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門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0 12:5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5 38141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34
第二十章 一統中原
五鬥米教趁著圍攻魔族之時調動大軍對燕國全麵進攻,機會掌握得正好,戰術運用得宜,所以幾天之內就節節勝利,勢不可擋,個人的武藝很難起到什麽作用,所以周全還沒注意到慕容霸、苻堅、姚萇等人個人修為已經大不一樣了。

五鬥米教這一兩年來許多人突飛猛進,胡人中的這些精英也沒有在睡覺,所以這一次五鬥米教雖然取得了大局的勝利,卻也損失了不少精英高手。

不過他們這一次來突襲已集中了最強的高手,彌勒教的幾個頂級高手卻不在,總體實力還是差很多的,憑這幾個後起之秀雖然能略扛一下,終究是頂不住。竺僧朗完全不是周全的對手,邊打邊跑,無數人和建築物被波及遭了殃;司馬文鳳和冉閔殺得慕容霸隻有挨打和吸血救命的份。

若水(何簡)身份特,他是作為佛門的代表被邀請來的,如果不需要動手他是不會出手的,也不屑於向後生晚輩動手,這時見姚萇魔功古怪,使出仙音劍法便向他攻去。姚萇根本擋不住他神乎其神的劍法,三兩招身上便鮮血淋漓。

這時謝雨卓也殺散了一群衝向她的二三流角色,噴出七顆氣珠來,如同聯珠彈發,威力驚人,把柯木智兄弟打得滿地找牙,這並不是法術,而是實打實的氣功,他們根本封不了。

竹林七俠也出手了,與謝雨卓一同對付這些羌人特攻隊,一下就把他們給殺散。

姚萇和柯木智兄弟一受製,羌族特攻隊發揮不出作用,嶽九真、孔靈產等人便發起威來,各種高階大範圍法術轟將過去,如九天雷網、風火雷球、爆裂火球,甚到是以三味真火凝成的火龍,那些修為不深僅憑法術奇特的攻擊隊哪裏能扛得住?被一大片一大片放倒。

莊淡然、雨森龍、成風子、左尋仙等人如猛虎入羊群,在彌勒教教眾、燕國的高級將領和高手之間來回衝殺,殺得敵人叫苦連天,後退不迭。

仙音劍法出招之時必有清越的劍鳴聲,周全與若水都在使用仙音劍法,戰場中寶劍鳴嘯之聲此起彼伏,互作呼應,其它聲音都不能掩蓋,如同一奇特的樂曲。周全和若水使得得心應手,首當其衝的竺僧朗和姚萇卻苦不堪言,既難以擋住神出鬼沒的寶劍,又被劍嘯聲弄得心神不寧,氣息不暢,長鬥下去將會完全被劍嘯聲左右,甚至是完全迷失。仙音劍法的最高境界,可以使敵人如醉如癡,最後逆血攻心而死。

不過以姚萇的修為,卻沒有機會享受這種境界的機會,又鬥了數招,手腳使力不順暢,若水一劍破開他的大斧,寶劍順勢刺入他的丹田破了他的真氣,再一腳將他踢飛出去,砸在眾人之中。他此時全無護體真氣,哪裏經得起摔?被幾支長槍透體而過,死在盟友的長槍之下。

謝雨卓大喝一聲,七顆氣珠全部砸在和木智的前胸,幾乎把他的上半截身體打成了肉醬。柯木智急紅了眼,舉著匕首不顧一切衝過來,謝雨卓如同乳燕翻身,身體劃過一個完美弧度從他上方掠過,一掌拍在他頭頂,如同砸爛了一個大西瓜。

竺僧朗大驚,轉身就朝城外方向逃去,周全怎肯放過他?如影隨形緊追著,劍光霍霍,隨時都可能傷了他。

竺法曠終究還是沒有出現,戰場上已完全一邊倒,城裏的人馬炸了鍋,四處亂躥。這時城外又傳來高亢的號角聲,正是五鬥米教常用的號角,原來是白龍、司徒雷等人帶著一隊五鬥米教精英,突破敵軍的封鎖線殺到這兒來了,除了彌勒教的高手外,誰能擋得住他們?城裏的人嚇破了膽,群龍無首,大多數人隻想著怎麽逃命,更是混亂不堪。

冉閔、司馬文鳳、謝雨卓、孔靈產等人一齊對著慕容霸下手,把他團團圍住,他已經抓不到可以吸血的人了,然後刀砍劍劈,雷轟火燒,別說是一個可以再生的人,就是鋼打鐵鑄的金剛也被磨成粉了——燕國的這最後一個皇帝,死得連半點屍骨都找不到。

周全追著竺僧朗,快如疾電,轉眼就跑出數十裏。竺僧朗的佛身幻化本就不能支持長久,在戰鬥中被周全擊中多次,已受了較重的內傷,更加支持不住,法相突然消失並慢了下來,被周全一道劍氣擊在背上,衣裳破裂,鮮血四濺,從半空摔落在一處半山腰上,一路翻滾著向下跌去。

周全緊跟著追落,揚手雷電一道又一道發出,每次都險險炸中了他,轟得樹石崩裂四散分射,“哈哈哈,妖僧,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竺僧朗狼狽不堪,躲避還來不及,哪裏還能答得上話?隻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得幾乎一頭撞在岩石上一死了之,無奈之下隻能全速向山穀下逃去。

一追一趕眨眼就到了穀底,這兒隻是普通的山穀,並沒有適合躲避或逃命的地方,反而更不適合逃走。竺僧朗絕望之下起拚命之心,怒吼一聲:“佛爺跟你拚了!”反向周全迎來,從口中噴出一粒精光四射的舍利珠,向周全打去。

這顆珠子乃是佛門先聖坐化後的舍利子,再經竺僧朗收在體內以性命精氣淬煉多年,相當於是妖類的內丹一樣,對他的修練極為重要,也極具威力。一經打出,光燦燦如日升起,令人難以逼視,落將下來重如泰山,修為與他相當的人一般者無法擋住。

周全也微吃了一驚,想不到這禿驢還藏著一記絕招,舍利珠迫在眉睫,再施法已來不及了,被那股氣勢一壓,想要完全閃避也有些難度。可是他並不是單純的修道之人,而是武、道雙修的修頂高手,怎會被竺僧朗給打了?力從心生,氣隨意動,心念一動精純真氣便澎湃而出,一手向舍利珠抓去,一股有形勁氣脫體而出形成一隻大手,一把將舍利珠抓了個正著。

這寶珠威力果然不凡,周全居然被震得倒退幾步,但還是被他給抓到手中了。竺僧朗終於徹底絕望,全身癱軟無力,不再反抗閉目等死。

周全騰身躍起,一劍向他頭上斬去。佛門之人修的不是金丹、元神,但也有相似的魂魄脫本之法,以竺僧朗的修為,已經相當於可以元神脫體的境界,所以必須給他致命性的一擊,否則有可能被他的魂靈脫體逃了。

眼看這一劍砍向他頭頂,必要把他的頭劈成兩半,竺僧朗還是沒有回避之意,如今他也沒有躲避的機會了,再也沒有人可能救他的命了。可是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現,隔在竺僧朗頭頂與寶劍之間,快得令周全和竺僧朗都難以反應過來。

周全已經無法收手,也沒準備收手,感覺寶劍斬中了人,但不是砍中人的感覺,而是石頭。

果然,劍下一堆碎石,已不見了竺僧朗的人。周全一劍斬下時,精氣神已完全鎖住竺僧朗,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換走,無論是已煙消雲散的髒老道,還是彌勒教第一人竺法曠,憑何修為比周全高上一截的人都不可能辦到。

可是世實是有人辦到了,世上大約也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吸血妖道!

周全先是一驚,再是大怒:“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全心全力為你辦事,你為何總把我的敵人救走?”

一個生澀蒼老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來:“吾帶他去自有用處,不會再出現與你為敵了,還是如你殺了一般。”

“靠,這是什麽理論,照你這麽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隻要仇人隱居就可以不計較了?”

四周空空蕩蕩,吸血妖道半點聲息都沒有,想必已經走遠了。周全心中暗想,那天在靈隱寺範天誨被他和謝雨卓、司馬文鳳、公孫薇聯手合擊一劍穿心,眼看就活不了了,卻被妖道救走,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今天竺僧朗萬無生理,又是被妖道救走。這兩個人並不屬於同一個勢力的,救了他們來製衡他有些說不過去,妖道也根本不需要“儲備人才”來對付他,那麽妖道到底想做什麽?

這兩個人的共同點就是都有極高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妖道可以吸取道行的程度,而萬獸尊者戰力鬥雖強,卻是一半天賦一半武藝,不屬於佛、道修行中人,所以妖道對他沒有興趣。如此看來,妖道是舍不得浪費了資源,凡進入他的黑名單中的人,不在某個勢力中的直接就被他吸了;身在三上大勢力中的合格對相,如果無路可走必死無疑,還是要落到他手中。

周全有些心亂,這妖道行事詭異,令人難以猜踱,如今把彌勒教打跨了,把青龍門逼走了,中原隻剩下五鬥米教一支獨大,已經不需要太多高手了,那麽妖道會不會對嶽九真、孔靈產他們下手?還有,司馬文鳳是不是屬於他吸血的類型?

彌勒教整跨了,胡人眼看要趕出去了,對中原的漢人來說危機似乎解除了,可是對五鬥米教來說危機卻更大了,並且迫在眉睫了。此外還有魔族的威脅,周全當然不會天真的完全相信公孫如思的話,如今該如何周旋於他們之中。。。。。。

信都城內混亂之極,五鬥米教的精銳了殺了進來,勢不可擋;燕國的人馬無人指揮,心膽俱喪,紛亂著棄城而走,可是他們大部份都是普通人,不敢從城樓跳下,一時之間城門哪裏擠得出去這麽多人?越擠越是擁堵,自相踐踏衝擊,死傷不計其數。就算他們能逃得出城門,又有哪支人馬可以快得過五鬥米教的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

由於上一次在鄴城屠城,把胡人的百姓嚇破了膽,大量逃出關外,前線的城鎮內幾乎看不到胡人百姓,所以城裏倒裏沒有閑雜的人,更是方便了五鬥米教精銳的衝殺放火,大片大片的符法轟炸出去,殺人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

周全回到城內,就站在高處看著,這些曾通兵馬跟本不必他出手,可是他還真想不明白,為什麽竺法曠和鄭百川等人遲遲沒有出現?他原本是計算竺法曠等人有在信都城內的。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城裏的敵人就被清光了,逃走的敵人也有快速部隊去追擊,後方公孫薇帶著三萬多人也趕到了。包括周成率領的原冉魏舊部三千多人,桓溫派來助戰的六千人,謝安派來助戰的五千人,都是軍中百裏挑一的精卒,也就是周全作為兩軍總教練培養出來的最優秀人才,與五鬥米教的精銳相比還有很大距離,但與普通軍隊一比,那又是百戰百勝的精兵了。

周全和幾個首腦匯合,簡略作了一下戰報.今天竺法曠沒有出現,估計是把燕國拋棄了,彌勒教主要高手不是死就是失蹤,訓練出來的魔兵也幾乎死絕,已經不具備威協了;鮮卑、羌、氐各族的最高統帥和第一高手都死了,蛇無頭而不行,所以已經不會有什麽大硬戰,可以一鼓作氣收複河山了。

幾人稍作商議,立即分兵沿各路追殺,後方的人馬也繼續向前調來,並運送戰爭消耗品和食物。冉閔帶著他的舊部作為一隊,打出魏國的旗號,與機動組和神風突擊隊追擊燕國的大股逃兵,一直把他們趕出長城之外,盡量殺傷敵軍有生力量,使他們十幾年都緩不過氣來;荊州、豫州的特種兵與一部份五鬥米教的教眾聯合,分頭進攻附近各地的城池,主要以趕走殘餘敵人,安定地方為主。。。。。。大大小小共分成了八路人馬,且每路人馬都有一兩個高手作為領隊以策安全。

接下來幾天,事情出奇的順利,無論是五鬥米教的神兵天將,還是冉魏殺胡專業戶都令胡人聞風喪膽,幾乎都是不戰而潰,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由於胡人占據這兒多年,混血的人不計其數,比純種的漢人還要多,這時他們麵臨尷尬的處境,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黃種人與黃種人的混血後代還好,白種人與黃種人的混血後代就慘了,碧眼黃發高鼻深目的,不用多說了,全被軍隊所殺或是被本地的漢人百姓打死,稍有些特征的,五鬥米教的人還會稍留情,冉閔這支人馬卻是見一個殺一個,一個不留。

這一次*,也不知殺了多少人,就象當年胡人剛入侵時一樣,這種殺戮是無法統計的,最後隻能從當地的原有人口和現有人口的差數來作為大略估計。這時代亂成一片,靠近前線的地方超過三分之一人沒有戶籍記錄或是不在原籍,最終還是無法統計,但以數十萬計是肯定的。

事後周全問冉閔為何下手這麽絕,因為他已經對他說過要收斂一些了,冉閔說:“我殺他們已不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未來的安定,為了漢人血統不致紊亂。留下他們必造成衝突,造成子孫後代胡不胡漢不漢,漢人子民豈不是被他們汙了?若是把他們趕走,胡人視他們為漢人,還是要殺他們,倒不如先殺了他們幹淨,我頂的罵名已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些。”

不論怎麽說,胡人是趕走了,流躥在山林中的殘餘人馬成為盜匪,還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清剿,從西晉末年以來的外族大侵略,大混戰算是結束了。幾十年來無人能做到的事被周全做到了,本來還要大亂幾百年的曆史被他提早結束了,不論周全做得如何,不論外族的人如何罵他,也不論本國的人如何評論他,這個豐功偉績是不可能被抹殺的。如果他穿越過來的時代不是幻境,不會突然消失,那麽這段曆史就不會被磨滅,他已是青史留名的偉人,也是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

可是這一切是真實的麽,會不會象做夢一樣突然醒來然後一無所有?周全不知道,但他知道這個迷團已經迫近了。因為他與吸血妖道是不可能共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他失敗了,死了,自然一切都不必說;如果他勝了,打敗了吸血妖道,解開了仙門不通之迷,必定也能弄清這是怎麽回事。

江山打下來了,可是誰來守,誰來管理和發展,該怎麽發展還是大問題;還有流躥在各地的胡人流寇需要剿滅;盤據在心腹地帶的魔族蠢蠢欲動,誰也不知公孫如思打的是什麽主意,是不是真心與吸血妖道鬥到底,也許有一天他突然暴發,或是他突然被魔族完全控製,那將是一場比胡人入侵更大的浩劫。

想到這兒,周全頭都大了,可是他還活生生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中,還有嬌妻幼兒需要他的庇護,五鬥米教的人還要他帶著渡過難關,中國的百姓還指望著他當皇帝,他想逃也無法可逃,必須得麵對吸血妖道和魔族這兩個他無法戰勝的敵人。

所以舉國歡呼之時,他的心情卻比被趕出中原的胡人還要沉重。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35
第二十一章 皇落誰家?
半個月來,被包圍著的妖霧一直沒有動靜,即不擴大也不縮小,妖人魔獸也很少往外衝擊,隻要人類不靠近妖霧十裏之內,它們一般不主動襲擊。

周全早有嚴令,所以沒有人主動去挑撥,在五鬥米教追殺燕國兵馬這段時間內,後方難得地平靜。守在妖霧外的人和民間紛紛傳說,周天師以神功和符法把妖魔給鎮住了,暫時已經不能為惡了,等到完全滅掉胡人後,就會驅動大軍給魔族致命一擊。

防守線上果然到處貼的都是符籙,神化美化周全的故事更是傳得神乎其神,各種版本都有,漢人已經幾百年沒有如此地民心凝聚過了,也幾百年沒有出這樣傑出的人物過了,便是五鬥米教的始祖、二祖、三祖也望塵莫及。

洛陽皇宮經過初步修整已經初具規模,為了便於居中指揮,五鬥米教的辦事處就定在這兒了,總壇那邊當然也不能放棄,回調了一些人,主要作為加工製造物質場地,如煉丹、煉器、練兵等,五鬥米教的根基還是在這兒。

這一天,周全與一眾首領在一處偏殿中商議如何治理各地郡縣的問題。因為五鬥米教並不屬於政權,而是屬於道門宗派,打天下時無所謂,打下來了不可能還這樣繼續下去,難道把中國變成一個神權教廷國家?這是行不通的,孔聖人的思想在中國有著根深蒂固的影響,一旦安定下,那些詩書傳世的讀書人就會開始蹦達了,口誅筆伐,死纏爛打,絕對不充許道士掌管天下;抱殘守缺的豪門大族也會開始奪權,新興的玄門也不甘於就此沒落,各派各係都會不安份,天下將陷入另一種混亂中。

五鬥米教是什麽?道門的一個支係而己,並且是曾經淪為盜匪一流的教派,如何能夠執掌天下,如何能讓“正統”國人都聽道士的話?

現在五鬥米教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周全不稱帝,以道門製度治理天下,以武力威揚天下,把所有不和諧的聲音全壓下去,從此全國都信奉五鬥米教,五鬥米教的教主就是皇帝;第二個選擇是周全以世俗人的身份稱帝,建立一個國家,道門不涉入政治,五鬥米教隻作為護國大教。

五鬥米教的人大多希望是第一個選擇,但第二個選擇更容易實行,也更容易被人接受。五鬥米教能有今天,能從騙子盜賊一流的沒落教派稱雄天下全是周全的功勞,倒是沒有人敢逼迫他做哪一個選擇。可是問題是周全都不想選擇,他並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以宗教統治天下的事就不用說了,連皇帝他都不想做,這個位子真不是容易坐的,並且上去容易下來難,沾上了就甩不開。

周全顧左右而言,不想當皇帝的意思很明顯,在坐的五鬥米教各長老都坐不住了,看來看去最後都盯在龐易身上,他是總壇的大祭酒,又是最早跟隨周全的一批元老,無論口才與急智都過人一籌,現在不推他出麵叫誰出麵?

龐易有些為難,不過還是站了起來:“教主聽我一言,本教好不容易才打下這份基業,若教主不取,必被他人取去,本教數萬教眾的浴血奮戰豈不白費了?教主功高蓋世,眾望所歸,若不稱帝還有誰能稱帝?此時民心歸附,除了建康的司馬昱集團外,天下無人不服,乃是順水推舟之舉,若拖延時日,本教上下人心離散,江湖之間風波又起,天下又亂矣。”

周全不能與他們說妖道的事情,隻好說:“這些我也知道,隻是我確實有我的難處。大夥跟著我出生入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必也了解我的為人,我這人喜歡自由自在,東遊西逛,沒法定下來,實在應付不了亢煩的公務,當不了這皇帝。”

左尋仙站出來說:“本教人才濟濟,多的是治國安邦的棟梁之材,隻要任用得宜,何須事事教主親勞?便如往日教主在本教中,小事我們都能處置,教主隻要作個總的決斷就可以了。”

周全苦笑,“當皇帝和當教主哪裏會一樣,本教都是修行之人,已有戒律法規製約著,道德高尚,說一不二;天下貪官汙吏、刁民地痞無數,哪裏能顧得過來?每日須上朝理事,奏章堆積如山,要管著千萬人的生活並保證他們安定幸福,豈是件容易的事?修行有成之人活個幾百年也不稀奇,當皇帝的你看有幾個能活過六十歲?那可都是為了百姓而累死的啊,哈哈哈。”

眾人都跟著笑起來,公孫薇說:“教主若是真是隻怕政事牽累,我倒是有一法可以解決。”

“哦,你說來聽聽。”

眾人都屏息靜聽,公孫薇說:“春秋之前,帝王隻居中治理著一小塊區域,各地都劃分給諸侯管理,軍政自治,年歲納貢。帝王隻須時常派人巡視各地,撤換不得力諸侯,敢有不遵者,一聲令下諸侯共伐之。如此一來,皇帝處理的政務就大為減少,又不缺錢糧,隻要做一個總的政策指引,當一個公平的裁決者就可以了,正適合教主的意思。”

周全一愣,這不是複古嗎?不走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最多就是封建社會吧,怎麽能反回到奴隸社會去了?他有些遲疑地問:“社會是在進步的,秦皇漢武一統中原,我們好不容易才整個打下來,怎能又分裂了?”

