[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468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2
第六八零章和談失敗





    “是啊,是我的弟子所殺!”

    楊豐翹著二郎腿,坐在文德殿內一張專門給他安排的短榻上,端著手中茶杯悠然地說道:“不過是一金狗而已,殺之又何妨?”

    他把金國使者劉晏給打死了,準確說是把劉晏的馬打死,然後劉晏被後面的金兵馬蹄踩死了,剩下那些金兵逃回去之後,完顏宗翰也就是粘罕和宗望也就是斡離不只好又派了一個。而且為了防止再被他打死,先派了一名被俘的官員進城提前說好,並且得到了允許之後才趕來,一來自然先氣勢洶洶地找兇手,趙桓把楊豐請來實際上就是甩鍋,讓楊豐自己給自己擦pi股。

    “閣下是欲挑釁嗎?”

    他對面金狗……

    呃,金國使者蕭慶怒道。

    “我就是挑釁你又能奈我何?”

    楊豐說道。

    “我大金百萬雄兵……”

    蕭慶說道。

    “你是契丹人吧?”

    楊豐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我……”

    蕭慶張著嘴一頓。

    “你一個契丹人充什麼女真?你一個亡國奴裝什麼主子?你一個遼姦裝什麼大義凜然?身為遼國後族,國破之時縱不能殉國以明忠義,亦當如大石林牙至今不屈與女真血戰到底,爾卻屈身仇敵,獻媚女真,充當走狗,如今居然還有臉來我大宋充什麼使者,閣下之厚顏為吾生平僅見,閣下之卑鄙亦堪稱至極,今日不殺你只不過是不想污了本仙之手而已!”

    楊豐喝著茶說道。

    蕭慶嘴唇哆嗦著,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決定不再搭理這種沒有風度的傢伙。

    “陛下,貴國欲戰還是慾和?”

    他對趙桓說道。

    “戰則何如,和則何如?”

    何栗說道。

    “欲戰則大金百萬雄師攻破汴梁使爾君臣為奴隸,慾和則盡割河北之地並獻犒軍之費千萬緡,從此以後宋國向大金稱臣,每年仿宋遼舊例納貢銀絹各三十萬兩匹。”

    蕭慶說道。

    “還有……”

    他指著楊豐說道:“以此妖人首級獻於大金皇帝!”

    楊豐一笑而過。

    “貴軍至今可傷我汴梁寸瓦?”

    張叔夜冷笑道。

    “倒是汴梁城外貴軍屍橫遍野,打到現在死傷過萬了吧?那麼閣下究竟何來此膽量放此大話?百萬雄師?城外不過才十幾萬而已,多半還是舊遼之軍,何來你那大金百萬雄師?倒是我勤王之軍確有百萬正從四方雲集,康王河北之軍已至滑州,天暖之後連同江南關中百萬大軍合圍,那時候貴軍想逃恐怕都不可能了。更何況大宋有國師仙人率六甲神兵之助,天佑神護,軍民一心,這汴梁城就是銅牆鐵壁,爾等就是真有百萬又能奈我何?”

    緊接著他說道。

    當然,他這就是吹牛了。

    河北之軍的確到衛南,但到的只有一個宗澤而已。

    康王大軍雖然在相州,但好像這汴梁陷落他爹和兄弟全死光對他更有利,已經打到滑州李固渡的宗澤,親自冒生命危險踏冰渡河到相州催促,趙九妹都照樣在三百里外看著他爹和哥哥被圍然後按兵不動。

    至於其他勤王大軍……

    沒有了。

    北道都總管趙野,河東河北宣撫使范訥,知興仁府曾懋全都拒絕派兵與宗澤會合救汴梁,他們三個人分別駐紮在大名府,雍丘也就是汴梁五十千米外的杞縣,另外還有曹州,正好與相州一起構成汴梁北,東兩個方向的衛星防禦圈。而正是這些人當初畏敵如虎閉門不出,才讓金軍暢通無阻直抵汴梁,所以這些人對於給汴梁解圍也沒什麼興趣。

    畢竟解圍之後趙桓肯定要找他們算賬。

    但要是趙桓死在金兵手中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有兵有將,把趙構一立那就都是從龍之臣,不但不會有麻煩而且前途無量哩!

    而他們按兵不動,就一個宗澤孤軍深入,那基本上就跟送死一樣。

    這時候宗澤手上無非就是些義軍,他是河北義軍都總管,被趙桓派去管理那些實際上是流民組成的義軍的,幾乎可以說是北方將帥中實力最弱的,他就算打到黃河並且了李固渡又能怎樣,就他那萬把裝備最差的步兵,難道還能進攻十幾萬金軍主力嗎?

    至於其他方向上就更別扯了。

    江南那些連方臘都對付不了的廢物們就不用提了。

    剩下也就是關中的勤王軍靠譜點,但被傷了一次心的西軍這時候還有沒有之前那份忠心就不好說了,再說就算他們還有忠心也很難過來,因為金兵已經堵了潼關,上次被種師道攪局之後他們最警惕的就是西軍。而這一次粘罕的大軍其實是從太原啟程,然後向東南穿過上黨盆地,在澤州出天井關攻破河陽,在河陽渡河奔汴梁,另外一支金軍從晉中盆地南下攻入平陽,南下牽制關中的宋軍並從潼關堵死崤函道。

    實際上就在同時西夏也在進攻。

    西軍是很難再來救援汴樑的,他們必須得守自己老家。

    所以就和蕭慶的百萬雄師一樣,大宋這個百萬勤王大軍也只是說說,至少在目前來講純屬吹牛,根本除了一個宗澤,其他那都是沒影的事,而宗澤空有一腔忠義卻不具備救汴樑的實力。

    “百萬勤王大軍?”

    蕭慶冷笑道:“就是黃河岸邊那樣的別說百萬,就是千萬又能如何?”

    這下子張叔夜也閉嘴了。

    這的確是沒法回答,實際上黃河邊的恥辱不只是折彥質,他至少是帶著軍隊頂上去了,雖然他的軍隊不戰而潰,但那至少他盡了他的職責,當時的戰場就是在河陽,而在這之後金軍一路堪稱兵不血刃,知河陽燕瑛,西道總管王襄,全都棄城而逃,然後鄭州和永安軍全投降,京西守將望風而逃,這才使金軍一直兵臨汴梁,話說這樣的戰績的確沒法提,無論說什麼都是被人打臉的。

    “那還有本仙的六甲神兵呢!”

    楊豐端著茶杯吹著熱氣慢悠悠說道。

    那些情緒萎靡的袞袞諸公們瞬間精神一振。

    “對,有國師和六甲神兵勝過百萬雄師,爾等凡人何能與神仙相抗,當日須臾間殺爾等兩千士兵,今日爾若敢進攻照樣使爾等屍滿溝壑!”

    孫傅說道。

    這時候他們也想起國師好處了。

    “哼,妖孽!”

    蕭慶冷笑一聲。

    突然間楊豐躥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到了他面前,緊接著一杯熱茶全潑他臉上,蕭慶的慘叫還沒響起兩記耳光就抽他臉上,就在他的懵逼狀態中,楊豐的右手如刀般左右豎斬而過,最後又向他面門按了一把,這才突然間退回重新坐在短榻,並且自己斟了一杯新茶。

    “不知死活的東西!”

    端著茶杯的楊豐冷笑道。

    下一刻大殿上一片驚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蕭慶臉上,蕭慶下意識般茫然地摸著自己臉,緊接著露出一臉驚駭,然後不斷摸著,驟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我的鼻子,我的耳朵!”

    好吧,他的鼻子和耳朵已經沒了!

    “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回去告訴斡離不和粘罕,別欺我大宋沒人,有本仙在這汴梁他們是別想了,等四方勤王大軍雲集,本仙再親自取他二人的狗命,待得汴梁圍解本仙練十萬六甲神兵直搗黃龍,還欲以我大宋君臣為奴隸?到時候我讓爾等欲為奴隸都不可得!”

    楊豐陰森森地說道。

    金國的第一次和平努力就這樣被他給毀了,倒霉的蕭慶頂著光溜溜的腦袋……

    他學女真剃了頭的。

    總之他就那麼頂著光溜溜的腦袋屈辱地離開了汴梁,不過大宋的袞袞諸公也沒太過於失望,畢竟金軍的條件有點過分了,別的不說光一個稱臣就很難答應,過去宋遼是兄弟,哪怕做弟弟也無所謂,至少雙方還是平等的,但稱臣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哪怕上次也只是口頭承諾伯侄關係,依然是平等的國家,稱臣就變成金國的屬國了,更何況一千萬犒軍費也實在太狠,而且這時候有郭老仙,呃,老妖也罷,這個暫時還不重要,總之有他在汴梁還沒有被攻陷的危險,畢竟這才剛圍城一個月呢!

    至少也得努力一下才行,萬一援軍真得趕到呢?

    以康王為兵馬大元帥的聖旨已經用臘丸送出,甚至還額外加上了他爹的親筆信,雖然這個康王的情況有點複雜,但畢竟還有那些文臣武將看著,他也不可能真得始終按兵不動。

    這一點還是肯定的。

    另外給京兆府路安撫使范致虛的聖旨也早送去,以他為陝西五路宣撫使統轄包括關中和隴右在內的鄜延、邠寧、環慶、秦鳳、熙河等五路的宋軍,然後東出潼關增援汴梁,這可以說是大宋最後的希望了,雖然是最後的,但那也是希望啊!

    更何況還有夏天這個特殊的武器。

    只要能夠堅守到夏天,適應不了炎熱的金軍肯定撤退……

    好吧,大宋的袞袞諸公這時候已經完全靠天吃飯了,他們把大宋的存亡全都交給天氣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2
第六八一章不作就不會死





    金軍的進攻緊接著開始。

    “這是來搞笑的嗎?”

    楊豐說道。

    金軍這一輪進攻祭出的法寶是投石機,不過不是配重投石機,而是普通的人力投石機,也就是一個槓桿然後找一堆人猛拽的,此物比不上配重投石機,目前最大的可以將百斤石彈投出九十多步,但需要整整兩百五十人拽繩子。原本歷史上金軍攻汴梁城主要就是靠這個,而且石頭上沾滿原油點燃當燃燒彈,為了摧毀金軍的投石機,張叔夜和四壁都巡檢使范瓊甚至組織過反擊,結果出城後那些士兵還沒列陣看見金軍騎兵就崩潰,因為自相踐踏過護城河時候踩碎冰面淹死上千。

    但這對楊豐來說就是笑話了。

    “讓他們見見親爹!”

    楊豐說道。

    他身旁的劉延慶等將領一片哄笑。

    就在此時城牆後五十架一字排開的配重投石機後面,五十名膀大腰圓的士兵同時敲下了製動,五十枚從大畫家的艮嶽,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石綱運來的些假山上敲下來的巨石呼嘯著飛過他們頭頂,恍如隕石般落在近半里外的金軍中,瞬間就碾壓出一片血肉橫飛。

    其中一枚正中一架投石機。

    然後那架投石機一下子就變成了支離破碎的木柴。

    而就在同時以隊為單位分開的六甲神兵手中槍口噴出火焰,城外那些投石機兩旁的金軍士兵不斷倒下,儘管緊接著就有金軍士兵補上,但很顯然這沒什麼卵用,當城內第三輪巨石飛出後,外面的金軍就很痛快地像拋棄攻城塔一樣拋棄了這些破玩意。

    這東西毫無意義。

    投石機敗下之後緊接著是鵝車。

    實際上也就是個移動的棚子,裡面裝有云梯,外面是牛皮和木板組成的防護,士兵在裡面推車,接近城牆後升起雲梯向上沖,這一次為了擋住子彈,他們甚至在鵝車的棚子上加了好幾層鐵甲,然後數十架鵝車氣勢洶洶地撞向汴梁城。至於楊豐對付它的方法也很簡單,就讓它靠到城牆跟然後扔幾個萬人敵就行了,就連子彈都不需要浪費,宋軍有的是自製的劣質黑火藥,這東西渣子極多,根本不敢往子彈裡裝,正好拿來造這個,基本上一個萬人敵一具鵝車統統幹掉。

    再接著是衝車。

    城上扔萬人敵。

    再接著是一堆巢車。

    也就是一根大木棒立在底盤,頂部是一個厚木板和牛皮甚至鐵板保護起來的小屋,原本主要用於偵查,但被六甲神兵狙擊欺負狠了的金軍找了一批百步穿楊的神箭手,推到弓箭射程反狙擊……

    弓箭反擊步槍。

    他們的豐富想像力讓楊豐為之驚嘆。

    然後不用六甲神兵,床弩的火藥球箭就足夠,這種頭上綁一個火藥包的巨型弩箭百米內還是很準,一箭扎進小屋子緊接著那些神箭手也就扑街了!

