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門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0 12:58:5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5 38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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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羝羊觸藩
周全還是有點高估了彌勒教的實力,或者說低估了慧光所帶領的那些魔獸的實力,半個小時左右,彌勒教的援兵就趕到了,但那座小城已經被攻陷,城裏成了妖物的海洋,沒有一個活人逃出來——所以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些魔獸其實是周全引來的。

眾妖見有人靠近,立即向他們發動了攻擊,又是一場大戰拉開序幕。這些人是彌勒教的主力高手,戰鬥力要強得多,如果沒有慧光在,他們或許可以殺退妖物。可惜的是他們以前的同伴和首領,現在卻完全不認得他們了,對他們沒有一點點手下留情。彌勒教的人陷入幻境,有的自相殘殺,有的呆站著坐以待斃,有的直接加入了妖物的營陣,大戰一開始就急轉直下,彌勒教的人隻有挨打的份。

領隊的是涅磐菩薩,見勢不妙急往後撤,眾妖不舍,一路追殺,直殺到洛陽城下。竺法曠終於親自出馬單挑慧光,與這個曾經的老部下在城外大戰,不過沒有多少人去留意看這一場精彩戰鬥,因為無數魔獸已經開始攻擊洛陽城,幾乎所有人都在與妖物拚命。

事實上竺法曠和慧光的戰鬥並不精彩,並沒有什麽移山倒海毀天滅地的大招,而是對持著偶然發動一兩招,大部份時間隻是你瞪著我我瞪著你,或是說上幾句不知所雲的話,旁人看上去他們兩個象是在玩過家家。

兩人之間比拚的主要是精神力,是看不見的較量,但同時又在互相以力量打鬥,分心二用,凶險之極。誰要是覺得他們的戰鬥輕鬆,膽敢衝過去,立即就會顛狂而死,或是全身炸成碎片,所以兩人戰鬥的地方,人、妖都遠遠回避。

由於慧光被竺法曠頂住,無法對彌勒教和城裏的兵馬施展幻術,而這兒集中了彌勒教的大部份高手和燕國最精銳的兵馬,戰力非凡,還是把城池給守住了。

這場魔族複出以來與人類發生的最大一場戰役打得驚天動地,慘烈無比,一直持續到天亮,妖魔的戰力有所減弱,慧光和眾妖才退了回去。

戰後清點,彌勒教的人死傷了三千多,燕國的精兵強將死傷兩萬多,協助作戰的百姓死傷上萬,城是守住了,但城牆已成了破牆,如果不能快速修起來,連野狗都擋不住。

魔化後的慧光究竟有多厲害、有多難對付,隻有一個竺法曠最清楚,但他苦鬥一個時辰以上都對慧光無可奈何,可見他就算比慧光略強也沒能耐殺了慧光。如果在妖霧之中,慧光的能力還會加強,他未必能敵得過慧光。

竺法曠已是彌勒教中的第一高手,而慧光明顯隻是魔族的一個打手,正主公孫如思還沒有出麵,或許還有更厲害的魔頭存在,那麽彌勒教拿什麽來與魔族對抗?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可以想得到,加上洛陽城破破爛爛,城裏死傷慘重,無論軍民還是教眾都情緒低落,無精打彩。

彌勒教行事邪惡,修練魔功,被許多人視為魔頭,而現在真正的魔頭出來了,他們根本連魔崽子都算不上。黑甲魔兵、幽魂兵、血煞兵、不死兵平時縱橫無敵,現在對上真正的魔兵,他們卻顯得蒼白而脆弱。並且他們不能從死去的妖人、魔獸身上吸到鮮血和魂魄,戰力大打折扣——徹底死去的妖人、魔獸都會散發出黑氣,向著妖霧所在的地方飄去,然後就剩下蒼白無一物的屍體了。

竺法曠也失去了信心,下令城裏的百姓全部撤走,軍隊收縮,隻在撤退路上的城池留下守兵,萬不得已時洛陽城也放棄。

中午時分,彌勒教與青龍門的高手匯合,竺法曠與知秋子親率本派高手殺進妖霧之中,他們要弄清楚妖霧內究意發生了什麽,如果隻有慧光一個魔頭,以他們的實力是有可能取勝的。隻有斬斷了源頭,這次危機才有可能解除,所以就算冒險也要試一試。他們前一天去找周全,協商請求周全不要攻擊他們,為的也就是這一戰。

這一次出動的人,彌勒教計有竺法曠、冉閔、竺僧朗、萬獸尊者、鄭百川、鄭超、飛花、慕容霸和一百名高手;青龍門有知秋子、容天鬆、朱天良、十五名紅龍道士、五十名黃龍道士,這幾乎是兩派所能拉得出來的所有高手了。

範天誨那天被周全擊中一劍,又被司馬文鳳刺穿了胸口,被神秘妖道給帶走了,直到現在還沒有下落,連知秋子也不知道他的死活。

八門遁甲城內,周全也集中了所有高手,隨時準備出戰,哨探把彌勒教和青龍門的消息一道道傳過來,所以事情的大體進展他都知道。現在他難以決斷的是:究竟要不要冒險也殺入妖霧之內!

雖說了不與彌勒教和青龍門並肩作戰,但目前大家的共同敵人是魔族,難得彌勒教和青龍門的人肯這麽極積,聯手殺進妖霧內,如果要討伐魔族,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如果現在不出手,等彌勒教和青龍門敗了,隻怕五鬥米教以後再也沒有與魔族對抗的機會。

可是加上五鬥米教的高手,人類有獲勝的機會嗎?這個才是最重要的、現在他們要討論的問題。

周全說:“現在的形勢大家都明白,我們的選擇關係到本教的前途,甚至關係到全人類的存亡,何去何從,還望大家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雨森龍問:“這件事二夫人有沒有起課算過?”

公孫薇說:“算過了,乃是雷天大壯之卦,小人用壯,君子用罔,羝羊觸藩,羸其角。”

牛夢搔了搔頭,“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目前這件事,好比一隻羊的角被籬笆卡住了,前進不了,也後退不了,至於能不能掙脫,那就要看自各的能力和運氣。”

“這倒是有點象,可是就沒人來把籬笆拆了麽?”

眾人竊笑,牛夢紅了臉不敢再說。眾人低聲議論了一會兒,龐易說:“以教主的推斷,他們有幾分勝算?”

周全苦笑,“妖霧內現在的情況怎樣我們一無所知,哪裏能夠推斷!隻從昨晚的一戰來說,目前的屍妖和魔獸還不算可怕,可怕的是魔族已經完全入侵了慧光的身體,並且具有超強的精神攻擊力和真氣攻擊力,一般的人根本無法同時抵禦。竺法曠在外麵殺不了他,在妖霧之內更鬥不過他,隻作最保守的估計,公孫如思也與慧光一樣層次,再加上無數妖物,他們已經沒有什麽勝算,如果還有更厲害的魔頭。。。。。。結果不用我說了。”

王猛說:“如此說來,他們進去是凶多吉少了。那麽如果我們不去支援,在魔獸攻到此地之前,我們還有逆轉的機會麽?”

