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門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0 12:5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5 38149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02
第四章 解開禁錮
周全被封為天師,五鬥米教上下大為鼓舞,此時已經是十二月底,再過幾天就是過年了,死者已矣,劫後餘生的人們更加珍惜美好的日子,不論貧富貴賤,都喜氣洋洋,極力營造著過年的氣氛。

八門遁甲城經過初步的清理,加上有充足的物質,過年是沒問題了,眾人忙裏忙外布置,懸燈結彩,貼聯貼符,女教眾則縫補漿洗,製作傳統糕點、節日美食之類。山陰城的百姓和富商知道五鬥米教和靈隱寺的高僧為了保護他們,與彌勒教死戰損失慘重,都很感激,送來各種食物與衣物,親情洋溢,其樂融融。

正月初一早上,其他人大多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之中,周全與公孫薇卻躲在秘密地牢裏忙著對何簡施法,對挺著大肚子的公孫薇來說,這是一個高危險的行動,所以周全要親自給她護法。

何簡被製住穴道散去功力,並折騰毒打了這七八天,現在已經精神委糜,淹淹一息。公孫薇托起他的頭,眼放異光直射入他眼中,以一種夢幻般的口氣說:“你是不是一直在想念一個人,一直覺得愧對於她?”

何簡本來就無神的眼睛變得迷蒙,逐漸露出痛苦之色,微微點了點頭。公孫薇說:“你希望她回到你身邊,拋棄過去的所有恩恩怨怨,兩人結伴江湖,笑傲林泉。隻要她原諒發你,你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何簡又情不自禁點了點頭,公孫薇突然改變了語調:“何郎,現在我很脆弱,需要你的幫助,需要你在我身邊,完全地信任我,你一定會盡力忙助我的,對嗎?”

何簡又點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顯得很輕鬆,已經逐漸進入了狀態。公孫薇暗喜,眼光更加明亮,神識開始潛入他的大腦,但就在這是,何簡突然全身一震,臉上一幅凶厲之色,嘶聲叫道:“你,你為何在藥裏下毒?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周全吃了一驚,再看公孫薇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上半身搖搖晃晃,顯然是出了意外,她並沒有完全控製住何簡,不知為什麽他突然記起了曹菲冰對他下毒的事。這時兩人就象處於內力比拚之中,稍有錯失,一方神識就會被對方傷害,造成不可預料的精神傷害。公孫薇懷孕已經快八個月,本身很虛弱,本來不適合對何簡施術,但何簡的清醒極為重要,她也急於做出業績來博得別人的信任和認可,所以冒險強行施術。

周全已經聽她說過一些迷神法術的原理操控方法,這時卻插不上手,心急之下忙以一掌抵住她後背,以體內女元嬰化為真氣注入公孫薇體內。女元嬰本來就是公孫薇的一縷先天真氣為核形成,與她氣息相通,同根同源,這時一進入便與她本身的內力相融合,幾乎與她的本命修為無二。精純淳和的真氣綿綿不絕注入,護住了她的經脈並進行周天運轉,使她氣血平穩,五髒六俯和胎兒不受到傷害。

本來別人的真氣無法使自己的精神力提高多少,無助於迷神法術的提高,而此時公孫薇卻精神大為振奮,如同瞬間提升了數十年修為,立即就把何簡的狂燥與不信壓了下去。

由於兩人之間的特殊關係,周全覺得自己與公孫薇變成了一個整體,神識隨著她直衝入何簡的意識世界。無數幻象撲麵而來:有英俊少年習劍練武的場麵,有神仙眷結伴同遊的旖旎,有縱橫無敵的暢快淋漓,有左右為難的無奈,有日落西山無法挽回的淒涼。。。。。。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間閃過,卻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在這一閃即逝的幻象中,出現得最多、最清晰的是曹菲冰和司馬文鳳,顯然這兩人在何簡的心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這兩人的身影時有重合,可見何簡確實在文鳳的身上寄托了許多對曹菲冰的思念。

在這些幻影中,周全還見到了許多熟人,如彌勒教的人,朝廷中的人,謝安、王羲之等名士,大多數很模糊。其中有一個人很清晰,那就是周全自己,何簡對他印象深刻。還有周全手上的鳳形玉佩和司馬文鳳手中的龍形鳳佩,也在何簡的印象中極為清晰。

萬象紛至,一閃而過,這時周全又發覺了一些異常,有許多幻影在淡化、模糊,甚至是消失,其中大多數是與彌勒教有關的,以及何簡在地牢中受到的吊打和折磨印象;另外也有一些新的幻象產生或是從模糊變得清晰,如周全和五鬥米教的人對何簡的友好場麵。

周全突然明白過來,這就是迷神法術在產生效果,直接使人的記憶淡化、消失或是產生新的“記憶”,所以這是最澈底的洗腦,連自己改變了立場還毫無所知。

周全也曾中了公孫薇迷的迷神法術,不過那一次公孫薇下手很輕,僅是動了他記憶的冰山一角,速度很快,一瞬間就完成,周全一點防備都沒有,絲毫沒有感覺到她的侵入。而何簡是被慧光澈底洗腦了,現在公孫薇也必須澈底深入才能清除,何簡的抵抗意識很強烈,所以難度特別高。也隻有這種深入控製,才能長久並澈底地控製一個人,與那種短時間使人迷惑的催眠術有本質區別,如果不是修為差很多,或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是很難對高手進行這種洗腦的。

此時周全隻是個“旁觀者”,所以並不清楚公孫薇具體做了什麽。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隻是一瞬間,周全已經感覺自己在隨著公孫薇的神識撤離,這一刹那間,他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畫麵。就象從飛機上往下看看到了無數古怪山脈,象肥腸盤繞層層疊疊,象迷宮地圖沒有盡頭,象一個大腦組織放大了一千倍——確實是大腦放大一千倍的立體圖案。天啊,他剛才是進入了何簡的腦細胞中。

幻影一閃全失,公孫薇精神已離開何簡大腦,完全收了回來,周全鬆了一口氣,也把真氣撤回。“怎樣了,你沒事吧?”

公孫薇笑道:“大功告成,我也安然無恙。多虧了你助我一臂之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早知道你的真氣能助我,我也不必費這麽多心思折騰他了。”

何簡臉色平和,雙目微閉,象是睡著了。周全指了指他,“你改變了他多少記憶?”

“我迷神法術的修為並不高,不敢動他太多東西,否則他的思緒無法連貫,日後想不通,越想不通越會拚命去想,難免精神錯亂,瘋癲狂亂。所以我隻是除掉了他對彌勒教自以為是的一些想法,也就是把慧光加到他身上的禁錮給破了,另外也除去了我們吊打他的事情,此外原封未動。”

“那麽現在可以弄醒他了?”

“你把他放了,再叫人給他梳洗整理一下再把他弄醒,他會以為是被你打暈後就直接醒過來了,由於你打中了他的頭,使他完全想起以前的事。”

“你確定可以放開他了?”

“我本來隻有八成把握,有了你的助力,現在有九成九的把握了,應該沒問題吧。”

周全覺得有些不妥,最好是把何簡進入彌勒教的事給全抹了,否則以他的為人和心性,豈不要對自己所造的惡孽痛苦萬分?可是又不好叫公孫薇再次施法,除去何簡太多記憶可能會使他對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理解,這些事也不可能一直瞞著他,他越是不知道越是要追究,越是想不明白越要想,真的有可能象公孫薇說的那樣瘋狂了。

並且公孫薇說了,她的能力沒辦法做太大的“手術”,如果不是借了周全的力,連做到現在這一步都有些吃力,周全不能再讓她涉險了。每個人都該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不管這是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所以還是讓何簡保留他的經曆,讓他自己去麵對。

司馬文鳳早已候在外麵,一臉焦慮之色,見兩人出來,臉上都有笑容,一顆心才落下地來。周全把事情簡單一說,善後的事就交給司馬文鳳,另外又派了幾個人聽她使喚,把何簡放下抬出去洗幹淨,換一件象樣的衣服,他則送公孫薇回去休息了。

一個小時候後,周全到司馬文鳳暫住的客房,卻看到司馬文鳳站在門前,雙眉緊鎖,煩燥不安,身後房門緊閉著。

周全忙問:“怎麽了?何前輩醒了沒有?”

“醒是醒了,可是他一句話都不說,也不讓我在裏麵。。。。。。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也沒做什麽,除了讓他改變對彌勒教的看法外,其它什麽都沒做。”

司馬文鳳這時也明白了周全擔憂的事,何簡做了許多身不由已的事,現在肯定十分難過,所以不想見人,連最疼愛的徒弟都不想見了。

兩人都歎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麽好,心裏都很替何簡難過。

這時左尋仙匆匆跑過來,見兩人這副模樣,欲言又止。

周全問:“你有什麽事就說吧。”

“師父,桓大將軍派人來給您老賀年了,您老要不要見他們一下。”

周全對司馬文鳳點點頭,便跟著左尋仙走了。此時由謝安繼任豫州刺史,桓溫依舊鎮守荊州的聖旨已經下達,桓溫隻是削去了征西將軍的稱號,其它照舊,這一切都是周全向褚太後進言的結果,所以桓溫現在應該是派人來感謝了。

兩人進了客廳,周全微吃了一驚,裏麵坐了七八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謝奕,另外也有幾個熟悉麵孔,那個叫孫盛的參軍也在。

眾人見周全進來,忙起身向周全拱手行禮:“周教主新春大吉,仙顏永駐,道法通玄!”

“哈哈哈,諸位不必客氣,快請入座。”周全實在沒料到桓溫會派謝奕來,因為謝雨卓的事,他與謝奕之間還很尷尬,自那次爭親風波之後,謝奕都是對他避而不見,見到了也是臉轉到一邊當作沒看見。

賓主入座,謝奕再次拱手,一臉笑容:“桓將軍本來想親自前來給周教主拜年,隻是重任在身,不敢擅離,且大戰之後千頭萬緒,實在沒有時間前來,所以令我等前來代為祝賀,多多拜上。”

周全哦了一聲,淡淡道:“有勞諸位遠行,大將軍太客氣了。”

孫盛說:“桓將軍和荊州數萬兵馬多次蒙周教主和貴教法師援手,活命之恩永不敢忘,江東百姓皆受貴教恩德,無以為報,值此佳節來臨,桓將軍略備薄禮,以及江東父老的一些土特產略表心意,請周教主笑納。”他說完拿出一張大紅燙金禮單送上。

周全客氣幾句,接過掃了一眼,大多是金錢、絹綢、香料,糕點、魚幹、果蔬之類,雖是平常過節送的禮物,卻也都是精品,費了不少心思,在大戰大亂之後這麽快來拜年,準時到達,心意倒是值得一讚。

謝奕說:“我等此次前來,桓將軍還有一事相托。此次大戰,貴教法師縱橫沙場無敵,個個能以一擋百,以百擋萬,實亙古未有之勁旅;便是周教主訓練的神風突擊隊,也無堅不摧,無人可擋,令胡人魔兵聞風喪膽。可見周教主訓練之法天下無二,所以桓將軍想聘請周教主為荊州三軍總教習,訓練士卒,指點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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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裝醉嫁女
周全對謝奕實在沒有好感,微皺了皺眉頭:“桓將軍和諸位大人應該知道我很忙,沒空做這些事。”

謝奕說:“周教主貴人事忙,我等皆知,隻是前線士卒關係國家安危,如今胡人中有眾多魔兵魔將,我等無以為抗,還望周教主念在都是晉室臣民漢人子弟,一視同仁,廣施恩德,指點迷津。”

孫盛說:“桓將軍也不敢勞煩周教主事事親躬,隻需指點訓練之法,戰陣之要,使荊州兵馬皆成精銳。此大將軍之望,千萬將士之望,國家之福也!”

原來隻是做一個顧問,那倒是沒什麽問題,這樣一來,荊州兵馬就全變成了周全的徒子徒孫了,以他的聲望,以後還不是一呼百諾麽?光有訓練還是不夠的,一隊強兵還要有足夠好的裝備才能馳騁戰場,而荊州兵要有好的裝備,必須依賴五鬥米教。這樣一來荊州兵的命脈就抓在周全手上了,想不到大將軍沒當上,現在桓溫卻把控製權間接交到了他手中。

周全心裏急轉幾圈,確信自己並不吃虧,正要答應了他們,門外有人急急進來:“稟告教主,壽春謝將軍使者和山陰謝府的人來向教主拜年了。”

謝安和整個謝氏家族的人受周全的恩惠不淺,估計也是來感謝的。從大局來說,荊州與豫州將領都是一殿之臣,從個人來說,兩路使者都是謝奕一家人,謝奕臉色有些古怪,荊州的使者們互視了一眼,不知心裏在想什麽。周全說:“我有客在此,就不去接了,今日值勤的長老代我去接他們進來。”

今天總壇值勤的是徵皚,急忙出去接客。不一會徵皚帶著一群人進來,其中有謝萬、謝石、謝鐵等謝府家長,連謝玄也跟著來了,另外還有一老將也是熟人,是周全曾在壽春見過的謝尚手下的大將戴施,他就是豫州的使者了。

荊州的使者團忙站起來與他們打招呼,互相問好,大廳內一片熱鬧。荊州的使者是謝奕,豫州的使者也請了謝府的人同來,說起來都是一家人,氣氛極為融洽。

戴施與謝萬等人你一言我一語,幾乎與荊州的使者團一樣,先是向周全拜年問好,祝賀周全被封為天仙,感謝周全和五鬥米教的人幫忙守住了壽春,並推舉謝安繼承謝尚的官位和兵權,保住了謝家的勢力,然後是送上禮單。這些禮物是直接從山陰謝府中籌備的,謝氏家族財大氣粗,山陰又沒有經曆戰爭,什麽貨品都有,禮物比桓溫要貴重得多。

周全客氣幾句,把禮物也收了,戴施又拿出一個大紅貼來:“周教主訓練將士之法天下無二,謝帥佩服之極,欲聘周教主為江淮軍總教練,無論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望周教主萬勿推卻。”

周全一愣,差點笑了出來,荊州的使者也愣了,卻是哭笑不得。這麽會這麽巧,兩家使者都想請周全當教練,又同時到達了,難道謝府一家人要為了公事爭個麵紅耳赤不成?這事又讓人想起了前不久謝府爭親的事,世事無常,風水輪流轉,現在周全和謝奕的立場調換了一下,變成謝奕要來求周全了。那麽謝奕現在該如何選擇,為家族謀利,還是為主公謀利?

