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門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0 12:5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5 38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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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王猛來投
不管怎麽說,周天師喜得千金,還是讓本來因為建康事件有些鬱悶的五鬥米教總壇多了些喜氣。不過周全並沒有大張旗鼓慶祝,隻是很低調地辦了幾桌酒席,請邱靈柔的幹爹幹媽、謝家的一些家長過來,五鬥米教的高層首領相陪,小小慶祝了一下。因為五鬥米教剛失去了建康的控製權,死了一百多個高手,麵臨著更大的危機,實在不是慶祝的好時候。

見邱靈柔的幸福樣,公孫薇又被勾起了傷心事,她的孩子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母子連心,怎能不牽掛落淚?她想回地下世界去尋找,可是沒有周全駕的遁地神舟她去不了,叫周全送他去,又有可能害周全有去無回,愁得她都差點崩潰了。

周全不需要用女元嬰也能體會她的感受,時時加以撫慰,並且多安排些教內的事務讓她做,也許多做點事可以讓她淡忘一些傷痛。在他的勸慰之下,公孫薇終於稍定下心來,化悲痛為動力,苦練琴世,勤修內功。

公孫微在琴技上本來就有很深的造詣,如今得到嵇鬆的傳授,如撥雲見月,一點即通,進展神速。隻是內功的修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相對於司馬文鳳和謝雨卓來說,她的內力要差了一截。周全唯有以珍貴藥材給她進補元氣,以金丹強化她的體魄,加上每晚與她合體雙修,女元嬰進入她的體內為她拓寬筋脈,成長也是極為迅速。

周全當然也沒冷落了謝雨卓和褚如夢,夜夜大戰三女,自己功力也是進展神速。

公孫薇插手了更多教務後,很快就發覺了許多不足之處,比如神風快報幾乎不能打聽到彌勒教的內部消息。她責問左尋仙:“神風快報不僅是作為傳遞信息的隊伍,也應是探聽敵情的隊伍,可是現在我們連敵人主力在哪兒都不知道,連敵人有多少力量都不知道,知己不知彼,如何能夠與他們戰鬥?他們可以在我們總壇潛伏數百上千的內奸,我們卻沒有一個人潛伏在敵人內部,神風快報做得遠遠不夠!”

左尋仙被她訓得極為尷尬,“師母啊,你以前也在彌勒教呆過,應該知道他們的厲害。我不是沒有派人過去當臥底,而是他們對中高層的人都用迷神法術洗腦,我們的人都變成他們的人了,低層的人員雖然可以混入,卻打聽不到重要的信息。”

公孫薇踱了幾步,“並不需要直接打入他們中高層,他們人員損失嚴重,現在必定在大量招兵買馬,我們可以挑些有潛力的新人去投奔他們,然後以優異的表現展示才幹,最好是立下一些“大功勞”,這樣他們就有機會成為中層首領。。。。。。我們與彌勒教的對抗不是幾天能結束的,從長遠來看,花這些精力還是值得的,這方麵的人才由我來親自選拔,秘密培訓,然後打入彌勒教內部。”

周全說:“好是好,選人、培訓讓他們立功都容易,隻是如何能逃得過他們的法術洗腦?”

“這個就是第一個要培訓的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會被迷惑,少數人經過訓練,也能對抗迷神法術。彌勒教的人對中層人員的洗腦隻是局部的,並不如對高層人員那樣澈底,所以隻要經過短期的培訓,加上一些掩飾的技巧就可以蒙混過去。”

周全大喜,“由你出馬,定然是手到擒來了。不僅對彌勒教要這樣,我們也要用這個方法打入青龍門,他們現在正急於招人,並且不會使用迷神法術,正是潛入的大好時機。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把彌勒教和青龍門的中層人員神不知鬼不覺抓來幾個,你對他們使用了迷神法術後再放走,敵人一定想不到本來忠誠的人變得不忠誠了。兩種方法都用,雙管齊下,哈哈哈。。。。。。”

左尋仙豎起了大姆指:“師父高見!師娘高見!要是師娘早些來,隻怕這會彌勒教的人已全在我們掌握之中了。”

周全揮了揮手:“去去去,別拍馬屁了,你還是先去打探清楚什麽地方,什麽樣的人好下手,然後我們才好突擊。”

“是是是,徒兒告退。”左尋仙退了出去,周全正要與公孫薇說些夫妻間的話,左尋仙又闖進來了,並且還帶了一個陌生人來。

這人不到三十歲,披散著亂發,穿著破舊的長袍,腳上一雙草鞋爛得乞丐都不想撿,人沒到吹過來的風就帶著一股酸臭,估計有大半年沒洗過澡。乍看上去象是乞幫的人,因為剛成立不久的乞幫是五鬥米教的盟友,並經常給五鬥米教提供情報,所以常有些乞丐來聯絡。

但周全一眼就看出了這人有些與眾不同。他看打扮雖然象是個乞丐或落魄書生,一雙眼睛卻帶著智慧而自信的光芒,站在周全麵前顯得從容、沉穩、自信,絲毫不以自己破衣破鞋全身惡臭為恥,也不因站在周全這樣的高人麵前而惶恐。一般來說,隻有武功深不可測,或是在某一方麵修養已經登峰造極的人才有這種從容淡定,才能頂住周全的眼光掃視不心怯,如嵇鬆、王羲之這樣的人。

這人手腳粗壯,肌肉緊崩有力,顯然有練過武,但體內卻沒有強大的內息流動,也就是說他根本算不上高手,那麽他有什麽特異之處呢?

左尋仙介紹說:“這位賢士姓王名猛,字景略,青州北海郡劇縣人,想要求見教主。景略兄,這位便是我們的周教主了,邊上這位是教主的二夫人。”他說著還背對著王猛朝周全眨了眨眼。

周人有些意外,不用左尋仙提醒他也記得王猛這個人,他曾經叫左尋仙尋找王猛的下落,想不到他還真的找出來了。後代對王猛有一句評語:“關中良相唯王猛,天下蒼生望謝安。”可見他的才華不凡,在曆史上,前秦完全是靠他才強大起來的,如果不是他死了,苻堅不會發動南征,淝水之戰根本不會發生,謝安也未必能鬥得過他——王猛,十足就是東晉版的諸葛亮,隻不過他效力的是外族人,所以到了後代名聲不是很響。

如今曆史已經被周全完全弄亂了,謝安提早出山成了豫州太守,秦國還沒發展起來就被滅了,苻堅被打得在沙漠上喝西北風。在周全領導的五鬥米教麵前、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這些人的雄才偉略象紙糊的一樣脆弱,再也沒有發揮的機會,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他們了。

今後會怎麽發展周全也無法預料,不過眼前這個傳奇人物除了有些持才自傲,還是有才學的,可以利用的。

王猛對周全利劍一樣的眼光上看下看毫不動容,拱了拱手:“王猛見過周教主。”

“請坐,上茶。”周全不動聲色,“不知你想見我有何事?”

王猛毫不客氣坐下,“周教主為何不自封為王,定都長安?”

周全眼一瞪:“好大你的膽子,竟敢唆使我犯上作亂,不怕我一劍斬了你麽?”

“教主何來犯上作亂之說?司馬家的天下本是篡竊而來,這些年來更是失地失民,腐朽不堪,華廈大地水深火熱,民不聊生。自周教主統領五鬥米教以來,上下懾服,萬姓歸心,妖邪辟易,令人耳目一新。。。。。。如今司馬昱乃無頭之皇,國已不國,貴教人才擠擠,勝過百萬雄師,建康彈丸之地,唾手可得。江南既平,定都於長安,舉旗一呼,天下莫有不從,再西攻西涼,東進洛陽,燕人便虎落平原,遲早受戮,天下一統。周教主可有聽到民間兒童傳喝的歌謠?此萬民所望也,若坐失良機,待燕人南下,奪取荊州、豫州、徐州等地。。。。。。”

“住口!書生之見,膚淺之見!”周全怒氣衝衝,眼放神光,逼得王猛垂下了眼光,“你隻知凡間之事,可知修道界之事?如今修道之人已涉入政局之中,修道高人一人舉手之間便可滅掉十萬精兵,移山倒海,呼風換雨,普通兵馬已毫無用處,豈能以表麵的時局來分析問題?天道異常,群魔亂舞,已經到了要毀天滅地的程度了,又怎是你一介書生能明白的!”

王猛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他確實不知道仙門不通、妖道吸血、長安城下魔族複出、彌勒教與青龍門狼狽為奸等內情。但他也不是閉門造車之徒,也有聽到一些風聲,看到一些異象,被周全一說便啞口無言了。

“你是不是心裏不服?你自以為才高八鬥,天下盡在你掌握之中,可是我隻要吹一口氣你便要灰飛煙滅,你有與我對抗的機會嗎?才華還有發揮的機會嗎?謀略與戰術,那是要建立在同一層次上的,叫凡人與仙人對抗,什麽計謀都沒用!不識實務,不切實際,讀再多書也沒用。”

王猛額上冒汗,拱手道:“周教主所言極是,王猛受教了。今日才知自己鼠目寸,幼稚無知,漸愧無地,就此告辭。”

左尋仙是個機靈鬼,見周全故意打擊王猛,已經明白他的用意,忙說:“景略兄且慢,非是景略兄無才,而是身不在修道界中,不知其中之事。不如加入本教,學些符法道術,見多識廣了,自然有發揮才智的時候。象我本是江湖中一術士,拜入教主門下耳提麵授,不須多久便得重用了。”

“這。。。。。。學生本有加入貴教之意,隻是,隻是。。。。。。”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王猛既是有才幹的人,當然要挑有出息的主子,也許他是看中了五鬥米教有爭霸天下的潛質,或許他也相信真命天子將在八門遁甲城出現的傳言,所以眼巴巴來投,想不到一開口就被訴得抬不起頭來,已經不敢想能留下了。

周全臉色和緩了一些:“我看你有憂國憂民之心,且先留下學習一段時間,看看本教的風貌人文,看看你能不能適實應。本教用人唯才是舉,不論尊卑,確有潛質之人都有發揮的機會,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王猛忙跪下:“王猛願意供教主驅馳,屬下參見教主。”

周全揮揮手:“不須多禮,你便先跟著左長老學習吧。”

王猛又向左尋仙行禮,左尋仙客氣幾句,便帶他出去了。公孫薇一直沒說話,這時才問:“此人修為平平,不修邊幅,卻器宇昂,有治國安邦之才,周郎可是要重用他?”

周全神秘一笑:“正是。若不是修道之人介入,他本是天下第一良相,大有可為,現在時局不同了,還能不能有所作為就全看他了。。。。。。我們在關中正缺少管理的人才,也許他可以勝任,不過我可不喜歡下麵的人目空一切,持才傲物,先挫挫他的傲氣再說。”

這時遠遠傳來“咚”的一聲,聲如龍吟鳳鳴,悠長不絕,震得二人都心神微動,接著又響起幾聲音調不同的聲音,聲聲入耳。

公孫薇說:“看來七位大哥已將琴製成,不如我們去看看?”

“也好。”周全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兩人走近清江造船場專供竹林七俠住的地方,大老遠就聽到了七人的笑聲,嵇鬆的聲音傳了出來:“來得正好,琴已完工,就等你們來試試。”

兩人邁步進去,長桌上放著一張七弦琴,長有三尺六寸五分,寬有一尺,麵板木質為黑色,但紋理卻微微泛紅,打磨得非常光亮,簡直如玉石琢磨而成;琴頭雕成古樸的龍頭,作張口吟嘯狀,七根弦粗細各不相同,最細的三根為銀白色,乃是天蠶絲製成,另四根為紅紫色,乃是龍筋製成;琴側嵌了十三塊圓形的羊脂白玉,發出溫和的光澤,使整張琴都煥發出生機和活力。

這個時代的琴有五弦、六弦、七弦之分,用五弦的人已經比較少,用七弦的人占大多數,六弦的琴極為少見。琴的尺寸、樣式也是有講究的,比如長三尺六寸五代表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十三個“徽”代表一年十二個月和一個閏月等等。

周全不由讚了一句:“嵇大哥真是厲害,才半個月時間就弄出來了,這扶桑神木可不是一般的硬,還有這龍筋能弄得整根一樣粗細,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嵇鬆道:“要是我一人,就是一年也未必能完成,幾位兄弟分工合作,還有你屬下數十個匠師幫忙,我可不敢獨自居功。哈哈,弟妹何不來試試?”

公孫薇見獵心喜,也不推辭,在桌前坐下,肅容靜心,玉指往弦上一撥,不料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她愣了一下,用力曲指一勾,琴弦還是不動,隻發出極為暗啞沉悶的聲音。

竹林七俠都笑起來,很有得意之色,阮秋說:“神木為琴,龍筋為弦,用手指如何能撥得動?須運真氣彈擊,不要擔心會弄斷了,盡管使出全力。”

公孫薇凝運真氣,往最細的一根弦彈去,琴弦顫抖,發出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音,如斷金裂玉,冰河開裂,眾人都覺得有如一道冰錐從頭頂往下刺,直透椎骨;她再彈動最粗的那一根,“嗡”的一聲,如巨鍾在耳邊撞響,餘音嫋嫋不絕。她再撥動其餘幾根,宮商角徵羽各不相同,但都震人心魄,驚人之極。

彈完七聲,公孫薇不由喘了一口氣,“這琴還真是要用‘彈’的,但我功力不足無法彈動,出盡全力也僅能彈出聲音而己,如何能成曲調?”

“真有這麽難?”周全有些不信,叫公孫薇起來,他坐了下去,用手指按了按弦,簡直就象是按在鋼索上。可是他是何等的修為?就是手指粗的鋼索也能彈斷了,他運足真氣,叮叮咚咚連著彈響七弦,如同金戈鐵馬,刀劍撞擊,房間內擺設的東西跟著顫動,人人衣帶飄蕩。

“好家夥,果然霸道!”他試著彈起一曲《平沙落雁》,開始雖然有些生澀和不連貫,但彈了一會就連順暢起來,隻是聽的人沒有半點美感可言,而是在全力抵抗著那聲音。周全彈得興起,手指迅速彈擊,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勁氣擊在弦上,七根琴弦不斷震顫,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聲音發出,如千軍萬馬衝殺,似錢塘海潮澎湃,令人疑為鳳鳴九天,龍吟四海;空中還象是有無數看不見的利刃在飛旋切割,象有一根根銀針向耳鼓中插入。。。。。。

在周全的真氣持繼撞擊之下,琴弦變得晶瑩光亮,淡淡紫光流動,接著琴身也開始綻放黑光,黑光中又有暗紅色的波動,隨著驚心動魄的琴音發出,光影也在變幻,整張琴似活了一般。

廳中的人都有深厚的功力,還能抵抗得住,而外麵遠處的人卻早已痛苦不堪,緊緊撫住了耳朵,但這聲音直震內心深處,全身血液都跟著跳動,哪裏能撫得住?修為深的勉力抵抗著,修為低的早已丟下手中的事情遠遠逃開了。

謝雨卓正在照顧邱靈柔和小孩,忙使了一道音障符把聲音隔絕,否則大人和小孩都要受到傷害。

大半個八門遁甲城的人都難受得皺緊了眉頭,心裏在暗罵:哪個王八蛋不會彈琴,製造這樣的噪音吵死人了!

周全抬頭見窗紙破得稀巴爛,公孫薇臉上有痛苦之色,這才驚覺到琴聲的威力,並且這“樂曲”真的太難聽了,急忙停手按在弦上,聲音嘎然而止。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55
第二十三章 袖裏神課
眾人鬆了一口氣,周全幹笑道:“我的琴技不行,幾位大哥見笑了。”

嵇鬆笑道,“能彈成曲調已經算了不起了,彈這張琴不僅需要超強的真氣,還要有特殊的技法,沒有經過練習,隻怕我還彈不出這水準。”

周全說:“我覺得它更象是一件兵器,而不是琴,不管怎麽說,它是天下獨一無二,最堅固、聲音最大的琴了。嵇大哥,可有給它取名字?”

“還沒有,既然是以龍筋為弦,雕成龍吟狀,聲音又霸道非常,天下無雙,乃是琴之王者,不如就叫‘龍吟’吧。”

王介說:“好個龍吟,也隻有這個名字才配得上它。”

其餘人也紛紛讚好,周全說:“威力大是大了,可是要發揮出來還不容易,一般的人彈不動,更何況要彈成曲調。”

阮秋說:“未必要成曲調,以你這樣深厚的內力,隻要學一些技巧,使聲音集中並定向傳出,就可揮手之間斬殺千軍萬馬,隻是對上修為比你高很多的人就沒用了。在遇到高手的情況下,這張琴的反震之力也非同小可,好比絕世神兵,必須要有絕世的力量才可使用,否則被敵人反轉過刀刃,傷的就是自己了。所以用琴聲直接攻擊時要多加小心。”

周全問:“那麽嵇大哥可以使用這張琴嗎?”

嵇鬆說:“練習幾天我或可使用,但無法完全發揮它的威力,目前大約隻有白雲先生可以完全操控它。弟妹八麵玲瓏,根性遠超於我,假以時日琴藝必在我之上,若在內氣修為上能有突破,當是此琴最好主人。”

公孫薇笑道:“大哥太抬舉我了,若真能有所成就,也是虧了諸位大哥的指點。七位大哥這幾日斫琴辛苦了,如今大功告成,理該開懷痛飲,不醉不休。”

七俠自然沒有意見,於是一起慶祝去了。周全自知沒辦法學會高超的琴技,靠著普通琴音傷人還不如丟一個雷神震怒出去來得爽快,所以對彈這怪琴沒什麽興趣;嵇鬆和公孫薇則沉迷其中,天天使了音障符在裏麵練習。

轉眼半年就過去了,五鬥米教與彌勒教、青龍門的依舊是低層人員小打小鬧,老大們都很沉得住氣,都不出手,三方都在緊鑼密鼓地召人、訓練,鞏固自己的地盤。神風快報的小分隊——神風秘探也已經悄然啟動,開始打入敵人的重要部門,三派之間常有相互滲透、臥底、反臥底之類的無間道事件發生。

由於長安城並沒有出現惡魔,連矮人都沒有來襲擊,所以羊希又帶著一些管理人員去鎮守長安,但依舊沒有在城裏駐守太多人,教眾大部份分散在長安城附近的城鎮中。王猛在總壇深有感觸,虛心學習,進步神速,於是周全收了他做徒弟,授予“周天師兵法”,耳提麵授了三個月後,令他協助羊希治理關中去了。

這半年來公孫薇在內功、琴技上的進步神速,已經勉強可以彈龍吟琴,不過想靠它擊敗比自己更強的高手還有一些難度;褚如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培養兒子,其它時間都在練功,有周全陪她雙修,進步也是很神速。

最被周全冷落的當數司馬文鳳了,可是她又不肯主動獻身,於是大部份時間呆在天道八門內練劍。其實最近她很迷惘,皇帝的寶坐落到司馬昱手裏了,還是屬於司馬家的,她該幫哪一邊好?司馬昱被控製在青龍亞門手中,司馬聃母子倆何嚐不是控製在五鬥米教手中,更何況褚太後還和周全種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她真的不想管這些恩恩怨怨了,何簡走的時候也說可以隨她自己決定,顧影齋已經沒有守護皇室的職責了。

可是她怎能與嬸娘共奉一夫,既便她修的是自然之心,心態平和,不解開這個心結也是不可能嫁給周全的。

謝雨卓有時也會與司馬文鳳一起去練功,不過謝雨卓進的是“吞氣化形”這一門,她能進的隻有這一個。張道全坐在陣法的那一道符文前用功,從來沒有清醒過,也不知在做什麽。

難得有這樣比較平靜的時間,周全當然也在抓緊時間練功,一方麵研究劍法,一方麵研究天道門中的高級符法。這段時間幾乎天天與四女通宵奮戰(邱靈柔坐完月子也加入雙修行列),他功力進展迅猛,元嬰有所長大,又有些高級符法可以學了。如:呼風喚雨符,可以改變大範圍內的天氣狀況,利用颶風、冰雹、雷電、迷霧等傷人,這個符法的有效蕩圍大得驚人,自然也是修為越高威力越大。

張道全在建康與知秋子戰鬥時使的那一道法術在天道門中也有載,名為流星火雨,能令天空布滿劫雲,落下大量流星火雨,每一個火流星的威力都很大,爆開還能傷害一個大範圍,並且它們是可以隨施術者心意操控的,所以既可以控製眾多火流星作大範圍轟擊,也可以連續不斷向單人連擊,非常方便。

五行各係中都有相應的高級法術可學,其中水係有一道防護法術比較特別,施展之後會在身邊形成一個保護罩,平時也看不到,而一旦遇到攻擊就會瞬間形成一道冰封的結界,抵消一定程度的殺傷力,最理想的是它的持續時間很長,以周全的修為可以支持一個小時以上。

這段時間與公孫薇雙修,令周全體內的女元嬰越來越獨立,或者說它與男元嬰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清楚了。照這樣下去,估計這個女元嬰都可以完全“借”給公孫薇使用,不過周全並不覺得這樣發展是壞事,他覺得這也許是他同時使用兩個元嬰的關健所在。隻有兩個元嬰都擁有了自己的個性和特點,並且涇渭分明,這才有可能象左右手一樣同時起作用,配合無間,你見過兩個左手或兩個右手的人能配合的協調麽?