“以妖霧的擴散速度,到我們這兒是還有一段時間,但以魔獸的進化速度,隻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勝過它們了,我們修練的速度遠遠不及它們,並且百姓們也沒地方可逃了。”

孔靈產歎了一聲:“那麽我們隻能破釜深舟一擊了,寧可就此戰死,也不坐以待斃。”

公孫薇說:“不然,如果我們也折在裏麵,天下真的再也無人可與族魔對抗了,而我們活著,遲早都能找出克製它們的方法,所以不到絕無生機,都不可拿命去搏,隻有活著才有機會。”

“可是機會在哪裏呢?”

“事在人為,自古以來,人類多次遭逢大難,天塌地陷,有女媧采石補天;蚩尤為禍,有黃帝製服;洪水濤天,有大禹治水。。。。。。可見天不絕人,事在人為,若是人都死了,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上古魔族之強大,便是上古之時的修行者,眾多仙人都很難與它們對抗,何況現在道門衰弱,仙人不見,我們拿什麽與他們相鬥?”

“現在魔族剛出,與上古之時的魔族還有有很大區別的。。。。。。”

“可是眼看妖霧在擴大,魔獸在飛速進化,我們已經無處可逃,無時可待。”

。。。。。。

周全微眯著雙眼,心裏一直在想著牛夢說的話,“就沒有人來把籬笆拆了麽?”,心裏有所觸動,他突然他眼一睜,“有,還是有地方可逃的!”

眾人愕然望著他。周全象是突然想通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接著平靜地說:“除了這一片大陸外,還有無數海島可以居住;往東或往西,萬裏海域之外,還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可供人居住,就是把整個中國的人都遷過去也沒問題。這些魔獸不會越過千萬裏海洋到達另一片大陸吧?”

眾人大眼瞪小眼,“我們,我們真要遷移?”

“不,我是在討論剛才的問題,就是說如果我們不出戰,彌勒教和青龍門敗了,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守住八門遁甲城,在此期間可以想辦法對付它。假如我們還找不出方法來,也未必就是末日到了,以我們的造船技術,還可以遷到另一片大陸,重建一個理想的國度。”

左尋仙大為興奮,“那還等什麽?我們立即出動,把留守建康的幾個青龍門小道士殺了,把帝都奪回來;再殺向鄴城,把彌勒教的幾個老窩給砸了,天下就是我們的了.我已經探明了幾個他們練兵、煉器的地方。。。。。。”

“別胡說,盡管我們是敵對的教派和誓不兩立的敵人,但既然當眾答應了不攻擊他們,就不能出爾反爾,否則世人會說我們沒有信義。再說了,現在把他們的地盤搶來也沒用,地盤越大越難守住,遲早還是落到魔族手裏。”

司馬文鳳說:“這次魔族出世,本教沒有大力攻擊,一退再退,民間已經有些風言風語,切不可再做有損本教聲望的事。此時落井下石,就算勝了以後也一定會大失人心,若是再敗在魔族手裏。。。。。。”

左尋仙尷尬地笑:“嘿嘿,我也隻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無非就是要出出以前被他們偷襲的氣罷了,又不是真的要打他們。”

“青龍門的賠款起運了麽?

“據我們的探子回報,船已經出建康了,裝船的時候看起來箱子很沉重,應該錯不了。”

周全點點頭,場中又冷了下來,沒人說話了。良久,周全說:“現在可能性都說清楚了,覺得該出兵的人站左邊,不該出兵的人站右邊。大家共同決定何去何從。”

公孫薇、龐易、羊希、王猛、左尋仙等人都率先起身走到右邊,他們都是機智型人物,遇事都是以兵法來衡量,在料敵不明的情況下不會輕易出兵,在敵強我弱、撤退有路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與敵人硬拚的。隻要保全實力,隻要還有時間,一切都有可能逆轉,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不出兵——關健的是周全的一句話,海外還有地方可退——其實他們聰明的頭腦也都猜到了周全的意思,周全說出有退路,就是有不出兵的意思。

龐易是總壇的大祭酒,負責處理八門遁甲城內的事務,他做得也確實不錯,平很多人便以他馬首是瞻;公孫薇雖然很遲才來,並且曾經是五鬥米教的敵人,但短短時間,她的才智已折服了眾人,影響力也非同小可;羊希、左尋仙都是機靈人物,平日都是決斷事務,出謀劃策的人。

也就是說最先站出來的這幾個,都是決策型的人,人數雖少卻已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意誌,教徒中占大多數的是象白龍、司徒雷、牛夢這樣沒有什麽心計或是不愛用大腦的人,一向都是把他們當成風向標,所以一下便跟過去一大半。

嶽九真和他的門下幾個大弟子、司馬文鳳、邱靈柔、雨森龍、徵皚、周衝等人憂豫了一下,也站到了右邊;許多分壇的小頭目自己本來沒什麽主意,見大多數人在右邊,也站到右邊去了。

隻有孔靈產、沈警、王凝之、莊淡然、洪濤、朱金陽等十幾個人站到左邊,他們要麽有很大的家業在,要麽有著很深的鄉土倦戀,要麽受到這時代的愚忠思想影響,寧死也不退縮。

大廳中已經清楚分成兩邊,右邊占了八成以上,那麽也就沒什麽好爭議了。周全說:“既然大多數人都支持不出兵,那我就順從大家的意思不出兵了。荊、襄之間的門人弟子向總壇這邊退縮,秦、蜀之地的教眾往鶴鳴治靠攏。總壇內該做什麽工作的人還是去做什麽工作,但也要處於備戰狀態,努力修練,隨時可以出戰。”

“是!”眾人應命,然後大部份都退了出去,但站在左邊的則大部份都沒動。

周全問:“你們還有什麽事要說?”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臉上都有想不通的憂慮,今天周全做事一點都不象往日,在他們看來事情明擺著,現在出手或許還有點機會,等妖魔坐大了,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難道教主真的鐵了心想要遷到海外去?

王凝之問:“教主,我們真的不出兵?”

周全臉色不愉,“難道我是在開玩笑麽?剛才是大家表決的,是大多數人的意思,莫非你不服?”

“可是,可是中原有千萬百姓,真能全部遷走麽?”

周全冷然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更何況是我,百姓與遍地野草無異,生死關我何事?能運送一點便運送一點,走不了的就讓他們聽天由命。”

眾人皆變色,想不到周全說出這麽絕情的話來。王凝之是周全的妻兄,雖是上下關係,周全卻一直隻把他當親人對待,沒有把他當屬下,兩人一向友好,周全從未用這樣的態度對他說話過。王凝之臉色大變,但卻不敢頂嘴,略行一禮趕緊溜了。其他人見他都吃蹩,誰還敢再問?都行禮告退。

很快,五鬥米教不但不進攻、不護城,反而撤退的消息就傳揚開了。並且很多人在傳產說,五鬥米教準備拋棄中原和中原的百姓,全體遷往海外大陸。本來這樣的事也沒人會信,可是處於大難臨頭之時,魔族出現後五鬥米教又一再退縮,一直沒有全力與妖物衝突過,不信也得信了。

更有甚者,傳言周天師沾染了魔氣,已經心性大變,視百姓如草芥,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天降神人了。事情越傳越玄乎,不但民間沸沸揚揚,就連五鬥米教內都開始有些動蕩,許多人開始心生不滿,覺得跟錯人了,原來周教主是這樣的人,現在才露出本來麵目。