謝奕一臉尷尬,低頭不語,眾人眼巴巴地望著周全,等著他開口。

事實上桓溫和謝安要聘請周全當教練,不僅僅是要想他幫忙訓練軍隊,還想拉攏周全,從他這兒買到上好的裝備。另外還要借用周全的名字來鼓舞士氣,壯大聲勢,想來侵略的人先得掂量一下,忠勇玄奇護國*師、天師周元歸教出來的軍隊可不是鬧著玩的!拉攏了他,便是對本國朝廷和各貴族來說影響力也非同小可,樹大好乘涼嘛。

周全笑了笑,“荊州也好,豫州也好,都是本國柱石,邊疆長城,我偏向哪一邊都不好。若是我都拒絕,恐怕有人要說我不顧全大局,那麽我隻好都答應了。”

眾人大喜,連連稱讚,周全又說:“不過我事先說好了,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們做具體的事情,隻能偶然指點一下。酬勞之類我倒是無所謂,不在乎幾個錢,但必須給我最大的方便,無條件地服從我的要求,否則一切免談,我會隨時脫離這一層關係。”

謝奕忙說:“那是當然,隻要不違背朝廷政令,一切以周教主說了算。大將軍隨時恭侯周教主光臨,那時再正式在三軍將士之前遞交聘書。”

戴施也不甘示弱,拱手說道:“謝帥深知教主氣量非凡,不會殉私為己,所以早有交待,隻要周教主願意屈就,任何條件都盡可答應。江淮將士對周教主敬仰之極,以能一睹天師仙顏為幸,期盼周教主早日駕臨。”

周全說:“很好,等過了年,本教總壇安定下來,我就會去走一趟。今日正值新春佳節,難得各位大人光臨,當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

眾人轟然應好,論打仗他們可能還會有些畏懼,論喝酒就是醉死了也沒人會皺眉頭,除了戴施和幾個將領,其他使者和客人都是在酒裏泡大的,掐一把都能滴出酒來,想醉死都不容易。

五鬥米教的人酒菜茶果流水介地捧了出來,眾人你來我往,開懷痛飲,不久又有王家和山陰城裏的名流、富商前來給周全拜年和祝賀,禮物不少。有頭臉有身份的都請了進來,擠擠一堂,吃喝得一片狼藉。後來客人越來越多,五鬥米教各首領也紛紛作陪,大半個總壇內都在狂歡,隻有司馬文鳳守在他師父的門口沒有動,邱靈柔和薇生香挺著大肚子沒有參加。

本來周全和邱靈柔是準備初二再去給幹嶽父王羲之拜年的,不料老王聽說八門遁甲城內精才薈粹,熱鬧非凡,竟自己跑上門來了。雖然他的軍隊在這一次混亂中損失了一千多人,兒子也死了一個,他卻象沒事的人一樣,對此絕口不提,毫無悲容。也許他的修養也與他的書法一樣,到了天塌不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了吧。

喝酒、論詩、猜迷、清淡,法術表演,各種誤樂層出不窮,名士與名士們喝到一起,看門的和守更的也幹上幾杯,各有各的玩法,各有各的樂趣,八門遁甲城從未這樣狂歡過。

狂歡持續到天黑,客人們才逐漸告退。謝奕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醉鬼的劣根性發作了,怎麽勸都不肯走,扯去了頭巾,擼起了袖子,端著大杯四處與人拚酒。他與周全碰了一杯又一杯,那架式非要把周全放倒不可,以周全的深厚內力,這些米酒如何能醉得了?不需要使用肚裏乾坤之類的絕技,稍一運功就化為氣體排出了體外,謝奕再能喝也是自討苦吃。

謝奕似乎忘記了曾經拒絕周全婚事的尷尬,拉著周全的袖子,就象是拉著幾十年的老朋友:“元歸別走,再來一懷,能喝的才是好漢,敢喝的才是英雄,你是我生平所見第一好漢,隻看喝酒就知道。。。。。。再來三杯,要是你不敢喝下,你,你就不是好漢!”

周全本來就心有芥蒂,對他這樣發酒瘋更是不耐煩,微皺了皺眉:“謝大人,我已不勝酒力,不能再喝了,我本來就不是英雄,論喝酒就更不行了。”

謝奕斜了他一眼,“你不與我喝,可是瞧不起我?”

“不敢,謝大人乃當代名士,桓大將軍重要臂助,我怎敢瞧不起?”

謝奕大聲道:“那可是因我沒有把女兒嫁給你,你心中還在記恨?”他這一聲聲音響亮,少說也有幾十人聽到了,其中包括了王羲之、謝萬、支道林、戴施等重要人物,大半個大廳內都安靜下來,人人望向這邊。

周全實在沒料到他會把這事當眾說出來,不由又是尷尬又是氣腦,這實在是太令人難堪了!放眼天下,誰敢令他當眾出醜?可是他又不能與一個醉鬼計較,隻好說:“謝大人已經喝醉了,還請回府吧。”

謝萬忙過來拉住了謝奕,對周全說:“我家兄長喝醉了,出言無狀,周教主請勿見怪。”

謝奕雙腳亂跳,手臂狂揮,把一杯酒灑得到處都是,依舊大聲嚷嚷:“當日我不把女兒嫁給你,是我瞎了眼,可是我知道雨兒沒死,你從彌勒教的妖女手中救走了她,她現在一定藏在你家裏。。。。。。”

眾人臉色古怪,都在看熱鬧,周全臉上發熱,更是尷尬。“謝大人喝醉了,各位不要當真。”

謝奕還在說:“不是我趨炎附勢,現在又認你這個女婿了。。。。。。女大不中留,我也管不住了,可是我總是她親爹,你怎能不讓我見她?賢婿,快向我行禮吧,咱們喝一杯就好,你就是我女婿了。快叫我女兒出來,我要見她,我要給她主持婚禮。。。。。。”

謝奕如醉如狂,癲三倒四,眾人也不知他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裝醉,不過他說的挺有條理,大部份人都相信了他的話。

王羲之上前笑道:“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把幹女兒嫁給了元歸,也不用後悔了,哈哈哈。”

謝奕大叫:“我的女兒要嫁給他!我的女兒要嫁給他。。。。。。”

謝府的人見他還在出醜,急急把他拉了出去。支道林笑道:“謝大人已經悔青了腸子,元歸若是真的救出了謝二小姐,不如讓她出來見見父母,也是人之常情,你與她正式結為夫妻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謝大人說的是醉話,各位莫要當真了。。。。。。”周全心中電轉,謝奕當眾說謝雨卓是他從彌勒教手中救出的,或許是故意裝醉出醜,打破已成的僵局,想把謝雨卓正式嫁給他。謝府爭親的事外人知道的並不多,內情也不是很清楚,如今桓衝和司馬昱不會也不敢再爭了,謝、桓兩家都感激他,也要想方設法拉攏他,謝奕完全有可能是在當眾打自己耳光,借醉酒向他道歉,以求得到乘龍快婿。

與周全攀上關係,豫州的事就是周全的家事,謝府榮辱周全也有一份,自然不會袖手不理,這是非常誘人的前景。

雖然謝奕有點在玩陰謀的味道,但從謝雨卓的角度來說,總不能讓她永遠不見人,永會沒個正式名份吧?謝家的人肯主動承認錯誤了,主動想結親了,也該利用這個機會讓她從幕後走出來。

果然,孫盛上前說:“桓家與謝家的婚事還沒有談成,謝二小姐就被彌勒教的人劫走了,實是可歎。若是周教主有救出謝二小姐,現今桓家無意娶親,英雄配美女,倒是一樁美事。”

看來桓家也在主動退場了,周全趁機下台,對眾人道:“我確實從彌勒教妖人手中救了謝二小姐,隻是怕彌勒教的人再來傷害她,所以秘而不宣,藏在一處仙府內修道練功。我本來想等她修行有成,能夠自保時再出來,既然諸位已經知道了,過幾日我便叫她回謝府去與家人團聚。”

謝家還在場的人大喜,紛紛祝賀,隻是不知喜的是謝雨卓得以生還,還是謝家終於挽回了好女婿,今後有了靠山。

謝玄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師父,你真的救了我二姐?你要娶她了?你要變成我姐夫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了。。。。。。”

周全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叫什麽,誰說我要娶你二姐了?”

謝玄一愣,摸了摸頭,“我剛才在外麵聽到我爹在大叫,說要把女兒嫁給你,難道我除了大姐二姐外還有一個姐姐?”

眾人轟然大笑,笑得謝玄更是莫名其妙。

賓主盡歡而散,客人都走後,周全覺得大過年的,別人都一家團圓其樂融融,不應該把謝雨卓一個人丟在山洞裏。最近由於戰爭東奔西跑,他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過她,想必她也寂寞得難受,應當立即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於是連夜趕去會稽山,進入禹皇洞天。

謝雨卓正在裏麵發呆,見到他進來不由大喜,飛似地衝過來:“周大哥,你怎麽這麽久沒有來,是發生了什麽事還是你不想我了?

周全一把抱住了她,“哈哈,怎麽會不想你,隻是發生了許多大事,我連命都差點丟了,想來也來不了。”

謝雨卓大驚,掙開他的擁抱,將他上下看了一遍,確定他沒有少了什麽配件,這才放下心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說起來話可就長了,這一段時間外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彌勒教和胡人大舉入侵,本國和五鬥米教都險些滅亡。。。。。。”周全把發生的事都對她說了一遍,包括自己被生擒的事,他對她不必有任何隱瞞。

謝雨卓聽到驚險處,情不自禁地抓緊了他的手臂,就象是擔心他會突然在眼前消失了。周全一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說:“我再也不呆在這裏了,我要跟在你身邊,與你一起對抗敵人,我現在也能幫得上你的忙了。”

周全笑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可以出去了,並且可以回家了?”

謝雨卓一愣:“回家?”

“是的,你父親酒醉之後對別人說我從彌勒教手中救了你,並且要把你嫁給我,看起來他已經在後悔了,正真的想把你嫁給我。我已經承認了知道你的下落,現在你可以回家了,我會堂堂正正地把你娶到家裏。”

謝雨卓臉色變幻,忽喜忽怒,但最後卻搖了搖頭,“不,我不回去,謝雨卓已經死了,我已經不是謝家的人,我不想再踏入那個大門。”

“小傻瓜,那畢竟是你的家,是你長大的地方,有生養你的父母,有你的血脈相連的姐弟,怎麽可能真的割舍下?”

“不,我不回去,他們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女兒,對我的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隻是把我當成了一件可以鞏固家族地位的籌碼,先是投向桓家,現在再把我拋向你,有誰想過我的感受?你為何要承認我在你身邊,你不知道他們是在利用你嗎?”

周全苦笑,“我當然知道,我全知道。可是你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不出去吧?我不明媒正娶娶了你,如何能讓你跟在我身邊?天下人都要笑我拐騙少女了。”

謝雨卓是個倔脾氣,把頭一歪,“他們對我無情無義,我心已死,不想再入謝家了。”

周全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正對著她的眼晴:“不要說傻話了,又不是要你一直呆在謝家,隻不過走一個形式罷了。你回去之後立即嫁給我,以後就是周夫人,你就是永遠不回娘家也沒人敢說你不對,他們還能把你怎樣?你要是不回去,我也沒辦法公開帶著你在身邊,你也無法抬起頭來見人,隻能一直呆在這洞天內了,你自己選擇吧。”

謝雨卓沉吟良久,終於點頭同意了。“好吧,我聽你的安排,但我現在不去謝府,我要與你一起去八門遁甲城,等婚期到了我再回去。”

名門閨秀,沒有結婚先過門,謝家恐怕要讓人戳脊梁骨了,可是謝雨卓性子之剛烈周全最清楚,無可奈何,隻好攤了攤手同意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03
第六章 了卻恩仇
謝雨卓到八門遁甲城,引起了不少轟動,她的美貌是一個原因,以前她與周全的生死之戀、爭親風波,現在的謝奕裝醉嫁女都給她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人人都欲一睹芳顏。

謝府聞訊派人來請謝雨卓回去,謝雨卓卻連見都不見他們,謝奕親自來接,她還是不予理會,隻說婚期到了自然會回去。謝奕也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不敢再囉嚏,灰溜溜走了,謝雨卓未嫁就先賴在夫家不走,實在是令謝家大大失了臉麵。不過因她而起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這麽一點點,這個時代越是判經離道、與眾不同的人越出名,如果她是男的,可能名聲也不比她叔叔謝安差了。

謝奕怕夜長夢多,急著要周全辦喜事,一切繁文褥節都以最快速度進行,婚期已經定在正月十五,搞笑的是媒人居然是周全的幹嶽父王羲之。先有裝醉嫁女的嶽父,再有給幹女婿當媒人的幹嶽父,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篾視禮法,一個比一個能玩花樣。

此時八門遁甲城裏眾美雲集,司馬文鳳、公孫薇、謝雨卓都是萬中無一的極品美女,資格最老的教主夫人邱靈柔雖然比她們差了一籌,卻也算是一個美女。四個美女都住在八門遁甲城的中心,原來的清江造船廠內,抬頭不見低頭見,紅粉佳人遍地,讓人眼花繚亂羨慕不已。

但身在局中的周全卻未必那麽寫意,想要調和好四美之間的關係左擁右抱還不容易。邱靈柔先入為主,早已是此間主人,根基深厚,又已懷了周全的骨肉,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隻有別人巴結她的份;司馬文鳳也不需理會別人的態度,她天生就是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仙子,此時她的心還係在她師父身上,更沒空爭風吃醋;謝雨卓最得寵了,年紀最小,長得惹人憐愛,與邱靈柔情如姐妹,屬於顧影齋的門人,後麵又有大家族罩著,誰敢給她臉色看?最慘的就數公孫薇了,邱靈柔還對她帶著戒意,司馬文鳳恨不得給她背後一劍,謝雨卓被她劫走丟到桓衝的床上,雖然沒有受到什麽實質傷害,卻也不會把她當朋友了。

更重要的是八門遁甲城內的人都還對公孫薇帶著戒懼之心,除了周全外沒有一個人相信她,沒有一個人真正把她當成朋友,她最好的選擇就是呆在房間裏不要出門。她想在短時間內得到眾人的認可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唯一可以倚仗的是懷了周全的孩子,可是她卻無名無份,與周全還沒有結婚,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正常得來的,這個大肚子並沒什麽好值得誇耀,她呆在這兒實在是艱難。

周全理解她的孤獨和難堪,但想在短時間內改變別人對她的態度卻不容易,雖然她解去了何簡的迷失狀態,但何簡這幾天一直躲在房間裏不說話,還沒幾人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了,治好了何簡對其他人來說也沒什麽功勞可言,何簡本身也是個罪人。

如果要結婚,也應該先與公孫薇結婚,不能讓她沒結婚先生下孩子。結了婚,也許可以讓她的在總壇內更自在一些,可是現在謝府的人催著周全和謝雨卓結婚,怎能容周全先與公孫薇入洞房?說得難聽一點,周全現在就是想找個體麵的人為公孫薇說媒和證婚都不容易。

周全決定還是去找謝雨卓說一說,看看她的意思怎樣。謝雨卓聽周全說了事情的始末以及現在的為難之處,也不禁有些同情,“既然她真的改邪歸正了,你與她緣份在先,她又有了你的骨肉,是該給她一個正式的名份,我的婚事先往後拖吧。”

周全說:“真是難得你這樣深明大義,但你受的委曲也夠多的了,我又怎忍心把你的婚期變成她的婚期?你住在這兒,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那麽你想怎麽樣做?”

“這。。。。。。這件事我實在有些不好說出口。”

謝雨卓道:“沒有誰可以獨占了你,邱姐姐知道這一點,我也深知這一點,我原先根本沒想過會有一天能真的嫁給你,經過了許多磨難,現在能有這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所以先結婚後結婚都無所謂,就是我們幾個同時結婚也無所謂,還有什麽不好說了口的?”

“我想說的正是同時結婚。不是我想左擁右抱一箭雙雕,而是公孫姑娘父母雙亡,家裏已經沒有什麽親人可以為她主持婚禮了;她為了報仇無奈與彌勒教合作,得罪了不少人,想找些人參加她的婚宴都不容易,主要是想借用你的婚宴儀式和賓客進行一下婚禮。。。。。。隻是這樣又對不起你,謝家的人隻怕也不會答應,這件事可能有點傷他們麵子。”

一提起謝家的人,謝雨卓火氣又大了,“我願意與公孫姐姐和你三人一起結婚,不必管他們同意不同意。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就幹脆不參加這個婚禮了,如果賓客到齊了,我卻不出場,更要讓他們下不了台。反正我又不希罕這個婚禮,隻要與你在一起就行了,他們把我往死裏逼,把我當成政治籌碼,我就是讓他們難堪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

周全狂汗,以前是怕她離不開謝家,誰知她一離開謝家之後,就把家族裏的人給恨上了。他也起了一些惡作劇的念頭,“那麽事先不告訴他們,等到了那一天再突然宣布,讓他們大吃一驚卻無法再改變。”

謝雨卓笑道:“這樣最好,也不要讓公孫姐姐知道,到時侯突然把她抓住打扮成新娘,給她一個驚喜,嚇她個半死,也算是報了那天她劫走我的仇,以後我與她就兩清了。”

周全大喜,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圈,“真是我的好娘子,給我解決大難題了。”

謝雨卓臉上笑容一斂,“不過。。。。。。”

“不過什麽?”

謝雨卓臉上一紅,咬著他的耳朵說:“洞房是我的,她不要想跟我爭,你也別想三人同床。”

“這個當然,我剛才已經說了,隻要借用一下婚禮儀式和賓客場地。”周全心裏暗道,早就先上床了,現在都是補票,還有什麽先後好爭?公孫薇自然不爭這之個。以後都是他老婆了,還不是他說了算,就是三四個全拉上床也沒什麽大不了。

兩人密謀已定,都毫不聲張,隻有周全安排幾個心腹之人暗中準備著,謝家的人和公孫薇都完全蒙在鼓裏。八門遁甲城內喜氣洋洋,眾人都在為教主大人的“二婚”忙碌著。

周全天天去看望何簡,卻每次都吃了一個閉門羹,直到第五天,也就是正月初五,司馬文鳳才來找周全,對他說:“我師父想見你。”

周全反而有些意外,“他終於出來了。他還好吧,恢複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司馬文鳳神色漠然,搖了搖頭沒說話,周全這才發覺她的神色不對,又問:“他找我有什麽事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司馬文鳳又搖頭,轉身就走,“你自己去看看吧。”

周全摸不著頭腦,難道公孫薇出了什麽差錯,把何簡整成白癡了?他隨著司馬文鳳同去,進入客房,不由吃了一驚,還真以為何簡變成白癡了,他居然把頭剃得光光的,一根頭發渣子都沒有。

“何前輩,你怎麽把頭發剃光了,莫非要出家不成?”