其他人也是不解,低聲議論起來,嗡嗡之聲不絕。

公孫薇說:“秦始皇一統中原,所造成的殺戮和破壞前無古人,而他的皇朝不過幾十年就敗了,僅傳二世而已;漢武帝建國後雖然大興天下,可是也僅幾百年曆史,其間也是征戰和內亂不斷。反觀三皇五帝時期,每個朝代少說七八百年多則以千年計,萬民安樂,內無混亂,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便是到了商周之時也能長治久安,隻是到了末代皇帝才開始大亂。事實證明不是上古之時的製度不行,而是秦、漢所立的帝王集權製度不行,隻是這些野心家們想要一手操控天下,想要子孫萬代永為帝王,把中原當成一塊肥肉強占著,結果是苦了百姓,亂了天下。”

在坐的人又是一陣議論,大部份人在點頭,少數人在搖頭,還有一部份根本沒聽懂。

周全想了想,不由點了點頭:“說得也有些道理,如果君主的權力不是那麽大,皇帝的位子不是世襲製而是推舉禪讓製,就不會有這麽多人搶皇位。唉,三皇五帝時已經是共產主義的稚形,為何後麵反要走這麽多彎路呢。。。。。。隻是經曆了這麽多年,現在還適合這種諸候分封製度麽?關健的是一種製度是否適應當時的社會現狀,適應了就能發展並推動社會進步,不適應則必然再陷入混亂。”

王猛說:“教主,屬下鬥膽說一句。諸侯分封治最重要的是帝王要有足夠的威望,能夠鎮伏諸侯,周朝傳了八百多年,崩散後便再也沒有足夠威望的帝王出現過,所以無法實現;另外,身為帝王者也要能放得下權力,這一點最是難,非大賢大聖難以做到,秦皇漢武也不能做到。而現在教主之威望足以鎮伏四海,教主以天下為公,不戀權位,正適合諸侯分封治。至於具體的國計民生政策,可以依各地具體情況擬定,朝廷任總的綱領,諸侯靈活運用,比帝王統一製自然更好。”

在座許多人已經回過神來,心裏竊喜,如果采取諸侯分封治,封的肯定是有功之人,那麽在坐的大多數人把道冠一甩,道袍一脫就是小皇帝、小國王了,這可比天天上朝給皇帝磕頭強多了。

眾人正說著,有親衛進來報告:“稟告教主,荊州的桓大將軍、豫州的謝大將軍一同來求見。”

“請他們進來。”

眾人輕聲議論這兩人來有什麽事,不一會兩人就被引進來了,連護衛都沒帶,他們見五鬥米教的重要領導人都在,也有些意外。

兩人向周全躬身行禮:“末將參見教主,願教主道法精進,仙福永亨!”

“哈哈,兩位大將軍不要客氣,快請坐。”

兩人卻沒有入坐,謝安說:“今日來見教主,是有事相商,正好各位*師都在,安便直言了。現今胡人已驅出中原,不知貴教有何打算?”

周全笑道:“實不相瞞,我們正在談這個問題,不過還沒研究出個子醜寅卯來,卻不知你們的意思怎樣,大家都不是外人了,直言無妨。”

桓溫與謝安對視了一眼,說道:“天下皆知,當今建康偽皇乃是自立為王,有名無實,無才無德,天下人皆不服。而天下不可一日無主,胡夷是貴教趕走的,大江南北是拜貴教之力統一,所以這扶立皇位的事還是要周教主和貴教說了算。”

謝安說:“晉室頹廢多年,頑疾難醫,教主若有稱帝之意,或是另立新皇,我們謝、桓兩族都是全力支持的。”

五鬥米教眾人見他們這麽識趣主動投靠,之前又有不少交情,都心裏喜歡,紛紛點頭。由於這個時代大量良田和財富都在豪門大族手裏,新朝一成立,勢必要沒收他們的田產分給百姓,所以他們的利益是首當其衝的,桓家和謝家主動來投靠,就是希望能保持現有的東西。

假如所有大族都來投靠,那麽就算周全當了皇帝,還是換湯不換藥,除了皇帝不同,大臣、製度、規矩都動不得,田地不能分,一動就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就會遭到所有大臣的反對,所以決對不能全盤接受他們。不過謝家、桓家與五鬥米教關係不錯,也多次協作,立了些功勞,現在又主動來支持他,周全還真不能拒絕他們。

周全說:“不論立誰為皇帝,現有的一些東西是必須改變的,但是隻要我周全在,怎麽也不會讓你們兩家沒有‘立足’之地了。”

“多謝教主美意!”兩人又躬身行禮,能保持家族的地位,要他們怎樣都可以。

桓溫小心翼翼地問:“那麽這新皇的人選。。。。。。”

“這事暫地還沒敲定,兩位先下去休息一下,決定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兩人正要告退,門外又有守衛進來報:“稟告教主,有建康的聖旨到了,不知要不要讓他進來?”

眾人一愣,司馬昱居然敢對他們下聖旨?這不是找死麽?白龍說:“我去把他的頭砍了!”

周全說:“且慢,先叫他們進來,看他們說些什麽。”

很快八個守衛就抓著一個宦官和一個將軍打扮的人扯了進來,極為粗魯,幾乎把那個太監推倒在地,這兩個人都是生麵孔,周全對他們沒什麽印象,估計是司馬昱上位後拉起的人馬。

周全喝了一聲:“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兩人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下,“教主聖安,教主萬歲,我們,我們是來傳聖旨。。。。。。不不不,是信使,送信來的。”

“拿來我看看。”

左尋仙上前一把奪過宦官手中的聖旨,三兩下拆了外封遞到周全麵前。周全展開一看,裏麵寫有幾百個字,端莊凝重,頗有幾分水平,文詞更是簡練華麗,很見水準。大意是司馬昱自覺沒有能力當皇帝,願意退位讓賢,請周全到建康接受禪讓之禮,並希望周全能對舊朝臣子手下留情,感恩莫名之類。

周全哼了一聲,把聖旨丟給公孫薇,公孫薇念一遍,眾人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周全說:“你們兩個回去告訴司馬昱,他的皇位是自立的,不符法製,全天下人都不承認,他沒有權力說什麽禪讓的話。我若是接受他的禪讓,豈不是也成非法的皇帝?”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周全說:“你們回去叫他把朝廷應用的儀仗、禮器、印信收拾好運到洛陽來,建康皇宮封存好了,我會派人去接管。至於他的老命,哼哼,先看他表現再說吧。”

兩個使者哪裏還敢多話?磕頭謝恩,夾著尾巴跑了,象他們這麽窩囊的聖使也算是曆上罕見了。

周全叫眾人退下,然後往八門遁甲城去了,他要最後征求一下褚如夢的意思。司馬文風已經與他談過了,她雖然是皇族至親,但早就離開了皇族,也不想再管皇族的事了,況且她已經決定了要嫁給周全,那麽不論皇帝是姓司馬的還是姓周的,對她來說都一樣。

走近褚如夢的院子外,便聽到了裏麵傳來褚如夢與周新民(司馬聃)說話的聲音。

“。。。。。。你為何還是執迷不悟,若不是他護著我們,早在彌勒教大亂時我們就已經淪為階下囚了,火燒建康,又是他冒死把我們救出來,這些都是你親目所睹,難道會是我編造了騙你?”

“孩兒不敢。”說是不敢,但是不滿的語氣卻是非常明顯。

“我知道你是怪我不守婦道,生下了他的孩子,可是當時我受了彌勒教妖人的毒害,身不由己,你還小,不解其中的難處,我若可以一死了之,早就投環自縊了,要是丟下你孤苦伶仃,卻依靠誰去,嗚嗚。。。。。。”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現在五鬥米教把胡人趕走了,司馬昱那老賊也要完蛋了,這皇位總得還給我吧?我是真命天子,除了我還有誰能繼承皇位?要是他讓我當皇帝,我就相信他是真正的忠臣,是對你我好;要是他自己當了皇帝,任他說什麽都沒用,我就是不相信他了。”

褚如夢聲音提高了許多:“你,你,你這個逆子,死到臨頭猶不知天高地厚!以你之幼稚無知,如何能為一國之君?晉室早已千穿百孔,天下沸沸揚揚,百姓水生火熱,你在宮中如何知道?若再讓你當皇帝,天下又將四分五裂,再成胡人俎上魚肉。就算他念舊情願推你為皇,天下人豈會同意,他部屬豈會同意?他屬下不泛心狠手辣之人,勢必暗中謀害了你,此乃自尋殺身之禍!他若來請你為帝,你萬萬不可答應。”

周新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早已不是皇帝了,甚至連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默然了一會兒說:“是,我知道了,但我還是不能稱他為爹。”

“這就隨你了,他雖然殺戮無邊,其實心地慈善,不拘小節,不會勉強你的,隻是你再也不可胡言亂語,能平平靜靜活著,當個普通人比什麽都強。”

“是,孩兒想通了。”

周全沒想到褚如夢如此深明大義,並且想得極為周道,他就沒想到如果屬下的人不滿意小皇帝複位,會對小皇帝暗下殺手,這種事防不勝防,還真不能不放在心上。看來沒必要再讓小皇帝上位了,不過周全總覺得心裏有些虧欠了這娘倆的,得找個機會補償他們。

過了一份兒,周全這才放重腳步走了進去,褚如夢與周新民忙躬身迎接,周全的親生兒子周靖民則在床上睡著,白白胖胖煞是可愛。

周全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客氣。”

褚如夢給他泡茶,問道:“教主今日怎麽有空回來,莫非前線戰事已定?”

“是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了,今天來是想與你商議一下皇位的事。

周新民低下了並頭,褚如夢說:“當今天下還有誰比教主更適合當皇帝,這事不必商議了。”

“這怎麽行?當初不得已才叫你們隱姓埋名,暫避一時,現在大局已定,你們就該再出來主持大局,我什麽都不懂,如何能治理這個國家?”

褚如夢急忙推辭,理由是周新民太小不懂事,沒有才能沒有威望,連個小朝廷都管不了,如何能管大國家?她就更不想出山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沾惹政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35
第二十二章 分封諸侯
褚如夢堅持不接受周全的意思,周新民見周全真的來請他當皇帝,對他大為改觀,心理就舒暢了。其實他一個小孩子,倒不是真的對這個早已失去的、沒有自由的皇帝如何倦戀,隻是覺得周全負了他,騙了他,咽不下這口氣,現在氣一消,也真心地表示不當皇帝了,他當不來。

周全說:“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身不由己,從來就沒有窺覷帝位的意思,這天下本來是你們的,現在我與你們有夫妻、父子之實,我若搶走了皇位,於理何在,於心何安?”

褚如夢道:“教主萬萬不可作此想法,晉室氣數已盡,積屙難愈,教主登基乃是大勢所驅,天命已定,若不順天應人,必然導致天怒人怨,不但前功盡棄,天下百姓又遭磨難,生靈塗碳。我們母子兩早已與舊朝無關,隻想平平靜靜做個百姓,希望教主成全,莫要將這孩兒推到浪口刀尖上。”

“你們落到今日的局麵我也有些責任,要是不對你們做一些補嚐,我心中不安。既然你們勢意不肯再臨朝,我就另想一個妥善之策。新民也快成年了,當了這麽多年小皇帝,多少也見識了一些,當個大皇帝不行,當個小皇帝總可以的。”

褚如夢愕然,皇帝隻能一個,哪裏來大小之說?

“如今雖然天下歸心,但數百年來的戰亂導至南北民俗大相庭徑,多處荒蕪,各地民生情況相差懸殊,很難容洽起來。所以我決定新朝將采取諸侯分封製,我居中稱帝,分封有功勳和才能的人為諸侯,分治各方,依各地不同情況自治。等過了數年之後,大局穩定,再在各諸侯中逐步推行統一的標準。如今舊朝的王公大臣、豪門大族都在,若不給他們一個安身之處,必然又起混亂,所以我決定將舊朝的皇族和遺臣歸到一處,成為一路諸侯,便由新民來統領。人都是舊人,地還是舊地,隻是各方麵都要消減一些,新民也必須遵我號令,大局上按我的政策來施行。。。。。。”

周新民大喜,以他的才能當皇帝確實是吃不消的,但當個諸侯,管著個小朝廷還是可以的,並且幾乎就是回到他原有生活了,卻不必天天擔心著打仗的事,不用擔心有人敢來欺負他,還哪裏還有比這更好的結局?

“教主天縱英才,諸侯分治果然是最適合現今局麵的治理方法,以教主之威望和德行,也定能使諸侯臣服,以最短時間實現天下大治。隻是。。。。。。”

“隻是什麽?”

褚如夢深情地望著他,“隻是教主用心良苦,把毫無建樹的新民推為一路諸侯,會不會有些人不服呢?況且把這些舊臣大族集中到一處,風氣習俗等等還是與舊朝相同,就不擔心他們複辟麽?”

周全笑道:“量他們也沒這個膽,更主要是你和新民沒有這個想法。不,現在開始不叫新民了,還是叫回司馬聃吧。你也該回複身份,然後我大王的身份,聚某路諸候之母,不管是有違體製吧?”

褚太後感動得幾乎流下淚來,司馬聃也相當機靈,立即跪下,“孩兒拜見父皇。”

“哈哈哈,先別叫父皇,我還沒正式登基呢,況且我要大量削減你的屬地、權力和大臣,隻怕到時你又要恨我了。”

“不不不,孩兒隻要能光明正大活著,還有人遵重我就知足了,削減是應該的。”

周全說:“我把建康皇宮還給你,把舊臣和江南的豪門劃給你,也不全是顧念與你們的關係,而是這一塊也是極大的不穩定因素。這些年的戰亂,北方的文化、經濟、商業、工藝都幾乎被摧毀得一幹二淨。而江南、江東是現今漢人文化保留得最好的地方,最繁華的地方,漢人中的許多精英都集中在這兒,這兒一亂,所受到的損失將無法挽回;如果處理好了,讓他們安安心心地活著,人才為國效力,文化和優良的傳統輻射傳揚到全國各地,就變成寶貴的財富了。”

“如今我依舊保持著建康的小朝廷,風俗習慣,規矩體製大多不變,隻削減他們一土地和權力,應該不至於逼反了他們,然後再逐步改造,若是誰敢有異心和不滿,我就完全沒收了他們的財產,充軍到北方的苦寒之地去開荒。另外能不能領導好他們,就得看聘兒的了。”

司馬聃說:“雖任重而道遠,孩兒竭盡全力,不敢懈怠。”

“這就好,哈哈哈。。。。。。”三人都笑了起來,心情大為舒暢。

很快五鬥米教就通告天下,要廢黜偽帝司馬昱,另立新君。五平米教內部自然呼聲極高要周全當皇帝,貧民階層也極力支持,什麽“萬姓表”、“請願書”遞上一大堆,都是要求周全上位;冉閔召集他的舊部代表黃河以北的勢力支持周全,願聽從周全的收編和調度;桓溫、謝安也公開了支持周全稱帝,代表江南這邊的軍事勢力,特別是豪門體係的支持。

周全與司馬聃的約定還沒對外說出,東晉各豪門大族見風頭不對,立即開始跟風,爭先恐後表明立場,支持周全稱帝,並且大力宣傳,說周全立下了如何多的豐功偉業,如何的英明神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降神人,本就是真命天子。馬屁拍得比誰都響,無非就是希望討了周全的歡心,能夠保有自家的利益。

此外各地的佛教、道教等各宗派的領袖,如道安、支道林、吳猛等也聲稱周全上應天命,下合人心,早前的七星聯珠光照山陰就已經預兆了這一點;八門遁甲城內虹光衝天,民間流傳的童謠早就證明了這一點。

司馬昱惶惶不安,周全還沒找上門去,他就嚇得在皇宮內上吊自殺了,周全也不與他家裏人為難,宮人大部份散去,他的家屬回到王府等侯判處。

眾望所歸,水到渠成,於是周全不再推辭,決定登基為皇,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登基事宜,以及各地區的劃分和管理問題。

他的計劃是淮河以南,到鄱陽湖和會稽連接線為止這塊近四正方形的地區劃給司馬聃,算是東邊的大諸侯,供司馬家族和各王公大臣安身。雖然小了點,大家擠擠吧,各家都把自己地盤縮小一些,反正不會餓死了。建康附近是當時最繁華的地區,但靠近淮河則是不少戰亂造成的廢墟和荒地,得權的、識抬舉的留在繁華的地方;不聽話的,看不順眼的,全趕去淮河邊開荒。末落王孫,孤臣遺老,能保命已經是非常仁慈了,不許再囉嗦。

荊州在長江以北的區域,江荊、江夏、長沙這邊劃給桓氏家族,是次一等的諸侯,地盤也比之前小了些,不過不用挪窩,大部份基礎都在,又是好地段,算很給桓家麵子了。

謝家據有會稽、廬陵、晉安之間一大片區域,算是東南方的大諸候。會稽之地人才薈萃,其繁榮僅次於建康,再往西南雖然有許多地方是沒有開發的,可是這地盤卻大得很,比原來謝家擁有的不知要大多少倍。謝家不用挪窩,又增加了可以開發的大量土地,也是大為驚喜——誰叫謝家的女兒是周全的夫人,謝安又與周全有著非同一般的交情呢?