    接著金軍堆土樓。

    也就是在城外堆一個高台。

    一開始楊豐沒管,他和張叔夜這些越來越沒節操的傢伙,悠然自得的看著數千金軍用巨盾圍成牆,然後不停從背面堆土,就像螞蟻搬家般辛辛苦苦把高台堆到了三十多米,那些負責運土的僕從軍,一個個累得就跟狗一樣,緊接著他們開始把幾個投石機再螞蟻搬家般運上去,在宋軍士兵看戲一樣注視下組裝起來,就在他們終於完工的一刻,二十架弩砲射出了罪惡的砲彈,那些金軍士兵抓狂般的悲憤怒吼響徹天空。

    然後他們又開始挖地道。

    呃,剛開始就失敗了。

    汴梁這地方的地下水位明顯不是冀中平原級別,這座城市幾乎就是一座水城,就衝冬天都能淹死人的護龍河,那也不是挖地道能通過的,挖出水井的金軍很乾脆地放棄了。

    總之在接下來的這一個月裡,金軍不停地用一個個冷兵器時代的攻城方法,娛樂著楊豐和汴梁城內軍民的枯燥生活,然後所有努力無一例外地被楊豐輕鬆拍碎,徒然又在城外留下數千具屍體,倒是讓守城的宋軍戰鬥力急劇飆升。他們不但進化到了配重投石機和弩砲的級別,就連萬人敵之類火藥武器都成為製式裝備,甚至還有一個聰明的工部官員,拿生鐵鑄了個瓶子,試圖發明出一件劃時代的武器來,但可惜他的瓶子太薄,反而差點把自己給炸得滿臉桃花。

    為了不讓他的血白流,楊豐好心地告訴他用銅鑄比較保險些。

    然後這官員就成功了。

    他成功地將宋軍帶入火砲時代。

    準確說是碗口銃的時代,雖然因為射程緣故,他的發明並沒有取得任何戰果,但因為試射時候把劉延慶的一匹御賜寶馬給嚇驚了,倒是搞得劉延慶的兒子劉光國靈機一動。

    “國師,此物倒可對付騎兵!”

    這個原本歷史上汴梁被攻破後和他爹一起率軍突圍,最後一起戰死的傢伙若有所思地說。

    “那你得造大些!”

    楊豐說道。

    “對,謝國師賜教,造一個幾百斤重的大銅銃,戰馬就怕火光和突然響起的雷聲,若能有幾十上百個這東西在敵軍騎兵衝到陣前時候,一下子突然炸響,那騎兵肯定得亂,騎兵一亂衝陣的威力就沒那麼可怕了。”

    劉光國說道。

    “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楊豐說道。

    “呃,舍弟光世,已奉詔勤王。”

    劉光國趕緊說道。

    好吧,劉延慶其實是中興四將之一劉光世的爹,不過父子倒是一個風格,都是逃跑將軍,但劉光世手下可有一個真正的猛將,王德王夜叉可是棵真正的好苗子。

    實際上這時候原本歷史上南宋那些將領都已經登場,比如韓世忠就在河北,他之前是趙州的守將,再比如岳飛,這時候也已經在相州投軍,而張俊之前是種師中的部下,種師中戰死後他率領部分西軍精銳撤到邢台,這時候應該已經前往大名投入趙九妹麾下,楊沂中目前就在他部下,吳玠還在陝西,他這時候已經是涇原路的副總管,算是西軍的高級將領,而劉錡……

    他就在汴梁。

    他是劉仲武的兒子,和他大哥劉錫都是二代,正牌的公子哥,哥倆同樣都是皇帝侍從,官職閣門袛候,也就是皇宮裡面負責儀仗和門禁的閣門司官員,算是個高級侍從,既然這樣肯定都在汴梁,而且這時候也都在城牆上跟著殿前都指揮使王宗濋。

    他哥哥也很能打。

    也是南宋初期重要的將領。

    可以說這時候宋軍下一代的名將們都已經成長起來,他們只是還沒得到展露頭角的機會,而大宋的軍事體制也還沒改變到能夠讓他們發揮才能的地步。

    或者說文官們捆住他們的繩索還沒有鬆開,這時候的一切軍事權力依然集中在文官手中,比如現在大宋袞袞諸公們全部希望寄託的西軍,就是由前知京兆府範致虛率領,這位前尚書左丞,為了阻北線金軍在潼關到龍門之間先修長城,此長城修得拿到現代都能阻擋坦克……

    呃,它和反坦克龍牙一樣高。

    然後修了不到一人肩高長城的範宣撫合步騎二十萬出潼關勤王……

    號稱。

    實際上是十萬。

    而且陝西五帥有兩個寒了心沒參與,另外還有一個是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出兵。

    而范宣撫的前鋒是個大師。

    此大師左僧兵右童子舟師三百下三門津,後面範宣撫帶著一幫絕大多數都是文官的將軍們,統帥著部分西軍精銳和大批類似預備役的鄉兵,這畫面真是太美不敢看。

    然後毫無懸念地被金軍一擊而潰。

    直到汴梁被攻陷,關中被攻陷,江淮被攻陷,趙九妹都被追得一路跑到臨安甚至登船跑到海上了,他們才無可奈何地開始給武將鬆綁,然後就是宋軍戰鬥力的急速提升,並且一直提升到了順昌,郾城,穎昌三戰甚至開始追著金軍打。但也就是在這時候文官們又害怕,他們已經不需要害怕金兵了,但那些武將們勢力的增強卻讓他們如坐針氈,為了避免武將的勢力繼續增強,他們寧可迅速與金軍議和哪怕屈膝稱臣也要結束戰爭,哪怕需要自廢武功以顯示誠意他們也毫不猶豫地把岳飛弄死。

    把岳飛弄死就沒人反攻了!

    岳飛是宋軍中對收復中原最積極的。

    既然文官們已經對收復中原沒興趣了他也就沒用了,但他要北伐收復中原就意味著戰爭得繼續,哪怕只是他還活著,金軍也要時刻擔心他而不相信文官求和的誠意,畢竟他們也知道自己擋不住岳飛。

    但戰爭繼續就代表武將繼續做大。

    那他也就只能去死了。

    至於防禦金軍,還有劉錡還有吳麟還有其他那些次一級的將領,這些將領沒有岳飛韓世忠這些人的威望不會威脅到文官,他們沒有能力進攻收復中原但卻足以防禦,有他們這些備胎,文官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弄死岳飛解除韓世忠兵權,讓大宋重新回到屬於他們的那個武將如狗東華門外唱名好男兒的美好時代,直到一百多年後蒙古大軍洶湧而下,他們也就只好去崖山了。

    說實話,這大宋完全就是自己作死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2
第六八二章官不聊生





    金軍的瘋狂進攻維持了一個月。

    然後他們就偃旗息鼓了。

    畢竟這樣的進攻毫無意義,他們的重型武器根本推不到射程,這些龐然大物在地面的移動速度跟龜爬沒什麼區別,無論是拉動的牲畜還是推動的士兵都是給六甲神兵練槍法,到最後就連那些抓來的遼國僕從軍都不干這種送死的工作了。

    而沒有重武器的攻城也是送死。

    城牆上有無數床弩,還有射霹靂彈的弩砲,射磨盤的人力投石機,城牆內排著一個個巨型配重投石機,還有六甲神兵對將領的狙殺,進攻的金軍幾乎從一里外就開始承受不斷的死亡,等他們丟下遍地死屍靠近到城牆後還有密密麻麻的神臂弓,就算衝過神臂弓的攔截還有守城士兵投下的新式霹靂彈,還有恐怖的萬人敵,一個月時間光汴梁城牆根就堆積了數千具金軍死屍,而守軍的傷亡根本就微不足道,城內的損失幾乎為零,原本歷史上城內的確挨了大量石彈,可這一次金軍投石機根本推不到射程,毫髮無損城內百姓和那些不斷成長起來的守城士兵,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死尸那士氣越來越高漲。

    當然,國師的信徒也越來越多。

    這時候都已經和當年楊豐以岳雲身份守汴梁時候一樣,開始出現千方百計弄子彈當護身符的了。

    不過是雕刻的。

    至於真正的子彈……

    那可是寶貝級別,都已經炒到了上百緡一個,甚至楊豐還親自處罰了一個偷賣子彈的士兵,就是讓他看了一場恐怖片,或者說給他製造了一段幻覺。這時候楊老仙的靈魂能量已經可以連接別人的,並且讀取他的記憶和思維,然後他拿這個倒霉的士兵做了一次慘無人道的試驗,他給這傢伙的大腦中強行塞入了一段記憶。

    讓他在幽冥火獄中,被神罰的烈焰燒了半小時,同時看到了無數在火獄中煎熬的罪人。

    但實際上他就被楊豐摸了摸頭。

    受罰完的這名士兵,幾乎瞬間變成了道德完人,再也無法容忍哪怕一絲違反仙師語錄的行為,然後他被楊豐提拔為刑堂執事,管理所有弟子和記名弟子的內部紀律,而三百六甲神兵和另外兩百親信都是楊豐弟子,至於七千六甲正兵和他們的家人,另外還有到目前為止超過五萬汴梁軍民都已經成為他的記名弟子,而聖諭書改名的仙師語錄就是他們的經書,楊豐的木版畫像貼到所有信徒家中,同樣專門供奉他的真君祠也已經在汴梁城內出現,各分區的教長也都入駐這些真君祠在負責慈善賑濟同時,也在民間傳播仙師語錄,同時也為信徒提供各種幫助調解其內部矛盾,可以說在汴梁城內一個平行於朝廷的體系已經隱然形成。

    而刑堂的成立則代表著這個體系的最後一環補上.

    從此這個體係就就完整了,這個體係有自己的軍隊,有自己的行政,有自己的財務,有自己的執法,甚至有自己的教育和經濟,後者當然是國師的那些工廠了,別的不說光一個活字印刷業,出版業就養活了很多信徒,至於內部的教育則更簡單,所有仙師祠都是義學,那些弟子和記名弟子的兒女都可以進這些義學免費教育。

    而這一切都是朝廷出錢。

    也就是戶部給楊豐賑濟災民的錢糧。

    至於不夠那就募捐了,反正這汴梁城裡有的是豪門貴族,隨隨便便抄幾家就夠了。

    這段時間專門有一個募捐隊負責強募。

    通常做法都是帶著一幫專門負責表演的難民,總之都是些顫巍巍老頭老太太,身上破衣爛衫,在胸前繡著紅色十字的募捐隊員攙扶下,帶著聖旨的木版複印件,堵到那些豪門貴族家門口。一般都還跟著一夥六甲神兵,敢不開門就直接撞開,有敢阻攔的六甲神兵開槍嚇唬,他們不找那些軍方將領家募捐,尤其是那些名將們家,這樣的絕對不去騷擾,專門找文官和宗室禍禍。

    老老實實掏糧食布匹的還好,出點血就打發過去了。

    那些捨命不捨財的就很悲劇了,通常都是數以千計的募捐隊和難民蜂擁進其家,那這個拿走的數量就很難保證有什麼限度了,敢於反抗的同樣悲劇,很顯然他們的家丁扛不住這個,尤其是還跟著六甲神兵呢!