周全有些開玩笑的味道,不料何簡卻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已堪破世情,對塵世再過半分留戀,今日找你來,是有幾件未了之事想托付於你。”

“這,這,不會吧。”周全沒料到把費了諾大心思把何簡救回來,他卻看破紅塵了,看樣子不能指望他做什麽,還要幫他做些麻煩事。

“我本欲就此了卻殘生,了結恩怨,左思右想,實不該帶著這一身罪孽離開。鑒於我對佛門犯下的累累罪行,今生都無法彌補,隻好投身佛門贖罪。。。。。。”

周全可不想他就這麽跑了,毫不客氣地說:“前輩,你對本教也造成了極大傷害,我看你不如投身本教效力。”

司馬文鳳皺了皺秀眉,何簡卻毫不在意,臉上帶著大澈大悟後的輕鬆祥和,“佛門道門都一樣,終我這一生都還不了了。我身入佛門之後,世間便再無何簡其人,顧影齋也與我沒有半點關係,顧影齋該何去何從,全由我這以前的徒兒決定。鳳兒對你大有情意,現在我將她托付給你,望你好生珍惜。。。。。。”

司馬文鳳又急又羞,“師父!”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才是自然之道。我一生蹉跎,受盡情苦,可不想你再重蹈複轍,該愛的便去愛,該還的便去還,一切規矩倫常不過是幻影罷了,何必苦了自己去遷就別人的想法?顧影齋的使命也到我這兒為止,與你再無關係了,你解散了也罷,稱霸天下也罷,助五鬥米教對抗彌勒教也罷,都是你的事了。”

司馬文鳳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不,我不離開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師父。”

何簡正對周全說:“顧影齋和我欠你的,我今生是無法嚐還了,不過顧影齋還有些許財物,或許對你有些助益,如今我把它交給你,也算是略作補嚐。我知道你手中有一個鳳佩,你可知道它的有途?”

周全搖了搖頭。何簡接著說:“前朝留下一批遺寶藏在長安的皇宮中,為顧影齋和晉室皇族所共有,進入最深一層寶庫需要用到一對龍鳳玉佩,便是你手中的鳳佩和鳳兒手中的龍佩。顧影齋和皇族分開保管這一對玉佩已久,如今皇室之中已經無人知道這個秘密了,想不到鳳佩會落到你手中,也算是天意如此。”

何簡停下來許久沒有說話,眼中有緬懷之色,似乎這個寶藏中還有著他和皇室之間極為複雜的恩怨關係,便是他大澈大悟之後還是有些感慨。周全和司馬文鳳都沒說話,讓他最後回味著往昔的歲月。

“這個寶藏中最為珍貴的是一些功法秘笈和一部武侯手卷,交給你或許能夠物盡其用。若是你二人結為夫妻,這批寶藏就不必分了;若是各走一方,秘笈可抄錄一份二人同時擁有,財寶你與鳳兒各取一半。按當初議定,顧影齋與司馬家族各得一半財物,屬於我的一份給了你,鳳兒是司馬家後裔,得到另一半也不違了當初約定。”

周全和司馬文鳳對這個意見都沒有意見,點頭答應了。

何簡說:“彌勒教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遲早會全力下手搶奪玉佩,或是強行破入寶藏,你們最好趁著他們大敗撤退之際立即去取寶,否則有可能會落入他們手中,那時悔之晚矣。”

周全問:“寶藏入口很難找嗎?需要多久時間才能破入?”

“寶藏入口容易找,他們也早就從我這兒知道了位置,但裏麵的機關太過複雜,我雖然在年少時進入過一次,沒有藏寶圖的指引也不敢輕易進入。裏麵機關重重,深入地下十丈,稍有不慎就會使密道自動損毀,除非把整個皇宮挖走,否則都無法找到寶藏下落。而最後藏秘笈的石室必須使用龍鳳玉佩開啟,強行破入會使裏麵的東西化為飛灰,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強行攻入。慧光曾對鳳兒下手想要搶走龍佩,卻失手了,雖然知道鳳佩在你手上,卻一直弄不清你藏在哪兒,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麽我們現在去取寶,不是正好落入他們的包圍之中了?”

“不,由於這次大敗,微生姑娘投向你們,我也被生擒,他們的許多布局被打亂,有些亂了陣腳。據我所知他們現在並沒有在長安宮中布置高手,也沒想到你們會在這時去取寶,應該可以順利到手。隻要取走了秘笈,寶藏對他們的吸引力就少了一大半,以後也不會挖空心機進去了。地圖在鳳兒手中,進入之法我已經對鳳兒細說,你們按圖所示進入應不成問題,日後該怎麽運出財寶,隻能由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何簡說完站起來就走,司馬文鳳忙跟在後麵,“師父,你要去哪兒?”

何簡腳不停步人不回頭,“此間事情已了,我要當和尚,當然是去找廟了。你們不要跟來,以後我與你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周全有些黯然,司馬文鳳淚流滿麵,都跟在他後麵。八門遁甲城內眾人見周全和司馬文鳳跟在何簡後麵沒有什麽表示,不敢阻攔,任由他走了出去。

到了城外,何簡大袖飄然,如足不沾地似地飛走了,司馬文鳳想要再跟上去,卻被周全拉住了,任她大哭大叫,何簡再也沒有回頭過。

看何簡飄飛而去的身法,修為似乎比之前更高一層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03
第七章 地下寶庫
對於已經解決了溫飽的人來說,冬天是一個安逸和享受的季節,過年更是不做任何事情盡情吃喝玩樂,一直要到過了正月十五才會開始計劃新的一年。所以無論貧富貴賤,過年之前要做充足的準備,越是窮人越要提早預備,到了過年之時連小偷、強盜都不開工,路上連乞丐都找不到,不共戴天的敵人也不願意在這時開戰。

去長安皇宮取寶的事刻不容緩,周全和司馬文鳳決定立即就動身,趁此過年之時皇宮守衛鬆懈正好行動。既然這一次隻是取走秘笈,沒有拿財寶,也就不必勞師動眾了,兩個人同去就行,周全去禹皇秘府拿了鳳佩,當晚就與司馬文鳳一同出發,一道神符飛往了長安皇宮。

長安皇宮果然守備鬆懈,由於這次慘敗,長安城和皇宮裏一片慘淡,守衛們無精打彩,並沒有多少節日的氛圍。兩人使了隱身符在宮殿內穿行,聽到一些守衛的對話,似乎苻健已經病得起不了床,彌勒教的人有準備扶持苻堅當皇帝。

周全也沒心思聽這些傳聞,與司馬文鳳直奔上次見到苻健的那棟宮殿。宮殿外麵隻有幾個暈暈欲睡的禁衛,裏麵靜悄悄的,苻健並不在,連宮女太監都沒幾個。看樣子苻健是到其它宮殿養病去了,宮內的人都知道他大勢已去,沒人在乎他了,連他的寑宮都沒人打理,一副冷淒淒的樣子。

按何簡的指點,入口就在巨大的龍床之下,而機關卻在十米外的大柱頂上。周全在寑室內布下音障符和障眼符,以防有宮女聽到聲音走進來看破,然後飛身上了機關所在那根石柱,雙手抓住柱頂的圓球向左轉動,他這一轉少說也有幾百斤力道,不料那石球居然紋絲不動。

難道是弄錯了,他望向司馬文鳳,司馬文鳳打開地圖看了看,肯定地點了點頭,這地圖上的內容並不僅僅是表麵的圖案,配上相應的口訣,就可以找出特有的規律,指示機關的位置和開啟之法。

周全雙腳夾住柱子,雙手運勁向左轉,這樣的力道,足可把整個石球擰下來了,石球這才轉動起來,裏麵傳來鋼鐵磨擦的聲音,原來石柱的中間是空的,裏麵有一根鐵鏈連向地下。石球轉了三圈,地下深處傳來輕微震動與轟響,龍床緩緩滑開,露出了一個塊平滑的大石板。

周全躍上石板,氣往下沉,雙腿力有千斤,石板便開始向下沉,司馬文鳳也飛躍過來,兩人一起向下沉去。這些機關都是超巨形設計,如果不是武功高手和修行中人,必須要有許多人合力才能開啟,一般人就算無意觸摸到了也不可能進去。

石板下沉足有八九米才停下來,周全解開太乙冰魄劍柄上的布套,露出劍柄上的巨大夜明珠,如同四方井的地洞內亮了起來。四周都是整齊青石板砌成的石壁,在兩人前方的石壁上有一個厚重的青銅門,門上麵有不少銅鈕和銅環,銅鏽累累,也不知有多少年頭了。司馬文鳳展開地圖細看,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指出哪行哪個銅鈕按壓,哪個銅環轉動,周全依言施為,按完之後兩尺厚的青銅門轟轟作響,緩緩向一側滑去。

周全和司馬文鳳走進通道,轉動石壁上的一個盤龍旋鈕,巨大石板又升了上去,石板之下是幾根巨大漆黑的鐵柱,托著石板上下,與現代的電梯相類似。兩人對機關之巧妙感歎一番,沿著通道前進,一路上有不少機關、岔道,由於有了何簡的指點以及藏寶圖的標示,兩人一路通行無阻,也沒有觸發任何致命的陷阱。這個藏寶庫機關之複雜巧妙令人歎為觀止,何簡進來過一次,沒有了地圖指引還不敢再次進來,可見其複雜難走。如果走錯一處岔道,就可能再也回不到地麵了。

地下通道極長,盤旋曲折,早已出了地麵這一棟宮殿的範圍。一路都在向下走,深入地下已經不知有多深,其格局之大,氣勢之恢宏令人乍舌。

此時地麵宮殿附近的許多花園池塘和水池水位發生了巨大的升降,已經引起了一些禁衛的注意,急忙向自己的首領匯,層層上傳。這是一個精巧而巨大的機關群體,與整個皇宮的建築已經連成一個整體,池水就是最主要的動力,這樣的結構應該是在建造宮殿之前就設計好了,隻是不知是由哪一個機關大師設計,也不知是在哪一代建的,看樣子並不是出自司馬昭之手。

周全和司馬文鳳還不知已引起了地麵禁衛的注意,行行複行行,兩人又到了一道奇厚石門之前,按動開關之後石門開啟,眼前突現光明,把兩人嚇了一跳。放眼一望,原來是一條長廊,兩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對點燃的油燈,燈火之間都是對稱的關閉石門。這些燈火是在石門開啟之後由機關點亮的,埋藏了無數年月之後居然能夠全部點起,設計之精巧無與倫比。

地圖上隱藏的機關開啟之法和口訣至此已經結束,應該到了藏寶地,前麵沒有機關了。周全在一扇石門上推了一把,石門應聲而開,裏麵反射出一片彩光瑞氣,映得他的臉都變了顏色,長有五米,寬近四米的石室內滿滿當當盡是古董珍玩、珠寶玉器。

兩人見過寶物無數,還是忍不住驚歎了一聲。司馬文鳳推開對麵的石室大門,也是一個同樣大小的石室,裏麵一片黃光耀眼,各種金條、金錠、金元寶堆成了山,數以千斤計,不少箱箱籠籠都已經壓塌了。兩人對視一笑,也沒去動這些東西,從通道中往前進,推開前麵的石室。

這間石室一開,兩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撲麵而來,隨之而來是凜冽冷森和血腥的感覺。以周全和司馬文鳳的眼力,石室內雖然沒有點火,卻已看得清清楚楚,裏麵堆疊著無數武器,刀槍劍戟斧鞭矛戈無所不包,有的已經繡跡斑斑,有的依舊冷如秋水,亮如明鏡。

兩人對於武器的喜愛更勝珠寶奇珍,緩步走了進去,在武器上逐一掃視。周全對兵器鑒賞眼光之高已屬當世大師級人物,一眼掃去,各兵器品質優劣立判,很快就讓他找到了幾把好武器。

其中有五把一模一樣的寶劍,劍鞘一樣,裏麵的劍也一樣,長三尺六寸,外形中規中矩,正大中直,刃口烏光隱隱,表麵暗紋如鱗,無論材質做工皆屬一流,比飛景劍、步光劍差不了多少。

司馬文鳳也過來看,說道:“這種寶劍我見過,據說是蜀昭烈帝采金牛山鐵煉成,共有八把,世人稱為蜀八劍,一把蜀帝自用,已隨他入土;三把在他兒子劉禪、劉理、劉永手中;諸葛亮、關羽、張飛、趙雲各配一把。後來關羽手中那把落入東吳手裏,再到了晉朝宮中,其餘都不知下落,想不到竟有五把在這兒。”

“原來是劉備鑄的寶劍,看來除了劉備、關羽、趙雲的三把劍之外,其它的全在這裏了,你們司馬家可真是一鍋端啊。”

司馬文鳳微有不悅之色,周全這才發覺拿她的祖宗開玩笑有些不敬,忙閉了嘴,把五把劍都收了,用一塊布綁在背上。這一次不可能帶太多寶物出去,隻能先把最有用,最珍貴的東西帶出去。

周全再次在兵器堆中尋找,擠到最裏麵,眼光不由自主落到一把大刀和一支蛇矛上,這個石室內有濃重的殺氣和冷森血腥之感,其中大半都是從這一刀一矛中發出的。

周全脫口而出:“青龍匽月刀和丈八蛇矛!”

司馬文鳳也望了過來:“確實是關羽和張飛的兵器,據說他們死後傳給了他們的子弟,想不到也在這兒。這兩件武器好大的殺氣!”

周全在遊戲和小說中對這兩件兵器熟悉之極,神往已久,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親眼見到的機會,實在是讓他激動了一把。蜀國被滅後,蜀漢的大臣不是被殺就是被俘,可能有許多墳墓也被挖盜了,連這兩把武器也落到司馬昭手中,藏到了這麽隱秘的地方,難怪後人再也找不到蹤影。

他上前細看,這兩把武器與書上描寫的大致相同,與電視劇中的也有幾分象,但要粗大淩厲得多,沒有太多華麗的紋飾,隻有厚重霸道之感,利刃上更似有魂靈附在上麵,發出極重的殺氣與迫人而來的血腥感,令人生出心怵之感。

周全伸手握住了青龍匽月刀的刀柄,不由全身一震,刀上有一股躁動之力,似要掙開他的手,並且有一股殺意直衝他胸腔,恍如置身千軍萬馬之間,耳聽喊殺之聲,令他熱血沸騰,想要舞刀狂劈。他大為驚異,催動真氣將殺氣壓回刀內,連同他的真氣也注入其中。

青龍匽月刀“嗡”的一聲,發出一道四五尺長、微帶青色的刀光,刀身上似有一條龍形青光在跳躍,刀氣震蕩散開,室內如同起了一股激流,司馬文鳳衣袂飄揚,所有不在鞘盒內的兵刃都發出震鳴聲,如同王者一呼百喏。

兩人都大吃一驚,周全再拔起丈八蛇矛,入手也是這般,其狂暴之氣甚至超過青龍匽月刀,矛尖逼出的光芒如同閃電在跳躍。他喃喃道:“奇怪啊奇怪,這兩件兵器的材質並不算太好,鍛造淬煉之法也一般般,還不如飛景劍和步光劍,連蜀八劍都略有不如,但上麵蘊含的殺氣卻是靈器級的,甚至是超過了靈器級,比我手上這兩把劍還要淩厲,這是怎麽可能實現的?”