熟知周全的全很難相信他會變成這樣,而事實是他真的在這樣做。那麽,周全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周全在做一場豪賭,他賭會有人出來“拆籬笆”,如果賭贏了,他就是大贏家,如果賭輸了,他就真的帶上老婆孩子遠走海外,反正這個時代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夢,一場遊戲。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2
第十卷 天下一統
第一章 爾虞吾詐
地底下千萬年前的上古魔族複出,五鬥米教選擇了退避和不作為,彌勒教和青龍門卻看到了鍥機,如果他們能聯手除魔,今後五鬥米教將會人心離散,而他們將成中原領袖。既便是他們不出擊,妖獸也已危及到他們頭上,所以不得不奮起一擊。

但事情的發展比他們預料的要糟得多。竺法曠和萬獸尊者從遠處召來大批猛獸,希望它們能衝開一條血路,或是吸引妖獸的注意力,好讓他們能理容易衝進去。誰料驅趕來的成千上萬猛獸一進妖霧之內便紅了眼,不聽他們指揮了,反過來攻擊他們。

並且進入妖霧之後,他們所有人都遭到了強大的精神力壓迫,除了幾個超強高手外,其他人都撐不住了,而這時無數屍妖和魔獸從濃霧中衝出來,對他們展開了瘋狂的攻擊。竺法曠和知秋子無奈,隻好護送著修為差一些的門人弟子退出來,隻帶了幾個高手繞到其它地方再度殺進去。

此時是中午時分,妖霧之外豔陽高照,妖霧之內也會相對亮一些,妖物的戰鬥力正處於最低的時候。兩派大高手們的絕技也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劍仙劍俠們劍光如閃電橫空,所向披靡,斬屍妖魔獸如腐草;和尚或半路出家的道士們施放佛光或是噴吐三昧真火,一路燒將過去。

挺進妖霧內上百裏,更多厲害的屍妖和魔獸紛擁而來,那種無形的精神壓迫力也更大了,就連涅磐菩薩冉閔、容天鬆這樣的高手都開始受影響,戰力打了折扣。能夠全無影響的隻有竺法曠和知秋子,開路的職責也落到他們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經得起他們一擊,這一路殺進來,妖物沒有滅了一萬也有八千。

潛藏在妖霧中心的魔族似乎暴怒了,妖霧開始劇烈震蕩,如同海濤似地衝擊他們,精神壓迫力成倍增加,更多強悍的屍妖和魔獸衝殺出來。象前一天被周全殺掉那樣的上古魔獸少說也有十幾隻,或物理攻擊,或噴水火,氣焰囂張。

形勢有些不妙,退則前功盡棄,竺法曠這時也拿出了看家本領,身化十丈以上佛相,四周祥光籠罩,頭頂萬道金光,佛光所照之處妖霧如湯潑雪,一觸即消。他結印向天上一指,一道佛光衝天而起,繼而散開,數十裏內的妖霧盡皆消散,接著他身邊出現兩個與他一樣高大,手持烈火佛刀的護法金剛,便是那上古魔種也經不起它一刀。

知秋子暗暗心驚,看來這和尚比他料想的還要厲害得多,以前一直深藏不露,直到這時才顯出真正實力。他深知竺法曠會讀心術,心裏雖然很不滿意以前圍攻張道全時他不出全力,卻也是一閃即,不敢心懷怨念。

難怪竺法曠敢提議殺進妖霧裏來,憑他這樣的實力,就是單身一人也沒有地方不敢去,不但知秋子不是他的對手,可能髒老道張道全都鬥不過他!至於竺法曠為什麽要隱藏實力,這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竺法曠一發威,其他人壓力就減輕了很多,於是快速向妖霧深處殺進去,竺法曠的佛光就象一把傘、一盞燈,為眾人提供保護並信心上的支持。魔族,似乎沒那麽可怕了。

終於,慧光又出現了,隨他而來的還有上百個地下矮人,雙方立即開打。慧光仰天怒吼,身體猛地裂開,拉高變大,直達二三十米高下,頂生三頭,每個頭都是青麵獠牙,嘴部突出如蛤蟆,長著牛一樣的耳朵;身上“嗑刺刺”長出七八條如巨蛇般的長手來,外覆鱗甲,尖端五爪如牙,張合不休。它的身體也不象是人形,更象是用稀泥糊出來的怪獸,濕漉漉,粘乎乎,滴答著藍色的液體。

眾人大驚,上古惡魔就是這模樣?傳說中的三頭六臂是何等整齊美觀,哪裏是這樣枝枝叉叉的?

醜雖醜,這魔頭卻厲害得緊,七八條長手揮舞,帶著一團團妖霧轟來,直如排山倒海一般,竺法曠召來的金剛被卷得象拋繡球一樣甩出幾裏之外。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遭到了強大的精神壓迫,眼前幻像叢生,必須全神抵抗,無法發揮戰力。

竺法曠和知秋子勉力還能發招攻擊,所使出的功擊不到平時五成威力,佛光暗淡縮小,僅能護住所有人;其他人根本不能分心出手,這股心靈的攻擊力不僅來自惡魔的身上,也來自於妖霧之中,無所不在,他們心中如有千軍萬馬在搏殺,不要說殺敵,能夠自保就不錯了。

惡魔向前橫衝直撞,長臂揮掃,噴吐魔氣或藍液,身上裹著重重妖霧,並不如何怕竺法曠的佛光攻擊和知秋子的寶劍,他們隻有後退的份。那些矮人和屍妖、魔獸也不閑著,怪叫著衝殺過來,矮人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了,嘴裏長出獠牙,角質感的皮膚變成了明顯和鱗甲,頭頂似乎還長著短角,而他們的力量和抵抗力與以前更不是一個層次,幾乎不怕眾人的寶劍和法術,一個個象瘋狂的野殺般殺過來。

竺法曠心知不妙,急喊撤退,與知秋子全力護著眾人往外撤。魔頭率著眾屍妖和魔獸緊追著不放,紅龍道士一個接一個倒下,彌勒教中高手也有不少人倒下,連第三任知足菩薩鄭超都被眾妖分屍,屍骨無存。

還好他們越往外逃,精神壓力越小,總算扳回了一點點劣勢,有力氣逃命了。其實慧光變身的魔頭並不是如何可怕,可怕的是那種精神力攻擊,也就是說,在妖霧的中心地帶,沒有人可以與魔族一戰。

大部份人終於逃了出來,逃離妖霧範圍上百裏才把眾妖魔甩下,他們活著是活著,都已精疲力盡,傷痕累累。

他們一回去,就聽到了四處在傳言:五鬥米教在大範圍撤兵,並且準備放棄中原和中原的百姓,遠走海外。

竺法曠歎了一口氣:“後生可畏,不得不服周全這小子的老謀深算。看來我們也要撤退了。”

知秋子說:“他真要遠走海外?看來我們都料錯他了。”

“我們料錯的豈止是他?‘他’今天畢竟是沒能有出現。”

其他人聽不懂竺法曠的意思,知秋子卻能聽得懂,這個“他”指的就是吸血妖道。其實他們與周全一樣,也猜到了吸血妖道是在利用他們培訓高手,以供他吸食精血,那麽吸血妖道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全體滅亡,出了這麽大的事件,他總得出來幫忙一下吧?可是魔族現世這麽久了,弄得天下惶惶,百姓、軍隊、修道界死傷無數,吸血妖道跟本沒有露麵過。今天幾乎陷於絕地,九死一生,吸血妖道還是沒出現,難道他們猜錯了嗎?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竺法曠和知秋子何嚐不是想引出那個“拆籬笆”的人?