這一晚兩人合體雙修,周全一時興起,沒有立即把女元嬰收回來,而是試著讓公孫薇控製著它在體內繼續運轉,拓散並堅固她的經脈。

這又是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一個不是修道法,並且修為遠沒到元嬰級別的人,居然有了一個元嬰在體內橫衝直撞。不過公孫薇雖然可以借用這個元嬰的力量,卻無法把這個元嬰從頭頂放出來,畢竟不是她自己修的,她頭中也沒有元嬰產生時所開創的識海世界,也就是說女元嬰隻能以非人形的能量在她身體內運轉。

玩弄許久,周全把女元嬰收了回來,他一時興起,把它放出體外,接著試著把男元嬰也放出去,不料這次真的成功了。兩個二尺八寸長的小天使扇動著七彩光翅,在房間內飛騰跳躍,映得整個房間都是七彩光芒,兩個赤裸的大人抱在一處,兩個赤裸的小人在一邊跳舞,可是長得又是如此相象,實是天下第一奇觀。

公孫薇大喜:“你終於做到了,終於讓兩個元嬰都出來了。”

“哈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啊,說起來還是多虧了你的幫忙,真是我的賢內助也!大功告成,來,親一個。”

不料他這麽一興奮,心神失守,兩個元嬰刷的一聲都從頭頂鑽進去了。

周全苦笑,“放是能放出來了,看來想要控製得隨心所欲,還得花上一些功夫。”

“周郎,兩個元嬰都能用,是不是你的戰鬥力就提升一倍了?”

“也不是這樣的,好比我的所有功力是一碗水,那麽理論上這兩個元嬰便各占了半碗,如果兩個元嬰同時對敵,各自隻能發出我一半的功力;不過它們兩個之間的力量轉換是很靈活的,隨時可以把力量集中在一個身上發出去,所以隻要沒有兩個同一時間攻擊,理論上兩個都可以發出我的全力,就相當於兩個我了。這個比較複雜。。。。。。好比左右手,每一邊都能在瞬間使出自己的全力,但也不是完全的全力,而兩邊手同時擋接敵人的攻擊時,力量又顯得薄弱了。。。。。。”

公孫薇笑道:“不必解釋,我已經明白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它們象使用自己雙手一樣靈活,還得訓練一段時間才能知道。真要是可以分心二用的話,一個使劍與敵人攻擊,一個使用符法;或是兩個輪流著使用法術攻擊,哈哈哈。。。。。。”

兩人憧憬著美好未來,推測了幾種可能,公孫薇說:“平靜了這麽久,我看你也有點躍躍欲試了,不如我們明天就去執行你的計劃。”

周全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麽計劃?”

“去抓些彌勒教或青龍門的中層人員,給他們洗腦再放回去啊。”

周全大喜,“這個好玩,正好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你安排一下目標,明天就行動。”

五鬥米教的刺探機構和傳信網絡現在由公孫微領導,左尋仙實際指揮,周全要去抓人洗腦,公孫薇和左尋仙忙篩選目標,尋找適合的人。

彌勒教的人大多集中在燕國境內,包括教主竺法曠、涅磐菩薩、竺僧朗、鄭百川、鄭超、慕容霸等人;另有一股人馬在西涼,包括萬獸尊者、飛花、苻堅等人;公孫如思在地底,不知玩出了什麽名堂,慧光和魯狂生都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彌勒教的高層大多會迷神法術,容易失敗,所以公孫薇決定先拿青龍門的人做做試驗,並且建康近在眼前,還有許多五鬥米教的人潛伏著,青龍門的人大部份日常活動都掌握在神風秘探手裏,對他們下手很容易。

這一次目標是青龍門三代弟子——黃龍道士,他們修為不高,容易活捉,並且他們比較容易從他們的師父那兒打聽到重要情報,因為青龍門的事幾乎都是二代弟子在實際操辦。

本來抓幾個黃龍道士也不必周全出馬,隻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敵人老巢中捉出來,不被別人發現卻有些難度。最好是使抓來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被擒了,沒有反抗意識,這樣公孫薇才更容易給他們洗腦。另外這件事也不能被五鬥米教中的太多人知道,誰知道內部有沒有敵人潛伏的內奸呢?萬一泄密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周全出馬最好。

這次秘密出動的人沒準備太多,就周全、公孫微、謝雨卓、左尋仙四人,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周全連遁地神舟也帶上了。

四人正要出發,周全笑道:“薇兒,你說你的袖裏神課已經有所成了,不如算一下我們這次出去順利不順利。”

“也好。”公孫薇手在袖內輕抖了幾下,思考了一會兒,帶著極為疑惑的表情說:“奇怪,卦值歲破,爻值旬空,又是不動之象,空而真空,預兆我們這一次沒有去成。”

謝雨卓笑說:“其它準不準我不敢說,但這一次公孫姐姐肯定沒算準,我們現在立即就走。”

周全也笑著說:“不是我要打擊你,你這一次確實算不準了,我們走吧。”

正說著,屋外庭院上空突然一隻烏邪摔了下來,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又飛騰起來,朝東北方飛走了。要是在往常看到這一幕也沒人當一回事,但周全聽公孫薇說過預測術中的外應、物感之類的,便留心了,問道:“這又是主何事?”

公孫薇說:“正要出行之時見到這事,確實該占一卦。”她說在在袖內摸索了一會兒,突然臉上變色:“不好,這是有敵人襲擊的象徵。”

左尋仙拍了拍胸,“二師娘,你不會在嚇唬人吧,大家都在城裏,又是大白天的,怎會有敵人襲擊。”

“可是卦象確實顯示有敵人襲擊,方位便在我們東北方,時間在一個時辰之後。。。。。。”

周全心中一凜,東北方不是靈隱寺嗎,難道有人想對道安、道進他們下手?八門遁甲城現在防守極嚴,陣法又極難攻破,敵人很有可能改對五鬥米教的盟友下手,先把靈隱寺的和尚給除了。如果來的人全是超極高手,完全是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殺光眾和尚再全身而退的,等五鬥米教的人得到信息趕來,他們早撤了。

周全問:“你有幾分把握?”

公孫薇麵有難色,“我初學不久,一切以卦象顯示來說,一點把握都沒有。”

謝雨卓和左尋仙都望著周全,等著他決定。周全說:“如果真有人襲擊,我們要去救援,你的第一卦便算準了。”

左尋仙說:“那麽要去救他們了?可是我們沒接到任何情報顯示有敵人來襲擊。”

“當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抓人的事可遲可早,萬一真有人襲擊靈隱寺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你立即招集各大祭酒和長生人,隻要高手,貴精不貴多,以最快的速度分批趕去靈隱寺附近埋伏。可以在遠一些的地方藏好等我號令,千萬不要被敵人發覺了——鶴鳴治能飛的幾個高手也去調來,我與你師母先動身去通知他們作好防備。”

左尋仙應了一聲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周全帶上兩位嬌妻,飛到禹皇洞天附近,駕了遁地神舟進裏麵,打架可不能少了司馬文鳳這個高手。

進了洞天,卻發現髒老道張道全竟然出關了,正與司馬文鳳在說話,周全大喜,“好家夥,你這死老道終於醒了,快跟我一起打架去!”

老道猛退兩步,“又打架?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完全好呢,你又來折騰我了。”

“這次不是我們去打別人,是有別人來打我們的盟友,佛門的人以前幫過我們不少忙,不能不幫他們,快走快走!”

老道猛搖頭:“不去不去,道門的事我都不想管,誰管得了佛門的事,你一家子又沒準備剃了頭當和尚。。。。。。”

周全怒道:“你去是不去,你可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你要是練了神功不出力,我還讓你在這裏學藝做什麽,不如把你推出去送給那吸血妖道算了。”

張道全苦著臉,“我說小祖宗,你就不能學會尊老愛幼麽,我老人家這把骨頭還經得起你幾次折騰啊,長幼有序,雖然你是教主,我老人家可是太上師叔啊,怎能這樣。。。。。。”

周全才不管他嘮叨,扯了他就往外走,三女都掩嘴而笑,緊跟了出來,有了髒老道出馬,他們就安心多了。

五人乘遁地神舟出了洞天,收起神舟,張道全手一揮眾人便到了離靈隱寺不遠的山腰上。此時太陽剛躍起山頭,飛來峰上霧氣渺渺,綠樹滴翠,百鳥齊鳴;靈隱寺內誦經之聲隱隱,罄聲、鈸聲、木魚聲組成一支交響曲,香煙嫋嫋透頂而出,顯出一片祥和之氣;山門外還有些僧人往來,有的在挑水澆菜,有的上山打柴,有的下山去購物,一切井然而有序。

周全也有些糊塗了,真的會有人向靈隱寺下手?是彌勒教還是青龍門?

張道全嘴裏嘀咕著:“沒有殺氣,沒有凶兆,一定是這小魔女在捉弄人。”

公孫薇說:“老爺子,咱們打個賭,要是有敵人來襲,你負責把他們打跑,並且以後要幫我做三件事。”

“哼哼,要是沒有人來呢?”

“如果沒有敵襲,我做上一桌好菜,取得三種天下極品的美酒供你痛飲。如何?”

一聽說有好酒好菜,髒老道立即兩眼放光,“使得,使得,就是東海那小雜毛來了,我也管叫他夾著尾巴逃,快走快走。”

公孫薇說:“敵人如果要襲擊,一定有眼線在這兒,如果看到我們進去有可能改變計劃了,所以我們還是乘遁地神舟進去。老爺子要是不喜歡見和尚,倒是可以在這兒等。”

公孫薇在彌勒教時曾發動對佛門的大滅絕,殺了無數和尚,如果現在有機會幫他們,周全和公孫薇都會不遺餘力地幫忙,以彌補一點以前的過失。

周全四人又坐進遁地神舟,鑽入地下,沿著地表向靈隱寺鑽去,張道全身體一晃,無聲無息消失在樹林內。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55
第二十四章 靈隱棋局
不一時遁地神舟就到了靈隱寺之下,由於視角有限看不分明,在土中也不能看遠,不知具體是到哪一座殿堂,周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衝出了地麵。正好這兒是僧人的縮舍,這時人都在外麵,並沒有人看到他們。

周全閃身出了門外,拐了一個彎就看到有一個掃地小和尚,他迎了上去,“小師父,你可認得我?”

那小和尚抬頭看了一眼,不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你,你,你是周教主?”

“你認得我就最好,快去叫你們的方丈來這兒見我,我在那間僧舍裏等他,這事除了道安大師和道進大師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能做到嗎?”

小和尚有些緊張,咽了一口口水:“能,能,我這就去找他們。”他丟下掃把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似乎不敢相信周全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並且要叫他去傳報。不過周全還是活生生地站在那兒,微笑著朝他揮揮手,絕對不是眼花了。他倍感榮幸,勇氣倍增,一溜煙地跑了。

不一會道安和道進就匆匆進來,看到真的是周全和三女,也是非常意外,道安問:“周教主,莫非發生了什麽大事?”

周全不好說是公孫薇預測到有人要襲擊,這事無憑無據不足為信,並且公孫薇以前指揮著彌勒教的人殺了佛門不少人,與佛門關係很緊張,不適合把她推出來。因此他反問:“今日天朗氣清,此地祥和寧靜,大師覺得此情此景能夠持久嗎?”

道安已經是中原佛門的領袖人物,是有大智慧,大神通的人,聞言已知他的意思:“天有不測之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良辰美景焉能長存?但隻要我等以大願力、大神通掃蕩妖氛,滌蕩宇宙,遲早能佛光普照,天下安寧。”

道進說:“師兄就不要打禪機了,周教主,是不是有什麽變故,請直言無妨。”

“可能有強敵來犯,一個時辰內便到,請大師準備應戰,將沒有練武的門人弟子分散或躲藏起來,隻留高手在寺中應戰。本教高手很快便到,就在寺外埋伏著,若敵人敢來,裏外夾攻,定叫他們來得去不得。但不可走漏風聲,我懷疑敵人有耳目在寺內,一旦驚動,他們可能就不來了。”

道安說:“多謝貴教施以援手,我這就去安排。”

道進問:“是彌勒邪教的人麽?”

周全說:“事實上我也不能肯定有沒有人來偷襲,來的是誰就更不知道了。但有備無患,一個時辰就見分曉,就算沒有敵人來我們也沒有什麽大損失;以我想來,不是彌勒教就是青龍門,並且來的一定是高手,不會是大隊人馬。”

道進說:“周教主放心,我們早就已經防備有敵人來襲,時常演練,一個時辰足夠我們備戰和布置了。”

“這就最好,敵人不來則已,敢來定叫他灰頭土臉。”

道安也沒再問他是從什麽渠道來的消息,立即就出去安排了,周全是他們暗中認定的轉世羅漢,是來化解這一次劫難的,他們對周全絕對信任——轉世羅漢怎麽會跑到五鬥米教去了?隻怕這個問題他們也想不明白,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周全確實再創造了奇跡,多次化解了他們的危難,現在又來救苦救難了。

靈隱寺此時有三千多個和尚,但隻有一千多人具有戰鬥力,有五六百人僅屬於入門級弟子,還有一千多人是完全沒有學武的和尚。所有這些和尚中,屬於道安同門和門下的隻有幾百人,其餘全是各地逃難過來,或是慕名來投的,人員之混雜難以形容,管理起來難度也極大。

靈隱寺的高手本來有不少,但在上一次救援八門遁甲城時損失慘重,一千多個高手過去隻剩下四百來人,包括道安的幾個師兄弟,如法汰、法和都沒於那一役。其實不管他們高手有多少,還是無法抵抗彌勒教,完全是托庇於八門遁甲城才能得以延續至今。如果不是五鬥米教在與彌勒教不停地戰鬥,彌勒教無暇顧及他們,敵人早就殺上門來了,所以道安對今天有人來突襲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和尚們很快被各自所屬部門的大和尚集中起來,不許一個人離開寺院,所有人不許單獨行動,都要相互監督著,更不許任何人玩鳥、箭弩、彈弓之類。然後一些可靠的高手裝成小和尚掃地挑水,有戰鬥力的人在各處埋伏,沒有戰鬥力的人躲入地道內。

巳時剛到,天際幾道彩光閃了幾下,眨眼之間便到了靈隱寺上空,劍光如電,劍嘯如雷,劍光之上盡是踏劍而來的道人——青龍門高手已頃巢而來。

周全四人在僧舍內不由暗讚了一聲:好個奇準無比的袖裏神課!

彌勒教與青龍門瓜分中原的地界如今已廣為人知,東晉的所有地盤屬於青龍門,其它地方都屬於彌勒教。五鬥米教總部在東晉境內,可是關中、關外也控製了一大片地盤,不管教門之間有什麽仇怨,都是兩麵受敵了。

青龍門還沒那個實力立即對五鬥米教總壇發起進攻,也不想現在就大量侵占五鬥米教的分壇致使周全暴走,不故一切地與他們拚命,其實他們還是希望五鬥米教先與彌勒教血拚消耗力量的。

所以現在青龍門能夠下手,並且急於下手的就隻有一個目標:靈隱寺。

靈隱寺集中了中原佛門僅存的精英,是一股很強大的潛在力量,依托於八門遁甲城的庇護而發散,將來會成為青龍門的第二個威脅。另外靈隱寺是五鬥米教的堅定盟友,將來青龍門與五鬥米教決戰時,他們必定會跳出來幫五鬥米教,所以青龍門要現在就把他們除掉。

靈隱寺內雖然有些高人,但遠遠不能與知秋子、容天鬆、範天誨、朱天良這些高手對撼,也許十分鍾都頂不住。隻要青龍門的人事前保密,行動迅速,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靈隱寺給鏟平了,五鬥米教根本來不及救援。事實上他們隻要殺了道安、道進、法幽、慧觀等有號召力的大和尚,其他和尚就掀不起風浪了,那麽所需的時間更短,周全連消息都還沒接到,所以這一次行動必定成功。

這一次突襲戰,事先連青龍門的第二代弟子都不知道,隻有知秋子和三個大徒弟知道,開始行動之時才突然把三代弟子集中,直奔靈隱寺。

數十人駕劍急射而來,劍光如虹,嘶嘯如雷,風雲為之變色,靈隱寺外的和尚們不需要假裝,就驚慌失措地丟下水桶鋤頭往寺內跑,寺內念經和敲木魚的聲音也停止了。

知秋子披著一件紫袍,站在一條跳躍不停的紫色劍光之上,快如閃電射來,卻說停就停,穩立如山,神情踞傲。其餘人沒這個本事,各向兩側轉過一個圓圈,卸去急衝之勢,這才在他身後懸停下來,整齊排成兩行,隻這一手功夫就令人乍舌了。

知秋子早已是地仙級的高手,號稱劍仙;第一代大弟子三人,都相當於元嬰大成的境界,算是半仙之體了;第二代第子二十七人,個個都相當於破丹期的高手,接近化嬰境界;三代弟子四人,乃是第三代中最傑出的四個,相當於結丹期的高手。這麽一隊人,放到哪兒都可以橫著走。

容天鬆背上一道冷光森森的劍光跳出,向下麵的一棟大殿轟下,轟然一聲,大殿被擊塌大半,連帶下麵的佛像也被壓毀,東倒西歪。除了知秋子還停在空中,其餘道士都開始往下降,落到一處屋頂,容天鬆大喝道:“靈隱寺的禿驢立即出來拜見本門祖師爺,從此聽從本門調遣,敢有半個不字,管叫你們雞犬不留!”

道安帶著幾十個和尚從附近一棟鍾樓內走出來,打了個佛訊:“阿彌陀佛,佛門與貴派一向無有來往,井水不犯河水,幾位道友何苦欺上門來?砸寺毀佛,就不怕佛祖降罪麽?況佛門淨地本無雞犬,道友留不留都無所謂。”

容天鬆大怒:“好你個嘴叼的黑禿,你們的師長曾得罪過本派太上掌門,如今他們死絕了,賬自然該算在你們頭上。當真是給你臉不知臉,且吃我一劍!”