司馬文鳳說:“名將*自然非同一般,若不是這樣殺氣驚人的神兵在手,又怎能令敵人三軍辟易?隻看關侯斬顏良文醜的霸氣,張將軍長阪橋獨拒曹軍百萬大軍的豪邁,便可知這兵器在他們手中的威風了。他們的後代要是能使得出這兵器的威力,隻怕輪不到曹魏統一天下。”

周全說:“也許這兵器是殺了太多人才有這種殺氣,也許是英雄的魂靈已融入到這刀矛之內,連凡鐵也變成神器了。”這兩件兵器入手之後,他再也舍不得放下,其它武器在他眼中已成破銅爛鐵,已經沒有興趣看了。經過他的催逼壓製之後,刀和矛的殺氣大為內斂,不用真氣催發之時,殺氣已經不會強烈外放,就象一頭野牛被馴服了。

兩人出了石室,推開了對麵石室的大門,也有一股肅殺之氣迎麵而來,裏麵陣列著大量甲胄,或金光閃閃,或銀光生輝,無一不是精品。經過幾十年的窖藏,大部份甲胄僅是蒙上些許灰塵,並沒有生鏽和腐爛的跡象,古代匠師工藝之精妙,實是令人歎為觀止。

周全稍微掃了一眼,沒有發現特別惹眼之物,要麽太厚重影響行動,要麽材質和結構不理想,難入他的法眼,還是以後再說。

兩人再往前查看,前麵還有六個石室,前兩個都是綾羅綢緞、珍珠瑪瑙、金盞玉杯、翡翠玉石之類珍玩,其中不泛價值連城之物;最後四個裏麵放了大量官印、表章、竹簡和龍鳳圖案的宮廷飾物、器皿。不用說,都是從蜀國的皇宮中搬出來的。

長廊的盡頭是一堵石壁,已經沒有門的輪廓,石壁上有一對巨大的龍鳳浮雕,盤旋對舞,幾乎占了整個石壁,龍頭和鳳頭之上各有一塊凹陷,看輪廓與龍鳳玉佩差不多。

“應該就是這兒了吧?”周全拿出了鳳佩,向鳳頭上的凹坑按下去,果然輪廓一模一樣,嚴絲合縫。司馬文鳳也取出了龍佩,按到龍頭上,龍佩與鳳佩之間相距約有一尺三寸,是一團祥雲的圖案。

鳳佩原本隱泛紅光,龍佩微帶青色,這時兩個玉佩都光華大盛,鳳佩紅光灼灼並從前方缺口處射出一線紅光,龍佩則同時射出青光,兩道光線在中間匯合,令那一處的祥雲圖案變成了紫色。石壁內突然傳來“咯咯”之聲和輕微震動,持繼了有好幾秒鍾才結束,兩塊玉佩掉落下來,整片石壁開始往下沉,露出裏麵的空間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04
第八章 身陷絕地
司馬昭從蜀國奪來的寶物中,最為珍貴的當數諸葛亮遺留的一部手稿,其中包括了他的馬前課、天文星象、陣法、術法、治國、戰爭、發明創造等心得。他這些學識有一大部份是從無人可識的古書中學來,這本書就是人道門遺留在世間的秘笈,現在也在寶藏之中。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寶庫中的金銀財寶才是最珍貴的,那些破書沒有任何用處;但對想逐鹿天下的英雄或奸雄來說,卻比任何奇珍異寶都要珍貴,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周全和司馬文鳳打開這最後最珍貴的寶藏大門時,不由有些意外,裏麵並不是想象中的寬大明亮石室,也沒有鑲金嵌玉的奢華寶箱,而是一個小小神殿模樣的石室。

這間石室比藏寶的石室略大,也呈長方形,從裏到外有六根盤龍石柱,四麵石壁上是一組組浮雕,正前麵是一個玉石長案,案上有香爐、小鼎,酒爵之類,有煙火熏燒過的痕跡。看起來象是一個祭堂或是神堂,曾經有人經常來燒香,但現在已經有數不清的年頭沒有人來祭拜了。

借著後麵的火光和周全手中的夜明珠,兩人可以清楚看到裏麵的所有東西,司馬文鳳掃視了周圍一圈說:“這些浮雕簡樸古拙,象是秦、漢時期的畫風,難道這地庫建好已經有好幾百年了。。。。。。”

周全沒去細看旁邊的浮雕圖案,微掃一眼,似乎是一個河中出現黑龍,皇帝帶著許多人去祭拜的故事。他的眼光被正麵石壁上的浮雕吸引了,石壁上並不是什麽神佛天人,而是一條從水中鑽出的巨龍,石壁與水浪為乳白色,龍身浮凸,烏光閃亮,色彩對比強烈。龍頭更突出石壁一兩尺,幾乎就是全立體的了,更顯得張牙舞爪而來,氣勢磅礴驚人。

龍口箕張,裏麵含著一個小箱子,長有兩尺,寬有尺許。何簡並沒有說寶庫裏麵是什麽樣子,也沒說秘笈放在哪兒,現在石室內一覽無餘,應該就是這個箱子了。

司馬文鳳也注意到了這兒,走過來細看,兩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周全手一招,發出一股吸力,龍口中那個小箱子立即飛了過來,落到周全手上。

這是一個以海底沉香木製成的小箱子,入手深重,花紋精美,四角鑲有金邊,上下蓋之間隻有一條插針難入的細縫,加上這特殊的木料,就算是丟到水裏大半天也不會浸透到裏麵。金鎖扣並沒有鎖上,周全一掀沒動靜,再一推,上下蓋便滑開了,裏麵是五六本書冊,有的是絹質,有的是紙質,有新有舊有厚有薄。周全拿起第一本,封麵上寫著四個漂亮端莊的隸書“諸葛亮劄記”,下麵一本是《孔明治軍綱要》,再下一本是《風角占與袖內神課訣要》。

翻到第四本,周全覺得這本絹書質地與前幾本大不相同,明顯不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封麵上的文字古怪扭曲,如符如畫,倒是有些象禹皇秘府門上的古字。

司馬文鳳脫口而出:“人道八門秘錄!”

“這就是人道八門的秘笈?”周全大喜,翻開書頁,裏麵全是上古文字,有些古字的旁邊還有隸書小楷注解。秘笈隻有幾十頁,最後一頁不是封麵而是殘頁,這並不是整本秘笈,僅是整本書中的一部份。周全再往下翻,都是諸葛亮的一些讀書筆記和心得體會,涉及的方麵很多,但已經沒有與人道門有關的東西。

司馬文鳳把人道八門的殘本拿過去翻看,邊說:“這裏麵有武功的記載,如仙音劍法、自然之心等;有關於陣法的使有,如八卦陣、萬象回光陣等;有占卜的學說,還有一部份關於符法的內容。。。。。。”

“符法?”周全正在看其它東西,聞言忙湊了過來,果然看到幾頁書中畫了不少符文,旁邊還有許多注解。有的符文他很熟悉,不必看注解就知道是什麽符,如神行輕身符、開天眼、六甲辟魔符、傀儡替身符、入山避虎狼符、呼名落馬符,刀槍不入符等等。但還有一大部份是周全沒見過的。

司馬文鳳知道他對符法感興趣,憑著她認識的一些上古文字和部份注解念了起來。

書中還有不少符法,但有的隻是治病、驅邪用的,對戰鬥並沒有用處,有的屬於五行中的符法,周全在禹皇秘符中已經見過了。但其中也有幾道威力驚人的符法,如銅筋鐵骨符法,可以使受術者短時間內對各種傷害抵抗力大大提高,如同鋼鐵鑄造的軀體,並且具有驚人的神力,簡直就是刀槍不入符與至尊神力結合;

降龍伏虎符,能夠嚇退大量猛獸,或降服猛獸為己所用,修為越高的人可以控製猛獸的時間越長、能夠降伏的猛獸越多越強,隻要修為夠高,連真正的龍、蛟都可以降伏。這道符法相當於是入山避虎狼符的強化版。

驚魂狂哮符,這道符則象是呼名落馬符的群攻版,一聲狂嘯發出,可以使一大片敵人暈倒,功力越深範圍越大,但對修為高的單個敵人使用,效果還不如呼名落馬符好用。

絕望律令符,可以使一個範圍內的敵人心驚絕望,全無鬥誌,同樣適合群攻,對修為高的單個敵人不好用,甚至可能被反震。

如周全所預料,其中還有一道北七星接命法,其實就是天道八門中的北鬥禳星*,除了名字外其它都一模一樣,到底是天道門抄了人道門的,還是人道門抄了天道門的,後人也說不清了。

周全大喜,其它的不說,單是這幾道高級符法已經受用無窮了,回去好好研究,下次就不怕萬獸尊者的野獸圍攻了。

“我們快走吧,萬一有彌勒教的人發現我們進入,守住了出口就麻煩了。這裏的寶物太多,想偷偷搬走是不可能的,等以後奪了長安城再來般運。。。。。。”

周全的話還沒有說完,兩人都聽到遠處傳來沉悶的震動聲,接著整個石室都震動起來,晃了好幾下才停止,兩人耳力非凡,還可以聽到遠處有很多地方在發出轟響。

兩人臉色大變,隻有一個可能,有人觸動了某個機關,使整個地下通道崩塌了!

兩人迅如疾電向來路電射而去,出了大石門往前幾十米就已經沒有了退路,整個通道被一塊巨石堵死了。周全出掌向前推去,出盡全力,少說也有幾千上萬斤力,那石壁卻紋絲不動,就象是整個石壁都結合到一起了。他再向兩側石壁推,依舊是沒有動靜,拿出昆吾火魂劍向石壁刺去,整把寶劍沒入石中,寶劍抖動絞出一個大窟窿來,裏麵還是岩石,不知有多深。

司馬文鳳說:“隻怕破開這一處也沒用,聽剛才的聲音,有很多地方都堵死了,這兒深入地下,就是有寶劍也未必能破出去。難道是彌勒教的人設了陷阱等我們來鑽,要把我們活埋在這兒?”

“應該不是,可能是我們啟動機關驚動了地麵的人,有人跟了進來,不識得密道走法,誤闖誤撞觸動了機關,導至整個密道自毀。”

周全不甘心,運起玄功全力砍劈巨石,不多久就挖出了一個大洞,深有一米多,終於穿透了這一塊巨石,但巨石之前依舊是岩壁,並不是之前的通道。

兩人麵麵相覷,看來自毀機關發動之後,整個通道的位置都改變了,往這個方向可能永遠都挖不出去。

司馬文鳳說:“剛才後麵還有一條通道,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退回五六米,這兒有一條岔道,他們進來時並不存在,現在機關變動之後才出現的,這條通道也不存在於地圖指引之中,所以前麵是陷阱還是什麽難以預料。周全在前,司馬文鳳在後,小心翼翼往前走。

這個地下寶庫雖然深入地下幾十米,卻不是很氣悶,但這條新出現的通道內卻有一股腐臭氣息,陰鬱之極,兩人怕有毒氣,都閉住了呼吸往前走。往前不遠又是一道打開的石門,再往前已經變成了不規則的通道,石壁上盡是砍劈鑿削的痕跡,地上堆滿了碎石。

這條通道傾斜向上,向前不遠地上就出現了骷髏骨架,越往前越多,白骨身上的衣服還隱約可見,穿的都是粗布破衣,手邊還有不少斧、錘、鏟、釺之類工具,看樣子是當年修建地道的工匠,被活生生困死在這裏麵了。果然,再向前已經沒有去路了,無數白骨堆疊著,還保留著臨死的狀態,有的在痛苦掙紮,有的在盡力挖掘,有的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還在用手扒拉土石,看了令人心酸。

周全很快退了出來,“這條路不通,否則設計者不會把這些工匠關在這兒。唉,修建這個工程不知要動用多少人,隻怕都被殺在各個角落了。”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怎麽出去?”

周全微微搖了搖頭,他們現在可以走動的地方沒有多大空間,又在地下深處,沒有多少選擇的機會,他也無法可想了。

“其它方向都已經分不清,並且堵死了,想找到正確的通道是沒有可能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頭上的方向是地麵,隻能以寶劍向上慢慢挖了。。。。。。不過挖出來的土石變鬆了,體積變大,我們可以堆放的地方有限,可能還沒挖到地麵,我們就沒地方容身了。”

司馬文鳳是聰明人,很快就理解了這一點,不由歎了一口氣,接著說:“想要挖上去也不容易,我們先找找其它出路吧,實在沒辦法了再開始挖。

兩人邊走邊看,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轉眼走回藏寶處,這八個石室不用說了,肯定不會有出路,沒有人會把出口設在寶庫內。

周全的眼光落到走廊上的油燈處,火苗微微晃動有些晃動,並且都是向一個方向傾倒,突然靈光一閃,說道:“這兒深入地下,卻一點都不氣悶,燈火也可以正常燃燒,一定有特殊的通風孔,並且不是從地麵引下來的氣孔,也許還有其它出口。”

“言之有理,我們快找一找。”

兩人都是修為高絕之人,屏聲息氣,凝神感應,隻要有一點點的空氣流動都可以感覺到。果然,兩人都探查到了非常細微的空氣流動,令他們想不到的是,空氣居然是從藏秘笈的龍像神殿中出來的。

由於十盞燈在燃燒,消耗了氧氣,並使熱量升騰,空氣往這裏麵流淌,兩人尋著那一點點輕微的波動,一直找到雕著巨龍的石壁前,也就是擺著祭祀之物的長案前。石壁上找不到明顯的小孔,但可以肯定是從這堵牆壁來的。

司馬文鳳說:“奇怪,為什麽這兒供的不是神像,也不是帝王之像,而是一條黑龍?”

“確實有些古怪,難道這片石壁後麵是空的?”周全拿手邊的丈八蛇矛柄往石壁上一捅,聲音並不是很實,看起來石壁雖厚,後麵確實是空的。他以矛柄在壁上亂捅,龍身、龍頭、大團的浪花都捅過了,沒有什麽動靜,左看右看,他的眼光突然落到龍頭兩個鼓突的大眼珠上。這兩個眼珠最象是能動的地方,他拿矛柄往龍的左眼按去,左眼“咯”的一聲沉了下去,果然是能動的。

周全大喜,走到右邊,往右眼按去,又是咯的一聲沉了下去。幾乎同時石壁後麵響起了轟隆之聲,接著龍口中噴出一股火焰來,粗有一抱,疾如閃電,令人防不勝防。

司馬文鳳站在周全後麵,離得遠一些,反應也神速,立即倒飛出去;周全急向後退時,那火團已經臨身,前端已經將他整個人罩住。周全身上的火麟甲有避火、防火的功效,太乙冰魄劍劍柄上的冰魄夜明珠也在這時大光冷光,把火焰阻擋,他遇到危險,也自然而然運起護體真氣。盡管如此,他兩邊的衣袖還是被燒了一大塊,換了是一般人,隻怕已經成了一個火人了,如果不是用長長的矛柄去捅,隻怕也要被燒得更慘。

龍口的火焰一噴就沒了,周全暗捏了一把冷汗,“好厲害的機關!”

話音剛落,司馬文鳳就驚叫起來:“不好,石壁在合攏!”

果然,兩側石壁“軋軋”作響,快速向中間合擾,石柱、神台長案也在向下沉,兩人必須立即退出去,否則就會被擠成肉餅。

兩人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如果這兒是出口,退後讓石壁合擾之後就不可能再從這兒出去了;當然,這裏可能根本不是出口,而是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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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龍脈地河
周全在石壁合攏的瞬間,心中迅速交戰,如果往後退,隻怕再也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了,而往前衝卻還有一點點希望。

這個地庫肯定不是司馬昭為了藏寶而建造的,而是他從某人或某處得到了這個地庫才把財寶藏進來,所以藏秘笈的石室並不是最後的石室,裏麵還有連司馬昭都不知道的秘密。為什麽要在這兒布置致命的機關陷阱?一個可能是裏麵有更珍貴的東西,一個可能是這裏麵是出口。

如果往前衝,破壁而出,兩側的石壁合攏,以後就可能永遠拿不到寶庫裏的東西了;可是往後撤,人在寶庫裏,卻可能永遠出不去。生命與財寶不可兼得的情況下,周全絕對不會守著財寶等死,所以他沒有後退,而是向前衝!