當日,洛陽城內的所有人員都撤離,襄陽城內的軍民也開始撤退,與魔族的對抗宣告全麵失敗。

但是周全還是賭贏了,因為就在這一天晚上,神秘妖道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妖道還是以前那副模樣,麵目無法看清,全身帶著陰冷之氣,但沒有在靈隱寺出現時那麽霸道,隻是若有若無,如同一個立體的虛象出現在周全前麵。

周全早已料到他會出現,但心裏卻不敢有一點點波動,裝作有些害怕又有些驚訝地問:“你又來做什麽?你是怎麽進來的?”

“你不能撤退,不能退到海外。”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周全腦海中想起。周全也直接在腦海中發問:“為什麽不能撤退,我們跟本打不過他們,就算是我們與彌勒教和青龍門聯手也不可能會贏,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不,你還有機會。隻要你聽從我的安排,還有機會勝過它!”

周全大喜,“這是真的嗎?你有辦法對付它?可是你為什麽要幫助我呢,好象我沒什麽可以與你做交易的。還有,你為什麽不親自出手呢?以你的神通,隻怕那些妖魔不夠你一口氣就飛灰煙滅了。”

“不許多問!”妖道似乎有了點怒氣,周全感覺壓力大增,“照著我的話去做就行。”

“好好好,我聽著,你說吧。”

“殺光妖物是沒用的,很快就會有更多人、獸被魔化,魔族的使者也是殺不死的,你必須深入地底,找到一塊魔晶,將它毀掉,魔族才會徹地消失。”

周全忍不住用嘴巴說話:“這個劇情聽起來有些老套,再說了,我連妖霧都進不去,魔晶所在的地方必定有許多魔族首領在守護著,我更別想進去了,這件事是不可能做到了。”

“住嘴!”妖道真的怒了,也說出話來,聲音蒼老而生澀:“吾選汝為使者,乃是莫*幸,少嘮叨不休。”

“是是是,你老請說,我洗耳恭聽。”

妖道又改了精神直接交流,“你從魔靈島上得到的幾塊奇鐵具有特殊的作用,我再傳你鍛煉之術,以它鍛造鎧甲頭盔,便可隔絕魔族的心念攻擊,駕著遁地神舟便可深入地下,找到魔晶並不是太難。”

“咦,你怎麽知道我從魔靈島得到奇鐵?”周全是真正吃了一驚,妖道卻沒有多說,隻是哼了一聲。

“這麽重要的東西,魔族必定防守嚴密,以我的水平,隻怕鬥不過那些魔頭。”

妖道良久沒有回音,顯然這是一個大問題,他身上陰氣忽強忽弱地波動,象是在激烈思考,好一會兒才說:“你先把甲胄打造出來,到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我冒著這麽大的危險為前輩做事,前輩有沒有給點好處呢?比如前輩傳我一點神功,或是給些法寶之類的。”

妖道又哼了一聲沒說話,周全再問:“象前輩修到這種境界,實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也,不知能不能讓我瞻仰一下尊容,或是見告仙名法號,也好讓我銘記於心。”

“休要再囉嗦,若非看你一片誠心,我便斃了你!你這條命本是我救的,現在就要效忠於我,況且此舉是救你屬下教眾和中原百姓,並不是為我做事。”

“是是是,那就一切全按前輩的話做就是了。”

周全腦中突然一亮,就象是在眼前打開了一扇窗戶,見到了一片新的風景,刹那之間,便就明白了一些關於煉器的方法,以及一些很古怪的符文咒語,有來輔助煉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眼前渺渺,已經失去了妖道的聲息。

周全長長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隻覺全身一陣虛脫,比劇鬥一場還要累。妖道能夠直接知道他在想什麽,而他有太多想法不能讓妖道知道,所以必須很好地控製自己,讓自己也以為自己說的完全出自真心,不該想的東西決對不去想,這比表麵的騙人不知要難了多少倍。直到這時他才敢放鬆下來,才敢有自己的思想。

其實他在五鬥米教全體會議上說要撤到海外,弄得天下皆知,就是在演戲逼妖道出來,這是牛夢說的“拆籬笆的人”提醒了他,要說還有誰有能力對抗魔族,那就一定是吸血妖道。如果彌勒教和青龍門失敗了,五鬥米教又不戰而逃,那麽吸血妖道的陰謀——讓各派爭霸天下,促進修練竟爭,造出更多地仙的目的地要完全破產。

如果他們之前的推測是真的,妖道就必須出來阻止這事,那麽周全的目的就達到了。並且與妖道更多接觸,就可以了解更多有關他的事,尋找他的弱點,才有可能對付他。

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了周全等人在靈隱寺時的推測是正確的,並且妖道也來指點破解魔族的方法了。想不到連魔靈島運來的合金妖道都知道,這件事就連周全都淡忘了。

當初得到這兩塊象是宇宙飛船的殘片,周全也驚奇了一段時間,可惜無法熔化,後來就丟在禹皇秘府大石室的角落裏,上麵又堆了不少一時用不上的東西。時間久了,事情又一直很忙,他確實淡忘了,想不到還現在有了大用途。

妖道為什麽不自己去滅了魔族呢?也許他也害怕魔族的心念攻擊;也許他已經沒有實體,無法穿用合金造成的鎧甲。。。。。。可能性很多,也許這些都是他的弱點。

假如這套鎧甲能夠防止魔族的心念攻擊,也就可能防止竺法曠的迷神法術和讀心術,妖道以後也無法探知他的想法,甚至可以防止一切精神力、意念力攻擊,那麽周全就賺大了。

很有可能,妖道為勢所迫也慌了神,給了周全抵禦魔族的方法,同時也給了周全抵禦他自己的方法。

不論這個可能性是不是真的,周全都要當作不知道,要“徹地”忘記這是自己的陰謀,否則妖道必定會殺了他。

吸血妖道沒有選擇修為更高的竺法曠和知秋子,一是因為他們沒有合金殘片,二是隻有周全擁有可以穿行土中的遁地神舟。沒有這寶貝,就算有了鎧甲也沒辦法單槍匹馬殺進妖霧,再殺到地下,鐵人也會累死了。

周全興衝衝直奔禹皇秘府,但突然又停了下來,他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吸血妖道知道合金的事,那麽他知道不知道禹皇秘府的事?如果知道,他必定能從自己或是司馬文鳳、謝雨卓、公孫微的思想中得到開門咒語,那麽洞天他就可以來去自如了,天道八門的秘笈也必定全被他知道,張道全躲在裏頭,就象在他家裏等著他享用一樣。。。。。。

也許妖道目前還不知道,也許他並不把洞天當一回事,也許天道八門內也沒有克製他的功法,不論怎麽說,這件事都很嚴重。以後進出洞天要更加小心了,最好把通往北門的山洞和崖壁弄塌,以後隻走南門,從地下深處的裂縫上來,除了遁地神舟,外人再也沒有機會進去。