另一大族王姓,沾了邱靈柔和王羲之的光,與謝家處在同一區域,具體如何劃分和落戶由謝安和王羲之說了算。這些區域歸在謝安名下管轄,出什麽問題唯謝安是問,對這些大家族除了削減地盤和在朝廷的官員外,不做過多變革。

五鬥米教中原意還俗當官,並且有當官能力的,都劃分到全國各地封為大小諸侯;有功勞卻沒有當官能力的,也封個爵位享受清福當個大地主.隻想修行不願當官的,可以選名山勝水建立廟宇,開設道場,或是在自己好友的地盤裏開壇布道。雖說許多地方參考了古代的諸侯分封治,卻又加入了許多新元素,量才而用,量力而行,並不是隻憑功勞原有地位來封賞。

爵位也參考古例分為公、侯、伯、子、男五等,更低級的不是朝廷封的,可以由各大小諸侯來封,暫時擬正是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大諸侯,另有三十六路小諸侯,各級諸侯可以擁有限定數量的兵馬和文臣武將,屬地中的人才和家族中的優秀子弟,可以在自家組建的小朝廷裏當官,能力強的再推舉到周全的大朝廷。各級諸侯和爵位有具體的權力、軍隊、占地大小等限製。。。。。。

以洛陽為中心,方圓約一千裏的地域是周全直轄的國土,蓄備最優秀的人才,為周全獻計獻策,訓練最精銳的軍團,作為國家的王牌軍隊。

朝廷中的高官雖然拿高工資,地位很高,卻是沒有什麽實際權力的,主要是建議權、監督權、設計權、規劃權,最終決定的還是周全,周全不同意,他們什麽都做不了,還不如皇室轄區內管理實際事務的小官有實權。這樣一來,下麵有實權的人有人管著,上麵管人的又沒有實權,可以有效的避免腐敗的產生——目前肯定是沒有腐敗,誰敢在天降神人麵前腐敗啊?但日後時間久了就難說了。

皇家的軍隊稱為“王師”,分為皇宮禁衛(包括守衛和儀仗隊)、皇城治安兵、正規作戰部隊等。對內維護皇室的尊嚴,轄區的內治安,威懾諸侯;對外威揚國力,抵禦入侵,征伐外國等。周全可以隨時調用各大小諸侯的兵馬和將官,如果還解決不了,就要動用王師了。

這一係列東西要整理出頭緒來可不是容易的事,周全頭都大了,若不是有褚如夢、公孫薇、龐易等人在幫他弄,就是殺了他也沒辦法,當皇帝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五鬥米教的總體結構依舊保存著,教主也是周全兼任,但各治各部人數大量削減,原先的精銳部隊如機動組、神風突擊隊、鶴鳴治的骨幹完全保留,一部份充入山陰總壇,一部份充入朝廷的“王師”之中,編製和藩號有所改變。目前這些人和荊州、豫州的精兵強將大部份在妖霧之外守著,少數在各地清剿流躥的胡人的流寇;冉閔則帶著他的舊部在長城一帶守著。。。。。。

一個月後,周全在洛陽登基稱帝,國號“玄”,不忘出身於道門;年號“民主”,取以民為主之意;五鬥米教改稱“天師教”,為護國大教,尊周全為天師教主,舉國歡慶,大封天下,大赦天下。

八大諸侯分別是:東路侯主司馬聃,公爵,係舊朝廢帝,念其皇室血親,自小勤勉並過大過;又曾禮遇周全和原五鬥米教,封周全為教主,對原五鬥米教的統一和發展具有不可否認的功勞,因此得封。食邑揚州,都建康,統領舊朝遺臣和大族以輔新皇;

西路侯主成風,侯爵,係天師教鶴鳴治大祭酒嶽九真大弟子,戰功素著,道德高尚,因嶽九真不願為官,推舉他出仕。食邑西蜀,都於成都,率教眾教民以輔新朝;

南路侯主龐易,公爵,本是孫泰家人,與周全不打不相識投向周全,成為原五鬥米教的山陰總壇大祭酒,為天師教的建設和發展立下漢馬功勞,其才能之傑出,功勳之顯著,教中無人不知。食邑廣州,交州,據有今廣東、廣西全境和湖南、江西、福建部份地方。地域廣大且富饒,雖然沒有全麵開發,卻大有可為。

北路侯主羊希,侯爵,係魏時名將之後,落魄於閩南治下,被周全慧眼挖掘了來,曾任提煉組組長,指揮多次大戰,戰功顯著,食邑幽州,都範陽,開墾北方大量土地以及防範胡人入關。

東南路侯主謝安,公爵,係舊朝一等豪門中最傑出的人才,周全的知交好友,在周全初到此地時給予極大的關照,又是周全夫人謝雨卓的三叔;原任豫州刺史,與天師教多次並肩作戰,強力支持,於公於私都該得高位。

東北路侯主雨森龍,侯爵,原是漢陽治一頭目,主動投向周全,拜周全為師,憑挖礦組組長,參與過多次大小戰役,勞苦功高。食邑徐州和青州部分地方,都徐州。

西北路侯主冉閔,公爵,原冉魏皇帝,民族英雄,現重出江湖,率舊部歸降,食邑涼州和雍州部份地區,以開發土地和防範胡人入侵為主。因冉閔執意要追隨周全左右,傳位給舊部周成,隻受其爵不授其職,周成功勳不夠,降為伯爵。

西南路侯主王猛,伯爵,雖加入天師教較晚,但參與指揮幾次大戰,表現突出,立下不少功勞,並且有非凡的管理能力,破格重用。食邑交州,都建寧。

在曆史上,“關中良相唯王猛,天下蒼生望謝安”,兩個都是臥龍鳳稚級的人物,得一個可以安天下,現在卻都成了周全的諸侯。還有羊希、龐易這樣沒在史上留名,才智卻不在王猛和謝安之下的奇人,八大諸侯分治,天下想不安定繁榮都難了。除了這八路大諸侯外,另有三十六路小諸侯,都是有功之人,分封各地,不一一例舉。

嶽九真、孔靈產、沈警、左尋仙、莊淡然、洪濤等不願還俗,依舊在天師道中任職;白龍、牛夢、衍江、司徒雷等不肯當諸侯,依舊跟隨在周全身邊,都封了爵位。對於已經戰死的人,凡有親人的都給封賞,沒有親人的都追封官職,載入史書,刻上紀念碑。。。。。。

周全選擇的諸侯分封治是正確的,因為當時經過了胡人大入侵,多年大混戰,南北習俗差距太大,各地的發展度池差距太大,絕對不可能一把抓,否則過不了幾天就要開始大混亂。現在分塊治理,每個諸侯可以跟據自己所在地的具體情況來管理,總體上由中央朝廷來抓,事情就好辦得多。

豪門大族和舊朝的勢力,他們依舊呆在自己的地方,雖說權力小了,家業小了,可是還能舒心的活著,沒人會想搗亂;五鬥米教的各大功臣本來就是四處流浪的人,現在分到許多已經荒廢了的土地,立起大旗,召集民眾,一切從頭開始建設,有官有地有兵有民,也是很有成就感歸屬感的,所以分封之時皆大歡喜,稱頌如潮。

大局初定,但是這些事要落實下來,各地官員到任、原有兵馬撤換、削減多少人、補充多少人、地界的認定等等,絕對不是三兩天就能完成的,全國各地都忙成一片。

比較大的人員變動有:原司馬昱集團的兵力大部份開到妖霧外鎮守去了,少數留給司馬聃小朝廷;豫州的兵馬一部份隨謝安去上任,一部份調到邊疆去守衛,一部份調到妖霧外去鎮守;荊州的人馬也是象豫州一樣處理。現在東南方跟本沒有戰爭了,還要養著這麽多軍人幹什麽?南方人也該去北方經曆點風雪了,都是一個國家,不能南人不管北方事。再有多餘的人員,全解甲歸田種地生孩子去,如今最缺少的就是會種地和能讓女人生孩子的壯丁。

雖然忙雖然亂,但大多數人都是欣喜的,生活已經充滿了希望,終於不用打仗了,不要提心吊膽過日子了。被削減土地的一些豪門大族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人敢怎麽樣,現在他們要想出頭,不能靠誇誇奇談了,隻能下苦功去讀書,掌握有用的知識和本領。通宵達旦在秦淮河上嫖妓清談的人,不但沒有出頭的機會,說不定還會被送到邊遠地區去種田。

這一翻紛紛攘攘,直到半年才稍定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36
第二十三章 皇後之爭
玄國立國這半年來,吸血妖道沒有出現過,知秋子和竺法曠也沒出來鬧騰,人族圍著妖族,雖然偶有小衝突,也沒大戰過,相對來說還是很穩定。

全國的局麵已大略安定下來,不過關於周全的私事都還毫無頭緒,外人至今連皇後是誰都不知道,皇帝的祖宗和來曆也不知道。周全無所謂,全國百姓卻不同意了,這是不符合規矩的,本來皇帝登基的同一天就要公布皇後是誰,並且追封自己的父親、爺爺、大爺爺、太爺爺為某某皇帝,大修墳墓,光宗耀祖之類。沒有顯赫家族的也要編出一個來曆,或是某某聖人門徒,或者某某名人之後,這樣才有皇室尊嚴。比如當年賣草鞋的劉備,尋根問底無論如何也要弄清自已是中山靖王之後,至於隔了多少代問題倒是不大,真實性也可以不作考究。

於是周全麵臨了當皇帝以來第一個身不由己的事,第一確定自己的祖宗是誰,第二公布大老婆是哪一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全天下人的事,總不能我們連皇帝的來曆都不知道,連母儀天下的皇後都不知道吧,被藩邦小國知道了多沒麵子!

中原這番大變動,周邊的小國自然也知道了,已經有邪馬台國、大和國、高句麗國、南蠻國等派來使者進貢,並且說國主很快就會親自來中國朝拜,接受周全的冊封,金印、紫綬等。匈奴、羌、氐、鮮卑等曾經入侵中原,被打怕了的個少數民族也先後派來了使者,表示願意永世臣服,年年納貢。一個國家弱小了,誰都來欺負你,強大了,人人都來巴結你,生怕你會去征討他,或是依托了你去恐嚇他的敵人。

有許多外國使節要來,許多表麵上的禮儀就不能馬虎行事了,如皇宮儀仗隊,表演的歌舞隊、聲樂隊之類至少要一套才象個樣子,否則哪裏象上邦大國?

事情才剛定下來,百姓苦得一塌糊塗,周全哪能狠心叫人家把女兒送到宮中來虛度青春?選宮女就是一場全國選美,勞民傷財,這時絕對不對做,叫人當太監這種殘忍的事他更做不出。所以到現在為止,宮中僅有維持正常起居的宮女,幾個前朝留下的小太監,除了守衛之外整個皇宮還不到一百人。

負責禮儀的大臣一再抗議這樣不合法製,可是周全又沒閑情享受,也不需要太多人服侍,覺得這樣就可以了,每次都把他駁了回去。無心插柳柳成蔭,皇帝這麽節儉,大小諸侯誰敢不節儉?一時之間天下以節儉為美,周全被人比成了上古的聖皇,三皇五帝也不過如此。

這一天,周全把幾個夫人召集在一起,開起了家庭小會議。邱靈柔、謝雨卓、公孫薇都、司馬文鳳都在場。

周全說,“你們都不想當皇後,可總得有一人來當啊,今天可得把事情給我定了,要不然那一幫大臣天天嘮叨個沒完,許多小國的使節來了,也不能不告訴人家皇後是誰啊。”

公孫薇笑道:“大小有序,反正是輪不到我的,還是邱姐姐當吧,她最早跟了你,勞苦功高,應當的。”

謝雨卓和司馬文鳳說:“確實,是應該的。”

“不不不,我不當!”邱靈柔急忙搖手,“我以前隻是王家的丫頭,管采買的,讓我當個禦膳房的總管就不得了了,怎能當皇後,要是被人知道了,不是往相公臉上抹黑嗎?我看小雨兒最適合,名門望族出身,知書達禮,容貌端莊,武藝才智都堪為天下這母。”

公孫薇笑道:“對,相公以前就說過她有皇後之命,騙得司馬昱來爭親,果然是真有皇後之命,可是與司馬昱無關了。”

謝雨卓追著公孫薇好幾拳,“叫你取笑我,叫你取笑我,看我不打死你!”

公孫薇躲到周全後麵繞來繞去,謝雨卓些時已經懷孕,肚子挺得老大,哪裏能追得著?周全一臉微笑,想起往事別有一番滋味。“好了,別鬧了,說正事。”

謝雨卓說:“不行,你們怎麽看我不管,反正我與謝家沒什麽好說的,這名門望族就別提了。要是讓外人知道皇後就是曾經一再婚變謝家忤逆之女,又是整天大吼大叫的打架衝在前麵的母老虎,相公這臉不是也被丟盡了?還是公孫姐姐來,公孫姐姐智勝孔明,率領天下群雄橫掃中原,鬥魔族,滅胡人,定國安邦,誰不知是她是相公的第一賢內助?這皇後非她莫屬!”

另三女都點頭讚是,公孫薇卻變了臉色,“這萬萬不可,我出身不好,又曾在秦淮河當過歌妓,怎能母儀天下,被人笑話死了,以後再也休提這事。”

邱靈柔、謝雨卓、公孫薇不約而同一指司馬文鳳:“她,這皇後非她莫屬!”

司馬文鳳忙搖頭,“不不不,怎麽說到我頭上了?”

公孫薇道:“你無論容貌氣質、才學道德、身世來曆都無可挑剔。論容貌,似你這般人材天下難找第二個;論身世,你是皇家公主,金枝玉葉;論資曆,你是與相公最早認識的,並且與相公出生入死,曆經磨難,我們都不可以與你比。”

“不行,第一我還沒有與他完婚,怎能當皇後?第二我的身世並沒有人知道,也不能被人知道;第三我不想當皇後,也當不來。”

謝雨卓說:“沒有結婚好辦,明天就結婚,可是你的身世為什麽不能被人知道?”

司馬文鳳有些幽怨地望了周全一眼,沒有說話。另三女都把眼睛望向周全,“相公,如今國事已定,你也該與她完婚了。”

周全笑道:“天底下哪裏有完美無瑕的人,出身在哪裏又不是自己決定的,所以不能把家世當作標準,我也不是從貧民變成皇帝的麽?往後任用官員,選用人才都不能受家世的影響。至於性格、往事也不能作為挑選的條件,有誰喜歡自己的人生留下汙點,很多都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啊。你們推來推去,看似誰都不能當皇後,其實誰都是當皇後的最好人選,都是最優秀的女子。”

謝雨卓說:“你不要打馬虎眼,快說為什麽文鳳妹了為什麽不能公開身份。”

公孫薇作恍然大悟狀,“我知道了,因為相公要正式取褚太後,所以文鳳妹子隻能以江湖俠女的身份嫁給相公了。”

司馬文鳳的臉色有些不好,“這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還不知會怎樣說,我心裏還是有些疙瘩,所以不是他不與我結婚,是我要再遲一些。”

周全說:“你放心好了,你是最神秘的人,除了我們幾個和你師父外,全天下都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曆,自要你自己放開心懷就好。”

謝雨卓說:“原來你們早有約定啊,那我們也不操心了,不過這皇後的事到底怎麽辦啊?”

周全說:“就是你了,剛才你們說的話我斟酌了一下,還是你最適合。僅管我不考慮家世原因,但百姓們還是有這個講究的,我是憑空出來的,皇後怎麽也要有個家族,才能讓他們覺得有些安全感。。。。。。”

謝雨卓還要說什麽,卻被周全製止了,“我們這一家子與任何一代皇族都不同,皇宮裏也不需要太多講究,你當皇後隻是名義上而已,除了某些特殊場合露一下麵,平時關起門來愛怎麽折騰都可以。並且我也不會再娶了,總共就你們幾個。”

公孫薇、邱靈柔、司馬文鳳立即開始開她玩笑,盈盈一禮:“參見皇後娘娘!”

謝雨卓板起臉,手一擺,“罷了,行禮就免了,但從今天開始不許舞刀弄棒,都給我學琴棋書畫、女紅刺繡去!”

眾人皆大笑,笑罷公孫薇說:“相公,這兒沒有外人,你該對我們說真話了吧,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周全看了司馬文鳳一眼,司馬文鳳笑道:“他是從千年之後來的,以前告訴我,我還不相信,如今看來是真的了。”

三女愕然,做了這麽久夫婦,今天才知道老公是千年後的人,司馬文鳳知道,她們卻不知道,不由醋意大發,抓著周全不放,今天不說清楚誓不罷休!

周全隻好告訴他們自己真的是從千年後來的,至於怎麽來的他也說不清,大約就是穿越了仙門、穿越了時空之類,反正現在是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老婆孩子們可以放心。至於她們的好奇心也盡可能滿足她們,說些後代的事給他們聽。

公孫薇這時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原來周全的出口成詩是剽竊來的。

末了謝雨卓問:“那麽你準備對外宣布祖宗是誰?總不能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你說對了,就是要說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突然出現在原閩南治的神案上這件事,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了。事實就是如此,不管別人信是不信,不過我猜越是離奇的說法越是有人信,因為我是天降神人嘛,現在又是天子了,天子不是從天下掉下來的是從哪兒來的?”