“助我破壁!”周全大喝一聲,把青龍匽月刀和丈八蛇矛向司馬文鳳拋去,抽出昆吾火魂劍向石壁撲去,雙手握劍全力斬下,紅光暴閃,劍嘯刺耳,寶劍帶著一道匹練似的紅光沒入石壁,斬出一條長長的裂縫來。

司馬文鳳緊跟著飛到,一腳踹在裂縫處,“轟”的一巨響,石壁從裂口處往外裂出四五條龜裂紋,其中一塊巨石向後掉落,露出了一個洞來。周全接著一掌打出,又是轟然一聲,石屑紛飛,露出一個更大的洞口。

這時兩側的石壁已經逼近到中間隻容兩三個人站立的寬度,兩人急忙飛躍而起從破洞中穿過,石壁突然加速,轟地一聲撞在一起,火星四射,地動山搖。

周全和司馬文鳳穿過破洞後向下落去,這兒是絕對的黑暗,連冰魄夜明珠也僅能發出微弱的瑩光,隻能照亮幾尺遠。還好兩人很快就腳落實地,地麵是整齊的台階向下延伸,一股清凜的空氣迎麵而來,還有點潮濕的味道。

周全大喜:“有風就一定有出口,看來我們選對了。”

司馬文鳳有些懷疑,“出口也不會是向下走吧?想不到皇宮之下還有這麽大的去處,比建康皇宮。。。。。。”她突然想起自己躲在建康的地下宮殿中偷聽周全與褚太後的話,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忙住了口。

周全也不多說,帶頭向下走去,台階有時平直,有時曲折,一路向下長得驚人,並且空間越來越大,變成了經過人工修鑿的地下洞穴,空氣也更加陰冷潮濕。岩洞走了一段,出現了分岔口,向左是繼續向下的台階,向右是一個緊閉的石門。

周全不由乍舌:“這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東西,要花費這樣大的工程來建造?”

司馬文鳳說:“確實奇怪,這裏幾百年都沒有人來過了,修成這樣的地洞做什麽?”

“也許一切秘密都在這個山洞內了,應該不會再有機關了吧,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在這極度黑暗、極度安靜的地下深處,饒是兩人藝高膽大,也有些忐忑不安,沒話找話說。

周全以冰魄夜明珠照耀石門,上麵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紋飾,隻是中間合攏的兩扇曾通石門,上麵有兩個大銅環,已經腐蝕得不成樣子了,石門和洞壁上苔痕累累,也不知有多少年月。周全用手一推,石門咯咯聲響,輕易就開了,洞內一股氣體噴礴而出,似虛似實,如煙如霧,懸停在他前麵。

周全知道這裏的機關陷阱厲害,急忙往後退,不料不動還好,一動反而引動了那一股氣體,如一條白龍舞動,哧溜衝了過來,眨眼從周全的頭頂鑽了進去,如同活物一般。

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世上怎會有這樣自動追人的機關?司馬文鳳又是擔心又是焦急,忙問:“這是什麽東西,你怎樣了?”

周全凝神內視,探查自己全身,卻沒有任何異樣,不由疑惑地搖了搖頭,“我剛才也感覺有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但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不象是中了暗算。”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兩人疑神疑鬼,開始向山洞內探查,這時他們又發覺了一些異樣,山洞內有活物的氣息,或者說是有生命的氣息,兩人都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但可以肯定裏麵有活物。

這個石洞並不大,一人多高,可容兩三個人並肩走,除了石門外,裏麵並沒有人工修鑿的痕跡,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兩人提高警惕,周全一手拿了青龍匽月刀,一拿舉著太乙冰魄劍照明在前走,司馬文鳳拿了丈八蛇矛略落後一步戒備。

周全突然覺得前方地麵微有跳動的感覺,輕微卻宏大,停頓卻不止歇,就象是一顆巨大的心髒在跳動。難道裏麵是有一隻沉睡的巨獸?周全更加心驚,舉著劍柄的夜明珠照向地麵向前進,轉過了一個彎,兩人瞠目結舌,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在這兒見到一隻上古神獸,兩人也不會這麽吃驚,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見到任何動物,但卻見到一個會動的東西,或者說見到了一根巨大的、在跳動的血管。

地麵大約為溝狀,半埋著一根圓管,粗得一個人合抱不過來,管壁上盡是數細不一的紅絲,如同血管脈絡一樣包著大圓管。大圓管從石壁中鑽出,在地麵延伸幾米又鑽入岩石中,與大圓管連接的地麵,無論是泥土還是岩石,都有無數根須一樣的紅絲分布著,千絲萬縷向大管內集中,就象這根大管分出無數細枝在向大地吸血。更為奇怪的是這根大圓管裏麵象有液體在有規率地流動,使大圓管時不時地跳動一下,看起來就象是一根大到無法想象的動脈血管從眼前流過。

可是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血管,這根血管所屬的怪物得有多大?更何況這根“血管”是埋在岩石中的,與大地結為一體,根本不可能屬於動物。除非大地也有生命,山峰也有生命,這一根是屬於山峰的血脈。

“龍脈!”周全口中突然崩出這兩個字來,這裏是千年古都的皇宮之下,在風水學上屬於龍脈的結穴之地,地宮的盡頭供著巨龍的神像,顯示著與龍有關係,而眼前又有一條活生生的動脈,不是龍脈是什麽?他一直以為所謂的龍脈隻是風水學上的一種術語,指的是山脈和水流的走向,或者是一種隱喻,指與皇權傳承有關的東西,哪裏想得到世間真有龍脈這種東西。

司馬文鳳也露了震撼之色,“想不到真的有龍脈存在!一定是古代的風水師找到了這兒,見到了這條龍脈,所以在這兒修建地道和皇宮,後來才逐漸修成了現在這樣的規模,成為皇族傳承的機秘。可以料想,以前的皇帝會經常到龍像神殿祭拜,但傳到後來,皇宮權幾易其主,就是皇宮的主人也不知有這個秘密。先祖文帝雖然得到了地圖,卻以為地道隻到龍像神殿為止,不知下麵還藏著這個秘密。

周全說:“言之有理,可是這龍脈真的與皇權傳承有關嗎?現在這龍脈的好處又落到誰的頭上?”

“當然與皇權有關,長安城的興衰,皇宮的興衰都與這條龍脈有關。據我所知,須將祖先的遺骨埋在龍脈和龍氣凝結之處,稱為龍穴的地方,龍氣才會廷綿到後代子孫身上。苻家的人雖然沒有把先祖遺骨埋在龍穴內,但他們現在住在皇宮裏,必定被他們沾了不少好處。”

“那麽你知道龍穴在什麽地方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斬斷這條龍脈可以破去皇宮和長安城的風水格局,使方圓千百裏內的繁華逐漸沒落,待我把它破了,秦國不攻自潰。”她說著拿起丈八蛇矛便向龍脈紮去。

“且慢!”周全忙把她的長矛架住,“這是我中華的龍脈,未必會衍生到胡人頭上,把皇宮奪回來,好處不是就落到我們頭上了嗎?畢竟是世間罕見的異物,破掉了有些可惜。在我看來,這條龍脈未必與皇位有關,否則皇帝也不會輪流做了,倒是可能與附近的水流、地理環境有關,破了它有可能會發生洪水、地震、塌陷等可能,害慘的是普通百姓,還是不要冒險了。”

司馬文鳳有些猶豫不決,她是東晉皇族的後代,最怕與皇位傳承有關的東西落到外姓頭上,現在北方都不在東晉的手中,這條龍脈絕對與司馬家不相關,寧可毀去也不願落在別人手裏。如果斬斷這條“血脈”能夠使羌人沒落,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願意。

周全說:“其實羌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彌勒教,如果沒有他們撐腰,羌人隻是秋後的螞蚱,崩不了幾天,根本不必畏懼他們。”

司馬文鳳這才收回了長矛,“也罷,那麽我們快找出路吧。”

兩人躍過龍脈向前進,走出不遠山洞就到了盡頭,已經無路可去,於是兩人又退了回來,關上石門,繼續沿著台階向下走。

越往下走空氣越潮濕,後來還聽到了水聲,兩人大為驚異,再往下已經看到了滾滾流水,下麵居然是一條大河!難怪地洞和地宮內有空氣,這空氣是從水中分解出來的。

兩人沿著水流前後找了一會兒,卻沒有出口,地下河從岩石下鑽流,在地下空間奔流近百米後又鑽入了岩石內,一點空間都沒留下。

周全說:“古人既然修了一條台階下來,必定是有什麽作用吧?”

司馬文鳳說:“這是風水學上的格局,這條活水可以帶來生氣,使龍脈得以滋養,其它未必有什麽用處了。”

“水流這麽急,應該是有暢通的出口,我們就從水下走吧。要是能逃得出去,盡快把長安城奪回來,龍脈的好處就不會落到羌人手裏,我們也可以慢慢挖寶藏了。”

司馬文鳳有些擔憂,“這地下深處的河流從未有人來過,不知會不會有什麽怪獸。。。。。。”

“哈哈哈,我們倆還怕什麽怪獸,就是真的來一條龍也能殺了它,快走吧。”

周全把裝秘笈的箱子用布包了背在背上,五把寶劍中的三把和丈八蛇矛交給司馬文鳳帶,兩人使了避水符,跳入河中滴水不沾,沉到河底向下遊走去,一路凝神戒備防止水怪襲擊。河水較急,清澈異常,水中一些從未見過的水族,好象連眼睛都沒有,但兩人手上殺氣凜冽的長兵器卻把這些水族嚇得四散奔逃,免了他們遇到襲擊的麻煩。

河床時而平直,時而曲折,低平壓抑處人都不能站著走,細榨湍急處如同瀑布難以立足,有時還會出現漩渦、水上溶洞等,好在兩人身手非凡,任何地方都能通過,一路上極為順利。不論水麵上有沒有洞穴,隻要沒有出現光線,他們就一直在水中前進,這水遲早總會出到地麵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06
第十章 幽暗地域
地下河的水是在流動的,所以必定有宣泄口,也許出口就在前麵。兩人堅定這個信念前進,避水符時間到了就再使一張,絕不停留,絕不回頭。他們的速度甚快,在水中走了大半天,少說也有上百裏,估計早已出了長安城所屬地界。但地下河卻象沒有盡頭,完全沒有流出地麵的跡象,還是一路向下流,這一路向下,已經深入地下不知幾許,河岸的岩石都是兩人沒有見過的質地。盡管兩人膽大包天,也不由驚懼起來,難道這條河並不是流向地麵,而是流向地心?

可是這時再回頭也不是辦法,自古華山一條路,隻能死走到底了,也許再走幾十米就是出口。

可是出口還是沒有出現,向前又走出數十裏,河中的岩石象是岩漿幹凝後形成,河水也變得有些燙,帶著硫磺味,已經看不到水族生物,兩人更加吃驚,猶豫著要不要再做蠢事走向絕路。兩人先後從水麵鑽出,正要開口商量如何走向,忽聽微弱的敲擊聲傳來,盡管極遠極低,在這絕對寂靜的地下世界,兩人超凡脫俗的耳力卻聽得清清楚楚。

周全大喜,“這是敲打鐵器發出的聲音。”

“怎麽可能有人在這麽深的地底?”

“不管是誰,有聲音就一定有人!有人就一定有出口!”

司馬文鳳點點頭,兩人再側耳細聽,聲音象是從下遊傳來的。兩人驚疑不定,沿著河岸向下遊走,不能通過的地方就再度入水潛行。盡管聽到了聲音,走起來卻極遠,但越向前聲音越清晰,不但有敲擊聲,還有鋼鐵磨擦的聲音,*滾動的聲音,甚至還有口號聲和呼叫聲夾雜在其中。

似乎他們撞入了一個地下世界。如果說在地底深處遇到某個隱世奇人,周全一點都不驚訝,可是在這深入地下幾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地方,居然聽到了大量的雜吵聲和鑄造廠裏才有的聲音,那就讓人無法相信了。難道這兒住著數以千百計的人,正在大煉鋼鐵?

周全心中猛地一跳,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涅磐菩薩和他的上萬黑甲魔兵憑空出現,居然沒有人能打聽到他們從哪裏來,也找不到他們鍛造鋼甲武器的地方,這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事。上萬人訓練,打造上萬件專用的精鋼鎧甲武器,所需的基地絕對不會比八門遁甲城小,不可能不被人發現,最大的可能是這個基地在某個偏辟海島或某個地下世界。難道兩人誤打誤撞,正好撞進了彌勒教的基地?

黑甲魔兵最早是在長安附近出現的,所以從海島來的可能性很小,直接從地下鑽出來的可能性極大。除了彌勒教大煉鋼鐵外,不可能造成這樣的聲音,所以前麵十有八九是彌勒教的基地。

周全和司馬文鳳小心翼翼沿河而下,水流越發緩慢,到後來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流動的深水池,水麵上方出現巨大的空間,鋼鐵敲擊之聲震耳,古怪的呦喝聲此起彼伏,還有陣陣紅光跳動,連河水都變得滾熱。

兩人在河邊的亂石中鑽出水麵,探頭出來查看,這是一個大得驚人的地下空洞,簡直就是一個看不到邊的廣場,穹頂是由岩漿冷凝後自然形成的,有不少滴垂的岩漿凝固成千奇百怪的柱狀,支承著上頂,形成一個魔幻般的世界。

周全和司馬文鳳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水庫,河水被一條條水渠分流引向熔洞各處;在離他們極遠之處,有幾個紅光衝天的大池,裏麵全是滾滾翻動的岩漿,數十人一齊絞動一組巨大的齒輪和杠杆,帶動一個巨鬥把岩漿一鬥鬥舀起,倒入一條條溝渠內引流到各處,注入無數熔爐內。

眾多強壯的工匠隻穿著遮羞的褲頭,揮汗如雨忙碌著,有的將一些材料投入熔爐,升起一團團火焰;有的以鼓風設備向裏麵吹風,岩漿更紅更稀,翻滾旋轉。經過加工後的紅色液體從熔爐底部流出,或注入模具內,或凝成通紅鐵錠,工匠們或處理模具內的巨劍和片甲,或揮鼓大錘將紅鐵錠敲打成各種形狀,再插入水中淬火,冷卻後的產品顏色坳黑,就是黑甲魔兵所用的武器和部份鎧甲。

整個洞內有上百個熔爐,數百工匠,各族人種都有,還有兩隊黑甲魔兵在巡邏監工,場麵極為壯觀熱鬧。但除了岩漿和熔爐發出的紅光外,一支火把都沒有,整個空間都處於幽暗和紅光閃爍中,顯得極為詭異。這裏的空氣也極為稀薄濕悶,正常人很難在這兒呆久,這些工匠能劇烈勞動,可見體質也異於常人。

周全暗吸了一口冷氣,好家夥,彌勒教有這樣天造地設的打鐵作坊,難怪可以打造出大量戰甲和武器。這岩漿中本身就包含了高濃度的黑鐵礦,他們既不用挖礦,也不必熔化提煉,直接從岩漿中提取就可以了,自然省工省力。有取之不盡的現成鋼水,又有地底靈水可用,水火即濟,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鍛造廠了。

這些工匠的提煉方法和鍛造工藝也是世所罕見,聞所未聞,否則就是有這個得天獨厚的鍛造廠也沒辦法利用起來。

周全向司馬文鳳打了個眼色,兩人悄悄上岸隱入黑暗中,再使了隱身符,完全沒有了蹤跡。埋頭苦幹的工匠和監工的黑甲魔兵完全沒有想到有人會從水中進來,依舊忙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查覺到異樣。

兩人借著黑暗藏身,盡量避開有人的地方向前進,他們必須探明這裏的情況,並且把這個鍛造廠毀掉,否則彌勒教擁有源源不斷的優質裝備供給,永遠別想把他們打垮。

地下世界比周全預想的還要大,這片空間還有不少出口通向另外的地下空間,除了這個鍛造處,還有磨勵修理的地方,專門量身打造戰甲的地方,許多壯漢推著鐵架車沿著軌道搬運物質和成品、半成品。可以推測,這裏是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地下世界,還有倉庫、練兵場、後勤供給等等,恐怕得有一個小型的城市才能供應這一切。

周全越看越心驚,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絕對不相信地下會有這麽大的世界。那麽這兒的地麵是什麽地方,出口在什麽地方?

這時一群黑甲魔兵擁著三個粗矮的人走過來,這三人似乎身份很高,所有人都對他們恭恭敬敬,他們則指指點點,用一些古怪的語言說著話,似乎在指點工匠們的不對之處。周全雖然聽不懂多少胡人的語言,卻也知道這矮人說的不是羌族、氐族、鮮卑族語言,是他從未聽說過的語種,聲音細長急促,驀然聽到還以為是幾隻野獸在叫。

這三個人實在是矮,連黑甲魔兵的一半高度都不到,並且三個都是如此,顯然不是偶然的侏儒,難道古代東方也有矮人族?