周全凝神探查,確信周圍沒有人在監視自己,這才放出遁地神舟,駕舟鑽進土裏。不一時到他就到了南門外的地下裂縫中,再收了神舟進入洞天。

他在大石室的一個角落搬開一些箱箱罐罐,這些都是從各處寶藏中得來的,暫時用不上或是不知名的東西,還有一些是教眾和百姓們獻上來不知來曆和用途的“神物”,他覺得可能有用處,所以都丟在這裏了。翻開這些,終於看到了那個久違了的大箱子。

打開箱子,裏麵是一大一小兩塊合金碎片,大的一塊高約有兩米,長有四米;小的一塊寬約一米,高有一米五,厚度都在一寸左右,閃爍著白銀似的光澤,表麵極度光滑,線條流暢的、完美。

這兩片金屬合金硬度極高,以前用太乙精金劍都不能傷損它,放到地火中也不能燒化,可是它卻非常輕,比同體積的木頭還要輕幾分。

周全心裏再度冒起了疑雲: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這樣的合金和工藝,就是自己來的時代都未必有這種東西。難道是外星人的宇宙飛船殘片?或者是象自己一樣,從幾千年後穿越過來的某國航天器的殘骸?這種材料用來製造宇宙飛船和航天飛機最理想不過了,並且小的這一塊太象是某種艙門了。

可是妖道居然知道有這塊合金,並且知道它具有隔絕精神力攻擊的功用,還知道它的鍛煉之法,這太不可思議了,總不會這老道也是外星人或是穿越過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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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魔火煉金
吸血妖道傳給周全的煉製之法很簡單也很深奧,與周全以前學會的煉器方法大不相同。

要說簡單確實簡單,連鼎爐都不需要,更不需要什麽奇火、靈泉,隻要有足夠多的熱源就可以了,比如一個超大號的普通火爐裝上足夠多的普通木碳就可以。它要求的是有足夠多的熱量,而不是要求火焰的溫度達到多高,相對來說,前者比後者容易實得多了,有地脈焱火可用,已經非常理想了。

有了足夠強大的熱源,隻要再以真氣凝成幾個古怪的符號,使火焰形成特定的形狀,把需要煉化的東西放在火裏就可以了。熔化之後,凝物成形的方法與周全之前學會的煉器術大同小異,使液體金屬凝固成自己所需的形狀,這隻是煉器術中的初極法門“擬物煉形法”,周全早已滾瓜爛熟得心應手。

要說深奧也是足夠深奧的,那幾個符號既象是某種文字又象是某種符文,但與常見的符文大不相同,幾可與埃及金字塔內的象形文字比擬,周全完全不懂它的意義。以真氣把火凝成這形狀也不是容易的事,如果不是他有著很深的煉器術造詣,這看似簡單的一步就完不成。

這樣就能使超硬的合金熔化?周全還真有點不信。除了熔化金屬的方法有些古怪之外,後麵的工序極其簡單,隻要讓液態金屬形成自己所需的形狀,冷卻之後就行了,根本不必淬火、注入靈氣、表麵處理之類。就連世間最普通的鐵匠都要講究些工藝處理,周全所學的後代煉鋼術,也是需要淬火、回火、桓溫調質等等複雜熱處理,象妖道教的、直接冷卻的產品有用嗎?

不過妖道也不會拿他開玩笑,於是他帶上合金到地下火口去了。

周全在火口十米外站定,凝神運功,岩漿口的白色火焰開始流動成形,變成符文圖案,並且拔高如牆四麵圍住,這一步對周全來說並不算難,也沒有什麽異狀發生。他再遙控著小的一那塊合金飛起穿過符文火牆,懸停在符文火牆之內,這時異變產生了。

這地脈火焱雖是地下岩漿口形成的,卻比岩漿的溫度還要高,因為它是地心的熱量通過煙囪一樣的長孔向上冒起,出口的火力得以集中,這樣天造地設的地方是非常少見的,所以才能算是奇火。因此地脈火焱附近,以及這處地溝內的溫度都高得嚇人,在周全修為不夠高時,還要靠著避火訣和冰魄夜明珠護體才敢下來。

這時合金一進入符文火牆內,整個地下裂縫中的光線為之一暗,轉眼之間溫度便下降了幾分,而合金卻立即紅了起來,越來越紅,再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白之色,不到三分鍾時間,合金便開始軟化收縮,進入液化狀態。

符文火牆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周全心中有所感悟,有些明白了這種練器法的原理,與道門的煉器法確實是有很大差別的。

道門的煉器方法,是靠鼎爐使溫度極高的奇火火力再一步集中,溫度再一步升高,從而使神珍奇鐵熔化。如果溫度還達不到金屬的熔點,那就無法煉化了;而吸血妖道傳授的方法卻是使一個特定空間內的待熔化金屬能夠吸收積蓄能量,使自身的溫度達到熔點。隻要操作者不停止,它就會一直吸收並積蓄熱量,溫度會一直升上去,就是再硬的神物最終也會融化。

金屬熔化的原理,就是吸收了熱量達到本身的熔點,才會開始熔化,但實際上金屬在吸收熱量的同時也在釋放熱量,所以正常情況下金屬很難超過它所處環境的溫度。而吸血妖道傳授的方法,卻突破了這個物理常識,放在符文火牆內的金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吸收熱量,並且隻收不放。用這樣的方法,除了極少數特種金屬外,幾乎是無物不化,無物不熔,想要精煉提純那就更容易了,隻要時間稍久一點就可以。

很明顯,妖道傳授的煉器法是與道門完全不同路子的煉器法,絕對屬於不同流派。道門的煉器法講究注入靈氣,更高一層的講究注入魂靈,不管是入門級的還是高級的都有著很複雜的工藝;而妖道傳的不講究任何工藝,不要什麽奇火,也不在乎環境、靈氣之類的,甚至淬火都不要。也許是因為這樣的熔金之法,已經可以使任何金屬達到最純淨的狀態,使不可能融合的合金都融合在一起,有了高強度的材質,已經不需要再其它工藝去完善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當然也有可能妖道這一派的煉器法隻擅於熔金,卻不懂其它處理工藝。

周全大喜,有了這更神奇的熔金之法,以後再也不必去尋找奇火了,再結合他的高級煉器術“煉形聚魂法”,將有可能開創出比天道八門中更進一步的煉器法門。也有可能結合兩家之長後,在這一方麵他可以超越妖道。

合金轉眼之間已經變成了液態,雖不知道它的成份,但可以肯定不含多餘的雜質,感覺就如同滾熱的水銀一樣。周全以真氣托著它,然後老老實實控製著它成形,並沒加入一點點自己所會的技巧。他必須韜光養晦,盡量低調,讓妖道不會對他起戒心,這樣才有可能活長一點,才有反擊的機會。

妖道傳給他的方法是:為了隔絕精神力攻擊,必須製成一個頭盔,把後腦部牢牢套住,前額處也要遮住。身體隻要求胸部前後完全圍繞,護住心髒,其它部位不是很重要。當然,如果製成一套全身鎧甲,全身都套住,效果會更好。