第二天,周全對外公布謝雨卓為皇後,並且讓皇後接受文武大臣的朝拜。同時還公布了兩個大消息,第一是皇帝的來曆,確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原閩南治的許多人可以做證,所以沒有父母和家世,就是天之子;第二,半個月後的冬至那一天,將迎娶舊朝的太後褚蒜子為妃。

皇帝大婚非同小可,自然是要大大操辦一下,舉國大慶,各路大小諸侯都要來朝賀並送禮。前朝太後嫁給新皇帝,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更是在好好熱鬧一下。不過周全並不打算弄得太隆重,國家初定,大部份地方還沒解決溫飽問題,不能為了他婚事勞民傷財,所以下旨一切簡辦,各地的諸侯能來的就來,不能來的派個代表就可以了,送禮就更不必了。

連年戰爭,特別是今天的大戰,把原本就緊缺的物質消耗了許多,現在雖然定了下來,但已到了下半年,大部份農作物都不能種值了,所以一直到別人糧食收成這一段時間都會很堅苦。各地諸侯勒緊褲腰帶,自力更生,靠山的吃山,打野獸、摘野果,收取一切食物;靠水的吃水,動用軍隊水師的力量去捕魚。另外江東江南各大族和富商的錢糧被周全“借”了許多出來,以救濟特別困難的地方,還計劃動用國庫的錢向周邊富足的小國收購糧食。

眨眼佳期便至,果然是四方來賀,不僅是各地大小諸侯,還有許多宗教界人士、民間社團、江湖俠客來賀,各地的百姓也紛紛派代表前來。玄國雖然才立國半年,可是已示出了非凡的氣象,這樣的皇帝太難得了,得到了真正的敬重。

建康乃是此時全國最富足的地方,司馬昱自殺時,皇宮裏的東西都保存著,後來都還給了司馬聃;司馬昱的家人雖然沒有砍頭,但富貴是沒了,家產也沒收歸公,都入了小公爵的手中,所以司馬聃乃是此時天下第一富人。

周全也沒白疼了他一場,這小子給母親的嫁妝搬出了小朝廷皇宮和國庫的一半以上財物,車隊連綿數裏,連宮女、太監、歌妓都送了不少——大約不送也不行,周全這個皇帝一窮二白,勤儉節約,他這個諸侯反而要富足得多,別人不說他也睡不安穩。送出去了既安心,又討好了父皇和母親,何樂而不為。

一場婚禮簡單而隆重,賓主盡歡,周全人財兩得,不但充實了後宮人員和國庫,又多一位賢內助。

新婚之夜自然不用多說,周全又不是第一次當新郎了,與褚蒜子也是熟門熟路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雖然晉級地仙,男性的能力還在,大約隻要他的肉身還在,這個功能都不會失去。

後來雖然外人知道了周全與褚蒜子在結婚之時已經生了一個兒子,卻也沒有懷疑是那次褚太後被彌勒教劫走時與周全有了私情,因為他們的孩子懷孕足有十二個月,怎麽算都算不到那兒。周全又有意把兒子的生日推遲了一些,於是外人都以為是青龍門襲擊建康,褚太後落難到五鬥米教後才與周全有了私情。此時她不在太後的位子上,與人有私情就沒那麽嚴重了,況且周全現在光明正大的娶了她,不離不棄,反成一段傳奇式的美談。

至此周全已經算是有五個孩子了。司馬聃是褚蒜子生的,褚蒜子嫁給了他,當然算是他兒子了,現為東麵大諸侯,封公爵;第二個是邱靈柔生的女兒,現取名周雪香,大公主;第三個是公孫薇生的兒子,本來是順位繼承人,可惜現在不知下落,連生死都不能肯定;第四個是周全與褚蒜子生的兒子,取名周昌民,周全懷疑他在地下龍脈中附到身上的龍氣轉移到了這孩子身上,懷孕十二個月才生,出生時頗有神異;第五個現在還在謝雨卓的肚子裏,再有兩三個月就要生了。

民主二年二月,謝雨卓順利產下一男嬰,這小子生下來時也有些靈異,皇宮頂上籠罩著一片祥雲,潔白神聖,風吹不散,室內白光耀人,一股異香縈繞在產房內外久久不散。宮中的人都被驚動了,許多人都說這個是祥瑞之兆,將來必是一代聖君。

可是周全看這小孩的眼睛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有著異樣的表情,簡直象大人的眼神一樣,周全越看越是覺得他的眼神象張道全,再想起當初“播種”時的異常,他幾乎就可以肯定這小孩與張道全的元神有關。可是這事打死他也不也對別人說,隻希望這個小孩長大了沒什麽異樣,千萬不要有張道全的意識才好。

周全與謝雨卓給他取名了個小名叫周靈眸,他的眼睛真的太有靈氣了。

從此中原各地逐步進入穩定繁榮局麵。平靜的日子過得快,忙碌的日子過得更快,日升日落,眨眼就是三年過去了。這三年中除了與魔族不大不小衝突了幾衝,其它都沒有發生過大事件,全國的流寇幾乎全部清剿幹淨,邊防線有效地建立起來,王朝和各大小諸侯初成氣候,大量荒蕪的良田重新開墾。

古代的老百姓其實很容易知足的,特別是在多年大亂之後,能解決溫飽問題就是最好的待遇了。這個問題除了少數盛世年頭都是解決不了的,但玄國僅立國兩年,民主二年的秋天開始,全國百姓就解決了饑餓問題,有些地區還有富餘。這當然免不了管理層有效指導,百姓熱情高漲,王室、諸侯、富民不收稅或少收稅。

在解決吃住問題之後,周全將許多二十一世紀的技術、知識在民間推廣,商業、工業發展迅猛,一時風調雨順,五穀豐收,猛獸歸林,賊寇不生,百姓樂業,天下太平。當真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玄國出現了大幾百年來沒有出現過的大治局麵。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38
第二十四章 柳暗花明
國民雖然已經安定,看起來天下太平,但這個太平是相對的,心腹大患魔族還在那兒杵著,妖霧就在離洛陽幾百裏外,所以誰都不敢真正鬆懈下來,周全更是時刻警惕著。

除了周全,大概沒人敢把首都設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但這也表明了要與魔族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心。天師教和各大諸侯都沒少往這邊出力,時不時會試探性地進攻一下,魔族也時不時會躥出來一下,但都是互有些損傷,最終不了了之。

周全對外說在想辦法徹底解決魔族的問題,事實上他也確實在想辦法。妖道說集中足夠的七星靈炁或是以北極冰核製成的武器可以破開琉璃塔,周全自己很清楚,他根本沒有劈裂過琉璃塔,那都是騙妖道的,所以七星靈炁並不一定靠得住,所以還要另準備一手,他更大的希望是能找到冰核。

可是這東西要怎麽找,怎麽煉卻沒半點頭緒,並且妖道從那次救走竺僧朗後,就再也沒在現身過了,知秋子和竺法曠也是無影無蹤,周全實在不知是該喜還是還該憂。

好不容易等他把各方麵的定事下來,眨眼已快過了一年,然後周全獨自去北極走了一趟,結果早在意料之中,芒芒冰雪世界,到哪裏去找冰核?寒冷他是不怕的,海水也是阻止不了他的,可是妖道說冰核在萬丈深的冰層中,他有遁地神舟、潛水神舟,偏就沒有鑽冰神舟,沒辦法到這麽深的冰層下。

周全回到禹皇秘府中去找破冰之法,可是倉梧也沒有破冰神舟的製造方法。以屬性來說,冰是屬於水,可是潛水神舟能潛水卻不能入冰,沒有仙家法器,就算是把二十一世紀最先進的鑽礦設備弄一套去也沒辦法鑽到那麽深,把北極鑽個千穿百孔也找不到冰核。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沒有法寶那就自己製造!周全與幾位夫人埋頭研究,依著遁地神舟的樣式設計製造並測試,同時也也在刻苦練功,都有著顯著的進步。懼於魔族虎視耽耽,天師教內諸人也不敢放鬆了,都在勤修苦練,八門遁甲城內的煉丹、煉器都沒有停止過。

就在建國後的幾個月,難度極大的太乙金液也練出來了,到了現在,全國一統,人力物力充足,要什麽材料沒有,要多少材料沒有?探礦組和挖礦滿天下挖就是了,造神運動真正進入了“成神”的時代,高手如同雨後的春筍般一個個冒了出來。

但破冰神舟卻一直沒有大的突破,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粗粗想來,似乎破冰用的神舟應該比遁地的神舟容易,但事實上卻更難,第一,北極的冰層可不同於中原的冰,下麵比石頭還硬;第二,遁地神舟使用的是木克土的原理,那麽同理可證破冰神舟要以土來克水。可是事實證明以土克水的辦法卻完全無效,周全為此走了不少彎路;第三,遁地神舟上有青龍珠、扶桑神木槳這樣的寶物,周全現在卻找不到這個級數的寶物可以使用。

更重要的一點是:天道八門中沒有關於破冰神舟的知識,而倉梧傳授的飛天神舟、遁地神舟、潛水神舟都是依葫蘆畫瓢的,連倉梧也不知道內中的原理和能量轉變過程,反正照著要求做出來就可以了。所以周全沒辦法從現有的神舟製造方法中借鑒,也就是說他有製造其它神舟的部件,卻不知道每一個部件是怎麽工作的,胡亂組裝起來不爆炸就好了,還想破冰?

想要製造破冰神舟,還得“自主研發”,所以要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既然土克水之法破不了冰,那麽隻能用“反克”之法,以火來反正水,五行生克還有個量的問題,水多能克火,火旺也能克水,要是集中超高溫度,冰自然就融化了。

可是想法簡單,做起來就難了,除非把一座火山搬到北極去,要不都不可能把這萬截玄冰融化,周全手上雖然有一顆火麟獸內丹煉成的火焰珠,威力卻顯得太小了,拿到冰極去渺小得如同海邊的一粒沙,不可能融化到千百丈的玄冰下麵,隻怕天底下都找不到這麽強大的火屬性寶物。

所以後來周全又改變了思路,不是采用熱量直接融化冰,而是采用機械力加上火力,也就是神舟前麵有一個高速旋轉的火熱螺旋槳鑽下去,這樣一來不論是機械力還是火力都可以充分發揮出來。

經過三年的努力,現在破冰用的神舟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可以開始實踐測試。這三年時間,周全也在毫不懈怠地勤修苦練,已經完全吸收了張道全傳給他的功力,另外與幾位皇後娘娘以夜夜合體雙修,也更有精進,謝雨卓體內的七星靈炁也有很大一部份轉移到了他的體內,可以說他現在的修為與實戰能力已經不在當年的張道全之下了。

也許魔族的日子要到頭了,可是周全很清楚,自己的修為越高就越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被妖道給吸了;越臨近打敗魔族的日子,他也就越危險,因為打敗之後妖道就不需要他了。

可是他不敢再拖,如果被妖道知道他在拖時間,與公孫如思有密謀,那會死得更快更慘。他必須找到打敗公孫的辦法,同時還有滅掉妖道或是抵抗妖道的辦法,隻有他同時掌握了對付吸血妖道和公孫如思的辦法,才有可能最終取得勝利,否則就算擊敗了其中一個,等待他的絕對沒有好結果。

這一天全部準備停當,周全帶了謝雨卓、司馬文鳳和牛夢一道出發,天師教中的事托給左尋仙、嶽九真,朝廷的事托付給公孫薇和褚蒜子等。謝雨卓是重要保護對象,必須得帶著,司馬文鳳是諸女委托來“照顧”周全的代表,牛夢則是員福將,對這毫無頭緒的事周全覺得帶上他會有好運。

出門前公孫薇算了一卦,說是此行困難重重,但可能另有奇遇,小心謹甚不會有大禍。

洛陽去北極雖然超過萬裏,在周全使開神通之下不到一會兒就到了,他們落足的地方是一處大陸的海邊,他並不知道這兒的地名,或許在這最靠北的冰雪世界根本就沒有地名,也沒有人來過。

天氣晴朗,碧空萬裏無雲,純潔得象一塊寶石,海水也是藍得空靈剔透,除了藍就是白,另一邊寬廣無限,放眼一片都是刺眼的潔白,冰原如鏡,冷山如戟,蒼茫雄壯,不知何年何月生成。

僅管是極其稀有的晴天,溫度還是低得可怕,不過他們都已經到了冷熱不侵的境界,倒是不把這個放在眼裏。

“相公,這裏就是天下最北端,北之極處吧?”

“天下最北端到是不錯,北之極處不能算,因為我們腳下這塊地是個大圓球,隻能在上麵繞圈圈,再往前走又回到南方了,所以隻有相對的南北,沒有真正‘極處’。”

司馬文鳳和謝雨卓都見過星空圖,知道地球是圓的,牛夢卻一臉狐疑,四周看來看去,天圓地方,這地麵明明是平的,怎麽可能是圓的?

一群企鵝“嘩拉”一聲從海水中跳了出來,排著隊,以笨拙而可愛的姿勢從四人眼前走過,好奇地看著這外來客。謝雨卓、司馬文鳳和牛夢何曾見過這等奇觀,不由大呼小叫:“快看,這是什麽怪獸?”

“哈,這怪獸叫企鵝,是這兒特有的生物。”

二女看企鵝身上光滑如緞,都想去摸上一摸,可是一邁腳把它們都給嚇跑了,跑出不遠又回過身來,歪著頭好奇地看著眾人。謝雨卓躍躍欲試,“好逗人的企鵝,能不能抓幾隻回去養著。”

牛夢說:“是啊是啊,別人都沒有就我們有,養幾隻稀罕著,讓那些小國家也見識見識咱玄國的博大。然後告訴他們是從圓球的另一端抓來的。”

周全強忍住笑,“這東西隻能活在冰雪世界裏,除非我們找到冰核,回去了製造一座冰殿,否則都養不了。”

“那我們快開始,就在這兒鑽下去麽?”

“你還真是性急啊!不過這兒還不是最北極,下麵估計也是海水,我先讓你們在這兒適應一下,然後再深入內陸找一個理想的地方往下鑽。”

“那還等著什麽?快走,快走!”

周全扯起牛夢,四人快如疾光掠影向前飛去,眨眼就是數十裏,天空說變就變,突然灰雲籠罩,冰風如刀,冰雹和雪花輔天蓋地掃來,四周全是灰蒙蒙的。四人隻好稍放慢速度,貼近地麵前進,剛才的好心情全沒了。

這時已經進入了一片雄奇險惡的冰山區域,與一般山脈大不相同,全無規則可言,加上風大雪大,前進極為不易。再前進數十裏,風雪突然停了,天空還是看不清,但地麵的能見度大大提高了,眾人置身於如夢如幻的冰山奇觀中,不由驚歎不已,讚造物之奇。

突然,幾聲極為微弱的聲音順風傳來,如冰屑墜地,似金玉相擊,周全急忙停下:“你們剛才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牛夢搖頭,謝雨卓點頭,“好象是冰塊裂開掉在地上的聲音吧,我之前也聽到過。”

司馬文鳳說:“不,與碎冰的聲音不同,我覺得象琴音?”

周全點點頭:“我也覺得象是琴音,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聽到,可是這兒怎麽會有人彈琴,難道。。。。。。我們去看看!”

剛才那聲音在他們左側傳來,於是眾人改變了方向,朝左側前進。沒走多遠,果然聽到了連續不斷的琴音,高雅清遠,神乎其神,恍如一隻大鷹展翅在這冰山和狹穀中忽上忽下飛翔,眼前奇影變幻無窮。

四人大喜,加快速度往前飛奔,進入了兩座較高冰山形成的一條峽穀,琴音聽得更加分明了,但這時卻突然停了。

四人轉入冰川,前進了有幾裏路,卻是渺無人煙,就象是亙古以來就沒有人踏足過,方才的琴音乃是從九天傳來。

周全運起真氣喊道:“白雲先生——”

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回音不絕,甚至震得有些地方冰塊墜落,響起陣陣轟鳴,但是並沒有人回應。

“白雲先生,我知道是你,快出來吧,我是周全啊!”

一處山崖的平台上出現一人,一身粗麻衣,道非道俗非俗,看上去四十來歲,相貌清奇,眼亮如星,正是神秘奇人白雲先生,但比周全第一次看見時更顯得年輕,頭發胡子全變黑了。

“唉,想不到我躲在這兒還是被你找到了,看來我真的該永不撫琴才是。”

周全大喜,與三個同伴向白雲先生那邊飛去,在冰崖上落下,崖後有一個天然冰洞,無論從高處還是低處都不容易看到。

“前輩怎麽會在這兒,我找得你好苦啊!”

白雲先生掐須笑道:“你不好生治理國家,找我做什麽,跑到這兒來做什麽?”

“這個說來話長,我有兩件事要問前輩,希望前輩如實回答。”

白雲先生有些黯然,“你是要問葛道友是怎麽死的,我卻還活著是麽?”

周全臉色也很沉重,緊盯著他。白雲先先歎道:“唉,我與他乃是知交,怎麽害他。。。。。。那日他說太乙金液已經練成,但另一味金丹卻缺了些藥引,外麵樹林中就有,正在緊要關頭他無法離開,便托我開啟洞天去尋些來。我出了洞天不遠,便心生警兆,知是那魔頭來臨。。。。。。此時我若回去,兩人在洞內無路可逃,以我們兩人之力,絕對無法與魔頭相抗,必死無疑。。。。。。”

“所以你獨自跑了!”

白雲先生又難堪又慚愧,歎道:“我雖逃得一命,卻於心不安,危難逃脫,棄友不顧,還有什麽臉麵活著?早知如此,我不如與葛道友一同引頸就戮算了,我本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本不應如此畏懼膽怯。”

看他樣子也是個正直清高的人,自命不凡的人,做出了這種懦弱的、沒義氣的事,自責是難免的了。周全語氣緩和了一點,“前輩也不要過於自責了,前輩若不逃走,死了也是沒有意義,況且那吸血妖道邪惡之極,人神皆懼,人人在遇到極度危險之時都會潛意識自救的,這也不算不講義氣。那天在建康城外是前輩把我們攔下來,後來又以琴音為我們阻敵吧?”

“把你們攔下來?我沒有,不過用琴音把他們嚇走的到我。”

如果不是白雲先生做的,那麽會是誰破了張道全的搬運之法?對了,也許是妖道不想他們都去送死才把他人攔下。周全又問:“前輩說死過一次,琴又彈得舉世無雙,莫非你就是琴聖嵇康?”

白雲先生默然了一會兒說:“死就死了,哪裏還能活得過來?自誤自樂之技,又怎能稱聖。”

謝雨卓插口問:“那麽前輩怎麽會在這兒?”

“唉,那妖道如索命惡鬼,追得我上天下地無處藏身,後來一直逃到此地才擺脫了他的追蹤。可是隻要我一離開這兒,不過半個時辰他就追上來,也不知他是如何能找到我的,莫非我身上有什麽氣息他可以感應到。。。。。。。”

“等等!”周全突然打斷了他,“前輩說躲在這兒他就找不到?”

“是的,躲在這兒他就不會出現,一旦離開了這片冰山,他很快便到,若不是仗著一些卜算之術,我早已落入他手中。”

周全大為興奮,“這就對了,我之前懷疑他不敢到北極來,可能這兒有什麽可以克製他的東西,現在前輩一說,我更能肯定這一點,他不敢到這兒來,或者他在這兒無法使用神通,所以找不到前輩。

白雲先生精神大振,一改剛才的頹廢,謝雨卓她們也大為振奮,終於找到妖道的弱點了。白雲先生問:“這是怎麽回事?”

周全把魔族大鬧中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他也不是萬能的,他要我對付地下魔族,卻不肯傳給我法寶或法術,我多次使用激將之法,他迫不得已才說出來,說是這兒的冰核可以破開琉璃塔,我再激他為什麽不到北極取一塊給我,他卻氣得跑了。當時我就懷疑他不敢到北極,或者是冰核製成的法寶也對他有效,哈哈哈,終於露出他的尾巴了。”

“第一次看到小友,我便看出你天生異相,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極有可能是化解劫難的人,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哈哈哈!令天下仙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居然被你玩弄於掌指之間,真是大快吾心!”

“前輩過獎了,我這也是在玩火啊,還不都是被逼出來的麽!”

“不要稱我前輩了,我有那麽老嗎?我最討厭俗禮了,直接稱我大哥,或是直稱你我就可以了,哈哈哈。。。。。。”

眾人象小孩子般興奮了好一會兒,冷靜了下來,這才發覺高興得還是太早了,其實這僅是一個推測,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該如何運用還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周全說:“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躲在這兒是安全的,我們可以在這兒成立了一個秘密基地,以後無處可逃的人可以躲到這兒來。另一點,這兒的地下可能有什麽秘密,讓妖道怕來或是不敢來,說不定冰核就在下麵,我們就從這兒開始往下鑽。”

說幹就幹,周全放出破冰神舟來,眾人摩拳擦掌,熱情高漲。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39
第二十五章 破冰神舟
破冰神的外觀與遁地神舟大同小異,裏麵看起來也差不多,螺旋槳是用昆吾赤銅製造的,堪比神兵利器,又可以經得起超高溫度,火焰珠的熱量經過集中後可以直接傳送到槳葉上。神舟的動力係統參考了遁地神舟,主要是帶動槳葉旋轉,另外側麵和後麵可以噴出熱氣,使神舟前進、後退和轉彎。其它方麵,如控製係統也是參考了現有的兩種神舟,但武器係統卻沒有製造,周全不認為在冰層下還會有生物。

白雲先生讚歎了一會兒,也擠進神舟之中,牛夢把位子讓給他了,自己坐到後艙的空地上去。

周全準備妥當,啟動了破冰神舟,船身一陣微微顫動,前端螺旋急速旋轉起來,火焰珠的熱量被激發並傳到螺旋槳上,螺旋槳變得通紅,紅光閃閃。神舟後麵向外噴射出一股紅光熱氣,整個般體就開始傾斜,前端向地麵衝去。螺族槳一觸到冰麵,堅冰便被又利又熱的槳葉化為碎悄和冰水甩開,神舟沒入地下。

“果然是奇巧之神器,千古末有也!你能造出如些神舟,稱為天下第一巧匠也不為過,後生可畏啊!”

