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門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0 12:5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5 38142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9
第十章 錦囊妙計
屍妖和魔獸衝擊彌勒教聯軍數十裏,大獲全勝之後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縮回妖霧內。這時妖霧已經不再縮小,但也沒有擴大,屍妖和魔獸也不再退卻了,極度凶頑地與五鬥米教聯軍對抗起來。

這下三路大軍的總指軍也糊塗了,為什麽妖霧停止收縮了,難道教主大人並沒有完全打敗魔頭?但教主的錦囊中交待得很清楚,無論何時,無論如何都不能衝進妖霧之內,所以他們圍著攻打,並不急進,又開始了拉鋸戰。隨著陣地的收縮,無論是人族還是魔族的兵力密度都提高了很多,戰鬥比之前也要激烈得多,盡管雙方死傷都很多,卻寸步不讓地對持著。

且說左尋仙、羊希、王猛拆開第三個錦囊,裏麵是周全的命令:“若開此囊,敵軍已敗退,盡力追殺,搶關奪城,收複漢土便在此時!!!

三個副總指揮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卻同時發出了大笑,立即帶領五鬥米教的精銳殺向敵人,羊希這支人馬在西北邊,有司馬文風、朱金陽、成風子師兄弟、周衝、徵皚等大將,追殺秦國人馬,並向他們的老巢西涼殺去;左尋仙和王猛這邊有更多總壇的高手,趁勢追殺彌勒教和燕國的人馬,一路向洛陽殺去,一路向許昌方向殺去。

周全雖然修成地仙,也還不是未卜先知的真正神仙,又是如何能做出這麽巧妙的安排的?

其實他本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第一步彌勒教聯軍不知五鬥米教的進軍策略,冒失衝進妖霧內,然後大敗後退,這個已在周全預料之中;那麽彌勒教聯軍吃了暗虧之後必定觀望不前,如果周全能打敗魔頭,五鬥米教聯軍全麵進攻,那麽潰敗的妖魔必定朝著沒有人進攻的北方和東北方前進,對趕過來的彌勒教聯軍造成很大衝擊;此時魔族殘餘部眾已不足為慮,五鬥米教的精銳人馬趁機追殺燕國、秦國人馬,他們後方空虛,搶奪他們的地盤輕而易舉,這一路殺過去,能占多少就占多少,後麵再驅動獲勝之後士氣如虹的七八十萬漢人大軍殺過去,解放全中國就在此時——這就是周全出戰之前定下的全盤戰略。

周全在地下出了意外,魔族與他設想的不是一回事,但與公孫如思合做,還是能達到同樣效果的。並且之前他隻是設想殘餘魔獸會向北方突圍,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與公孫如思一合作,這些妖獸都是公孫如思控製的,魔獸反而百分之百去衝擊彌勒教聯軍了,衝擊之勢比敗逃的魔獸可要猛烈不知多少倍,任竺法曠和知秋子修為通天也擋不住。

現在與周全預料的不一樣的是,地麵的人不知道他是在與公孫如思合作,魔族退而不敗,雙方還打得熱火朝天,這樣下去難免兩敗俱傷。

還好這時周全也突然出現了,遁地神舟在公孫薇等人麵前當眾衝出地麵(由於元嬰的關係,周全可以感應到公孫薇的位置),引起一片驚呼,接著艙蓋打開,裏麵鑽出滿身泥土和汙血的周全來,鎧甲上盡是劍痕和凹坑,有的地方甚至裂開了,可想而知經曆了怎樣的惡鬥。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從來沒人見過他這麽狼狽這,急忙圍了過來,七嘴八舌亂叫:

“教主回來了!”

“教主,您沒事麽吧?”

“教主,是不是打敗魔頭了?”

。。。。。。

周全打了個踉蹌,公孫薇等人急忙扶住了他,“教主,教主,你沒事吧?”

周全抹了一把臉,顯得極是疲備,“好厲害的魔頭,我與他大戰兩個時辰,雖然重創了它,但卻無法殺死它。。。。。。我也受了重傷,現在要養傷去了。”

眾人變色,本以為勝利在望,哪想到還會出這樣子事情,現在怎麽辦,功敗垂成麽?教主都鬥不過魔頭,別人就更沒希望了。

周全說:“夜色降臨,魔族更加可怕,千萬不可衝進妖霧之內,下令全體後退六十裏,布防守陣線,魔頭受我重創,幾天之內就該不會出擊,還是等我先養養傷再徐圖後策。”

“各位速去傳令,依命行事,不可輕舉妄動!”公孫薇說著扶著他向後走,周全停身問道:“彌勒教那邊如何了,可有越界?”

雨森龍忙說:“回教主,彌勒教的人被妖獸衝擊,有大量人馬衝到了我們地界!”

周全大怒,“被妖獸衝擊不能往回撤麽?分明是狼子野心,想要攻擊我們。我們在與妖魔拚死拚活,他們膽敢背後放冷槍,真是豈有此理!傳令三路大軍,各留一半人馬後退百裏防守,暫且不理魔族,另一半人馬殺向燕國和秦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誌態,不與華同,又言攘外須先安內,魔族暫時沒力量反擊了,我們便先滅了胡人再來除魔。”

眾人愕然,不知他為何突然怒氣衝天並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是他們早就想殺向胡人地盤趕走胡人了,隻是周全不下令沒辦法,現在敵人主力被魔獸衝擊損失慘重,並且進入了五鬥米教聯軍的夾擊之中(周全劃給彌勒教的地盤很陰險,是一個大圓中的一個銳角,敵人早已楔入他們形成的“夾子”之中),此時不殺更待何時?並且此時胡人的後方也是極度空虛的,勢如破竹殺過去誰人能擋?

所以眾人一愣之後便大喜,紛紛開始部屬人馬向敵國境內殺去。胡、漢之間仇怨極深,不論是修道界之間還是軍隊、百姓都勢如水火,難得這一次漢人大團結、總動員,數量比胡人要多得多,距離近、形勢好,誰不想痛打落水狗?反正周教主說了魔族暫時沒有威脅,不如都殺胡人去,所以不屬於五鬥米教的,趕來助戰的英雄好漢、江湖俠客也跟著一窩蜂殺過去,事實上很多人混水摸魚去殺胡人,去的遠不止一半。

自古以來,找個借口出兵滅了一個國家的例子比比皆是,隻要你有足夠強的實力,甚至可以不需要任何借口就殺過去。彌勒教聯軍逃命都來不及,哪裏還有精神來攻擊五鬥米教的人?雖然有些人看出了周全是在找借口,卻也沒什麽好指責的,這是民心所趨,眾望所歸嘛!況且彌勒教聯軍越界了也是事實。

但是令人驚奇的是,他們一路殺過去,卻早已沒有活著的胡人,再往前追擊,路上隻見彌勒教聯軍的屍體和丟棄的甲胄器械,一片狼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死透的一問,原來五鬥米教的精銳“麒麟軍”早已殺過去了。

眾人不由歎服,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想不到還是落在後麵,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的人早就殺過去了,精銳就是精銳,令人不得不服!後繼部隊滾滾而來,殺奔燕國、秦國地界,越往前他們越吃驚,關卡、村塞、城鎮內早已沒有了敵人的影子,城頭上插的都是五鬥米教的標誌,簡直就象是天兵天將在前麵給他們開路一般。他們哪裏還會客氣,留下少量人馬駐守,更多人繼續向前挺進。

其實殺在前頭的五鬥米教精兵也沒遇到什麽阻力,燕軍在他們手中本來就不堪一擊,更何況被嚇破了膽,望風而逃,新少有正麵作戰,隻是一場單向追擊與屠殺罷了。周全在錦囊中沒有說殺到哪裏為止,頗有殺光胡人的意思,他們自然不肯停下來,越追越興奮,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知秋子雖然帶了青龍門的人來參加除魔行動,卻不會幫燕國的人打仗的,因為他們支持的是東晉朝廷,燕國是他們的敵國嘛,要是他們敢幫著燕國打仗,回去建康的老百姓隻會丟臭雞蛋給他們,以後誰還會加入青龍門?

竺法曠、涅磐菩薩雖然神功蓋世,可是一兩人之力,哪裏能擋得住這滾滾洪流?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兵馬,而是五鬥米教最英勇擅戰的精英,裝備一流,武藝高強,配合協調、經驗豐富,無論物攻、法攻,近戰、遠戰、突擊戰、埋伏戰、陣地戰、山戰、水戰、城戰無一不精,配上符法輔助,陷阱輔助,實是當今天下最強的戰隊,不愧為“天師軍”、“麒麟軍”!

這一夜的突擊,也不知搶了多少城池,殺了多少胡人。第二天天亮,周全下令妖霧外圍的人建立防禦工事,準備進行持久戰,以防守為主,不主動出擊,留守的都是沒什麽戰力的教眾,包括三路大軍總指揮在內的高手都去追擊彌勒教聯軍去了。還有更多五鬥米教的普通教眾被派往秦國、燕國境內,占穩奪下來的地盤。

敢有反抗的胡人當然是就地格殺,胡人的財物當然也是要沒收的,這本來是漢人被搶去的東西嘛,周全雖然也姓周的,可不會傻得原諒侵略者,連鬼子的賠款都不要。至於胡人的普通百姓,沒收武器財物後,全部趕回老家去,路上敢有不老實的也一概殺之。

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的行軍速度是何等之快,說他們日行千裏也不為過,一天一夜時間突進了近千裏,苟延殘喘的秦國人馬大敗逃出往北方苦寒之地,西北方向的涼州盡落入五鬥米教手中;東路軍奪下了許昌,沿黃河南岸向東北方殺去,幾乎將黃河以北全奪了下來;以前荊州、豫州、兗州等地名義上是東晉的,但事實上都不全,兗州幾乎是全部在胡人手中,現在是完全奪下來了,除了青州一部份地方,黃河以南全部解放。

三路大軍的正、副總指揮官在這一次大戰中突顯出極強的指揮統籌能力,以及很好的配合協調能力,否則五鬥米教的人再英勇擅長,燕國的軍隊再怎麽敗逃,也不可能一天一夜攻占這麽多地方,單是派人去這些地方插一麵旗子都是一項大工程了。

當然,五鬥米教的精英們也沒有一村一鎮掃蕩過去,而是把主要的大城攻了下來,殺散敵人有反抗能力的隊伍,小股的零散敵人早嚇得逃掉了。後續普通教眾很快趕到,一路接收了他們打下的江山,清除殘餘敵軍,驅趕胡人,出榜安民等。

高手最多的南路大軍卻沒能取得比另兩路更好的成績,因為他們遇到的是彌勒教的高手和大量燕國的精兵,阻力特別大,但是他們也殺到了燕國的首都鄴城之下。

南路大軍殺到這兒可真不容易,不得細說一說。

南路大軍兵分兩路,洪濤帶了一隊人馬沿太行山脈北麵進軍,殺奔晉陽,奪取並州;左尋仙、謝雨卓孔靈產等帶著三千多精銳出虎牢關,殺向燕國和彌勒教的老窩鄴城。取並州的人很順利,沒有遇到可以匹敵的對手,而攻向鄴城的人馬卻遇到了麻煩。因為這一路上都有敵人的重兵把守,並且彌勒教和燕軍撤退的人也是往這邊走,包括了彌勒教的幾個首領都在這兒。

但這一路人馬,也是五鬥米教最強悍的一隊,指揮官是左尋仙,下麵包括了孫靈產、謝雨卓、竹林七俠、雨森龍、洪濤、白龍、牛夢高手,四千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員。很快總指揮公孫薇也親自趕到,帶來了吳猛和淨明道的教眾,道安和靈隱寺的高手。周全下地之前與公孫薇密謀許久,早就有了準備,一旦解除了魔族的威脅,立即一鼓作氣殺奔鄴城,所以這一隊人中集中了最多高手。

青龍門的人並沒有出戰,可能是回去了,竺法曠雖然神通無敵,卻也架不住人多,螞蟻多了還咬死大象呢,眾多高手糾纏著他,機動組的人早殺到前麵去了,誰能擋得住他們?彌勒教的高手們如果不撤退,就會落入四麵包圍孤立無援的境地,所以他們隻能邊打邊退。這一路殺過來極為慘烈,雙方都有很大損傷,但是也突進到了鄴城附近了。

到了這個地步,彌勒教和燕國人馬已經不能再退了,鄴城可是他們的總部啊,這兒再失手,還能到哪裏去落腳?再往後退雖然還有很多大城池,但“帝都”在這兒,基礎設施在這兒,這是無法取代的,帝都一失,“全國”信心崩潰,這仗也不用打了。所以彌勒教和燕國人馬奮起反擊,加上這兒人數極多,五鬥米教不但無法再前進,反而有被敵人包圍之勢。

那麽周全怎麽不出麵呢?因為周全與魔頭作戰,受了“重傷”嘛,好多人是親眼看到的,他下令進攻燕國和秦國後就不見了人影,不知躲到哪裏去療傷了。

與周全一起下地的羅仲明從遁地神舟裏鑽出來,立即就成了眾人的偶象。他可是唯一與教主去鬥惡魔的人,此時身上還穿著與教主的戰甲一樣材質甲胄,不需要任何語言,榮譽的光環已經套到了他的頭上。無數人來問他:“惡魔長得什麽樣的?”

“教主是怎樣與它交手的?”

“地下有什麽東西,有多少魔頭?”

。。。。。。

羅仲明如果有經濟頭腦,靠賣票講故事都能成百萬富翁了,不過他顯然沒有這個頭腦,而是被崇拜的眼光衝暈了頭腦,感覺自己憑空長高了一截,胸也挺了,腰也直了,英俊非凡,神功無敵。。。。。。他口沫橫飛,指手劃腳說惡魔如何恐怖,周全如何神勇,打得如何驚天動地。他總不能說周全在鬥惡魔時,他還躲在遁地神舟內,藏在岩石內吧?

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眾人的糾纏,羅仲明還是舍不得摘下頭盔卸下衣甲,這可是除了教主那一套外,世間獨一無二的神甲,是與教主並肩鬥惡魔的象征,就是洗澡睡覺都不能摘下。

這時他突然覺得頭重腳輕,眼冒金星,等回過神來,眼前景物早已不同,四周靜得落針可聞,並且一股股冷氣罩著他,令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羅仲明嚇得全身汗毛炸起,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遇鬼了?

頭上的兜鍪束帶驀然崩斷,整個頭盔飛了起來,在地上滾出好遠,而他除了眼睛能動外,連手指頭都不能動一下,一個毫無感情,沒有任何抑揚頓銼的聲間在腦海內響起:“盡是一派糊言,速將你在地下見到的事如實說出來,否則我便用九幽刮骨搜魂法吸盡你的腦髓,便知事情經過。”

羅仲明嚇得褲子都濕了,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心裏狂叫:“我說!我說!千萬不要挖我的腦髓。。。。。。”

他一說願意說,隻覺腦海中一震,接著一迷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周全叫他下地,以及一路上的情況,所有一切曆曆在目,一閃而過——到了地底之後,周全離開神舟,挖洞出去,接著外麵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戰,周全和怪獸時不時從他這一側殺過去,透過岩石看得清清楚楚,他嚇得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良久,裏麵終於安靜下來了,他忐忑不安地爬出神舟,偷偷探頭出去看,不料裏麵又打了起來,而且是兩個打周全一個。。。。。。

劇鬥良久,周全連中妖物幾記重擊,眼看不敵,突然一劍擊在冰塔上,刺眼的亮光逼得他什麽都看不見,同時一聲巨響和震動發出,他被震暈過去了。等到他醒過來,已經和周全在神舟內,在回來的路上,周全戰甲破裂,臉色蒼白,受了很重的內傷,連遁地神舟都幾乎開不動了,然後是回到地麵,眾人迎了過來。。。。。。

這一刹那間,羅仲明就象重曆了一次這些事,他依舊無法說話,但身上的冷意卻消退了,接著他發覺全身都能動了。“誰?剛才誰在捉弄我?”他四處觀望,除了夜風搖動的樹葉,沒有任何動靜。

“鬼,難道是鬼魂?”他嚇得落荒而逃,跑了十幾米,又急忙回頭,拾起地上的頭盔,撒開腳丫子跑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11
第十一章 鄴郊大戰
再說第二天傍晚,五鬥米教進攻鄴城遇阻的同時,周全剛從會稽山的一處山坡鑽出來,吸血妖道一閃就出現在他眼前,看起來一如往日,陰沉沉似有似無,臉看不分明。

“汝為何不毀了魔晶?”因為周全戴著頭盔,穿著盔甲,吸血妖道無法直接用意念與他交流,不得不開口,看樣子他不喜歡說話,不是迫不得已都不會開口。

“呦,老前輩你總算來了,我正想找你呢。”周全看起來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笑嘻嘻的樣子,好象還有一些得意和自傲。“首先要感謝你騙那髒老道傻傻地把功力傳給我,勝過我百年苦修啊,現在便是竺法曠和知秋子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了,哈哈哈!”

妖道“哼”了一聲不說話,發出的壓力反而減輕了一些,看來他並不怕周全變得太強,周全露出的得意和驕傲似乎讓他更放心了一點。

周全說:“不是我不毀了魔晶,而是那魔物太厲害了,我先與慧光對打重創了他,卻沒辦法徹底殺死它,公孫如思接著出來,我比他還是那個。。。。。。那個略處於下風,最可惡的是他們是殺不死的,這太沒有天理了,這可怎麽打啊?”

妖道似乎早就知道了,不動聲色,“須先毀了魔晶才可殺死他們。”

“前輩怎麽不早說呢!你說的魔晶可是一座象水晶一樣的高塔?那樣一個大家夥,我哪裏能把它搬到岩漿裏去呢?眼看不敵公孫如思,我便奮力一擊把它打裂開了,量它們一段時間不能囂張了。”

“那是聚能塔,魔晶還在塔內,汝連塔都不能進入。。。。。。”

周全搶著說:“原來魔晶在裏麵,可恨那琉璃塔堅固無比,刀劍難傷,連三昧真火都不怕,它們又死纏著讓我難以下手。要是前輩能傳我一些可以克製它們的神功,或者送我一些神兵利器,可以對那琉璃塔有特效就更好了,保證下次完成任務。”

妖道身上能量有些波動,可能是在急速思考,並且有些猶豫:“琉璃塔五行不傷,刀劍不入,須。。。。。。須借異界之力,汝身上有七星之力,故能劈裂,再用功修練,吸汝妻之力,日後便可破之。”

周全心裏暗吃一驚,背上冒出冷汗,還好穿著魔靈甲妖道沒有查覺出來。他根本沒有劈傷水晶塔,隻是信口亂說,哪裏想到錯有錯著蒙對了,妖道竟然真的相信他能劈開。難道以純粹的七星靈炁真的可以破琉璃塔?看樣子妖道本來不願意說出這件事,那麽可能他對這靈炁也有些顧忌。

周全裝作驚喜之狀,“原來七星靈炁可以破它,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將功力完全吸納並熟練,哼哼,他的死期就到了!”