周全有些疑惑,精神力與意念力不是一樣的嗎,為什麽除了護頭還要護心髒?難道人的思想並不是完全由大腦控製的?曾有聽說過移植了心髒的人性格大變,並且有了前主人的部份記憶,看來心髒還真的不止是一個“起搏器”的作用。

他在想著頭盔該做成什麽樣子好看,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來,如果隔絕了一切精神力、意念力的影響,他如何駕駛遁地神舟?因為遁地神舟是以意念操控的。

看來要在頭盔上開一個可以開啟和關閉的小孔,然後改造神舟的傳感結構,以合金弄一根管子通下來連到頭盔上。

想通之後,周全又冒出了新的靈感,象這麽堅硬又輕便的神奇合金,如果隻打造成一件防止精神力攻擊的甲胄那就太浪費了。應該充份利用起來,打造成一件戰甲,以這合金的硬度,就是昆吾火魂劍和太乙冰魄劍都難以破入,既便是遇到更強的先天級神兵也能減掉一大半傷害,法術方麵雖然還沒有測試,但可以肯定撞擊、穿刺型的法術是絕對不怕的。

這應該是一件免疫心靈攻擊、具有超強物理防護力和較好法術防護力的完美戰甲,反正料材足夠多,他愛怎麽擺弄都可以——他心跳加速,幾乎忍不住要以自己所知的最好工藝來鍛造它,使它更加完美,變成一件先天級靈器。但最後他還是克製住了,現在絕對不是他炫耀自己實力的時候。

合金液體分出一部份,如同夢幻般開始變形,最終形成一個頭盔的模樣。後腦部自然是完全包裹的,頂上百會穴的位置有一個小孔,另設計了一個扣帶隨時可以扣上把小孔蓋住;前額正中下探,呈尖角指向鼻梁遮住了雙眉之間;臉、鼻子和嘴都是露出來的,兩邊有護耳,下巴有一塊活動的,可以與上部扣在一起,一是起固定頭盔的作用,二是可以護住喉部。

頭盔外麵也作了一些美化,增加了一些花紋和裝飾,耳部有兩片紋飾如翅狀向後張,頂上有是極為流暢的水浪紋,看起來是一隻鳳鳥狀,總體上象是明代的頭盔與西歐頭盔的混合體。

液體頭盔飛出火牆,很快便凝固,周全將它放在石板上慢慢冷卻,控製著剩餘的金液形成身上的鎧甲部件。接著大塊的合金也被投入火中,熔化成液態,一件件火紅的鎧甲配件成型、飛出、冷卻。。。。。。

周全曾經深入研究過黑甲魔兵的戰甲,替屬下的人打造過多套戰甲,對自己身體的尺寸當然也熟悉,所以操作起來極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完成了。

這一套戰甲借鑒了歐洲貴族的鎧甲樣式和黑甲魔兵的鎧甲特點,既有歐式鎧甲的威武美觀,又沒有那以笨重,同進又具備了黑晶戰甲的嚴密合身和省力特點。僅管這套鎧甲很輕便,還是需要這種省力結構,當遇到巨大力量衝擊時,可以使衝擊力通過鎧甲的結構大部份作用到地上,而不是作用到人體上。這在與高手過招和遇到意外危險時就能體現出好處了,也就是說他遇到超過他極限承受力時會陷入地下,但不會受傷,現在就是一座山壓下來也未必能壓得死他。

黑甲魔兵的戰甲的缺點是太重,如果腳關節一受傷,摔倒之後就很難爬起來,現在周全這套鎧甲非常輕,已經沒有這個缺點,再說他也不可能讓人把自己腳砍斷。

周全這套戰甲隻有臉和一雙手掌是露出來的,但除了頭部的胸部有八分厚以外,其它地方還不到半寸厚,因為這個厚度已經有足夠的硬度的強度了,他製作的又很合體,所以穿上去後看起來並不會顯得笨重,幾乎完全不影響行動。

由於做得薄,合金液體還剩下一大半,於是他做了一根駕駛神舟要用的管子後,以軍人常用的製式甲胄給羅仲明做了一頂兜鍪,一件護心明光鎧,要在地下看得清跑得快,就必須帶上羅仲明。

剩下的材料還有不少,本來周全還想給謝雨卓做一套,帶上她使出“同氣連枝”,可以讓他在瞬間暴發出兩倍甚至兩倍以上的威力。但這一次下地實在太危險了,說十死無生也不為過,萬一有去無回了,何必讓她去陪葬呢?

周全把所有東西都搬回洞天內等待冷卻,心裏實在是好奇這種新的煉器材料和特別合金,於是轉到乾位石室,去問問倉梧真人。張道全盤腿坐在石壁前如木雕泥塑,看來元神正在幻境裏刻苦用功,也不知在研究些什麽。

周全進入心海靈台幻境,倉梧立即便現身出來:“道友今日想學何法?”

“今日是有些疑問要向前輩請教。煉器術中有沒有一種流派,以真氣形成符文火牆,材料放在火牆內會自動吸收熱量,溫度快速升高,可熔化任何金屬,並且成型後不需要任何淬火和注入靈氣。。。。。。”

周全詳細地說出了細節,並現場表演,凝出那些符文的樣子。倉梧搖了搖頭:“道門中從來沒有這樣的煉器法,此法有駁常理,絕對不是道門一係。倒是與傳說中的魔族煉器法有些相同。”

“魔族的煉器法?”周全著著實實吃了一驚,“魔族又有什麽樣的煉器法?”

“魔族的煉器之術早已失傳,貧道也僅是偶然一次聽師尊提起過,卻與你所說有些相似之處。”

倉梧真人留在這兒的元神分身隻是傳援功法用的,並沒有什麽是非觀念,也不會大驚小怪,但周全的震憾卻難以形容。如果這是魔族的煉器法,那妖道不是魔族的傳人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吸血妖道與地底的妖魔是一夥的,在合夥玩什麽把戲?

地下矮人為彌勒教打造的戰甲武器風格與世間大不相同,估計煉製的法門也不同,但究竟與妖道傳授的一樣不一樣,周全也不知道了,他第一次到地下世界就把鍛造場給毀了,已經沒辦法查證。

周全實在是想不通,幹脆就不想了,倉梧也僅是猜測而己,也許隻是巧合罷了。他又問:“那麽有沒有一種金屬,可以隔絕心念和精神攻擊?”

“這個就難說了。貧道孤陋寡聞,沒有見過這樣的神物,但世間之物各有其性,或許有的神鐵可以,但數量一定不會太多。”

這麽說來,那兩塊殘片來自外太空的可能性更大了。周全見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便退了出去,心神一回到肉身,便看到張道全在看著他。

“好啊,死老道你終於出來了,研究出了什麽東西沒有?”