他劍訣一指,剛才那把寒光寶劍又飛起,拉起一道數丈長的強烈劍光向道安轟去。道安紋絲不動,隻是頂上有淡淡光華衝起,那把威力無窮,可瞬間擊毀一座宏偉大殿的寶劍便落不下來,劍光收斂,懸停在他頭上五六尺的地方。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眾所皆知的,道安有些神通,但卻時靈時不靈,沒有多少戰鬥能力,可是現在卻舉重若輕,從容不迫地把這雷霆般的一劍給頂住了,就象頂著一根蘆葦一樣。

容天鬆忙把寶劍收了回來,知秋子眼中異光一閃,喝道:“不必多話,全給我殺了,他由我來對付。”

青龍門眾人正要出劍,卻聽一個賴洋洋的聲音傳來:“好霸道的青龍門,居然傾巢而出來殺不會武功的和尚;好不要臉的東海劍仙,一代名宿竟然對後生晚輩下手!”

眾人尋循聲望去,隻見四個人影飄上屋頂.男的英挺非凡,身上罩著幾層不同顏色的光幕氣牆,頭頂上方還有八個顏色各不相同的鬥大光球在旋轉;三個女的一個比一個美貌,身上也是彩光隱現,宛若天界仙人降世,不是周全和大小老婆、紅顏知己還有誰?

青龍門的人眼都紅了,他們哪個沒有親朋好友死在周全手上,哪個沒有幾件心肝寶貝被周全一把火給燒了?真正是苦大仇深啊!

知秋子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你獄無門你來投,就算多了你們四人又如何?今日到此送死,那是自嫌命短了。”

“我到是要看看誰嫌命短了。本教弟子何在?此時不現身更待何時!”

這一聲大喝如悶雷般傳出,聲振數裏,聲音未落,四周已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謹聽教主法令!”同時寺外四周的樹林裏閃出幾百號人,如星擲丸跳向靈隱寺飛躍而來,全是五鬥米教的高手,把青龍門的人包圍在內。

於此同時,寺內有幾批和尚躍上屋頂,地麵還湧出大量持彈簧弩的和尚,全部以彈簧弩對準了青龍門的人,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瞧那架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們用的鋼矢上麵刻有符文,在彈簧的強大壓力下不但可以穿甲破盾,還能穿透大部份護體真氣和護體法術。近千個和尚四麵圍住,立體式交叉齊射,用的又是威力強大、迅速連發,一發兩矢的彈簧弩,就是修道界的人也要頭皮發麻。

也許高僧們沒有使用這種霸道利器殺人的習慣,可是為了佛門不會被滅絕,為了活下去這個簡單的理由,和尚們也會拿起屠刀。作為五鬥米教的盟友,早就已經開始裝備這種武器了,誰要是認為靈隱寺毫無自衛能力,大就大錯特錯了。

以現在的形式來看,不是青龍門來偷襲靈隱寺,而是五鬥米教和靈隱寺設了陷阱等著青龍門的人來跳。青龍門的人臉色變了,不僅是畏懼於眼前敵人強大的實力和包圍,更是想不通為什麽絕頂機密的行動怎麽可能被人識穿了?

這次行動事先隻有四人知道,知秋子肯定不會自己出賣自己,難道容天鬆、範天誨和朱天良三人中有一個叛變了?知秋子的臉色也變了。

青龍門的人不敢率先動手,都望向老祖宗。知秋子冷笑一聲:“人多又如何,有誰能擋得住我一劍?憑你們手中這些破銅爛鐵就能保得住命麽?”

話音未落,知秋子前方的天空中一團氣霧急旋,現出張道全來,“好狂妄的小道士,你以為中原無人了麽?”

知秋子臉色更難看了,“老不死的,你的命還真是硬啊,還能出來晃悠。你什麽時候變成廟裏看家護院的了?”

張道全大怒,亂發飄起,衣袖鼓蕩,雙手齊揚,天空猛地一暗,無數道閃電齊現,從四麵八方向著知秋子轟去。知秋子身邊突現無數劍影,團團飛旋把他護在中間,閃電如同擊在鏡麵上,或反射或爆開,千萬條閃電向他身上集中又散開,電光刺目,雷鳴震耳,更象他是一個會放電的巨大雷球。

知秋子就這麽轉著劍光屏障帶著萬條閃電向張道全撞去,他是使劍的,距離遠近都好攻擊,而張道全擅長的是法術,被人逼近相對來說就不好發揮了。

張道全一閃消失,稱形換影,在知秋子的後麵遠處現身,急速掐訣施法,刹那間陰風呼嘯,黑風狂卷,淒厲怪嘯刺人耳鼓,他身邊兩團黑色旋轉,幻出兩個高達三丈的巨人來。

這兩個巨人身穿黑甲,骷髏吞口,白骨為飾,身上陰氣繚繞,一個手持巨斧,一個手持大錘,威猛絕倫,更令人驚駭的是他們雖然是人身,頭部卻一個是牛頭,一個是馬頭,銅鈴般的巨眼紅光閃閃,駭人之極。

這是與撒豆成兵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召喚鬼卒之術,既可召來大量低極的骷髏兵、幽魂兵,也可以召幾個攻擊力極強的鬼將。當然,召來的陰兵的數量和強弱也是與修為有關的,以張道全的修為,召出來的牛頭馬麵自然強悍。

“啊嗚——”牛頭馬麵怪叫著向知秋子撲去,大錘當頭砸下,巨斧橫向斬來,勢可開山裂石。知秋子不敢以劍刃屏障硬擋,手中一道黃色劍光和一道白色劍光如匹練似地閃現,擋住了錘斧。他所用的寶劍自然都是極品,但令人意外的是這兩個鬼將的武器竟然沒有被他斬斷。

知秋子兩道劍光暴盛,轟斬牛頭馬麵,兩個鬼將連連擋檔,有一大半都擋不住,著著實實落在它們身上。但這些劍光雖然令它們痛呼連連,陰氣破散,卻不能致它們於死地。牛頭馬麵也跟本不怕死,死死纏著他狂劈猛砸。

張道全騰出手來,巨雷、金光柱、旋轉刀陣接二連三向知秋子轟去,甚至連法術形成的飛劍都有。他會的東西駁雜無比,隨手丟出,層出不窮,牛頭馬麵隻是當肉盾用,法術攻擊才是他的殺招!他在建康同時受到知秋子和竺法曠的攻擊,吃了大虧,這時怒氣衝天,出手毫不留餘地。

知秋子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這時既要應付牛頭馬麵,又要擋接或回避法術攻擊,已處於被動的局麵,牛頭馬麵壓力一鬆,更是“嗬嗬”怪叫向他狂攻。

兩大高手的勝負關係著雙方的勝負,所以人人都懸著心在觀戰。周全正苦於沒有報仇的機會,如今把敵人圍住,己方在人數上,氣勢上都壓倒了對方,哪裏還肯放過這千截難逢的好機會?“殺!”他大吼一聲,揚手便一個大火球向青龍門眾人所在的屋頂轟去。

青龍門來的個個都是高手,自然不把大火球放在眼裏,幾道劍氣射出,將大火球擊得淩空爆炸開,散作漫天火焰。但這樣一來,他們這一側的視線就有些被擋住了。彈簧弩的發射速度快,第一波已在這時射到,他們急忙舞劍擋檔,有兩個紅龍道士被火焰影響看不分明,一個胸口被射中,一個大腳被射中。

緊接著五鬥米教眾人放出的符法也到了,無數雷電、火焰、石球、氣劍從四麵八方轟來,幾乎將他們所處的地方整個埋沒。還有無數弩矢或高或低,從不同的角度如同暴雨般灑過來,連大殿底下也有弩矢朝上射,靈隱寺的和尚大師們果然訓練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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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全麵對決
青龍門偷襲靈隱寺之戰反變成自投羅網,除了半天空的張道全單挑知秋子外,其它地方都是以多欺少,盡顯人多力量大的優勢。

青龍門的人移形換位組成陣式,各發劍氣形防守,然而在這物魔雙攻、大火力、全方位的立體交叉攻擊之下,他們哪裏能頂得住,立即又有四個道士受傷,其中還有兩個倒下了。劍陣一旦出現缺口,防守就更加不足,人人都有些頂不住,更不要說反擊了。

容天鬆見勢不妙,大喝一聲:“散開,上天下地!”

他們在屋頂上,又被層層圍住,簡直就是活靶子,下麵的佛殿內雖然也有和尚,火力卻要小得多,而且還有牆壁、佛像可以阻擋,佛門弟子可不能對佛像下手吧?所以跳下去是最好的選擇。一大半道士踏破屋頂墜了下去,容天鬆三師兄弟和幾個紅龍道士卻駕劍飛起,向周全這邊衝來。

由於之前並不知道敵人具體會在哪一棟屋頂上出現,隻是估計他們會在正殿附近,所以青龍門所在的那一座殿內並沒有埋伏多少人,更缺少超強高手。眾道士躍下,劍光亂閃,轉眼之間就把殿內的和尚全殺了,大殿控製權落在他們手裏,仗著牆壁和佛像向外攻擊。

靈隱寺的和尚果然有些顧忌,燒廟毀佛的事他們可不敢亂來,少數高手騰飛而起,向著向上飛的敵人追擊;大多數人則圍大殿外,以彈簧弩從門窗和屋頂破洞向內射擊,還要刻意避開佛像,已經構不成威脅。

五鬥米教的人可顧不了這許多,嶽九真、孔靈產等高手向容天鬆、範天誨等人追去,其他人則各出絕技,三兩下就把大殿的屋頂給轟塌了,也不管什麽佛像不佛像,風火雷電齊朝沒頂的大殿內轟去。

這一邊五鬥米教和靈隱寺的高手紛紛躍起,追擊散開的容天鬆、範天誨、朱天良和六個紅龍道士。這些人中包括了嶽九真、孔靈產、沈警、龐易、莊淡然、雨森龍、道進以及七八個和尚,戰鬥力非同小可,將大多數敵人攔住,但容天鬆和範天誨卻突破了眾人向周全衝去,朱天良則向道安衝去,他們很清楚今天討不了好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隻有製住或殺掉周全和道安,與有可能反敗為勝。

可是周全帶著兩個夫人和一個準夫人在身邊,哪裏會怕他們了?周全與謝雨卓並肩出手迎擊容天鬆,司馬文鳳和公孫薇迎戰範天誨,雖然勝不過他們,暫時卻也不至於會落敗。

靈隱寺內展開了全麵的混戰,而混戰則不利於人多勢眾的一方,無法形成有效的合擊;相反的,戰力強悍的人卻容易在混戰中大顯神威。

青龍門三個大弟子極為強悍,朱天良已經不輸於周全與謝雨卓聯手;範天誨擅長水中作戰,但就是在陸地上也不比朱天良差了;而容天鬆身為大師兄、執事掌門,比兩個師弟又要高出一截。那天在建康他被周全和謝雨卓聯手一劍逼退,那不是他不濟事,而是周全情急拚命,合兩人之力超常發揮,而容天鬆過於大意才會被震退。

這時的戰鬥又與那天大不相同,雙方都有準備,都出全力正麵對抗,顯出真正實力。容天鬆一把寶劍在手中,劍氣縱橫,如冰河倒瀉,周圍無人敢近,周全和謝雨卓有許多法術護身,對他的劍光冷氣倒是不怕,但接他的劍也顯得有些吃力。若不是兩人心意相通,真氣能互相感應,互為攻守,攻其必救,兩人是擋不住他的。

謝雨卓主守,右手持紫氣花影劍,左手使掌,叱喝連連,悍勇異常,使盡可能幫周全擋開攻擊,周全則尋機使用強力的單體攻擊符法,如太極弧光神雷、琉璃玄水球、金光神珠等等,接連向容天鬆攻擊。

鬆天容修為比周全高得多,僅憑劍氣就能將大部份法術擋開,連金光神珠都傷不了他,反而是對太極弧光神雷有些忌彈,但這道法術是線狀攻擊,並且是一閃即逝,容易閃避,也是傷不了他。

司馬文鳳自然之心大成,逍遙訣已修到巨鯤化鵬的初級階段,相當於是道門元嬰初成的高手,乃是五鬥米教中戰鬥力最強的女子。但與範天誨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全靠著身法輕靈無比,禦劍術、水雲袖、拂雲手、仙音劍法層出不窮,加上公孫薇的幫忙才能頂住範天誨。

公孫薇這半年來內功精進不少,周全還為她量身煉製了六把小劍,並以天蠶絲為線,這天蠶絲又細又軟,堅韌之極,不容易被人斬斷,讓她使用起更加得心應手。但她的“劍舞”巧則巧矣,功力還是不足,特別是在範天誨這樣修為比她高得不止一籌兩籌的高手麵前,幾乎無法對他造成傷害,隻能起一些擾亂牽製作用。

朱天良殺向道安,一隊和尚衝出來攔截,卻沒有幾個能擋得住他一劍,這些和尚也算是高手了,但與他比起來還差了太多。這老道失了赤霸劍,現在換了一把微帶綠光的寶劍,看來也不是凡品,眾和尚的刀劍、禪杖幾乎一碰就斷,接著不是被他斬傷就是被轟跌出去,眨眼就殺到道安身前。

附近的和尚大驚,因為他們知道方丈雖然有神通,卻幾乎不會格鬥,被敵人的高手逼近是非常危險的,忙叫:“方丈快回避!”

道安淡淡道:“眾位師兄弟都在浴血奮戰,貧僧豈能畏刀斧而避之?”

朱天良說到就到,一劍便向他斬下。道安也不知是嚇壞了還是實在沒東西可以上手,竟然直接以手去接劍。慢說是一把神兵利器在朱天良這樣的高手手中,就是一把破鐵片在他手裏也能把鐵人的手斬斷,道安這不是自尋死路麽?朱天良心頭一片狂喜。

但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道安的手上既沒有光也沒有氣,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手,就象抓一根蘆杆一樣輕鬆地所把劍握住了。連朱天良都不知道是怎麽被握住的,因為以剛才的距離,隻是劍氣攻到道安身上,劍刃還差了幾尺沒有觸及到道安身上,怎麽可能被握住?這是什麽樣的手,居然敢直接抓他的劍?

朱天良背上一股寒氣直透腦門,急忙抽劍,還好,輕易地就抽回來了,看來道安除了手硬一點並沒什麽大不了,換了憑修為敢握這把劍的人,他絕對抽不回來了。他膽氣又壯了一些,手一抖寶劍便向道安當胸刺去。

道安手一抓,又神奇無比地把劍抓住。這時有幾個和尚各以佛光幻化成錘、棍之類向朱天良攻來,朱天良大怒,抽劍急舞,數十道劍氣炸射開,劍氣縱橫數丈,把眾人逼退出去。接著劍光霍霍,急如狂風暴雨向道安攻去。

道安雖然身具一些不可思議的神通,卻隻是最近一年才練習武藝,不能把所會的東西很好地融合到搏鬥之中,哪能擋得住這樣的劍招?左接右接,擋了幾下便眼花繚亂,唉呦一聲向後跌倒。

朱天良大喜,一劍便向他胸膛刺去,周全等高手被敵人纏住,左尋仙、司徒雷、牛夢等人和一些靈隱寺的和尚雖然在附近,急忙往這邊衝,卻已來不及搭救,眼看道安就要被刺個透心涼。

這時突然“嗡”的一聲劍鳴,一人一劍如同突破了空間距離,瞬間便到了道安旁邊,後發而生至,一劍將朱天良的寶劍彈撥出去。朱天良已收勢不住,從道安旁邊刺下,將石板的地麵刺出一個深洞來,碎石飛濺,火星四射。

周全和司馬文鳳都不由驚呼了一聲:“仙音劍法!”

除了周全和司馬文鳳外,天下隻有何簡會仙音劍法。來人果然是何簡,隻是已經剃光了頭,穿著普通的粗布僧袍,臉上一片平靜祥和,手中握了一柄普通的青鋼劍。周全雖然知道他去當和尚了,卻沒想到他在靈隱寺內,在這關健時刻出現了。五鬥米教的人暗鬆了一口氣,有何簡在,朱天良傷不了道安了,司馬文鳳則忍不住呼了一聲:“師父!”

朱天良微微變色,緊盯著何簡:“你是何人?”

何簡左手豎掌在胸:“阿彌托佛,得饒人處且饒人,施主何苦對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趕盡殺絕?”

“靈隱寺果然藏龍臥虎,一個小和尚也有這樣的劍法,且再使來看看,讓道爺指點指點你。”朱天良口中說著已出劍向何簡攻去,劍尖幻化作十幾道光影,令人難分真假。

顧影齋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得優雅,何簡雖然僧人打扮,依舊有一股出塵脫俗的灑脫,動作優美,看似非常輕柔地一劍彈射而出,在劍光之中擊到了朱天良的真劍,把他的寶劍格開,青鋼劍順勢而入,刺向朱天良的咽候。

朱天良飛身急退,運劍絞擊何簡的長劍,他的寶劍鋒利無匹,功力也不在何簡之下,一劍就可以把何簡的長劍斬斷。

何簡不敢與他硬碰,避開他的寶劍,展開輕身功夫圍著他旋轉,使出仙音劍法夾帶拂雲手與他鬥了起來。他一觸即走,長劍絕不與朱天良硬碰,劍劍都是擊在敵手寶劍的側麵,也不貪功冒進,隻求無過不求有功。

何簡的劍法比起那次進攻八門遁甲城時又有精進,也許是大澈大悟後悟到了新的境界。他的修為雖然不如朱天良,但劍法絕對在朱天良之上,如果雙方用的是一樣的劍,朱天良就要落在下風了。現在何簡雖然還處下風,但隻要鬥一會兒,劍鳴聲會令朱天良血氣不暢,真氣逆轉,最終必定能勝過朱天良。他越是不急,劍法越是靈動飄逸,有如鳥飛魚躍,渾然天成。

周全和司馬文鳳見有了何簡這個強援,精神大振,專心與自己的對手殺了起來。周全拿出了五行混元如意劍,神符劍法妙招紛出,再加上謝雨卓的幫助,已經開始漸占上風,畢竟這半年來的努力不是白費的,劍法和功力較之建康血戰之時更上一層了。

嶽九真和孔靈產他們十多個人圍攻六個紅龍道士也已穩占上風,但這六個是青龍門二代弟子中最出色的,戰力極強,隻有嶽九真可以單挑一人,其他人都要幾個合起來才能對付一個,所以想殺他們也不容易。雙方鬥了這一會兒,各有人員受傷,但還沒有人倒下。

而在地麵的戰團則已有了不少傷亡,殿內的青龍門弟子被眾人攻擊死傷了幾個,他們也明白集中在一起被五鬥米教和靈隱寺的人當成靶子打,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都衝了出來,殺入和尚群中。這些和尚中沒有特別厲害的高手,五鬥米教中雖然有些人在,但與紅龍道士比起來還差了一些,都擋不住他們。

紅龍道士一旦衝入人群中,和尚們手中的彈簧弩和五鬥米教的大範圍攻擊符法都不好用了,他們雖單獨落於包圍之中,壓力反而更小,仗著寶劍和強悍的身手,對實力差得多的和尚們展開了屠殺,此時已殺了有數十個大和尚。

道安被幾個和尚護在當中,見本寺弟子死傷慘重,慈悲之心大發,合什念佛,頭頂猛地射出一道佛光來,梵唱隱隱,祥光中似有天花墜下,身邊如有白蓮綻放,所有靠近他的攻擊都化於無形。他手發一道道白光拍向附近的和尚,所有白光照中的和尚人都突獲神力,精神大振,向青龍門的人猛攻。

知秋子好不容易才把牛頭馬麵打散了,卻已經被張道全殺得極為狼狽,見下方道安佛光萬丈,氣勢非凡,自己的弟子沒有一個地方占優勢,不由勃然大怒,踏劍急射地麵,手中青蓮流水劍刺向地麵,暴發出出一道劍氣,如同衝擊波般散開。

這一道劍氣是以麵狀散開,覆蓋直徑三十米之內,正是五鬥米教和靈隱寺和尚集中的地方,道安在其中,白龍、道進、左尋仙等人都被波及,和尚更多達七八十人。青龍門的人早知道師祖這一招的厲害,都高高躍起閃避,白龍他們作戰經驗豐富,也及時跳起來了,而大部份和尚都沒反應過來,或是沒看到是知秋子發出的,認為這一道淡淡的光波沒什麽了不起,隻以武器去揮擋。

可憐所有被劍氣卷過的人都斷為兩截,武器、建築物、石碑都無聲無息斷裂,方圓三十內米鮮血濺射,染紅了地麵。

張道全大怒,手發一道金光如矛,長粗如水桶,長有二三十米向知秋子射去。知秋子手中使劍,腳上還踏著飛劍,速度極快,一閃向上飛起,大叫:“徒兒們殺出重圍,撤退!”