妖道“嗯”了一聲,似想要說什麽,結果又沒說出來,略停了一下才說:“汝傷在何處,把甲胄卸了,吾潛汝療治。”

“多謝前輩關懷,其實我就是在劈塔時受了一些震傷,同時又被公孫如思那斯打了一掌,回來後吃了些仙丹,運功療傷了這一天,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唉呀不好!我教下的人正與彌勒教的混蛋打架,我不在他們肯定要吃大虧的,我先去幫幫忙再說,回頭再跟你說啊。。。。。。”

周全說著就展開了縮地成寸術飛走了,就象對待老朋友一樣,隨隨便便把妖道丟在這兒,吸血妖道木然站在那兒良久,然後無聲無息消失了。

這一切早就在周全預料當中,沒有完成任務,妖道肯定會來追問的。首先他高調露麵,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受了重傷,妖道先入為主,便以為他真的受傷了;然後他躲了起來,妖道肯定會追問羅仲明,查問這件事情的經過,而羅仲明其實被周全打暈了,然後公孫如思修改了一點點他的記憶。羅仲明展現給妖道的所見所聞,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真實性非常高,所以妖道並沒有起疑,也相信了周全確實敗在公孫如思手下,並且重創了琉璃塔。

這樣一來,吸血妖道就不能怪周全了,也不會懷疑他與公孫如思在合謀。而周全最為毒辣的一招,就是把彌勒教的人往死裏打,讓吸血妖道覺得彌勒教和青龍門沒有份量了,竺法曠和知秋子連自己門派都撐不住,還能指望什麽?而周全又表現得驕傲自得,沒有什麽心機,這樣的人容易控製,吸血妖道就不會廢了他換別人來做這件大事。

這出戲雖然演得不錯,但是漏洞還是有不少的,要不是周全體內的七星靈炁正好可以克製水晶塔,謊言立即就穿幫了。另外,任何人都絕對沒想到周全會與誓不兩立的魔族聯手,所以很多可疑的地方也變成不可疑了。

周全也是在冒險,萬一他猜踱錯誤,妖道不肯讓五鬥米教一支獨大,那麽就可能殺了他。但周全還有一個法寶在,那就是八門遁甲城以及顯出成效的“造神計劃”,這是其它勢力無法比擬的,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都賭對了,妖道既沒有阻止他去剿滅彌勒教聯軍,也沒有急著叫他再次下地去,那就證明了一個事情,妖道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並且把他和五鬥米教當成重要籌碼。也就是說,妖道要靠周全和五鬥米教來對付魔族,但也不希望太快滅掉魔族,要借著魔族的威脅來促使五鬥米教的“造神計劃”卓有成效地繼續下去。

周全心裏已經有點感覺到,吸血妖道雖然天下無敵,心計深沉,行事毒辣,卻不是屬於那種絕頂聰明的人,也許這也是他的弱點。

離鄴城三十裏的一處曠裏,萬馬奔騰,旌旗遮天,刀槍如林,燕國皇帝慕容霸親率二萬騎兵,四萬步兵,把五鬥米教一萬三千多人堵在一個大山穀內;另一個方向,姚萇帶著近萬人也在衝擊,幾乎把五鬥米教的人完全包圍了。

謝雨卓、左尋仙、孔靈產、白龍、雨森龍等人帶著三千多人一路殺到鄴城外,卻遇到了彌勒教和燕國的主力,被截斷了退路包圍起來。幸好公孫薇帶著後繼隊伍殺到,接應他們殺出重圍,但鄴城是燕國的首都,附近有重兵把守,各路人馬得知五鬥米教殺到家門都,源源趕來支援。五鬥米教眾人孤軍深入,已經落入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公孫薇見勢不妙,隻好向後撤,退守此地以待援兵。

雖然人數上相差懸殊,如果隻有燕國的人馬,這些敵人還不放在他們眼裏,這兒幾乎集中了五鬥米教一半高手,一萬三千多人都是英勇擅戰的人馬,其中三千還是五鬥米教的王牌隊伍——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就是敵人來了十萬精兵也不怕。但問題是彌勒教的高手也在這兒,竺法曠、涅磐菩薩、竺僧朗、鄭百川等等,下麵還有幾百個黑衣和尚,不少血煞兵、幽魂兵、長生兵,彌勒教的主力幾乎都在這裏了。彌勒教的高手在前麵衝擊,燕國的兵馬跟著殺過來,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特別是竺法曠,五鬥米教中沒有一人是他對手,孔靈產、謝雨卓、吳猛、若水(何簡)、道進等人出死力才能勉強擋住他;左尋仙、竹林七俠、雨森龍、白龍、牛夢等次一級的高手要頂住涅磐菩薩等人也是很吃力的,還要靠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的人結陣幫忙攻擊;慕容霸、姚萇又率著燕國精兵漫山遍野而來,其中也有特種戰鬥部隊,戰鬥力也非同小可,所以戰鬥慘烈,五鬥米教已經死傷了不少人。

敵我雙方都知道,時間拖下去對燕國極為不利,因為總體上五鬥米教聯軍還是比彌勒教聯軍強很多的,五鬥米教另兩路大軍的超極高手很快就可以趕到,隻要壓下了彌勒教的勢頭,勝利就屬於五鬥米教了。

三路大軍,各軍人數都有十萬以上,除了在與魔族對持的一半人外,南路軍與東路軍至少有十萬人已經向這邊殺來,扣去各地各城留守的人,七八萬總是有的;東路軍主力已經大獲全勝,以他們的速度,渡過黃河殺到這兒也就是一天兩天的事;另外還有荊州兵、豫州兵也在向北方進發——也就是說,五鬥米教會縮地成寸術和陸地飛騰的高手都有可能立即殺到,而一兩天之內,就會有一、二十萬人馬陸續趕到,把鄴城給拆了。

但如果彌勒教聯軍能在很短時間內把被包圍的人滅掉,群龍無首,後麵趕來的人零零散散,就無法與他們對抗,勝利就屬於燕國,假如魔族再有什麽舉動,五鬥米教就會徹底輸掉。更讓彌勒教的人信心大增的是,周全身受重傷的消息已經廣為流傳,他當然是傷得很重,要不然怎麽會打得這麽激烈他還不露麵呢,這可不是周全的行事風格。

所以彌勒教聯軍的進攻無比激烈,意在速戰速決,五鬥米教的人已經在節節敗退。

突然,五鬥米教陣中傳來一聲脆響,“錚”的一聲,如雷貫耳,蓋過千軍萬馬的撕殺吼叫聲。緊接著“叮叮咚咚”的聲音連串響起,分明是有人在彈琴,可是誰能彈出這驚天動地的聲音,連幾萬人的戰鬥聲音都蓋過?

琴音迅速急促,如金鐵交擊戰鼓擂響,似萬馬奔騰海潮怒吼,往這邊衝殺的燕國人馬象是遇到了無形的巨浪衝擊,全線被震得向後倒退。不僅如此,那琴音如一把巨錘在敲擊著心髒,人人都覺得血往頭上湧,頭昏眼花,惡心欲吐。修為高的人雖然不會被音浪震退,卻也被琴音壓迫得血氣逆湧,真氣紊亂。

反觀五鬥米教的人受的影響卻要小得多,大吼著向前衝殺過來,彈簧弩矢密如暴雨,風火雷電劈頭蓋腦轟下來,彌勒教聯軍一大片一大片倒下,等於是在殺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人。

竺法曠見勢不妙,長嘯一聲把琴音壓了下去,不料他的聲音還沒有止歇,琴音又再次響起,而且這次就象有五六隻手在彈一樣,一聲疊著一聲,一聲高似一聲,完全沒有間斷,彌勒教聯軍難受得幾乎噴出血來!

能彈出這樣驚天動地琴音的,當然是龍吟了!剛才是公孫薇一個人在彈,現在嵇鬆也加入了,兩個操琴大師四巧手,聲音不急不猛才怪。

竺法曠大怒,幻化出佛身,橫衝直撞殺入五鬥米教陣地深處,孔靈產、謝雨卓、吳猛等七八個高手根本擋不住他。他衝到公孫薇附近,驀地長嘯一聲:“嗚——”,這一聲發出如同春雷炸響,久久不絕,一股無形音波散開,就象是往水中投入一塊石頭蕩起了一圈波紋,以他為主心四周的人如同推骨牌一樣倒下。

公孫薇和嵇鬆同時噴出一口血,已受了重傷,驚鬼泣神的琴音終於停了下來。

竺法曠四周方圓近七八十米內隻有少數高手能夠站著,卻也臉色蒼白,雙眼無神,這一吼震到了上千人,效果不比人道門的“驚魂狂哮”差,範圍還要更大。更遠處沒有倒地的人也目光散渙,神情癡呆,或是丟了武器捂著腦袋。

慕容霸見狀大喜,令旗一揮便要策動人馬殺過去,突然天空一人突勿地落下,就落在他們戰陣當中,也是仰頭一聲大吼,尖銳之聲如錐刺耳鼓,人山人海也是成片向外倒下,也形成了一個衝擊波,除了吼聲與竺法曠不一樣,效果幾乎如出一轍。

是誰有這麽大的能奈,幾可與竺法曠發出的“邪言”相比?來的當然就是周全了!

彌勒教幾個高手衝過去,一齊出手向周全攻擊,想要迫使他停下來,周全卻動也不動,任憑他們的落擊落到身上,魔靈甲加上護體真氣和護體法術,這些人根本傷不了他。

這兩聲大吼驚心動魄,雙方直接倒地的人少說有兩三千,既使是在很遠的人也心慌意亂,手足無力,幾乎人人都受了影響。

竺法曠就在公孫薇附近,舉手之間就可以殺了公孫薇;但周全也在被震傷的慕容霸旁邊,瞬間就可以把他斬了。雙方主將都命懸一線,周全和竺法曠都不敢輕易動手——周全來遲了一點,救公孫薇已經來不及,隻好依樣畫葫蘆,形成持平局麵。

周全的聲音滾滾如雷直傳遠處,人人可聞:“竺法曠,你隻會欺負後生晚輩和凡夫俗子麽,可有膽與本天師單打獨鬥麽?”

“教主來了!教主來了!”五鬥米教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暴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人人精神振奮,勇氣倍增。

竺法曠也擴聲道:“周全小子,休逞口舌之利,看佛爺如何收拾你!”

周全大叫:“本教弟子住手後退,且看本教主單挑妖僧法曠,揭穿偽佛!”

竺法曠大怒,周全居然敢當眾向他挑戰,簡直是自尋死路。在此之前,周全連涅磐菩薩冉閔都鬥不過,更不要說與他單挑了,短短半個月時間,進步再快也強不到哪裏去,絕對不可能是他對手。他咽不下這個口,今天他一定要殺了周全以報連番被算計之仇!

數萬人馬的大範圍戰鬥,竟奇跡般地在雙方首領的吼叫下停止了,並且都向自己的一方退後,剛才被震暈的人陸續醒來退到後麵,沒醒的也被抬走了,中間拉開一箭之地。彌勒教和燕國的人馬集中在北麵,五鬥米教的人集中在大山穀中間,姚萇帶的一隊精兵強將在山穀南端。

這兒稱為山穀有些勉強,嚴格說起來是幾座高山之間一片比較平緩的坡地,有不少小土包一樣的矮山,當初公孫薇是怕被敵人包圍了才撤到這兒,沒想到姚萇居然帶著人從另一個方向殺到,還是把他們包圍了,好在兩暫是險峻的山峰,暫時沒有受到敵人的攻擊。

堪稱當世修道界兩大絕頂高手,也是宗教界兩個最有權力和實力的領袖,麵對麵傲立於兩軍陣前的中央地帶,卻背對著敵人的大部隊。彌勒教的幾個大菩薩十幾個高手就在周全身後不遠處,這一邊五鬥米教的高手也越眾而出,站在竺法曠的後麵不處。

現在等於周全和竺法曠都是被敵方包圍住,前進遇到敵方第一高手,後退被人群毆,逼到這個地步,想不單挑也不行了。

四周靜得嚇人,兩人對視著足有一兩分鍾沒有動,但是無形的殺氣和精氣神上的較量卻已經開始了。

周全其實沒有把握勝過竺法曠,就連髒老道都勝不了他,更何況周全還沒有得到髒老道全部功力。但五鬥米教的大部隊沒有趕到,現在如果混戰,自己一方要吃大虧,所以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竺法曠看著周全,也是越持越沒底。他是何等眼光?早在周全使出驚魂狂哮時便已看出周全脫胎換骨,非同以往了,修為不會比他差太多。還有周全身上那套戰甲,他竟然認不出為是哪種材料煉成的,他完全探測不到周全的深淺了,也就是說他最擅長的精神係攻擊有可能不起作有了。這時他才想起了周全獨闖魔穴的傳言,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神功大成之後第一次覺得有些心慌。。。。。。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12
第十二章 單挑偽佛
千軍萬馬矚目之下,兩在絕頂高手對視了良久,眼看就要動手,周全突然笑著說:“竺法曠,你也不必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了,你的來曆我清楚,是見不得光的。我們之間的鬥爭沒有必要禍害到百姓,還是我們單獨來解決吧,咱們打個賭:要是你敗了就解散彌勒教,胡人全部退出中原;要是我敗了,我也解散五鬥神教,不插手人間的鬥爭,你看如何?”

竺法曠一股怒氣直衝頂門,周全難道就吃定了他不成?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他突然心中一凜,這幾天已經中了周全好幾次奸計了,莫非又是什麽詭計不成?現場彌勒教聯軍已占了優勢,沒有必要冒這個險,他強壓下無名之火,冷笑道:“戰場上動的是刀槍,不是三寸不爛之舌,且先手上見個真章再說。”

竺法曠沒有答應周全的賭賽,這是一種明顯的示弱,大出眾人意外,彌勒教聯軍都覺得有些臉上無光,低聲議論的嗡嗡聲此起彼伏。新佛不可能鬥不過周天師吧,為什麽不敢打賭?贏了我們就可以不要打戰,回家專門生娃了。而五鬥米教這邊則人人信心大增,他們屢創奇跡的教主,今天又要創造奇跡了!

周全也不再堅持,笑道:“不論是出道時間還是年紀,你都是前輩,想必不好意思先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一道道護體法術施加到自己身上,可是這並不是向竺法曠動手,竺法曠被他一擠兌也不好搶先攻擊,於是也運起護體法術,凝神戒備等著周全先動手。

周全沒完沒了地加持著增益法術和護體法術,什麽六甲辟魔符、玄龜壁、青靈刺甲、八方法眼、冰凍結界一古腦加上身上,象是在表演給眾人觀看一般。末了還吸起兩片樹葉,使出撒豆成兵神術,幻化成了兩個身高數丈,閃著綠光的神將。

竺法曠這時才覺得有些上當了,沒有幾個人象周全學得這麽駁雜,五花八門,護體法術比別人要多,並且先讓他召了兩個神將出來當幫手,打起來就占了不少先機,他也急忙開始召喚護法金剛。

周全卻在這時發動了,不等竺法曠召出護法金剛,大喝一聲“殺!”兩個綠甲神將淩步踏空向他衝去,周全頭頂上方也現出了元神,初時與他真人一般大小,再一閃就變得二十多米高,與竺法曠的佛身差不多高下。巨大元神身放萬道金光,背上一對七彩光翅張開,光影遮天蔽地,聲勢驚人之極,一劍便向竺法曠斬去。

初現時的元神是元神的本來麵目,一般也可以作為元神是否強大的標誌,接著想要再變多大都可以,大小隨心。變大了並不能增加威力,隻是竺法曠的佛身如此高大,周全要是不變大一些,在氣勢上給人感覺不如對方,所以特地變大了。

其實變大了也有些好處,至少在距離上占了優勢,一劍斬出就到了幾十米外的竺法曠頭上,十幾米長的巨劍,白光閃耀如電,有開天劈地之威。竺法曠此時剛剛召出兩個護法金剛,劍已到了頭頂,無法全力迎擊,隻能閃向一邊,手發一道虹光向周全轟去。

周全卻全不理會,又是一劍斜斬過去,那道虹光轟到他身邊,八方法眼中的氣眼化為一道紫光完全擋住了虹光,沒有傷到他分毫。八方法眼不僅能保護他的肉身,連他的元神也能護住,八個“眼”能夠分別擋住一次各自屬性的攻擊,而且是絕對擋住。

竺法曠見寶劍又攻到,佛身左手出現一個*,右手出現一根降魔杵,硬擋了周全這一劍。

周全占了先機,得理不饒人,步步搶攻,手上寶劍毫不停留,一劍接著一劍攻擊向竺法曠攻擊,竺法曠連連擋接,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反擊。曠野之上兩個巨大人像相攻,彩光四射,轟鳴如炸雷,彩光所過之處樹木岩石盡皆粉碎,天為之暗,地為之裂。

周全召出來的兩個綠甲神將也象他一樣搶占了點先機,對著兩個剛現身的護法金剛狂砍,砍得它們隻有招架之功沒有反手之力。

撒豆成兵之法,可以召來少數幾個神將,也可以招來大量神兵,數量和威力視施術者而定。以周全現在的修為,隻招兩個神將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這兩個神將身高近三丈,身披綠甲,全身綠光四射,手持開山巨斧,又快又猛,有時還會放出羈絆敵人的輔助法術,或是為自己療傷的神術,戰鬥力極為驚人。

論修為竺法曠還要比周全略勝一疇,召出來的護法金剛也不會比兩個木靈神將差了,可是他召出來的時間遲一點,一出現就被木靈神將劈頭蓋腦暴打,受了點傷,變成隻有防守和退後的份了。

彌勒教營陣中怪叫聲四起,譏諷周全投機取巧;五鬥米教營陣中則歡呼連連,嘲笑彌勒教主徒有虛名,不堪一擊。

竺法曠最擅長的是精神係的攻擊,可是他暗暗發出的精神力攻擊卻如同石沉大海,周全渾若未覺,不由心中有些驚亂。他來就不擅長搏擊,再被周全這一翻猛攻更顯出不支之象,眼看周全又是一劍斬來,他幹脆收了*和降魔忤,雙手合什於胸前,念誦古怪咒語。周全寶劍斬下,他的頭頂無數白光綻放,如同千萬瓣白蓮張開,竟然把周全的寶劍托住了。

周全吃了一驚,剛才那一劍下去就象砍在棉花團裏,軟綿綿毫無著力之處,古怪的是居然砍不下去。他不信這個邪,放大後的五行混元如意劍刺向竺法曠前胸,不料竺法曠胸前又騰起白蓮光影,將他的攻擊完全頂住了。

竺法曠絕對不可能強到可以無視周全攻擊的程度,可以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無形無體,難以估量的吸血妖道外,沒有人以站著不動讓周全打。當然也有某些例外,那就是一些特殊的功法,如周全的八方法眼、神符劍法中的符盾一樣,可以不論修為絕對擋住敵人一擊。

但這種變態的法術也是有限製的,要麽一段地間內隻能用一次,並且有效時間非常短;要麽就是有其它的限製,比如無敵的同時不能攻擊,或不能使用法術等等。

周全心念一動已經知道了竺法曠必定是在使用某種暫時性的無敵法術,他雖然不知是什麽法術神通,卻必定不能持久或是另有限製,所以還是一劍接一劍往他身上砍。

果然,竺法曠完全不還手,隻顧合掌念誦,但周全也傷不了他。周全大聲笑道:“隻挨打不還手,這不是烏龜的本事麽?原來所謂的新佛,彌勒教的教主是向烏龜學的法術。”

五鬥米教營陣中轟然大笑,有人開始大吼,接著無數人排山倒海般整齊呼叫了起來:“彌勒教主是王八!彌勒教主是王八!”指揮者當然就是左尋仙左副總指揮了。

竺法曠還是無動於衷,隻按打不還手,彌勒教和燕國的人馬傻了眼,這是在玩什麽調調?