周全大為驚異,運足目力看去,隻見這三人皮膚灰黑,頭發短而*,眼睛極小,下吻前突如猿人,除了脖子相對比較長,四肢和軀幹都特別粗短,身上穿著護住要害的黑甲,露出來的皮膚有著角質的感覺,典型的皮粗肉厚。這絕對不是正常的人類,如果不是長期生活在地底的史前人類,就是外星人光臨地球了。

為首的矮人似乎感覺到了周全注視他的目光,猛地往這邊望來,眼睛幽藍,小而長的耳朵聳動了幾下。周全忙垂下目光,屏息不動,跟在他後麵的司馬文鳳也垂下眼光不動,那矮人沒看到有人,又收回了目光繼續前進。

彌勒教這個基地,以及打造黑甲的技術,一定與這些矮人有關!周全和司馬文鳳暗暗跟在他們身後,看他們往哪裏去。這一隊人巡視了一圈,便向一處出口走去,轉到了另一個大洞窟,這兒居然還有許多矮人,並且在親手打造戰甲。他們手中的產品黑光流溢,並且有如同符文一樣的花紋在上麵。

周全大吃一驚,這不是與涅磐菩薩身上一樣的黑晶戰甲嗎?這種黑晶戰甲太恐怖了,刀劍難入,巨錘難傷,一般的法術也傷不了,穿著這種戰甲簡直就是無敵的坦克。而這時數百個矮人分成幾組,有的以風箱和巨爐提煉黑鐵,得到更精碎的黑晶鐵;有的在不停錘打材料進一步提升材質;有的將合格的材料打造成鎧甲的一部份;有的在鎧甲上鏨削、鑲嵌、打磨,使鎧甲變得光滑如鏡並帶著某種符文圖案。。。。。。可以看得出來,這種戰甲打造極為困難和費時,每一塊都要是千錘百煉精工細作而來,從已經完成七八成的半成品推測,在加工的黑晶戰甲少說也有七八套。如果讓他們製成,彌勒教十住菩薩都穿上一件,誰還能與他們對抗?

周全正在亂動心眼,另一個方向有一中年文士走了過來,這人英俊瀟灑,白衣飄飄,如同足不沾地,其風采不輸於王介、謝安等人,在這隻有火與水、石與鐵、充斥著汗臭與悶熱的地下世界,看起來更如仙人天降,與環境格格不主。不知為什麽,周全覺得這個人身上有某種熟悉的東西,象在哪裏見過他,但確確實實又沒見過他。

地底矮人似乎與白衣人很熟悉,也很尊敬他,紛紛與他打招呼,白衣人都點頭微笑,令人如沐春風。他走到巡視的矮人麵前,用古怪的語言交談了幾句話,再對黑甲魔兵揮了揮手,黑甲魔兵便走了,白衣文士與三個矮人邊走邊說,向他來時的路走去。

周全心知這個人一定是重要人物,避開行人和崗哨遠遠在後麵跟著。走出不遠,地下空洞變得狹小,岩壁有修鑿過的痕跡,上麵用白色塗料畫著古怪的圖案,似獸非獸,似花非花;地麵是修得極為平整的石道和石階,踩踏磨損嚴重,蒼涼古舊之痕顯然,似經過了幾百上千年的歲月。

周全更確定了一件事,這些矮人確實是住在地下世界的人類分支,說不定還是千萬年前的上古人類遺民,隻是不知怎麽會和彌勒教扯上了關係,並且傳授彌勒教鍛造之術,為彌勒教的首領打造戰甲。

這條通道上並沒有崗哨,也沒有行人來往,周全和司馬文鳳不由加快了腳步,跟得更近了一些。轉過幾個彎後,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極大的地下空間,在黑暗中上不可見頂,寬難以見邊;眼前一片石崖拔地而起,有衝天之勢,崖頂微光點點,有若滿天繁星,令人歎為觀止。

石崖的邊沿是依崖而建的堅固城牆,上麵有全副武裝的矮人在巡邏守衛,城堡上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器械,通向城堡大門隻有一條陡峭曲折的石階,不論來的是千軍萬馬還是猛獸大軍都不可能直接攻上七八十米的崖頂。

城牆內是一座小山峰,越過城牆,隱約可見城內高低錯落有致的屋宇,依山而建,鑿石成屋,層層疊疊布滿整座山。岩屋門窗俱備,剛才周全看到的點點微弱藍光都是從那兒傳出來,城內細碎人聲和雜吵的聲音此起彼伏,少說也有成千上萬人在此居住,這分明是一個地下城市——地下山城!

周全和司馬文鳳被這壯觀場麵震撼,氣息有所外放,加上手中的青龍匽月刀和丈八蛇矛殺氣極強,白衣文士突然驚覺,轉頭往兩人站立之處看了一眼,接著掐訣往這邊打來,“何方妖孽,還不給我現形!”

轟然一聲雷響,一道亮光伴隨著雷聲閃現,將周全和司馬文鳳所在之處的前後十幾米都照得雪亮,兩人隱身術失效,在亮光中完全暴露出來。

三個矮人吃了一驚,各從腰間拔出一把彎月般的飛刀向兩人擲去,銀光裂空,疾如雷光電閃,破空厲嘯悚人,威力絕不象一把飛刀投出。

周全急忙舞動青龍匽月刀,“鐺鐺”兩聲將兩道刀光撥了出去,司馬文鳳丈八蛇矛疾點,把另一把飛刀擋了回去。這三把飛刀並沒有掉落,而是劃過一道弧飛回去,劃過岩壁,火星四濺,將堅硬的石壁劃出長長的深溝。

白衣文士見周全和司馬文鳳氣宇不凡,身手驚人,手中拿的又是關羽、張飛的武器,也吃了一驚,揚手便一道雷光打過來。周全寶刀在手,催發真氣旋舞,一股刀光帶著磅礴殺氣發出,有若實質一般,在幾米之外便擋住了雷光。白衣文士更加吃驚,口中念著咒語,手指快速掐動比劃,呼的一聲打出一個大火球來。

周全也抽出一張爆裂火球符發動,使用符法比直接使用法術要略快,火球很快形成向前飛去,兩個大火球在空中相撞,轟的一聲暴出一大片火焰,短時間內擋住了兩邊的人。

三個地底矮人不敢衝過來,又把飛刀擲出,並且吹響一支銅管,發出刺耳悠長的聲音。山岸上的城堡裏立即哨聲大作,無數人從屋裏衝了出來,城頭的衛兵一個個如砸石塊一般往崖下跳,快接近地麵時卻突然速度變慢,原來他們腰上都有一根細索,快到地麵時城頭的滑輪收住繩索使他們消去力道——這是最快的下山方法了。

爆炸的火焰很快散落,三把飛刀先後倒飛回來,周全從火焰之中突出,指尖一道紫色弧光電射而出,直奔白衣文士前胸。白衣文士知道曆害,急忙閃身避過,太極弧光神雷繼續前進,射向一個矮人的頭上,那矮人措不及防,臉被轟了個正著,整個頭顱隻剩下一些皮肉。

與此同時,司馬文鳳的步光劍也帶著長長的白光射了過來。

白衣文士怒極,大吼一聲,頭頂上一道紅光衝出,紅光之中有一個三四尺高的血紅人表,容貌服飾與白衣文士二無,發出萬道紅光,揮手便一道紅光向寶劍迎去。雷霆萬均的寶劍如同撞上了鋼板,“嗡”的一聲彈射回去,猶似狂風中的稻草亂滾。

紅光一出,地下通道中便起了令人壓抑之極的煞氣,好似眾鬼夜泣,嬰兒啼血。周全大吃一驚,脫口而出:“血煞元神!”

血煞魔功本是魔門研發出來的速成魔功,但魔門的最後一個傳人公孫薇卻沒有修練過,交給了彌勒教主,在世間最早修練的應該是曹菲冰,然後才傳給了魯狂生。以曹菲冰的修為,也僅修成血魔元嬰而己,魯狂生是吸了她的功力才能短時間內修出血魔元嬰,可見這功法並不是那麽容易練的。可是眼前這個人卻修成了近四尺高的血魔元神,比曹菲冰還要高了不知幾籌,要麽他本是魔門的後人,比曹菲冰還要早開始練習;要麽他就是彌勒教的教主,隻有他才有可能修到這個層次。

血魔元神又是一道紅光轟出,把周全撞退了七八步,周全才剛修出元嬰,與白衣人並不是一個級數的,以正常修練來衡量的話,至少差了五六十年的火候。如果不是他身具七星靈炁可以有效抵擋邪功,在這血煞紅光中根本不堪一擊,隻這一下就要他身受重傷了。

白衣文士見周全喊出血魔元神,猛然醒悟過來,“你是五鬥米教的周全!”

周全見他臉上的表情,覺得有點熟悉的味道,腦中突然靈光一現,“你複姓公孫,是魔門的最後傳人,現在是彌勒教的解脫菩薩,對也不對?”

白衣文士臉色大變,接著說:“你若不說出來,我還可能饒你一死,既然說出來了,今日隻好葬身於此了!”說著紅光大盛,聚成光柱向周全罩去。

周全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對手,轉身拉著司馬文鳳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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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解脫菩薩
周全第一眼看到白衣文士就覺得有些眼熟,再一看突然想起他的眉目之間有些象公孫薇,連動作舉止都有一點象。換了別人可能不能從這一點神似中看出什麽,但周全與公孫薇的關係非同一般,體內甚至有一個長得象她的女元嬰,對她再熟悉不過,從這一點神似便想到了白衣文士與她可能有某種關係!

公孫薇對周全說她的父親早就死了,但她也僅是看到一封遺書,根本沒有親眼看到,她甚至從來沒有見過她父親。那麽有一個可能,她父親還沒有死,這個白衣文士極有可能就是她父親。

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白衣文士血煞魔功為什麽這麽厲害,因為秘笈本來就是從他手中傳下來的。也許他是為了擺脫仇人的追殺詐死脫身,躲到這地底深處;也有可能他為了複仇與彌勒教合作,在這兒為彌勒教練兵,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彌勒教主為什麽縱容公孫薇,給她極高的權位,沒有對她下迷神法術,知道她暗中放過周全,也沒有置她於死地。公孫薇卻還不知道是她的父親在暗中關照著她,慧光等人才會找上她並且把她當公主一樣。

白衣文士就是彌勒教十住菩薩排第二的解脫菩薩,長期駐這在這兒,所以世間從來沒有人見過解脫菩薩。

這些關係雖然複雜,在周全腦中卻是瞬間就貫通了,所以脫口而出白衣文士的來曆和身份,但這也給他們司馬文鳳帶來了殺身之禍,因為白衣文士可能不能被別人知道魔門傳人的身份,也有可能不能被人知道解脫菩薩的身份,周全卻都說出來了。

白衣文士殺機已起,下手絕不容情,血魔元神紅光如柱向周全轟擊,他的後麵,數以百計的地底矮人已經紛擁而來。周全當機立斷,拉住司馬文鳳就向後跑,通道並不寬闊,並且有許多轉彎,而血魔元神發出的光柱並不會圍彎,沒有轟中周全兩人,隻將石壁轟塌了一大片。

地底矮人發出的警哨聲也驚動了前麵的人,一隊黑甲魔兵從通道中迎頭衝了過來,後麵白衣文士飛快追來,血魔元神更離開了他的身體,淩空向前急追。周全和司馬文鳳已經被堵在中間,向城堡那邊突圍是不可能的,他們兩人未必能打得過白衣文士,更何況有一整個城市的矮人在那邊;向前突圍也不是一個好主意,他們根本不知出口在哪兒,或許根本沒有出口,除非他們再次鑽入地下河逃生。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周全的避水符已經用完了,他可以憑自己的實力避水逃走,司馬文鳳卻沒那個能力再通過長長的地下河。更遭糕的是就算他們逆流而上回到長安皇宮之下,也未必能從地下河中找到逃生的出口,這一次他們是真正陷入絕地了。

當此之時不容周全多想,還是向前突圍好,至少可以殺到地下河的岩洞中暫避。他如猛虎下山向前衝去,雙手握住青龍匽月刀,全力劈出一刀,刀光如輪,殺氣如狂濤般向前湧去,有三軍辟易,萬夫莫擋之勢。首當其衝的五六個黑甲魔兵被刀光和殺氣逼得口噴鮮血向後跌撞,撞倒了後麵幾個,衝擊之勢為之一阻。

白衣文士的血魔元神電射而到,一條手臂向前抓來,刹那間伸長到十幾米外,手掌大如箕簸向著司馬文鳳頭上抓去。司馬文鳳以丈八蛇矛抖出一團槍影向前迎去,兩廂一觸轟然有聲,司馬文鳳擋不住巨力,隻好憑借絕妙輕功向後飄飛卸力,險些撞在周全身上。

兩個矮人因同伴被殺,氣急敗壞,邁著短腳緊跟著白衣文士,跑得居然也快,兩把似法寶又似暗器的彎月飛刀又射了過來。司馬文鳳已無法再退,隻能再以長矛把飛刀砸開,手臂已有些酸麻,這長矛太粗太長,在她手中並不好用,而矮人的飛刀力量卻大得驚人。眼看後麵還有無數矮人衝來,如果他們也會放這

種飛刀,那將是一場惡夢——這也是周全急於逃跑的原因。

通道太榨,周全的青龍匽月刀也有些使不開,所以他抽出了昆吾火魂劍向黑甲魔兵衝去,撲入人群中猛劈狂砍。黑甲魔兵對別人或許是一種威脅,在他和這柄寶劍之下卻什麽都不是,昆吾火魂劍所到之處,遇劍斷劍,遇甲破甲,沒有一個人能擋住他一下。

司馬文鳳緊跟在周全後麵衝入黑甲魔兵之中,以拂雲手把沒死透的黑甲魔兵往外推,兩人硬是殺開了一條血路,並且前進之勢沒有受到多大影響。而追在後麵的白衣文士和矮人卻不好再放手攻擊,否則周全和司馬文鳳沒有傷到,反把自己人給傷了。

再往前通道已經變寬,開始進入空闊的地下空間,但有更多黑甲兵和拿著武器的工匠衝了過來,密密擠擠都是,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的武藝都不高,也沒有幾個會法術的,一些矮人夾在人群中,想看到周全和司馬文鳳都難,無法亂放飛刀,提著鐵錘亂跳。

周全和司馬文鳳專往人多的地方衝去,反正這些人中沒什麽高手,在兩人麵前如同朽木一般,多幾個少幾個沒什麽分別,拿他們做掩護是最好的選擇。白衣文士的血魔元神緊跟在周全和司馬文鳳身後,但怕傷了自己人有些束手束腳,不敢放出大威力的攻擊,單體的攻擊卻又不容易打中兩人,不由又氣又怒。

在這空闊的地方,青龍匽月刀在周全手中發揮出了驚人的威力,一波波刀光殺氣蕩出去,逢者皆倒跌兩旁。別看黑甲魔兵的甲殼厚,遇到刀氣鎧甲雖然沒有破裂,裏麵的人卻被震死震傷,狂噴鮮血;沒有護甲的工匠們更是不堪一擊,刀氣閃過皆一刀兩斷。象這樣的武器,本身根本不需鋒芒,隻靠刀光和殺氣殺人就足夠了。

這些工匠都是大師級的匠師,不是隨便抓來培訓幾個月就可以上崗的普通鐵匠,殺一個少一個,是對彌勒教釜底抽薪的打擊。

被兩人這一折騰,整個地下世界都沸騰起來了,周全到過的幾個大洞窟,以及許多他還沒到過的地方都有人鑽了出來,向這邊衝過來,其中不泛好手。周全見數人飛躍而來,匆忙中掃了一眼,衝在最前麵的人高大異常,身穿黑晶戰甲,手持巨大黑劍,殺氣騰騰如魔神天降,不是涅磐菩薩還有誰?

周全大吃一驚,一個白衣文士已經讓他吃不消了,再來一個他最最頭痛的涅磐菩薩,今天可能在劫難逃了。這時容不上他找其它出路,隻能先撤往來時的路,躲進地下河再說,他顧不上再多殺人,連衝帶撞殺開一條血路往那邊衝去。

涅磐菩薩眨眼便衝到近前,他一眼就看出了許多人圍在一起不起作用,白白送死並且影響了高手的追殺,大喝道:“眾守衛與工匠退後,遠離此人,緊守出口!”