“看你往哪裏走!”張道全控著金光巨矛轉彎抹角,緊追著知秋子,讓他無法再下擊殺人,除非他願意硬受這一擊。

容天鬆長嘯一聲,收劍於胸,劍氣狂湧,劍尖之處無數劍氣射出,如一柄柄小劍向周全和謝雨卓射去。周全和謝雨卓連連揮劍擋格,一時無法向容天容逼近,等他們擋過這一波攻擊,容天鬆已向側麵的司馬文鳳和公孫薇掠去,一道劍氣便向兩人斬去。

司馬文鳳和公孫薇對抗範天誨已經極為吃力,哪裏還敢接容天鬆這一劍?飄身急退,公孫薇連衣裙都被斬去了一片。

容天鬆和範天誨並沒有追擊司馬文鳳和公孫薇,絲毫不停留,騰身躍起向何簡撲去。顯然他們已經不想殺人,隻想三大高手集中起來,把所有在混戰中的自己人解圍然後逃走。

周全和謝雨卓緊追在後麵,見狀大怒,要是就這麽被他們全逃了,今天這場伏擊戰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等於是又一次敗在青龍門手中。

謝雨卓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掌打在他背上,傾盡全力把真氣輸送給,周全頭頂男元嬰衝出,手持五行混元劍,五色劍光瞬間閃動,最後變為一道黃光向範天誨刺去——周全本來是要攻擊容天鬆的,但這時範天誨擋在他後麵。

此時司馬文鳳和公孫薇也在範天誨後側不遠,司馬文鳳步光劍旋飛而出,斬向範天誨頭部;公孫薇一把鋼針撤出,用的是滿天花雨的手法,罩向範天誨和容天鬆的全身。

也是合該範天誨倒黴,晦星高照。司馬文鳳的步光劍先到,他聽得風聲回劍格開,並沒有回頭。周全合謝雨卓之力的破空之聲正好被步光劍遮蓋了,並且這一劍速度快得出奇,後發先至,比步光劍隻差那麽零點幾秒就到了。範天誨驚覺過來哪裏還來得及再擋?急想騰空躍起,卻在這時小腿上一麻,有一處穴道被鋼針射中了——他若不是運氣去擋劍和閃避,公孫薇的鋼針哪裏能得進去?腳上這一麻,躍起的速度就慢了一拍,周全那一劍正中他腰部,轟得他護體真氣破散,道袍炸裂,腰部出現了一個血洞。

範天誨一個踉蹌,司馬文鳳劍訣一引,被他磕飛出去的步光劍一個回旋,從他背後刺了進去,劍尖從前麵透了出來。

容天鬆回劍往後一圈,把公孫薇射出的鋼針掃落,聽得後麵聲音異樣,轉頭一看,師弟的胸口已經透出劍尖。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很清夢師弟的能力,怎麽可能瞬間就被幾個小毛孩給傷了?

與此同時,知秋子也被張道全殺得險象環生,他雖然殺了一些後生晚輩,卻也失了先機,被打得幾乎沒辦法還手了。

也就在這時,幾乎人人都覺得有一股陰冷之氣直透骨髓,身中兩劍的範天誨突然憑空消失了,步光劍留在地下,旁邊還有一攤血。就象剛才司馬文鳳射中的不是一個肉體,而是一隻鬼魂。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57
第二十六章 可怕真相
張道全追著知秋子打得正爽,猛地打了個寒戰,叫了聲不好,一閃就不見了人影。知秋子臉色一變,也不再回戰場,劍光一閃瞬間就到了數百丈外,就這樣跑了。

靈隱寺內幾乎人人都被這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無處不在的陰氣震住了,容天鬆和朱天良都駕劍急飛,還能逃得動的紅龍道士都拚了命急逃,而五鬥米教和靈隱寺的和尚卻沒有多少人去追他們。

是誰能夠不需要露麵就嚇得張道全和知秋子二話不說就逃?也許大多數人隻是震驚和畏懼,而周全卻非常清楚這是誰來了——除了那個神秘的吸血妖道還能有誰?張道全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

那麽範天誨是被吸血妖道救走了?他為什麽要救他?如果吸血妖道與青龍門是一秋的,知秋子根本不必跑,青龍門的人也跟本不必跑,五鬥米教和靈隱寺的和尚將死得很難看。可是現在他們也在跑,可見知秋子也怕吸血妖道。

周全一時想不通,但他的恐懼卻要遠遠小於別人,因為他見過吸血妖道,並且知道吸血妖道不會殺他。他最快反應過來,向著青龍門的人追去,大喝道:“追!”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凡是能騰空飛行的人都飛了起來,向青龍門的人追去,地麵的許多和尚也用彈簧弩向跑在最後的敵人射走。

知秋子、容天鬆和朱天良都沒有回頭,所以追擊戰無驚無險,就是追著敵人打,追出近百裏,共有四個受了傷的紅龍道士被殺,加上之前在靈隱寺殺死的五個紅龍道士和二兩黃龍道士,來進攻的青龍門弟子損失了超這三分之一。

眾人收兵回靈隱寺,五鬥米教的人大部份回八門遁甲城和鶴鳴山,以防有敵人來襲擊;靈隱寺的和尚們救死扶傷、撲滅火焰,清理戰後的場地。

道安和法幽、慧觀等領頭的大和尚對周全一再表示感謝,如果不是五鬥米教料敵先機過來幫忙,後果不堪想象。

周全笑道:“趕跑了敵人是靠大家齊心協力,但料敵先機的卻不是我,而是我這位夫人公孫薇。是她以諸葛孔明所傳的袖裏神課算出了有敵人來偷襲。”

眾和尚愕然,然後臉色古怪地望著公孫薇,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彌勒教剛剛冒頭時,氣焰無倆,對天下佛門展開毀滅性打擊,正是這個女施主統率指揮的。雖然公孫薇“改邪歸正,棄暗投明”,雖然他們都是胸襟如海慈悲為懷的有道高僧,心裏還是有點介蒂的,可是現在卻是她救了眾人。。。。。。

道安說:“多謝周教主和周夫人化解了這場劫難。佛門廣大,無所不容,佛光普照,渡化蒼生,但原佛祖顯靈,感化天下人皆放下屠刀,則天下蒼生甚幸。”

何簡也站在一旁,其他和尚望望公孫薇,再望望何簡,兩個都是放下屠刀的魔頭,而今天確實是仰仗了他們的出力才沒有造成可怕的後果,於是紛紛說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言外這意是完全原諒他們了。

周全與眾人客套了幾句,對道安說:“我還有些事想與大師到靜室內談談,不知方便不方便?”

道安微笑著作了請的動動,“周教主請隨老納來。”

謝雨卓並不覺得有什麽事是她不能參與的,她是周全戰鬥時的“備用倉庫”,必須寸步不離,跟著周全走了。公孫薇沒有走的意思,周全卻拉了她的手一起走了。

何簡見沒有他的事,默默轉身走了,司馬文鳳追了上去:“師父,你。。。。。。你過得還好麽?”

何簡停下,但並沒有回頭,“貧僧法號若水,並不是你的師父。”

司馬文鳳有些難堪,“師。。。。。。大師,如果我有些劍術上的疑難,可以向你請教麽?”

何簡道:“方丈已經說了,佛門廣大,無所不容,若是你認為我可以指點你,就跟我來吧。”

司馬文鳳大喜,跟著他走了。

周全、謝雨卓、公孫薇跟著道安和道進穿過幾間佛殿和回廊,來到了方丈室。裏麵布置簡樸而雅室,牆上掛著一張達摩渡江圖和幾幅草書,一條長案上放了一盆蘭花,地麵放了幾個蒲團,前麵有一個小小的熏香爐。

道安請三人坐下,道進去沏茶,周全說:“大師可知道剛才那股陰氣從何而來?”

道安神色肅穆,“貧僧正要說這件事,周教主可記得當初你我與謝施主同遊秦淮河?”

周轉望了公孫薇一眼,眼中微有笑意,“自然記得,第一夜我們無功而歸,第二夜就上凝香樓了。莫非大師那一次感應到的邪氣與今天出現的陰氣相同?”

“正是,若不是同一人,也必定是師徒嫡傳,練的是一樣的功法。”

“看來不需要我說,大師已經知道今天出現的人就是吸血妖道了。”

道安和道進都有些激動,異口同聲地說:“果然是他!”他們的師父佛圖澄渡化萬民,功參造化,卻慘死在塔頂,精血全無,就是吸血妖道幹的好事。

周全說:“實不相瞞,去年本教北伐時,我在秦嶺已經見過他了,隻是看不到他的麵孔,他站在那兒似有似無,虛實難分,但他並沒有殺我的意思,甚至在我遇險時還助了我一臂之力。可是今天我們眼看就要殺死範天誨了,他卻把人救走,實在是令人費解。難道他要護著青龍門?”

道安師兄弟臉色很沉重,這事他們也無法理,並且連張道全和知秋子這樣的高手都望風而逃,還有誰可以對抗那吸血妖道?這劫難何日才能結束?

公孫微突然說:“我想到了一些可能,不知該說不該說。”

周全點了點頭,道安也點頭:“但說無妨。”

“我在彌勒教呆過一段時間,略為知道一些內情,彌勒教主竺法曠其實還是有些顧慮的,所以一向很少出麵,不是迫不得已不會親自出手。據我猜測,現在他的修為之高,魔功之強隻怕不在髒老道之下,他遲遲沒有親自帶領屬下進攻八門遁甲城,根本不是畏懼髒老道。”

周全說:“那麽他是受到了吸血妖道的限製?”

“是的,特別是青龍門到了大陸之後,合兩派之力,完全可能把八門遁甲城掃平,但他們並沒有這麽做,今天知秋子一感覺到吸血妖道接近,二話不說就逃,顯然他也是受到了吸血妖道的限製。我做一個大膽的推測,吸血妖道曾限製他們不許強攻八門遁甲城。”

道進問:“那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周全說:“其實我早有懷疑,本教還沒有壯大起來時,彌勒教有很多機會把我們斬草除根,但是他們卻沒有,以前我懷疑是竺法曠別有目的,手下留情,現在看來都不是,而是那吸血妖道在控製著局麵。”

謝雨卓說:“從吸血妖道可以無聲無自息地殺死眾多前輩高人,連葛洪都不能有絲毫反抗,可見沒有他殺不了的人,隻有他不殺的人。髒老道一直以為他能逃過吸血妖道的追殺,其實他和竺法曠、知秋子一樣,並不他們能僥幸逃過追殺,而是吸血妖道根本沒有想殺他們。”

公孫薇說:“言之有理,我們可以推測,天下大亂,現在的三大派爭雄,都是吸血妖道操控的。他要我們三派打得你死我活,卻又不讓三派的重要人物死亡,不讓其中一派被滅了,這是為什麽。。。。。。”

周全覺得背上發涼,“不要說了!”

道安和道進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愕然接口:“這是為什麽?”

周全狠狠地吸了幾口氣,半晌才說:“其實我早有懷疑,隻是不太相信,或者說不願相信。。。。。。那妖道不殺我,不吸了髒老道、竺法曠和十大菩薩、知秋子和三個弟子的精血,隻是讓為了讓三派平衡,讓我們鬥得天昏地暗。為了戰勝對方,三方都必定竭力全力發展弟子,不擇手段地練功,照這樣下去,如果高手都沒有死亡,十幾年或是幾十年後,練出元神、元嬰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那麽吸血妖道不是可以吸得不亦樂乎了麽?”

禪房內安靜了下來,靜的落針可聞,隻有幾顆心在“噗噗”跳動,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良久,公孫薇說:“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因為許多得道仙人都死了,高水準的修道之人越來越來,如果他不這樣做,以後就沒有精元可吸了。所以現在三派中修道有成的高手都安然無恙,甚至遇到危險時妖道還出手化解,而散仙的高人卻一個個被害。”

謝雨卓說:“可是他已經是天下第一了,還要吸這麽多精元做什麽用?”

“這個除了他本人,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假如我們的推測離真相很近,那麽我們該如何破解?”周全極為懊惱,吸血妖道會看中他,並不是他是天降神人或轉世羅漢,而是因為他無所忌憚,敢於挑起戰爭,敢於打破禁例以修道之人向普通軍隊出手,引發各國修練熱潮,軍隊修練,全民修練。

“造神運動”計劃,秘笈分享,修練大眾化,人人都有仙丹吃,人人都有法寶仙器,真正成功了,人人都是神仙。這不正是吸血妖道最喜歡的麽?還有誰能做得比周全更好,吸血妖道自然不會讓周全死了,也不會讓別人把執行造神計劃的八門遁甲城毀了。

至此已經“真相大白”,周全覺得自己隻是吸血妖道算計中的一顆棋子而己,因此心情更是惡劣。他憤憤道:“難道我們從現在起不練功,與彌勒教和青龍門罷戰,大家化解仇怨和氣生財?他們會答應麽?天下可以沒有鬥爭,沒有爭強好勝麽?”

眾人都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五鬥米教解散了、不作為了,彌勒教隻會以更快的速度壯大,青龍門會趁機占領五鬥米教的地盤。胡人不退出中原,漢人與胡人之間不可能停止戰爭,最終青龍門與彌勒教也將成死敵,戰爭還將一代一代繼續下去,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殺你。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不修練將被眼前敵人殺死,修練了將變成吸血妖道的美餐。

良久,道安說:“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貧僧堅信周教主本身就是一個鍥機。”

公孫薇說:“言之有理,他雖然天下無敵,卻也未必就完全無懈可擊,玩火者自焚,他放任我們修練,總有一天反栽在我們手上。相公,你認為他此時會聽到我們說話嗎?”

“我使的音障術自然阻不了他,但他也不可能同時聽到全天下人的說話吧?此時他剛救走了人,應該不會在附近偷聽吧。他不必畏懼任何人、任何事,所以沒有發生大事件,他應該不會出麵或監視我們。”

公孫薇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如果我們的推測是錯誤的,那麽我們還是要繼續修練;如果我們推測是正確的,那麽八門遁甲城就是絕對安全的,相公也是絕對安全的,不用怕竺法曠和知秋子。而我們屬下的實力目前是最強的,人數也是最多的,何不大舉進攻,揮師北上,把燕國給滅了?那時天下歸於一體,鬥爭僅限於修行者之間,恩怨就容易解決了,或罷手言和,修到一定程度就不再修練,或與他們交涉,三派聯手共抗妖道。”

謝雨卓說:“那妖道必定出手幹涉,不讓我們打破僵局。”

“這倒是未必,縱觀他之前的表現,隻是不殺我們三派的超極高手,給我們發展的條件,迫不得已時才出手救‘不能死的人’,從來沒有直接幹涉過哪一方的戰爭。因為優勝劣汰,戰爭就是最好的選拔,如果那一方不能生存下去,就不值得他扶持了。青龍門在海外默默發展,其實力本來已在本教和彌勒教之上,卻不料被相公突然闖到東海,殺了他們近半二代三代弟子,變成了實力最差的一方,如果範天誨再死,青龍門就我法與我們鼎足而立了。”

謝雨卓說:“你的意思是說,本教已經變成妖道最看好的一派,彌勒教和青龍門現在隻是用來給我們製造壓力的?”

公孫薇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反正吸血妖道不會輕易出手,他救的‘不能死的人’,一是掌門人,二是已經練出元嬰,很快可以供他吸血的人。”

道進說:“可是現在都是推測,沒有一點依據,萬一錯誤豈不全盤皆輸?”

周全自嘲苦笑:“我去自殺試一試,估計大卸八塊也死不了,那妖一定會把我救活過來,這樣一來就能肯定我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的了。”

眾人吃了一驚,然後才明白他是在說笑話,也不由苦笑起來。周全說:“我們必須弄清楚妖道的來曆,才有可能找到他的弱點或目的,然後才有可能想辦法對付他。他既然是道者打扮,必定是道門的人,把近幾百年來修為高深,行事卻有些邪惡的道人一個個排查過去,也許會有些線索。”

眾人都點頭,“言之有理。”

“這事還得花上一些時間,日後再說,不過眼下我們該給敵人一點厲害看看了,今晚我們就進攻建康!”

“這麽急?”

“打鐵要趁熱,妖道不是喜歡我們打嗎?那我們就打個痛快,把青龍門的二代弟子三代弟子全殺光,看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他們沒能力發展了,對吸血妖道來說就沒有利用價值,不需要我們動手,他就會把知秋子和兩個高徒吸幹,嘿嘿嘿。”

道安和道進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謝雨卓和公孫薇卻笑了起來。這一招是比較毒的,妖道到底會不會再出手救青龍門的人?他如果不出手,知秋子和兩個高徒真的要變成光杆司令,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如果出手也不能對五鬥米教的人大開殺戒,否則豈不是毀了自己的陰謀?

不論他們的推測是否正確,這一次出戰五鬥米教都不會吃虧。

道安說:“值此危難之時,佛門弟子也不可置身事外,被動防守。貧僧身無武功,不擅格鬥,師弟挑上數十人,也去助周教主一臂之力吧,不論這一次勝負如何,都留在周教主身邊聽候差遣。雖然人少力弱,也算佛門盡了一點心力。”

道進合什應是,周全說:“那就多謝大師美意了。我們先告辭,日後有空閑了再來與大師促膝長淡。”

道安說:“周教主不必客氣,若有什麽需要,我等能夠效綿薄之力時,但請開口無妨。”

“一定一定!”周全告辭出來,招乎五鬥米教的最後一批人離開,道安和寺內的大和尚們一直送到山門外,目送著他們離去才回頭。

當天傍晚,道進挑選了五十個武功精湛,並且有一些佛法神通的和尚到八門遁甲城報到,此後他們就駐紮在八門遁甲城內,完全聽從周全的指派,享受五鬥米教長生人級別的待遇。如果有別的需要,靈隱寺的其他和尚也可以隨時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58
第二十七章 魔氣衝天
周全和公孫薇、謝雨卓回到八門遁甲城,傳令準備戰鬥,但並沒有說明去攻擊什麽地方。至於他們在靈隱寺方丈室內的談話內容,就算是最親信的人也不能輕易相告。

這時張道全突然出現了,訕著笑臉湊到周全麵前:“嘿嘿,你們都沒事吧?都平安回來了,很好,很好!”

周全指著他鼻子大罵:“好你個死老道,丟下我們臨陣逃脫,膽小如鼠背信棄義見死不救,居然還有臉回來,你對得起我麽?對得起所有晚輩教眾麽?對得起曆代教主在天之靈麽?龐長老,按本教的條例,臨陣逃脫棄教友於不顧者該當何罪?”

龐易正要說話,張道全狠狠瞪了他一眼,糗著臉誕笑著:“教主,你聽我說,那妖道隻殺我這樣的人,不殺你們,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如果我死了,以後就不能為教主你效力了,這是見機行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所以不算臨陣逃脫。嘿嘿嘿,你們不是也都完整地回來了麽?”

周全更怒,“妖道不殺我們,可是青龍門的人殺我們啊,難道你希望我們都回不來?”

公孫薇說:“我看老爺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他過他一馬吧,或者給他個機會戴罪立功。”

“對對對,我要戴罪立功!教主你說什麽我都。。。。。。嗯,都可以考慮。好啊,你們小兩口串好了玩我老人家啊?”