周全警覺過來,竺法曠必定是在醞釀一個超強的法術,可是知道了也沒用,沒法打斷他。約有兩三分鍾,竺法曠頭頂的佛光突然消失,出手一指輕飄飄點出,一點紅光脫手而出,刹那間放大千萬倍,變成一個巨大紅球,看上去如同岩漿凝成,表麵扭曲變化不定,外麵萬道金光散射,如同太陽墜地一般,刺得大多數人都睜不開眼來。

金光烈陽球似乎在吸納天地之間的一切能量,越來越大,越來越強,時間為之停滯變慢,兩邊觀戰的幾萬人感覺氣都喘不過來,手腳都無法動彈,如同處於惡夢中一般。

周全正麵對著那似慢實快、威力無窮的金光烈陽球轟來,也是感覺如同一座山壓到,難以閃避,難以抗拒。這就是竺法曠的實力,在這樣奪天地造化的殺招麵前,花巧和招式已顯得有些蒼白,一擊就可以定輸贏。

周全的元神向後退,七彩光翅猛地變大、變長,七種彩光形成了一道幕牆。。。。。。

竺法曠心裏已經在冷笑,金光烈陽珠是佛門的無上神通形成,不在五行之中,也不屬於武器和真氣攻擊,周全的八方法眼無法擋住。如果周全用符盾來擋,或許還有那麽一點點希望;不用符盾來擋,那就死定了,憑周全的修為是不可能硬碰硬擋他這絕殺一擊的。

周全並沒有再做出什麽其它舉動,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毀天滅地的大球迎麵撞來,十足是以硬碰硬,一招決生死的模樣。竺法曠的臉上已經開始笑了,周全絕對沒有機會擋住,避也避不開,天底下更沒有什麽力量能把這球撥開。

兩人之間不過幾十米,金光烈焰球說到就到,瞬間便到了周全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周全還是沒動,但元神背上的那一雙彩光巨翅卻動了。數十米長在巨翅,以無比優雅、無比輕柔的動作向前合抱,就象美麗的鳳鳥舒展翅膀一樣優美,象絕世佳人擁抱向情人一樣溫柔,抱向了那烈焰騰騰金光萬道的大球。

在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周全為什麽這麽做,難道他想抱著這個大火球自殺?竺法曠突然明白了周全為什麽這麽做,可是已經太遲了,火球已經被兩隻巨翅抱住,截斷了他的牽引控製。這這這,這怎麽可能?

這對光翅是純粹的七星靈炁形成的,不是世間一般的真氣和能量,就是可以擁抱這個怪球!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在七彩光翅抱著金光烈陽球的同時,周全的元神已經開始退縮並轉動。就象一次絕妙的傳球一樣,兩邊七彩巨翅合攏搭住巨球轉過一個弧度,鬥轉星移,四兩撥千斤,向著呆立原地的燕國兵馬丟去。沒有絲毫停滯,周全也沒受到多少衝擊,竺法曠在他前麵,彌勒教的高手和燕國的人馬在他後麵,他隻是截斷竺法曠的控製力,再順勢甩出去而己,輕輕巧巧地就把這個燙手的大山芋給丟到身後去了,並且速度和威力比竺法曠丟出時更強。

這下變化出人意外,冉閔、竺僧朗、鄭百川等人不敢去接,四散飛逃開了,可是後麵的燕國人馬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連腳都邁不動,更不要說逃開了。“轟”的一聲過去,衝出一條大道來,三十米寬度之內的人都成了碎末飛灰,百米寬度之內的人都倒在地上。

金光烈陽球穿透了整個燕國兵馬方陣,撞擊在山峰石壁上,“轟隆隆”地動山搖,石壁崩塌,碎石如雨,塵土遮天,又傷了不少人馬,沒死的人這時才發出了世界末日般的尖叫。

竺法曠眼都紅了了,一時大意,竟然殺了數以千計的自己人,真的是什麽臉都丟盡了!暴怒之下他已顧不得身份,怒吼著轉向五鬥米教營陣這邊,他要殺掉更多五鬥米教的人來換回這個麵子!

說好單挑的,他居然向其他人出手,所以五鬥米教這邊也不客氣了,孫靈產、謝雨卓、竹林七俠、吳猛、左尋仙、雨森龍、若水、道進等擋在前麵的高手都出手攻擊,數十道雷火、颶風、劍氣如煙花炸放,一古腦向竺法曠轟去。

竺法曠使出了剛才那一擊,功力已經受損,連頭上耀眼的佛光都沒有了,不敢硬接這麽多高手的同時攻擊,雙袖連揮,把這些攻擊擋開,不但沒有前進,反而被震退幾步。

周全已飛射而來,頭頂上白光綻放,一派金光耀眼,又現了一個元神來,卻是穿著長裙的女子,麵貌宛如公孫薇。兩個元神並肩而立,金光遍體,七彩光翅張揚,真正是金童玉女,神仙中人。

不論是敵我雙方都驚呆了,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人是不可能修出兩個元神的,可是周全清清楚楚現出了兩個元神,並且兩個元神都是真的不是幻化出來。男元神持劍斬向竺法曠背後,女元神緊接著掐訣施法,一道粗大紫電弧光擊向竺法曠腹部,同時八方法眼中剩下的七個光球都化為雷點擊向他。

這一下等於是五鬥米教十幾個高手和兩個周全同時向竺法曠攻擊,另外還有金、木、水、火、土、物理、精神力七種能力同時攻到,誰能擋得住?竺法曠暗叫不好,移形換位,身化一道白光閃出數十米外。巨大的佛身此時又顯出了致命的缺點——目標太大了空易被人打中!逃是逃出來了,但大部份攻擊都已打中,佛身已經破散,他身上的僧袍破裂多處,黑煙騰騰,鮮血淋漓,顯然受了重創。

周全大喝一聲,男元神寶劍脫手飛出,化為一道巨大金光向他射去;女元嬰雙手揚動,天空突現七八道長近百米,粗如水桶的閃電,矯矯如神龍入海,以竺法曠為中心轟去!

竺法曠此時身受重傷,哪裏還敢硬接?不敢繞彎向自己營陣那邊跑,貼著山峰疾飛而上,比閃電還要快幾分,閃了兩下便沒入石崖和樹叢中,周全的寶劍沒有追上他,七八道巨雷擊向他隱沒的地方,山石炸裂,草木煙火升騰,也不知轟到了他沒有。

周全本想追上去,但轉念一想,竺法曠還能跑得這麽快,今天未必能殺得了他,倒不如先放他一馬,掃平了燕國的人馬再說——滅了燕國和彌勒教,竺法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自然有人會收拾他的。周全兩個元神都收入體內,寶劍出現在手中,向著燕軍一指:“殺——”

誰都沒想到形勢會急轉直下,彌勒教和燕國的人更沒想到竺法曠居然敗了,而且敗得這麽快、這麽沒麵子,士氣立即就崩潰了。聽到周全這一聲殺氣騰騰驚心動魄的大吼,所有人不約而同轉身就逃,如同聽到了主將下達的撤退命令一樣整齊,包括涅磐菩薩冉閔在內的彌勒教高手都是轉身就逃。

五鬥米教眾人象打了興奮劑,嚎叫著,如山洪暴發一樣衝了出去,此時再也不必什麽陣形和配合,放開腳追趕,放開手殺人就是,敵人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了。事實上去掉竺法曠後,五鬥米教的實力已不在彌勒教聯軍之下,況且現在還多了一個恐怖之極的周天師,誰還有膽去拚命?吼一嗓子就放倒上千人,借花獻佛一甩手就粉碎了上千人,重傷了幾千人,天底下還有誰比他更恐怖?

對胡人來說,從此天下第一殺人魔王的稱號非周全莫屬了!

周全一瞥眼看到涅磐菩薩冉閔的身影夾在逃命的人流中,猛然記起以前多次被他追得屁滾尿流,隻能挨他的打卻打不動他,不知受了多少窩囊氣,今天不可放過他了!當下長嘯一聲,禦空飛行,向著冉閔撲去。

這時突然有十幾道人影從空中落下,劍光如匹練,雷火紛飛如雨下,如同猛虎下山殺進逃命的人流中,來的赫然是嶽九真、司馬文鳳、朱金陽,成風子、成*等人。原來西路大軍已經取得全麵勝利,殺滅敵人七成以上人馬,奪到秦國所有城池,趕過來支援了。符堅、萬獸尊者等人帶著幾千胡人逃向了極北苦寒之地,中國已經沒有氐族人的份了。

五鬥米教眾人士氣如虹,大部份高手和人馬追著燕國敗兵向鄴城殺去,少數人從另一邊追殺姚萇的人馬。追殺了一程,姚萇見五鬥米教追來的人不多,膽氣又壯,調頭殺了過來。

也許是燕國氣數已盡,就在這時東南方突然出現一支人馬,當先一人貌如張飛,手持丈八蛇矛,吼叫如雷,殺氣騰騰。所帶人馬一個個奔跑如飛,悍勇異常,殺進姚氏兵團後側,所過之處如風卷殘雲一般,姚氏兵團立即大亂,前後不能顧,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來的是司徒雷,乃是機動組與白龍不相上下的猛將,原來東路大軍也已經大獲全勝,掃平了黃河以南的大部份區域,司徒雷帶著一支先頭部隊來助戰了。

姚氏兵團倉惶逃命,敗逃之中被殺大半,僅有幾千人逃入山森中不知所蹤。

三路大軍都已經開始匯集,撲向敵人首都鄴城!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23
第十三章 生擒涅磐
周全禦風而行向涅磐菩薩追去,揚手便是一道掌心雷,最最普通的法術,此時在他手中使來威力已經大得可怕,閃電粗如米鬥,又快又準筆直向涅磐菩薩擊去。

涅磐菩薩的黑晶戰甲上暴起一團黑光,將雷電擋住,卻也被擊得打了個踉蹌,回頭見是周全追來,心中驚懼不敢應戰,也不敢向空曠的地方逃,直管往人多的地方擠。但人多的地方雖然能給他提供一點保護,卻也影響了他逃走的速度,周全越追越近,雷電、火球、金光一道道打出,轟得他狼狽不堪,周圍的人也因此遭了池魚之秧,一片又一片被轟倒。

涅磐菩薩又驚又怒,卻是無可奈何,隻好仗著一身神奇的黑晶戰甲,不畏一般刀劍和法術,速度又快得出奇,在人海中狂衝*。所到之處被撞上的人變成一片肉醬,被撞上的武器也如朽木般折斷,簡直就象是一支黑矛刺進了人肉做成的糕餅。

此時彌勒教和燕國人馬已經嚇破了膽,一窩蜂朝鄴城逃去,根本沒有人會出手幫涅磐菩薩,或許是其他人覺得插手也幫不上忙,連新佛都不是周全的對手,其他人出手還有什麽用?兩人的速度極快,已經甩下其他人跑到了前麵去了,再往前一二十裏已經沒有人流可以為涅磐菩薩提供保護了。涅磐菩薩見不對頭,急忙轉向右側逃去,依舊是靠著別人來當炮灰躲避周全的追殺。

第一次北伐時,桓溫的人馬被困藍田城,周全為了掩護他們撤退,獨自跑進城內被涅磐菩薩追得極慘,最後還被他捉住。而今天周全如附骨之蛆、索命冤魂般追著他,正好將一切反了過來,也算是報了當年的一箭之仇。

轉眼兩人又跑出敗兵的範圍,涅磐菩薩還想再逃回去,周全已急速逼近,劍光如電向他斬去,不容他再折回。涅磐菩薩見沒機會逃走了,把心一橫,雙手握著巨劍迎了上來,“鐺”的一聲震響,還真被他擋住了這一劍,但他的巨劍也缺了一個寸許深的缺口。

這把巨劍劍刃長有兩米,寬近一尺,材質與他身上的黑晶戰甲相同,本身極為堅硬,又有神秘符文鏨刻在上麵,一遇外力攻擊就會自動產生黑光保護,隻有先天級的神兵才能損傷。並且這把劍製造得極厚,劍刃處是鈍的沒有開鋒,所以以周全之能、五行混元如意劍之利也未能一下斬斷,換了是正常尺寸的劍早就斷了。

周全冷笑一起,刹那間連攻出三劍,三道劍光快得幾乎肉眼分不清哪道快哪道慢,涅磐菩薩也當真了得,揮劍急擋,居然把三道劍光全擋住了,但人也被迫倒飛出七八米遠。

“再吃我一劍!”聲出劍到,周全這一劍神乎其神,涅磐菩薩根本沒看到他是如何出劍,也沒看劍是如何過來的,劍光便已橫削到了他脖子處。

涅磐菩薩已經沒有擋格的可能,急忙往下縮,但已經遲了一步,五行混元如意劍從他額頭處斬入,劍尖深入幾達半尺,整個頭蓋部份幾乎都被切斷。

任何人的額頭被砍入這麽深都必死無疑,不可能還有行動的能力,所以周全並沒有準備再補一劍,但這時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涅磐菩薩就象沒受到任何傷害一樣,轉身就跑,快得象兔子一樣,並且被劍砍中的地方沒有飛濺出血水來。

周全倒吸了一口冷氣,砍掉腦殼還能跑,難道鎧甲裏頭並沒有人體?據公孫薇的推測,裏麵的人應該是曾經領導北方漢人擋抵胡人,曾驅逐百萬胡人,令無比強大的後趙滅亡、令羯人和匈奴人幾乎滅絕的漢人英雄冉閔,難道這推測是錯誤的?如果裏麵沒有人,這套鎧甲怎麽可能會動?

隻這麽微一愣,涅磐菩薩已經跑出了近百米,周全大怒,管你鎧甲裏麵是什麽玩意,總不會比魔族更可怕吧?今天非把你大卸八塊,看能還能裝神弄鬼到什麽時候!

以周全此時的修為,已是陸地飛騰的地仙,縮地成寸之術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每一步邁出,身體便實現一個短距離的空間跳躍,在這空曠的地方涅磐菩薩跟本沒有逃走的機會,人影閃得兩下就到了他麵前,一劍當胸向他刺去。

涅磐菩薩見無路可逃,大吼一聲,揮劍又與周全鬥了起來,聽這吼聲裏麵分明有人。周全一輪急攻,快如疾電閃耀,烈如雷霆震怒,隨手揮灑皆是渾然天成無懈可擊之妙招,涅磐菩薩一邊急退一邊擋,勉強擋得幾招,身上卻中了好幾劍,黑晶戰甲出現不少裂紋。

這件戰甲渾然一體,最厲害的還是遇到攻擊時上麵的古怪圖案會發出黑光產生保護,但這種黑光卻擋不住先天級的神後五行混元如意劍。現在出現裂紋後,神秘圖案已經不完整,所產生的黑光也不能順暢流通,黑光越來越弱,保護能力越來越低,並且涅磐菩薩的速度和力量也明顯在減低。

一個攻得如狂風驟雨,一個擋得狼狽不堪,速度快得驚人,眨裏就殺出數裏之外,所過之處樹斷竹裂,土石成粉。

周全大喝一聲,全力一劍斬下,“鐺”的一聲巨響,涅磐菩薩的巨劍終於被斬斷,並且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他還想再跳起來,周圍突然出現無數長草、蔓藤,如長蛇般延伸纏繞過來,瞬間就把涅磐菩薩的手足和身軀纏住。

涅磐菩薩恕吼如悶雷,又跳又甩拚命掙紮,許多長藤被掙斷,但是立即有更多蔓藤伸過來把他纏住。以周全現在的修為,隨便一個蔓藤術產生的效果都驚人之極,每一根蔓藤比鐵鏈還要堅韌。涅磐菩薩力量再大也掙不開這多得數不勝數的“藤蛇”,掙了幾下不但沒有掙脫,反而被捆成了大棕子,牢牢地綁在地麵不能動彈。

“我倒要看看躲在裏麵的是什麽鬼東西!”周全冷笑著,以劍尖抵著涅磐菩薩的頭部,這兒的蔓藤迅速退開,露出了他的頭。

涅磐菩薩的整個頭都包著黑甲內,連眼睛都看不到,所以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但那如野獸般的怒吼和喘息證明裏麵絕對是個活人。五行混元如意劍沿著剛才切下的裂縫處再切下,輕易就把頭盔的頭頂部份給切了下來。

往裏麵一看,周全不由啞然失笑,其實裏麵一點古怪都沒有,隻是裏麵的人要比鎧甲矮了一截,外麵鎧甲的額頭處其實裏麵隻到那人的頭頂,之前一劍隻把裏麵的人一蓬頭發貼著頭皮給割了。

黑甲魔兵的鎧甲都是極其合身的,裏麵幾乎沒有什麽空間,在裏麵留下空間也會很不方便,涅磐菩薩這套戰甲除了特別高大外,外形比例上也符合一般人體,幾乎就是黑甲魔兵的加強版,所以沒有人會想到裏麵居然有一截是空的。

涅磐菩薩穿著鎧甲高度足有二米三以上,再加上裝飾用的雙角,總高度超過二米六,再拿上兩米多長,一尺來寬的巨劍,外形實在是驚人。但事實上他的真身並沒有這麽高,也許這套戰甲並不是為他製造的,也許是故意把鎧甲加高了以達到威懾的效果。確確實實很多人在看到他這身打扮後有些心怵,氣勢上大受打擊,普通人更是把他當惡魔一樣,看一眼就嚇跑了。

周全以劍尖抵著頭盔臉部正中央向下劃,響起了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咯吱聲,頭盔臉部被切開,接著被他強行分開,露出了一張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隻是目露凶光,表情猙獰,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了。

“你是不是魏國的皇帝冉閔?”

“魏國皇帝?”涅磐菩薩微愣了一下,這幾個個字在他內心深處有著無比重要的地位,就象是一場夢,就象是生生世世刻骨銘心的戀人,但卻遺忘了千萬年之久,並且從來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過。他的臉平靜下來,周全這才看出他長得頗為英武,應該也很年輕,隻是長年不見陽光顯得有些蒼白,頭發胡子一團糟。

“不,不,我不是什麽皇帝,我是彌勒聖教的護法菩薩。”

“你居然連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姓名,自己為之拋頭顱灑熱血奮鬥的目標都忘了?燕國乃是你的死敵,可是你現在居然為他們打天下,為他們殺漢人!”

涅磐菩薩的臉又開始扭曲,眼著射出怒火:“你不必再施詭計挑撥離間了,本教與你五鬥米教誓不兩立。”

“看看你自己,明明是漢人,卻在為胡人做事,這又是為什麽?”

涅磐菩薩再也聽不進去,也不再說話,隻是惡狠狠地盯著周全,周全本來想一劍殺了他,可是轉念一想,剛才提到“魏國皇帝”四字,他會出現這麽大的波動,說明迷神法術並沒有徹底洗腦,這就是一個突破點,可能還可以令他清醒過來。於是一指點在他頭頂,把他擊暈過去,再撤去法術,提上他飛往八門遁甲城去了。

無可否認,冉閔是個人才,還是頂尖的人才,從他以往的戰績就可以知道,如果不是他深入敵境被燕國重重包圍,孤軍奮戰,不可能會落到這個下場。

對於人才周全一向是很珍惜的,況且是屢次以少勝多、橫掃北方胡人民族英雄,當代戰神,更是心存敬佩,惺惺相惜,所以隻要有一點可能,他都會盡力去救。

如果讓世人知道冉閔還沒有死,將會產生如何的震動?殘餘的胡人必定嚇得屁滾尿流逃回老家去,漢人必定士氣如虹,而冉魏早已煙消雲散,冉閔不可能再爭霸天下,隻會依附於五鬥米教。收他一人,便可收得北方漢人民心,並且令冉魏的舊部和後代死心塌地投向五鬥米教,這個投資是絕對值得的。

幾乎鍾之後,周全就安頓好了冉閔重回鄴城之外,這時五鬥米教的大軍已殺到了鄴城之下,並且開始圍城。巧的是南路軍的另一路人馬,洪濤等人從晉陽那邊殺過來,也逼近了鄴城的西北麵。

彌勒教和燕國殘餘人馬逃入城內,這兒是燕國的首都,也是彌勒教的根本重地,所以還有是許多高手和精兵在守城。

鄴城城大牆高,守城人數眾多、裝備精良,守城器械也極多,還有許多仿製的彈簧弩,威力不下於五鬥米教正版的,這東西對付起敵人來爽,現在拿在敵人手裏,也是很令人頭痛的。整個鄴城守得如鐵桶似的,想要一下攻進去有些難度,所以五鬥米教的人沒有立即發動攻城,在城外集結人馬。

離城約兩裏處迅速搭起了中軍大帳,各路大軍的正副總指揮聚首商議攻城事宜,也許這是與胡人的最後一場大戰了,攻下鄴城胡人再也沒有可以倚仗的地方,所以攻城遇到強烈抵抗是在所難免的。

“報:教主駕到!”一聲響亮吼叫傳了進來,聲音未落,周全已微笑著走了進來,眾人急忙站好行禮迎接。

周全笑道:“此時軍情第一,各位長老不必客氣。”

公孫薇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好,從主位上下來,“既然教主來了,還是由教主親自指揮吧。”

周全搖了搖頭:“你的傷怎樣了?”

