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塌地陷
也許在遠古之時,地麵上有一條道路通往地底世界,現在這條路是否還存在已經很難說了,彌勒教在地底世界和地麵之間來回,使用的是一個類似於傳送門的東西。
傳送門的原理與縮地成寸符是相同的,直接跳躍空間,瞬間從一個地方傳送到另一個地方。原理雖然一樣,但實現的難易程度卻有天壤之別,縮地成寸符是為自己瞬間打開空間,傳送門是要定向桓定打通一個空間通道,讓任何人都可以通過,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據說在上古之時,也就是巫門、符門稱雄天下,道門沒出現之前,一些修真大能者在各大洲都建了不少傳送門,以方便非修行者往來。後來魔族屢屢入侵,並利用傳送門襲擊人們,令人防不勝防,死傷慘重,於是最高教會決定把所有傳送門都摧毀了,一個都不留下,從此地球上就沒有了傳送門。不久之後發生了神魔大戰,會製造傳送門的高手死傷殆盡,製造方法也失傳了。
這件事情周全有聽天道八門心海幻境的倉梧真人提到過,因為道門就是在那次神魔大戰後崛起的,天道門的來緣也與這次神魔大戰有一定聯係,所以倉梧知道。當然,那時的魔不是指現在的魔門,但魔究竟是什麽東西,是人還是獸,是實體還是虛體,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沒有任何古書上有詳細的記截,這是一個大迷團。
周全猜測他所邁過的那一道鑲有符文的石拱門,就是傳說中的傳送門,效果與遊戲世界裏的一模一樣。出口這一邊設了一道高級的障眼類法術,連他也看不出來,如果不是剛才從這兒衝出,他也會當成是真正的石壁。
傳送門這一邊被周全和司馬文鳳守死,出來一個死一個,到後來整個石室堆滿屍體,血流成渠,層層疊疊屍體幾乎把出口都堵死了,後麵還有在往外爬。明知出來是死,他們還是往外擠,因為裏麵太恐怖了,沒有人的神經可以忍住不往外逃。
堆在石壁前的屍體突然一震,四散飛射,涅磐菩薩如魔神般衝了出來。周全和司馬文鳳吃了一驚,一刀一矛全力向他攻去,涅磐菩薩立足未穩,驀覺眼前勁風撲麵,殺氣襲人,急忙揮劍招架。他倉促之間哪裏能出全力,擋住了周全一刀卻沒擋住司馬文鳳的長矛,被兩人之力捅了回去。
周全連忙丟下武器,發動一道金光神珠符法,手中鬥大金球連續生成,一個接一個向前射出;涅磐菩薩果然一退即回,巨劍揮舞著衝了出來,正好迎上了五個金光球,又被砸了回去。
司馬文鳳暗笑,凝神戒備,周全則發動太極弧光神雷,要給涅磐菩薩再來迎頭一擊。不料紫電弧光向前射出,卻不見涅磐菩薩衝出來,紫電射在石壁上,“轟”的一聲炸出一個小洞來,障眼的石壁已經變成了真正的石壁。
兩人大為意外,各發出一道勁風,“波”的一聲,勁氣四溢,確實是真正的石壁。不但涅磐菩薩沒有出來,也沒有其他人出來了。
周全向前兩步,用刀尖捅了捅,火星四射,不由哈哈大笑:“大烏龜被壓在裏麵了!另一頭的傳送門已經被壓毀,所以這一頭的傳送門也失去了效果,他們再也出不來了。”
司馬文鳳也嫣然一笑,“就是不知裏麵還有沒有其它通到外麵的門戶。”
“我敢打賭沒有,這個傳送門是上古時代留下來的,能有一個就已經了不起了,除此之外可能全世界都找不到另一個了。”
“那麽他們再也出不來了?”
“就算本來還有通道可走,經過這樣的大爆炸也會堵死了,沒有被壓死的人也得挖上幾年才能出來吧?”
兩人相視一笑,都鬆懈下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旅程算是暫告一段落了,這時能站著說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司馬文鳳問:“你猜我們現在在哪兒?是人間嗎?”