公孫薇說:“老爺子可別忘了打賭的事,象你這樣的前輩高人,一代名宿,想必不會賴賭。”

“打賭?啊,對對對,我老人家言而有信,原賭服輸,你說吧,我立即就為你辦到。”

“第一件,你要幫我把我的孩兒找回來;第二件。。。。。。”

張道全急得跳了起來:“等等,這事我可沒辦法,第一我不會土遁,下不了萬丈地底;第二我老人家不認得你小魔女生的魔崽子。。。。。。”

周全怒道:“你說什麽,誰是魔崽子?”

張道全這才意識到這“魔崽子”是周全生的,趕緊閉上了嘴。公孫薇笑道:“這麽說你是要言而無信,賴賭了?”

張道全恨得咬牙切齒,“好,算你狠,隻要你有兒子的下落,我立即為你搶過來。還有兩件呢?”

公孫薇道:“第二,你要保護我和相公的安全;第三件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

“這不行,保護你小兩口又不是一件事!”

周全接口說:“誰說不是一件事?比如我聘請人家當護衛,對這人來說這算不算一件事,現在我把這當護衛的時間無限延長不行麽?你要是不服,我把本教的弟子都集中起來評評理。”

張道全臉都綠了,周全是教主,他叫人出來評理還不都是支持他麽,這樣一來老道的臉都丟盡了。“好家夥,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強,算計到我老人家頭上了。今後我這把老骨頭就送給你小兩口了,隻怕我這條老命沒被那妖道吸走,先要被你們小兩口折磨死了。”

周全說:“你呆在總壇裏,或者跟在我身邊,我保證妖道不會殺你。”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反正不會!要是他來殺你,我第一個擋在你麵前,我這麽年青,身為教主都不怕死,你活了幾百歲了還有什麽好怕的?要是你以後再在關健時刻逃跑,就別怪我把你逐出教門,趕出八門遁甲城。”

張道全眼一翻,“完了,我老人家沏底被你套住了。說吧,現在又想叫我做什麽?”

“今晚我們就進攻建康,把建康奪回來,如果知秋子不出現,也不需要你出手,如果他出現了,你就給我好好修理修理他。”

張道全小眼睛轉了幾下,“小事一樁,隻要妖道沒在附近出現,我老人家一定把那小道士打得滿地找牙。”

周全這才放過了他,問龐易:“人員都集中得怎樣了?”

“回教主,神風突擊隊中挑出五百人,機動組中挑出五百人,已經裝備整齊,隨時都可以動身,其餘各部各隊高手也都已準備出發,除了必須守城的人外約有三百人。另外鶴鳴治有五個高手會趕過來幫忙,靈隱寺的五十個高手會一同出戰。”

周全點點頭,“很好,這麽多人足夠了。知秋子由老道對付,容天鬆由我和小雨攔著,再上幾個擋著朱天良,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殺光青龍門二代、三代弟子。他們二代弟子估計不到二十個了,三代弟子總數不會超過百個,第四代弟子不堪一擊不必計算在內,我們的力量已遠超過他們,並且他們連吃敗戰士氣低下,我們士氣正旺,此戰必勝!”

龐易問:“不知教主準備何時出發?”

“半個時辰後出發,天黑前到達建康。大部隊分成三隊,每隊一百高手,三隊之間距離不要太遠,相互照應,路上遇到敵人直接殺過去。如果有敵人高手出現,高手過去支援,神風突擊隊和機動組的人不必理會,繼續前進。我也會暗中跟在你們後麵,如果敵人主力出現,我們就在野外與他們決戰。”

龐易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安排了。周全與公孫薇、謝雨卓她們繼續討論具體的戰鬥協調,張道全拿了一壺好酒旁若無人地自飲自斟,不一會兒,左尋仙帶了幾個人匆匆進來:“啟稟教主和各位夫人:剛剛接到急報,長安城附近出現異象,白日天黑如夜,陰風呼嘯,百姓驚惶不安,雞犬狂鳴不休,不知是何征兆。”

周全吃了一驚,難道是地下的惡魔終於要現世了?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與彌勒教和青龍門的事還沒個頭緒,現在又添變數。他微皺眉頭望向公孫薇,她的袖裏神課牛刀小試,兩次都奇準無比,現在變成遇到難題時的最好參考了。

公孫薇右手三枚銅錢在袖內搖了幾下,左手母指掐著四指關節點來點去,口中念念有辭推算著,不一時便說:“這一卦是大凶之兆。用爻旬空,遭太歲臨白虎刑殺,當地有血光大災之兆,又勾陳臨鬼爻被衝破,乃妖邪屍鬼作怪,破土而出之象。”

眾人臉上變色,連張道全也丟下了酒壺湊過來:“應在何時?”

“今日是癸亥日,甲寅旬中子醜空,今夜子時用爻出空受刑,便是應在今夜子時,子午相衝又是天地對衝之象,恐怕有石破天驚、毀天滅地之事發生。”

左尋仙和幾個進來的人都覺得嘴裏發幹,頭皮發麻,好不容易才咽下了一口口。“二夫人,這,這會是什麽怪物,我們該怎麽辦?”

公孫薇說:“本教在關中有極高的聲譽,人心順服,百姓都是信眾,因此牢不可破,連彌勒教都不敢輕易來犯。如今有大難來臨,應當撤離百姓,保全根本,不使天下失心。”

周全說:“言之有理,快叫龐易取消今晚的行動,準備支援長安,我立即親自去長安指揮撤離。”

左尋仙等人急急出去,公孫薇臉色蒼白,拉住了周全的手,冰冷的小手微微顫抖:“相公,我們的孩兒。。。。。。”

周全握緊了她的手,微微搖了搖頭,現在麵臨的是千萬人的生死存亡,實在顧不了一個小孩了,況且他根本沒有辦法知道自己孩子的下落,如可能救?

公孫薇咬了咬牙沒有說話,眼淚卻已滑落下來,謝雨卓歎了一口氣,握住了她的另一邊手。

龐易很快進來,司馬文鳳也緊跟著進來了,龐易問:“教主,發什麽了什麽事?”

“長安將有大變,取消今晚的行動。原本準備出戰的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人員開往長安接應,協助疏散,另外運輸組啟用所有能用的船隻沿水路北上,以接應撤退的教眾和百姓。”

龐易見他說得這麽嚴重,不敢怠慢,立即開始傳令給各部門,調遣人馬。公孫薇扯住了張道全:“老爺子,你與我們一起去吧,也許有我家孩兒的消息。”

“這個。。。。。。好吧,降妖捉鬼的事我老人家最拿手,本來就是要去的。”

周全大喜:“你肯自動請纓那是最好不過了,就勞你動動手,把我們送過去。”

“什麽,又要我運送?”

“別緊張,這次不超過一百人,應該也不會再有人把你攔下。”

不到十分鍾,空降部隊就已集中待命,人員包括牛夢、左尋仙、徵皚等二十個重要將領,還有白龍帶領的五十名機動組最強隊員。周全和司馬文鳳、公孫薇、謝雨卓當然也要去,不過他們不需要張道全運送,單獨飛過去的還有孔靈產、沈警和莊淡然,五鬥米教的高手一大半都去了。

周全要帶這麽多高手同去,當然不止是為了撤退,而是見機行事。如果出現的上古惡魔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大家一起上,把它給幹掉,一勞永逸;如果沒有取勝的機會,他們也有逃走的能耐。

眾人準備妥當,張道全施展神術,一陣風卷過,原地就不見了人影。周全雖然不能象張道全那樣帶著幾百人飛越,帶著幾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一道縮地成寸符使出,夾帶著三女也飛走了,不一時就到了長安城內。

腳一落地,眾人不由吃了一驚,盡管之前已經得到情報,知道長安城有異變,可是身臨其境還是令他們大為吃驚。

此時是初秋的季節,約中午時分,本來應當烈日當空,長安城內卻黑得普通人看不到十米之外,冷得刺骨。天空密布著厚厚的陰雲,望上去如氣如霧,一陣陣冰冷的陰風呼嘯而過,卷得天空的霧氣如鬼怪般扭曲,時時如巨獸的嘴巴向人們吞來。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腥臭之氣,令人不安的壓抑和煩燥,似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加上許多狗在瘋狂地嚎叫,蛇鼠鳥獸之類四處亂躥,令人頭皮發麻全身發冷。

就是白癡也看得出來不對勁了,城內有些百姓跪在門口捧著香火禱告,有些卷了貴重物品倉惶外逃,還有些人趁火打劫,搶奪別人的包裹行李,或是衝進無人的房子刮收財物,五鬥米教的人則在盡力維持著秩序,各處城門擁擠一片,亂作一團。

孔靈產抓住一個教眾問:“你們的大祭酒呢?”

那人說:“羊大祭酒應百姓的請求,帶了所有本教的長老在午門的廣場上開壇祈天,施法除妖。”

周全暗罵,真是糊塗,羊希知道地下有惡魔的事,都遇到這樣的情況了還開什麽壇?如果開壇就能解決問題,五鬥米教的人還要練武做什麽?

六人腳不沾地,匆匆向午門奔去,不一會就到了午門外的廣場。但見無數火把在風中烈烈而舞,中央又點了五個大火堆,羊希披頭散發,手持寶劍在臨時搭建的法壇上布罡踏鬥,念咒燒符。外麵圍著一圈身穿各色彩衣,手持彩旗、法器的教眾,前麵約有五六千百姓跪在那兒,最外圍又有上千五鬥米教的人圍著。

看來羊希是被百姓的代表給纏住了,遇到這樣的異象,*師不做法更到何時,我們信奉你們還有什麽用?

周全正要過去,張道全已領著白龍等五十人往這邊跑來,周全大喜,忙迎了過去,把張道全拉到一邊:“現在正是你大顯神通的時候,弄個小小的法術,把這陰霧給吹散了,也好讓百姓知道本教的神通。”

張道全苦著臉:“你就別折騰我了,這不是天地間自然生成的霧氣,而是從地下升起來的魔氣,寬廣達數百裏,高不知幾許,哪裏能憑個人之力驅散,就算是驅散了立即又複合,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魔氣?”

“確實是魔氣!人有人氣,鬼有鬼氣,魔有魔氣,人群聚居之處人聲鼎沸,雞犬相聞,那便是人氣;亂墳崗上鬼火飄忽,陰氣襲氣,那便是鬼氣;妖魔之類欲現身,必先發魔氣遮去烈日,霧迷四方,使天地之間陰陽不調,正氣消散,水類妖魔趁狂風暴雨而出,火類妖魔發衝天大火而來,土類妖魔一出地裂山崩。。。。。。”

“且住!這些理論以後再說,先解決眼前的事。難道本教最老最有資格的長老,天下數第二的張道全連這一片霧也吹不散?剛剛我還聽到有人說最擅長降妖伏魔呢!”

張道全有些受不了他的激將法,“這可不是一般的妖魔,必定是上古惡魔。我老人家雖然神通廣大,卻也不能與上古魔族鬥吧?”

周全心裏一緊,“真的是上古族魔降臨的前兆。”

“八九不離十,我老人家活了幾百年,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異狀、這麽強的魔氣。”

其實周全早已確信是地下的魔族將要出現了,隻是從這老得成精的髒老道口中說出,他連最後一絲僥幸心理都沒有了。仙門不通,世間大亂,神仙沒有了,上古仙人封印的魔族卻出來了,這可如可是好?誰可製服他們?

周全心中急轉,還是不肯放過髒老道:“這些愚民百姓舍不得故土,肯定不肯離開,又把希望寄托在本教身上。如果我們不能弄出點動靜來,無法叫他們散去,更沒辦法有序地疏散,以後人們會以為本教的法師沒有能力,於本教的聲望大大有損。隻要將這陰霧散去一會兒,令他們稍為安定,就可以有序地撤退了。我現在過去使用呼風喚雨之術,你在暗中助我一臂之力把這濃霧和陰氣吹散了,哪怕是半刻鍾也好。”

“這個,這個,我老人家試試吧,能做得怎樣就看運氣了。”

周全轉憂喜,帶了三女向神壇那邊飄去,四人氣質非凡,煙霧離身數尺就不能靠近,在這霧氣亂湧,煙火騰騰的地方如同水中白蓮出土,異樣的耀眼,早有本教的弟子看到,大聲傳報:“本教教主和教主夫人駕到。”

羊希大喜,停止施法,暗抹了一把冷,他哪裏有能力使這霧氣散去?他下台往前迎來,眾百姓和五鬥米教教眾大聲歡呼,紛紛讓開一條通讓他們通行,許多人轉過來向周全磕頭跪拜。

“屬下關中分壇大祭酒羊希參見教主!”

“羊長老免禮平身。今日天呈異相,大災將臨,本教主將親自施法,禳災祈福,羊長老且先退下。”

羊希應了一聲是,退到一邊,周全傳音給他說:“你速去組織教眾和百姓撤離,周邊的城鎮也全部撤去,退出霧氣籠罩範圍之外,凡有趁機劫掠騷亂、散布謠言的惡徒格殺匆論。”

羊希急忙退到外麵,招呼屬下的人馬分頭行動,圍在外麵的五鬥米教教眾散去。周全登台,三女、孔靈產、沈警、莊淡然和白龍帶來的五十個隊員站在台邊守著,台下的百姓又是膜拜歡呼,人人都當大救星到了。

周全舉手示意安靜,揚聲道:“諸位父老鄉親匆驚,隻因胡夷入侵中原,妄稱天子,賤踏神器,至使天怒人怨,怨氣衝天;又司馬昱無才無德,竊居高位,敗壞朝綱,天心震怒,正氣不通,陰陽不調,所以妖魔橫空出世,即將有滅世之禍。。。。。。本教主上察天心,下承民意,不忍黎遮遭此大難,將以無上神通,蕩此妖霧,化解災禍。”

眾人又是歌功頌德,磕頭如搗蒜,也沒有一個人懷疑為什麽胡人為禍,司馬昱篡位,異象沒有出現在胡人的地盤或建康,反而跑到五鬥米教的地盤來了。

周全衝散頭發,手持寶劍,在神案前點香禮拜,念了一些祭文咒語,接著開始使出呼風喚雨*。

他腳踩太乙真人步罡法,口中叩齒,集神運功,感應天地之氣;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的關節分成十二個訣位,一邊念咒一邊以姆指按在相應的訣位上。先是踏*,從貪字起至破字,往北鬥拜二十四拜,叩齒三十六通;再轉身步陽門,從魁字起到魒字止,望北鬥拜二十四拜。。。。。。

施展*術本來就是這麽複雜的,這還隻是個前奏而己,但對於修為高深的人來說,在戰鬥中很多步驟都可以忽視,集中精神運集真氣就可以了,否則法術還沒使出來,骨頭都被人磨成灰了。而現在周全是在當眾表演,人群中難免有識貨的,不能亂來,為了好看,也要做得十足十。

隻見周全準備停當,存思運神,調集五髒六俯之氣,頭頂一道白光射出,化為千萬個白甲神兵神將在天空奔走,鳴鑼擊鼓,聲振天地,他寶劍上指,喝了一聲:“雷來!”,隻聽轟的一聲炸響,頭頂一道巨雷擊下劃破濃霧,如同一把巨劍把天地切開,驚得在場眾人險些跳起來;

白光人影散去,周全仰天噴出一口黃氣,化為千萬個黃甲神兵,搖旗呐喊,張弓舞劍,他喝了一聲:“風來!”千軍萬馬皆化作狂風掃去,天地之間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旗杆為之斷折。人人掩麵伏地,稍停風聲小了,抬頭一看,妖霧已經被吹散大半,雖然還看不到天空,但視線已經可以及遠,象是平時的陰天一樣。

眾人還沒有歡呼出聲,周全口中又噴出白光,幻化成神兵,在他喝令聲中下起了傾盆大雨,但廣場之內並沒有一滴雨,經暴雨這麽一衝刷,妖霧更加淡薄了。

緊接著周全全身散發金光,向上聚攏成一金光大珠,大珠向他口中吞入,全身皆為金色,他劍指上空喝了一聲:“日出!”隻見劍尖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直入蒼穹,天空象是有一層幕布被揭開,突然出現了大陽和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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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破土而出
其實以周全的實力,雖然勉強可以施展喚風喚雨之法,卻也僅限於一個小範圍,是張道全在暗中同時施法,才能令直徑百裏之內的妖霧散了個一幹二淨。

眾百姓平日所見祈災捉鬼之類,都是聽不懂的咒語看不懂的舞蹈,最多再發一道掌心雷,噴一口火焰之類的。今日見周全身發萬丈光芒,光化千萬人馬,巨雷裂天,狂風斷桅,大雨傾盆,雲開日出,叫什麽來就什麽來,響應如斯。如此神通哪裏還是凡人能使出來的?他們是又驚又佩,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獻給周教主,以後要是有誰敢說五鬥米教和周教主的壞話,他們一定會衝上去拚命。

周全鬆了一口氣,總算把妖霧給衝散了。可是他往四麵一掃視,臉上又微微變色,因為他看到所有地方地麵都在往外冒出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的絲絲陰氣,千絲萬縷,雖細而不絕,照這麽下去,不用半個小時天地又會被陰霧罩住。

也許地下正在發生異變,長安附近就象處在燒開了的蒸籠之上。

“諸位父老鄉親、本教信眾,本教主已施法將妖霧驅散,但方才通達神靈之時,天神告知:外族賤踏,邪教胡為,至使此地汙穢不堪,戾氣衝天,天心震怒,災劫已不可挽回。此地即將有妖物出土,屆時山崩地裂,人畜無存。所以妖霧雖散,很快便會重來,諸位速速回家收拾財物和糧食,立即往南撤離,撤出妖霧之外。事情十萬火急,刻不容緩,但請匆驚匆亂,你們都是本教的信徒,諸神護佑,隻要有本教在,就不會讓你們受凍受餓。。。。。。”

眾百姓翁翁之聲大起,誰願意背井離鄉外出逃難啊?可是剛才*師的神通已經見識過了,絕對不可能騙人的。*師都沒辦法,天神不肯饒恕,那隻能逃命了,心急的已經開始轉身往家裏跑,死頑固的還跪在地上磕頭,或是圍上去不讓周全走,吵吵嚷嚷亂成一片。不是雨過天睛,妖氣盡除了嗎,為什麽還要逃難?