“隻是被妖僧的吼聲震傷了經脈,服了些丹藥,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最好。三軍統帥不可輕易,還是你來指揮,我隻負責擊殺敵人中的高手。現在的情況怎樣?”“南路大軍的主力、西路軍的領軍高手、東路軍的高手和先遣隊都已到達,從長安趕過來的大隊人馬也正在源源趕到,人數已到四萬以上,並且還在快速增加。另荊州和豫州的人馬也在向這邊趕來,估計先鋒隊伍在一天後可以趕到。。。。。。”

“很好,那麽城裏還有多少敵人?”

“據我們的探子回報,城內本來還有一萬燕國禁衛兵,三萬驍騎精兵,約五萬普通兵馬,彌勒教魔兵不足千人,一般教眾幾萬人;敗逃回去的彌勒教魔兵大約還有兩三千,燕國精兵一萬多人。人數雖多,真正擅戰的不超過五萬,能與我們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相抗的不會超過一萬人。”

周全笑道:“竺法曠已逃,涅磐菩薩已經被我捉住,彌勒教沒幾個象樣的高手了,蛇無頭不行,他們已經不堪一擊,此戰必勝!我們不但要勝,還要勝得快,以最小的損失取得勝利。”

大部份人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出戰,他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但有些人聽到“損失”二字,顯得有些黯然,周全忙問各軍損失如何。

嶽九真說:“屬下四弟子成德子、周衝等五位主要首領在進攻魔族時以身殉職了。。。。。。”

“什麽,周衝死了?”周全簡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個曾經當過強盜,又當過海盜,其實卻膽小怕死的家夥,跟了他之後大為轉變,憑著天生可以辯別方向定位的本領,帶著探礦組立下汗馬功勞,想不到在這即將全麵勝利的前夕戰死了。

嶽九真說:“據說周長老英勇異常,率師殺入眾妖之中,被眾妖所圍,他獨自斷後,最後衝不出來,與妖物同歸於盡了。”

周全歎了一口氣,心裏暗想,想是以前不叫他打仗要奮不顧身往前衝,也許就不會死了。可是他不死別人也會死,戰爭從來就是殘酷的,這筆血債終歸要算到公孫如思身上去。

嶽九真繼續說:“在追擊萬獸尊者和苻堅時,徵皚徵長老又遭了萬獸尊者的毒手。到現在為止,鶴鳴治精英死亡六百多人,受傷一千多人,普通教眾死傷超過一萬,各地英雄傷亡也不下此數。”

“什麽?連徵皚也死了?”周全更加惱怒,無名之火已經騰了起來。

龐易接著報告,東路軍死傷在魔族和燕國人兵將手中的也不少,大部份是死在姚氏軍團的手裏,但他們沒有遇到敵人的超極高手,所以首領級的人損傷還好一些。

周全問:“姚家兄弟雖然也有幾斤力氣,卻隻是世間一般的兵馬,怎麽會大量精銳折在他們手裏?”

“他們也有一隊魔兵,會製造流沙陷阱、招來毒蟲攻擊、有的還會使用禁魔之術,令我們放不出符法和法術來。我們突然遇到,措不及防,所以折損了不少人。所幸敵人數量不多,隻有百來人,被我們殺散大半,餘下的不知去向,今日也沒有出現。”

周全暗暗吃驚,這不是曾經那個羌族老巫醫的魔術嗎?想不到姚家兄弟深藏不露,暗中在培訓這樣的特種兵。那種可以令人無法施法的禁魔之法極為可怕,簡直就是五鬥米教的殺手,一定要把他們的殘餘人馬盡快除掉,不能讓他們壯大起來。

左尋仙說:“南路大軍在進攻魔族時沒有多少損失,但一路殺到這兒卻損失了大量人馬,特別是今日一戰後,四千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隻剩下不到兩千人;總壇附近帶來的教眾也損失約一半;靈隱寺、淨明道也都損失了十之一二。。。。。。”

周全越聽越怒,殺氣凜凜,“不必再等後麵的人了,準備出戰,我要親手為死難的兄弟報仇!屠城,不留一個活口!”

公孫薇說:“如果圍攻太緊,他們必定死命一戰,我軍人數還不夠多,恐怕會有很大傷亡,不如放一門讓他們逃,他們必定無心戀戰,然後我們銜尾追殺。。。。。。”

“不必這麽麻煩,令眾人四麵圍住,等著進去清掃戰場就可以了。”

嶽九真有些不安,問道:“教主莫非要以禁法毀城?城裏軍民隻怕不下於三十萬。”

周全不答反問:“城裏可有漢人百姓?”

左尋仙說:“城裏大部份是鮮卑人,還有少量羌人、氐人,幾乎沒有漢人,偶有幾個也是被當成豬狗一般。”

“那就行了,嶽長老、孔長老你們幾個修為高的去助我一臂之力就行了。”

眾人都有些心驚,對修道的人來說,以超級*術對著大城市轟擊,大量屠殺生靈是有幹天和的,有這能力的人幾乎都不會做。可是周全是誰啊,以法術殺普通軍人的事早就做過了,哪有他不敢做的事?隻是他並不是天生好殺的人,不是迫不得已都不會大開殺戒,這一損失了大量老部下,再也忍不住了。

以超級法術毀城,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使己方傷亡降到最低的方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28
第十四章 天下歸心
五鬥米教很快把鄴城給圍了起來,但並沒有立即開始進攻,周全和幾個頂級高手則分列城外四周,準備施放法術。

戌時三刻,周全首先施展呼風換雨之術,刹時濃霧平空生起,團團翻滾如萬馬奔騰,轉眼就象一團大棉絮將鄴城完全罩住,原本就黑暗的夜色更加陰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打著火把也很難看清三五尺外。

隻要不是白癡就都知道這大霧不是天然生天的,城裏驚叫聲、喧嘩聲此起彼伏,立即有會法術的人招來各類烈風、龍卷,想要把濃霧吹散。然而霧團太大了,整個城市都被罩住了,這邊吹走那邊又來,最多隻是把濃霧攪得動蕩起來,更如海潮怒湧一般,不但徒勞無功,反而把自己人和城內的東西吹得亂七八糟。

緊接著頭頂雷聲轟鳴,烏雲聚攏,似一口大鍋般倒扣下來,溫度迅速下降,冷得嗬氣成冰,轉眼之間天空下起了臉盆大小的冰雹,初時隻是零星幾粒,但隻眨眼之間,便密如暴雨般灑下。

如此巨大的冰雹,連最最堅固的皇宮屋頂都擋不住,沒有任何正常建築物能擋得住,城裏的人鬼哭狼嚎,抱頭亂躥,但根本沒有地方可躲。屋宇碎爛,牆垣崩塌,被直接砸中的人立即變成肉醬,沒被直接砸中的人也被倒塌的建築和飛射的土木砸死砸傷,隻一波冰雹下來,城裏就沒有一棟完好的房屋,死傷的人無法計數。

此時人人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城外是五鬥米教的人圍著,城內迷霧層層,連方向都分不清,隻能徒勞亂跑,然後被磺成肉醬。許多兵將舉起大盾頂在頭上,卻連人帶盾被砸進土裏,唯有躲在城樓內的少數人暫時無礙,但那裏麵躲不了幾個人,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不能算是一場攻城戰,隻能算是一場絕對的屠殺!

就在這時,城內一片白光衝天而起,包括皇宮在內的一大片地方都被罩住,白光之內霧氣全消,亮如白晝,冰雹一落入便消失無蹤。

周全知道是竺法曠到了,除了他,彌勒教沒有人有這個能耐。可是他來得已經遲了一步,城內大部份房屋已經被砸爛,砸死砸傷的人估計也過半了,並且他沒有能耐護住整個城池。

冰雹持續了幾分鍾,城內除了白光護住的地方,幾乎全被夷為平地。天空黑雲迅速散開,眨眼又現出紅雲,紅得象火,映得白霧也成血色,接著紅雲內紅芒閃動,無數如星星般的紅點向下隕落。那都是一個個巨大的流星隕石,直徑超過二十米,拖著長長的火焰和黑煙、呼嘯著從天而降。

“轟轟轟。。。。。。”爆炸聲響成一片,城內陷入一片火海。竺法曠放出的白光雖然可以擋住冰雹的砸擊,卻無法擋住威力無比的火流星轟砸,火流星穿入白光爆開,皇宮內也燒了起來。

嶽九真、孔靈產、沈警、莊淡然、雨森龍、左尋仙、朱金陽等人在鄴城四周也催發法術,大片大片的火雲、燃雲、火鴉、火龍、火流星向城內落去。他們雖然弄不出周全威力那麽大的流星火雨,但勝在人多,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整個鄴城內金蛇狂舞,烈焰衝天,已經變成了一座火城,就算還有沒被冰雹砸死的,此時也被化為一炬。少數敵人從城頭跳下,外麵已經有大量五鬥米教的彈簧弩恭候多時了,沒有一個能逃得出去。

周全催動法術,火流星開始集中向城中央的白光轟擊,這一集中攻擊威力更是直線上升,白光迅速暗淡縮小,接著一閃消失,連皇宮也完全被火焰吞沒。。。。。。

大火持續了足有二十分鍾以上,周全這才招來一場暴雨把大火澆滅,五鬥米教眾人從四麵八方殺入,幾十萬人的大城,這時幾乎已經完全夷為平地,隻有極少邊邊角角的地方沒有沒有被火燒過,還活著的軍民總數不足一萬,沒什麽好說的,全殺光了事。

這是一次極為血腥的屠城,具體死了多少人根本無從查證。原本進入中原的胡人缺少有效的戶籍製度,就很難說出個具體數字,加上連場敗戰,鄴城聚集了大量各族逃難過來的軍民,鮮卑、氐族、羌族的貴族高官和上流精英幾乎全集中在這兒,現在全部化為灰飛,誰還能知道死了多少人?

總之對胡人來說,這是一次滅頂之災,是一個無法磨滅的恐懼印記和惡夢,比上一次被冉閔追殺更可怕不知幾倍,這一戰被史學家們稱為“第二次滅胡大戰”。

以超極法術殺普通人又如何了?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修道之人自顧尚且不及,誰有心思出來管閑事?還有幾個能管得了周全,敢出來維持所謂的秩序與正義?

現在就是直正弱肉強食、強者生存的時候,特別是這些能力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為神為魔全在一念之間,對與錯,正義與邪惡全在他們說了算。所以吸血妖道可以為所欲為,誅殺得道之人;公孫如思可以驅馳魔獸屠殺生靈,橫行無忌;竺法曠可以借新佛的名義焚經毀佛,滅絕佛門;知秋子可以隨意殺進東晉皇宮,一夜之間改朝換代。

那麽周全為什麽不能火燒鄴城?他現在就是天下最強勢的人,五鬥米教就是世上最強大的勢力,連魔族也要望塵莫及。

周全當然不會以為竺法曠和彌勒教的高手也被燒死了,想必還有不少彌勒教和燕國的重要人員被竺法曠救走,但彌勒教和燕國大勢已去,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特別是竺法曠和屬下的幾個大菩薩,一旦他們對吸血妖道來說沒有了利用價值,就隻有被吸成人幹的下場,也許接下去逃命都來不及,這才是周全大舉進攻北方的第一目的。

吸血妖道並沒有出麵阻止這場屠殺,也就是說他已經默許了周全的行為,他絕對不怕周全會翻出手掌心,有了五鬥米教快速“製造”高手,已經不需要彌勒教和青龍門了。

周全下令由龐易、孔靈產、沈警、莊淡然、白龍、司徒雷等人率領精銳快速部隊,向東北方繼續進攻,奪取冀州、幽州,和青州、並州的部份地盤,以狂風掃落葉之勢收複全國;王猛、成風子等人帶領大量教眾接收並管理前鋒打下來的地盤;五鬥米教的指揮部移到洛陽去,與魔族的戰鬥進入防守狀態,也就是在妖霧外圍三十裏左右設立嚴密的防守線,不攻進妖霧之內,也絕不讓妖人和魔獸突破防守線。

洛陽曾是西晉的帝都,皇宮至今還在,城池的外牆雖然被魔族進攻毀得亂七八糟,但城內卻還完好,有大量豪宅華廈,皇宮也基本完整,隻是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城外還有好幾位皇帝的王陵在這兒,如宣帝、景帝、文帝、武帝、惠帝等,但都已經被胡人掘開,財寶被洗劫一空。

看在司馬文鳳和曾經的褚太後份上,以及周全對司馬家有些“歉意”,下令修整皇宮和城池,連幾個皇帝的陵墓也稍稍修複一下。不料此舉不但獲得了司馬文鳳和褚如夢的好感,還讓許多原本排斥五鬥米教的貴族和孤臣遺老大為感動,豪門中人對周全大為改觀。你看,人家為幾百年來飽受屠戮的漢人翻了身,早就可以稱帝了卻沒有稱王稱霸,還對舊朝如此敬重,可見他是個大大的好人,大大的忠臣,以前真的錯怪他了。

不過周全雖然沒有稱帝,卻已經住進了正宮太極殿,完全使用皇家的起居和辦公場所了。幾天時間連著發動數十萬上百萬人的大戰,搶占了大片國土,又要與吸血妖道、彌勒教、青龍門、胡人殘餘力量周旋,鬥知智鬥力,忙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天晚上剛把事情忙完,左尋仙興衝衝進來求見,一臉都是喜色。周全笑道:“又有什麽喜事了?”

隨著周全的威勢與日俱增,雖然沒有外人在左尋仙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說道:“回教主,屬下剛剛接到建康內的密探傳來急報,青龍門的人不知去向了。”

“什麽,不知去向了?”周全大為意外,這幾天的精力都放在北方,沒法顧及建康了,“會不會是集中了想要偷襲我們哪兒?”

“應該不是。知秋子、容天鬆等人,包括二代、三代弟子都突然沒了蹤影,而新收的門人弟子都散了,連皇宮裏也開始混亂。如是隻是想偷襲我們,悄悄出發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所以青龍門應該是害怕本教放棄建康逃走了。”

“媽的,溜得倒快,我正想下一步對他們下手呢,也算知秋子有幾分自知之明。如果真是逃走,十有八九是逃到海外去了,等中原的事落定之後再去收拾他們。但也不可粗心大意,還要留意他們的去向,通知總壇提防他們襲擊的可能。”

“是!另外據說朝中的許多大臣和建康的許多豪門大族都開始說司馬昱的壞話,改支持教主您了,還有人提議司馬昱禪讓,把皇位讓給教主。”

周全哈哈大笑:“這般馬屁精,他們這是在給自己找出路,怕我會把青龍門襲擊皇宮、太後和小皇帝失蹤的事算到他們頭上。”

左尋仙小心翼翼地問:“教主,那我們該如何處置?”

“什麽如何處置,你是想問我要不要當皇帝麽?”

“正是,教主誅滅邪教,匡扶正義,驅逐胡人,還我河山,結束了數百年來的戰亂。眼看本教如日中天,天下歸心,不僅是本教上下希望教主繼承大統,豪門名流、寒門布衣無不寄以重望,此大勢所趨,天命所歸也!”

周全皺起眉頭,他並沒想當什麽皇帝,這位子看起來威風,其實又苦又累,一旦“獻身”進去,就再也沒有脫身的機會了,天天都想想著百姓的生計。要說威風,他現在不是比皇帝還威風麽,而且還逍遙自在得很。

但是隨著五鬥米教的擴大,天下的一統,這也是必然的局麵,他非當皇帝不可。隻是他還沒準備好,該建立什麽樣的國家,該奉行什麽樣的製度,該如何治理天下他全沒有細想過。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以五鬥米教現在的製度和結構,是不可以成為一個國家的。

當皇帝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在沒來這個世界之前,隻是一個機械專業畢業的學生,完全不懂治理國家。這是一個基本國情完全不同於二十一世紀的時代,就算他知道現代的製度也不能照般過來,無論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都不能在這裏行得通;來到這裏後,先是為生存而逃命,然後是為了活下去而奮鬥,也幾乎沒有參予過政事,現在要叫他全盤挑起實在有些難度。

左尋仙見他沉吟不語,大為緊張在那兒等著,周全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緊張什麽?莫非是其他人都托了你來打探我的意向?”

“嘿嘿,師父您老人家就是厲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八百年,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又來貧嘴了。這事以後再說吧,魔族虎視眈眈,後果難料;彌勒教和青龍門還沒根除,後患無窮;燕國還占著大片國土,秦國的殘餘還有可能卷土重來,這些都還沒解決呢。”

“是是是,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

“回師父,正是因為這些事,中原需要一個真正的皇帝來凝聚人心,來與他們爭鬥。而司馬昱竊居高位,無才無德,皇而非皇,名不正言不順,將使天下百姓無所適從,如桓溫、謝安等,該奉誰的號令才是?若師父登極,一聲令下,天下莫有不叢,邪教、胡人望風而逃,無容身之所;萬眾一心,眾誌成城,魔族又有何懼哉?徒兒敢斷言,不用數日,本教各長老、各地名流、軍方各統領、各地百姓代表都會來求教主登基稱帝。”

“這不是逼我黃袍加身麽?”周全也有些心動,現在真正的是眾望所歸,有些由不得他了。但是他非常情楚,他對左尋仙說的這些威協都不是真正威協,真正的威協是吸血妖道,這個才是所有禍亂的根源。解決了這件事,天下才有可能太平,否則將會左右全天下,影響千百年。為了這件事,他現在決對不可張揚,可是這件事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你應該知道小皇帝還沒死,還在總壇吧?”

左尋仙臉色大變,“師父,您要讓這小娃娃複位?他如何能號召天下?”

周全淡淡道:“皇位本來就是他的,既然他還在,就該把皇位讓給他,除非他不想當了。皇帝雖然是他,常握大局的還是本教,當年曹孟德不是也照樣能威懾天下麽?”

“可是,可是曹操是威望不夠,實力不足才挾天子以令諸侯,現在師父卻是天下歸心,這是不一樣的。”

左尋仙還想再說什麽,周全揮手製止了他,“不要再說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先讓我想一想。還有,先不要把我的意思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是,弟子告退。左尋仙不敢再說,恭身一禮退了出去。

周全想了想,隱約記得曆史上東晉是滅亡在劉裕手裏,劉裕掌控了朝廷後也沒有立即稱帝,而是讓傀儡皇帝活了好幾年,完全建立起自己的幫底後才奪位的。遠的不說,近的如董卓、曹操、司馬懿之流,殘暴、奸詐、智謀都是驚天動地的人物,卻都不敢直接奪皇位,而是先挾持著傀儡皇帝,然後封王、加九錫之類,再逼迫讓位。可見古人特別是漢人對這個皇位是極度看重的,輕易上位的話會埋下禍根,要麽選擇冒著造反的名義建立新朝,要麽選擇逼著偽皇帝讓位,圖個“名正言順。”

選擇第一個的話,除非周全想長生不死永據著高位,並且沒有比他更強勢的人物出現,這樣才有可能使天下穩定。可是一山更有一山高,現在有吸血妖道是個無法戰勝的存在,還有竺法曠和知秋子足可與他匹敵,還有許多深隱在洞天內的高人一睡幾百年未出來,他周全還不是天下無敵呢!況且天下隻有短命的皇帝,從來沒有一個是能夠長生不老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數,亂來不得。

這麽一想,周全更堅定暫不當皇帝的打算,等江山完全收複了,先讓司馬聃頂著,以後滅掉吸血妖道後再決定怎麽做。如果鬥不過吸血妖道。。。。。。

他突然覺得身後有此異樣,轉過頭去,不知何時已經有個若有若無的人站在那兒,離他隻有不到十米,不是妖道還有誰?