    而官府不敢管。

    一來金軍還在攻城。

    二來誰敢管第二天六甲正兵就立刻上門募捐了。

    三來趙桓保持中立。

    其實國師的那點小野心,袞袞諸公們看得都很明白,雖然要說國師謀朝篡位他們覺得不太可能,但禍亂朝綱的可能性還是很大,實際上他已經在禍亂朝綱搞得官不聊生了,可他禍亂朝綱的同時卻和官家保持友好,甚至多次拒絕了教主道君太上皇的邀請。後者在龍德宮早就想和國師一起修道了,多次派出親信太監拜訪國師宣召,但國師直接拒絕,一次也沒去看過太上皇,搞得太上皇很不滿,不過他倒是經常去見官家。甚至他還在官家同意下把皇女給抱走了,說此女和他有宿緣,要做親傳弟子,他肯定不會對皇女有什麼想法,畢竟皇女才六歲,那麼明顯就是在以此和官家確立一種特殊關係,甚至好像還給官家獻過仙丹。

    趙桓中立就代表軍方中立。

    反正國師又不禍禍軍方的世家勳貴,既然官家不發話軍隊樂得看熱鬧。

    話說他們很喜歡看這種熱鬧。

    尤其是看著那些文官家大門被難民撞開,然後在他們的哭喊聲中扛著各種財物出來的場景,那些將領們感覺心情無比愉快。

    這樣袞袞諸公們就難辦了。

    他們沒招了!

    他們最會的是以規則和製度控制,但制度和規則在楊豐面前就是屎,正常情況下他們可以藉助軍隊,可軍隊這一次作壁上觀,他們也可以藉助民意,可現在民意在國師那邊,他們也可以藉助皇權,但皇權也不幫他們,畢竟皇權得靠國師來保證不被金軍抓去當奴隸,他們剩下唯一的武器只有聖賢書了。

    可國師有毛瑟槍啊!

    下筆千言終究不如毛瑟槍一桿。

    這個道理是放到什麼時代都準的。

    袞袞諸公們只能在不斷對國師的咒罵中,無可奈何地忍受著,尋找他們反擊的機會。

    實際上汴梁城內此刻也算是暗潮洶湧。

    文官和武將,文官和國師,文官和官家,官家父子……

    可不要以為趙桓父子敦睦。

    趙桓連他爹給倒的酒都不敢喝呢!

    當然,大畫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畫家是在上次金軍兵臨城下前把皇位緊急甩鍋給趙桓的,然後他自己跑路鎮江,說是讓位,但實際上抱的心思就是讓兒子當炮灰,讓趙桓守在汴梁迎戰金兵,就算死了他大不了在江南重新做皇帝,其實他的頭腦中已經確信這個兒子會駕崩的,只是沒想到李綱和種師道力挽狂瀾守住汴梁,那麼這個四十五歲的太上皇和二十七歲的皇帝……

    這就很尷尬了!

    要知道不出意外就大畫家的體格再活二十年毫無壓力。

    原本歷史上他在五國城的冰天雪地裡,都又堅持著活了七年呢!

    那麼接下來的漫長歲月裡,這對同樣都年富力強的父子皇帝該怎麼處呢?

    尤其是趙桓繼位後把大畫家那些老伙計全殺光了,童貫,蔡京,蔡攸,王黼一個沒剩下,就算沒殺也相當於殺了,雖然對於老百姓來說這四個傢伙都是死有餘辜,但對於大畫家來說這明顯就是在剪除他的羽翼,防止他對皇位再有什麼別的想法。同樣他拿自己兒子當炮灰,那麼趙桓對他肯定也沒什麼父子感情,所以大畫家在第一次金軍撤退後回到汴梁,給他兒子斟了杯酒,他兒子乾脆直接就沒敢喝,趙桓怕他給杯毒酒,這不是沒有可能,皇位的問題上無父子,趙桓一死大畫家肯定復位,朝廷大臣也不敢對這種事情說什麼,他們是父子,父親殺兒子這是家事。

    從此以後這對父子關係就很尷尬了。

    而對趙桓來說大臣並不可靠。

    袞袞諸公們依附的是皇權,但並不是皇帝,就算他爹把他毒死,袞袞諸公們照樣做他爹的大臣,軍隊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軍隊和袞袞諸公們一樣,而且趙構還帶著兵在外,他死了他爹復位,最後只要說讓趙構當太子,那趙構肯定快快樂樂跑來挺他爹。

    相反國師更可靠。

    尤其是在國師抱走他女兒tiao教以後就更可靠了。

    所以趙桓反而和楊豐是同盟,楊豐禍亂朝綱搞得官不聊生對於趙桓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袞袞諸公和他是完全兩碼事,而楊豐和六甲神兵可以給他保住汴梁城,給他保住皇位,這些才是最重要的,正是因為這一點,趙桓無視那些官員瘋狂的彈劾,那些勳貴一天八回找他哭訴,打著大局為重的旗號任由楊豐禍禍……

    反正禍禍不到他頭上。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2
第六八三章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時間很快到了西曆的三月。

    原本歷史上金軍是在西曆一月九日攻破汴梁,也就是說現在已經超出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不過陰曆此時仍舊還沒出正月,去年是閏十一月,但天氣也已經開始轉暖,原本汴梁圍城期間最有威脅的嚴寒期已經過去,因為楊豐打土豪並給城內難民大量提供布匹,甚至那些豪門貴族家藏著的皮子都被他募出來,所以除了最初幾天大量凍死人以外,之後就基本上沒有人凍死了,可以說這時候最難熬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

    實際上金軍也不再攻城。

    畢竟他們根本攻不下汴梁,唯一能做的就是長期圍困,但這種圍困對金軍不利,不但他們的十幾萬大軍被拖住,而且還有無數麻煩。

    首先糧食不足。

    他們的確糧食不足。

    他們的糧食不可能從北方運,只能就近去搶,雖說最遠的金軍偏師都攻破過亳州,但搶掠的糧食仍舊很難維持十幾萬大軍,而且各地基本上都閉城自保,那些地方官和地主們對於救官家肯定缺乏興趣,可金軍要搶他們糧食,他們還是能表現出一定戰鬥力,另外雖然也有一些城市向他們投降了,但這些城市一來首鼠兩端二來也沒有多少糧食。

    總之此時的金軍越來越困難。

    他們和坐擁數百萬石存糧的汴梁城內可不一樣,要知道按宋朝的石計算那是幾十萬噸糧食,哪怕兩百萬人吃一年也是毫無壓力。

    但這是和平年代漕運累積的。

    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江淮和四川等產糧區,金軍目前能夠控制的,無非就是河南一部分而已,他們就算再搜刮能搜刮多麼點?更何況就這片佔領區他們也是和宋軍犬牙交錯,甚至那些蜂起的義軍還經常奪回城市,這個問題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實際上那些義軍是他們最主要敵人,很顯然老百姓的表現比宋軍強得多最終結果就是被圍的沒困頓,圍城的卻困頓不堪了。

    另外還有瘟疫。

    尤其是天暖之後瘟疫就更頻繁了。

    基本上沒什麼衛生防疫可言的十幾萬條壯漢,無數的馬匹牲畜擁擠在一起,那要說沒瘟疫純屬扯淡,隨隨便便一個霍亂都能讓這些人如虎馬如龍的女真士兵變瘟雞。

    應該說這時候金軍該撤了。

    可問題是他們不甘心啊,他們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撤退,不但沒有打下汴梁收穫無數金銀珠寶,而且還死傷過萬,話說他們內部鬥爭也是很嚴重,無論粘罕還是斡離不都承受不了失敗的後果,上次至少還逼出一份口頭承諾,趙桓管金國皇帝叫伯父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給金國,而且歲幣增加,掏犒軍費,雖然後來都沒兌現但那是宋人不講信用,至少他們可以說自己贏了。

    但這一次連口頭承諾都沒有。

    而且兩批使者一個被殺一個被割了耳朵鼻子,這完全就是羞辱了。

    粘罕兩人此刻也很糾結。

    打,打不下來,不打,回去太丟人了而且還有麻煩,放棄汴梁去打其他地方……

    也沒別的地方。

    洛陽已經被他們攻下。

    準確說是接收,西道總管王襄帶著三萬宋軍不戰而逃,把西京洛陽送給了金軍,不過這時候又被翟進和翟興的豫西忠義軍奪回,並斬殺金軍留守高世由,後者是原知澤州,投降後被新主子賞了此職,另外這貨是高懷德後代,所以北宋初年那些名將後代在這場戰爭中很多表現也沒對得起他們的祖宗,而且新的西道總管孫昭遠也已經隨範致虛的大軍返回,雖然範致虛和原來一樣兵敗但孫昭遠卻退保洛陽,擊敗了一支向洛陽反攻的金軍。

    不過那裡對金軍已經沒有太大用處。

    因為洛陽沒糧食。

    而且在汴梁沒有攻克的情況下大舉進攻洛陽,將有可能面臨汴梁城內的反擊和河北宋軍進攻,還有關中宋軍和南逃的王襄等部合圍,為了一座不能帶來價值的城市冒這樣的險不值得。

    剩下還有向南攻歸德。

    但這如果是在汴梁圍城之前或許還可以一試,畢竟歸德無險隘,不像洛陽那樣需要面對各處隘口,但現在就很危險了,因為趙構的大軍已經到達了濟州,他所部一共八萬宋軍,而且都是有一定戰鬥力的,畢竟岳飛,韓世忠,楊沂中這些人都在這支宋軍裡面。如果金軍攻歸德短時間不克則必鬚麵對這支宋軍從背後的進攻,如果那時候汴樑的宋軍出擊,駐紮滑縣一帶的宗澤再外圍橫擊,哪怕以粘罕二人的自信也知道這樣有崩盤危險,而且宗澤最近這段時間也已經多次擊敗他們向開德進攻的軍隊,只不過是兵力太少不敢進擊汴梁城下而已。

    但這個對手的成長也是很快。

    總之他倆也愁啊!

    但汴梁城裡的大宋君臣同樣也在發愁。

    “康王這是搞什麼?”

    楊豐對著他手繪的地圖說道。

    “他坐擁八萬大軍,為何不直抵汴梁而是跑濟州去?他是準備去南京看熱鬧嗎?”

    他口沒遮攔地說。

    這已經是明擺著了,雖然趙九妹派人送回臘丸信……

    實際上汴梁並沒被團團包圍,一座周長五十里的城也沒法圍,金軍主要駐紮東南角,騎兵巡弋周圍,但無論裡面的人潛出還是外面的人潛入都不受影響,無非就是夜裡拿繩子放下去然後藉黑暗溜走,遠離城牆後就是難民了,只要沒有金軍大爺試刀或者土匪搶劫都好說,所以內外的信息並沒斷絕。

    趙構說法金軍勢大,自己兵力太少了,而且範致虛兵敗,所以暫時去歸德催促南方援軍。

    等大軍一到再從歸德北上。

    當然,這就純屬扯淡了。

    大宋到這時候真正還算軍隊的實際上就是禁軍,西北禁軍最能打,河北禁軍次之,汴樑的禁軍再次,江南乾脆就沒幾個禁軍,主要就是些已經淪為賊配軍的廂兵,現在唯一的用途就是乾雜役,這樣的軍隊無論來多少也只是給金軍送人頭,所以趙構這就純屬扯淡,他說白了就是害怕金兵不敢來,當然,楊豐這話就明顯意有所指了。

    “國師說笑了,康王也是為萬全考慮。”

    簽書樞密院事曹輔說道。

    “萬全?擁八万精兵,坐視父兄被困而畏縮不前,是欲為邵陵嗎?”

    楊豐說道。

    這話就很嚴重了。

    “國師慎言,國師欲離間官家與康王兄弟之情嗎?”

    尚書左丞馮澥喝道。

    “馮相莫要血口噴人,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老夫年逾六十,至今擐甲執戈,無非就是對官家對咱大宋的一腔熱血,某無兒無女不會為子孫計自然有什麼說什麼,難道目前局勢不似當年台城之圍?官家被困於內,強藩統兵於外,康王掃河北之精銳於百里外裹足不前,坐視金軍圍攻汴梁已三個月,前者屯兵大名,後者移師東平,如今更是直接繞汴梁而過南下歸德,這難道不很令人費解嗎?或者馮相能給我一個更好的解釋?”

    楊豐很是兇殘地擼著袖子吼道。

    “呃?!”