彌勒教眾人聞言大喜,誰願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一個個退得比前衝還快,周全和司馬文鳳身邊立即空了出來,並且整個大洞內的人都在往四處奔散。涅磐菩薩的劍氣如流星炮彈般一波波向兩人轟去,白衣文士也連珠般發出法術和血霧紅光轟炸兩人。

周全和司馬文鳳立即有些招駕不住了,盡力躲避並向前狂奔,守衛與工匠退走,前方空了出來,也讓他們跑起來更快更方便,所以雖然危險,卻還有地方可逃,很快便到了地下河入口的那個大岩洞。

白衣文士顯然也明白了兩人的意圖,血魔元神突然收了回去,身體周圍冒出了一股黑氣,同時身體一晃消失了,而在周全和司馬文鳳的前後左右卻突然跳出七個人來,長得與白衣文士一般無二,或手發黑光,或手持寶劍,或手掐訣法發動法術,分明是七個白衣文士同時發動了攻擊。

周全和司馬文鳳大吃一驚,原來幽魂幻影*遠不止孫泰所施展的威力。孫泰隻能以黑氣藏身、惑敵、壓迫敵人,並且以黑氣幻作人狀攻擊;而白衣文士卻是完全變成與自己一樣的分身,每個分身都清清楚楚,能夠分別使用不同的攻擊手段,等於是以一變七,其威力與層次不可同日而語。

周全急忙插回昆吾火魂劍,抽出太乙冰魄劍招架,果然白衣文士的每個分身都是實打實的攻擊,並不是虛影,不過他在使幽魂幻影*時,就無法使用血煞魔功,遠不及剛才放出血魔元神時那麽可怕,否則這一下合擊兩人直接就掛了。

七個白衣文士攻擊雖然各不相同,周圍都籠罩著陰沉沉的戾氣,令人難以喘息,但周全的寶劍一出,如同皓月從雲霧中跳出,立即把陰霧戾氣衝散了大半。

以前太乙精金劍上才一線銀光就對幽魂幻影*有明顯的克製作用,現在整顆冰魄夜明珠都鑲在劍柄上,與寶劍融為一體,其光亮和破邪威力可想而知。加上周全真氣中含有七星靈炁,對邪功具有很強的抵抗力和殺傷力,這時加上寶劍的效果,劍光耀眼,一舉斬斷了前麵四個分身的武器、破開了他們的法術。劍光一分為四,長驅直入,將四個分身都斬中。

白衣文士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得意絕技如此不堪一擊,一出手就受了重創,事實上七個分身沒有虛實之分,都不是虛影,每一個都能殺人,受到傷害也都會承受到他身上。他遭此重創,慘叫一聲急忙收功,另三個分身眼看就要擊中司馬文鳳,也一閃就消失了,他本人在遠處現身出來,嘴角還帶著血絲。

這才真叫做大意失荊州。但是涅磐菩薩已衝到眼前,黑色巨劍斜著斬下,劍未到氣勢已如山壓到。司馬文鳳雖然輕功卓絕,身法靈巧,卻無法閃避,隻能以長矛硬擋,“鐺”的一聲巨響,被震得倒飛出去。涅磐菩薩得勢不饒人,巨劍前指,一道劍氣脫劍而出,向著司馬文鳳射去。

司馬文鳳身在空中,長矛往地上一點,猛地拔高五六米,將劍氣避過,但白衣文士就在離她不遠得地方,大喝一聲向她撲去,手發黑氣如彈,接二連三向他轟去,把一腔怒火發泄到她身上。

涅磐菩薩和白衣文士都是智計無雙的人,都想到一處去了,兩人合力先把相對較弱的司馬文鳳除掉,再來對付周全就容易得多了,以兩人之力,就是把周全生擒也是有可能的。

周全當機立斷,太乙冰魄劍向司馬文鳳擲去,青龍匽月刀前指,向白衣文士狂衝而去,一副不顧一切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樣子。涅磐菩薩兩人知道先除掉一個弱的,周全當然也知道,趁著白衣文士受傷,他與司馬文鳳也是有可能幹掉他的,殺了白衣文士,兩人雖然未必能贏涅磐菩薩,逃命的機會總會大大提高。司馬文鳳知道周全的意思,在空中一翻騰,劍訣一指,太乙冰魄劍旋轉如輪,銀光劇亮,呼嘯朝白衣文士斬去。周全殺意衝天,將青龍匽月刀的殺氣發揮得淋漓盡致,如一股狂風卷來,從另一側向白衣文士攻到,與司馬文鳳形成夾擊。白衣文士大驚,身化幻影向後急退,一刀一劍轟在原地的大熔爐上,將大熔爐轟得四分五裂,火星四射,鋼水遍地。一部份鋼水泄入旁邊的水渠中,“轟”的一聲暴響,如同爆炸一般,無數水蒸氣和灰土衝起,氣流亂躥,令方圓幾十米內飛沙走石,一片混亂。

周全和司馬文鳳立即衝進氣霧,涅磐菩薩緊跟著衝到,卻微有一些遲疑,因為兩人手中的長武器殺氣驚人,讓他有些心怵,如果周全兩人躲在氣霧內給他當頭一擊,可能有些不好受。他橫劍平掃,勁氣席卷如颶風,把大片氣霧灰塵掃了開去。

周全兩人卻根本沒有在塵霧內停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小水壩衝去。涅磐菩薩和白衣文士這時才發覺他們的目的,也明白了他們是怎麽進來的,不過已經慢了一拍,兩人已經衝到水庫的水麵上,離入口隻有幾十米,以他們的速度眨眼就可以鑽進去。

周全衝到水源入口處,不由暗叫一聲苦也,那兒已經升起碗口粗細的黑鐵柵欄,空隙之間連一隻貓都鑽不出去。以他手中兩把寶劍的鋒利,要斬斷這樣數的鐵柵欄也可以辦到,但卻要運起全力,花上一些時間才能弄出可以鑽出人的缺口。可是涅磐菩薩和白衣文士會讓他去慢慢砍柵欄麽?隻怕一秒鍾的時間都不會留給他,砍開缺口也沒鑽出去的機會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20
第十二章 玉石俱焚
周全沒有料錯,白衣文士就是公孫薇的父親公孫如思,魔門的傳人,他同時也是彌勒教十住菩薩的第二位解脫菩薩。可能知道他這雙重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在彌勒教中也找不出幾個,沒想到卻被周全一口喝破了。

公孫如思蹈光養晦,深居簡出,還能名列彌勒教十住菩薩第二人,可見其修為非同小可,論真正實力周全遠不是他的對手,卻因為太乙冰魄劍正好克製他的幽魂幻影*,反被周全給傷了,心中氣腦之極。這時見周全無路可逃,寶劍又沒在周全手中,殺機大盛,一閃向周全撲去,手指一指,兩道黑氣如箭向周全射去。

涅磐菩薩掃去塵霧後,也夾著奔雷之勢衝到,巨劍猛砍。兩大菩薩任何一個都足夠單挑周全加上司馬文鳳,這時兩人同時攻到,周全和司馬文鳳根本沒有一擋之力,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快太猛了,周全雖然有一身強大的符法,卻被逼得太緊根本沒有機會施放。

周全和司馬文鳳曾有過一段時間能夠心意相通,現在雖然不能了,但配合還是非常默契的,兩人幾乎同時向下急墜鑽進了水裏。涅磐菩薩和公孫如思的攻擊都落空,激得水浪衝天,看不清周全兩人往哪兒跑了,涅磐菩薩立即跟著往下墜落入水中,他一身堅甲水火不浸,刀槍難入,在水中並沒有劣勢。

公孫如思暴跳如雷,怒發衝冠,將帽子衝開,一頭長發飄散開來,就在水麵上踏罡布鬥,掐訣施法。陰風突起,水浪亂湧,四團陰風旋轉成形,變成四個身高足有三米的鬼將來。這鬼將光頭凹頂,巨口獠牙,眼若銅鈴,體毛如刺,身穿護胸黑甲,手持兩丈長的狼牙*,惡形惡象,驚人之極。

這便是地道門傳承下來的秘術——召喚鬼卒,修為越高,召喚出來的陰兵鬼將越多越厲害。

周全和司馬文鳳下水之後立即朝洞窟內的方向衝去,既然地下河走不了了,隻能往其它方向尋找出路,彌勒教的人要進出總有個出口吧?涅磐菩薩似乎也猜他到了他們的意圖,沉入水中正好攔在前麵,一劍便橫斬過來,勁氣所到之處河水都分裂成上下兩層。

周全此時並沒有使用避水訣,真氣護身,滴水不沾,他有過多次在水中戰鬥的經驗,身體極為靈活,猛地加速下沉避過涅磐菩薩的劍氣,青龍匽月刀也橫斬過去,砍的是他的小腿部;司馬文鳳落水之後也是以內力逼開河水,但她在水中遠不如周全靈活,來不及閃避,隻好以蛇矛向涅磐菩薩的巨劍上點去。劍矛一觸,她如受了雷擊全身巨震,帶著一股水柱向上拋起。

公孫如思和四個鬼將立即向司馬文鳳撲去,一團圓桌大的黑氣先到,接著是四根巨大狼牙棒砸下。司馬文鳳被涅磐菩薩震得氣血翻騰,雙手麻木,哪裏還能擋得住這當頭一擊?這時她又顯出了絕凡的輕功和靈巧,身體如一片落葉般毫無重量,隨著那一團黑氣向後飄去,然後一個跟鬥又翻入水中,四個鬼將的狼牙棒便砸了個空。

周全那一刀極為刁鑽,速度又極快,涅磐菩薩雖然把司馬文鳳震了出去,小腿上卻挨了一刀,黑晶戰甲又暴起一團黑光擋住了刀鋒。但這一把刀卻不同於其它武器,它本身並不算太鋒利,厲害的是它所蘊含的殺氣,在真氣的催動下有若實質一般,刀身雖然被黑晶戰甲所阻,刀光殺氣卻透甲而入,痛得涅磐菩薩一個哆嗦。

周全見青龍匽月刀能傷他,精神大震,一刀接一刀向他攻去。涅磐菩薩大怒,連著架住周全兩刀,使開巨劍向周全狂砍亂劈。他可能不習慣在水下戰鬥,身體和動作有欠靈活,但他劍法展開,劍氣如飆,河水再難靠近他身邊,並且巨浪滾滾,河水也成了他的武器,水浪如山倒,周全如身在颶風之中。

司馬文鳳這時也鑽入水中,丈八蛇矛向涅磐菩薩亂刺,道道刃芒如電射出,這兩把武器的殺氣都能對涅磐菩薩造成一些傷害,讓他有所顧忌,終於使周全的劣勢扳回了一些。三人在水中大戰,水麵如沸,巨浪衝天,周圍如下起了暴雨,不少熔爐騰起陣陣氣霧。

這地下世界通氣效果本來就不好,氣霧不容易散去,速個大洞內都如起了霧一般。這時入口處又有一人電射而來,竟然是不爭菩薩慧光,彌勒教十住菩薩排名前三的都到了。

公孫如思見三人在水中大戰不肯出來,他不想下水去,又開始施展法術。隨著他一套咒語和訣法完成,水壩上層的近十米深的河水都被分離,如被一隻巨手捧起,露出了水裏戰鬥的三人。

翻江倒海之術,是水係術法中的高級功法,也是法術之中極高境界,隻有成就元神以上的人才能施展。公孫如思所施展的還不算是真正的“倒海”,威力也已經極為驚人,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深淺的彌勒教主,彌勒教中大概就屬他的施法能力最高了。

四個鬼將見司馬文鳳露出,怪吼著又向她撲去,狼牙*如泰山壓頂砸下去。司馬文鳳不擅於使用長矛,也不擅長在水中作戰,幹脆把長矛向外擲去,抽出太乙冰魄劍,踏著水麵穿梭,靈巧如淩波仙子,四個鬼將連連砸空。

司馬文鳳一退開,周全就開始吃不消了,被涅磐菩薩殺得連連後退,險象環生,這時慧光又衝了過來,一道白光如巨手狀向他抓去。

周全暗叫倒黴,沒想到排名前三的菩薩都在這兒,這三個人他一個都惹不起,現在三個同來,外麵還圍著無數人,自己卻連逃生的路在哪裏都不知道,真正陷入了絕地,上天無門,下地無縫。

此時此地,逃生的可能性幾乎是完全沒有了,周全暗歎一聲,想不到今日會埋身於此,那麽就是死也要拉這些人墊背,與他們同歸於盡!

剛才周全見到無數工匠在打造鎧甲,特別是幾百個矮人在打造黑晶戰甲,心中便起了殺光這些人,毀掉這個地方的想法,給彌勒教來個釜底抽薪。

毀掉地下洞窟,甚至毀掉整個地下世界的方法周全已經有了,那就是把水壩摧毀,令大量河水衝入岩漿入口處。在岩漿中瞬間注入大量冷水,必然發生大爆炸,產生的磅礴氣體也必定把這裏的洞窟震塌。這兒深在地底,掏空了許多地方,上方的壓力極大,主要靠岩層間的結構互相支撐和平衡,一處垮塌,巨震之下發生連鎖反應,造成整個地下世界垮塌也是有可能的。

岩漿口在水壩左側七八十米處,比水壩要低得多,水壩上有許多水渠將河水引向洞內各處,其中有兩條正好從這個方向過來,並且這兒地勢較低斜,隻要在左側壩體轟出一個缺口,大量河水就會奔泄而下,正好落入岩漿口——這個方法也是周全在看到鋼水倒入水渠時產生類似爆炸效果才想出來的,唯一的難題就是他和司馬文鳳九成九也要成為陪葬品。

現在敵人有這麽多高手在,兩人已經沒有機會逃生了,不如與敵人同歸於盡!這兒全部塌陷,不論是工匠、矮人、彌勒教徒還是鎧甲武器,都隻能永遠埋在地下了,彌勒教遭此打擊,再也別想猖狂起來了。拉了這麽多人墊背,比被人殺或是被生擒洗腦成為彌勒教的打手要合算多了。

周全早已準備在萬不得已之時與敵人同歸於盡,可是現在大量河水卻被公孫如思給“捧”起來了,毀掉水壩也沒有用。公孫如思一旦明白他的險惡用心,必定會把這懸空而起的大量河水往右邊倒,雖會造成一些混亂,卻不會大量流入岩漿口。

周全青龍匽月刀交左手,抽出了背上蜀八劍中的一柄,“嗡”的一聲劍鳴,寶劍彈劃過一個奇異弧度,連人帶劍瞬間穿躍了二三十米距離,劍尖直奔公孫如思前胸。涅磐菩薩和慧光沒料到他的仙音劍法已經用得如此神妙,攻擊都落到空處。

仙音劍法出劍與眾不同,乃是以內力暴發震顫寶劍,在劍身發出鳴嘯之時彈射而出,可瞬間突破一小段距離,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而劍鳴聲會令對手血氣逆湧,越鬥越弱。這劍法雖然奇妙,卻需要極強的內力加上超凡脫俗的劍法才能發出,當今天下隻有何簡能夠連續發招,周全僅能偶然發出一兩招,連何簡的弟子司馬文鳳都發不出一招。

公孫如思以法術托起千均之水,正感吃力,突見寶劍刺到身前,嚇得忙向後倒翻出去,險險避過寶劍,前襟已經被刺破一條裂口。懸空的河水失去控製,立即向下掉落,宛如一座山砸將下來,轟然震響,激起驚天巨浪。

涅磐菩薩和慧光都產生了一個相同的念頭:周全這人太紮手,並且滑不溜手,再加上司馬文鳳就更麻煩了,不如先把司馬文鳳滅了再來抓他。反正公孫如思肯定不會敗在周全手下,他二人加上四個鬼將,瞬間就可以殺了司馬文鳳,所以他們二人沒有追向周全,而是同時向司馬文鳳撲去。

換了是在平時,周全絕對要去救司馬文鳳,可是現在他想玉石俱焚了,大家遲早都是個死,所以沒有去救,而是向水壩處衝去,還劍入鞘,雙手持青龍匽月刀,運起十二分功力,一招力劈華山砍下。公孫如思心計過人,也以為周全必定會去救司馬文鳳,衝過去攔截卻撲了個空,讓周全得以全力毀壩。

水壩一半是天生岩石一半是堆砌而,有的地方較為脆弱,周全這一刀有風雲變色、天崩地裂之威,劈的又是堆砌之處,立即石塊紛飛崩散了一個大缺口。此時從天而降的河水剛衝擊下來,掀起的浪頭比平時水位高了數倍,就是沒有缺口也有一部份會溢壩而出,所以缺口之處河水*而下,如江湖決堤,似萬馬奔騰。

周全被淹在水中,險些被急流衝走,急忙使了一個千斤墜向下沉,順勢一刀橫斬過去,又轟塌了一大塊壩體,缺口又大了幾分。

涅磐菩薩、公孫如思和慧光這時才明白周全的意圖,不由大驚失色,如果讓大量河水灌入岩漿池,將會產生一次大爆炸,整個地下世界都有可能垮塌,任他們神功通天也無法逃命,雖然他們觸手可及就能殺了司馬文鳳,卻已沒了這個心思,都極盡全力向水流前頭衝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20
第十三章 犁庭掃穴
三人速度都極快,在水浪還差十多米沒到岩漿池之前,他們就已趕到了水浪前頭,涅磐菩薩發出一道劍氣,如同礁石立於浪前,使排山倒海而來的水浪為之一阻,並分成兩股從兩邊泄下;慧光和尚發出強烈白光,如一麵牆擋在左邊;公孫如思來不及發動法術,隻能憑本身修為發出一股黑氣,把右邊的洪流擋住。洞窟內地勢不平,水浪一受阻就朝其它更低的地方流去,少量溢流下來的河水就算流入岩漿池,還沒接觸岩漿就被蒸發得差不多了。

三大菩薩果然有些本事,硬是把這玉石俱焚的一擊給化解了,但是水壩決堤,衝下來的水浪可不止一波,三人要繼續阻止洪流衝下暫時就脫身不了。水浪寬有五六米,高有兩三米,從高處衝刷下來奔流數十米,衝擊之力是何能驚人,三大高手必須出全力才能擋住,這樣等於是把自己的手腳綁住——這絕對是個笨辦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少了公孫如思,四個鬼將雖猛,速度和靈活卻不如司馬文鳳,想傷她不容易,她要脫身已不成問題了。

周全從水麵躍出,見三大菩薩吃力地頂住洪流,哈哈大笑:“驚險驚險,差一點點就要水火即濟了。好玩好玩,堂堂彌勒教三大菩薩居然當起人壩了!”