周全笑道:“不要讚得太早,這玩意還不是很完善,說不定半路拋錨,我們都要被冰在千百丈冰層下。”

白雲先生渾不放在心上,“生死自有天命,我這條老命是撿來的,舍命陪君子就是了。可是這下麵如此黑暗,卻不容易尋找了。”

周全手一翻,多出一麵古鏡來,往前麵台子上一放,境子突然發光亮了起來,上麵以破冰神舟為中心,神舟如同一隻小蝦般大小,周圍的東西都能看得見,不過都是一片白色,全是冰,沒有任何雜物。

“咦,這又是什麽寶物?”

“這個是照海鏡,在海底可以看到山川和大魚怪獸,在冰裏麵也可以用,不過範圍要小得多,估計方圓隻有一裏。”

“原來這就是照海境,我曾聽說過,卻不曾想到世上真有這奇寶。”

牛夢說:“怎麽看起來它比在水裏更亮?”

照海鏡確實比以前在水下時更清晰,連邊框和底座發出的紅光都更盛,也許在冰裏就是這樣吧?不過周全記得上次在大雪山測試破冰神舟的性能時,它並沒有這麽亮。

眾人說說笑笑,以近四十五度的角度向下鑽去。破冰神舟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大約也就與正常人走路差不多,再快的話火焰珠熱量不夠,螺旋槳的紅光減弱,僅靠槳葉的絞切之力,速度反而變得更慢了。

前進了有十幾分鍾,周全覺得這樣太慢,加大了下潛的角度,以幾近垂直的角度向下鑽。但從這兒開始,冰層明顯變硬了,溫度也明顯變低,下潛的速度更慢,螺旋槳的紅光越來越暗淡,並且變得不穩定,忽亮忽暗。

他們耐著性子慢慢往下鑽,這時另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破冰神舟變得更不穩定,似乎被一股力量扯著左右晃動。牛夢身上的一把小刀突然掉了下來,掉到前麵周全身邊然向右滑去,最後貼在右側的艙壁上。

此時破冰神舟是以幾乎垂直的角度往下潛,就算東西掉出來也是掉在前下方,怎麽會貼到右側去?與此同時周全也發現了身己身上的金屬物品都生出向右拉扯之力。

“不好,下麵有大磁石!”周全叫了起來,隻有一個可能,右下方有一個大到不可思議的磁鐵,產生無窮大的磁力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周全急忙調轉方向,可是這時螺旋槳上的紅光突然消失了,推動破冰神舟前進和轉彎的動力也跟著減弱,破冰神舟完全停止下來,並且絞碎的冰屑和冰水迅速凝固,隻在幾次呼吸之極就把整個神舟完全凍住了。

司馬文鳳問:“究竟出了什麽事?”

周全說:“可能是磁場太強受了影響,也可能是火焰珠的靈力用完了。這是怎麽回事,以前測過幾次都沒事,它會自動補充靈力的啊。”

白雲先生說:“火焰珠在地麵上可以吸收到天地間的火之靈力,所以可以持續使用,我們鑽入冰層太深,已經吸不到任何熱氣,所以消耗光了。”

眾人都有些驚慌起來,謝雨卓問:“現在怎麽辦?”

“不能再往下了,得想辦法回地麵去。還好設計神舟時我已經有了準備,可以用我們的三昧真火作為暫時動力,讓我來試試。”

他說著打開罩子,運起玄功,噴出一股三昧真火向火焰珠,火焰珠一閃又騰騰紅了起來,神舟也跟著起動了。神舟在冰中鑽過一個彎,從原先鑽開的通道往上升。

人力有窮盡,修為再高也不能持久,還好之前鑽出來的通道雖然被冰屑和冰水冰結,但卻要比其它地方鬆脆得多,破冰神舟比下潛快得多的速度上升,很快就回到了地麵,眾人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周全並沒有因這次失敗而沮喪,反而有一股驚喜,眾人忙問其故,周全說:“其實在我們的身邊都有磁力的存在,司南、指南魚因此可以指向南方,而在南極和北極,這種磁場更加強烈,能令很多精密儀器都失效,妖道可能是畏懼強烈的磁場,所以不願到北極來。”

白雲先生道:“言之有理,我躲在這兒三四年了,卻沒有想到是這個道理。”

“這兒地下可能有一座磁山,產生了巨大的磁力,比自然界正常狀況下的磁力不知要強多少倍,所以妖道不肯到這兒來。如果我們能把他引到某處,然後製造一個巨大的磁場,說不定可以困住他。”

牛夢一拍大腿,“太好了,這下麵不是就有現成的麽,挖幾塊回去埋在皇宮裏,他就不敢再來了。”

司馬文鳳說:“我們不是下不去麽,怎麽挖?”

周全說:“自然界的磁石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不過我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驚動了他,而要找個機會不經意地試一試。”

謝雨卓說:“公孫姐姐說這一次會另有奇遇,柳暗花明,果然是不錯。”

牛夢問:“那麽不找冰核了?”

“要找,找冰核是為了對付公孫如思,說不定對妖道也有效,所以一定要找到,不過我們要先回去,改造破冰神舟,以不怕磁力的材料重製,還要找到更強的火屬性法寶或是多找幾顆火焰珠來。”

白雲先生說:“我還是留在這兒吧,跟你們走幫不上忙,說不定反而影響了你們。長江後浪推前浪,真的要靠你們年青人了。”

“哈哈,不要太抬舉我們了。等到哪一天天下太平了,再請你到皇宮去,讓我們好好欣賞你的天賴之音。我家裏有一位夫人,對你可是崇拜得很呢。”

白雲先生感慨不已,“但願有那麽一天,也願這一天能早日到來。”

周全以法術把破冰神舟包進袋子裏,告別了白雲先生,再使開縮地*,把另三人帶著回洛陽去了。

到了洛陽之後,周全立即找來公孫薇,請她出手把司馬文鳳、謝雨卓、牛夢有關這次去北極的事完全刪了。他們就象根本沒去過北極一樣,不知道白雲先生躲在冰川裏,更不知道磁場可能是妖道的致命弱點。這件事極度重要,一點都馬虎不得,萬一妖道去探測他們的思維,事情豈不是全暴露了?這樣一來妖道必定立即殺了周全。

現在好了,克製妖道的事隻有周全和白雲先生知道,周全早已學會了如何在妖道麵前隱瞞,迫不得已時他還有魔靈甲可用呢,絕對不會被妖道發現。

改造破冰神舟並不算太難,天師教的倉庫中珍貴稀罕金屬多的是,並不缺替代品,萬不得已周全還可以配製出不受磁力影響的合金。但是尋找火焰珠卻有些困難,寶物這種東西有些靠機緣,不是想要就能找到的。

到北極挖冰核的事並不需要保密,所以周全頒下聖旨,向全國征尋強力的火屬性寶物,聲明是為了對抗魔族用的。一時之間大江南北,各大小諸侯達官貴人都爭著來獻寶,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有。但是周全挑來挑去,隻找到了一顆比火焰珠威力還差一些的珠子,沒找到更多、更好的了。

倒不是世間缺少頂極寶物,而是真正的聖品大多在一些高人手中,或是深埋在神仙洞府內,不會落到凡人手裏去了。以凡人之力,既不可能取到這個級數的寶物,也不可能保存這個級數的寶物。

折騰了近半個月,新的破冰神舟造好了,寶物還是沒有著落。

這一天上早朝,文武大臣分列兩旁,衣冠新明;值殿侍衛金瓜金戟,莊嚴肅穆。鍾鼓齊鳴,皇帝步出大殿上座,眾臣三呼萬歲,井然有序。

“有事報告,無事退朝,大事上本,小事口述。”新朝就是不一樣,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經典台詞都改了。

“臣有本奏:今有大和國使者攜寶物來求見,急欲見陛下。”

大和國就是周全去找扶桑神木時在贏州島遇到的那個國家,被周全一鬧騰,青龍門全部跑到中原來,放棄了他們。而大和國的國王深感周全和司馬文鳳的指點,仰慕中華文化,有意漢化,刻意巴結,玄國成立後他們也來朝賀過,並且帶走了許多中國的書本和知識,準備完全向中國學習。周全和天師教在他們眼中如同神仙一樣,崇拜得五體投地,願意永世臣服,年年進貢,所以關係極為友好。

周全正在為寶物的事發愁,一聽有寶物就來了精神,“快呈上來看看。對了,去年他們已經進貢過了,今年還沒到時間,怎麽提前送來了?”

“回陛下,他們不是為了納貢而來,是為了求救而來。”

“求救?有哪個國家攻擊他們了?”

“不是,據臣所知,是他們國內發生了罕見的災難,力微技寡難以解決,所以備了禮品來我上邦大國求助。但是具體情形他卻不肯細說,一定要麵見陛下,此時還在宮門外候著。”

周全大奇,會發生了什麽事需要來向他救助?“快宣他進來。”

“宣大和國使者進見!”聲音一層層傳出去,很快就是三個人一路小跑進來,穿的也是漢服。三人到大殿中跪下行禮,口稱上國皇王萬歲,說的也是標準的漢語。

“免禮平身,貴使急著求見,不知發生了什麽大事?”

領頭的使者四十出頭,一看就是個精明人,但臉上卻有掩不住的愁容,急急說道:“再拜上國皇王陛下,本國遭遇罕見災難,妖物現世,全國驚惶,已死傷上千人。。。。。。”

原來贏州島上有一座奇高無比的火山,乃屬贏州第一高峰,被當地人稱為“不二的山”或“不盡山”是一座活火山,但已經有千百年沒有活動過了。半個月前,山頂突然崩塌了一小截,噴出滾滾濃煙和岩槳來,煙灰遮天蔽日,籠罩上百裏,岩漿衝擊,毀壞田園人畜無數。

本來他們也以為是一次較大的火山噴發,不值大驚小怪,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不止是這麽簡單了,火山口中有一巨大妖物出來,每一次出現就會發出大量煙火,所到之處盡成一片焦土。並且這一隻怪獸似乎玩出興致來了,出現得越來越頻繁,活動的範圍也越來越大,照這麽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更要命的是,這個不盡山離大和國的首都很近,現在站在皇宮裏都能看到煙火騰騰了,百姓惶恐不安,四處逃難,整個大和國大亂。

大和國國王束手無策,所以緊急派出了使者向中原皇帝求助,估計山的另一邊的邪馬台國使者也會在這幾天到達。

眾臣議論紛紛,周全問:“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

使者道:“說來汗顏,那物事包在火焰之中,足有一隻船大小,現身之時紅光衝天,威勢赫赫;所到之處烈烈騰騰,煙火滾滾,難見其真麵目,吾等凡人見之逃走唯恐不及,竟不為何妖物。望上國皇王憐我小國臣民,慈悲為懷,拯救蒼生,派遣仙人以神力降之,恩澤萬民,本國老少感恩戴德,沒齒不忘。”

“這個。。。。。。大和國既已歸我治下,人民也就是我的臣民,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的。看來這妖物道行不淺,我立即就親自走一趟。”

“不可!不可!陛下慎之!”好幾個大臣一同站了出來,“妖物猖獗,深淺未知,皇上乃天下之主,身係萬民,萬萬不可輕身涉險,隻須派國教中的長老們去走一趟即可。”

周全道:“你們的關心我心領了,不過我還不至於嬌弱到要躲在皇宮中不能輕易出去吧?這事就不必勸了,我自有主意。今日早朝到此為止,不急的事等我回來再說,急的事可以寫本請皇後娘娘決定。”

眾臣不敢再說,大和國使者感激莫名,頭磕得砰砰響,等他抬起頭來周全已經不知去向了。

周全這麽極積,倒不完全是掛念大和國人民的災難,而是難得出了這麽猛的妖類,還是火妖,說不定有強力的內丹可以用,這不正是他要找的嗎?量一隻火妖也強不到哪裏去,這一去很快手到擒來,所以他沒準備帶別人去。

回到後宮,謝雨卓和公孫薇正在花園裏逗著幾個小孩玩,見到他駕到都迎了過來,幾個小孩拉手的拉手,抱腳的抱腳,唯有四歲的周靈眸拿著一把木劍在練武,一板一眼煞有介事,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全到來。

謝雨卓一臉自豪之色,“這孩子真是聰慧絕頂,任何招式看一眼就會,還使得象模象樣的,將來一定是個練武奇材。”

公孫薇笑道:“哪裏是看一眼就會,有許多功夫根本就沒人教他,而是他自己領悟的,除了天生奇材外,我實在沒別的話可說了,將來繼承相公武藝的必定是他。”

周全微微搖了搖頭,她們說的都還是外在的東西,而他卻發現這孩子體內的氣息很特別,天生就是先天狀態,象是從在娘胎裏就開始練內功了,現在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

一般人在娘胎中都是先天呼息,出生後逐漸轉成後天的,所以小孩眼睛明如秋水,年紀越大眼睛就越渾濁。修道之人要從後頭再修成先天,這是一個逆反的過程,很不容易,是要下很大苦功的,越小的孩子修練則越是容易。但是象周靈眸這樣從出生開始就已是先天狀態,然後一直保持下去,簡直是匪疑所思的,等於他直接就是先天級的高手了——這孩子的將來無法預測,還好他除了好武如命,聰慧得出奇外並沒有其他異常,要不別人都要把他當成怪物了。

周全說:“別鬧別鬧,剛才有大和國使者來求助,說是島上出一隻火獸,傷人無數,我去看看就回來,你們好好在家裏呆著,照看一下。”

“我也要去!”公孫薇立即響應:“上次她們跟你出去我就沒去了,這次我非去不可。”

“就是小事一件,不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你去了做什麽?”

“我就要去,這段時間天天呆在皇宮裏,沒有新奇的事,悶都悶死了。”

謝雨卓說:“相公就帶她去吧,反正現在天下太平,公事私事都不多,我們在家裏都看著就可以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抱著周全大腿的周昌民也叫了起來。

周全哭笑不得,“我是去辦正事,你一個小屁孩跟去做什麽,快讀書去。”

周昌民一本正經道:“母後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要跟著父皇去行萬裏路,開闊眼界,將來才好治理天下。”

周全狂暈,這些孩子一個比一個聰明,四歲就象個小大人似的,長大了還了得?看來再過十年他就可以退休了。

好不容易把幾個小屁孩騙走,周全取了火麟甲穿在裏麵,帶了公孫薇立即飛往贏州島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40
第二十六章 火山異獸
周全帶著公孫薇很快就到了夷州島大和國王城,果然,天空被火山灰遮蓋,黑沉沉看不到日月;飄飄灑灑的火山灰比北極的雪下得還大,幾乎所有建築都被灰土覆蓋,放眼過去天上地下盡是一種死屍般的灰白人,陰沉抑鬱之極。

雖是大白天,能見度卻很底,以周全的修為也看不出多遠,王城內幾乎人跡,似乎都逃難去了,從這兒往西北方望去特別陰暗,但時有紅光閃現,並且有如同悶雷似的響聲隱約傳來。

兩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事情這麽嚴重,大和國的使者出發時,隻是在王城能看到煙火,而現在已經落到這個地步,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了,單從這兒來看,比中原的妖霧還要令人心驚。

周全也沒心思去找大和國的國王在哪裏,鼓起真氣不讓火山灰近身,與公孫薇徑往有紅光那邊飛走。眨眼來到數十裏外,這兒已經盡成焦土,所有一切都被燒光,然後被火山灰覆蓋,變成死靜的墳墓,偶有一兩棵巨樹餘火未盡,還會冒出火焰來。

再往前進幾乎都是焦土廢墟,並且天空更加黑暗,估計是天空有大量黑煙罩著;悶雷似的聲音更大聲,並且伴隨著地麵的一陣陣顫抖,大約是火山口在噴岩漿。如此這般前進了近三百裏,終於到了不盡山下,也就是後代與某優質品牌蘋果同名的那座山,隻是周全沒料到自己正好趕上了它的最近一次噴發。

不盡山極高,平日裏秋冬之時山頂覆滿積雪,映著藍天白雲美不勝收,而這時卻發怒了,山頂紅光時時閃現,大量黑煙衝天而起,噴出的岩槳從山頂滾滾而下,開成條條長“紅布”,整座山幾乎都變成了紅色。由於中心地帶噴發的壓力大,所以火山灰反而不多,能見度高了一些,但溫度極高,並且天上時有大塊火紅的石頭砸下來。之前聽到的響聲和震動果然是火山口噴發引起的。

以周全兩人的修為自然不怕岩漿和落石,來到火山口附近,停在半空觀查了一會兒,發覺火山口中就象有一個頑童在玩水一樣,一會兒潑了些出來,過一會兒又潑了些出來,但卻沒看到妖物的影子。

周全說:“看來那妖物是躲在火山口內,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那妖物既是火獸,在火中必然厲害,你還是把它引出來,遠離火山口我們再來對付它。”

“言之有理,我這就去引它出來。”

周全一閃來到火山口,運起移山倒海之術,將一塊數十萬斤重的巨石淩空搬運起來,向火山口中砸去。轟然一聲巨響,岩漿迸射,地動山搖,象是惡作劇的小孩把鉛球往鐵水裏丟一樣,不過一切加大了千百倍而已。

周全正想笑,眨眼之間,那塊巨石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又從火山口中射了出來,並且帶出大量火紅岩漿,威勢驚人。緊接一聲尖銳怪嘯,一片刺眼紅光衝天而起,一個巨大怪物在火山口上現身出來,刹那間附近的溫度徒升了幾倍。

那紅光刺眼之極,並且外麵包裹著大量火焰,難怪大和國的人看不清麵目,但以周全的目力卻能看得清楚,不由大大出了他的意外。在來此之前,他曾推測過多種可能,也許是火龍、龍麒麟、火焰獸之類上古異獸,也許是鳳凰、金烏、火鴉之類傳說中的仙禽,總之是狂猛之極的、凡間難得一現的異種,到了此地之後更堅定了這一點,但這時看到的卻完全不是好麽一回事——居然是一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鼠!

說它普通那是因為它長得象老鼠,老鼠自然是三歲小孩都知道,但是從火山中跳出來,長達二十米,全身發出紅光冒著火焰的老鼠卻絕對不普通!