    馮澥閉嘴了。

    很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辯不過楊豐。

    雖然他並不認為康王有什麼別的想法,之所以繞汴梁而過去歸德最大的可能更單純是畏敵,這一點是最好的解釋,其實在他看來趙構敢跑到汴梁才是奇蹟,但目前的局勢也的確就像當年台城之圍。

    “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禮,不忠不孝,賊何由可平?”

    柳津的話完全可套用啊!

    以邵陵王蕭繹為首的南梁那幫諸王和藩鎮們,坐視侯景一幫殘兵圍攻台城,三十多萬大軍按兵不動看著幾千人圍攻自己的父兄,居然就那麼看了半年,說到底不就是想著他爹被弄死,正式的太子蕭綱被弄死,然後他們好繼承江山嗎?同樣趙構完全也有可能坐視金兵圍城甚至攻破汴梁,他爹和哥哥還有一幫兄弟全死光,然後唯一繼承人的他順理成章繼位,他目前有沒有這種想法不好說,但是他卻非常有這樣做的動機,楊豐的話雖然直接了點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而這帝王家的事情有時候有動機就足夠了。

    “國師多慮了,康王乃朕兄弟必不至如此!”

    趙桓面無表情地說道。

    “但願如此!”

    楊豐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他的表演還是很成功的,不管趙九妹是害怕還是有別的想法,至少趙桓心中這個釘子已經紮下了,這就足夠了。

    “陛下,不如再派人去催一下。”

    孫傅說道。

    “官家,臣願為官家走這一趟,此時康王估計已至歸德,臣去看看他到底欲何為?若康王有異心,臣親手為官家擒拿,若康王畏敵不前,臣將以大義責之,不行就以聖旨解除其兵權,換一個敢戰之人統軍,臣覺得宗澤就挺不錯,這段時間也就他還看著對官家忠心些。”

    楊豐立刻說道。

    “不可,國師乃汴梁安危所繫,豈可離開?”

    馮澥說道。

    然後幾乎所有文臣齊聲反對。

    楊豐若有興趣地轉過頭,帶著一絲詭異笑容看著這些傢伙,很顯然這些文臣有別的想法,按理說他們應該巴不得讓他快滾,哪怕暫時滾蛋也可以讓袞袞諸公鬆口氣,反正金軍也攻不破汴梁,再說楊豐走了他的六甲神兵肯定還留下。

    可他們為什麼反對呢?

    (昨天感冒,躺了一天,今天才緩過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3
第六八四章國師舌戰群儒





    以楊豐的頭腦當然迅速明白了文官們的那點小心思。

    這是要清君側啊!

    因為趙桓的縱容和汴梁城內宋軍的旁觀,他們沒有能力收拾他,畢竟那些文官們也知道自己的戰鬥力肯定乾不過毛瑟槍,而且楊豐掐斷胡御史脖子的場面也過於驚悚。這樣趙構和那八萬宋軍精銳就成了他們最好的打手,趙構肯定有野心的,這一點連猜都不用猜,目前這種局面下他要是沒有點小想法那才怪呢,所以雙方有合作的基礎。而趙構也有合作的實力,要知道趙構部下的軍隊可都是河北禁軍主力,甚至包括部分西軍精銳,比如張俊楊沂中這些人,可以說他的武力解決楊豐的七千六甲正兵絕對沒問題。

    至於六甲神兵……

    那個守城的確管用。

    但離開了城牆的掩護之後他們玩正面合戰是沒用的,三百支五雷銃一次最多裝兩千七百顆子彈,打完之後就得重新裝彈,而重新裝彈的時間裡對手會直接將他們淹沒,更何況有袞袞諸公配合,完全可以把戰鬥變成汴梁巷戰,那時候五雷銃的射程毫無意義,不用打完子彈就會被神臂弓射成刺猬的。

    看了這麼久,袞袞諸公們早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但城內宋軍不願意為國除妖啊!

    他們甚至更願意和這妖人同流合污,畢竟那些士兵絕大多數家屬也都在城裡吃這妖人的賑濟。

    那就只能請康王來為國除妖了。

    所以他們不能讓楊豐去見趙構,如果楊豐真得以聖旨解除趙構兵權然後換成宗澤,那麼這些文官就沒的玩了,宗澤是肯定不會清君側的,他沒有清君側的動機,清君側就是造反,清君側無非就是做曹操董卓,宗澤這樣的忠臣怎麼可能幹這個。但康王有這動機,對於文官來說他只要解決了楊豐,那他願意怎樣就怎樣好了,哪怕他重新扶持他爹復位,甚至乾脆給他爹和他哥一人一杯毒酒那都無所謂,反正袞袞諸公們還是袞袞諸公,所以他們必須得阻擋住楊豐。

    既然這樣就滿足他們好了!

    楊豐就不和他們爭了。

    “官家,臣還有一事欲奏明官家!”

    他要繼續點火。

    “國師請講。”

    趙桓笑著說道。

    他現在看楊丰越來越親切,就像楊豐所說,一個年逾六十而且無兒無女的孤老頭子,又是修道成仙據其所說已經臨近飛升的,對於人間的榮華富貴早已棄之如敝履,話說還有誰能比這樣的人更值得信賴呢,他爹當年有個童貫當放心的打手,他完全可以讓國師做他的童貫啊!

    話說他當然擔心他弟弟。

    他爹可是還蟄伏在龍德宮裡呢!

    一旦趙構帶兵解汴梁之圍,然後他爹以太子之位做報酬,趙構是絕對會立刻殺進皇宮給他杯毒酒的。

    這一點幾乎毫無懸念。

    所以這時候的趙桓也很糾結,他當然不想汴梁被攻破,但趙構帶兵解汴梁之圍對他也不是什麼好事,而文臣武將都不能信任,他就算真被他弟弟給灌了杯毒酒,文臣武將們最多也就是給他起個好聽一點的諡號,然後繼續給他弟弟做國之棟樑,這一點也是毫無懸念的,而只有國師,只有國師和六甲神兵才是他真正的心腹。

    “官家,臣冒昧地想問一句,我大宋因何落到如此地步?”

    楊豐說道。

    “呃?!”

    趙桓有點懵逼地看著他。

    楊豐緊接著說道:“想我大宋坐擁膏腴之地,億萬之民,財富甲於天下,為何一百餘年受辱於不過千萬人口的遼國,無奈於兩百萬人口的西夏,甚至就連大理,安南,吐蕃這些小國都能橫行?

    汴梁一城之人幾乎相當於西夏一國啊!

    那麼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

    第一,民不愛國。

    自金兵南下,幾乎無處不降,未聞一處為大宋死守者,更無一處敢橫擊者,澤州降,河陽降,鄭州降,完顏宗翰自太原啟程,二十天時間內克威勝軍,陷隆德府,降澤州,破天井關,克懷州河陽渡過黃河,二十天攻擊前進近千里啊!幾乎全是山區啊!但凡再有一個王稟他們也到不了這裡啊!

    民不愛國。

    然國不愛民,民何由愛國?

    我大宋不抑兼併,立國至今逾一百五十年了,早已經是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方臘因何席捲江東?

    不就是老百姓被逼得沒活路跟著他掙扎求活嗎

    富裕之地的江東尚且如此,其他各地可想而知,而使百姓飢寒至此這國有何值得他們去愛,民尚且人人欲為盜賊,又有何人願為國而戰?那金兵的確殘暴,可那貪官污吏難道比金兵更好嗎?

    第二,兵無戰心。

    河陽十二萬大軍一通鼓聲盡潰啊!

    那是十二萬大宋禁軍,十二萬裝備精良,而且還是折彥質這個名將統帥,連金兵自己看了都說南兵亦盛,未可輕渡的禁軍啊,然後洛索敲了一通戰鼓這十二萬大軍就崩潰了。

    何者?

    兵無戰心。

    然朝廷以兵為賊配軍,兵又何來戰心之有?

    東華門外唱名者為好男兒,為國浴血沙場者為賊配軍,文臣待武將如奴婢,視軍人為盜賊,戰勝則袞袞諸公調度有方運籌帷幄,戰敗則武將無能士兵怯懦,那麼兵何來戰心?勝則繼續為文臣欺凌,敗了大不了投降金兵,話說金兵甚至對他們更尊重,既然這樣他們何來戰心……”

    “國師今日先是離間官家兄弟之情繼而離間大宋文武之和,究竟是何居心?”

    一聲怒吼打斷了他的話。

    中書侍郎陳過庭怒髮衝冠般看著他。

    緊接著那些清醒過來的文臣們就像被捅的馬蜂窩般一下子炸了,幾乎所有文臣都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紛紛指著楊豐的鼻子怒斥,還有幾個乾脆舉起笏板,那架勢明顯就是要上前圍毆了,就連趙桓都被他搞得有些精神恍惚,歪在御座上瞠目結舌地看著國師。

    而國師卻毫不客氣地站起身把袖子一擼,一腳踩著他的短榻,然後伸出右手指著袞袞諸公們。

    “怎麼,戳到痛處了,想殺人滅口嗎?有膽子就放馬過來!”

    他氣勢洶洶地喝道。

    袞袞諸公們一下子冷靜了。

    打群架肯定不行,有胡御史的例子在呢!他們過去打群架是因為知道雙方戰鬥力沒有本質差距,然後他們人多勢眾自然穩贏,可問題是這個妖人不一樣,萬一和胡御史一樣被一把掐斷脖子就不划算了。

    “陛下,國師言語狂悖,明顯意圖不軌,臣請陛下依律嚴懲!”

    陳過庭說道。

    “對,這妖人越來越猖狂了!”

    “請陛下嚴懲此賊!”

    “陛下,不能再任由這妖人荼毒百姓了!”

    ……

    然後就是群情激憤了。

    話說他這可真是戳文臣們的肺管子了,這話其實都對,文臣們自己都很清楚,但這話不能說出來,大宋到現在還沒有誰敢把這種話公開在朝堂上說出來,哪怕那些武將,哪怕狄青這種擠進朝堂的武將,都沒人敢把這層蓋子揭開,敢公開說這個那就是對整個文官階層宣戰,這是挑釁,赤luoluo的挑釁。

    這還了得!

    這是要反天啊!

    “怎麼,想要挾官家嗎?”

    楊豐往那些文官和趙桓中間一跳喝道:“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不是你們文官的天下,還容不得你們放肆,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心思,你們當然不在乎民心,你們也不在乎軍隊能不能打,民不愛國與你們何干?你們家財萬貫錦衣玉食就足夠,要不要老夫把你們在汴樑的產業都公佈一下?兵無戰心又怎樣?金兵攻破汴梁又怎麼樣?大不了你們換個主子,這些天投降金兵的還少嗎?但你們可以不在乎官家可以不在乎嗎?民心亂了官家就要做那秦二世和隋煬帝的,這兵無戰心金軍破城官家是要做陳後主和高瑋的,老夫今天就把你們這點小心思直接捅開,老夫六十多沒兒沒女,老夫不用為子孫計。

    老夫沒什麼顧慮。

    老夫今日就為官家為大宋做一回晁錯!”

    說話間他還玩一把鬚髮怒張,丁春秋一樣的白眉毛白鬍子在靈魂能量控制 無風自起,就連幾根散落的白髮都在那裡舞動,那情景看著也煞是驚人。

    那些文官們逡巡不前。

    “都不要再鬧了!”