周全提氣大喝,將眾人聲音壓下:“天意如此,已不可挽回,要活命的就走,不想活的可以留下。活下來之後本教弟子會助你們重建家園,要是死了,你們還有什麽希望?何去何從盡早決斷,請勿自誤。”

這說話間,陰氣漸濃,又有了一點灰蒙蒙的感覺,百姓們不敢再遲疑,都往家裏跑了。

逃難的感覺絕對不好受,哭的哭喊的喊,扶老攜幼,牽羊趕牛,沿途絡繹不絕,盡管有五鬥米教的許多人在組織著,依舊時不時發生小混亂,撤離的速度極為緩慢,到天黑時才把長安和附近城鎮的民眾大體撤出城。撤離民眾與撤離軍隊完全是兩碼事,若不是五鬥米教深得人心,百姓之中大多數是五鬥米教的信徒,事情還要難得多。

天黑之後,妖霧更顯濃重,陰風呼嘯,刺人肌骨,連火把都常被吹滅。百姓踉蹌前進,嬰兒啼哭,牛嘶馬鳴,慘不堪言,路邊蛇鼠蟻獸結隊逃躥,顯然也感覺到了大難臨頭。

周全已經探查明白,妖霧籠罩的範圍呈直徑三百裏一個圓形,高度足有百裏,中心在華山與長安城之間,也就是在藍田縣城附近。並且妖霧還在擴大之中,妖霧也有越來越濃、越來越冷的趨勢。

幾乎就沒有任何典籍記載有關上古魔族的事情,所以沒有人知道這惡魔有多可怕,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該如何對付。越是無知,越是讓人恐慌。

不僅五鬥米教的人和當地的民眾驚慌,此時青龍門和彌勒教也知道了長安的異變,有滅世妖魔現世的消息象風一樣快傳遍了大江南北,天下惶惶,不知何所從。

竺法曠帶著鄭百川此時就在秦嶺的一座山峰上,望著遠方的妖霧出神,其實他早知道華山附近的地下有上古魔族,隻是現在看起來事情似乎有點失控了。

正如周全之前的推測,公孫如思本來是竺法曠屬下最具實力的人,也是唯一沒有接受迷神法術洗腦的高級骨幹,說起其中的原因還有些複雜。

公孫如思在沒有加入彌勒教之前,在一處古墓中看到一幅壁畫,得知了地下世界有一群“守護者”在守護著上古之時被封印的魔族。並且他得到了一件信物,這件信物可以讓守護者相信他就是預言中的“獲選者”,將繼承魔神的力量。後來他花了近十年的功夫,確實找到了地下世界並得到了矮人的信任,擁有了秘密的基地和無窮的煉器資源,於是他就有了稱霸的基礎。

竺法曠因一些奇遇,有了驚天的神功,也要爭霸天下,兩人一拍即合,並且由公孫如思為竺法曠訓練和裝備國破家亡無處可逃的一萬多羯人、匈奴人。涅磐菩薩也確實是竺法曠救下來的冉閔,洗腦之後就由他統率他曾經的死敵,他那一身黑晶戰甲不但是作為防具,也是為了遮蓋他的身份。

本來排在十大菩薩第一名的是公孫如思,但公孫如思不肯聽從竺法曠的日常調度,隻是願意為彌勒教練兵、煉藥和煉製武器鎧甲,並且他執意要獨自管理地下世界,不許竺法曠插手。竺法曠無法與矮人交流,又要利用公孫如思的資源,對他也是無可奈何,隻好由他去了,但屬下第一號位子也不能給一個不聽指揮、不參與行動的人,否則怎能叫底層的人信服?因此公孫如思排到了第二位,並且有著超然的身份,與彌勒教之間更象是盟友關係。

竺法曠和公孫如思都明白,被封印的魔族太過強大,不可輕舉妄動,隻要借用矮人守護者的技術、資源就好,但後來彌勒教一敗再敗,事情越來越失控,連地下世界都被周全也搞塌了。於是公孫如思暴走,要開啟封印借用魔族的力量,他本就是“魔門”之後,膽大妄為,既狂又邪,跟本不計後果。而竺法曠既怕他得到魔力後太過強大,又怕他無法控製魔族釀成滅世大禍,所以堅決反對,在周全等人大鬧星光城的前不久,兩人已經吵翻了臉,險些刀兵相見,隻是大多數人,包括彌勒教內的幾個大菩薩都不知道這些事。

周全大鬧星光城之後,地下世界已經與外麵完全斷絕了聯係,竺法曠也不知道地下發生了什麽,從現在的異象來看,十有八九是公孫如思放出了魔族,並且要破土而出了。不論是公孫如思得到了魔神的力量,還是魔神吞噬了公孫如思,都不會對彌勒教有利,所以此時竺法曠的憂慮不下於周全。

同一時間,知秋子也在另一處山頭上望著妖霧,眉頭微皺。

周全本來是有想集中高手鬥一鬥這即將出現的魔族,可是妖霧如此壯觀,令他失去了信心,五鬥米教的高手也全部撤退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終於趕在子時之前,把十之八九的百姓撤出了妖霧的範圍之外,最遲的也到了妖霧邊沿了。周全依舊督促著教眾和百姓繼續外逃,但有一部份百姓不肯走了,停在妖霧之外的區域觀望,他們認為也許過上一段時間妖霧會散去。

半夜時分,藍田縣北方數十裏外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無數土石衝天而起,直上百丈以上高空,方圓幾百裏內都如同發生了大地震。而隨著這聲爆炸,妖霧如怒濤洶湧猛地外滾,瞬間擴大了上百裏,一些逃得遲的或是在觀望的百姓又被卷入其中,並且一被妖霧卷入的人就再也沒有一個出來。

周全和張道全、謝雨卓、公孫薇、羊希、王猛等人正在商議善後的事,妖霧突然外擴,把他們也給包住了。各人忙以真氣外放,形成氣場護住全身,象一個個氣球被衝擊波震得象向外飄飛,旁邊修為低的普通教眾直接被衝飛出去,遍地亂滾,再也沒有爬起來。

周全手疾眼快,一邊拉住了羊希,一邊拉住了王猛,真氣罩把他們也護住,總算使這兩個管理人才沒有受到損傷。張道全急忙施法,揮手形成一個白光大罩,把眾人護在裏麵,接著使了一個縮地成寸術,把眾人給運送了幾百裏之外。

據後來的粗略統計,在這一次爆炸中百姓死了不下三萬人,五鬥米教低層的弟子死了兩千人左右。

周全等人雖然逃了出來,但個個都臉上變色,這妖霧的威力也太可怕了,那麽這發出妖霧的惡魔。。。。。。

王猛臉色蒼白,他總算親身深入體會了修道界中的戰爭與普通軍隊戰爭完全是兩碼事,在這樣的場合,就算有百萬精兵也沒有任何用處。“教主,這,這妖霧中有毒嗎?為何一觸到的人就死了?”

張道全說:“如果是毒就好辦了,就是我老人家都沒見過這麽可怕的妖霧。如果不是我們逃得快,說不定已經神魂俱散了。”

周全也一愣,“你是說他們是被吸了魂魄?”

“我也不能肯定,但看起來有點象。所以他們不一定死了,但也絕對不是活人了。”

謝雨卓、公孫薇、司馬文鳳都情不自己望了望自己背後,看是不是有怪物出現。“老爺子,又沒有事,又不是活人,那到底是什麽?”

張道全搖了搖頭,“我老人家也隻是猜測而已,或許他們會被成妖物,或都變成沒有自我意識卻具有極強戰鬥力的屍妖,或許每一個都會變成惡魔,究竟會變成什麽隻能等它們變出來了才知道。我們快走,離這地方越遠越好。”

周全說:“照這樣看來,妖霧還會繼續擴大,這麽多撤出來的人無家可歸。。。。。。”

公孫微說:“看來我們要往南撤,把他們安置到荊州和江淮去,這兩地還有許肥沃的土地荒蕪了,安置幾十萬人不成問題。這妖霧不會蔓延到荊州吧?”

“看來也隻好如此了,荊襄之間容不下,還可以往更南方的閩、粵之地遷移。。。。。。難道中原真的要完了?”

眾人心情沉重,分頭通知各股人流改變遷移的方向,好在周全早有準備,已經命令運輸組的人駕了大量船隻來接應,一部份百姓可以坐船沿河而下,轉移到荊、襄、江淮一帶。周全又去荊州和豫州跑了一趟,叫桓溫和謝安派軍隊出來接應,這個時代最缺的就是人口,所以隻要是壯年的男女和小孩他們都是很樂意接收的——可是老人也不能丟下啊!

需要撤離的區域越來越大,遷移的人口已經達到了百萬計,少數向東、西、北麵散開了,大多數向南撤離。其中有一半轉移向荊、襄、江淮一帶,另一半向現代的江西、福建、廣東一帶轉移了。路途雖遠,但離長安越遠就越安全,並且福建和廣東一帶在那時地廣人稀,也不經常發生戰爭,還是適合安居樂業的。

那天爆炸之後,妖霧擴散的速度變慢了很多,每天隻擴大幾裏,並且是四麵八方一起擴散,沒有單獨向哪一國發展的趨勢。混亂一直在持續著,妖霧也一直在緩慢地擴大,沒有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因為深入的人都沒有再出來過。周全曾想進去探一探,但卻被大小老婆死死攔住,並緊緊盯著,絕對不讓他去冒險。

事情果然如張道全預料的那樣,幾天之後,妖霧的邊沿地區開始出現變異的屍妖和魔獸,它們從妖霧中躥出,攻擊並吞食一切血肉之物。初時它們的活動範圍並不大,隻在離開妖霧十裏之內,但後來攻擊的範圍越來越大,並且越來越強悍。

那此屍妖本是普通百姓或五鬥米教的低層人員,並沒有多少戰鬥力,但被魔化之後,皮膚青紫,眼如死魚,手上長出尖爪,力大無窮,行動迅速。最初它們看起來並沒有智力,隻是本能地捕食生物,軀體特別強壯,不怕死不怕痛。但越到後來越是凶厲可怕,刀劍難傷,快速如風,一般的江湖俠客都不是它們的對手;更加可怕的是,它們的智力似乎也在發展,越來越聰明,開始有組織地行動,群體對抗去獵殺它們的人,並把抓到的活物拖進妖霧內。

屍妖很難殺死,斬斷它們的手、足,洞穿他們的身體也不會死,隻會流出少量藍色的血,甚至砍下它們的頭還能存活一段時間,沒有頭照樣攻擊。

毒蛇猛獸之類經過妖物的魔化,也象是有了高智力,身體變粗變大,速度奇快,極具攻擊力,而普通的武器幾乎就傷不了它們。更加可怕的是它們的智力好象也在發展,象屍妖一樣聰明。

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現象,妖霧擴散雖然慢,卻絕不停止,如果不能製止,遲早有一天會所有地方都被淹蓋;屍妖和魔獸越來越強悍,越來越聰明,誰知以後會變異成怎樣?無論漢人還是胡人,彌勒教還是五鬥米教都麵臨著威協!

妖霧越來越大,東晉所屬的襄陽、燕國所屬的洛陽、秦國所屬的天水,五鬥米教所屬的漢中都是接下來最早波及到的大城市,屍妖也將最先攻擊到他們。所以暫時妖霧成了所有人的共同敵人,五鬥米教,彌勒教、桓溫、姚萇、慕容霸、苻堅都有派出精銳兵馬去攻擊妖霧中鑽出來的屍妖和魔獸。

初時去殺妖的人占了些便宜,將一些屍妖大卸八塊,並澆上桐油、鬆脂、琉璜之類,完全燒成灰燼。但幾天之後情況就變了,屍妖們以快得驚人的速度變強,他們已經鬥不過屍妖,並且有不少人被屍妖抓走,也變成了屍妖。

這情影就好象是後代的“好來屋”電影生化危機一樣,但這些屍妖卻比那傻乎乎的生化人厲害得多,聰明得多,恐怕真的得有一個原子彈丟下來才能把這麽大範圍內的屍妖和魔獸滅掉,可是這時代到哪裏去找原子彈?

末世毀滅的陰影已經籠罩在所有人身上,隻要是意識清醒著的人,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這個事件,五鬥米教與青龍門、彌勒教之間的鬥爭暫時被放到了一邊。如果不解決這件事,就算你打敗了敵人,統一了全國,最終還是淪落為魔族的爪牙。

也就在這時,褚如夢生下了一個男嬰。出生之時正值午時,秋高氣爽,金陽高照,沒有一絲雲氣,更沒有下雨,但天空卻突然出現一條清晰的直線彩虹,一頭垂在清江造船廠褚如夢住的地方,一頭筆直衝天,粗有一棟屋子,長不知盡頭,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可以看到,蔚為壯觀,足有一刻鍾才散去。

這一次無數人看得清清楚楚,承接上次出現紅光的事,於是八門遁甲城將出天子的事又開始沸沸揚揚地傳了起來,但知道褚如夢此時生孩子的人極少,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就更少了。

周全也暗自震驚,直線的彩虹非常罕見,以後代的科學來說,晴天更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彩虹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巧的是正好他的兒子就是在這時出生,想不相信靈異都難。

還有一件事隻有作為當事人的周全和褚如夢,以及始作俑者和旁觀者公孫薇知道,褚如夢懷這個孩子足足懷了十二個月,而不是十月懷胎,這又是一件不符合科學的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4:59
第二十九章 合作意向
地下魔族破土而出第十五天,妖霧範圍已經擴大到了直徑近千裏,漢中城的人全部撤離,城池被淹沒,洛陽、襄陽等大都市也即將步入後塵。

盡管妖霧還沒有遮蓋到洛陽和襄陽,但屍妖和魔獸們已經開始對這兩座大城和附近的村鎮展開了攻擊。對東晉和燕國來說,這兩座大城具有象征的作用和特殊的意義,因為這兩座大城如果失守,後麵的小城就更守不住了,必須退守幾百上千裏。而這些都是比較肥沃的土地,人口集中,城鎮繁榮,大量莊稼眼看就可以收割,如果丟棄,上百萬的人口遷移到哪裏去?今年冬天吃什麽?所以守住這兩座大城具有裏程碑的意義。

燕國的人在洛陽屯了重兵,並且向彌勒教求援,竺法曠親自帶領涅磐菩薩冉閔、正念菩薩竺僧朗、精進鄭百川、知足菩薩鄭超等重量級人物,以及近千魔兵鎮守,看樣子是想在此與惡魔決一死戰。

彌勒教自命是救世主,現在出了這樣的大事,他們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桓溫派弟弟桓衝連夜急奔到八門遁甲城急救,桓衝茶都顧不上喝一口,立即便要周全出兵:“周教主,如今妖霧離襄陽隻有百十裏,已經有許多魔獸和屍妖前來擾亂,軍民死傷慘重,事情十萬火急,望周教主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出手援助,事關數十萬軍民生死。。。。。。”

周全假咳一聲打斷了他,對旁邊的公孫薇使了個眼色,公孫薇會意,站起來說:“桓少將軍走錯地方了,以我夫君和大將軍的交情,或是以本教與荊州以往的合作關係,我們都是要立即去救的。可是荊州現在是歸屬於朝廷,朝廷已經把本教列為敵人,我們如何越俎代庖?將軍應當向朝廷求救才對!”

桓衝麵有難色,“這裏也沒外人,末將就直言了,事實上我們一直是貴教的堅定擁護者和同盟者,與司馬昱集團一向不和,與青龍門更是從無來往,向他們求救隻怕無濟於事。”

周全笑道:“你盡管去求救,並且要大張旗鼓高調去求救,讓建康的人都知道。司馬昱估計不願意派人,但知秋子卻必定會派人,青龍門到中原後一直苦於沒有揚名立萬的機會,而他們又急於建立威信,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所以一定會出手的。況且你們是朝廷治下的兵馬,襄陽是東晉的領土,他們於情於理都不能袖手旁觀。知秋子和幾個大徒弟修為不淺,他們出手末必就會比我們差了。”

桓衝還是有些不情願,卻也沒有更好的理由再請周全派人,隻好拱手告辭:“末將太過冒昧,多有打擾,軍情緊急,就此告辭了。若是青龍門不出手,或是無濟於事時,還望教主看在都是漢人一脈,能夠出手相助。”

“這個當然,我們會密切關注事情的發展,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會幫,不過這事需要看青龍門的決定再決定。少將軍一路奔波辛苦,不如我安排快船送你們一程,也不至於眈誤了時間。”

“那就多謝周教主了!”

桓衝走後,回避在後麵的謝雨卓和司馬文鳳走出來,謝雨卓問:“我們真的要出戰嗎?”

周全說:“現在最大的敵人是那惡魔,看樣子彌勒教已經準備發動全力一擊了,我們如果不趁這機會出手,等到彌勒教落敗,我們勢單力孤就更沒辦法與惡魔抗衡了。”

司馬文鳳問:“你覺得彌勒教必定落敗?”

“這個可能性很大,其實除了竺法曠是個未知數,其他人我都不看好,未必能對的那惡魔造成傷害。就算竺法曠神通通天,對付上古魔族也不容樂觀。我把桓衝支到建康去,就是為了把青龍門也拉進來,集我們三派所有高手一搏,勝了以後再來解決我們三方之間的恩怨;敗了也就沒什麽好說了,能逃多遠逃多遠吧。”

三女臉上變色,“難道真的無法與它相抗,末日來臨了?”

“這倒也末必,我知道人類至少還要延續一兩千年,所以絕對不會在現在就滅絕了,所以一定會有轉機。。。。。。”

話雖然這麽說,其實周全心裏也在打鼓,因為眼前的世界,早已不是曆史上那個時代了,不能以曆史來作為依據。從他來到這個時代開始,就象是蝴蝶效應,一發不可收拾,影響越來越大,直到可以毀天滅地,一切的一切早已偏離了曆史。

那麽,曆史改變了,就不可能出現人類所熟知的時代,也就不可能有周全,他是怎麽可能從後代穿越過來?反過來說,曆史就是已經成為事實的過去式,如何能夠改變?這本來就是矛盾的無法解答的問題,偏偏這個問題已經落到了周全的頭上。如果說他到的不是古代,為什麽他到的時侯這裏一切與曆史記載一模一樣?周全頭都大了。

眾人正說著話,莊淡然和徵羽來求見,周全讓他們進來,問道:“你們倆一起來,想必有什麽事吧?”

莊淡然說:“屬下來第一件事是要匯報這個月煉成的丹藥數量目錄,自從教主運來多功能煉丹爐並且傳授煉丹秘術,煉丹組的所有人煉丹術突飛猛進,所煉出的丹藥數量、品質、成品率都有極大的突破,所有成果都已經記錄在此。”

“做得很好!”周全接過報表掃了一眼,果然數量上大有增加,並且有許多還是中高級的金丹,“既然有第一件事,那就一定有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事是要向教主請示下個月該增加哪些丹藥,以及哪些丹藥優先。”

周全見他臉上有興奮之色,猜測必定還有其它的事。“莫非有什麽特別的仙丹可以煉了?”

莊淡然轉向徵羽:“還是你來說吧。”

徵羽說:“屬下也有兩件事要報告,一是上交各類物質的庫存總表和收、支帳目;二是煉製太乙金液所需的材料倉庫中都有了。”

周全精神一振,還不到一年時間,就把十幾種極其珍貴罕見的材料找齊了,看來總壇各部門的效率確實不錯。在他從羅浮山刮收來的秘笈中還有許多高級修丹的配方和煉法,但都不如太乙金液效果好並且可以保留性功能,而五鬥米教內有不少人是有妻室的,所以這個比任何一種仙丹都更適用,更吸引人。

“你有把握煉太乙金液了嗎?”

莊淡然說:“沒有,正是需要大量測試,又恐浪費材料,所以來向教主請示是否要開始煉。如果要開始煉的話,還需教主指點煉此丹的方法和禁忌。”

太乙金液的配方是周全聽葛洪說的,他離開之後葛洪才封閉洞門開始煉製,他並沒有參與過煉製,後來收羅過來的秘笈中也沒有關於這仙丹的煉製方法,所以他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在當時也聽葛洪說了一些地點選擇、煉丹禁忌之類,如先要齋戒百日,不能與俗人往來,地點要選在名山之側,東流水之源頭,百日不能斷火等。

但煉丹與畫符一樣,有些禁忌是不必做十足十的,比如齋戒、不與俗人往來隻是為了使煉丹者身體清潔,心誌堅定,身上沒有帶上紅塵中的汙穢之氣。五鬥米教煉丹的人都是專業煉丹的,本來就已經達到要求了,所以根本不必再多此一舉,如果每煉一種仙丹都要齋戒百日再動手,如何還能進行工業化生產?

至於地點的選擇,也是與地氣、靈氣、溫度、濕度之類有關,理解了其中的道理之後,就不必死板板地去按步就班了,可以人為地製造出相應的環境,效果還是一樣的。五鬥米教現在處處受敵,哪裏敢把煉這丹藥的地點放到八門遁甲城之外?一旦被敵人探到,不被襲擊搶走才怪了!

不管哪一行都需要保持一些神秘,周全當然不能把自己這種心得全盤告訴莊淡然,於是與他一道去查看原料,具體指點他煉丹的地點,以及操作人員的選擇、煉製過程中的注意事項等等。

桓衝等人第二天就到了建康,令隨從打出旗號,招搖過市,讓人們都知道荊州來求救兵了。果然如周全所料,朝堂之上司馬昱顧左顧右,就是不想出兵,因為他的兵力本來就不強,桓溫平時又不聽他指派,現在有困難就來求他。要知道這可是去與妖魔作戰啊,跟本沒有勝算可言,反正建康離長安遠著呢,妖霧魔獸一時半會不會影響到這兒,別人首當其衝,總會想出辦法,總會有高人出來解決吧?