那火鼠見了周全,又是一聲尖銳怪嘯,噴出一大股火焰氣流來,象是一把超巨型的火焰噴發射器,向周全疾射而去。

周全移形換位,一閃到了它側麵百米之外,哈哈大笑:“原來是一隻大老鼠在作怪,我還以為是什麽奇獸呢,看打!”說著揚手就生起一個粗大雷球,照著剛轉過身來的火鼠迎頭轟去。

火鼠身上火焰和紅光怒張,似乎突然間長大了許多,那雷球擊在火焰上,“轟”的一聲爆成無數細小閃電向四麵八方躥去,居然沒有傷到火鼠一絲一毫。

周全微吃了一驚,看來這火鼠也不簡單,五行混元如意劍立即出手,彩光瞬間五閃,一道黑色劍氣如長虹經天,瀑布倒泄向著火鼠斬去。五行水克火,既然是火獸,就要用水屬性的劍氣來傷它。

火鼠似乎對劍氣有些忌憚,一閃避了開去,並且暴怒起來,“吼——吼——吼——”三聲,連著從口中噴出三個火紅氣彈,大如圓桌,向周全轟射過去。

周全穿了火麟甲,又施了避火訣,再以他的修為世間任何凡火都傷不了他。但這火鼠所噴出的攻擊卻也厲害,溫度奇高無比,壓力極大,氣焰如刀,足可瞬間融熔金化鐵,周全不願硬擋,連連閃避,接著猛地落下靠近它,出劍如風向它攻去。火鼠怪嘯連連,一邊閃避一邊噴火或氣彈攻擊,身上火焰伸縮,卷漲如潮,毫不相讓。

火鼠的身軀雖大,卻靈活得很,快如閃電,但遇上周全神乎其神的劍法,它還是躲不開,中了幾劍。但是周全很快就驚訝了,劍氣明明擊中了它,可是僅是火焰收斂了一下,立即就再度暴漲起來,就跟沒事一般。

要知道周全已是當今頂級的高手,便是一般般的地仙級人物也未必能接得下他幾劍,況且還是先天級的寶劍,居然還傷不了一隻老鼠?雖說砍到火鼠身上的隻是劍氣,但這劍氣也是無堅不摧,無所不破的,就是一條火龍也不敢輕若其鋒芒。

這翻近身搏鬥,周全才看清它的真麵目,它整體上確實象是一隻老鼠,但細看卻有很明顯的不同。它的嘴並不算太尖,長得也是整排的獠牙,而不是正常老鼠那樣尖長的門牙;兩隻鼠眼金光燦燦,光彩斐然,如同黃金鑄成然後加以鎏光;耳朵象是兔子,但是往下耷拉的,如哈巴狗一般。最為神奇的是,它全身都長兩米以上的長毛,細如蠶絲,赤紅如火,身軀一動就起伏不停,之前看到它全身是火,其實有一部份是火紅的毛象火焰一樣飄舞。

能在火中生存已經極為奇特了,居然還長有這麽細的毛,與火焰同存,令人歎為觀止,並且周全的劍氣傷不了它,很可能也與這些火毛有關。

身上不怕劍氣,眼睛總會怕了吧?就算不怕劍氣,實體的劍總能刺進去吧?周全猛地突進到它頭部,一劍快比閃電向它右眼刺去。

火鼠吃了一驚,急往後退,同時頭一晃避往一邊,張開巨口向周全咬來,獠牙未到,騰騰火氣已經怒潮般衝了過來,把周全擋得一下,居然被他避過了這一擊。

周全大怒,以他之能居然傷不了一隻老鼠,以後還如何定天下,如何與妖道和魔族鬥?他叱喝一聲,寶劍嗡然長鳴,使開仙音劍法又去刺它的眼睛。

公孫薇見周全就在火山口邊與妖物鬥了起來,也過來幫忙,正在這時趕到。那火鼠麵對周全已有些驚慌,見又來了一人,嚇得縮身急退,正好就避開了眼睛,嘴部被刺了一下,灑出了一蓬金黃色的血水,一落地都化成了火焰。

周全還要再攻,火鼠已經化為一道紅光,尖嘯退回了火山口內,沒入巨大的岩漿池中。緊接著岩漿蓬勃而起,如海嘯襲卷,向著兩人傾瀉而至。周全與公孫薇不願硬擋岩漿,騰身飛起,下方的岩漿還是一波接一波地衝起,看來火鼠是徹底地暴怒了。

周全施展神功,凝結出一個直徑丈許的冰球向下砸去,但僅是濺起一些小“浪花”就消失不見了,在這無比龐大的火山前,渺小的如同一粒冰珠一般。倒不是他之前不使用水係法術,而是此地太過炎熱,幹燥無比,水係法術很難發揮出威力,現在火鼠躲回岩漿中就更難傷到它了。

但相對火山來說隻是小小的火鼠,在這超巨大的火坑中卻如龍入海,絞得熔岩如海潮澎湃,岩漿迸射,碎石亂飛,煙火升騰,兩人難以久留,於是先退出下來,落在半山一處不受影響的突石上。

公孫薇說:“相公方才為何不把它引到山下,離了火山它的凶焰就去了一半。”

“唉,我剛才見隻是一隻老鼠,又不是什麽猛獸,就直接下手了,誰知這隻老鼠還真是厲害,居然比火麒麟還要難鬥。真他媽奇怪了,火山岩漿裏怎麽會有老鼠,還長得這麽大個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古書上也是有記載這種火鼠的,但遠遠沒有這麽大,也僅是生活在火中,而不是生活在岩漿中。”

“還有這樣的事?哪本書上有寫,怎麽個說法?”

公孫薇思索了一會兒說:“火鼠又稱火光獸,據《神異經》記載,‘南荒之外有火山,晝夜火燃;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可以作布’。聽說漢時西域常獻此‘火浣布’,穿髒了不須水洗,放入火中一燒就煥然如新。到魏初時,文帝曹丕以為火性酷烈,火中不可能有生命存活,於是著《典論》,駁斥火鼠是子虛烏有之事,以絕後世之妄聞。到了明帝在位時,恰巧西域使者前來獻火浣布,事實勝於雄辯,說明當時荒外的確有火山奇鼠。此事正史中有記載,應該不會騙人,依我看這隻就是火光獸,隻是大了一點而己。”

周全瞠目結舌,想不到世上確實是有這東西的。“豈止是大了一點?你說‘重百斤’,這隻少說也有幾萬斤重,毛長也足有六七尺,難道是火光獸成了精,跑到這兒火山中來了?”

公孫薇笑道:“或許是吧。這本是極稀有的奇物,往往幾百年才偶見一兩隻,東方朔老爺子也沒親見過,道聽途說,並不確切知道它是怎樣的。”

“這倒也是。罕見奇物修成精怪,更是罕見,也不比火龍、火麒麟之類差到哪兒去了。它居然不怕我的劍,也不怕雷擊,真是奇絕了,現在它受了驚,躲到火山內不出來更是拿它沒辦法。看來我隻好以元神入岩漿內找它了。”

“不不,千萬不要去冒險,在火中它實力倍增,與它鬥大不劃算。天生一物克一物,據說此獸見水即死,或許再把它引出來,離火山遠了,再以水澆它可以殺了它。”

“不會吧,見水即死?”

公孫薇顯得很有把握:“書上寫見水即死,倒不是真的看見水就死了,但用水澆它肯定有效,否則先人怎能殺死它並做成布?你看我們一路過來可有看到一滴水?肯定是它怕水,所以要興風作浪,弄得赤地千裏,地上再也沒有一滴水。火山如此爆發,附近大約也是不會下雨了。”

周全大笑:“果然是女諸葛,幸虧這次帶了你來,要不我還真有可能束手無策了。我這就去引它出來!”

“相公不要急,我們先去找一處適合的地方,然後相公去引它出來,我截斷它的退路,到時發一場暴雨淋它,看它死不死。”

“言之有理。在這附近要催大雨可不容易,還是要跑遠一些。”

兩人下山來,在山下四周尋找,在數十裏外找到了一條山穀,兩山之間不寬,但卻很深,這兒地麵雖然沒有水,相對其它地方來說卻要潮濕得多。如果太遠,火光獸起了疑心不肯走也沒用,附近已找不到更理想的地方了,於是兩人就定在這兒,並商議好應變之策。

周全把太乙冰魄劍交給公孫薇,並在山崖上藏好,周全再上不盡山,不一會就到了火山口。他依舊還是用之前的方法,以移山倒海之力搬起小山似的巨石,一個接一個向火山口內砸去。在這兒水係的法術雖然受了影響,其它的活術倒是沒有影響,火係、土係法術更見威力。

火光獸躲在下麵就是不肯出來,隻是朝外噴岩漿和黑煙,可是它隻能向上轟,卻傷不到周全,徒費力氣而己。小山般的巨石一次次砸下,每一次都是地動山搖,岩漿翻天覆地,當周全砸到第六次時,它終於忍不住了,又從岩漿中跳將出來。

周全轉身就走,跟本不理會它,火光獸猛地一躍,跳起足有七八十米高,挾著火焰如同騰雲架霧般向周全追來。它並不會飛,在空中滑翔過一兩百米後就落下山去了,但立即抬頭一連串噴出火焰彈,呼嘯如雷向周全轟去。周全自然不會被它打中,故意降地高度貼著地麵向山下飛掠而去,引著它跟來。

火光獸本是鼠類,膽子就小,並且天生異物,智慧較一般凡物為高,見周全之前那麽凶猛,這次卻不打就逃,也起了疑心,追了一程就停下來,兩隻金光大眼轉來轉去,準備要打道回府了。

周全忙又旋展法術,隨手吸起一把碎石撒將了去,刹那間盡數變成大如鬥室的巨石向火光獸砸去。這些巨石雖然傷不了它,卻砸得怒火中燒,又追了過來,再追了一程它不追了,周全又如法炮製繼續激它。

異獸還是獸,終不如人來得狡詐,可憐的火光獸沒有讀過《三國演義》,也沒有看過“三十六計”,哪裏知道這是引人入伏的經典戰法,還是中了詭計。一人一鼠快如疾風閃電,滾滾而下,不一時就到了山穀的埋伏圈之內。

公孫薇突然從上方躍起,挾著一道冰冷劍光向火光獸刺下,劍芒如電,銀光乍泄,冷氣如潮。火光獸對這白芒芒一片冷氣大為畏懼,停身急退,身上火焰怒漲之勢為之一斂。

想不到太乙冰魄劍居然比五行混無如意劍對它更有效,公孫薇精神大振,舞動劍光,層層如雪,步步搶攻緊貼向火光獸。火光獸怒嘯連連,噴出一團又一團火焰向公孫薇轟去,可惜卻破不進她的劍光之內。她修為已遠高於四年前,並且身上也施加了防火的符法,隻要不是正對著火光獸的嘴巴任它吹就沒事。

火焰獸這時才發覺自己進入了一條深穀之中,被兩個人堵在了中間,兩側的石壁雖陡,它還是可以輕易蹦跳上去的,但有兩個絕頂高手在那兒,它卻是絕對沒有機會跳上去。

周全已經在踏步掐訣,念誦咒語,發動超大形的法術。火光獸也頗為機智,知道主要的威協還是來自周全,竟拚著受公孫薇一劍轉身向周全衝過去,一股淡白色火焰呼嘯而出,火中有一紅中透白的珠子灼灼生閃,滴溜溜轉個不停,向著周全打去。

這股火焰與之前它所噴出的都不同,威力更在三昧真火之上,那顆內丹也有雷霆萬均之勢。此時周全正在施法緊要關頭,不好隨便移動身體,若是停手則前功盡棄;惹是不停,功力大半凝聚在法術上,肉身難免被它傷了,那麽就是殺了它也有些不值。

周全突然靜止不動,任那顆妖丹帶著火焰打在身上,整個人被擊得粉碎。

公孫薇吃了一驚,以周全之能,怎麽會毫無反手之力就被“擊碎”了?

火光獸以為成功殺了敵人,張開巨口將妖丹和火焰倒吸回去,這一瞬間,周全突然現身了,隨著它這一股倒吸之力向它的嘴裏投去,同時雙手外推,一股鬥大水浪驀然出現,灌向了它的嘴裏。

若是在平時,這麽一股水浪絕對近不了它的身,隻要它噴一口氣水就氣化了或是倒卷回去,簡直如杯水救車薪。但這時它正好往嘴裏吸珠子,妖丹和丹火都在往裏縮,形成了負氣壓,而周全發出的水浪衝擊力卻極大,在內丹之前一閃就全沒入了它口中。

“嗷——”火光獸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亂滾,全身細毛乍然豎起,身體卻蜷成一團,顫抖個不停,身上的火焰迅速弱少熄滅,身體裏麵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劈劈啪啪”如爆米花一般。。。。。。

水光獸的內丹還沒吸進去就先閉上了嘴,那顆內丹早已被周全凝氣成手抓住,迅速放進了以前煉來準備放置魔晶的那個寶盒中。想不到這火光獸強大無比,卻也脆弱無比,真的見水就死了,內丹卻絲毫無損地被周全取到了。

周全正要放聲大笑,天空中幾道劍光一閃,三個道人踏劍快如疾電而來,一閃便到了眼前。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6:41
第二十七章 化敵為友
自從到了不盡山周圍,周全和公孫薇就沒有見到過一個活人,連死人都沒有見到。不想怪物剛殺死,立即就有人出現了,來得也太巧了一些吧?

更巧的是來的居然是熟人!三個道人一瞬間到了眼前,踏劍淩空停在周全一百多米外的空中,驚訝地看著他們,前麵的人矮小而枯瘦,氣勢卻如高山大海,身穿紫色道袍,腳踏青蓮流水劍,不是知秋子還有誰?後麵兩人一個相貌堂堂,一個有些陰森,胸口都繡著紫色龍紋,正是知秋子的兩大高徒容天鬆和朱天良。

周全不由心中一凜,知秋子怎麽會在此時此地出現?以他現在的修為自然是不怕知秋子,但一時半會未必能殺得了知秋子,而公孫薇卻擋不住容天鬆和朱天良合擊。公孫薇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一閃到了周全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極為緊張,知秋子強笑了一下:“原來是這異物在作怪,卻已被你除了。道友別來無恙啊?”

周全冷冷道:“誰是你道友了?我當然無恙,但你們可能很快就有恙了。你們來這兒做什麽?”

容天鬆與朱天良大怒,便要動手,卻被知秋子攔住了。“周國主如今當了皇帝,自然不能稱道友了。吾等今日不是來找你複仇,也不想再與貴教、貴國再結仇,隻是聽說此地出了妖物,猖獗之極,所以趕起來看看,想不到周國主卻早來一步了。”

周全說:“你不想找我複仇,我卻要找你算算舊帳,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也省得我再去找你們了。”

朱天良戟指怒喝:“住口,難道我們還怕了你不成?往日你仗著人勢眾,今日卻沒人可以幫你了。”

知秋子轉頭橫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少多嘴,由我來說話。”

“是,師尊。”朱天良嚇得忙躬身稱是,後退了一些。

知秋子說:“往日些許恩怨何足道哉?我們有著共同的危難,所以不但不是仇敵,反是盟友。周國主乃是處大事的人,想必不會因小仇而誤大事吧?”

周全心中一動,莫非知秋了說的是妖道的事?知秋子又說:“此地不可久留,也非細談之處,周國主若有心,三日後的午時可到此地東方約有千裏的海島上相見,貧道恭侯大駕。”

周全不置可否,知秋子已踏劍轉身向高空飛去,兩個徒弟也跟著飛起。

公孫薇說:“相公,真讓他們走了?”

“嗯,我們先回去再說吧。對了,這火光獸的毛看起來頗為不凡,看樣子也確實可以織布,不如帶回去。”周全說著就使開“乾坤一袋裝”之術,把火光獸的屍體給收了進去。

公孫薇有些擔心地問:“他們約你,會不會設了埋伏誘你前去。”

“我看不象,而是他也有了危機,青龍門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們也活到頭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也許他們會有些用處。”

兩人很快離開了不盡山,回到洛陽皇宮中,前後不過兩個小時。周全放出火光獸的屍體,在大殿中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宮人都來看稀奇,大和國的使者也被請了過來。

眾人咋舌不已,那個大和國的使者更是目瞪口呆,磕頭不停,讚頌不絕,一謝再謝。周全說:“妖獸既除,火山很快就會冷卻,災難已經過去。舉手之勞,也不須多客氣了,快回國去重建家園吧。”

送走了使者,眾人又圍到一處研究如何處理這獸屍。火光獸的毛本就是罕見的寶物,這一隻大概活了千萬年,都快成了精怪,毛更是長得出奇,細如蠶絲,赤紅如火,無風也能動,飄逸之極。

褚蒜子說:“這毛煞是可愛,用來織布不比絲綢差,用來作為衣帽的裝飾也不錯。”

謝雨卓說:“既然它不怕火,製成衣服也必定不怕火,穿著可以入火無傷了。”

公孫薇笑道:“用它的毛織成的布叫做‘火浣布’,前朝曾有西域外國進貢過,能不能隔熱不知道,不用洗倒是真的,穿髒了往火裏一燒又光彩如新。”

眾人摸著獸毛驚歎,愛不釋手,周全笑道:“反正毛多得很,一人做一件衣服都夠,我倒是對它的肉更感興趣,卻不知好吃不好吃?”

眾女大多吃過火麟獸的肉,猶未忘卻美味,正好一家大小嚐嚐奇肉,於是立即召來能工巧匠和禦廚,拔毛分屍,鼠毛拿去織布,上好的肉切了一塊去烹煮。

不一時掌管膳食的總管跑來,一臉誠惶誠恐,跪在地上直磕頭:“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小人,小人無法烹煮此物。”

“為什麽?”

“此肉入水即化,蒸、煮、燉、鹵都是化了不見蹤影,油炸火燒卻都不能熟,小人實在無法可施,罪該萬死。”

周全道:“赦你無罪,這本不是世間正常之物,不是你廚藝不精,倒是我不該讓你調製如些稀奇古怪之物,下去吧。”

既然肉吃不成,那就留著給天師教煉丹組的人當藥材用吧,多試一試也許另有妙用。揮退了無關人員,周全這才小心翼翼放出盒了,打開盒蓋。

蓋子還未完全打開,一股紅光和熱氣便急泄而出,殿內的布簾之類瞬間就卷縮焦化,隻要再稍停一會兒,隻怕整個大殿都會著火燃燒起來。周全大吃一驚,急忙以真氣將它包裹住,隔絕熱量的外泄。那顆約有籃球大小的火紅珠子跳了出來,懸空浮著,簡直象個太陽從天上墜落。

幾個皇後站在周圍為周全護法,周全催運神功,就在大殿中淬煉起妖丹來,以真氣將它的火之元力逼回珠內,表麵的能量也向裏壓縮,並使這個能量穩定下來。煉製過的內丹便成了寶珠,平時隻發出微量的光和熱,一旦受到應有的刺激,能量使會瞬間暴放。。。。。。

煉製法寶也有多種講究,過程複雜,一般的法寶,隻要受到真氣的激發就可以暴放能量;而極品的寶物,煉製的人也會加入特殊的限製,隻有受到特定的牽引和刺激才能發揮功用,這種法寶一般隻有主人能使用,或是與主人功法完全相同的人才能使用,拿在別人手裏就是廢物了。

倒也不是所有這樣做的人都是出於私心,而是因為隻有主人能用的寶物往往與主人有著特殊的感應,甚至是收入體內,就象是先天級的寶劍一樣,可大可小,變化無窮,使用起來更方便,威力也更大。

約有半個小時之後,妖丹紅光收斂,熱氣全消,縮小成一顆碗口大小,紅中透黃的珠子落在周全手上。眾女鬆了一口氣,上前細看,隻見珠子發出淡淡橙色光芒,朦朧而神秘,表麵也僅是一股溫熱,與剛才的威勢全然不同。

周全大喜,“這顆珠子威力比火焰珠更勝十倍,有了它去北極挖冰核大約不成問題了。”

司馬文鳳說:“難道火麟獸的內丹還不如這個?”