    趙桓在他的寶座上虛弱地說道。

    “朕今日有些頭疼,朝會就先散了吧!曹卿,由你去見康王,就說金軍亦是強弩之末,他的大軍一到自然解圍,另外派人去見宗澤,以他為河北東西兩路宣撫使兼北道總管,目前河北之兵馬由他節制速來勤王。康王既然是去歸德,那就以康王為南京留守兼東道總管,解除其河北兵馬大元帥,範致虛喪師解職,以孫昭遠為西京留守知河南府兼西道總管。調李綱為山南東西兩道宣撫使兼知鄧州,原西道總管王襄棄西京下獄,其部由李綱統帥,以李綱兼南道總管速集山南之兵於襄鄧禦敵。”

    他緊接著說道。

    然後他站起身虛弱地走了。

    楊豐向著袞袞諸公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3
第六八五章支部要建在基層





    楊豐的目的達到了。

    汴梁四周的防禦就是四總管。

    除了汴梁以外其他三京各一個總管,北道總管駐北京大名府,東道總管駐南京應天府,西道總管駐西京河南府,也就是大名,歸德,洛陽,另外再加上南道總管駐鄧州,四總管各統兵馬為汴樑的四衛。

    北道總管知大名府趙野。

    此前斡離不大軍南下,趙野,河北宣撫使范訥皆避敵不戰,宗澤邀其一同南下汴梁勤王也都被拒絕,此時所部精銳基本上跟了趙構,剩下北方就是一些閉境自守的地方官,另外還有大量流民組成的義軍,這幫人情況混亂但和趙構沒勾搭,宗澤之前就是統帥那些義軍。趙構是河北元帥統兵,趙構南逃而且趙野和範訥二人獲罪,正好提拔起宗澤總領河北軍務,把這些雜牌全部交他名正言順地統領,形成一股可以製衡趙構所部的力量,如果宗澤能搶在趙構前面解汴梁之圍就完美了。

    西道總管知河南府王襄。

    他在河陽大潰敗後棄城而逃,而且棄的是西京洛陽,棄的是老趙家的祖墳……

    宋朝皇陵在鞏義。

    這個罪名就是把他滿門抄斬都夠了。

    這樣正好把他下獄以儆效尤,把原本的副職,而且表現比王襄強得多甚至指揮義軍奪回並堅守洛陽的孫昭遠提拔起來,他有豫西忠義軍,翟家兄弟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另外他還可以得到關中的部分支援,更重要的是他這一部分軍隊也與趙構無關。

    南道總管就是張叔夜。

    他這時候已經在汴梁,那自然要任命一個新的,李綱被貶到江西,正好讓他就近去接管逃到襄陽的王襄所部,以李綱的威望是不會有意外,而同樣趙桓也相信李綱。

    但李綱不是來勤王的。

    李綱統帥襄陽和山南之軍作為他的後備,如果趙構有異心那就讓他順流直下先控制江南和揚州斷了趙構的後路,同樣如果趙桓出現意外不得不逃走,那也可以在國師和六甲神兵保護下直奔他那裡,然後無論去四川還是去江南都隨便了,反正兩地都足以讓他立足。

    總之趙桓已經開始佈局了。

    或者說他已經開始提防他弟弟了。

    這樣楊豐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天晚上曹輔和幾個精銳的侍衛就縋城出去,後者分頭向洛陽,開德也就是濮陽,還有南邊的鄧州送信,而曹輔則拿著封有趙桓親筆聖旨的臘丸,趁著河水剛剛解凍,摸上一艘小船沿汴河順流而下直奔歸德,他走後的第二天早晨,朝堂上國師舌戰群儒的內幕就登上了小報……

    大宋的報業很發達。

    哪怕沒有楊豐的拔苗助長時候也是小報漫天飛,連蔡京的謠都敢造還假託聖旨逼得蔡京親自出面闢謠,而楊豐把這些傢伙組織起來並且規範化管理,加上了活字印刷,新式排版技術,還有新式造紙技術加成以後,已經基本上算是真正的報紙。這套東西楊豐玩得已經很熟練,畢竟他在臨安搞過一次,而臨安的情況和汴梁沒區別,他幾乎就是原樣複製一遍,但不同的是因為沒有得到官府授權仍舊是小報形式,甚至還跟開封府在斗爭中,開封府禁止他的報紙流通。

    當然,這毫無意義。

    開封府的人又不敢去天清寺查這些小報的源頭,最多抓那些私下傳播小報的,這……

    這同樣毫無意義。

    在楊豐之前的那些小報和開封府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汴梁城內沒有一份小報是合法的,但這絲毫不妨礙其在民間氾濫,之前開封府做不到的現在當然更做不到了,甚至開封府的差役很多都偷偷加入拜國師呢!

    這個不可能查禁。

    然後通過這些小報,汴梁百姓很快就知道了國師是如何為民請命,在朝堂上直斥那些文官,同樣也開始對大宋目前情況的根源進行討論,尤其是大宋的土地兼併,話說這城裡絕大多數都是沒有土地的,無論那些難民裡面的佃戶或者說客戶,還是城裡那些被逼進汴梁謀生的失地農民,對於這個問題可是無比敏感,尤其是再鼓吹一下唐朝均田制,鼓吹一下唐軍開疆拓土,盛唐的強悍再對比一下弱宋,於是土地兼併就成了罪魁禍首,王政復古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的確是王政復古。

    老百姓可能對新生事物不是很容易接受,但套個複古的皮就好辦多了。

    反正唐朝的確是均田制。

    另外恢復非軍功不得封爵,爵位變實封,有軍功封爵者直接給予一定數目的封地,甚至封爵都世襲,重新整理軍功體系,有軍功就算不能封爵而受勳的,同樣也賜予世襲土地,但除此之外土地全部國有,計口授田不得私自買賣,當然,鼓勵出去搶殖民地種植園這種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大宋百姓最關心的只有均田。

    另外還有文武之間的差距。

    這個就更加容易引起那些士兵甚至武將的共鳴,的確,哪怕功勞如狄青又能如何,還不是文官想如何欺壓就如何欺壓,再說一下近的如種師道可謂力挽狂瀾拯救汴梁,結果還不是被文官玩得活活氣死,要知道汴梁城裡還有一萬西軍的,也就是劉光世他爹手下那批。

    這些人實際上是守城的核心。

    他們對於這個問題感觸更是格外得深,畢竟種師道這件事幾乎就是有目共睹的了,尤其是種師中的戰死更是讓西軍上下無不憤慨,他可是純粹被文官瞎指揮坑死的,快七十的老將白髮蒼蒼戰死沙場,話說到他這樣年紀在軍中舊部親友可以說無數,這種事情沒法不讓人寒心,以前不敢說,現在有人捅開了,那麼基本上就很容易形成爆發效果了,一時間就連清君側的聲音都出現,搞得汴梁城裡那些文官一個個心驚肉跳。

    他們這時候真得一點憑仗沒有。

    金軍圍城,老百姓被國師給拉走了不會聽他們的,如果真得發生兵變他們可就只能伸著脖子挨刀。

    “這種事情不能幹!”

    楊豐說道。

    此時他在西軍的一處軍營內,右手緩緩在一名士兵背上拂過,後者背上的舊傷疤就這樣一點點消失,而周圍一幫低級軍官全都在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這是他在軍隊中的信徒。

    畢竟他神蹟是有目共睹。

    而在這個時代,刀槍不入,活死人肉白骨,當然這誇張些,但外傷在國師這裡真抬抬手而已,除了不能斷肢再生,就是內臟損傷他都能治,無非就是伸進手去,至於什麼箭傷刀傷被火燒傷都不值一提。還有那些堪稱法寶級守城武器,還有各種堪稱學究天人的知識,總之這些東西加起來對這些軍漢們來說那除了神仙沒有別的可解釋,無論汴梁禁軍,西軍,還是張叔夜的部下中,全都有大量的國師信徒,就連供奉國師的祠堂都在軍營建立起來。

    反正將領們也不管。

    雖然軍隊這些將領對國師不一定喜歡,但藉助國師對付文官,出一口積攢百年的惡氣這是他們喜歡的。

    既然這樣,那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結果到現在汴梁軍民都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成了國師信徒,而軍隊裡面比例甚至更高,就連部分高級將領都拜倒他門下,比如說劉光世他哥哥現在對國師就無比虔誠,他爹反而和國師保持距離,當然,也有可能是他那個老奸巨猾的爹兩邊下注。

    此外劉錡他哥也是國師信徒。

    但劉錡卻和國師保持距離。

    當然,劉錫也有可能是給趙桓當密探監視國師。

    此外還有姚友仲。

    這個原本歷史上汴梁一個月的保衛戰中表現最突出的西軍將領,這時候也堂而皇之地在脖子上掛起了子彈殼,他是姚古的族人,原本歷史上金軍攻汴梁期間無論防守還是小規模反擊都可謂盡職盡責甚至頗為驚艷,姚古兵敗被貶之後他沒了靠山,現在有國師這樣的大腿當然要立刻抱緊,他算是楊豐信徒裡最高級別的。

    “畢竟外患未除,不能內部先亂,否則老夫豈能容他們,如今最重要的是擊退金軍,等擊退金軍以後,咱們再跟他們算賬!”

    楊豐說道。

    “國師,不能攘外先安內嗎?”

    一名軍官小心翼翼地說。

    “不,不,先外後內,你們放心,老夫早有計劃,等擊退金軍,老夫帶著你們還大宋一個朗朗乾坤,讓那些害死種老將軍的罪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把這些雜碎全部清理掉,然後老夫帶著你們直搗黃龍,給你們換一個公侯萬代,讓我大宋混一四海,把西夏,大理,吐蕃,安南這些敢於不尊王化的番邦全部消滅,恢復盛唐時代威加天下的煌煌氣象,那時候老夫就可以放心地飛昇仙界去向昊天上帝復命了!”

    楊豐說道。

    “誓死追隨國師!”

    那些低級軍官們激動地說。

    在他們的胸前一個個子彈殼晃動著,在他們身後是國師的畫像上那慈眉善目的笑容。

    呃,他這也算支部建在基層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3
第六八六章趙九妹的逆襲之路





    “大王,不好了,禍事來了!”

    正當楊豐在汴梁城內挑起一場王政復古大討論的時候,南京應天府的府衙內,曹輔已經趴在趙構面前哭得跟淚人一樣。

    “曹樞密快請起!”

    趙構有些愕然地趕緊起身扶起他。

    周圍一幫文臣武將也看得一臉懵逼,要知道大宋朝臣就是在皇帝面前也根本不用跪的,更何況曹輔一個簽書樞密院事居然給親王行此大禮,這簡直就是可以用誇張來形容,話說要趕過去正常年月,趙構這樣沒有任何實權的親王,遇見這樣樞密院實權官那都得笑臉伺候的。

    “載徳兄,禍事何來?”

    旁邊黃潛善急忙問道。

    “對呀,快說有何禍事能比得上金兵圍城?”

    汪伯彥一樣說道。

    然後一堆文臣武將湧上前齊聲詢問。

    話說趙構這裡也算人才濟濟,像老汪,老黃這些臭名昭著的文臣,像張俊,楊沂中這類名將,此刻都聚集在他的周圍,此前東道總管胡直孺率軍北上勤王在拱州也就是睢縣被金軍擊敗被俘,所以這歸德城內已經完全被趙構控制,甚至要求各地軍隊趕到這裡來準備勤王的命令也發出。

    原河北宣撫使范訥,原北道總管趙野,原本歷史上包括西道總管王襄所部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匯聚到這裡,就連帶領部分西軍的劉光世也到了這裡,不過這一次就很難說了,得看是趙桓的命令先送到還是他的大元帥府命令先到。尤其是劉光世所部,他是出武關的,但這一路宋軍同樣被金軍擊敗,所以目前他在什麼地方都難說,而王襄那裡倒是比較保險,因為他是從襄陽乘船順流而下,信使是直接奔江西,如果在鄂州能截住就攔下了,如果截不住那也就有些麻煩了。

    “天禍大宋,不但外寇入侵,又內生妖孽作祟蠱惑聖聽戕害百姓,汴梁城內天怒人怨危在旦夕啊!”

    曹輔悲號一聲。

    話說一想起上次被募捐隊光顧後自己家的一片狼藉,他的確也是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汪伯彥等人面面相覷。

    趙構趕緊扶著擦眼淚的曹樞密在一旁坐下,小侍女遞上手絹。

    曹樞密擦了擦眼淚,這才聲情並茂地描述了一下那郭妖人是如何騙過袞袞諸公得到推薦上位,又是如何以六甲神兵退敵,就在那些文臣武將們一片欣慰的時候畫風一轉,立刻就是那妖人如何原形畢露荼毒百姓了,至於這些百姓是誰就沒必要太清楚了。總之他就是帶著一幫黨羽禍亂朝綱劫掠百姓橫行不法甚至殘害忠良,比如胡御史就被他當街活活掐死了,還有一個官員因為不肯屈服於他半夜裡暴斃,而且還公然搶掠婦女,比如越王殿下的女兒就讓他闖進府中直接擄走,可憐越王那是官家和康王的親叔啊!