可是不派兵又說不過去,荊州名義上還是屬於他的啊!眾大臣議論紛紛,有的說要出兵,有的說不該出兵,卻都是紙上談兵,這事也隻能聽聽國師的意見了。可是容天鬆站在旁邊卻一句話都不說,司馬昱咳了好幾次,他才象是大夢初醒:“使者遠來勞困,還是先回館舍休息,此事還需皇上和眾大臣商議一下。”

“救人如救火,數十萬軍民有滅頂之災,事情十萬火急,末將不敢有辭勞苦,還望皇上和國師早做決斷。”

容天鬆說:“聽說使者來此之前到過山陰,不知所去何事?”

桓衝一驚,料想這事也瞞不住,隻好說:“末將確實順道去了一趟八門遁甲城,求見五鬥米教周教主,希望他看在往日與家兄的私人交情上,以及天下漢人同根同脈的份上予以援手。”

“那麽周全可有答應了?”

“沒有,周教主非是不願,因名不正言不順,不能出兵。”

容天鬆微微點頭,“此事貧道心中有數,今天之內就給使者答複。”

桓衝無奈,隻能先退下,司馬昱揮退眾臣,問容天鬆:“國師可是準備要去救援?”

“貧道是有這個想法。”

“這,這可不妥,周全與桓溫狼狽為奸天下共知,他不肯出手,卻把使者推到這兒來,分明就是要國師派人去救援,然後趁建康空虛好下手。”

“皇上覺得周全是這樣的人麽?”

“當然,周全此人心狠手辣,行事不依規矩,以他和國師之間的恩怨,隻怕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容天鬆沉吟不語,今天桓衝來求救人人都知道,他如果不去救,青龍門將聲望大降,以後荊州和豫州更不會依附他;相反的,如果他能助荊州渡過一次難關,日後桓溫和謝安都會自動投向他,五鬥米教則要聲望大跌。

可是他還真害怕五鬥米教會趁機進攻建康,他們現在人手已經很吃緊了,如果高手都派到襄陽去,五鬥米教突然來攻,建康眨眼之間就會落到五鬥米教手裏。容天鬆比誰都清楚褚太後和小皇帝還活著,如果周全奪了建康,一切又會回複成原來的樣子,他們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容天鬆正在猶豫不絕,突然知秋子的聲音在耳中響起:“徒兒,你必須出兵,並且要去與五鬥米教談判,讓他們不來攻擊建康。”

容天鬆一愣,以他們與五鬥米教的仇恨,有可能談判麽?但知秋子人不知在哪兒,傳來一句話就沒動靜了,他隻好對司馬昱說:“周全行事毒辣是毒辣,卻未必是心胸狹榨不識大局的人,否則他也當不了這個教主,沒有那麽多人死心塌地為他效力。。。。。。所以我準備親自去見他一趟再決定行動。”

司馬昱一驚:“去見他?”

“我稟明師尊後就去見他。”容天鬆說完不理司馬昱,轉身走了。

金陽西斜,晚風習習,倦鳥歸縮,在離八門遁甲城約有百裏之處的一個哨站,崗哨突然發現數百丈的高空中有三道劍光閃過,快如疾電向八門遁甲城而去。

“不好,有敵人入侵,報警!”號角聲立即響起,從這裏開始到八門遁甲城沿途遍布哨崗,號角聲象是接力比賽,一路連串響起直到總壇,比天空的駕劍者還要快得多。

八門遁甲城的人立即緊張起來,開始進入備戰狀態,居然有人強闖進來,想找死麽?城內的幾個高手騰空飛起,向闖入者迎去。但這三個駕劍飛行的人並沒有強闖進去,反而向地麵急降下來,落在城外的空地上。

這三個道人的道袍上赫然有青龍門的標誌,前麵一個身穿紫龍紋道袍,相貌堂堂,長須飄飄,正是容天鬆,後麵兩個是道袍上的龍紋是紅色的,應該是他弟子。

孔靈產、莊淡然、雨森龍等十幾個人一閃而至,把容天鬆三人圍在中間。“容天鬆,好大你的膽子,,竟敢亂闖本教總壇!”

容天鬆毫不動氣,微笑揖首道:“貧道青龍門容天鬆,特來求見貴教周教主,莫非這就是貴教的待客之道麽?”

左尋仙也到了,“我呸!本教與你們有仇無情,見麵隻論刀劍,何必把你當客人對待?今日是你是插翅難飛了!”

“哈哈哈,本門與貴派其實沒有任何恨怨,要說有也隻有貴教對不起本門,沒有本門對不起貴教的地方。”

“胡說八道!”眾人怒斥。

容天鬆道:“貴教周教主無緣無故衝到本門重地,殺我門下大小徒眾數百人,二代弟子之下死傷過半,房屋財物損失無數;我們到了中原,卻沒有對貴教展開過報複行動,難道不是這樣的麽?”

左尋仙正要說話,周全和謝雨卓、公孫薇一閃也到了。周全冷冷道:“襲擊建康,偷襲靈隱寺難道不是報複?若不是你們的弟子在東贏島上仗勢欺人先向我下手,並且一再追殺我們,我們何至於會闖到你們山門去?”

“東贏島上全是誤會,況且我們死傷慘重,而貴教卻沒有人傷亡,這事說起來還是我們吃虧了。我們到了中原之後攻占建康,建康乃是淨明道的地盤;襲擊靈隱寺,靈隱寺是和尚的地盤,都沒直接向貴教開戰,反而是貴教不依不饒,死纏濫打。。。。。。”

這時吳猛、道進等人也出來看熱鬧,不由怒氣衝天,“閉嘴!”“住口!”

周全說:“我們中原乃是仁德禮義之邦,不比你們海外蠻夷,雖學了漢字漢語,卻不懂其中精義。盟友就是兄弟,就是要同生共死、榮辱與共,不可袖手傍觀,攻擊我們的盟友,就象攻擊我們一樣。況且許多事情不能都象做生意一樣算計,不是說你殺了我幾人,我也殺了你幾人就持平了,而是你一旦向我們宣戰,就是我們的敵人,敵人就是不能共存的,不能以客禮相待的。所以不管你今天來是什麽目的,想要我恭送如儀,奉茶上酒那是不可能的。再送你一句名言:對待朋友要象春天一般溫暖,對待敵人要象嚴冬一樣無情。”

雨森龍說:“師父不必與他說大道理了,直接把他殺了,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容天鬆說:“且慢動手,你們既是講仁義的人,自然知道‘兩軍交鋒不斬使者’,我今天就是作為使者前來的。本門弟子雖然各族人都有,但本門的祖師卻是漢人,傳授給我們的也是漢文化,今次來中原,隻想幫漢人強國富民,安居樂業,並無絲毫殘害漢人百姓。從這一點來說,我們與貴教是一樣的,也是盟友關係。現今關中有妖魔出世,危害到的大多是漢人百姓,連貴教的地盤也不能幸免,我們需要攜手對付共同的敵人,所以周教主對我們要象春天一樣溫暖。”

周全幾乎暴笑出來了,這家夥談判還真有意思,他正想再取笑容天鬆幾句,猛地又傳來警報聲,聲音剛起,眼前風卷雲湧已經現出四個人來。

眾人驚呼一聲,來的居然是彌勒教教主竺法曠和涅磐菩薩冉閔、正念菩薩竺僧朗、精進菩薩鄭百川。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0
第三十章 三方會談
彌勒教教主以前一直以麵具蒙著臉,就算是在自己最親信的手下麵前也一樣,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麽。後來他神功大成了,才除去麵具以臉示人,但五鬥米教中除了髒老道張道全外,其他人都沒有正麵近距離見過他,這次是第一次見到。

竺法曠看起來約四十多歲,白麵無須,皮膚雪白瑩晶如女子,方臉長耳,麵目慈和英俊,頗有幾分“佛相”。周全暗覺奇怪,以他這副容貌,實在不必戴著麵具見人,除非他現在的麵目是假的。

張道全與竺法曠見過兩次打過一次,但從沒有向別人說過竺法曠修為如何,擅長什麽功法,因此周全等人對他的實力一無所知。現在竺法曠帶著三大菩薩同來,張道全又沒有在八門遁甲城,眾人的心不由懸了起來,不會是容天鬆來引眾人出城,然後青龍門和彌勒教高手一齊出手吧?

周全一揮手,包圍著容天鬆的眾人都退了過來站在他身後,背靠八門遁甲城,麵對竺法曠和容天鬆等人,萬一不對勁就立即撤回城去。

但這個擔心似乎是多餘的,因為彌勒教的人和容天鬆三人都沒有出手的意思,並且也沒有更多敵人繼續趕到。而八門遁甲城內的高手卻接二連三出來,連竹林七俠也出來了。

竺法曠與容天鬆對視了一眼,向前與他並列而立,笑眯眯地對周全打了個佛訊:“周教主別來無恙?”

周全冷冷說道:“如果你們不興風作浪,我就真正能無恙了。”

“周教主此言差矣,秦失其鹿,天下逐之,又雲: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紛亂已久,萬民期盼統一,吾所行者正是此道,又怎是興風作浪呢?”

“有一種人叫做強詞奪理,顛倒黑白,難道眼下的一切混亂不是你們引起的麽?”

竺法曠笑道:“我說你錯,你說我錯,口舌之爭永無止境。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的人就是錯,吾今日到此,不是想與你爭論誰是正道,誰是邪道,而是要與你共同對抗長安的魔族。”

“這個沒什麽好談的,第一我們不與敵人並肩作戰,第二我們不與虎謀皮,第三我們沒有除魔的責任和義務,還是什麽國師、新佛、救世主之類的人去操心吧。”

“哈哈哈,你何必口不對心呢,你此時心裏早已同意了三派聯手共抗妖魔,隻是想多撈點好處罷了,不必再作無謂口舌之辯了!況且五鬥米教素以解救天下蒼生倒懸為己任,秦陝川蜀之地又是你教下信眾,你怎能忍看萬民受難?”

周全吃了一驚,竺法曠怎麽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莫非這臭和尚會讀心術?

竺法曠又說:“讀心術隻是小術而已,不足為奇。公孫夫人此時心焦神慮,急想殺退惡魔救回孩兒,她對你一片癡情,寧可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追隨你,你就不該為她著想麽?”

周全怒道:“住口,少在這兒妖言惑眾了!你最擅長的就是以幻術惑人,迷人神智,現在為何不拿來對付妖魔,反拿到這兒來賣弄了?本教何去何處不需要你來指手劃腳。”

竺法曠笑道:“你我兩派雖有深仇大恨,但現今我們有共同的強敵,如不齊心協力,再假以時日,妖魔得以坐大,天下再無人能製它矣。何不攜手合作,共伐強敵,等日後再作教門之爭。”

周全說:“我現在如果不答應你,就變成我不識大局了,不過很遺憾,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不會與敵人並肩作戰的。我們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正常人,不象你的屬下全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行屍走肉,隻是作為殺手來使用,可以隨便拋棄,可以隨時與敵人和野獸為友。要我們與你們共同作戰萬萬不能,不過我可以答應在你們與屍妖作戰時不主動攻擊你們。”

竺法曠眼放異光盯著周全,周全卻已運起心靈屏蔽之法牢牢守住自己心神和意識,心裏沒有任何波動,他什麽都探查不到。“好吧,既然你執著如此,吾也不好勉強,望你言而有信。”

容天鬆說:“貧道今日來此也是這個意思,希望我們在與屍妖作戰時,貴教不要趁機下手,等解決了眼下的危機,我們再一較雌雄。”

周全冷然道:“我可沒有同意你的要求,你們襲擊建康時可有與我商量過?襲擊靈隱寺時可有與我商量過?對於不講道義專以偷襲取勝的人,我們隻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容天鬆臉漲得通紅,“那麽周教主是真要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先與本門鬥個魚死網破了?”

“哼哼,卑鄙無恥的是你們,現在大義凜然的也是你們,你們惡心不惡心啊?”五鬥米教眾人都轟笑起來,周全接著說:“看在剛才你有悔過的意思,並且看在你們是站在漢人一邊的份上,給你一個表現誠意的機會。先把被你們毀掉的天師府、天師道場賠給我,死在你們手裏的本教兄弟、淨明道和靈隱寺的人都要支付撫恤金。人命是不能以金錢來衡量的,但他們的親屬還需要金錢供養,這是最起碼的人道主義了。如果這點誠意都沒有,我們不但不答應不襲擊你們,三天之內必定殺到建康,殺得青龍門一個不留!”

公孫薇接著說:“天師府和天師道場各賠十萬兩金子就可以了,人命無價,遇難的人每個至少賠一千兩安家費,如果沒有這麽多金了,可以用珠寶玉器等貴重的東西折價相抵。”

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這時代金子很值錢,二兩金子就足夠普通六口人家整年的開銷了,按公孫薇這個價,少說也得七八十萬兩,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容天鬆眼睛幾乎噴出火來了,他何曾受過這個氣,青龍門何曾吃過這樣的虧!要是說起賠嚐,周全毀了青龍門的基業,殺了好幾百青龍門弟子,那又該賠多少?

竺法曠傳音入密對容天鬆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皇宮中應該有不少錢物,拿了給他們吧,你們青龍門這麽多年積累,奇珍異寶必定不少,給他們幾件就是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以後都可以拿回來的。”

七八十萬兩黃金雖然多,但如果用價值連城的寶物來折價,看起來又沒那麽多了,有時一個玩物,一塊碧玉就值十萬八萬的。容天鬆臉色數變,最後終於沒有破口大罵,“好,我答應你,黃金一時拿不出這麽多,最多隻有二十萬兩,明珠美玉、奇異珍玩還有一些,我回去後就起運,望你們言而有信,不要再襲擊建康。”

周全補充了一句,“是你們在與妖魔作戰時我們不主動攻擊建康,打完妖魔就不一定了,如果有人主動來挑釁,我們也是會出手的。”

容天鬆這時差點連牙都咬碎了,他極度懷疑這樣做倒底值不值得?其實他們不出麵,五鬥米教遲早坐不住也會出麵的。他們去與妖魔血戰,就算得勝歸來也要損失慘重,那時五鬥米教再向他們出手,他們可吃不消。

可是這事是他師父知秋子交待下來的,知秋子非常明確的指示,一定要三教罷兵共同對抗魔族,他根本沒得選擇,所以今天才會這樣低聲下氣。至於知秋子為什麽下這樣的命令,做這並不是很明智的選擇,連容天鬆也無法理解,這有點不象他師父的為人。

不說容天鬆奇怪,就連周全也奇怪,他本來隻是漫天要價,羞辱他們一下出口惡氣,沒想到容天鬆居然答應了。看來現在不僅是青龍門建立聲望收攏人心這麽簡單,而是竺法曠與知秋子都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所以來向五鬥米教服軟。

竺法曠和容天鬆等人先後走了,周全等人退回城內,並下令各路人馬密切注視建康、洛陽、襄陽的動靜,總壇內的人也大多停止了日常事務,隨時準備出戰。現在是即將天翻地覆的危險時期,誰都不知道下一步會有什麽突變,隻能見機行事了。

竺法曠和知秋子都想不明白,周全和五鬥米教一向是很極積的,為什麽這一次坐看妖魔橫行而無動於衷。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受到損失最大的是五鬥米教,但五鬥米教一直沒有派出高手和大部隊強行衝進妖霧內,這可不象周全的作風。

周全一退再退,不主動出擊是有原因的,隻有他駕著遁地神舟在地下與魔族“近距離”接觸過,那是一種精神和意誌上的攻擊,絕不是靠功藝和法術就能取勝的。至於屍妖和魔獸並不是關鍵,殺得再多也沒有用,周全很清醒地知道這一點,所以不想把精力放在屍妖和魔獸身上。

竺法曠和屬下幾個菩薩擅長迷神法術,這也是一種精神控製,擅長精神控製的人也必定擅長精神防禦,所以要由他們去打頭陣,試試那惡魔的深淺。如果彌勒教和青龍門能占上風,五鬥米教會迅速出擊,把這個最大的敵人除掉;如果彌勒教和青龍門都討不了好,五鬥米教加進去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隻能全麵撤退,退守八門遁甲城,甚至是退守海外。

其他人並不知道周全的憂慮和計劃,總壇內大多數人都很興奮,彌勒教和青龍門居然不約而同地上門來示好,請求罷兵並結盟,這是何有有麵子之事!周全卻不把他們放在眼裏,還要青龍門賠付巨額金錢,青龍門也答應了,這更是倍有麵子,一般隻有沏底打敗一個國家才有可能發生這種事。五鬥米教已不是以前總是挨打的五鬥米教了,而是令彌勒教和青龍門都為之畏懼的大派、大教。

周全雖然沒有派人出擊,心裏還是記掛著襄陽城的情況。所以天暗不久就帶了謝雨卓和公孫薇一起去襄陽看看情況。到了襄陽城外不遠的地方落下,隻見無數屍妖、魔獸漫山遍野向城池衝去,城頭上燈火通明,殺聲震天,箭矢如暴雨般灑下,投石車拋出一團團烈火,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炫麗的曲線,落地爆成一大片火焰,威勢驚人。

可是看起來壯觀並不代表殺傷力也驚人,這些屍妖速度極快,早在火團砸中之前就閃開了,更有甚者,它們根本不怕火焰,踏著火焰往前衝,密集射來的箭雨被它們赤手空拳就格開了。

那些被魔氣熏染而變異的野獸,一點也不比屍妖遜色,大多比原來的體形長大了幾倍或幾十倍。有的蛇長出了翅膀,有的老虎長出了鱗甲,有的馬長出了獠牙利爪,有的甚至分不清原本是什麽動物,或鳥頭鹿身,或人首蛇身,七作八爪,或噴出滾滾煙火,或行動處電閃雷鳴。許多本來存在於古書中的上古魔獸,現在都活生生出現了,古人並不騙人,上古之時必定真有這些異物,現在它們又回來了。

在幾天之前,這些魔獸還遠遠沒有進化到這個程度,遠遠沒有現在可怕,可以想見,再過一段時間,它們將會變得更可怕!

高高的城牆對這些長了尖爪的屍妖和魔獸起不了太大作用,三兩下就爬上去了,更有會飛行和跳得極高的魔獸直接衝上城頭。城上的官兵和民眾寸步不讓,浴血奮戰,把一隻隻魔獸打下城去,但他們的武器很難傷到這些魔獸,更加暴怒的魔獸跳起又飛撲上去,怪嘯刺耳,慘叫驚天。。。。。。

也有一些江湖俠客、武林高手、修道之人跳下城來,衝進妖物之中奮勇搏殺,但支撐不了多久就倒了下去,淹沒在魔獸的海洋中。

那些屍妖和魔獸見周全三人突然出現在城外,立即朝他們紛擁而來,衝的衝撲的撲,抓的抓咬的咬,滾滾如潮水從四麵八方湧到。周全大怒,放出元神,鼓起三昧真火噴過,掃過一個扇形麵積,將當先衝到的一大片屍妖和魔獸燒成焦碳;謝雨卓使紫氣花影劍,公孫薇使赤霞劍,兩柄都是絕世利器,在二女真氣催逼下劍氣縱橫長達數米,劍光所到之處魔獸和屍妖如摧枯拉朽似地斷折。三人背靠背成三足鼎立之勢,無一魔獸能衝進來。

眾魔物見識到三人的厲害,衝擊之勢為之一緩,但卻沒有一隻逃跑,有的還不要命地猛撲,有的在旁邊作勢咆哮,尋找機會,還有的發出怪嘯聲,呼喚同伴來支援。

“不要被動防守,保持這個陣式殺過去,給這些魔物一點曆害瞧瞧!”周全元嬰噴出三昧真火,再以符法效果把火焰散灑出去。這三昧真火是何等厲害,除非是神物法寶,凡間之物無所不化,大部份魔獸妖人一碰到就化為灰燼,沾上一點就燒穿一個洞,它們也開始畏懼,一邊退避一邊嚎叫著。

在攻城的魔獸和屍妖聽到這邊的嚎叫,許多放棄了攻城,向這邊衝過來,城池那邊的壓力減輕了一些,但周全這邊怪獸如巨浪層層卷來,天上地下無所不在,典型人海戰術。

三人如一把帶齒利輪,在魔獸海洋中旋轉,一片片切倒,又一片片湧來。城頭上的人也發現了城外的戰鬥,歡呼聲此起彼伏:“那是周天師!”“殺啊,五鬥米教來了,周教主來支援我們了!”