“火麒獸大約是火麒麟的雜交種,並不算強大,它並非完全的火獸,隻明帶了火性而己;火光獸卻是完全生活在火中的異物,在火山內住了千萬年,吸收的熱量非同小可,說它比火焰珠強十倍隻是泛泛而論,事實上應該還不止。有些奇寶,冰層再也擋不住我們了,三日後赴了約會,便再到北極去。”

眾人忙問什麽約會,周全把遇見知秋子的事說了,他已料定是為了吸血妖道的事,但並沒有說出來,這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幾位夫人自然是極為擔心,都勸他不要去,或是多帶些高手去,但周全執意要去,並且要一個人去。

接下來三天都在試測新的破冰神舟以及新得來的火光神珠,果然威力比之前大不相同,並且有了兩顆珠子備用,可以萬無一失了。

這時工匠已經織出了一塊火浣布,鮮紅如火,如絲如緞,迎著陽光一照,霞光萬道,美侖美煥。並且這火浣布極為奇特,透氣性極好,卻又能隔絕熱量的傳遞,夏天穿在身上署熱全無。除此之外,這奇布還有很好的柔韌性,刀劍難入,穿著它又好看又舒服,還不怕刀槍水火。

周全靈機一動,即然可以隔熱,那麽也可以隔冷,用它在破冰神舟內蒙上一層,隔絕外麵的奇寒冷氣,無論火焰珠還是新得的火光神珠都可以更持久地工作了。說幹就幹,他令工匠加緊織製,幾位夫人動手蒙在艙內,他自己則往東海會知秋子去了。

這一天近午時,周全找到了知秋子說的島嶼,這個海島並不大,在大海中並不明顯,不過周圍幾百裏內都沒有海島,應該就是這個無疑。

島上鳥語花香,風景優美,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也沒有看到任何人造的建築。周全運起天視地聽之神通,搜索整個海島,鳥獸不少,就是不見一個活人,難道知秋子騙了他不成?

正在他犯疑之時,海中突然一道劍光分波劈浪而出,海水分裂兩旁,站在劍上的正是知秋子,原來他是躲在海底下,也算是別出心栽了——他要躲躲藏藏,更加證明了他也害怕吸血妖道。

“周國主果真信人,準時赴約來了。”

周全道:“詭詭祟祟做什麽?今天你要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怕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知秋子毫不動氣,“周國主何必咄咄逼人?此地不是說話之所,且隨貧道來。”說著劍光一旋又向海中鑽入。

周全也不怕他玩什麽把戲,掐了個避水訣,如魚鷹獵食,也一頭衝進了海水中。

知秋子在前引路,一路斜向下潛去,向下潛了足有百米以上,在海島水下的“山腰”停了下來,凝神探查附近,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帶著周全在山穀岩石中鑽來鑽去。繞了好一會兒,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洞穴,他作了個請的手勢,領先向洞內飛去。

周全跟著飛入,沒想到這個洞穴出有意料的深,石壁上鑲著夜明珠,微有些亮光,裏麵幹幹淨淨,連海澡和魚類都沒有。前進了約有十幾米,知秋子停下來往石壁上一推,一塊看似不可動的石壁居然輕飄飄地移開了。

往裏麵一看,周全著著實實吃了一驚,裏麵是個寬廣的石室,亮如白晝,滴水全無,真難以想象海底下還有這樣的地方。原來石室門口的上方鑲了一顆海碗大的珠子,發出耀眼的白光,海水到了這兒就象遇到了玻璃無法前進了。

“好一顆奇寶避水珠!”周全不由讚了一句。知秋子肯把他帶到這麽隱密的地方,可見確實是有誠心的,所以他語氣已經緩和了很多。

知秋子笑道:“米粒之珠,身外之物而己,快請進。”

容天鬆和朱天良在裏麵,見周全進來都有些緊張,暗中戒備著,周全也不理他們,昂首而入。

裏麵本來是個天然空間,然後經過了人工的修造,石桌石凳俱全,清爽宜人。知秋子請周全坐下,說道:“貧道要躲在這深海中,想必周國主已知原由。”

“那妖道無所不能,在這兒就能避得過他麽?”

知秋子臉色有些難看,“這個我也不能肯定,但這兒是吾等唯一可以藏身之所了。這幾年來,我們換了不少地方,都是不久就出現他魔蹤,所幸貧道早設了脫身之計,才得以保全性命。住進這兒已有近一年,都沒有見到他出現,估計是找不到這兒了。”

“那麽你是怎麽會到不盡山去的?”

“貧道還有些弟子分散在各處,會定時傳遞消息到海島上,前幾日得知不盡山出了巨妖,便想去看看能否找些寶物,不想遇到周國主了。”

周全沉吟了一會,“你即然把我找來,就該坦誠相告。他是什麽時候找上你的,都有過什麽樣的接觸,說過了什麽?”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知秋子摸著稀疏的白胡了,眯著眼想起了往事,“簡單地說吧,貧道年輕時太過張揚,在中原無法立足,便獨自漂流到海外,數十年後才定居下來,並收了三個徒弟,就是我的三大弟子了。大約是在五十年前吧,有一日我正在打坐,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人,似有似無,臉目卻看不分明。貧道自持有幾分功夫,怎能容別人侵入密室?便一劍向他攻去,誰料我跟本傷不了它,反而被他輕易製住。他以神音告之,要我成立門派,廣收門徒,並且還指點了我一些劍術。。。。。。”

“初時我本以為是某個前輩高人垂憐於我,前來渡化我,所以照他所說成立了青龍門,廣收門眾。此後二十多年他都未出現過,而我門下人丁漸旺,日見強盛,我也沾沾自喜。約三十年前他又出現了一次,責我發展太慢,要我加快收徒速度,並且要煉製兵器鎧甲,準備殺入中原。此言正合我意,於是抹兵礪馬,練功煉劍。。。。。。也就是在此時,我聽得一些傳聞,說是有許多修仙之人無故失蹤,或是突然慘死,卻沒有任何人知道是誰做的。死的都是一些奇絕高人,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殺得了他們,而他們卻毫無反擊之力死了,修道界中驚惶不安,但人間尚無人得知。當時我便起了疑惑,指點我之人,強大到了令我恐懼的程度。。。。。。”

“五六年前,他又出現了,還是責怪我發展太慢,並要我開始入世,於是青龍門開始在瀛洲島上傳道,並且準備進入中原,此後發生的事你大多知道了。”

周全說:“原來他那麽早就找上你了,四五十年才發展成這個模樣,確實也太慢了。那後來他還出現過沒有?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元凶?”

知秋子歎了一聲,“後來又出現過幾次,一次是要我與彌勒教結盟,給你極大的壓力,但卻不許毀了你們總壇,若不是他的安排,你的總壇如何能保得住?一次是要我攻進長安的妖霧內,無論如何都要滅了那些妖物;否則我何必差徒兒去求你和解?竺法曠雖然沒有說過,但我卻知道他也是受他指使成立彌勒教,種種可疑之處,令我猛然醒悟,青龍門、彌勒教、以及迅速崛起的五鬥米教都是他的安排,他要我們培養大量高手、成仙人級的高手以供他吸血,他就是元凶首惡!等到我二徒弟臨死被他帶走,再也沒有回來,我就完完全全確定了。”

“那麽你為何不早說?我之前並不知道,一直在迷霧中摸索,也是在靈隱寺之戰後才明白過來。”

“說了又有何用?就算你相信我的話,我們兩教能不鬥麽?一切盡在他掌控中,我們無法不鬥,不勤修苦練過了不眼前的難關;努力精進了,卻是加速了死亡。所以貧道並末把你當成仇人,而是當成同路人,一直都沒有對貴教中的人下死手。進攻妖霧無功而返,貴教聲勢驚人,我便知道自己已是過河卒子,大限已到了,於是急急逃遁。貴教如今看來風光,隻怕也是懸崖奔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無可奈何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周全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他敵意全失。他們確實不是敵人,而是盟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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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曆史迷團
周全與知秋子一翻深談,終於消解了敵意,站在了同一陣線,天師教與青龍門之前的恩怨,比起吸血妖道這件事來,確實算不了什麽。說得不好聽一點,周全殺了知秋子的許多弟子,這些人早已在吸血妖道的生死簿上,遲早都是要死的;知秋子與原五鬥米教為敵,是奉命行事,不得不為,並不是他的真正心意,況且他還曾經多次“放水”,沒有對周全的家人和屬下趕盡殺絕。

但是很可惜,知秋子對吸血妖道所知有限,僅是見過幾次而己。每次一見到妖道就象老鼠見了貓一樣,不敢有半分反抗,更不要說去激怒吸血妖道了,所以他對妖道的弱點一無所知,並有著刻骨的恐懼,所以幫不上什麽忙。

但知秋子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周全的注意,他說:“彌勒教雖然與我們相差無幾,但我懷疑竺法曠是妖道親自傳授的法術,否則小和尚怎麽可能短短十幾年就有這種修為?”

“這麽說來竺法曠必定知道更多有關妖道的事,隻是不知道他現在躲到哪兒去了?”

知秋子搖頭,“貧道也不知他藏到何處去了,此人心機深沉,高深莫測,若非被你打得一敗塗地,我還以為他是妖道的親信。直到他完全敗北,躲起來不敢出現,我才能肯定他與我們是一樣的。”

周全思索著,“妖道已經三四年沒有現身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以我猜測,竺法曠曾是他的親信,隻是後來發覺被利用了,並且連自己都有生命危險,所以開始陽奉陰違,並沒有出全力與我鬥,有意把彌勒教折在我手裏。。。。。。不管怎麽說,他一定比我們知道得多,要想辦法先找到他。”

“言之有理!唉,貧道現在不敢輕易出去,隻能有勞周教主了,貴教、貴國人多勢眾,遲早會找出線索。那妖道居然沒有緊逼你,卻也是古怪,不知他現在打的是什麽主意。”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已經有三四年沒露麵了,該不會是死了吧,哈哈。”周全笑了幾聲,見知秋子師徒一點笑容都沒有,太沒幽默感,於是又正經了說:“本教中門人弟子進步神速,想必他很滿意,所以沒有出來幹涉。另外,他還要我對付魔族,暫時是不會對我下手了。”

接著周全把妖道要自己對付魔族的始末說了一遍,包括去北極挖冰核的事都說了,但沒有提及妖道所暴露出來的弱點,畢竟知秋子師徒有幾分可靠還說不準,也怕他們會不小心泄漏了。最後說:“魔族是他的一根心頭刺,他自己無法下手,所以要依賴我,等到我除掉魔族的一天,也就是他對我下手的時候了。但我卻不敢拖延,一是怕魔族壯大了無法收拾,二是怕妖道另有了對付魔族的辦法,那我也是死期到了。”

知秋了緊盯著周全:“不知周教主與地下的魔頭有什麽樣的約定?”

周全微吃了一驚:“你怎知道我與他有約定?”

“如果不是早有約定,你為何不大舉進攻,魔族為何不全力反擊?隻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妖道也必定起了疑心了。”

周全更是大驚,他還以為他的陰謀騙過了妖道,想不到連知秋子都沒有騙過去。他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也許那妖道視我等如螻蟻,太自負了,以為我不敢騙他。事實上他也以讀心術探查過我和我屬下的思想,我們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他就堅信自己的看法,而沒有去細想事實的發展了,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起疑。”

“這個也有些道理,往往太過自負的人隻相信自己的想法,而不看重眼前的事實。”

周全說:“這妖道可以讓你發展幾十年,往往又是幾年消失不見,好象他沒有什麽時間觀念,幾十年和幾年、幾天都差不多,耐心倒是比別人強。也不知他倒底活了多少年頭,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要是能知道這一點,也許可以摸到一些他的底細。”

“貧道覺得他象一個人,隻是沒多大把握。”

周全精神大振,急問:“象誰?”

知秋子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周教主可知東漢末年,有張角、張梁、張寶兄弟,自石壁中得一仙書《太平要術》,施符治病,靈驗異常,廣得民心,遂成立太平道,十餘年間,蓄徒眾數十萬,張角自稱大賢良師,曰:‘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徒眾頭綁黃巾,殺官造反,攻城奪邑,旬日之間,天下響應,京師震動。。。。。。。”

“這個我知道,後人稱為黃巾之亂,難道這個與妖道有關?”

“那麽周教主可知張角的下落?”

“好象張角是病死了,張梁和張寶是在戰陣上被殺的,據說張角還被挖出來開棺戮屍,具體情形我就不清楚了。”

“這些事我到是知道一二。當年太平道密謀造反,還未行動便被內奸告發,大小首領被誅殺千餘人,張角隻好急促起兵。初時攻城略地,劫富濟貧,深得百姓擁戴,最浩大時發展到百萬眾,太平道勢力遍布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隻是他們人員良莠不齊,裝備奇缺,指揮失當,擴張太快,被官兵和各地富豪大族的人馬分割開來各個擊破。當時盧植,董卓、皇甫嵩之輩雖然平庸,但卻有曹操、劉備、袁紹、孫堅、公孫讚人相助,俱是一時英傑,太平道如何能敵,遂由盛極之時急轉直下。後傳張角在冀州病死,由張梁統率固守廣宗,當年十月,皇甫嵩率官軍偷襲黃巾軍營,張梁陣亡,三萬多黃巾軍慘遭殺害,五萬多人投河而死,張寶也隨即於下曲陽兵敗陣亡,十餘萬黃巾軍被殺,青州黃巾一被迫接受曹操的收編。。。。。。

周全腦中靈光一閃:“以張角之能,符水可令人起死回生,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之能,已經是個地仙級人物,如何會病死?他若不死,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這裏麵肯定有內幕!”

“正是!修道小有所成之人都百病不生,更何況是張角這樣的奇人?若說幾次敗仗就把他氣死了,就是殺了我也不信!他若沒有神通,如何能騙得十萬、百萬計的人起義造反?”

“那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認為吸血妖道就是張角?”

知秋子說:“那時我還是個八九歲的小孩,有幸見在城中見過他一次,留下深刻印象。如今那妖道雖無實體,又看不清臉麵,但裝束、身高、氣勢都極象他,就算他不是張角,也應是太平道中人。”

“這麽說他是詐死脫身了?或是被什麽高人逼迫退出,可是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知秋子搖頭,“這個貧道也不知道了,不過那妖道對你五鬥米看特別垂青,我懷疑並非完全是你們的練功、煉丹卓有成效,而五鬥米教特別是你統一後的五鬥米教與當成的太平道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你們不是反抗朝廷,而是入主朝廷,最後取而代之,兵不刃血,比之太平道又強了一籌——或許他是因此對你特別倦顧吧?”

周全倒是沒想過會有這種隱情,但細細想來,妖道確實有對他格外開恩過,否則他是鬥不過彌勒教的。“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是他從彌勒教手中救了我,那時也覺得他的裝扮有些眼熟,象是本教中人,還以為是本教的前輩,後來知道他是元凶首惡,才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後來也就沒再往這個方向想了。假設他真是張角,怎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他被殺了,陰魂不散?或是當時有維護漢朝的高人出麵,迫他隱退,所以他學了奇功來報複?”

知秋子連連搖頭,他也沒有一點頭緒,這些說法都有可能,但也都不太可能,張角有仇也不能對全天下的修真之人報複啊。

看起來他們似乎找到了些線索,但事實上什麽也沒摸到,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張角絕對不是病死的。曆史上有無數迷團,永遠也解不開,這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周全見沒什麽收獲,便告辭回去,叫他們師徒安心在這兒藏著。既然妖道一年時間都沒找到這兒來,就說明這個藏身處他找不到,不需要再換其它地方了。臨行知秋子也給了周全一塊萬裏喚神玉符,重要時刻隻要將玉符震碎,知秋子很快就到。

周全總共收到七塊這樣的傳喚玉符,一塊是許遜給的,一塊是白雲先生給的,一塊是葛洪給的,一塊是張道全給的,兩塊是張道全轉交的屬於左慈、葛玄的。現在張道全和葛洪已經死了,包括知秋子隻有五塊有效。

周全幾乎按耐不住想招來左慈或葛玄,畢竟他們也是東漢末年得道的仙人,或許可以知道更多張角的事。但這兩個仙人隻答應幫一次忙,並且他們也在逃避著吸血妖道,萬一沒問出有用的東西,反而曝露了他們,實在是得不嚐失,張道全的死就是一個深刻教訓,所以周全又忍住了。

兩天後,周全再次出現在北極,這一次同來的是謝雨卓和公孫薇,牛夢沒有再來,帶上公孫薇主要是因為她博聞強記,知道許多稀奇古怪的事,也許會有特殊作用,比如不盡山之行。

白雲先生依舊是躲在冰川內,也加入了隊伍中,路上公孫薇自然免不了向他討教彈琴的技法和心得,再人一打開話匣子就再也關不住,說的盡是專業術語,周全和謝雨卓一句話都插不上。

這一次破冰神舟內輔了一層火浣布,隔絕了外在的冷氣,艙內僅是象中原北方的冰凍天氣,相對來說已經是很暖和了。火光神珠動力強勁之極,冰破神舟以比上次快得多的速度向下潛,很快就到達了上次遇險的地方。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冰核在什麽地方,是什麽樣子的,所以也無所謂往哪個方向鑽。既然右下方有很強的磁力存在,肯定有別的地方大有不同,於是周全調整方向,向著那個方向鑽去。為了避免發生意外,這一次他們身上沒有帶任何會受磁力影響的金屬。

一路斜向下鑽,大約有四五百米,照海境中才出現了黑邊,眾人精神大振,公孫薇和白雲先生也停止了說話,都緊盯在鏡子上。不過鏡子上隻在邊沿一塊是黑的,不知是什麽東西,離他們大約還有三四百米。

謝雨卓問:“你們猜會是什麽東西,會不會是鑽透了冰層到達地麵了?”

周全說:“也許吧,反正不是冰,再下去一些就可以看清楚了。”

到了這兒似乎更冷了,雖有火浣布隔著,艙內還是冷得出奇,並且冰層也更硬了,破冰神舟前進的速度大為減慢,不過還好還能繼續前進。這兒大約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萬載玄冰了。

另外有一個異處,照海鏡平時古舊無光,鏡麵也看不清楚,到了水下和冰下才會清晰起來,周圍似玉非玉的邊框和底座也會微微發出紅光。但今天卻顯得特別亮,邊框和底座如瑪瑙般鮮紅通秀,隨著深入冰下越深,溫度越來越低,它反而越來越亮。究竟為什麽會這樣周全也說不清,也許是這兒磁場特別強盛吧?