慧光怒目圓睜,“周全,你休要得意,今日你是自尋死路,插翅難逃了!”

“是吧?看起來你們是想洗個冷水澡,可惜水太少了,我來給你們幫個忙。”周全說著又揮刀向水壩砍去。

公孫如思大叫:“你瘋了,這樣所有人都要死,你也逃不出去。”

周全又轟塌了一塊基石,水流衝擊更猛,四處溢流的河水炸開了幾個熔爐,爆炸聲響個不停,氣霧彌漫,洞窟內亂成一片。他更是得意,大笑道:“我覺得活得不耐煩了,你們不是想殺我嗎,為什麽不讓我自殺呢?”

三個菩薩肚子都氣炸了,可是憑兩人之力又頂不住如此浩大的水流,三人之中沒有一個可以脫身,隻能眼睜睜看著周全拆水壩。遠處本來還有一些人,可是得到涅磐的命令不許靠近,這時見裏麵大爆炸的可能,更是嚇得往後縮,沒人肯上前送死。

周全連砍幾刀,河水傾瀉而下,三大菩薩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大量河水溢過他們的攔截往下流,有些從其它方向流過來,流入岩漿池內,被絕高的溫度變成了水蒸氣,洞窟內如起了濃霧,普通人的眼睛隻怕連幾米外都看不清。

沒有了公孫如思的指揮,四個鬼將已經不是那麽賣力,司馬文擺脫了它們,向周全這邊飛掠而來。周全喝了一聲“殺!”向著截流的三大菩薩衝去,刀光霍霍向他們砍去。

涅磐菩薩、公孫如思、慧光都是智勇雙全,天下難有匹敵之人,沒想到被周全逼到這個絕地,現在不出全力攔住河水,所有人都要死,自己也要死;攔住河水就無法擋住周全一擊,隻有等周全殺的份,他們死後河水照樣會衝入岩漿池,下場還是一樣。擋也不是,逃也不是,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周全的刀砍下來?現在可真是考驗他們的時候了。

周全的刀還真的砍下來了,先往慧光麵前一晃,嚇得他倒退幾步,攔截之力微鬆,一股水流衝下直奔岩漿池。“轟”的一聲暴響,岩漿與水氣四濺,冷熱交激,氣流如刀割,聲勢驚人之極。由此可知,如果整股洪流泄下會有什麽後果。

周全飛躍到另一邊,刀尖顫動,轉奔公孫如思削去。生死關頭,公孫如思也情不自禁向後退去,又是一股河水泄下衝入岩漿池中,引發了第二次小型爆炸。

周全以前吃過慧光不少苦頭,今天也被公孫如思逼得很慘,現在舉手之間就可以殺死他們,逼得他們在鬼門關前徘徊,做最難的選擇題,心情實在是暢快,哈哈大笑,青龍匽月刀又向涅磐菩薩頭上砍去,“大烏龜,你的甲殼厚壓不死,不必賣力當人堤吧?”

這一刀殺氣凜冽,刀光如電,可不是虛招,而是十成的功力。涅磐菩薩不敢退步,也不敢撤劍,隻能一側頭,以肩部硬挺著受了他一刀,雖有戰甲護體,還是痛得悶哼了一聲。

“果然是個大烏龜,再吃我一刀!”周全一刀斜向他脖子斬下,要致他於死地。

周全不殺公孫如思和慧光,可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有了新的主意。他要殺掉一個人,使洪水一部份衝下岩漿池,產生一次大爆炸,使地下世界的所有人恐慌,拚命往出口擠,這樣他和司馬文鳳才有機會趁亂衝出去。但他必須留著兩個人擋住大部份水流,才不會產生真正的毀滅性大爆炸,這樣才有逃出去的時間。這三個菩薩他都恨不得砍成十七八斷,但相對來說涅磐菩薩是最讓他頭痛、最難下手的,除了這個機會,以後再想殺就難了,另兩個人修為雖高,卻遠沒有涅磐菩薩難纏,所以他選了涅磐菩薩下手。

涅磐菩薩大約也知道自己的脖子受不了這一刀,更無法忍受周全對他的淩辱,怒吼著衝天飛起,一劍把周全的刀磕了出去。但這樣一來,公孫如思和慧光再也擋不住奔騰而下的河水,一大股水浪從中間衝下,淩空數米,猶如銀河天降直接衝向岩漿池。

涅磐菩薩奮起神威,巨劍如狂風暴雨般向周全攻去,他最好的選擇就是秒殺了周全,然後再去堵住後續的水流。這個水庫並不大,隻要堅持一會兒,讓大股的河水流到其它地方,危機就解除了。

可是周全是這麽好秒殺的麽?他雖然殺不了涅磐菩薩,也不是涅磐菩薩的對手,可是頂住他一會兒還是可以辦到的,他一邊招架一邊向後飛退。

司馬文鳳就在周全後麵不遠處,她已明白了周全的意圖,袖內白綾突然飛出,長近十米,卷住了周全的腰部向後一扯,周全淩空飛起,從司馬文鳳前麵甩到了後麵,瞬間飛越了二十米,涅磐菩薩那一輪狂攻全告落空。這時河水已落入岩漿池,距離岩漿隻有幾米,水火相激,爆炸就在眼前,涅磐菩薩已經不可能挽回,公孫如思和慧光已經臉上變色。

涅磐菩薩怒吼一聲,向司馬文撲來,他就是死也要拉住一個墊底!

司馬文鳳臨走舍不得丟在地上的丈八蛇矛,貼地飛過去撿,涅磐菩薩已如奔雷般衝來,一道黑色劍氣裂空而下,似要斬破虛空,這一劍已經是他威力最大的一劍,司馬文鳳還沒夠上長矛,便要被他劈成兩斷了。

周全大叫:“快走!”拉住白綾猛地一扯,將司馬文往這邊扯來,丟掉長矛也無所謂,還是命重要。好個顧影齋的傳人,另一袖中一道白綾電射而出,先一步卷住了長矛,連人帶矛被周全扯了過來,涅磐菩薩又斬了一個空。

“轟——轟——”如一條白龍似的河水衝入岩漿池,猶似一串巨大的氣體炸彈爆炸開來,氣霧如萬馬奔騰向四周擴散,爆炸力帶著火紅的岩漿四射飛散,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火山爆發。

涅磐菩薩和公孫如思、慧光都被衝擊波和煙霧罩住了。周全將司馬文鳳甩到前麵,司馬文鳳一邊飛掠,又將周全甩到前麵去,白綾長達十米,從後麵甩到前麵就是二十米,兩人輕功卓絕,配合默契,在飛奔的同時置換著前進,快得不可思議,竟然在衝擊波沒臨身之前逃出了這一個大洞窟。

驚人的爆炸聲在地下洞穴之間回響,連綿不絕,相通洞窟之間風起雲湧,飛沙走石。由於共震,許多地方在搖晃,頂上石塊鬆動,石柱倒塌,似乎到處都在爆炸和崩塌。恐慌和震動一起蔓延、擴大,無論是工匠、黑甲守衛、地底矮人,還是穴居的各種野獸都在亂躥。但逃命的人分成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地底矮人全部向地下城堡所在的方向逃去,工匠和黑甲守衛則集中向另一個方向狂奔。

周全大喜,工匠和黑甲守衛逃跑的方向,一定是出口所在的地方!地下矮人可能不能到地麵生活,所以明知地下世界有崩塌的可能,還是逃了回去;他們的城市可能不容許其他人進入,所以危緊時刻也沒有人往他們那邊跑。

兩人向著黑甲兵和工匠逃跑的方向跑去,並且很快超過了他們,那些逃命的人知道兩人的厲害,攻擊他們隻是徒勞,此時逃命要緊,也沒幾人主動向他們攻擊,大部份都避向兩旁。兩人隻殺少數膽敢反抗的人,迅速衝向前方去了。

涅磐菩薩從爆炸的洞窟之中衝出,滿頭滿身都是泥漿灰土,狼狽萬分,也朝著周全和司馬文鳳逃跑的方向跑。與此同時,洞窟內發生了更大的爆炸聲,令所有地下洞窟劇裂搖晃,如同刮起了颶風,不少石柱、石壁崩塌,有的地方整個洞頂已經開始向下塌;而有的地方地麵開裂,衝出火紅的岩漿來。煙塵彌漫,巨石翻滾,所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這個地方澈底玩完了!

就在這天塌地裂、煙突豕奔的混亂中,公孫如思和慧光也一身泥漿和煙火衝了出來。他們都是聰明人,而聰明的人往往缺少牛夢那種堅持到底的精神,不會為了保住彌勒教的基業而犧牲了自己,所以支撐不下去逃出來了,更大的爆炸當然是由於他們的“撤退”引起的。

公孫如思和慧光是向矮人城堡那邊逃去的,可能公孫如思可以進入矮人的城堡吧。

周全和司馬文鳳聽到後麵爆炸聲驚天動地,地麵劇裂搖晃,也知道是公孫如思和慧光跑掉了,強烈的爆炸已經足夠摧毀這幾個洞窟。兩人心中實是又喜又憂,喜的是犁田掃穴,澈底毀了彌勒教的秘密巢穴,使他們無法再打造黑甲,特別是七八套快要完工的黑晶戰甲也被毀了,這絕對是一次致命的打擊,足可令他們一蹶不振;憂的是此地可能瞬間完全崩塌,而他們連出口在哪兒還不知道,很有可能就要與敵同歸於盡了。

此時已經沒有一個敵人顧得上攻擊他們,都在拚命奔逃,但是前麵的人卻堵死了,互相之間亂衝亂撞,驚叫聲、怒罵聲、轟塌聲響成一片,不要說聽不到別人在叫喊什麽,連自己在叫什麽都弄不清楚,在這可毀天滅地的巨大災禍麵前,所有人都慌了。

周全和司馬文鳳踏著別人的頭淩空向前衝突,凡有躍起擋著去路都一概砍翻,寶刀揮舞逢者披糜,硬是殺開一條血路。衝過了兩個小洞窟,前麵擁堵得更加可怕,人擠著人,人堆著人,並且互相攻擊殺成一團,明明是自己人,卻象是仇敵一樣殺紅了眼。

周全掃了一眼,大約已明白了這兒發生的事,再往前的石洞有清一色的黑甲魔兵守著,不讓逃生的人衝過去,逃命的人這時紅了眼,哪裏還管什麽教規教條,拿起兵器就向守衛招呼。後麵的人衝不過來,又擔心洞窟會壓下來,人人都慌了神,急於逃命,便向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招呼。逃命的人與守衛打成一團,逃命的人又與逃命的人打成一團,再加上爆炸和崩塌引起的混亂,不亂成一團才怪。

周全兩人精神大振,這兒不讓通過並且有這麽多專業的、負責任的守衛,出口一定就在這兒!對他們來說,守衛也好逃命的人也好,都是敵人,沒有什麽好憐憫的,周全青龍匽月刀大開大合,一片片砍倒、轟倒,司馬文鳳護住兩側和後麵,硬是殺出一條路去。

前麵守住去路的黑甲魔兵個個身手不弱,比戰場上普通的黑甲魔兵要強上幾分,並且凶殘之極,對衝過來的自己人毫不猶豫地砍成幾大塊。不過在周全和司馬文鳳手上還是不經砍,周全一道刀氣過去少說放倒三五個,就算不死一時半刻也爬不起來;司馬文鳳可不會對這些人手軟,蛇矛如電亂刺,專刺倒地未死的敵人咽喉,一槍必結果一個。

黑甲守衛被周全和司馬文鳳殺開一個缺口,逃命的人便有了突破的地方,從後麵跟過來,向著守衛大砍大殺,如果不是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周全肯定會拿一把椅子端上一壺酒慢慢欣賞。

兩人少說也殺了有上百人,突破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這才看清楚眾黑甲守衛守著的是一個拱形石門,邊上刻著許多符籙,不用說,這個石門就是到地麵的出口。但這時地下崩塌已經非常劇烈,頭頂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壓下來,周全暗愁,就算前麵沒有一個敵人,從這兒走上地麵少說也要一兩個小時,如果一路都有敵人高手守衛,半天也未必能殺得出去,隻怕沒有那個時間了。

這些黑甲守衛想必經過了深層的洗腦改造,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寧可自己死了也不肯違背命令,對付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個字:殺!

周全很慶幸在寶庫中帶上了這把寶刀,否則靠短兵器,再鋒利也沒這麽快衝殺過來,這把寶刀注入真氣之後,在人海中使用,威力實在是驚人,僅其氣勢就能令人亡魂喪膽!

最後一段路的守衛寸步不讓,死死守著通道,兩人隻能殺一個前進一步,將麵前的所有人劈倒,好不容易殺到拱形石門前,連通道也已經搖搖欲墜,毀在旦夕。周全顧不上多想,大刀在前護身衝進石門內,現在就是知道彌勒教主守在裏麵,他也要衝過去了。

令他意外的是,裏麵的石室空無一人,微有冷光並且極為安靜,與門外天搖地動,巨石紛飛大不相同,平靜得象任何事情都沒發生過。周全大奇,向著對麵的一個出口衝去,那邊又是一個石室,同樣安靜得落針可聞,石壁上有古樸的彩繪,大約是仙道之類的傳說,安寧而神聖,與剛才混亂的洞窟象是兩個世界。司馬文鳳緊跟著從石門內衝了出來,也被眼前的出奇安靜驚呆了,這是怎麽一回事,沒有理由一門之隔差距這麽大。

兩人都回頭望去,不由又吃了一驚,他們出來的地方哪裏有什麽石門,隻是一堵天然的粗糙石壁。緊接著石壁上接二連三衝出黑甲魔兵和工匠,明顯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周全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直覺已經告訴他這兒不是地下世界,地下的崩塌不會影響到這兒。那麽這兒就是地下的唯一出口,隻要守住這裏,彌勒教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殺!”周全揮刀將衝過來的一個黑甲兵砍倒,司馬文鳳也回過神來,放出步光寶劍向前絞切,把幾個逃出來的工匠斬成幾段。石壁內有更多人逃了出來,驚惶失措的人哪裏能擋得住這兩個殺神的轟殺?出來一個死一個,出為一雙死一雙。石室並不大,兩件長兵器加上一把懸空飛舞的寶劍,已經守了個水泄不通,沒有一人能逃脫。

這才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夫一婦當關,更是什麽都開不了了。風水輪流轉,終於也到了兩人對彌勒教的人趕盡殺絕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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