“我也不知是在哪兒,但肯定是人間,就在離長安不遠的地方。。。。。。可能在藍田附近,因為黑甲魔兵第一次就是在這兒出現的,後來也在附近頻繁出沒。”
“想不到地下深處還有那麽大的空間,這一趟就象做了一場夢一般。。。。。。”
司馬文鳳的話還沒說完,地麵突然震動起來,頂上沙土紛落如雨,兩人大吃一驚,難道他們的所有推測都是錯誤的,他們還在地下深處?
兩人顧不上再說話,快速向外麵的石室衝去,石室之外又有一個石室,然後才是長長的通道,石壁上許多地方描繪著古人捕獵、犁種、怪獸之類彩繪,顏色剝落嚴重,看起來已經有幾千年的曆史;通道上每隔一段就有一盞油燈,顯然有人常在這兒走動。這時地麵震動得厲害,有的石壁已經開裂,看樣子也要塌陷了,兩人顧不上細看,飛速向前奔去。
前方突然傳來人聲,一轉彎便看到一隊黑甲魔兵,亂紛紛向外麵跑去,顯然他們奉命守在這兒,看到地道要塌了,還是逃命要緊。周全兩人不想多事,尾隨在他們後麵,通道之後又是幾個石室,但比原先的要陰森得多,看起來象是某個古墓的墓室,許多地方還保留著挖掘和拆毀的痕跡,應該是最近幾年才打開的。
古墓的通道和墓室內有更多黑甲魔兵在往外跑,這時地麵震動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地麵如海浪般起伏,牆壁如紙糊般碎裂,頂上青磚和土石紛落如雨,等到不周全出去,上麵就已經塌下來了。
兩人以真氣護體,一般土石倒是不怕,就是怕大麵積垮塌,偏在這時前方轟然塌下,把一大堆往外擠的黑甲魔兵壓住,出路被完全堵死了。
周全和司馬文鳳心都涼了半截,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是他們命不該絕,前方的大量塌陷令他們頂上裂開了一條縫,一道久違了的白光射了進來。
兩人大喜,同時向上飛起,力盡時各往旁邊打上一掌,或是互相推一把,幾乎是一口氣衝出了幾十米高的大裂縫,回到了地麵之上。大裂縫蠕動了幾下,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又合攏並陷了下去。
地麵上塵霧衝天,萬木傾倒,巨石滿地滾,禽獸驚惶逃躥,可怕的噪音令人什麽聲音都分不清,目力所及之處無論山坡還是狹穀,都如爛泥漿糊成的一般起伏、蠕動、拋擲。
周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盡管也在影視中看過一些八級以上的地震畫麵,與這個比起來隻能算是小兒科,這簡直是翻江倒海天崩地裂。
周全沒有在這兒多呆一秒鍾,立即發動一張縮地成寸符,拉著司馬文鳳跑了。
這一天華山附近的幾個山峰突然塌陷,並且引發了一個小蕩圍的強烈地震,周圍幾百裏內震感強烈,,房屋損毀無數,連長安城都倒塌了不少房屋;方圓三百裏之外卻沒有什麽大影響,持續時間也短,與往常出現的地震大有不同。
大地震之後,華山主峰降低了數十米,附近有幾個山峰甚至下沉了近百米,有的還嚴重傾斜,變成了另一奇觀。原來幽暗地域的矮人城堡和彌勒教的鍛造基地是在華山之下極深處,地下世界活動所造成的大量熱氣和煙霧,通過山腹內的裂縫和洞穴向上升騰,變成水蒸氣從山頂上散發出來,由於高山之上經常雲霧升騰,並沒有人感到奇怪,或有什麽怪異之處也全歸於神跡之類的。
地麵的傳送門在華山主峰附近的一個洞天遺跡內,先要通過一個古墓,然後通過一條古代山洞才能到達。古墓是在最近幾年挖掘開的,彌勒教的人如何能夠知道秘密入口在古墓內,這個周全就不得而知了。以他的推測,應該是公孫如思東躲西藏,無意中進入了地下世界,與地底矮人成為盟友,並且啟動了傳送門,到了地麵這一頭,然後從古墓中出來。公孫如思擁有了這個無法估量的財富,才有可能與彌勒教主勾結,定下稱霸天下,殺光天下仇人的計劃,但他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瞞住了。
公孫如思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好好培養女兒,成為他的計劃的實計操作者,可惜公孫薇卻很不爭氣,反而投向周全了。所以就算那天周全沒有救走公孫薇,她被抓回去也未必有性命之憂,她的後山實在是硬,她的父親一直在暗中罩著她。