足足花了一個小時,他們才前進了一百多米,這時照海境中顯示出來的空間更大了,冰層下麵看起來竟然是空的!從圖上看起來,分隔線是一條弧線,象是巨大圓球的一部份,那感覺就象是駕著飛船向一個小行星靠近。因為照海境在這兒顯示出來的圖像並不是全彩清晰圖,冰的這一邊就白,那一邊就是黑,一條弧線界限分明,看不清別的東西,所以也有可能是土,也有可能是水。

破冰神舟艱難前進,花了足足有三個小時,火光神珠的能源幾乎完全耗盡,這才到了黑白交界之處,黑暗似乎有一座大山,但黑對黑看得不清楚。

誰也不知道下麵是海水還是泥土,或是他們從未見識過的東西,周全不敢冒然闖進去,神舟在冰層邊沿前前後後來回蹭,硬是“擠”出一點空間來,這才停了神舟,叫眾人先在裏麵等著,他去探一探。

打開艙門出去,外麵是一片絕對的黑暗,也是絕對的寒冷,如果破冰神舟不是以稀有的神珍奇鐵製成,隻怕直接就被冰碎了。在這種地方,已經不可能用法術凝出火焰來,他隻能以真氣在左手上放出一縷三昧真火作為照明,從破冰神舟上方滑到前頭,然後放出五行混元如意劍,貫注純陽真氣,經五次轉換擴大,最後變成紅色劍光向前切割。

這兒的冰層比鋼鐵還硬,不過火熱的寶劍還是可以割得動,一小塊一小塊被他切了下來,斜著向下挖出了一個可容人身穿過的小洞。挖冰與挖土一樣,挖碎之後就更占空間,很快碎冰就塞滿了後麵的空間,連周全都無處容身了,再挖碎冰都倒填回去。還好這時寶劍捅了一個空,已經破壁而出了。。。。。。

“外麵是空的,沒有水!”周全的聲音響了起來,艙裏的三人哪裏還坐得住?都爬出艙來,這時周全在前麵已經捅出了大窟窿,碎冰傾泄而下,三人也跟著滑了下去,與碎冰一起衝進了下麵的空間。

眾人突然都驚呼起來,因為下麵空間還很高,而他們發覺自己都使不出騰空法術來,直接向下摔下去了。不過還好,內功真氣還可以用,一個個提氣輕身,掉下去的速度倒不是很快,就是摔也不會摔得很重,以他們結實的身體,量也摔不死。

下降了約有百十米,這才腳落到實處,周全立即放出更大一團三昧真火來,照亮了冰下世界——三昧真火是屬於身體的純陽真氣,不是法術。白雲先生也如法炮製,有了兩團火光,以他們的目力已經可以看到很遠了。這兒是一個龐大的地下空間,高有近百米,寬廣不知多少,遠方隱約是一座高山,地下是整齊的石板輔成一條筆直道路向那邊延伸。

公孫薇驚呼了一聲:“這是人工輔的路,你們看,還雕刻有花紋圖案。怎麽可能有人在這麽寒冷的地方生活?”

謝雨卓說:“是啊,真令人想不到,在這麽深的冰下還能看到人跡。”

周全說:“這不算很奇怪,也許以前這兒並沒有冰,甚至有可能是從地麵沉降下來的。。。。。。那麽這是千百萬年前的上古人類留下來的了!”

白雲先生說:“確實如此,你看這圖案,象是某種字體,但我卻從未見過,也許是上古的文字。”

眾人看向那兒,地麵是一塊巨大的帶放射紋圓形圖案,象是太陽在放射光芒,上麵有許多象人、蛇、獸、鳥之類的圖案,看起來雜亂,卻又包含著某種規律,其中還有幾個特別獨立的圖案,應該是某種文字。

看了一會,周全說:“我們也破解不了這種文字,還是去前麵看看有些什麽。”

四人小心翼翼向前探索,一路上都是那樣整齊的地板,並且還有些石柱、石獸,雕刻古樸精美,充滿神秘氣息。其規模之大,保存之完整,令人歎為觀止。

周全突然將手中凝成的火焰擲了出去,一個小火球射向遠處的空中,一閃就消失了。就在這一閃之際,他們都看清了前麵的影物,是一座奇高無比,雄壯之極的人造小山。

周全不由驚呼了一聲:“金字塔!”

另三人不解地望著他,茫然不知他說的金字塔是什麽意思。

周全就是在這兒看到了活的上古怪獸也不會這麽吃驚,無論他怎麽想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金字塔,可是眼前的人造物雖然與埃及的金字塔有些不同,但確確實實是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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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冰下遺跡
魏晉時代的中國人當然不知金字塔為何物,但二十一世紀的人,則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金字塔是什麽東西。

周全在穿越之前,沒有對金字塔深入研究過,但對於它的雄偉、神秘、建造奇跡、神秘能量等等卻聽過看過不少,耳熟能詳,也知道除了最有代表性的埃及胡夫金字塔外,還有瑪雅金字塔、阿茲特克金字塔,也就是太陽神廟金字塔和月亮神廟金字塔。

金字塔雖然分有直麵、階梯麵、彎曲麵等,但總體上是一樣的,上麵都是個“金”字頭的尖頂,並且都是高大雄偉異常的,特征明顯,所以周全一口就叫了出來。

現在他們看到的就是一種階梯金字塔,高足有一百五十米,與埃及的金字塔有些不同,與瑪雅金字塔也有些不同,是不是集中了兩得的特征周全也說不上,因為他並不是專家,但他知道,就是埃及最著名的胡夫金字塔也沒有這麽高。

他們摔下來的地方離冰層不到百米,而這中間最高的地方離地麵足有兩百米,如同一個完美的穹頂將金字塔罩著。周全喃喃自語:“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北極有金字塔,而且是在這麽深的冰下,這麽高大。。。。。。”

“相公,什麽是金字塔?”

“金字塔麽,就是一種尖頂對稱的錐狀建築物,一般用來當作陵墓或者祭祀之用,中原並沒有這風俗,在一些偏遠的國度中倒是有見到,被當成神聖的地方。”

白雲先生也覺得很奇怪,“居然造出這樣的墓室來,工程也算是浩大了,可是造得這麽明顯不怕盜墓麽?這個又會是誰的墓穴?”

“我也不知道這個是墓穴還是神廟,到前麵去看看再說。”

他們再次燃起火焰向前進,看起來近,卻有不少路程,眾人飛掠到金字塔底部,更加感覺到它的宏偉、高不可攀。金字塔的四周有雕著精美圖案的石柱、圍欄等,塔身大約有三十多層,每一個層階也都有圍欄。正中央是一道寬足有十米的平滑大道直通頂尖,大道兩邊又有可正常人步行上去的石階,無論是滑道、塔麵、圍欄、走道都是一種不知名的鐵青色石頭製成,堅硬之極,經曆了千萬年卻沒有任何缺損,精美而古樸的圖案隨處可見,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

四人一邊驚歎著,一邊向塔頂上快速飛躍上去,到了塔頂,原來是一個寬大的平台,中央有一個十米高下在石像,穿著一身精美酷炫的戰甲,連麵孔都完全包裹在裏麵,一手叉腰,一手握著兵器高舉向天。那邊器似劍非劍,似矛非矛,極尖極長;四角各有一個穿著同樣戰甲的人像,卻要小得多,並且武器是拄在地上,望向遠方,顯得威風凜凜,莊嚴肅穆。

周全問:“這是什麽意思,你們見過類似的人像嗎?”

眾人都搖頭,他們連這個叫做金字塔都不知道,哪裏會知道這千萬年前的神像?況且中國的神靈,從來都沒有這樣連臉都不露的。人的臉樹的皮,不要麵子還要什麽?

眾人圍著神像細看,神像栩栩如生,雕得為精細,連戰甲上的紋飾都清清楚楚,沒有一點灰塵和苔跡,也沒有一點兒冰霜,就象是剛雕好擺到這兒。四人都覺得有些詭異,這顯得太不正常了,難道有人來擦洗過?

周全說:“金字截是一種神秘的建築物,有一些人所不知的能量,也許是這金字塔能發出奇異的能量,在下陷並形成冰層時形成保護力場,所以沒有被震壞,水和冰也落不下來,這才形成了這個空間,並且完整保存著。大約那強大的磁力也是這個金字塔發出的。”

謝雨卓問:“那麽我們要找的冰核會不會在這兒?”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這金字塔發出的能量能讓妖道害怕,或者是影向他的功法,所以他不敢來的附近,並且也不希望我們來。也許裏麵有某種東西,會對我們有幫助,那麽比找到冰核的收獲更大。我們四處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入口。”

三人都稱有理,於是分了開來,周全與謝雨卓一路,找東邊和南邊;白雲先生與公孫薇一路,找西邊和北邊,從上到下仔細搜尋。

約有十分鍾後,四人都到了塔頂,都顯得有些失望,這奇怪的建築物連一個門都沒有,除非他們硬破塔而入,但如果破壞了金字塔,有可能上麵的冰就會壓下來,大羅金神也難逃一劫。

周全說:“一定有入口的,否則這塔就沒有意義了。據我所知,這樣的建築物一般都是機關開啟,也許在某個石像上,也許在某個符文上。這五個神像看起來很重要,也許有些玄機,我們就從它們身上開始細細找一遍,特別注意圓盤、圓球、眼珠之類可能可以動的東西。。。。。。”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孫薇就叫了起來:“你們看這石象的腰帶上是不是缺了什麽東西?一般來說,腰帶正中應該有一個浮突的裝飾物,或獸頭,或扣環,但現在卻凹下去了。剛才我看另外四尊小神像也是這兒凹了進去。”

眾人抬頭望去,果然,神像的腰部正中有一個鼓突的裝飾物,但中間卻是空的,隻剩一個圓環在那兒。空缺的地方近似圓形,邊緣不整齊,但卻有一定的規律,應該可以放入一個有花邊的盤狀東西。

興奮了一會,四人都有些喪氣,因為他們手上並沒有這塊東西,剛才在其它地方也沒看到類似這樣的東西,就算這兒真是機關所在也沒有用。

白雲先生轉到東南角的小神像那邊去看,突然“咦”了一聲,“你們過來看看,這個缺失的部份象不象是照海境?”

周全和二女急忙過去,這個小神像約有三人高,腰部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腰帶中央缺掉的那一塊果然象是照海境的輪廓。

謝雨卓說:“天下不會有這麽巧的事吧?我們有照海鏡,正好就可以放在這兒。”

周全說:“照樣鏡本是不知來曆,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的上古奇鏡,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也不是不可能。它今天特別紅特別亮,真的可能是與這兒有關,拿來試試就知道了。”

照海境這時還在破冰神舟內,留在冰層中,周全施展五鬼搬運之術,以神識定位攝取,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時他才驚覺在這兒不僅是火係法術和騰空類的法要沒有用,任何法術都是無效的。

於是另三人在這兒等候,周全獨自回去取鏡,這裏雖然不能施展法術,但他一身真氣修為還在,淩空飛行都不成問題,不足百米的高度自然不在話下,淩空躍起,空中再拍擊借力,輕易就上去了,不一會就取到了照海鏡跳了下來。

到了金字塔附近,照海鏡更加通紅發光,在黑暗中直如一個小燈籠一般,不僅發光,還發出熱量。這下好了,連點火照明也省了。周全已經可以肯定這寶物定是在這兒用的,心裏興奮莫名,直撲金字塔頂。

眾人見到照海鏡如此神異,盡皆駭然。周全拿在手在一對比,果然與腰帶上的凹坑一模一樣,他按耐著緊張的心情,將它對準按了上去。

“咯嗒”一聲輕響,照海境完全陷了進去,接著發出刺眼的紅光,紅光縮小凝聚,變成一線細小紅光從鏡麵中射了出來,正好照在中央的巨大石像上,從一個小孔中射了進去。眾人屏息等待著某種奇跡的發生,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媽的,白高興一場了!”周全狠狠罵了一句,“肯定是要四個境子都照上去才能啟動,說不定還要中央的一麵大鏡子。中原是不是還有什麽上古奇鏡?”

公孫薇說:“確實還有一些古鏡的傳說。據說曾有陳姓人家,有祖傳古鏡一麵,凡是患瘧疾的人,用它照自己,必然看到自己背上有一個模模糊糊、麵目不清的東西附著。此物一被照到,立刻象受驚一般突然消失,病就好了,所以被稱為‘辟瘧鏡’。”

白雲先生說:“傳說秦始皇有一麵寶鏡,能照見人肝膽,名為‘照膽鏡’,人走近照之,裏麵的影子是倒的,以手掩心而照,便可看見腸胃五髒,曆曆在目。人有疾病在內,掩心而照之,則知病之所在;女子有邪心,則膽張心動。始皇帝常以照宮人,膽張心動者則殺之。”

公孫薇說:“還有照妖鏡、辟邪鏡、幽冥鏡之類,大多隻是傳說,無人見過,更沒有人知道下落,在沒見到照海鏡之前,我也是半信半疑的。”

周全歎了一口氣:“也許另四個神像上也要放上古鏡,可惜我沒卻沒辦法找到,空喜歡了一場。”

眾人都覺得灰心喪氣,周全把鏡子取了下來,翻來複去看了一會,突然心裏一動,鏡麵朝向內裝了進去。鏡子進去之後,邊框又是紅光大亮,接著神像的眼眼象是亮了一下,他們腳下傳來了震動聲,神象前地麵的一塊巨石向下沉了下去。

眾人大為驚訝,搶步上前查看,隻見那塊石板緩緩向下降,象是下麵有什麽東西托著,石板表麵還發出一種橙紅色的光芒,柔和而神秘。

“快下去!”周全也不知下麵有什麽,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就是下去的“升降機”,冒個險還是值得的,所以當先跳了下去,穩穩站在石板上,另三人也跟著跳了下來。

石板一直向下,沒有什麽震動和機括聲,也不知是靠什麽力量降下去的,那股讓人可以正常視物的橙光並不是由什麽光源照出來,而是象水一樣“浸”著他們。四周的石壁光滑整齊,如刀削斧劈,由於身在狹小的“豎井”中,沒有什麽參照物,很難估計下降了多少,但肯定已經到金字塔的底下。

石板終於停了下來,前麵出現一個三米來高的走道,同樣有水一樣的紅光充滿著,兩邊石壁上盡是浮雕畫麵。眾人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因為這兒的浮雕已經不是那種看不懂的奇怪圖案和符文,而是簡化後的實景圖案。

前麵的組圖大多是人們在犁種、打獵、修造、煮食的場景,還有些是眾人聚集祭祀、歌舞、慶典的場麵,甚至還有一些工業作坊,車舟皆備。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有多種農作物,也有華麗的衣服和專業的工具,各行業分工明確,井井有條,絕對不是石器時代的原始人。

後來天上降下了幾個大火球,災難開始降臨,煙霧籠罩在地,人畜開始死亡,接著有張牙舞爪的怪獸襲擊他們,但是他們並沒有軍隊,也完全無法與怪獸對抗,城鎮和村落變成廢墟,人們四處逃命,極為淒涼。

眾人心裏一凜,這場麵和這些怪獸,與長安城下的魔族何其相似!

天上降下一條神舟——與倉梧所說的飛天神舟極為相似,但從圖上的比例來看非常巨大——船上落下穿著全身戰甲的人,與金字塔頂上的石像一樣,人們朝他們跪拜。神人率領他們與怪獸軍團奮戰,戰爭越來越激烈,敵人也越來越多,並且出現了也是全身戰甲的敵人,浮雕越來越大幅,甚致整片牆壁都在描給一個戰場畫麵。有的是千萬人的對衝撕殺,有的是毀天滅地的法術攻擊。。。。。。

看到這兒眾人都驚訝地啊了一聲,因為他們發現那些敵人穿的戰甲,與冉閔曾經穿過的那一件是一樣的!甚至還有遇到攻擊時發出黑光的細節刻畫,絕對錯不了。

周全說:“原來地下的矮人真的是惡魔,冉閔穿的那一件就是上古魔族使用的戰甲。一件就可怕之極了,那麽多人穿著魔甲,戰鬥力可想而知。”

公孫薇說:“長安附近的妖霧魔獸,與這圖上的煙霧和魔獸也是極象的。。。。。。”

周全微微點頭,繼續往前看,幾幅巨畫後神魔大戰以一個神人把魔族踏在腳下的特寫為終結,因為隻是壁畫,都是象征性的、有代表意義的,所以並沒有細節過程,也不知大戰持續了多少個年頭,但這幾幅圖已經把其中的驚險和困難表現的淋淳漓盡致,勝得並不輕鬆。

到這裏壁畫就結束了,似乎與某“屋”的科幻電影差不多,情節老套得很。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裏麵擺設著不少東西,四壁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浮雕。

從人掃視一圈後,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個墓穴!”

中央象是一個石台,邊角和四周都是神秘的圖案,看起來象是一個祭台;圍繞著中央平台的是八個均勻分布的小平台,上麵都有一具象是石棺,又象是某種儀器的東西,裏麵各有一具白骨,衣物皮肉早已成了灰土,僅有一具骷髏的大約形體。

這八具屍骨看起來象是陪葬者,那麽正中的大台上應當有棺槨或是屍骨才對,但這時什麽都沒有,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轉旁邊去細看。這兒的浮雕既有古怪圖案和符文,也有寫實的畫麵,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一時之間看不出來是什麽意思。

但是其中有一副圖案卻非常明顯,並且讓他們驚駭莫名:圖上的場景與他們所處的墓室極為相似,神人把戰死的死者放在祭台上,然後有一個人類在旁邊的小台上躺下來;下一個圖,人類身上閃出一道光線射到中央的大台上,人類死了,神人卻站起來了。

白雲先生深吸了一口氣,“難道這些神人是靠人類的魂靈複活的?”

公孫薇說:“或許鎧甲裏麵也是人,他們用普通人的生命來救戰士的命。”

周全說:“不,剛才有一副圖,這些穿鎧甲的人明明是從天下乘神舟來的,他們是在用人的生命來延續他們的命。。。。。。”

謝雨卓說:“他們為人類而戰,以人類的生命來救他們也不算過份,如果不是他們,恐怕人類早已滅絕了。”

周全搖頭,“隻怕事情不止這麽簡單,否則魔族已經被滅掉了,有他們在維護著上古人類,上古人類和文明應當傳承下來,直到現在才對。但事實是上古人類消失了,我們這個紀元的人都是後來又重新發展起來的。。。。。。作一個大膽的推測,神人和魔族本是外來的生物,他們是仇敵,把戰火帶到了我們的世界,我們隻是炮灰和受害者,他們並不是拯救者,所以他們隻是把人類當作一種資源。”

“那怎麽會與人類一起滅絕了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也許是人類也發現他們的真麵目,不奉他們為神了;也許是後來他們大量殺戮人類,物極必反,迫使人類起來反抗,他們得不到人類的‘活祭’後無法生存了,最後死絕了或者被迫離開我們的世界;也許是有更厲害的敵人到來,把他們和人類都滅絕了。而且很明顯的,有人投向了魔族,並且長居地下,才形成了我們在地下看到的矮人族。所以最後誰是魔誰是神很難說清楚,站在人類的立場來說,他們都是魔。

白雲先生、謝雨卓和公孫薇都很難接受周全這種說法,但他們也沒有更有說服力的說法,四人都抱著極大的疑惑,斷續在浮雕上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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