這一瞬間,周全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以往妖道出現都有較大的波動,而這次卻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並且是他正在想著如何對付妖道的時候。如果被妖道知道了,他必死無疑,並且他可能連一點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35
第十五章 唯一代理
周全突然見到妖道在身後,緊張得差點氣都喘不過來了,不過妖道什麽都沒說,也沒動,就這樣靜靜站在那兒,周全定了定神,把頭盔給摘了下來。

因為回來後他一直很忙,也一直在提防著,所以周全的全套戰甲並沒有卸下,妖道未必能知道他的想法——這次妖道出現他沒感應到任何異樣,可能也與魔靈甲的隔絕有關。

如果妖道要殺他,他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既然妖道站著沒動,就證明還沒想殺他,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所以周全反而把頭盔摘了下來,心裏全是憤怒的,要與魔族決一死戰的念頭。

妖道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你為何圍而不攻,反而把大量兵力轉去攻擊凡人,你敢不遵我令旨行事麽?”

“唉,我正想找前輩說這件事呢,前輩也知道妖霧之內魔族非常強大,再多人攻進去也是送死的份,我可不能叫所有人都去送死吧?況且越多人死去,魔族的羽黨就會越多,那時就更沒辦法了,所以現在隻能先圍而不攻,壓著不讓他們再外擴就好。彌勒教和燕國的人與我們是死仇,他們狼子野心,如果不先把他們趕走,他們一定會趁機襲擊我們,或是對我們後方下手,對與魔族決戰的事極端不利,我這也是迫不得以,前輩乃是神人,無所不知,定然知道這一點。”

“這個也有些道理,不過你未經我同意就擅自對燕國下手,還是極大的冒犯。如今你已成了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皇位唾手可得卻不願當皇帝,可見你確實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有為民造福之意,看在這一點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嘿嘿,前輩過獎了,前輩果然是無所不知的,別人哪裏知道我根本不想當皇帝呢!隻是接下去別人要逼著我登基,隻怕要身不由己了。

妖道似乎對他當皇帝的事並不怎麽在意,停了一會,話題一轉:“你準備如何對魔族下手?”

“不是我不盡力,而是實在打不過他們兩個,那座琉璃塔又是堅不可摧,無法完全打破。不知前輩有沒有什麽仙法或神器,借來給我用用。”說話的同時,周全腦中一直是自己與公孫如思和慧光劇鬥的情形,以及全力一劍隻劈開琉璃塔一條裂縫的“事實”。

妖道身邊陰氣波動著,似乎在猶豫什麽,好一會才說:“我沒有什麽法寶和秘法可供你用,我已經說過了,你體內的真炁之力可以對琉璃塔造成破壞,你應當集中七星真炁之力,摒棄後天真氣定然有效。若是功力不足,我可以傳你吸精之法,把你夫人體內的靈炁吸為己用,再勤加修練,一定可以湊效。”

“吸精之法?這個,這個會傷害我夫人嗎?”

“她被你吸走精血,自然無法再活。”

周全大搖其手,“不不不,這個絕對不行,還是想別的辦法吧,你可不要亂為啊,你要是敢害死了她我也不活了。”

“你可以留下一部份真炁,她就不會死了。”

“那麽這個有什麽不良後果嗎?”

“。。。。。。可能會修為全失,容顏衰老。”

周全怒火冒了起來,“我說老前輩,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恩愛和感情,有這樣傷害自己夫人的嗎?你叫我辦事,卻不給我應有的法寶或仙法,反而盡出這餿主意。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為你做事,卻連自己家人都要賠進去,這值得嗎?我倒不如去死了算了!你要是再敢用對付髒老道的手段來害了我家裏人,我寧死也不幫你辦事了,媽的,死就死吧,老子活到現在也精彩夠了,現在死了也無所謂。”

妖道似乎沒有見識過這麽痞賴的地仙級人物,或者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敢這樣頂撞他的人,反而愣住了,許久才說:“既然你不願傷及家人,那就以你的合體之法慢慢修練吧,少說也要個十幾年。。。。。。也不是我不給你法寶,而是能對付它的法寶隻有一種,卻絕世難求,我手上也沒用。”

周全精神大震:“那是什麽法寶?”

“隻有天下最寒之物才可凍住琉璃塔,使它易碎易裂,破進去就要容易得多。天底下隻有北極地下萬載玄冰之中才有可能找到冰核,以此製成法寶武器,威力無窮,再加上你的七星靈炁,打敗魔頭破進琉璃塔並不成問題。但冰核在冰下千萬丈,很難取到,也很難煉成法寶,世上幾乎無人能做到,你若有心不妨去找找看。”

“前輩為什麽不拿一塊來給我,難道以前輩之能也拿不到這冰核?”

妖道勃然大怒,改用聲音直接喝道:“大膽,汝敢犯我,真嫌命長耶!”

“啊,不不不,前輩不要生氣,我隻是隨便說說罷了。等我把中原的局麵穩定下來,就去北極找找看,到時還請前輩給我當當向導,指引一下。”

“汝自去尋找,魔族之事全托付於你,若是局勢失控,唯汝是問!”聲音還在,妖道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周全慢慢戴上了頭盔,臉上露出一抹不易查覺的冷笑,你不管最好,我就可以慢慢來了,隻要爭取到時間,就會想到對付你的辦法。

與妖道交流越多,對他的了解也就越多,到此為止,妖道已經露出了不少破綻:第一,他從來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現;第二,他無法接近琉璃塔,對公孫如思無可奈何;第三,他有可能不敢到北極去,或許他也怕用冰核製成的法寶,所以一直不肯說出來;第四,魔靈甲也可以隔絕他的精神力探查和控製,這是典型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第五,他目前不會對周全下手,因為暫時找不到更好的取代之人了;第六,他不許周全研究火器。。。。。。

在這些破綻當中,肯定有一兩個是他的致命弱點!

別外,謝雨卓已經成了與魔族戰鬥的關健,也有可能妖道會另選一人吸了她的七星靈炁,那麽周全的死期就到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就要與她寸步不離。

想到這兒,周全立即走出大殿去,門外有兩排衣甲新明、英武高大的機動組高手筆直站著,還有巡邏隊在皇宮內穿行。周全現在哪裏需要他們保護啊,真要有可以與周全匹敵的人來,他們也沒半點用處,可是公孫薇非要給他安排護衛,一方麵是威儀問題,教主怎麽能沒有守衛呢?另一方麵圖個心安,人多總會感覺安全一點。

謝雨卓領著一群工匠頭目正在堪查皇宮,指點什麽地方該如何修整,哪些地方需要擺設什麽,嚴然一副女主人模樣,還有書記官把她的要求寫下來。她本是當代一等豪門之女,從小就有培訓準備嫁給皇族,所以對皇宮中的許多布局和講究都是知道的,別外司馬文鳳也被她拉了來,有這個真正的公主在,就更是頭頭是道了。

司馬文鳳除了大戰時出手幫幫忙,平時幾乎什麽事都不管的,但這件事她還真的用上心了,說起來這是她的故國家園啊,感慨豈能不多!司馬家的後人能再入洛陽故宮,原本因為戴綠帽子而坐立不安的列祖列宗估計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吧。

周全走了過來,眾人急忙行禮,工匠頭目們更是跪下磕頭,“教主聖安!”“拜見教主!”之類的聲音響成一片。

周全笑道:“都不要客氣,這麽多俗禮弄得我全身不自在。”

謝雨卓說:“教主大人怎麽有空來看這些雜事了?等我們堪查完了皇宮,再把所有修建和添置的項目清單給你過目。”

“我來不是詢問這個,是有些事要對你說。”

其他人聽他有話要說,急忙退了開去,司馬文鳳也要走,周全說:“你也有份。”

司馬文鳳淡淡一笑:“哦,是什麽事?”

“嗯,這件事非常重要!我們與魔族的鬥爭,勝敗就全在小雨身上了。”

二女都吃了一驚,齊問:“為什麽?”

“因為隻有她體內蓄含的七星靈炁可以破進琉璃塔。”

“什麽琉璃塔?”

“這次我到妖霧中心,那兒有一個超極大坑,坑底有一個古怪的琉璃塔,魔頭就躲在塔內。。。。。。”

周全回來後還沒機會對她們細說自己下地的經曆,現在詳細地說了出來,欺騙妖道的那一部份當然也是與羅仲明那個版本一樣,與公孫如思合謀的事是最高機密,就連公孫薇現在都不能告訴。關於妖道的事也是盡量隱瞞著,能簡單的就簡單,能漏過的就漏過,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危險,她們知道得越多,也就越會為他擔驚受怕。

最後周全說:“琉璃塔堅不可摧,一般真氣完全無效,我是因為體內有一部份七星靈炁才可以劈傷它,使得妖霧退回去。而小雨身上的七星靈炁比我精純得多,是打敗魔族的最最關健。所以魔族可能會找機會對你下手,妖道也有可能會叫別人來吸走你的精血,再派別人去殺魔頭。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因此你的安全成為重中之重,從現在起你必須與我寸步不離,我不在至少也要有兩個高手陪著你,鳳兒你以後就多陪陪她了。

謝雨卓說:“那不如我殺到地下去,由我破了琉璃塔。”

“這個不行,你體內的七星靈炁雖然更多,但你的修為還淺,能夠使用出來的還不如我多,這不是三兩天能達到的,所以你去了也沒用。”

謝雨卓有些失望,司馬文鳳說:“那現在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麵,總不能一直這樣圍著妖霧吧?”

遠遠一人走來,接口道:“我也正是來請示這個問題,咱們是不謀而合了。”

三人望過去,來的正是這次的總指揮公孫薇。周全說:“薇兒來得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說一次。目前我們沒辦法滅掉魔族,衝進妖霧內隻是自尋死路,所以不要過份逼近,更不能殺進去;但我們也不能放鬆,要布置足夠多的人手守著,一步不讓,絕對不能讓它們殺出來。現在妖霧範圍隻有直徑二百裏左右,包圍住它們也不需要太多人,應該能守得住。各地來支援的人可以撤回去一部份,不可荒廢了後方的建設,從胡人手中新奪過來的地盤也需要建設。”

公孫薇有些疑惑,“我們能守得住嗎?長此以往,不知有多少人喪命。”

周全意味深長地說:“要戰爭就會有傷亡,這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嘛,現在追殺彌勒教和燕國的人馬更為重要,精英人物都調過去,圍著妖霧隻守不攻,一般般的人馬就行了。”

周全的意思是重要的將領都不要去冒險送死,派一些雜兵去當炮灰就可以了,這個三女都聽得出來,但她們都有些不解,在她們看來魔族才是放在第一位的,怎麽會反而不重要了?

不過周全往往有出人意外的行事,並且極其有效,如這次的錦囊妙計就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並取得了突破性的勝利,所以不必她們擔心太多。她們也知道周全有些事情瞞著她們,這是在為她們好,周全不說她們也不必深究,照著去做就行了,事後就明白了——她們的夫君一向都是神秘莫測的,她們隻能當事後諸葛亮。

公孫薇說:“可是魔族真的能壓得住,不會再突然外擴,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麽?”

周全說:“我這次進去雖然沒有徹底解決問題,但也重創了他們的琉璃塔,所以他們暫時無力外擴了,而且我們這次百萬人出動也給它們造成極大的壓力,我們不進攻,它們也不會輕易殺出來的。。。。。。”說到這兒,又把這次下地坑的事重說了一遍,特別是把有關於水晶琉璃塔的事說清楚。

公孫薇聽說她父親還是人形,暗暗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沒有外人在,公事也談完了,該說說私事了,‘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情形,還有我們的孩兒有沒消息?”

“這個。。。。。。他還能說人話,也是人的形體,估計還算正常。我們的孩兒還在他手裏,既然他的心智還建全,應該不會傷了自己的親外孫,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四人都有些黯然,造化弄人,現在公孫薇可是在與她父親為敵啊!

謝雨卓忙岔開話題:“姐姐,追殺胡人的事怎樣了?”

公孫薇強笑了一下,“燕國的人馬全麵北撤,我們的人一直沒有遇到強力的抵抗,許多地方都是直接就接收了,先頭部隊已經殺到信都,平原一帶,一兩天之內冀州就是我們的了;並州和青州的情形也差不多,我們雖然沒有派大部隊過去,他們也撤離了,當地的百姓們占據州府,殺豬宰羊等著天師大軍到來,所以一統天下的速度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快,隻怕是有史以來都沒有人以這麽快的速度統一天下。”

“退得這麽快?”周全微皺起眉頭,“他們不戰而逃,有可能是在集中兵力,然後再與我們決一死戰,不可掉以輕心。”

“我知道有這個可能,不過他們確實也被嚇破了膽,望風而逃了。北方漢人很少,也沒有我們的信眾,更沒有我們的眼線,這一次大戰,我們布在彌勒教內部的一些探子也失去聯絡了,所以再往北的具體情形並不清楚,連地形和百姓的習俗都不了解,目前隻是靠教中的幾個高手去臨時探查才能知道一些消息。”

周全說:“再往北都是他們根深蒂固的地盤,萬一敵人組織高手和精銳人馬伏擊,我們的先頭部隊孤軍深入,將有可能受到重創,竺法曠、慕容霸還在呢,不可能敗得這麽快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太大口了必然導致噎食,所以你要下令先頭部隊停止追擊,並且相對集中起來,等搶回來的地方穩固了再圖前進。”

司馬文鳳說:“確實,如果是我們遇敵了,立即就可以撤退,將士們遇上強敵或是被包圍了,逃都沒地方逃,想報知我們也不容易,要是處處開花,救援都來不及。

公孫薇臉色也沉重起來,“看來我有些輕敵了,你們說得有道理,主要是北方我們太不熟悉了,比不得黃河兩岸這一帶,輕入險地,知己不知彼,將有可能吃敗仗,我立即就去令他們停止前進,重新布置。”

她說完急著就要走,周全心中一動,“等一下,我與你一道去,布置完我們要回總壇一趟,有一個人,也許對北方戰爭有幫助。”

“誰?”公孫薇疑惑地望著他,接著恍然大悟,“一定是他!”

“確實是他!”

謝雨卓說:“你們他來他去的打什麽啞迷,他到底是誰?”

“‘他’就是涅磐菩薩,如果我們沒有猜錯,他有可能是曾經魏國的皇帝冉閔,如果能令他清醒過來,他不但對北方情況熟悉,在北方還有很大的號召力,並且還會知道彌勒教的一些機密,所以現在他對我們來說也是重要人物了。”

謝雨卓說:“原來是這個大英雄,我也要去看看。”

“那麽先把手上的事安排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們回總壇。”

眾人分頭行動,謝雨卓和司馬文鳳繼續安排修理和布置皇宮的事,周全和公孫薇去安排和布置北方的戰事。

周全的預計完全正確,發出的命令也正及時,他們的命令才剛傳出,前線也傳來了急報,在真定和安邦兩地的前頭部隊同時受到襲擊,敵人極為強悍,最終雖然把敵人擊退了,但也死傷了不少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42
第十六章 亂世戰神
山陰,八門遁甲城內,在曾經關押何簡的那個秘密地牢中,涅磐菩薩被牢牢綁在相同的位置。他已經被周全封住了真氣和穴位,昏迷不醒,周全、公孫微、謝雨卓、司馬文鳳都在他前麵,看著這個傳奇人物。

涅磐菩薩的鎧甲頭頂已經被周全削斷一小截,臉部也從中切開並分向兩邊,但其它地方還嚴嚴實實地包著。眾人這時才近距離並清楚地看清這套黑晶戰甲,這一套怪甲居然全身上下都是密封的,根本不可能脫下來,連關節的地方都用可伸縮的甲片嚴密遮擋著,真正是密不透風。

周全說:“奇怪,穿得這麽密,他不用吃喝和拉撤麽?”

謝雨卓說:“修行有成的人不是可以辟穀嗎?這有什麽奇怪的。”

“不,我探查過他的體內,他練的是武藝和內功而不是道法,與修道之人有很大的差別。修道的人凝氣有成,就可階段性辟穀,修成金丹大道就可以完全不吃喝;而練武的人就算達到了以氣禦劍,陸地飛騰的境界也不一定就會辟穀,這是練氣與練武的差別,他絕對還沒達到這個境界。”

司馬文鳳說:“確實如此,我雖然可以少食,卻還不能不食,至少要喝些水。”

公孫薇說:“那你的意思是他在劍道上的修為也不算太高?”

“是的,他離容天鬆、朱天良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他能夠這麽強悍,主要是這套鎧甲太變態了,不但刀槍不傷、水火不入,還能使他力大無窮,行動如飛。也不知地下的矮人是怎樣造出來的,幸好後來的幾套還沒完工就被我毀了,之後他們就沒有再造出來過,如果他們能大量製造我們就慘了。”

四人看著那光滑之極,巧奪天工的戰甲,奇怪的符文就象是天生在上麵的,並且如有生命一般律動著。連周全都有些自歎弗如,他或許能煉出這種形狀和上麵的圖案,卻未必能令它們如同活物一般,並且在遇到襲擊時自動發出黑光抵抗。

“看樣子他並沒有鎧甲這麽高大,但卻能穿著這麽靈活,這也很令人費解,相公能仿製這樣的戰甲嗎?”

“也許我要剝開看一看,再拿去煉化,研究它的成份和滲進去會發光的東西,這個太奇奧了,材料肯定也很難得到,否則矮人們早就大量製造了。如果我們還要用他,就不能破了他身上的戰甲,薇兒,你有把握嗎?”

“既然他本來修為並不算高,而這段時間我的修為卻提高了很多,所以應該比何前輩要容易得多。但是看他的樣子有些不象正常人,有可能是中了某種劇毒,或是被某種邪法煉製過了,能不能成功又難以預料了,隻能先試一下再說。”

“那就先試一下吧,我們要不要先出去?”

“嗯,為了不會使他情緒激動,你們還是先到外麵去。”

周全和司馬文鳳、謝雨卓退到門外,很快裏麵傳來來了涅磐菩薩“哼”的一聲,接著怒喝道:“好你個反骨賤人,背叛佛主,反複無常,佛主不會饒了你的。”

公孫薇笑道:“他現在已經被我們打得沒地方逃了,哪裏還能要我的命?你還不知道吧,彌勒教和燕國大敗,已經完全退出中原了,你就不要再做美夢了。”

“胡說八道!新佛乃是應運而生的天界神人,勒彌教必定教化天下,拯救蒼生,妖女休要欺我無知。”

公孫薇停了一會兒,聲音變得極具誘惑力,想必是開始施術了。“你可還記得你是誰?”

“我乃彌勒教十住菩薩第一人,涅磐菩薩是也!”

“那麽你還記得你姓什麽叫什麽,何地出生?在沒有成為彌勒教菩薩之前還曾經有什麽什麽經曆?”

“。。。。。。”

“為什麽不說話,記不起來了?”

涅磐菩薩怒道:“誰說我記不起來?我也是天界神人下凡,來助新佛成渡化世人,你不必白費心機了,迷神法術隻對凡人有效,我乃是神人,豈會受你迷惑!”