由此推測,公孫如思在彌勒教中雖然位居第二菩薩,實際上有可能地位和權力在涅磐菩薩之上,僅比教主低一點,甚至有可能與彌勒教主是平起平坐,隻是他不想露麵行事,所以沒有占了大菩薩的位子——事實上以他現在的修為與勢力,世間眾地仙級人物懼怕吸血妖道不敢出山,已經沒有人可以奈何他了。
這一次連涅磐菩薩都沒有逃出來,公孫如思和慧光十成十也是死了,考慮到公孫薇的感受,周全決定完全瞞住她。反正公孫如思已經死了,是十幾年前死的還是現在死的都一樣,沒有必要讓她再痛苦一回。所以周全回去之後並沒有大肆宣傳這一次尋寶奇遇,隻是讓大部份首領級人物知道他倆在無意中闖入彌勒教重要巢穴,完全毀了敵人基地和七八件黑晶戰甲,涅磐菩薩、解脫菩薩、不爭菩薩都死了,以後不會再有黑甲魔兵出現了,完全沒有提起解脫菩薩可能是公孫薇父親的事。
眾人大為興奮,涅磐菩薩被壓在地下實在是大快人心,他真的是太難對付了。更何況這次埋住的還有排名第二和第三的菩薩,彌勒教連連遭到致命打擊,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擴張侵略了,此消彼長之下,彌勒教實力現在已不如五鬥米教,輪到五鬥米教的人去找彌勒教的晦氣了。
周全雖然低調行事,好消息還是象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八門遁甲城,五鬥米教上下歡呼鼓舞,喜笑顏開。五鬥米教似乎時來運轉了,最近遇到的都是好消息:全麵擊退了彌勒教和北方胡人的侵略,消滅了他們大部份兵力,現在又摧毀了他們最重要的基地,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周全被封為天師還沒來得及應祝,現在又要與謝雨卓結婚,再過一兩個月就要喜得貴子,數喜臨門,喜上加喜,豈有不大慶之理?
佳期將至,八門遁甲城裏裏外外一片忙碌,搶修被彌勒教拆掉的建築,粉飾裝修,張燈結彩,備辦招待客人的場地和酒宴等,來慶賀的人一定很多,要做出全麵的準備。
周全除了必要的應酬,都和司馬文鳳躲在房間裏研究從寶庫中得來的秘笈,邱靈柔和謝雨卓、公孫薇雖然可以隨時去找他們,卻極少去打擾。要辦這麽大的喜事,邱靈柔自然有得忙,挺著個大肚轉來轉去;謝雨卓馬上就要當新娘了,也不好粘著周全;公孫薇雖然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有一股子幽怨,肚子裏的孩子快要出生了,還沒有個名正言順的父親,孩子的父親反而要與別的女人結婚,不鬧心才怪,所以她也大部份時間躲在自己房間裏不露麵。
司馬文鳳與周全關係特殊,相識比邱靈柔更早,天生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倒是沒人敢指責她把周全給“獨占”了。諸葛亮的手卷和筆記包含甚廣,羅列多個門類,有的是他在實踐運用中的經驗心得,有的是他從人道門中翻譯的內容,有的是成體係的論述和功法,如袖裏神課就是他從人道門中學來並加入自己心得的一門占卜預測術,使用方法簡單,測算速度極快,準確率也很高,被世人稱為“馬前課”,臨戰或有重大憂疑,以三枚銅錢在袖內暗中占一課,便可運斷如神。
雖說是簡單的預測方法,但是對基礎知識要求卻很高,什麽天幹、地支、八卦、五行、煞神、吉位,相克相衝,相刑相害,需要記憶的口訣之多令周全狂汗,沒看幾頁就暈了。其餘關於屯田練兵,行兵打仗、觀測天象、器械製造等等,都有一個完整的體係,不是三兩天就能消化的,周全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人道門的符法部份,熟記上麵記載的強力符法。
不過公孫薇卻對這測算之術很感興趣,於是袖裏神課就交給她去研究了。
這一天已經到了初十,周全突然想起來,如果要連同公孫薇一起結婚,還是有必要去與褚太後說一下的。公孫薇得罪她可不是一點兩點,而是不共戴天之仇,不與她通氣一下,顯得對她有些不尊重,日後難免惹出不愉快來。於是周全匆匆收拾一下,去建康找褚太後了。
周全如今是天師,內宮也隨他往來,直接到寑宮前求見,褚太後見他突然前來,大喜過望,忙遣散無關人員,單獨與他會談。
賓主坐定後,周全也不多客套,直接奔主題:“你想必已經知道我要結婚的事了吧?”