    越王的女兒那是官家和康王的堂妹啊!

    這樣的天潢貴冑就那麼被他搶走供其yin樂,據說整日以淚洗面,而官家不知為何,說不定是被他以妖術控制,總之就是對這妖人完全縱容,居然連才剛剛六歲的皇女都給了他!

    可憐皇女才六歲啊!

    這個qin獸都不肯放過啊!

    尤其是來之前還公然挑撥離間官家與康王兄弟之情,說什麼康王欲為邵陵,好在官家在這一點上還保持清醒沒受他蠱惑。

    而後非議太祖太宗不抑兼併的祖制,說大宋落到今天這地步,全是貪官污吏和士紳魚肉百姓所致,把一個好端端繁華盛世說得民不聊生暗無天日,直接詆毀教主道君太上皇,還妖言惑眾說自己是昊天上帝命令拯救大宋的,全然沒把教主道君太上皇放在眼裡。還在天清寺裡聚了大批童男童女修煉妖法,每日傳授一些歪理邪說搞得好端端一個天清寺烏煙瘴氣,至於大宋文武矛盾,這個就被曹樞密春秋筆法掉了,畢竟得靠著武將,萬一趙構這裡的武將也受了這妖言蠱惑就麻煩了。

    “這,這如何是好?”

    趙構傻眼了。

    他和汪伯彥等人面面相覷。

    “朝中諸公的意思是?”

    黃潛善小心翼翼地說。

    很顯然他們對曹輔的描述反應並不怎麼符合預期,畢竟他們又沒在汴梁,雖然他們在汴樑的家也被募捐隊光顧過,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請大王速發兵解汴梁之圍誅此妖孽還我大宋朗朗乾坤。”

    曹輔說道。

    “呃,這個,小王這裡兵微將寡如何可敵那金兵,還是先等些時日各路大軍匯聚之後再說!”

    趙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的那些文臣武將紛紛點頭。

    這些傢伙又不傻,汴梁城裡怎麼樣關他們屁事,但去解汴梁之圍可是要他們拼命的,就這總計八萬宋軍去挑十幾萬金軍那不是扯淡嗎?更何況他們絕大多數都是被金軍揍過的,對金軍有著深到骨子裡的畏懼,哪怕張俊,韓世忠這樣的,也不認為這時候去汴梁有什麼好結果,更別說汪伯彥這種出了名的投降派,至於岳飛……

    他這時候還是個低得不能再低的小軍官呢!

    “為今之計和談方為上策!”

    汪伯彥捋著鬍子風度翩翩地說。

    “可金人要的是盡割黃河以北,再加兩千萬犒軍費,而且大宋必須向金國稱臣。”

    曹輔說道。

    “談判自然討價還價!”

    汪伯彥繼續捋著鬍子說。

    “他們要黃河以北,我們又不是真給,他們要兩千萬我們還三百萬,他們要稱臣我們還稱皇伯,金人上次不也要幾千萬嗎?最後還不是金二十萬銀四百萬解決?這又不是不能談!而此次他們圍攻汴梁近四個月不下,已經是人困馬乏無力再攻,而且隨著天氣轉暖,他們也不適宜這氣候,故此他們肯定也有撤軍之心,所缺的無非就是一個撤軍理由。上次割了河間中山和太原,這次大不了再割真定,反正已經被他們佔了,咱們肯定也無法再奪回,作為交換雙方停戰,他們交還上黨停止向關中進攻,然後雙方明確劃一條界線。

    先把這戰停了再談其他。”

    他緊接著說道。

    “去年割三鎮今年割真定明年割哪兒?”

    一名將軍陰沉著臉說。

    “呃,韓統制,這是權宜之計,以後自然還是要奪回的!”

    汪伯彥說道。

    “石敬瑭當年割幽雲十六州未必不是權宜之計!”

    韓統制……

    其實是韓世忠說道。

    “韓統制,疆場之上是將軍之責,運籌帷幄乃樞臣之責,若將軍能勝得金兵何須委曲求全?”

    黃潛善臉色一變說道。

    韓世忠閉嘴了。

    “諸位,和談之事需從長計議,但汴梁百姓是真等不了了,那妖人黨羽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闔城皆其爪牙就算和談能成又有何用?且此前那妖人殺了金使劉晏,又割去蕭慶耳鼻已是極大羞辱,恐怕不見他的首級金人不會撤軍,故此康王大軍必須先至汴梁解汴梁之圍逼退金軍,然後再開始和談,至於金軍難敵,某這裡倒是得一克敵之法寶,可保大軍擊敗金軍。”

    曹輔說道。

    他們是真等不了那麼久了。

    這時候汴梁就已經三分之一的軍民變成楊豐信徒,再拖幾個月那還不是闔城盡妖氛?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

    趙構大軍北上,打敗金軍至少逼退金軍,然後進城清君側控制局勢拿下楊豐再與金軍和談,需要的時候以楊豐的人頭來做交換,而這個計劃最難的是趙構如何戰勝金軍……

    這的確太難了。

    但是,他們還是找到了辦法。

    “大王請看!”

    曹輔將一張圖紙攤開在趙構面前。

    “這就是克敵的法寶,那妖人所依仗的無非五雷銃,但五雷銃的確太難無法仿造,然工部諸公殫精竭慮最終思得一法可製類似之物,此物乃銅製,在其內部實以火藥和彈丸,臨陣之時士兵持之點燃引信將彈丸如五雷銃般射出,雖不如五雷銃可遠及兩裡,但二十步內可破重鎧,雖不如五雷銃連射九發,但亦可三連射。”

    他對著圖紙說道。

    呃,這是三眼銃。

    但楊豐可以對著昊天上帝發誓他真得沒有為工部提供幫助,此物的誕生和碗口銃一樣,完全就是大宋官員智慧的產物,或者也可以說被他給逼出來的,畢竟他刀槍不入這個問題一直令袞袞諸公們頭疼,而五雷銃的原理並不復雜,大宋的文官也不是大清的文官,他們很多都具備一定科學知識也不是很鄙視科學,話說沈括可不但是文官,而且還是安撫使一級的。

    然後在楊豐的威脅下,他們根據五雷銃原理想出了火門槍。

    但他們追求連射。

    就這樣三眼銃誕生了。

    最初的三眼銃是生鐵製,因為大宋的生鐵質量太差所以炸了膛,楊豐提點那個發明碗口銃的傢伙和劉光國用銅製後,工部那些一門心思研究如何弄死他的官員們,立刻就從善如流地也用銅了。

    “這東西能用來擊敗金兵?”

    張俊湊到圖紙上愕然說道。

    “張將軍,那妖人用三百支五雷銃須臾殺兩千金兵,那汴梁城能撐到現在幾乎全靠他那三百支五雷銃。”

    曹輔笑著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3
第六八七章大宋忠義傳





    曹樞密的自信很顯然並沒有感染趙構和他的文臣武將們。

    畢竟這東西賣相不佳。

    不過趙構對於他的新身份倒沒怎麼太過於介意,他反正已經離開河北了,那麼河北兵馬大元帥一職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交出去就交出去吧,這種深入險境的職位不要也罷,萬一哪天他哥哥一道聖旨讓他回大名那豈不是悲劇了。而南京留守,東道總管,實際上還加了京東東西路宣撫使,也就是主管山東和豫東一帶軍政大權,這個職位就算跑路也簡單,坐上船就基本上一瀉千里了,由此可見趙構此時還真沒有太多野心,他之所以南逃純粹是……

    純粹是嚇得。

    但儘管三眼銃賣相不佳,並不妨礙他先試驗一下,這東西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無非拿青銅鑄造出來然後加工一下內壁而已。

    歸德城內就有工匠能做。

    一柄三眼銃很快製成,然後裝上火藥彈丸試驗……

    二十步破甲有點誇張了。

    但在十步以內還是有不小的殺傷力的,應該說是一件利器,尤其是開槍時候的巨響和火光,把幾匹戰馬嚇得差點驚了,由此可見曹輔所說集中大量三眼銃一起開火,可以使金兵戰馬受驚潰逃一說並非扯淡。不過即便如此,曹輔期待的大軍兵發汴梁還是沒有實現,用趙構的話說得先造三眼銃,實際上他還是害怕,可憐曹輔只好留在歸德繼續騷擾他,期待能夠鼓舞起趙構的勇氣,至於他什麼時候成功就另說了。

    而此時汴梁卻終於等來了它的第一支援軍。

    儘管數量很少。

    “還真有忠義之士啊!”

    順天門也就是新鄭門城牆上,楊豐眺望遠處感慨道。

    已經微有一絲綠意的瓊林苑和解凍後一池春水的金明池間,近千名騎兵正在浴血奮戰,他們原本是想利用速度突入這個兩側都有園林濕地掩護的通道,然後直接進入順天門的,但可惜因為馬匹的差距功虧一簣,被從南向北邀擊的金軍騎兵截住,最終陷入了混戰中。

    這是汴梁圍城近四個月裡,看到的第一支勤王軍。

    儘管他們到不了汴梁了。

    在南邊數以萬計的金軍騎兵正洶湧而來,只要這支金軍到達,那麼等待這支騎兵的只有覆滅,此刻城牆上所有宋軍都默默地看著。

    “這是何人?”

    楊豐手舉望遠鏡說道。

    他說的是這支騎兵為首將領,此人白馬銀槍凶悍地在金軍中不斷衝殺帶領部下試圖殺出生路,然而源源不斷趕到的金軍卻始終如泥沼般把他身陷其中,更讓楊豐意外的是他的部下也幾乎和他一樣,面對越來越多的金軍無人退縮無人逃跑,全都發瘋一樣跟隨他向著順天門衝殺,這樣的凶悍他還是第一次在宋軍身上看到……

    呃,不是宋軍。

    這支騎兵服色混亂明顯不是官軍。

    “李孝忠?”

    他身旁的姚友仲接過望遠鏡緊接著驚叫道。

    “李彥仙,鞏州人,上次金軍圍汴梁,他散家財募三千義軍勤王,隨後轉歸小種經略相公,後者戰死後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隨即他解釋道。

    “那就別讓忠義之血白流了。”

    楊豐說道。

    說完在一片驚叫聲中,他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國師!”

    姚友仲趴在箭垛上驚叫著。

    楊豐當然不可能摔死,落地的瞬間靈魂能量就托住了他,不過這時候的他還做不到浮空,所以為了襯托形象必須加點特效,緊接著腳下急速蒸發的地面水分讓他四周雲霧升騰,仙雲繚繞中楊豐負手而立,恍如老版西遊記裡的神仙,搞得城牆上在驚叫之後趕緊又是一片膜拜。

    “我等困守孤城,若非真正忠義之士何人敢至此?其以忠義至此我等又豈敢不以忠義迎之?”

    楊豐說道。

    “快,開城門,騎兵隨我出擊!”

    姚友仲吼道。

    “胡鬧,有國師一人足矣!”

    旁邊一個文官一把抓住他。

    姚友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腳把這傢伙踹倒,一把拎起自己的長矛扣上頭盔,帶著一批最親信的部下衝下城牆,就在他開始上馬時候,劉光國和劉錫劉錡兄弟也各自帶著部下的精銳趕到。他們實際上都是西北禁軍或者說西軍這一個系統,外面的李彥仙是隴右土豪,後來也是加入了他們這個系統,說到底這些人都算得上真正的少壯派,最大的劉光國也不過才四十,劉錡還沒滿三十,都還是血未冷的年紀,他們總共湊出近千名精銳的騎兵……

    童貫的北伐幽州給宋軍帶來的唯一好處是獲得了一批寶貴的戰馬。

    此外遼國潰兵也帶來不少。

    所以這些軍方世家級別的將領手下,尤其是劉光國這種直接參加過北伐幽州的將領部下,其實都有一定數量類似親兵的騎兵精銳,這一千人迅速集結起來打開新鄭門,包括楊豐的六甲神兵也騎著馬集結,他們在官職最高的姚友仲帶領下緊接著衝了出去。

    城門前四將停住。

    “國師?”