裏麵良久無語,然後公孫薇的聲間如夢幻般想起:“冉閔,你怎能忘了,你冉家本是孔聖人之後,書香門第,儒傳世家,後逢大亂中落,你生於軍營,自小武勇過人,昌黎大戰,後趙諸軍盡潰,唯有你帶的三千漢軍獨全,因此為石虎賞識。

永和五年石虎死,石世即位,你助石遵發動政變推翻石世,不料石遵欲誅殺於你,所以你殺了他改立石鑒為帝,成為大將軍,掌趙國大權;永和六年,石鑒欲殺你,事敗反為你所殺,你發布‘討胡檄文’,言‘內外六夷,敢稱兵杖者斬之’,時高鼻多須,黃發者不分老幼貴賤皆殺之,前後約有二十萬人。其後建立魏國,定都於鄴城,年號永興。。。。。。”

“一派胡言!”涅磐菩薩怒吼著,他的抵抗意誌非常強烈,公孫薇無法打動他,於是繼續說話使他分心:

“難你也忘了,你騎著朱龍馬,日行千裏,左手使雙刃矛,右手執鉤戟,來去如風,斬殺胡人如割腐草。永和六年一月,趙國張舉、王朗率軍七萬來攻,你僅以千餘騎兵破之;六月,石琨又率大軍十萬進據邯鄲,趙國鎮南將軍劉國自繁陽會之,又被你大敗;八月,趙國張賀度、段勤、劉國、靳豚集中十餘萬主力於昌城,你率軍反擊,戰於蒼亭,趙國軍全軍覆滅;永和七年,石祗部下劉顯在陽平之戰中被你擊敗,並與你一同回軍殺死石祗,從而趙國滅亡。永各八年正月,你率領八千騎兵攻克襄國,殺劉顯,但前燕軍攻勢日急,前燕慕容恪率十萬騎兵來,追至廉台,你率兵出擊,十戰十勝。。。。。。”

“胡說,胡說!冉閔若是真的如此無敵,魏國為何被滅了?我又怎麽會變彌勒教的菩薩?”

“冉閔也不是無敵的,曾敗於石祗聯合鮮卑、羌人的夾擊之下,因此向晉朝請降,獻徐州、豫州、兗州和洛陽等地。但晉朝因你已經稱帝,又怕你的勇猛無敵,黃河兩岸的漢將大多臣服於你而不服他,所以不肯受降,反而與胡人四麵夾攻。你兩三年之內經曆十幾次大戰,日日攻伐不體,部屬已經疲累之極,被羌人姚弋、氐人蒲洪、鮮卑段遼、東晉四麵夾攻,焉能不敗?最後你以步卒不足萬人敵慕容鮮卑鐵騎十四萬,不退反進竟十戰十捷,終因寡不敵眾,被鐵壁合圍,你突圍而出二十餘裏,不料朱龍馬累死,你因此被俘。”

“好一段故事,可惜那不是我。”

“永和八年,慕容俊將你斬於遏陘山,山左右七裏草木悉枯,蝗蟲大起,五月不雨,到了十二月。慕容俊遣使者祀之,諡曰武悼天王,當日便降大雪。。。。。。世人都道你已經死了,其實是竺法曠暗中救了你,並以迷神法術惑你,你生前斬殺胡人無數,發誓殺盡中原胡人,想不到現在卻助著燕國人來殺漢人。”

周全在外麵聽得暗暗歎息,看樣子並不是竺法曠救了冉閔,而是慕容俊舍不得殺了這天下第一勇將,所以弄了個替身殺掉,卻由竺僧朗或竺法曠出手把冉閔洗腦了。以前玩三國遊戲,呂布是第一猛將,可是與冉閔比起來,隻是一個草包加色鬼加莽夫而已,換了誰能收為己用都舍不得殺了冉閔。

所以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涅磐菩薩就是冉閔,可憐他居然為曾經的死敵出力,真是令人痛心。

裏麵冉閔已經在怒吼,“滾,給我滾出去,要不你就殺了我!哈哈哈,我是天神下凡,量你也殺不了我!”

公孫薇歎了一口氣,緩步走了出來,看來有些疲憊。“唉,他一見我就極具敵意,意誌堅定,我無法下手。”

周全對著門口一揮手,隔絕了聲音傳播,“別急,我們再想想辦法,難得你記得這麽清楚他的事跡,我聽得都驚心動魄,他然居然一點都不動心,真是可惡。”

“在我懷疑他是冉閔的時候,已經留意打聽過有關他的事跡和傳聞,當時天下混亂,眾說紛紜,我也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反正他現在是一口否認了。”

謝雨卓說:“那現在怎麽辦?”

周全摸著下巴思索著,“。。。。。。也許我們還要從他印象最深刻的東西下手,當初我提起‘魏國的皇帝’時,他顯得有些失態,顯然他並不是無懈可擊的,隻是現在他的抵觸情緒太重所以難以攻破。這樣吧,他一定對他曾經使用過的武器、馬匹、軍旗等印象非常深,照薇兒剛才所說的,他的武器和馬都非常特殊,要是我們找一個人假扮他的舊部,拿著這些東西出現在他麵前,一定能大大刺激他一下。。。。。。”

公孫薇大喜,“此計可行,隻要他微一疏神,我就可以趁隙而入,攻破第一層防線他就無法再抵抗了,就算他不是冉閔我也能叫他變成冉閔。”

司馬文鳳笑道:“果然是小魔女,狠起來叫人害怕,這話聽起來象是貪官要把犯人屈打成招了。”

公孫薇與她已經完全消解了敵意,也笑道:“小妹子別損我了,我還不是為了相公的大業和天下的安定麽?我有十足的把握他就是冉閔,他以前的經曆一定淒苦之極,不堪回首,被抹去了也好。修改他的過去,並讓他重新定性有勇氣麵對末來,這對他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局。”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我師父一醒過來就跑去出家,不會是你動的手腳吧。”

“冤枉啊,他去當和尚完全是他自己的決定,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的麽?你肯定有做了些什麽,快從實招來!”

“嗬嗬,這是秘密,不能說的,總之他現在比以前要快樂得多,修為也大有進步,這就足夠了。。。。。。”

周全打斷她們:“別打岔了,言歸正轉吧,你剛才說的朱龍馬是什麽樣的馬,我怎麽沒聽說過?”

“我也沒有見過,據說是一匹全身赤紅,神俊之極的龍馬,可日行千裏,大約與關公的赤兔馬相似,他在戰場上能縱橫無敵,與這匹馬有很大的關係。本教中必定有不少他曾經的舊部,去找幾個來,一定可以問清楚。”

眾人都讚有理,立即出門去詢問有沒有曾經魏國的舊部,教主大人要找人,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立即傳遍全城,不料駐守在總壇的人隻有一兩千,而且都是五鬥米教資深成員和工匠,居然沒有找出一個冉閔的舊部。

冉閔以前一直在北方活動,從來沒有到過南方,所以要找他的舊部要到北方去,於是周全和公孫薇飛往洛陽,再次發出找人的命令。這次果然有效,不一會兒工夫就有幾十人來到大殿前,並且後麵還陸續有人走進來,別說一個,上百個都不成問題。

周全和公孫薇走出來,眾人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教主為什麽要找魏國的舊部,不會是要清算舊帳之類的吧?好象他們以前也沒得罪過五鬥米教啊。

“諸位不必緊張,本教主隻是想找一個魏國的舊部打聽一段往事,你們之中誰曾經跟隨過魏帝冉閔?”

現場好多人都不由自主望向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此人麵目粗豪,海下黑須如針,身高八尺有餘,比別人都略高一些,顯得雄武有力,但卻有意低頭彎腰,有些畏縮狀。”

周全指向他,“你,你出來說話。”

那大漢有些尷尬,隻好站出來,躬身道:“降將周成參見教主。”

公孫薇說:“周成?據說魏帝屬下有一得力猛將名喚周成,莫非就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正是末將,說來慚愧,主公歸天後末將被四麵圍攻無路可走,隻好降了燕國駐守在洛陽。今次燕兵倉惶敗走,末將本是漢人,不願再與賊為伍,所以隻率數百人逃了出來,投入了貴教。屢敗屢降之人,無顏見人,所以不敢以真名示人,直至今日教主相喚不敢不來。”

周全大喜,“那麽你一定對冉帝很熟悉了?”

“那是,末將追隨舊主轉戰各地,曾同吃一塊肉,同喝一碗酒,患難與共,血染征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說到這裏周成豪氣迸發,直起腰抬起頭,更顯得高大健壯,果然好一員虎將。

“其他人且先散去,你隨我進來說話。”

進入大殿,周全請他入坐,並叫人送上酒食,叫他把曾經的事說上一說,周成有問必答,說得極為詳細。雖然大體上與公孫薇所知差不多,但卻還有許多細節的地方不同,世界上有許多事都是無可奈何,不得不為,比如外人以為冉閔好殺成性,有幹天和,卻不知他當時隻能以殺止殺,在荊棘叢中殺出一片空地,否則就無法立足生存;冉閔當初並沒有想當皇帝,在稱帝之前就曾向東晉表示臣服。東晉隻想偏安一時,隻要能苟且存活,什麽大義和末來都不顧了,產不接受他這個不安份份子,而眾部屬硬要推他為帝,否則就會人心失散,所以急急稱帝。

冉閔之所以敗,一是殺胡人太多,終令胡人空前團結,四麵夾攻;二是東晉落井下石,寧願接受姚弋、苻健、慕容俊這些侵略者的投降,也不肯接受為漢人不至於滅亡而奮起反擊的冉閔的投降,反而出兵夾攻。所以並不是冉閔無謀,而是當時的地處虎狼之中,四麵受敵,天時地利都不利於他。

冉閔死後,鄴城被攻破,部屬大多戰死,周成與另一大將蘇亥在外繼續作戰,最後無路可走,為了保全屬下不被殺光,被迫降了燕國,而蘇亥兵敗後不知所終。

提起往事周成很是激動,虎目含淚,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血雨紛飛,驚心動魄的時光,他投降決對不是怕死,這可比活下去更需要勇氣,可是又有幾人能理解?

末了周成有些疑惑地問:“末將冒昧,教主打聽這些舊事有何用處,莫非是有關於末將舊主的事?”

周全與公孫薇對視一眼,神秘地笑了笑:“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如果成功了,就能令你的舊主公死而複生,不知你願不願意出力。”

周成全身一震,“撲通”跪倒在地,“教主若難令末將舊主複生,便是要我這顆頭顱也可以立即割去!”

周全把他扶了起來,“沒這麽嚴重,也不要激動,現在你把他用的武器、馬匹、衣甲描述一下,最好是畫出來,然後再依我的話做就可以了。”

周成是個武人,其它東西不會畫,不過武器還是畫得出的。冉閔曾使用過的武器,一把是長有一丈、兩頭尖銳無比的雙刃矛,人稱驚雷雙刃槍;一把是稍短一些,帶月牙狀倒鉤的勾戟,稱為朔月斷流戟。據說這兩件武器都是冉閔遇到的一位異人傳授的,鋒利之極,這兩把武器都是不容易使的家夥,一般人同時拿著不要說傷敵,隻怕先傷了自己。但冉閔神力驚人,武藝精湛,使開這兩件武器來潑水難進,加上朱龍馬的速度,來去如風,出招如電,簡直如同三頭六臂一般,在萬軍之中所向無敵。

朱龍馬就是一匹神俊之極的紅馬,是當時某個小國進貢給石虎的,但卻沒有一人能降服,卻被冉閔以神力馴服了。周成有生之年,從未再見到過比它更快更好的馬,如果不是朱龍馬突然倒斃,是沒有人能抓住冉閔的(長兵器也隻能在馬上才能發揮威力,沒馬就使不開)。

對周全來說,弄出這兩件兵器隻是舉手之勞;以五鬥米教現今的權勢和人力物力,找一匹外表類似朱龍馬的俊馬也不難,所以隻花一天時間就都準備好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45
第十七章 深穀魔影
第二天,冉閔被幾個陌生麵孔帶出地牢,走過長長的沿通來到地麵,卻是一間寬大的廳堂,他正在疑惑,猛地門外一人衝了進來。兩人一照麵,不由都驚呼了一聲,全身為之一顫。

來人正是全副武裝的周成,衣著打扮正是曾經與他並肩作戰時的模樣,並且手裏還拿著他曾經使用過的武器驚雷雙刃槍和朔月斷流戟,另一手牽著一匹全身赤紅如火、高大神駿異常的龍駒,正是朱龍馬。

也許記憶可以抹去,也許心性可以轉變,但有些東西已經深入骨髓,就象是魂魄不能離散,血肉不能剝離,就是錯骨揚灰轉世投胎還有著前世的莫名吸引,在這一刹那間,冉閔居然認出曾經的舊部。

“是你!”

周成已經看到他的麵孔,他怎麽也沒想到曾在他眼前多次出現過的,如同惡魔般的涅磐菩薩居然是自己的舊主,不由自主丟下武器和韁繩,跪倒在地號啕大哭:“主公,皇上,原來你真的還在人間,今日能再見到你,蒼天有眼呐。。。。。。”

冉閔一片迷惘之色,“皇上?我。。。。。。我真的當過皇帝,可是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了?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你,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突然背後一人轉出來擋住了他的視線,眼光鎖定了他的眼神,柔聲道:“你就是冉閔冉永曾,令六胡聞風喪膽的英雄,魏國的開國皇帝,你又回來了。”

冉閔見是公孫薇,想要把眼光移開,卻發覺自己的眼神已經無法移開了,想轉身,卻全身用不上力,並且被人挾持著。公孫薇的話象驚雷般直入他心底深處,令他的抵抗意識越來越弱,不由自主就相信了她的話。然後他就覺得越來越模糊,無數往事如閃電般在眼前閃現,如夢如幻又如真。然後他昏睡過去,做起了長長的夢,從他的少年開即時,饑餓與壓迫。。。。。。屈辱與反抗。。。。。。浴血奮戰。。。。。。

等到他再次醒來,往事都如塵封已久的大門被打開,他完全找回了自我,並且也記得加入彌勒教的事,往事如夢,宛如再世為人,一時心裏五味雜陳,不由癡了。

他感覺時間很長,其實隻有一兩分鍾,周全、公孫薇、周成等人還站麵前,由於他的心理先被打開了缺口,公孫薇又比以前精進了許多,所以很容易就完成了,至於她到底改變了他多少,也隻有她才能知道了。

“放開他吧,他已經好了。”

周全眼放異光看了冉閔一眼,他身上被封住的氣血便暢通了,挾住他的四個人把他放開,冉閔這才完全地清醒過來。

“主公。。。。。。”周成再次跪下,卻已哽咽說不出話來。

冉閔急忙把他拉起抱住,眼中隱現淚光,“好兄弟,想不到我們還有再見之日,莫非是在夢中麽?”

“不,這是真的,是周教主和公孫夫人救了主公。”

“往事已矣,莫要稱什麽主公和皇上了,我們隻是並肩同袍的兄弟。”冉閔放開了他,轉向周全跪下:“多謝教主和夫人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恐隻有來世能報答了,往日得罪貴教之處,任教主和夫人如何責罰皆可。”

周全忙上前扶起,“路見不平還要拔刀相助,何況是你這樣頂天立地的好漢子,誰能忍心不救?”

公孫薇笑道:“舉手之勞,也不用謝我了。”

冉閔奮然道:“閔生死事小,不識敵我,任胡夷驅使罪大。若非教主和夫人救我,閔將成天下罪首,死亦無顏見列祖列宗於地下,此恩此德,勝過活命之恩千百倍。如今得存殘軀,願為貴教效力,略補往日罪過,此心才能稍安。”

周全道:“我喜歡直爽的人,不需要太多客套,現在也正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我們且到客廳去再說吧。”

冉閔說:“願借教主寶刃一用,除去此身上桎梏。”

“你真的要除掉戰甲?這套戰甲稀世難求,穿著可以使你的戰鬥能力上升一個層次,毀之可惜。不如我再為你配上一個可以防止精神力攻擊的頭盔,天下無處不可去得。”

“不!我冉閔既然重生,就要與彌勒教完全劃清界線,絕對不會再用他們的任何東西!當年我縱橫天下,殺人無數,何曾懼過他人?現今教主雄才大略,天下已定,閔心如死灰,除了複仇與報恩外,再無半點稱雄之意,更不需這身龜殼了。”

冉閔急於表白自己沒有當皇帝的意思,因為冉魏已經煙消雲散了,胡人眼看就要完全掃出中原了,現在漢人中還有建康的傀儡皇帝司馬昱在,有隱居在八門遁甲城內的褚太後和小皇帝在,周全又是呼聲極高的新皇帝人選,完全沒有他插足之地。如果他還自稱皇帝,周全變成了什麽?小皇帝和司馬昱又算什麽,豈不是成了敵人,又亂成一片!

周全說:“君子性非異也,擅假於物也,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物為人用,本無是非,倒是不必過於執著。當然,如果你真的不要了,我可以幫你弄開。”

“請教主相助!”

周全手上突然現出五行混元如意劍來,接著一片紅光繞著冉閔急速閃了幾下,冉閔身上的黑甲立即分裂並掉落下來。周全出劍極為巧妙,正好讓鎧甲各個部位可以分開,但卻盡可能保持著完整,除了上麵的流光符文失效外,隻要合到一起又是整套戰甲。也隻有以他的修為和鍛造技藝,加上五行混元如意劍的威力才有可能這麽輕易就把冉閔放出來,連他穿在裏麵的連內衣都沒有破損一分一毫。

眾人不由齊聲稱讚了個好字,冉閔更是精神大震,仰天哈哈大笑,這才是真正獲得了新生,於涅磐菩薩再無半點關係。他雖然沒有外麵鎧甲那麽高大強壯,卻也是天底下少見的高人,用現在的尺度來量也有兩米出頭,虎背蜂腰,氣宇昂揚,果然氣慨非凡。

周全令人帶他去疏洗一翻,然後把他帶進密室內談話。果然,冉閔在與胡人大戰時,對北方的山川地理、風俗民情就很熟悉,身為涅磐菩薩時,統率彌勒教門人,對北方的布局也是了如指掌,彌勒教所有鍛造廠、煉藥廠、庫房,訓練基地他幾乎全部知道。

周全大喜,立即與他和公孫薇一起研究作戰計劃,布置打擊力量,當務之急是先把彌勒教這些“根”拔掉,清除了他們,燕國人馬就等於老虎沒了爪牙,以冉閔的才能和威望,配合公孫薇行動,平定北方易如反掌。若是行動遲了,彌勒教的基地轉移,以後想再找他們就難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三個都是智謀超絕的人物,自然是英雄所見略同,一拍即合,涅磐菩薩這個曾經最可惡的敵人,現在卻變成了最得力的助手。

幾個小時之後,五鬥米教各大小首領和精銳部隊都接到了命令,分頭攻擊指定的彌勒教秘密基地。也許是竺法曠沒料到冉閔這麽快就“反水”,也許是戰場上五鬥米教的強猛攻勢令他慌了手腳,一時顧不到這一邊,大多數秘密據點都沒有撤走,並且沒有高手守衛。一夜之間,彌勒教數十個大小據點被犁田掃穴,殺光搶光燒光,連一些隱藏在江南最隱密的暗樁都被拔掉。

周全、冉閔、公孫薇和謝雨卓都坐鎮在洛陽城總部,現在五鬥米教人才鼎盛,並不缺少高手和戰力,所以這些事已經不必他們親自動手了,隻要居中指揮協調即可。勝利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回來,幾乎都是以最小的代價全殲了敵人,隻有少數幾隊遇上了較強的對手受了些損傷——此時彌勒教的殘餘高手大約還在冀州一帶的大城裏調兵遣將吧?