腥臭撲鼻,汙血四濺,二女都差不多要嘔出來了,周全也覺得有些不妙,今天的妖物多得異乎尋常,隻怕殺不光它們,自己先要累壞了,可是丟下城裏的人不管也不行,今天沒帶更多人來實在是失策——如果早知道魔獸之勢如此囂張,他不管彌勒教和青龍門怎樣也要派人來了。

遠處突然傳來幾聲怪叫,聲震天地,把萬妖吼叫之聲,城頭千軍萬馬撕殺聲都壓了下去。極遠處的妖霧中衝出幾隻巨妖,飛快地朝周全這邊衝來,原來眾魔獸怪叫是在呼喚首領過來。

領先一隻花斑巨虎,身大如象,背生雙翼,闊口箕張,獠牙如戟,雙翅撲扇之間風雷相隨,瞬息便數十裏;空中與它並駕齊驅而來的是一條長有五六米的綠蛇,背上生有四片角翅,扇動之時發出的敲罄般的聲音,蛇眼紅光閃閃,凶惡之極。

地麵一匹魔獸,聲如擂鼓,身軀是白馬,足有三匹馬加起來那麽大,卻長了豹的頭的爪,有些不倫不類。但它的威風卻大得很,跳躍如飛,所到之處萬妖退避;緊跟在它身後的是一隻象穿山甲一樣的魔獸,也是大得出奇,它不是用跑過來的,而是用撞過來的,不論前麵遇到石頭還是樹木,都如紙糊的一般破碎。周全在地底見過這種動物,但比這眼前這個要小一百倍。

四隻巨妖眨眼就到了周全三人麵前,它們可能也明白眼前的敵人不好惹,並沒有立即發動進攻,而是瞪著三人遊走,咆哮揚威,其餘魔獸、妖人都靜了下來,退在遠方等著看它們表演。

公孫薇說:“有翅的巨虎可能是傳說中的上古惡獸窮奇,長翅的叫鳴蛇,象馬的叫馬交獸,都是上古魔獸,象穿山甲的就是地底的鐵甲獸變成的。”

周全問:“這些上古魔獸很難對付麽?”

“不知道。我隻是在一些古書上看到過有關它們的描述,看起來有點象,卻不知是不是,更不知它們有何能耐。”

“那就讓我們來試試是真貨還是假貨!”

三人說話之間,四隻巨妖已經衝到眼前發動了攻擊。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1
第三十一章 上古魔獸
窮奇獸雙翅拍擊,狂風呼嘯,雷電轟鳴,從空中向三人撲下,若是修為低的人,單是它扇起的狂風便無法站穩了。

鳴蛇尖嘶一聲,蛇頭後仰再往前撲,蛇口一張噴出一股毒煙來,煙中還有毒火閃爍;馬交獸在另一邊聲如擂鼓,“咚!”的一聲,噴出一口冰氣來,把三人都籠罩在內。

鋼甲獸更直接,轟隆隆如一塊巨石撞了過來。

“分開攻擊!”周全提醒二女閃避,騰空飛而起,避開毒煙和冰氣,逆風而上向窮奇獸迎去,五行混元如意劍閃出一道白色劍芒,如一道閃電劈開夜空,向它的巨翅斬去。他已經看出窮奇最難對付,鋼甲獸隻能在地麵,不能對三人構成威脅,鳴蛇和馬交獸雖然會遠攻,短時間內應該傷不了二女,等他殺了窮奇獸就好辦了。

窮奇獸知道他的寶劍厲害,巨翅一縮,虎軀淩空彈躍,不但完全避開了周全和寶劍,粗如海碗,長有

七八米的虎尾如鐵鞭向周全背後掃到。

要是被這畜生掃到,就是不受傷也丟臉,周全淩步踏空,向上急升,直撲窮奇背上,劍斬它的脖子。窮奇猛地回首,居然以巨口獠牙把寶劍咬住,必竟是上古妖種,神力無窮,周全抽了一下寶劍卻沒抽動,反而被它甩得向外蕩去。

周全突然鬆手,借著它這一甩之力從它前麵蕩過半個圈,撞到了它另一側,左手昆吾火魂劍出鞘全力斬下。窮奇獸雖然通靈,畜牲還是畜牲,再聰明也不如人類,滿以為咬住寶劍就占了上風,哪想到周全身上寶劍多得很,不需要五行劍也能殺它。

盡管窮奇獸身堅如鐵,卻也擋不住昆吾火魂劍的鋒利,整個脖子幾乎被斬斷了三分之一,藍色魔血狂噴而出。窮奇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狂吼,翅膀向周全當頭拍下,周全左手未鬆,右手又出一把寶劍迎向它的翅膀,乃是太乙冰魄劍。

巨翅向下擊,周全全力向上砍,這一擊等於是雙方同時出力相撞,非同小可,“嗑刺”一聲,巨翅被斬下了一大截。

先前窮奇獸張口痛吼時,五行混元如意劍便掉落了下來,這把劍乃是周全煉製的先天級靈寶,收在體內淬練多時,早已與他心意想通,心念一動便從掉落之勢改成向上飛射,從窮奇獸的右眼射了進去。

本來以窮奇獸的本事,眼睛是沒這麽容易被射中的,隻是它一時失策,脖子被斬,翅膀接著被斬,正在痛不可忍之時,哪裏還能注意到幾乎是同時攻到眼睛的寶劍?它連遭兩處重創,身體又失了平穩,悲吼著向地麵落去。

這一番近身搏擊隻在眨眼之間便決出勝負,主要是周全身上有三把無堅不摧的寶劍,戰術運用得當,兵行險著,出奇製勝。另一邊,謝雨卓叱喝連連,使開浩然正氣訣,大開大合,掌風猛烈之極,馬交獸噴出的冰氣近不了她的身,但鋼甲獸橫衝直接,令她不能全力迎戰,隻能勉強支撐著。

公孫薇隻對付鳴蛇卻比謝雨卓更加凶險,這怪蛇極為狡詐,並不正麵攻擊,它的角質翅膀形狀上有點象蜻蜓,扇動頻率極快,飛行速度也是極快,倏忽往來,忽爾在東,忽爾在西,不停噴出滾滾毒煙毒火。並且它的蛇尾、蛇身會在煙火中突然攻到,或掃擊,或卷繞,令人防不勝防。

公孫薇既要逼開毒煙毒火,又要防止它的突然撲咬和蛇身、蛇尾攻擊,根本騰不開手腳,還好鳴蛇對她手中的赤霞劍有些畏懼,不敢過份逼近,這才暫保無虞。

周全丟下摔落的窮奇獸,收回五行混元如意劍向鳴蛇撲去,一劍向它背部斬下,這怪蛇的靈活全靠一對翅膀,斬了它的翅膀就好辦了。不料眼前幻影一閃,已經失去了它的身影,後麵勁氣迫人,巨大的蛇尾如一根巨木向它掃過來。

周全功力深厚,又有神兵利器在手,哪裏怕它蛇尾?大喝一聲:“來得好!”一劍便向蛇尾斬去,隻聽一聲響亮,水桶粗細的蛇尾已被斬斷,藍色血液噴湧而出。

鳴蛇吃痛,蛇頭猛地回卷過來,獠牙巨口箕張向周全就咬。周全回身一劍向蛇口橫斬過去,他就不信以五行混元如意劍之鋒利,會連這臭蛇的頭都劈不開,這一劍過去,必要叫它的上下顎再也合不上。

鳴蛇硬生生收住撲咬之勢,蛇頭後仰,“轟”的一聲又噴出一股煙火來,原來它撲咬是假,噴毒煙是真,在如此近距離之下,任誰也閃不開。

周全身上還有好幾種護體符法,衣服裏麵還穿著火麟甲,對煙、火之類有很好的防護作用,根本不怕它的毒煙,神功外放,護體真氣如一道銅牆鐵壁護住全身,如一枚炮彈向蛇口內投去。

鳴蛇攻擊周全,公孫薇便騰出手來,這時飛躍到鳴蛇的上方,兩枚小劍激射而出,刺向兩隻海碗大小的蛇眼。無論人還是動物,眼部受到襲擊時都會潛意識地閉上,鳴蛇也不例外,雙眼立即閉上了,小劍是斜射而來,遇到堅硬的蛇皮就滑開了,並沒有傷到裏麵的眼睛。

但鳴蛇這麽一閉眼,就避不開周全撞進嘴裏,周全兩手各持一劍,劍尖朝外雙壁外伸,從張得老大的蛇口中衝了進去。鳴蛇外麵的鱗甲雖硬,從裏麵剝出來卻很容易,兩把寶劍把整個蛇頭分成上下兩半,連帶後麵三四米長的蛇身也被分成了兩半,周全帶著兩道劍光從蛇身內破體而出,帶出了一蓬汙血,但他身上卻一點汙穢都沒有。

公孫薇線劍沒有取得效果,一個空翻已經到了蛇背上,赤霞寶劍帶著一道紅光斬下,把鳴蛇的左側翅膀斬斷了一支。鳴蛇受此重創,幾乎與窮奇一個下場,掙紮著向地下摔去。

謝雨卓見兩人眨眼就滅了兩隻巨妖,精神大震,大喝一聲:“氣壯山河!”一掌把馬交獸噴出的冰息給轟散,飄飛而起避開衝撞過來的鋼甲獸,紫氣花影劍刺下,沒入鋼甲獸體內一大半,她便定身在鋼甲獸背上,象是在騎獸一樣。“哈哈,你們看我的坐騎如何?”

周全笑道:“好是好,就怕把你甩下來,我也來玩玩!”他說著斜飛過來,左手寶劍也插入鋼甲獸背上。公孫薇童心大起,緊跟著飛投過來,在謝雨卓另一邊刺入鋼甲獸背上,變成了三人騎巨獸。

鋼甲獸吃痛,開始亂甩亂撞,卻哪裏能甩得下三人?馬交獸連連噴息,也是傷不了三人分毫,暴怒之下四爪如鉤,彈跳飛躍向鋼甲獸北上衝來。三人連手攻擊,把它給轟了下去。

襄陽城裏軍民看到這一幕,不由歡呼鼓舞,聲震天地。附近的魔獸和妖人則有些恐慌,有些在團團轉,有些已經在往後退。

謝雨卓笑道:“原來上古魔獸也不過如此。”

周全說:“這些隻是剛變異進化的魔獸,隻具有一些上古魔獸的本能和天賦,如果時間久了,練出內丹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隻怕一隻都不容易收拾。”

公孫薇說:“恐怕還有其它厲害的魔獸妖人趕來,快殺了這兩隻魔獸,免得夜長夢多。”

“有道理,先殺那匹怪馬,再來分割這個肉盾。動手!”

三人同時飛起,向著馬交獸迎去,馬交獸來不及噴冰氣,張牙舞爪便向周全撲來。周全突然高躍,一劍向它頭頂刺下,馬交獸想要轉身閃避,公孫薇和謝雨卓已經分兩側衝過去,運劍橫斬,一人斬下了它一隻前腿,它哪裏還能跑得動?

周全一劍刺入它有腦門,另一劍立即向它脖子砍下,二女不甘示弱,各出一劍,把馬交獸幾乎斬成了兩截。

鋼甲獸收住衝擊之勢,兜轉過身,轟隆隆撞了過來。三人急忙躍起,它撞向了馬交獸,把馬交獸撞得一片血肉模糊,連形狀都分不清了。殘肢冒出藍血和黑氣,並且快速縮小,等到黑氣全散,地上隻剩一匹殘缺不全的普通馬屍。

“原來都是魔氣作怪!”周全躍向還在地上掙著的窮奇獸,連斬數劍,大卸八塊,再躍到鳴蛇旁邊,也是斬成幾段。兩隻怪獸的屍身都開始冒黑氣並快速縮小,原來窮奇是一隻老虎變異而成的,鳴蛇本來隻是一條一兩米長的竹葉青。

公孫薇和謝雨卓追著鋼甲獸亂刺亂砍,卻不能對這皮硬肉厚的大家夥造成致命傷害,周全又飛到了它的背上,以寶劍刺入它的身體穩住,然後使出太極弧光神雷向它的頭部轟擊。這道法術產生的紫光弧電具有極高的溫度和穿透力,無論是鋼板還是護體真氣都能擊穿。

果然,周全每一道紫電發出,就能在它頭部燒出一個鬥大的深洞。鋼甲獸痛不可忍,搖頭擺腦,亂滾亂撞,山石樹木盡化為碎屑,悲吼之聲如同悶雷般響起,連城內的人都覺得耳鼓翁翁作響。

遠方的妖霧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怪嘯,這一次是人的聲音,但聲勢之宏大比剛才四妖來時還要駭人,漫山遍野的妖人、魔獸聽到這嘯聲,也跟著狂吼嘯叫起來,聲浪滾滾,天昏地暗,使是錢塘大潮也遠沒有這樣的聲勢。

周全吃了一驚,“不好,我們把魔頭激怒了,要出來了,再加上這麽多魔獸,隻怕不好對付。“

“那怎麽辦?入城去還是回總壇?”

“不能入城,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否則這一城的軍民都要遭了毒手。我們往荒野裏跑,把這些魔獸妖人引到遠處再說。”

謝雨卓問:“那麽引向哪個方向?”

公孫薇說:“當然是向北,把它們引到彌勒教的地域去,讓他們來出力殺妖。我們這不算是主動攻擊他們吧?”

周全大笑,“當然不算,他們本來就準備要殺妖的!”

三人丟下鋼甲獸就跑,鋼甲獸被打得去了半條命,哪裏肯舍,怒吼著追在三人後麵,千萬屍妖和魔獸跟著向三人追去,前麵的也迎了過來,幾乎就要把他們淹滅了。三人在妖物之上飛騰跳躍,隻殺一些從空中來襲擊的魔獸,其餘一概不殺,前進速度非常快。

妖霧中傳來的那可怕嘯聲連綿不絕,迅速向三人逼近,三人隻好加快了速度,向北方狂奔。其實他們隻要遠離妖霧一斷距離,這些妖物就不會再追他們,但它們必定會回過頭去把怒火發泄到襄陽的百姓身上,所以三人故意沿著妖霧的邊沿前進,奔宛城、洛陽方向而去。

妖物的速度快,三人的速度更快,引著滾滾妖流向前進,不消一個小時就到了彌勒教堅守的區域。後麵追的妖人首領速度比眾妖要快得多,這時已追到他們身後。

三人回頭望去,隻見一道人影急射而來,身上穿的是僧衣,頭上卻是數寸長的短發,不倫不類。公孫薇暗鬆了一口氣,來的不是公孫如思,因為這個身材要瘦小得多,但這人的身形她卻極為熟悉。

“是慧光和尚!”

三人怎麽也沒想到,上次天塌地陷,被壓在萬丈地底的慧光還沒有死,現在卻變成魔物首領出現了。三人停了下來,凝神戒備,慧光瞬間便到了眼前,以一種不象是人的眼光看著他們,一股邪惡陰冷的氣息迫人而來。

慧光以極為生硬並且古怪的聲音說:“爾等大膽,殺吾神獸者,死!”

周全笑道:“老和尚,你不會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吧?”

“不奉吾神,不聽吾驅馳者,殺!”慧光身上陰霧大盛,眼放異光,三人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強迫自己,要自己跪下磕頭膜拜。”

公孫薇說:“他已經不是慧光了,快運功集中意念對抗!”

三人都以強大的意念抵抗著那股壓迫,突然眼前幻影叢生,花好月圓,異香撲鼻,仙樂飄飄,有身放萬丈金光的仙人從雲中走下,向著他們招手,喃喃細語:“來吧,跟我走吧,天界之門已為你打來。”

仙門早已關閉,根本沒有神佛!周全剛想到這兒,仙人不見了,幾個美麗到極點,穿著薄紗的仙女向他靠來,酥胸半露,曲線浮凸,幽香襲人,軟語靡娑:“隻要依了我,你想要什麽都可以,想要什麽都有。”

一邊是強大的壓力,不順服就得死;一邊是軟玉溫香無邊的誘惑,換了是普通人早已堅持不住,可是周全是何等修為,哪裏會上這個當?他暗罵:*,這點伎倆也想騙我,我幾個老婆都比你們漂亮呢,死母夜叉!

他剛想到母夜叉,眼前幾個仙女立即變成紅發青臉,眼如銅鈴、血盆大口的醜女,七手八腳來抓他,兩邊手都被扯住。周全本來想用力掐脫出劍砍殺,猛然想到這都是幻像,不可衝動,一定要先定下神來。一想到這兒,眼前幻影全失,抓著他的是謝雨卓和公孫薇,如果他剛才出劍,殺的就是二女了。

公孫薇見到自己兒子已經七八歲了,長得可愛乖巧之極,拉著她的手說:“娘,我好想你,你為什麽這麽狠心丟下我呢,抱抱我吧?”

她正要伸手去抱,她的父親突然出現,把她的兒子拉了過去:“如果你想要母子團聚,就跟我走,沒有別的選擇。”

三人中公孫薇功力雖然最弱,但她卻修為迷神*,知道如何抵抗心靈的誘惑,可是這正是她心裏最大的傷,她感覺有些不對,卻還是盡全力去拉自己的兒子,就是死也不放手。

謝雨卓也被幻像迷惑,她見到自己叛離了家族,跟了周全並生下了兒子,但周全喜新厭舊,卻拋棄了她母子走了,她死死拉著周全不放。也許她自己還不知道,這是她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清醒時她知道周全絕對不會這樣做,但在非清醒狀態下,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了。

絕望纏綿,那苦,那傷,仿佛經曆了千年的磨難還無法醒來,然後事實上他們隻經曆了一眨眼的時間。

周全見二女死死拉著自己,目光迷離,淚流滿麵,已經被迷了心智,不由大驚,急忙扯住二人轉身就逃。

慧光怒喝了一聲,也不見他蓄勢和施法,一掌拍出,一股魔氣如炮彈出膛向三人射去。周全帶著兩人飛躍而起,轟的一聲炸開,在他剛剛立足之處炸出了出了一個大坑。慧光左掌再拍同,又一道魔氣向空中的三人轟去,他施放魔氣攻擊,就象普通人使用內力攻擊一樣快速,可是誰的內力能集束攻擊到幾十米外還能聚而不散毫不衰竭?

周全使出全力淩空移形換位,連避過幾道攻擊,二女從幻境中驚覺過來,不由冷汗夾背,若不是周全心誌堅定,隻怕這時三人都成了惡魔的傀儡,或是自相殘殺而死了。

慧光不肯舍,一邊轟擊,一邊急追而來,更後麵則是漫山遍野的魔獸。

這時前麵出現一個小城,城頭上燈火通明,人頭如蟻,想必是被妖人魔獸的吼叫聲給驚動了。周全遠遠見到城內有黑衣僧人,知道彌勒教有人在此,並且此地離洛陽城很近,很快就能支援這邊,於是帶著二女向城池奔去。

城頭的人見他們隻有三人,後麵是大片妖物在追趕,知道他們是“自己人”,並沒有攔截他們,而是向蓄勢準備攻擊妖物。

周全三人並不停下,掠過城牆撲入一處民宅,使了一道縮地成寸符,憑空就消失了。慧光帶著無數妖物如潮水湧來,向城頭發起衝擊,一場慘烈之極的戰爭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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