    姚友仲抱拳說道。

    “列陣準備出擊!”

    楊豐說著接過一名六甲神兵遞上的韁繩,上了自己的御賜寶馬並從馬鞍旁摘下一支步槍,然後單手舉槍說道:“六甲神兵隨我來!”

    緊接著他催動戰馬。

    三百六甲神兵立刻跟著他催動戰馬沿著大路向前,在他們背後姚友仲開始做出擊準備。

    他們前方是直通鄭州的大路,這條大路南邊是皇家園林瓊林苑,北邊是原本訓練水軍後來變成同樣御園的金明池,兩處園林中間夾出一條長約兩裡,寬度最多也就半里的通道,大路穿過其中,正中是從金明池流入瓊林苑的河水,河上一座虹橋飛架,而李彥仙和他部下就被金軍阻擋在這個通道的前方,這時候金軍已經發現城內守軍出擊,迅速分出一支騎兵殺了過來。

    楊豐當然不會用他的六甲神兵和金兵玩騎兵戰,他的六甲神兵剛剛會騎馬而已,別說馬上格鬥,就是讓他們跑複雜地形都得摔下來。

    他們有更好的用途。

    很快他們到達了那道虹橋。

    虹橋兩岸全是剛剛冒出一絲綠意的荒草,再遠一些分別是金明池和瓊林苑的高牆,甚至還有大量樓閣在樹木中隱現。

    “下馬讓開道路,分左右兩隊在河堤臥姿射擊!”

    楊豐說道。

    緊接著他跳下戰馬,而他後面三百六甲神兵迅速下馬,在河岸邊臥倒然後舉槍瞄準了對面洶湧而來的金軍騎兵,下一刻槍聲驟然響起,在密密麻麻噴射的火焰中,三百顆子彈飛出瞬間打在金軍騎兵中,然後最前面的騎兵幾乎一個不剩全部倒下。但這些最驍勇的女真士兵並沒有退縮,他們就像很多表現面對帝國主義者的電影中一樣催動戰馬發瘋般向前,並且紛紛舉起手中強弓準備射出利箭,但可惜眨眼間第二輪子彈就到了,然後這些騎兵又倒下一大片。

    而就在這時候,楊豐和六甲神兵中間洶湧的宋軍騎兵衝上虹橋,姚友仲一馬當先,端著長矛直沖金軍。

    但不需要他們動手。

    就在他們踏上虹橋的一刻,六甲神兵的子彈再次射出,這時候前來阻擊的金軍騎兵已經損失過半,礙於河水阻隔他們也沖不過來,弓箭射那些趴在河堤的六甲神兵純粹扯淡,自知無法再戰的金軍終於開始潰敗。但想逃走也很難了,那些經過了四個月磨練的六甲神兵們輕鬆地重複著射擊過程,將不足兩百米外潰逃的金軍士兵如打靶般射落,很快被這些騎兵遮擋住的李彥仙和他部下士兵再次出現。

    “停!”

    楊豐舉手說道。

    所有六甲神兵停止射擊然後迅速重新裝填子彈。

    “殺!”

    而這時候的姚友仲卻一舉長矛發出了怒吼,緊接著他一頭撞進了圍攻李彥仙的金軍中,宋軍騎兵的洪流帶著全速狂奔的兇猛緊隨其後,他們就像長刺般不斷向前刺穿金軍,拉近著和李彥仙之間距離,後者同樣爆發般發出亢奮地吼聲,帶著自己部下瘋狂地廝殺著,不斷拉近同姚友仲等人之間距離。

    “你們居然來了!”

    李彥仙隔著數十名金兵朝姚友仲喊道。

    “李兄遠道而來,弟豈有不迎之理!”

    姚友仲說話間一矛刺出,瞬間穿透一名金兵胸膛,但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名金兵突然舉起了拉滿的弓……

    “小心!”

    李彥仙大喊一聲。

    但下一刻那名金兵的腦袋上陡然間血肉和腦漿噴射,死屍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倒下,幾乎同時旁邊一名金兵長矛直刺他肋下,李彥仙大吼一聲一把抓住長矛,就在兩人角力的同時,那名金兵的腦袋同樣詭異的血肉混合著腦漿噴射,他愕然地抬起頭看著宋軍騎兵後方的虹橋上,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雙手端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在肩頭,側著頭傲立在那虹橋的頂端,而在這個身影四周雲霧繚繞,雲霧中火光閃耀。

    “那,那是何人?”

    李彥仙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就在同時他面前又一名金兵被爆頭。

    “那是國師,活神仙,咱們有神仙相助!”

    姚友仲從一名被嚇傻的金兵身上拔出長矛,帶著一臉宗教式的虔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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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八章國師的日常裝逼





    楊豐的遠程狙殺,再加上姚友仲率領宋軍騎兵衝擊,終於殺散阻擋李彥仙的金軍騎兵。

    但金軍主力也到了。

    姚友仲和李彥仙沒敢有絲毫的猶豫,緊接著率領部下沖向虹橋,就在同時虹橋東側河堤上三百六甲神兵列隊,以排槍不斷向南邊試圖橫擊的金軍騎兵前鋒射擊,雖然距離已經接近一里,但排槍對於密集隊形衝鋒的金軍騎兵仍舊造成不小殺傷……

    不要小看黑火藥毛瑟的威力。

    這東西是十一毫米口徑,初速超過四百的,八百米內打死個人很輕鬆,五百米內穿透盔甲同樣毫無壓力,畢竟這時候的盔甲無非些薄鐵片,又不是真正的鋼制,哪怕最好的冷鍛甲也不過是熟鐵而已。

    但即便這樣也無法阻擋金軍。

    畢竟就三百支步槍,打空彈倉也不過一輪兩千七百顆子彈,這樣的距離上能有十分之一命中就很好了,然後裝子彈的時間就足夠騎兵推進百米了,而兩百多騎兵的損失對於洶湧而來的千軍萬馬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六甲神兵的作用是延緩一下金軍速度。

    正是依靠著他們的不斷射擊,使得姚友仲和李彥仙等人全部進入這個通道並且到達虹橋,李彥仙手中長矛一指他的部下立刻分向兩旁,讓姚友仲等城內出擊的宋軍先過橋,這時候情況緊急也沒功夫廢話,姚友仲四將和他一抱拳緊接著帶領宋軍騎兵過橋,而楊豐和六甲神兵依舊在河堤上不斷向追擊的金軍射擊,因為距離拉近命中率不斷提高,三百支步槍最大限度延緩了金軍的速度。

    不過仍舊無法阻擋他們。

    這時候金軍已經完全變成了洶湧的洪流,塞滿這片和平時代汴梁城外最美的風景。

    好在幸虧也有這些園林。

    兩座巨大的皇家園林,無數假山池沼亭台樓閣,就像兩道城牆般護住楊豐和宋軍的兩側,實際上這兩處園林也的確有高牆,不需要擔心兩翼的楊豐和宋軍可以將全部火力對准他們的正面,就連西岸的李彥仙部下騎兵和過橋的宋軍騎兵也都摘下弓箭嚴陣以待。

    很快宋軍騎兵全部過橋,李彥仙長矛一指,他的部下開始過橋,而他繼續橫矛而立看著越來近的金軍。

    狗血的劇情並沒發生。

    重新裝填完子彈的三百支五雷銃輕鬆阻擋住了僅僅百米外的金兵,突然間堆積的無數死屍,給李彥仙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他的部下同樣順利通過了虹橋,但就在此時狗血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沒子彈了!”

    就在李彥仙準備下馬向楊豐行禮的時候,那些六甲神兵紛紛驚叫道。

    六甲神兵通常也就帶能夠射擊六輪的子彈,也就是五十四顆,然後不夠的話由楊豐在城牆上臨時製造,在這里當然不可能製造,一萬六千顆子彈打完也就沒有了補充,同樣也就意味著他們無法繼續阻擊,儘管這時候宋軍和李彥仙部下都已經過橋,但金兵同樣也可以過橋追擊,有六甲神兵可以輕鬆阻擋他們,沒有六甲神兵就只能換這些騎兵了。

    李彥仙迅速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迎敵!”

    他舉起長矛大吼一聲。

    他的那些部下迅速停住掉頭。

    “國師請速回城,末將隨後就到!”

    李彥仙在馬上抱拳向楊豐行禮說完,緊接著催馬沖向虹橋,此時追擊的金軍同樣也已經開始踏上虹橋。

    楊豐嘆了口氣。

    他看著這個原本歷史上散盡家財募義軍勤王,因為那些文官的輕視而輾轉流浪甚至獲罪改名,最後以孤軍在陝州從建炎元年四月,一直堅守到了建炎四年正月,面對金軍勸降直接說寧為宋鬼,不要富貴,最後糧盡援絕城破在巷戰中斷了一臂仍然突圍衝出,但卻因為隨後金軍報復性屠城自認愧對百姓,而選擇投黃河自殺與民同死的忠義之士。

    他把手中步槍扔給一名士兵,隨手拔出了腳下兩柄加長款橫刀……

    “李將軍請入城!”

    他突然間出現在了李彥仙馬前說道。

    “國師……”

    後者愕然道。

    “李將軍不相信老夫嗎?”

    楊豐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一支投槍到了他背上,然後在李彥仙的驚叫中化作一縷煙塵撒落,還沒等投出投槍的金軍騎兵從驚愕中清醒,楊豐那白衣如雪的身影就出現在他面前,鬼魅般從一旁急速掠過,下一刻那金軍士兵的頭顱在噴泉般射向天空的鮮血中滾落。而楊豐也已經到了虹橋上,就在兩支長矛同時刺中他胸前然後化為煙塵的瞬間,兩柄橫刀分左右分別刺入兩名金軍騎兵的肋下,而且準確的切斷肋間動脈並劃開一道恐怖的傷口。在金軍士兵的慘叫聲中,楊豐閑庭信步般拔出刀伴著兩道血箭的噴射,一下子出現在虹橋最高處一名金軍將領馬前,兩柄橫刀同時向前刺進其胸口如剪刀一鉸切斷其脊柱,緊接著拔出同時肩膀向旁邊猛然一頂,那金軍將領的死屍墜落掉到了橋下。

    後面的李彥仙都看傻了。

    他就那麼木然地看著楊豐就像鬼魅般擠進橋上的金軍騎兵中,然後無視一切攻擊,同時就彷佛舞蹈般優雅地殺戮著,轉眼間虹橋上就沒活著的金兵了。

    而楊豐的白衣上甚至沒沾血。

    “李將軍請入城,老夫為將軍斷後!”

    虹橋最頂端的楊豐淡然說道。

    說話間十幾支利箭在他身上化為了煙塵,而他右手橫刀準確地劃斷了一名金軍騎兵頸部的動脈,緊接著以極快速度側身,讓心臟泵射出來的鮮血在他面前掠過,那金兵驚恐地尖叫著,扔掉武器試圖摀住傷口,但那強勁的鮮血依舊從他指縫向外噴射,如血霧般給楊豐的身影添加背景。

    但這依然沒有阻擋住那些凶悍的女真士兵。

    因為騎馬無法擠上橋,他們紛紛在對岸跳下戰馬,拿著各種武器吼叫著沖向虹橋,恍如被逼到峽谷的野豬群般撞向楊豐,而楊豐手中兩柄橫刀化作一道道閃耀的寒光,在這寒光劃動中,金軍士兵的鮮血噴湧成如林的噴泉。

    所有傷口全是頸動脈。

    郭老仙的這具身體根本無法支撐楊豐玩重量級狂化,別說幾百斤狼牙棒,就是幾十斤陌刀都揮不了幾下。

    既然這樣那就玩劍客吧!