但是一直到了中午,朱金陽所率領的一隊人馬還沒有回來,他們去襲擊的是雁門關附近一個無名峽穀中的鍛造場。據冉閔所知,這個鍛造場規模並不算大,也不是很重要,工匠和守衛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個,並且沒有高手鎮守。

朱金陽本是北平治的大祭酒,經驗老到,沉穩周密,歸服周全後修為和符法大進了一步,在五鬥米教內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可以與他單挑的敵人屈指可數,這一次應該手到擒來才對,怎麽會遲遲沒有消息?

“事情有些不對頭,我要親自去看看。”周全說。

冉閔說:“我也與你一道去。”

周全去了,謝雨卓自然也要去,因為她現在是重要保護人物,於是三人立即動身,飛往雁門關。

雁門山群峰挺拔,地勢險要,高山險穀中無路可通,了無人煙。這裏一直是中原與外族爭戰之地,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如今入侵的胡人,也有許多是從這兒進來的,此時守在雁門關的還是燕國兵將。

三人在雁門關附近落下,由冉閔指點著飛過一處高峰後再落向一處深穀。這兒兩山挾持,石壁聳立,古木蔥鬱,雲氣飄蕩,從上麵望下去已經可以見底,平常無奇。但是落到穀底,近看下麵還有一條細長的深溝,寬度隻有幾丈,密林一遮從上方就幾乎看不到了。再落下深溝,下麵又寬闊了許多,抬頭望去隻見一線天光,好個天生絕地“一線天”。

一線天內寬有七八丈到十來丈,絕壁如削,倒傾欲壓,長度卻有數百丈,盡頭處延伸入山腹內,卻是一個大洞穴。

三人一落下穀底,立即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和焦灼味,往山洞的那一截石壁上盡是劍氣和雷火劈過的痕跡,地麵有許多破碎的人肉和折斷的武器,四處染血,如同一個絞碎機卷過的屠宰場。

周全心中一凜,難道朱金陽他們全軍覆沒了?是哪個超極高手埋伏在這兒?

冉閔和謝雨卓也臉上微有驚容,他們都是知道朱金陽和一百多鶴鳴治高手有多大的戰力,應該是穩操勝券才是,除非是遇上竺法曠,否則不可能全軍覆沒,可是他們可以肯定竺法曠昨晚在城裏,不可能來這兒。

冉閔說:“不可能,彌勒教沒有這樣超絕的高手,應該也沒有這麽噬血暴烈的人。”

周全凝神戒備,一步一步往前走,聲音極為悲奮。“這些刀甲的碎片是本教裝備。。。。。。”

深穀內一片死寂,連鳥獸之聲都沒有,而山洞方向卻突然湧出一股凜冽邪氣,妖異、冰冷而血腥。

“血煞魔功!”周全和冉閔同聲而出,同時對望了一眼,顯得有些疑惑。他們都認得這是血煞魔功的氣息,但又與以前曹菲冰、魯狂生、公孫如思所使用的血煞魔功大不一樣,更加陰邪霸道。天下練血煞魔功的僅有三人,曹菲冰早就死了,魯狂生武功被廢,公孫如思還在妖霧之內,誰還會這魔功?

“難道是他?”兩人又同聲而出。

謝雨卓問:“誰?”

周全還沒有回答,前麵紅光耀眼,血霧翻騰,內中一個若隱若現的人,看起來就是魯狂生。

“嘿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周全,你今天是死定了!”

謝雨卓大奇,“咦,這壞蛋的武功不是被我廢了麽?怎麽又生龍活虎了。喂,壞書生,這些人是你殺的麽?”

魯狂生得意道:“我魔門奇功冠絕天下,其中一項絕技正是先破而後立,破得越徹底,重鑄後就越厲害!不要說一些馬前小卒,就是你們也擋不了我一招,快快跪下救饒,我還可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周全冷笑道:“憑你的三腳貓功夫也敢吹,還是叫你身後的人出來吧。”

魯狂生一愣,“你,你。。。。。。誰說我後麵有人了?”

周全說:“你這臭小子自稱魔門中人,你幾時加入魔門了?公孫老先生,你也不必躲著藏著了,出來吧,天下若有人能把血煞魔功練得比公孫如思還高明,那就一定是公孫家的先輩了。”

血霧內一個冰冷的聲音說:“我是姓公孫,卻與公孫家沒有關係,與魔門沒有半點關係。我這徒兒也沒說假話,他經我重鑄魔身,殺你們綽綽有餘,何須我動手?”

周全說:“公孫家重回中原,本來應該沒有人知道才是,可是一入中原就立即遭到了滅絕性的打擊,除了公孫如思佼幸逃出外,全家盡被屠絕,顯然是有內奸出賣了他們。”

紅霧內的聲音頓了一下,“那又如何?”

“你姓公孫,會魔門獨傳的血煞魔功,卻又不肯承認與公孫家有關係;再者,魔門的人一向不自稱魔,你明明是魔門中人卻又稱‘魔門’,所以你就是當年出賣公孫家,害了公孫家的叛徒!”

“住口!你胡說什麽?老夫看你是個人才,本有收你為徒之意,誰料你竟然如此胡言亂語,當年是公孫家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公孫家,你一毛頭小童知道什麽?”

“哼,魔門的人果然行事與眾不同,連自己同根同宗的親人都給害死了。你們的恩怨我不想管,可是你殺了我的屬下,這筆帳卻不得不算了。”

那人喝道:“徒兒還不動手更待何時?現在就是考驗你所練魔功深淺的時候了,給我殺了他!”

魯狂生挾著一逢紅霧衝了過來,手上現出一把如同鮮血凝成的長劍,向著周全當胸刺到。他一發動,可怖之極的陰邪煞氣就如海嘯般衝過來,以冉閔的修為竟然承受不住,向後退了幾步,舞動驚雷雙刃槍抵禦;連對邪功有極高抵抗力的謝雨卓都覺得極為難受,也跟著退幾步以避鋒芒。

但是首當其衝的周全卻象沒受到任何影響,並且不避不閃迎了上去,“錚”的一聲,五行混元如意劍如同突破了空間距離,直接就刺到了魯狂生的胸口,劍尖穿胸而入正中心髒,將他的心髒震得粉碎。魯狂生那一劍刺在周全的鎧甲上,就象是一把水刀刺在石頭上,沒有任何作用。

魯狂生張大了嘴,眼珠瞪得幾乎掉了出來,嘶聲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說到第三個不可能時,聲音已經低落,想要反擊,卻全身無力軟倒下去。

心為軀之源,普通人失去了心髒無法供血,幾秒鍾就昏死過去,再也救不活;心又為六神之主,修道之人達到地仙境界,可以完全拋棄肉身而存在,但如果元神沒有離體之前被毀了心髒或大腦,不能思想,無法再控製元神,元神很有可能就此消散。一般來說,修出元神的人不會如此不堪一擊的,可是魯狂生卻真的連元神還沒來得及出體心就碎了,並且他還沒達到地仙境界,所以必死無疑。

冉閔、謝雨卓,包括血霧中的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想到周全會一劍就取勝,以魯狂生現在的水平,就算比周全略差,少說也要鬥上幾百招,拚個精疲力盡才能分得出勝負,怎麽可以一劍就定生死?

周全抽劍,一腳把他給踢飛出去,冷笑道:“自古邪不勝正,區區邪法如果能橫行天下,早就是魔門的天下了,魔門的人何須躲躲藏藏?你連這一點都想不透,實是死有餘辜!你連自己的師父都敢殺,沒心沒肺,現在真的沒心了,看你還怎麽複活怎麽重鑄!”

魯狂生從地上撐起身軀,怨毒而絕望地瞪著周全,然後就這麽瞪著雙眼倒下死了,死不瞑目,他到死也想不通周全怎能硬受他一記血劍沒受半點傷,他死得冤啊!

血霧中那人怒喝一聲,團團血霧如怒潮洶湧向周全卷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51
第十八章 公孫老魔
邪門功法一般以戾氣、死嬰、冤魂之類為媒介練成,更高級的則是引天地之間煞氣或凶星之力練成,能令正常生物受到極大的壓迫,所以比正道修練之法更容易見成效。

這種煞氣和魔氣影響,很大程度上也是精神力上的攻擊,周全身上的魔靈甲具備隔絕精神力的作用,所以對血煞魔功幾乎全無影響,魯狂生如何能知道?周全冒險受他一記重擊,果然血魔之刃也不能穿透魔靈甲,周全修為又比他高了一截,出其不意這才一擊斃命殺了魯狂生。

一時之間那個隱在血霧中的公孫家老魔頭也沒能反應過來,但卻把他徹底激怒了,血霧如實質之物,形如七八條烏賊觸手般卷纏過來。

這人的血煞魔功與公孫如思那一係有極大不同,更加凶厲,並且修為之高隻怕不在竺法曠之下,就算沒有血煞之力的影響隻怕也在周全之上,而他魔功之利害,連魔靈甲也不能完全隔絕。所以周全也不敢大意,全力拍出一掌,一股狂猛勁氣衝擊把血霧阻得一阻,飄身向後退去,迅速往身上加持玄龜壁、冰凍結界等護體法術。

血霧中暴喝一聲,數十道紅光血雷射出,往周全身上集中。周全收劍雙手急揮,一道烈風應手而生,隨手而舞,繞身急速旋轉,刹那間隻見風影白光不見人,如一個球般包裹著他,附近的碎石落葉都被揚起如暴雨般向外暴射。

冉閔和公孫薇自知無法幫忙,急急向後退去,免得影響了周全的發揮。

紅光血雷盡數落在風球上,轟然如雷,紅光亂跳,如同一個巨大雷球聚成再爆了開來,半截峽穀內地動山搖,血霧彌漫,冉閔和公孫薇什麽都看不清。等到光影震散,周全安然無漾,但卻被震退了一兩丈遠,冉閔和公孫薇這才知道那姓公孫的老賊比料想的還要可怕得多。

冉閔大為意外,他身為彌勒教十大菩薩第一人,掌管著彌勒教的大部份事務,卻完全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怪物存在,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怎麽會突然就在這兒冒出來了?難道這又是竺法曠的一個秘密盟友?

周全大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也接我一招試試!”說著發出一道符紙,手上大如磨盤的金光神珠一個接一個生成向著血霧中砸去,同是金光神珠符法,現在使出來,威力比以前已不知大了幾倍。

血霧收縮凝聚,如同大手般將金光大球一個個接住,金光神珠具有極強的衝擊力,血手被震得不住向後退縮,連血霧中的人形也露出大半個,但周全還是沒看清他的臉。

一輪金光大球剛過,血霧中一聲厲嘯,紅光暴漲,無數紅光凝成輪狀急旋而出,自動尋找目標向著周全砸去,接著又是多得無法計數的血紅小錐射出,密如暴雨,把整個峽穀內的空間完全籠罩。

周全身前一個又一個巨大石柱從地麵衝出擋在身前,但卻一個接一個碎散,巨石紛飛,怒飆狂卷,回聲如炸雷,峽穀本就狹窄,哪裏經得起兩大絕頂高手的轟擊?整個石壁朔朔而動,竟似要合到一起了。

謝雨卓驚問:“怎麽辦?”

冉閔說:“地形狹小,須把他引到上麵去,我們才能助教主一臂之力。”

兩人正要招呼周全把敵人引到峽穀外,頭頂上方勁風激蕩,一條人影從天而降,身軀高大,手長腳長,身在空中不住變幻著姿勢,矯若猿猴,靈似遊魚,原來是半人半獸的萬獸尊者。

冉閔哼了一聲,騰身向上衝起,驚雷雙刃槍刺向萬獸尊者的咽喉,朔月斷流戟鉤向他抓下來的手臂。這兩件新武器雖然是周全新打造的,卻與他舊時曾用的尺寸和重量差不了多少,鋒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使用起來得心應手。

萬獸尊者雖然皮粗肉厚,皮如堅甲,卻也不敢讓他勾到手臂,身在空中一翻騰避開槍尖,一爪抓向長槍一爪抓向鉤戟,他變出來的爪子要堅硬得多,一般的寶刀寶劍都傷不了。

冉閔勾戟一顫,驀然勾到了他的手背上,將他向下扯去,槍尖伸縮如電,改刺向他小腹。萬獸尊者大驚,身軀一縮一彈,橫空崩了出去,就是最靈敏的靈猿也望塵莫及。不過他的大腿上還沒被劃了一下,痛得怪嘯一聲。

兩人在空中一觸即分,隻在一瞬間就變幻了好幾招。謝雨卓吐氣開聲,從口頭噴出一串光球,出口即放大十倍,一個個有如靈性般向萬獸尊者砸去。這是她從天道八門吞氣化形中學來的功法,凝氣成球,攻敵隨心所欲,威力卻比劍氣還要厲淩。

就在這時,岸壁頂上一人急墜而下,雙手握劍向她斬落,人未到,微紅劍氣已如銀河天降,有開天裂地之勢,威勢驚人。謝雨卓吃了一驚,急忙催動氣珠向他迎去。

“砰砰”之聲連著七響,七個氣珠都被劈散,謝雨卓氣為之阻,幾乎一口氣喘不過來。那人雖然將所有氣珠破開,卻也被震得翻滾出去,落在峽穀另一頭。

原來是苻堅也到了,雖說借了居高臨下的衝擊之力和巨闕劍的鋒利,但能強行破去謝雨卓這一擊也屬難得了,他的修為也有了很大的進步。

萬獸尊者一抓勾在石壁上,桀桀怪笑:“果然還有人在,都死吧。”

冉閔冷笑道:“就你們兩個也想殺我們,莫要白日做夢了!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你,你是冉閔?”苻堅大吃一驚。

“不錯,我就是冉閔。想不到你這小娃娃也識得我,還不受首就戮麽!”

苻堅定了定神,“哼,此一時彼一時也,冉閔又如何,本王還不把你放在眼裏,今日正好替死在你槍下的無數冤魂報仇!”

萬獸尊者怪嘯著又從上方撲下,出手如電,手腳齊施,直如七手八腳一般,冉閔高呼酣戰,兩件兵器使得出神入化,萬獸尊者根本近不了身。苻堅衝了過來卻被謝雨卓擋住,一道紫光脫鞘而出,閃耀跳躍,花影如飛花與他鬥在一起。巨闕劍雖然是世間頂級神兵,卻也傷不了經過周全重煉的紫氣花影劍,苻堅的功力比謝雨卓還要略低一些,但他狂猛悍勇異常,令以勇猛稱著的五鬥米教第一猛女也有些失色。

這時周全與血霧中的人已經逼近,以寶劍和勁氣打鬥,打得如火如塗,根本顧不到其他人和其它事,兩人的神功是何等驚人,劇震之下頂上大量巨石崩落。兩側石壁都是內傾的,在上麵有許多地方頂在一起才形成一線天的奇觀,如今石頭散碎無法再對頂,於是石壁向中間合攏。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一粒冰珠可能形成雪崩,亙古以來形成的石壁巧妙地對頂著,一旦震動,便形成了人力無法扭轉的超自然威力,兩側石壁以絕不可能停止之勢向中間合攏。

周全此時卻無法脫身,兩人均勢力敵,哪一方稍有失神,就有可能萬劫不複,所以誰都不敢先逃。狹穀盡頭的山洞內還有不少彌勒教的工匠和守衛,隻是此時洞口被兩人堵著,無法再出來了。

石壁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冉閔有長兵器已經有些使不開了,而萬獸尊者卻不受影響,冉閔開始落於下風,上方許多巨石落下,隨時都有可能把下麵的人砸去半條麵,真正是天搖地動,天塌地陷。

冉閔無法再呆下去了,抽身急退,人槍合一向苻堅衝去,大喝一聲:“謝夫人快走!”

謝雨卓也早就心怵了,可是難以脫身,並且周全還在下麵她不能先走,可是看冉閔來助他,萬獸尊者又閃電似地追過來,此時不走就沒有機會了,隻好奮力躍起,蹬著石壁向上飛升。

冉閔雖然逼開了苻堅,背後卻暴露給了萬獸尊者,萬獸尊者大喜,飛身而上一爪向他背部。可是冉閔的槍卻是兩頭尖的,他如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槍頭亂跳,幻出七八個槍尖向萬尊尊者迎頭刺去。但苻堅在前麵也揮起了巨闕劍狂斬,此時他的劍還不受影響,冉閔的雙尖槍和勾戟太長卻無法靈活使用了。兩個高手前後夾擊,他無法脫身,危險之極。

謝雨卓已經飛升有十來丈,快要衝出崖頂了,見冉閔和周全都沒出來,她如何能單獨逃生?銀牙一咬,頭上腳下向下衝去,大喝一聲:“氣衝鬥牛!”

氣衝鬥牛這一招聚氣盤升,淩空下擊,衝天破地,無堅不摧,乃是浩然正氣訣中的一記霸道殺招,若不傷敵則傷己,當年藍田隱士就沒殺成周全反而死在周全手下。

此時生死關頭,謝雨卓也顧不上了危險了,她雖然沒有盤升聚氣,但這時高度足夠,來得及聚氣,威力並不會因此減小。她這時的功力已經超過了當年的藍田隱士,使出這一招霸道異常,特別是在這麽狹小的空間內,壓力集中,更是如同千萬斤的無形巨錘砸下。罡風逼人,冉閔、萬獸尊者和苻堅都覺得有些行動艱難,如同泰山壓頂,並且三人都無法看出她想攻擊的是誰。

直到謝雨卓下擊到逼近三人頭頂兩三丈內,他們才能知道攻擊的是苻堅——苻堅比萬獸尊者要差上一截,容易成功得多,而殺了他萬獸尊者一個人就沒辦法阻止謝雨卓和冉閔了。

苻堅大驚,但已被勁風罩住來不及退避,急忙豎起巨闕劍去刺謝雨卓,這一招與當年周全用太極弧光神雷破藍田隱士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苻堅忘了還有冉閔在他前麵,並且勾戟也正朝向他這一邊,他的寶劍才舉起就被勾戟勾住並拉倒了。謝雨卓下擊之勢是何等迅猛,快如驚雷,挾著衝天破地之勢已經向他頭頂擊落。

苻堅暴喝一聲,頭頂上一道黃色光氣衝頂而出,狀如黃龍騰起,硬是托住了謝雨卓這一擊。謝雨卓被反震之力彈射衝天而起,險些就撞在石壁上。

謝雨卓暗罵自己糊塗,周全明明對他說過苻堅臨危之時有真龍之氣護體,是很難殺死的,自己怎麽就給忘了,剛才要是攻擊萬獸尊者說不定就奏效了。

換了別人一擊無效,麵對未知之事,就算不逃走也會憂豫一下要不要再攻擊,可謝雨卓卻是個外表嬌弱性子剛烈的人,又惱又怒之下倔脾氣暴發,腳在石壁上一蹬,立即又向下擊去。這一次高度不夠,但借助了蹬擊之力,迅度並不比上一次慢,一下即下。兩次攻擊急如電閃雷鳴。

苻堅將她震飛出去立即全力與冉閔較力,哪想到她會立即就反擊下來?他的“龍氣”經過激發練習,已經可以自己控製著發出護體,但是這神秘的真氣支持的時間不長,也不能無間隔地連著發出,此時正是舊氣將消,新氣未生之時,謝雨卓就不顧死活地撞擊下來了。他的劍還沒能從冉閔的勾戟中脫出來,他又不想丟了寶劍,隻能一掌向上迎去。

紫光一閃,破入苻堅手掌,穿手掌而過再刺入他頭頂——謝雨卓並不知道他的真龍之氣發不出來,上一掌無功,所以這一次改用劍往下擊。誰料苻堅卻根本發不出龍氣,並且一半力量還使在劍上,哪裏能經得住她這雷霆一擊?劍尖突破他的護體真氣刺入頭頂足有半尺。