張道全歎了一口氣,“八門之中各有神妙,沒有幾百年功夫休想全精,我粗略看了一遍,還是想不出有什麽方法可以對付那妖道。”

周全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對他說了,包括妖道找他煉鎧甲下地底的事都說了出來,老道大為驚奇:“你小子居然還藏著這樣的神物,快給我看看。”

“我以前也不知道這兩塊殘片還有這麽大的功效,燒又燒不動,就丟在角落忘記了,可不是藏著不讓你知道。”周全說著帶他到外麵,看他煉製了的頭盔和鎧甲。

張道全仔細地看著,連呼古怪,周全問:“你也算見多識廣了,可有曾見過或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果真神奇無比,世間絕無這樣的東西,若不是上古仙人的神舟就是一定魔族的神舟破碎後留下來的,而那妖道十有八九是也是機緣巧合,在哪處學到了上古魔族的功法,所以毀了仙門,獨霸世間。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什麽要毀了仙門,殺戮得道之人,並且又能夠煉製上古神物。”

“那麽他與長安地下魔族會不會是一路的呢?”

“這。。。。。。據我老人家的猜想,魔族隻是一個統稱,內部還分有不同派別,他繼承的若是魔族秘法,也必定與長安城下的魔族大不相同。他隻要獨霸修道界,並且喜歡吸食得道之人的精血;地下的魔族則更凶殘,想要使所有生靈為它所用。”

周全茅塞頓開,“有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呢?這麽說來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內戰,拚個你死我活。也就是說我不能聽他的指派,就是有機會也不能把地下的惡魔給徹底滅了。”

髒老道也來了精神,“哦,莫非你想到了什麽好主意?”

“是的,那妖道叫我深入地下毀掉一塊魔晶,就可以徹底消除這一場劫難。以他的神通,還有什麽地方不能去,還有什麽做不到呢?我懷疑他也怕地下的魔頭,或者是怕那塊魔晶,不能靠近它。我如果有機會拿到手卻不毀了,以後他是不是就怕我了?”

“道理是有些道理,但那魔晶必定很難接近,魔力想必也奇大無比,隻怕你掌控不了它,反被它給控製住了。”

“說的也是,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但這至少是一個機會”他摸著下巴走來走去,突然來了靈感,“這種合金可以隔絕魔族的心念攻擊,那麽也就是能隔絕魔族的能量,或許我可以製作一個盒子,把那魔晶藏起來。”

“果然是一個好方法,可是妖道如果知道了,後果可不妙。”

周全怪笑起來,“穿上鎧甲後估計他就探查不到我的思想了,把這魔晶放在盒子裏他也探查不到。”

張道全也怪笑起來,笑得極為曖昧:“嘿嘿嘿,難道你以後永遠穿著鎧甲不脫下來?與你的美女夫人同房也不脫。。。。。。”

“媽的,為老不尊的家夥,討打是不是,竟敢這樣對要教主開玩笑!哼,我做完了這件事,就把它徹底忘記行不行?”

老道嚇得趕緊跳到一邊,“行行行,快去煉你的盒子吧,有什麽手段你就使出來了,可別讓妖道發現了它。”

“這就要看道門的煉器法和魔族的煉器法哪個更高明了。”周全帶著強大的自信心,拿上剩餘的合金又下地底用功去了,老道也跟著去瞧熱鬧。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4
第三章 殺身成仁
煉製一個裝東西的盒子極為簡單,不象造一套鎧甲那樣有講究,隨便一個鐵匠學徒都能搞定,但周全和髒老道卻研究了大半天,準備了好幾種方案。因為他們這個盒子,要能裝得住魔族的核心能量,還要能瞞得住所有人。

兩人也不能肯定留下魔晶能對妖道產生什麽作用,但他們都是頂級傑出的人,都覺得這是唯一可以製衡妖道的東西,具體能怎麽用完全可以等到拿到手以後再說。他們這是在下一個大賭注,雖然贏的概率很小,但總比永遠被妖道控製著,任他魚肉要來得強。

兩人元神對熔化後的合金液體進行仔細分析,這一分析更讓兩人吃驚,它的微觀結構並不象多種金屬元素結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它並不是合金,而是原生金屬。當然也有可能是世間沒有出現過的,他們所不知道的工藝形成的合金。

經過測試,這種神奇的金屬可塑很強,穩定性很高,可塑性很強的意思是道門煉器術中的很多處理方法都可以用在它身上;穩定性很高的意思是操作它有很高的難度,但做成之後很穩定,不容易因環境的變化而變化——比如後代提煉出來的鈦、鎢之類。

兩人折騰了許久,周全終於以天道八門中學來的“煉形聚魂法”煉出了一個小盒子,長五寸,寬和高各三寸。就象煉神兵利器一樣,這看似平平無奇的盒子,其實裏麵包念了非常複雜的微觀結構,設置了兩人所能想得到並能夠做得到的所有屏蔽能量的方法,並且加入了周全的意念和元神。也就是說這個盒子已經是先天靈寶,與周全心意想通,可大可小,可以收入體內。

兩人心情大好,回到石室,周全又改裝了遁地神舟的傳感結構,把那一根管子安裝上去,對準了他頭部的上方,戴上頭盔後就可以對接上了。不過頭盔和鎧甲都需要加入一些內襯才能穿在身上,否則不要別人來打你自己都先難受死了,有些地方還要加上牢固的繩扣,才有辦法完整地“安裝”在身上。所以周全並沒有穿上它,隻是全部搬到神舟內。

周全說:“現在雖然沒有人來攻擊總壇了,但妖魔倡狂,天下大亂,你在這兒如果研究不出什麽東西,不如與我一道出去,萬一有什麽大變故也好救救場。”

“也好,我老人家也正想出去找點好酒喝呢,哈哈哈。”

兩人乘遁地神舟鑽入地下,不一會就到了外麵的地麵,周全收起遁地神舟,兩人正要飛往八門遁甲城,張道全突然叫了聲:“不好!”

周全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眼前一道劇烈紅光閃過,伴隨著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震響,衝擊波將他拋出數十米外,直震得他頭暈目眩,氣血逆湧。

他急忙轉身望去,方才立足之處已被炸成一個大坑,張道全躺在坑邊已經變成了一塊焦碳,殘缺不全並且冒著黑煙。原來剛才是一道血紅巨雷頭天而降,正好擊中了張道全。

這一瞬間,周全完全呆住了。以張道全的神通,就連竺法曠和知秋子聯手也殺不了他,除了那神秘吸血妖道外,世間再無敵手。也就是說他是已知的天下第二高手,資格最老的地仙,早已是金剛不壞之軀,千變萬化,移山倒海,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可是,他居然被一道莫名其妙的雷電給擊死了,這怎麽可能?就是吸血妖道也沒這麽變態吧,這是誰下的手或是遇到天劫了?