褚太後笑道:“這會隻怕天下無人不知了,我還沒恭喜你呢。你今天來不是想要什麽賞賜吧?”
“這,這當然不是。。。。。。另外你也知道公孫姑娘棄暗投明的事了吧?”
褚太後眼中怒色一閃而過,“我也正想與你說這件事,這賤婢反複無常,狡詐勝狐,心狠手辣,你可不要輕信了她,不如一刀斬了省事。”
周全尷尬一笑:“這不太好吧,她投誠過來,還幫了我們不少忙,這次能全麵獲勝,她出了不少力,要是虧待了她,以後誰敢投向我們?”
褚太後恨恨不絕,臉色不愉,“你要護著她,我也不好說什麽,我隻是怕你不小心中了她的詭計。她若是落到我手裏,我定要將她碎屍萬斷,就算她是真的投誠,收容她也會給你的聲譽帶來極大損傷,得不嚐失。”
“不論她以前多可惡,現在已改過自新了,總得給她悔改彌補的機會吧?要是殺了她,人家更要笑我絕情絕義了。”
褚太後古怪地掃了他一眼:“你是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才留下她吧?”
“這個,這個當然也是原因之一。”
褚太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快要鼓起的腹部,幽幽歎了一口氣,“若是我落到她的份上,你也會不顧千人唾罵萬夫所指,不惜身敗名裂維護我麽?”
周全很肯定地回答:“當然!有所不為,有所必為,隻要我有一口氣在,必定讓你不受任何傷害。”
褚太後又歎了一口氣,神色和善了許多:“那麽你是想與她結婚,來征求我的同意了?”
“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褚太後默然不語,良久才說:“那麽你什麽時候解決我的事情?”
“我現在要先解決她的事情,解決了她的事情我才能專心解決你的事情。”
“好吧,那麽你準備怎麽解決?”
周全想了想,“趁著彌勒教元氣大傷,我盡快開戰,滅了秦國和燕國,那時我就是要光明正大娶你,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褚太後一驚:“又要開戰,如今哪裏還有兵馬和錢糧開戰?”
“你放心吧,這一次攻城略地全包在我身上,不需要你一兵一馬。”
“你如何能辦得到?”
“氐人隻剩一個空殼子,羌人不過是喪家之犬,一戰可成,滅了這兩族,鮮卑人孤立無援四麵楚歌,也是不堪一擊。若是等他們休養生息,彌勒教卷土重來,養虎為患,戰火何時能息?”
褚太後想了想,“我一個婦道人家,本來也不懂行兵打仗之事,還是你拿主意吧。。。。。。你立即就要走了麽?”
周全先是一愣,再看褚太後臉上有羞澀之態,騰起了一股紅雲,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體質異常,生理需求強烈,春風一度之後已幾個月未沾雨露,早已心癢難當,可是宮裏不方便,兩人想牽牽手都難,實在是痛苦了她。現在宮裏的人畏懼周全的權威不敢擅闖和非議,兩人躲在寑宮內久一點也沒什麽,司馬文鳳又正好不在這兒,此時不親熱更待何時?”
周全也砰然心動,上次在山洞內的情景永生難忘,況且此時投懷送抱,因此笑道:“我正想親自指點你修練三青陰火功法,行功之時極為危險,你下旨令任何人都不許闖進來。”
褚太後會意,嫣然一笑,如百花盛放,接著搖鈴令宦官進來,依周全所說下旨,一個時辰之內任何人都不見,任何人都不許鬧入寑宮。
宦官走後,周全橫著抱起褚太後鑽入了內室,又在臥榻之外布下了重重禁製,就是吳猛來到附近也聽不到任何聲間,不能立即闖進去。
直到兩個多小時後,兩人才心滿意足地笑著出來,周全嚴然已是太上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