苻堅怒吼一聲,又是一股龍氣噴礴而出,狂猛霸道之極,將謝雨卓撞飛上去,但一大股鮮血和腦漿也從腦門的破洞中激衝而上,如一股噴泉般足有一兩丈高下。

在謝雨卓迅雷二連擊之時,萬獸尊者也在快如疾電似地向冉閔攻擊,冉閔背對著他,又分心勾住苻堅的巨闕劍,終於被他抓住了槍尖,並且背上中了他一爪。

冉閔當機立斷丟了雙刃槍,借力向前撞向苻堅,一把奪過巨闕劍並橫掠過他的脖子,將苻堅鬥大一顆頭顱割了下來。萬獸尊者氣恨欲狂,怒吼向冉閔撲去,但冉閔卻毫不停留迅速向頭頂上升去,萬獸尊者將手中槍擲出,卻不料冉閔將巨闕劍向上方和謝雨卓拋去,一探手就接住了雙刃槍。用他的武器來射他,要是被射中他就不叫冉閔了。

三人先後衝上崖頂,此時石壁上許多地方相互撞擊在一起,大量巨石往下落,塵土衝擊,已看不清下麵的情形,石壁隨時都可能整個合成一體,將周全壓在下麵。原來一邊石壁是固定在山體上的,另一邊石壁是一塊重達億萬斤重的巨石,現在已經活動並壓了上去。自然之力無法抗拒,就算是以周全的修為,也是有可能被壓得粉身碎骨。

周全已經放出兩個元神,男元神持劍向公孫老魔狂攻,女元神不停施放攻擊法術,這樣一來公孫老魔已經落於下風,血霧被逼得大幅縮小,露出了他的本來麵目。他的麵孔一片血肉模糊,身上也大部份地方潰爛,衣服上沾滿濃血和惡心的東西,除了具備一個人形外,實在不象是個活人了,難怪他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周全一邊一攻擊,一邊譏諷道:“公孫老賊,你的魔功練差了,不能由邪入正,反而魔火焚身,離走火入魔不遠了。”

“閉嘴!正道又如何?若不是仗著一身甲胄,你小子早已一命嗚呼了,可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哈哈哈,看來我今日也不須殺你,過上三年五載,你自個就爛透了。”

公孫老魔大怒,眼中射出異光,如閃電般亂擊,雙手皆凝聚血光,變成兩三丈長的巨手,或抓或擊,時刀時盾,變幻無窮得心應手,將周全的許多攻擊擋住。“待本尊吸了你的元神,立成正道,白日飛升。”

周全男元嬰劍法如神,著著搶攻,女元神各種法術層出不窮,金木水火土五行各係隨手沾來,正派、邪派無所不包,他學的不僅有天道門的符法術法,還有許多是從人道門學來的功法,以及張道全傳給他的,地道門有些邪氣的法術。

他一種法術攻擊效果不好,立即換一種,令人眼花繚,打到現在,他已經摸掉出了一些門道,陽火、陽雷之類的法術對老魔頭比較好用,所以五行混元如意劍已經轉為火性,並附帶了他的真陽之火,也就是三味真火,就是劍風掃到鐵塊上也能令鐵塊通紅乃至融化;女元嬰則頻頻使出真陽火雷轟擊,或是禦起真火炎龍圍著老魔頭團團轉,在這狹窄的地方,火力無處宣泄,幾乎將整團血霧罩著燒烤。

周全的功力雖然略遜他一籌,但勝在有雙元神,猶如人之左右臂,放手猛攻之時,每一個幾乎都能使出他的全力,等於是兩個周全合攻,配合得又天衣無縫,戰力又遠在公孫老魔之上。

公孫老魔越來越支持不住,邊打邊退,但這時石壁已經快要合攏,他後麵的山洞早已被擠碎,無路可退了。便在這時,石縫內壓力劇增,轟然震響如天塌地陷,石壁卒然回加速,以雷霆萬均之勢砸到一起。。。。。。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54
第十九章 過河卒子
石壁合攏快得異乎尋常,下麵決鬥的兩人都來不及撤走,眼看就要埋在下麵,可是兩人還在作生死搏鬥,難解難分。

這一瞬間,周全還是發出一團陽極真火向公孫老魔轟去,顧不上砸中沒有就抽身急退,他並不是向上退,而是向狹縫中最寬的地方退。這時向上飛,無論速度多快都來不及了,而石壁內較寬的地方還有一丈以上的空間,不會立即夾到一起。

這一退立退擺脫了公孫老魔的氣機鎖定,周全兩個元神瞬間收回體內,劍出現在手中,對著上方的空處發出了一劍。

“嗡”的一聲,劍鳴之聲才剛響起,周全如幻影一閃原地消失,直接在石崖頂上出現,仙音劍法之妙如同穿越時空一般,修為高者在目力可及的距離內,比任何移形換位的法術和功法發動都要快,不僅是突襲的絕招,也是逃命的絕招。

公孫老魔被壓迫在石縫盡頭狹處,出來本就不容易,又被周全當頭一記火球砸下,哪裏還能出得來?石壁轟然撞在一起,聲震天地,地麵劇烈搖晃,山體上大量土石樹木滑落,豕突狼奔,混亂不堪。

周全鬆了一口氣,還好把這老怪物給壓死了,真是一個難纏的家夥,如果不是正好穿著全套魔靈甲,今天自己三人休想全身而退了。

他這念頭剛起,石壁撞合的細小裂縫中突然一道紅光射出,如同一道長虹衝天而去,一閃就沒了蹤影。周全暗罵倒黴,想要追已經來不及了,轉頭見萬獸尊者向山上如飛逃去,冉閔和謝雨卓緊追在後麵,於是發動縮地成寸之術,踏空而行,一步數百丈,三兩步就趕到了萬獸尊者前麵。

萬獸尊者正在狂奔,猛見周全在前麵,嚇得急忙停身,轉個方向就跑,不料人影一閃周全又出現在前麵,他再轉過身時,冉閔和謝雨卓已經趕到,三人成鼎立之勢把他圍在中間。

“摸煞偶,偶降,偶降。”萬獸尊者舉起了雙臂,尖爪消失還原成人手。”

周全倒是沒料到他這麽凶悍一個人,一見風頭不對就降了,不由微愣了一下,不知該不該受降。這人涉世不深,被彌勒教所用多半是受了蠱惑,本性未必很壞,並且此人能通獸語,召喚獸類,也算是個人才,殺了有些可惜。

冉閔道:“禽獸雜種,噬血獸人,留他不得!”說著就向萬獸尊者衝去,槍戟齊施,疾若迅雷。

周全一想也對,這怪人半人半獸,野性難馴,收下他可能留下後患,並且五鬥米教內的人未必能接受得了他——冉閔與他不一樣,冉閔本來就是個大英雄,大豪傑,並且脫去黑晶戰甲後就沒幾個人知道他是涅磐菩薩了,兩者不可一慨而論。

萬獸尊者怒嘯一聲,雙手又現出尖爪,“錚錚錚”幾聲把冉閔攻來的槍和戟擋住。冉閔以前比他要強得多,但沒了黑晶戰甲實力大打折扣,與萬獸尊者也就半斤八兩。

周全既起了殺意,便不再袖手傍觀,發起太極弧光神雷向身萬獸尊者背後射去。萬獸尊者無暇回頭,頭頂猛地衝出一股黑氣,迅速擴大形成一隻巨獸的頭部,嘴如龍口,大如鬥室,雙角微彎狀如牛角,眼如燈籠凶閃逼人,張口就向周全咬來,紫電弧光射進它嘴裏,雖然令它一陣波動,卻沒有傷到他本體。

一見這怪獸頭,周全便想起他那次殺上鶴鳴山的事,自己險些傷在他爪下,還有不少門人弟子死在他手裏,這一次徵皚也是被他殺了,不由怒火中燒。一派金光耀眼生輝,男元神從頭頂現出,迅速變高變大直達十丈高下,巨手便向獸頭抓去。

萬獸尊者要抵抗冉閔急風暴雨般的攻擊,已經很難分心,氣化獸頭勉強向周全的大手咬去,卻哪裏能咬得著?被巨人一把抓了個正著。元神也好,真氣擬物也好,拚的都是本命修為,半點馬虎不得,高下立判。周全比他要強得多,又是全力一擊對他半成功力,哪裏是一個級數的?巨手隻一捏,黑氣獸頭完全崩散了開來,被一股山風吹去散了。

萬獸尊者厲吼一聲,如同全身被抽了筋疲軟無力,冉閔出招如電,驚雷雙刃槍在他胸前紮了三個窟窿,朔月斷流戟將他的大頭割了下來,一腔汙血亂噴。

冉閔哈哈大笑:“痛快,痛快!今日殺了彌勒教三個重要人物,也算是稍出了我一口惡氣。”

周全暗想,冉閔殺氣極重,不知是原本就這樣的,還是因為恨極了彌勒教,也許他的少時受過不少痛苦和打擊,有些冷血,否則殺胡人也不至於那麽決絕。

對周全來說,殺戰場上的胡人兵馬可以毫不憐憫,因為這些人是侵略者,是劊子手,本來就該殺;若要他殺數以萬計的胡人百姓卻有些難以下手,除了鄴城內的人受到池魚之殃外,其它地方的胡人百姓隻要沒反抗的,他都沒下令殺戮,大部份是趕走、遷走。因為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人也是人生父母養,也有親情友情,還有許多是和平的、善良的人,隻要沒有參與侵略行為,人與人之間應該是和睦的、平等的。

當然,因為五鬥米教的這一次反攻,胡人各族的百姓死傷也是無法計數,大多是死於漢人的複仇,並不是出於周全的命令和心意。

冉閔見他似乎有點不樂,忙恭身道:“冉閔方才未得到教主許可就出手,還望教主恕罪,隻是這獸人驅動猛獸傷人無數,早就該死了。”

周全說:“沒事,我沒怪你,其實以前在鶴鳴治和藍田縣的突圍戰中,就有不少本教的弟子死在他手裏,確實不能放過他的。隻是往後盡量不要傷及無辜百姓,打敗外族的軍隊,把他們的百姓趕出中原也就行了,經這一次打擊,隻怕沒有百年他們也無法恢複元氣,子孫後代也不敢輕易進犯中原了。”

“是,冉閔謹尊教主旨意。”

謝雨卓問:“相公,方才那老魔頭怎樣了,死了麽?”

周全歎了一口氣,“死是死了,但他死後卻有一道紅光衝天而去,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是他的元神逃遁了。”

冉閔問:“沒有了肉身,元神還能長存麽?”

“可以的,修到一定程度的人,元神可以完全脫離肉身存在,也算是一種仙人,並且也可以再侵入人體,借體重生。今天的事有些不對頭,也不知從哪裏跑出這個怪物來,之前我與他鬥了許久,都沒見到他元神出體,死後卻有元神溜走。所以很有可能他練的魔功出了問題,全身潰爛,元神卻不能脫體而出,飽受魔火焚身煎熬,卻不料最後關頭,反被他脫體逃出了,算起來我們還無意幫了他一把。”

謝雨卓問:“那怎麽辦,現在怎麽去找他?”

“暫時沒法找他了,如果他能因此改邪歸正步入正道,那自然是好事,如果他還不悔悟自然會再來找我們的。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走吧。”

冉閔道:“我們這一次全麵出擊,幾乎把彌勒教的根基完全拔除,竺法曠必定急壞了,萬獸尊者和苻堅追到這兒來,其他高手也必定到各處去救援了,所以信都城內必定沒有高手,我們立即揮動大軍殺向信都城,給他們的軍隊重重一擊。”

“好主意,我們走。”話音剛落,白光一閃就不見人了。

三人消失不到一分鍾,便有三個人落在已經合攏的石壁上方,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接著尋到萬獸尊者身死的地方,來者赫然是彌勒教的教主竺法曠、精進菩薩鄭百川和少欲菩薩飛花。

鄭百川和飛花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心,憤然道:“我們來遲一步了,想必苻堅也遇難了。”

竺法曠微歎了一聲,“不僅如此,寂靜菩薩也折了,我的另一個重要棋子也被他們毀了,好個周全,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精進如斯,果是後生可畏。”

鄭百川和飛花並不知道竺法曠口中的“棋子”指的是什麽,更難理解的是另一件事。飛花問:“教主,他們怎能一下全部找到我們秘密鑄煉場?”

竺法曠方才那一點驚訝已完全消息,臉上一片詳和,完全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態,淡淡道:“當年沒有殺了公孫家父女,也沒將公孫薇挾作人質,實在是我最大的失策。”

鄭百川說:“他們精騎四出搗毀我們的據點,又布重兵在我們前線,後方必定空虛,不如我們也殺向他們後方,以牙還牙。”

“哦,五鬥米教後方還有什麽地方好攻擊的?”

“教主難道不知他們山陰總壇和鶴鳴治都極為空虛麽?”

“既是空虛,攻之又有何益?五鬥米教如今已經壯大了,天下盡在其掌控之中,無論人力物力都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便是攻破這兩處地方也如大樹削其一葉,九牛拔去一毛,對大局毫無影響。”

鄭百川和飛花都覺得不是這麽回事,但又不能與他硬頂,飛花道:“那現在如何是好?至少殺他幾個親人令他亂了陣腳吧。”

“那樣隻會令他出手更加狠辣,如今他如日方東升,如劍剛出鞘,銳不可擋,不可與他硬碰,宜待時而動。”

兩大菩薩都不理解教主大人為何被逼到這個份上了還絲毫不動氣,也不反擊,難道被周全打怕了,懦弱了?竺法曠說:“猛者易泄,剛者易折,現在不必與他爭鋒頭,且看誰笑在最後。這事我自有安排,你們不必多慮,緊隨著我便是了。”

“教主,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麽?”

竺法曠一笑:“我們也該化明為暗了。”

“那燕國的人馬怎麽辦?”

“過了河的卒子射出去的箭,該怎樣就怎樣了。”

盡管鄭百川和飛花是被洗過腦的,卻也對竺法曠的行為很是不解和不滿,因為他們還有思考能力,竺法曠今天對魯狂生、苻堅、萬獸尊者的死可以無動於衷,對竺僧朗和慕容霸可以棄之若敝屣,明日他們必定也會得到同樣的下場,所有人都是竺法曠的棋子而己。

竺法曠當然能看出屬下的不滿和悲觀,卻全然當作不知道,臉上沒有一絲喜怒之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信都城乃是春秋時所築,經多次重修重築,城大牆高,此城是冀州州府所在地,為北方的交通樞鈕和軍事重鎮。燕國如果失守此城,北方就沒有幾個象樣的大城了,並且多是貧瘠苦寒之地,物少人稀,也就是說如果這兒失守,他們再也沒有希望了,隻能迅速逃出長城之外,否則便魂魄不得還故鄉。所以在信都附近集結了燕國最後最強的部隊,包括了秦國殘餘的人馬和姚萇屬下殘餘的人馬。

憑這些人,如果隻是對上東晉的人馬還是有勝算的,甚至還能再殺回去奪回失去的地盤,但是他們對上的是五鬥米教,無論是戰鬥力還是人數上都已遠遠落於下風,所以沒有一個人樂觀。他們現在隻能祈求彌勒教能大發神威扭轉這個局麵,否則早已沒有鬥誌了。

雁門峽穀大戰後不到一個小時,周全、謝雨卓、司馬文鳳、冉閔、孔靈產、沈警、若水、嶽九真、竹林七俠等四五十個五鬥米教的高手突然出現在城外,並且二話不說立即向城內殺來。

城裏的人不曾想周全會親自帶人殺了進來,急忙示警,城內亂成一團,高手紛紛起來攔截,可是哪裏能擋得住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一雙死一雙,眾人如狼似虎,如入無人之境般殺進城內。

竺僧朗和慕容霸、姚長等人率眾殺了過來,彌勒教的不少教眾也從四麵衝來,卻不見竺法曠、鄭百川、萬獸尊者等人,這時他們才真正慌了神。

周全和謝雨卓、司馬文鳳、莊淡然等人一齊向竺僧朗出手,竺僧朗哪裏能頂得住?不過他的修為也是高絕,鬥轉星移*也十分了得,除了周全的攻擊他轉不了,其他人的攻擊大多被反射回去,或是轉嫁到別人身上,所以一時之間殺不了他,反而顯得有些混亂。

周全幹脆叫眾人退開,由他獨鬥竺僧朗,使開仙音劍法,招招搶攻,神出鬼沒;竺僧朗幻化出佛身法相,身高數丈,三頭六臂,手上分別使降魔杵、金剛盾、九節鞭、斬妖劍、滅*,五花八門眼花繚亂。真難得能分心同時使出這麽多兵器,可惜修為必竟差了一籌,束手束腳,仙音劍法又神妙難測,防不勝防,法相雖威風,手腳雖多卻沒用,左支右突,落敗隻是遲早而己。

慕容霸也使出了請魔附體之術,頭頂長角,闊口獠牙,身軀暴漲一倍以上,全身盡是甲狀斑紋,狂猛猙獰,如瘋如虎,勇不可擋。司馬文鳳先挑上了他,步光寶劍在空中飛翔旋舞,忽而化出百十丈巨大光劍轟擊,忽而化為光圈般急旋絞切,忽而分化出數十道細小劍光向他射去,劍氣縱橫,千變萬化——這段時間她的禦劍術也大為進步了,已經到了劍隨心動,分化萬千的境界。

冉閔與慕容家真正是不共戴天之仇,也挑上了慕容霸,飛躍而來,驚雷雙刃槍向他疾刺。慕容霸大吃一驚:“你,你,怎麽是你!”

冉閔狂笑道:“沒想到吧,本王還活著,滅絕你慕容家來了!”

其實以慕容霸此時的水平並不在冉閔之下,更比以前的冉閔不知要強上多少,但是他們慕容家在冉閔手下吃過多次敗仗,死了無數勇將,對他有著莫名的畏懼。冉閔被改造成涅磐菩薩的事隻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慕容霸都是不知道的,這時見他死而複生,不由又驚又怒,膽氣先怯了幾分,氣焰大為消弱。

慕容霸對司馬文鳳快如雷霆、千變萬化的飛劍本來就有些吃力,再加上冉閔來攻,膽戰心驚,一個不留左手便被齊肘切斷。他怪叫一聲,一路翻滾出去,撞倒了不少人,右手隨手抓住一個燕國兵卒猛地一吸,那人瞬間便精血全失,皮枯肉幹,而慕容霸卻精神大振,斷手處速迅長出一條手臂來,原來他也學了長生兵的那種魔功,就如當年被周全殺死的猛人符生一樣。

司馬文鳳和冉閔緊追著他狂攻,也是一時殺不了他,另一邊姚萇使一柄車輪大斧,“嗬嗬”怪呼,每一斧砍出都帶有如同鬼哭狼號的聲,陰氣逼人,鬼影重重,不知他何時學會了這樣古怪的功法。旁邊有柯木智、和木智兄弟二人在助他,一片片白符石打出,爆開的震蕩波能使人精神難以集中,或是令人如身陷泥淖行動遲緩。

並且柯木智兄弟兩身上還有一團旋轉的風氣護體,一般的法術居然攻不進去,另有七八十個也是與他們相同打扮的羌人,都會使用白符石攻擊,嶽九真、孔靈產、沈警等人擅長符法攻擊而不擅於武鬥,突然遇上了這些古怪的功法,實力大打折扣,一時之間束手束腳發揮不出威力來。

羌族老巫的法術還是被他們使用出來了,若是假以時日,也是一股難對付的敵人。

此外還有大量彌勒教的魔兵、慕容家的大將、姚家的兄弟圍在外麵,想不到他們還有相當強的戰力,幸得竺法曠和鄭百川不在這兒,萬獸尊者和魯狂生、苻堅已死,否則今日不一定能討得了好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