    兩柄特製的加長款橫刀,在他的手中化作遊龍,伴隨那恍如舞動的優雅動作在空氣中不斷刺出劃過,在那些恍如喪屍般蜂擁而至的金軍士兵脖子上製造致命的傷口,劃開或者割斷他們的頸動脈,讓他們的鮮血在心臟泵壓中化作血箭向外噴射,讓他們在驚恐絕望尖叫中等待轉眼到來的死亡。而這樣的死屍或者即將變成的死屍在他面前不斷堆積,被繼續進攻的金兵推著落入河水,然後繼續用他們的鮮血染紅這條河流,染紅瓊林苑的一池清波,染紅大畫家和張擇端筆下優雅的風景。

    李彥仙深吸一口氣,看著虹橋頂端那個飄然若仙的身影,忍住叩首膜拜的衝動,一揮長矛帶領自己部下的騎兵和那些六甲神兵一起,迅速沖向不遠處的順天門,就在他進入城門的一刻,城牆上突然響起驚叫,他急忙回過頭卻看見那座虹橋正在垮塌。

    被金軍的死屍壓塌了。

    緊接著河水中一片雲霧繚繞,雲霧中那白衣身影冉冉升起……

    李彥仙和所部八百義軍的到來讓汴梁城內一片振奮,雖然這點人本身毫無意義,甚至放到城牆上都照顧不過一座城門,但卻代表著幾個月來兩百萬軍民日夜期盼的曙光出現,在經過了街道上狂歡般的迎接後,就連趙桓都登上宣德門親自檢驗並且發下大量賞賜。而且他還封李彥仙為殿前司都虞候,陝州觀察使,其部單獨賜名忠勇軍,以李彥仙為統制,他這個名字是因為太原之戰時候指責當時李綱不懂軍事亂指揮,所以被御史中丞秦檜彈劾不得不改名逃亡,趙桓現在直接給他恢復原來的名字李孝忠,至於他身上的罪名當然撤銷。

    總之李彥仙或者說李孝忠立刻得到趙桓器重。

    話說這種情況下還能以這種方式到汴梁來勤王的那真是忠臣。

    而且還有本事。

    這樣的人當然要重用了。

    因為他的忠勇軍是騎兵,是反擊的力量,所以歸殿前司直接指揮。

    這時候汴樑的守軍分三個系統,一個殿前司的前後左右中五軍,總計一萬多點,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王宗濋為統帥,但實際上是包括姚友仲在內幾個統制負責指揮,準確說他們是趙桓的禁衛軍。還有一個是四壁防禦使劉延慶指揮的,再就是張叔夜的勤王軍,當然,還包括了楊豐的六甲正兵算民間義軍,按照大宋的規矩這些由樞密院指揮,實際上就是已經升到樞密使的張叔夜指揮,反正其他樞密使也伺候不了國師這位大爺。

    然而汴梁城內慶祝的百姓們並不知道,帶來曙光的李孝忠,其實還帶來了一大堆壞消息。
mk2258 發表於 2018-4-28 00:03
第六八九章禍亂朝綱





    “這,這如何是好?”

    趙桓可憐巴巴地哀嘆著。

    他的勤王大軍全沒了,或者說就剩下他弟弟了。

    西軍沒了。

    範致虛兵敗後,除了劉光世因為轉進技能逆天,居然在一片混戰中帶著三千步騎突入到河南,至今還不知具體位置外,其他各軍殘部全都陸陸續續撤回,另外李彥仙告訴了趙桓一個他之前不知道的內幕,就是范致虛那號稱二十萬實際十幾萬的大軍其實絕大多數都是臨時工,一來種師道第一次勤王使大量西軍精銳戰死沙場,二來西軍各路主帥都得留下精銳準備保衛家鄉,所以……

    所以他們就雇了大批臨時工糊弄皇上。

    劉光世帶的倒是真正精銳,主要是他爹和哥哥都在這兒呢!

    但其他各帥多半保存實力。

    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第一次都被傷著了,第二次肯定要耍花招的,再說金兵都已經打下平陽兵臨黃河了,就等著粘罕這邊凱旋然後泰山壓頂般直下京兆,這種情況陝西各帥終究還是要顧老家的。

    河北軍也沒了。

    以宗澤節制河北的確是最好選擇。

    但是……

    宗澤還得能節制得了啊!

    他就一個前任知磁州,如何號令那些幾乎已經完全脫離朝廷控制閉境自守的地方豪強?更何況整個河北都已經完全亂了,地方官員,豪強,土匪,潰兵,投降金軍的漢奸,整個就跟抗戰時候的游擊區一樣,而宗澤明顯不具備八路軍的水平能把這個爛攤子迅速收拾起來,然後還得南下勤王解汴梁之圍。在成建制的宋軍主力都被趙構帶走後,他那裡實際上完全就一群烏合之眾,說白了按照朝廷過去的標準全都是盜賊拼湊,至少在李彥仙看來真得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原本還有個從真定撤回來的陳淬,但陳淬也在之前被趙構以大元帥身份調走。

    就算還忠於宋朝的河北地方官員也未必聽他的。

    比如說杜充。

    這時候原本歷史上扒黃河的杜充是知滄州,他的資歷可絲毫不比宗澤差,實際上宗澤儘管年紀大,但在官場的資歷並不高,他之前的知磁州已經是做得最高的官職,而赴河北時候的官不過宗正少卿,一個沒啥卵用的從五品,此時要他以這樣的條件整合整個河北也的確有點太難了。

    總之他唯一能保證的只有忠心。

    指望他能夠真正解汴梁之圍是根本不現實的。

    南線就更別提了。

    李彥仙實際上是從洛陽來,他在範致虛出兵的時候提了個好意見,結果被範致虛踢到了石壕,也就是崤山前邊的關卡當守衛,原本歷史上他在這個位置上等到了向關中進攻的金軍,但現在金軍主力依然在汴梁,就少量金軍和一幫投降的漢奸軍在和孫昭遠爭奪洛陽。於是他帶著一幫部下去找孫昭遠,恰好孫昭遠得到新的西道總管職位,於是又給他挑選了部分精銳,這才湊起一支一千兩百人的騎兵趕來汴梁,結果在城外又戰死了四百。而他來之前孫昭遠就已經得到王襄的行文,後者率領所部三萬宋軍已經乘船而下去找趙構,以他們順流而下的速度,李綱幾乎不可能在他們過江州前截住,所以趙桓這個計劃中的後路希望渺茫。

    而一旦得到王襄所部,趙構手下將囊括函谷關以東,汴梁以外幾乎所有的大宋禁軍。

    這就很可怕了。

    實際上目前……

    包括原本歷史上,汴梁之戰期間河北,京東,京西這些執掌軍權的方面大員們表現就很詭異,他們對救汴樑都沒什麼興趣,但當趙構會兵的命令發出後,卻都以最快速度跑到了趙九妹身邊。害怕金兵也好,有什麼其他小心思也好,他們的表現就是坐視金軍圍攻自己的皇帝和太上皇,然後以最快速度擁立新皇,至於是不是有意用大畫家父子當肥肉餵金兵,以汴樑的財富滿足這些入侵者,以那些可憐的女人來換取金兵的愉快,然後吃飽喝足好回家,以給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這個就真不得而知了。

    但就憑杜充扒黃河的果決,對於袞袞諸公們的節操真不能高估。

    他們也不是不會拿皇帝當炮灰的。

    “國師。”

    趙桓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楊豐。

    “官家勿憂,有老夫在呢!沒人勤王怕什麼,難道這汴梁十萬大軍數十萬壯丁,堆積如山的甲胄武器還怕那十來萬金兵?之前無非就是缺乏訓練而已,若交給老夫,三個月給官家一支虎賁之師。”

    楊豐傲然說道。

    “國師的意思是?”

    張叔夜疑惑地問道。

    “很簡單,先整編各軍,目前城內之兵約八萬,再招兩萬湊十萬,然後分五軍,每軍再分五旅,每旅再分五營,四營戰兵一營輔兵,以長槍兵為一營,兩丈長槍,刀牌兵為一營,但不是刀,而是短柄斧,而這兩營全部重甲。神臂弓手為一營,額外配斧槍在合戰後反擊,弓手一營,無需參加肉搏作戰,合戰後在陣型後方必須保證最多距離敵人兩丈,然後瞄準敵人面門射,每一旅為一方陣,每一軍為一大方陣。交給老臣主持訓練,務必使其做到臨陣不動如山,三個月後開出城與敵決戰,另外由李孝忠負責將城內所有騎兵全部整合為一軍,同樣由老臣主持訓練。”

    楊豐說道。

    既然金兀術說了,宋軍最讓他頭疼的就是神臂弓和戰斧,那就乾脆以這兩種為主,反正陌刀手以目前宋軍士兵的水平別想了,不過給那些神臂弓手額外配瑞士斧槍倒是很合適,一旦雙方近距離肉搏,以神臂弓的射速就沒意思了,唐朝弓弩手就兼職陌刀手的,就讓他們扛著斧槍加入肉搏。

    長槍手以六米長槍和以短柄斧為主要武器的刀牌手組防線。

    六米長槍是必須的。

    明朝初期明軍把蒙古人一路趕到捕魚兒海,除了有大量騎兵外還有就是步兵長矛陣,步兵抵擋騎兵的最廉價有效武器就是這個,東西方可以說殊途同歸,最後都是長矛陣。

    歐洲長矛陣出名是因為根本沒人研究明朝的軍事。

    話說明朝初期還有三丈多長的巨型長矛呢!需要三個士兵才能把這東西支起來懟騎兵,話說對面一片斜支起的十米長矛,這個讓騎兵如何去沖擊?只不過太笨重所以五六米這一級別的才成為主流,要是以為明朝打仗就是電視劇裡拿個小花槍亂扎那就純屬扯淡了。同樣楊豐也就要把明軍懟蒙古騎兵的長矛陣先立起來,再配上神臂弓手和瑞士斧槍,最後一層是野豬皮的五步yan射,野豬皮重步兵用來橫行戰場的戰術,盾車後面弓箭手在幾乎可以拿長矛互捅的距離射臉。

    明軍就是這樣被射崩潰的。

    這也算古今未來結合再加上中西合璧了。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其實就宋軍目前訓練體系只要不跑也一樣能扛住金軍,宋軍缺的是勇氣和意志,冷兵器時代戰場上別說穿七十斤步人甲的這些鐵罐頭,就是一群農民軍拎著長矛盾牌只要不跑一樣扛住騎兵,即便是把志願軍拉到明朝戰場上然後給他們換上冷兵器,他們一樣可以虐八旗。

    這個時代拼的是意志。

    拼的是勇氣。

    拼的是血戰到底的凶悍。

    所以阿骨打帶著傾盡所有的兩萬女真士兵去迎戰七十萬遼軍,然後他居然打贏了!雖說七十万肯定是有大量水分,但天祚帝同樣傾國而出的御駕親征,那麼二三十萬總是有的,護步答岡之戰遼軍十倍於金軍也是不會有任何懸念的,好歹也是千萬人口的大國。

    然後阿骨打一戰成就霸業。

    所以訓練宋軍最重要的就是紀律化,讓他們達到岳家軍的級別,這樣就足夠出去反擊了。

    當然,也足夠讓趙桓知道可以戰勝他弟弟了,這一點是最重要的,對於趙桓來說此刻金兵已經不是最大的威脅,他那個掌握可以說目前大宋超過一半正規軍的弟弟才最可怕,這些天他可是經常翻開司馬光留下的資治通鑑,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禮,不忠不孝,賊何由得平?這句話天天在他腦袋裡轉啊!蕭繹能快快樂樂地看著他爹被侯景玩死,那趙構當然也能快快樂樂地看著他被金兵弄死,這皇位的爭奪上可沒什麼親情,再說他倆也沒什麼親情,大老婆的兒子和小老婆的兒子能有什麼親情。

    更何況他爹還在後面虎視眈眈啊!

    這金軍是沒弄死他,可他爹和他弟弟正在後面磨刀霍霍呢!雖然還有國師和六甲神兵,可他弟弟還有加上王襄所部就得至少十萬大軍呢……

    “一切都依國師!”

    趙桓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官家,還有工部所製軍械多有粗劣不堪者,老臣請監督工部軍械製造。”

    楊豐說道。

    “有勞國師了!”

    趙桓點頭。

    “還有,兵部賞罰過於混亂,此時情況緊急,臣請暫時繞開兵部另訂一套軍餉及賞罰制度。”

    楊豐說道。

    “準!”

    “另外老臣請監管戶部各倉!”

    “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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