張道全的殘屍之中突然衝起一道白光,白光之中金光萬道,光影亂跳,似有無數奇花珍寶在閃爍。一閃之後,現出一個高達三米以上的元神來,長得與張道全有些相像,但卻要英俊帥氣得多,頭頂有寶蓋狀的祥雲罩著,身上光芒爍爍,腳下不住湧起如蓮花狀光芒,簡直就象傳說中的神人降世一樣。

周全吃驚得差點掉下眼珠了,髒老道平時裝瘋賣傻,猥瑣肮髒,從來沒有顯示過元神,誰都知道他修為很高,卻誰都沒想到已經高到這個境界,幾乎與天仙無異了。如果不是仙門不通,他早已破空而去了,也許是為了躲吸血妖道,所以一直在深藏不露。

象張道全這樣的人,不需要肉體照樣可以存在下去,所以周全鬆了一口氣,隻是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變故太意外了。

但張道全卻象是很焦急,並且有些惶恐,身化一道白光向東邊射去,不料射出約有數十裏,就象光線照到鏡子上一樣,一閃立即折了回來。緊接著他又化白光向西邊射去,還是與上次一樣,一閃就折射了回來,四麵八方連閃了七八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周全看得眼花繚亂,也覺得太不對勁了,大叫:“老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張道全不說話,更加慌張,突然衝天而起,兩手一張成了翅膀,身體變成了鳥身,分明是一隻巨大白鶴,巨翅呼呼幾扇,直衝蒼穹。但是天頂之上突然無數道血紅雷光交聚成網,鋪天蓋地罩了下來,張道全已經無路可逃,猛地又變成人身,手中一把金光巨劍上指向上衝去。

形成雷網的無數閃電突然崩散,向著張道全的劍光集中轟去,張道全一聲慘叫,身上各種彩光、異光為之破散,如一顆流星般從天而降,“轟”的一聲砸在地止,把山崖都砸塌了半邊,山森燃起了熊熊大火。

周全急忙衝過去,“老道,老道,你怎麽樣了?”

張道全的元神從土中衝了出來,厲吼道:“妖道,同是道門之人,何苦如此逼人太甚!”

一個蒼老而生澀的聲音從天上傳來:“汝真以為可以逃過吾的指掌麽?前數次乃是吾放汝一條生路,今日你已入吾天羅地網之中,徒自費力爾!”

張道全慘然道:“天道不公,為何滅我,卻存你這樣的惡魔,蒼天無眼哪!”

周全大叫:“前輩,你不要殺他!不要殺他!否則我就不幫你對付地底惡魔了!”

妖道的聲音說:“汝若敢以此為要挾,便一道受死,吾另有使者可去。汝若肯俯首聽命,誓死效忠,便可苟活一命。”

周全無語了,他真的可以用這個要挾妖道嗎?答案是否定的。以妖道的能力,完全可以殺了他收走遁地神舟和鎧甲,重新加工鎧甲和改造神舟,再指派另一人去,無論是知秋子還是竺法曠都比他更稱職。

張道全突然靠近了周全,以心靈傳感之法直接對周全說:“全身放鬆,讓我元神從你百會穴進入,引導真氣周天運轉,再散往五腹六髒四肢百骸。。。。。。”

周全一愣,肉身豈能讓別人元神進入?特別是象張道全這樣強大的元神,一旦進入就會喧賓奪主,滅殺了周全的意識,奪占了周全的肉身,後果就是肉體是周全,意識是張道全,周全就相當於是死了。這簡直就是在叫別人自殺,然後把身體借給他借屍還魂,誰肯答應這樣的事?

張道全的聲音在周全腦海中急速響起:“時間無多,不可猶豫,我寧可自滅元神,把一部分功力留給你,也不能被他吸走了,快!”

周全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但這樣做也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張道全的元神太過強大了,並且與他修的不是完全一樣的功法,猛地撞入他體內,有可能把他撐得經脈寸斷而死。諸如開頂神功、嫁衣*之類正邪兩道都有,但都是很危險並需要較長時間慢慢過度的,決對不能瞬間完成。

但這時周全沒空與他商討這個,張道全應該不會害他,而機會一縱即逝,妖道可能立即就吸走了張道全,那就一切都白搭了,周全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思索的時間,心一橫便收了護體真氣,放鬆了身體,放開了百會穴。

張道全大叫:“我寧可自毀也不可便宜了你!天魔解體,破!”

隨著他的聲音,元神“轟”的一聲爆炸開,刺目的白光令人睜目難視,方圓幾裏內的山石草木都化為碎片,如怒濤般向四麵八方衝滾出去。但正中心的地方,周全卻如同處於颶風的風眼中,沒有受到一點波乃,並且有一股強大的真氣從他百會穴貫了進去,那氣勢如同九天銀河倒泄下來,可怕到了極點,在那一瞬間,周全覺得自己如同一個氣球被吹暴了。。。。。。

這時他根本無法控製這股強大的真氣,更不要說進行周天搬運了,但那股真氣就象有靈性一股,直接灌入他的丹田之中,然後立即自動開始進行周天運轉,並且在運轉的過程中分散到所有經脈和穴道中。這情形就象是一個水庫崩塌了,奔騰而來的洪水自動往低處流,並且充塞所有空間。

這個過程隻有一瞬間,張道全以一部份功力產生爆炸迷惑妖道,一大半真氣都強行注入周全體內了。

爆炸聲浪滾滾,簡直就是一個小型核彈爆炸,好半晌才平靜下來,周全暗抹了一把冷汗,還能活著的感覺真好。但他的心馬上又懸了起來:妖道有沒有發覺張道全做的手腳,如果知道了,惱怒之下把自己吸成人幹,一切都完蛋了。

剛想到這兒,周全腦中突然響起了聲音:“你花幾天功夫吸收練化,便有足夠的功力去地底了。找到魔晶之後,放在地下溶岩之中,以我傳你的聚火之法便可毀掉。做好這件事,你便成為我在世間的始者,可稱霸人間,為所欲為,若有半分違背,你和五鬥米教便要灰飛煙滅。”

周全背上不由冒起了一股寒意,手心腳心發麻,原來妖道早就料到了張道全被逼得無路可走時,必定會把功力傳給他。妖道之前說,等他把甲胄煉好後會來助他一臂之力,竟然是這樣助法,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這一瞬間,周全全身都僵硬了,頭腦中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敢想,而妖道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估計是走了。遠處有不少人往這邊飛來,是八門遁甲城的人被驚動了,過一查看。

周全心亂如麻,百味雜陳,不想與他們照麵解釋眼前的事,一閃飛走了。

回到八門遁甲城,周全不想與別人說話,立即躲起了密室內,心中澎湃起伏,久久無法平息。與老道在鶴鳴治初識的情景曆曆在目,他那時還弱小得可憐,裁決六老找上門來,是老道出麵把他們壓下去,並狠狠地敲詐了他們一記;後來鶴鳴治有難,又是老道趕到把敵人嚇走,再後來八門遁甲城被彌勒教大舉進攻,又是老道把涅磐菩薩打跑,把竺法曠嚇跑,如果沒有他在暗中護著八門遁甲城,別人如何能這麽安心,如何能發展到現在?

以前老道在時,也沒感覺怎樣,覺得這些事本來就是應該他做的,現在想來,他本來可以逃得遠遠的,完全不必管這些事,也未必會有今天的事。一切都是因為老道對他青眼有加,全力扶他當教主才會連累至此,今天若不是他叫老道出來,也未會就會這樣。。。。。。

周全越想越傷感,越想越懊惱,可憐的張道全被逼的無可奈何,以為可以騙過妖道把功力傳給他,哪曾想到這本是妖道的安排。唉,若不是當時事情太過急迫,周全是不會中計的,若不是張道全對妖道有著極大的畏懼之心,以他的智慧也是不會中計的。可是不中計又如何,在妖道麵前難道他們還有別的選擇麽?

妖道之前不殺張道全,那是需要他來平衡五鬥米教、彌勒教、青龍門之間的力量,開成製衡,現在需要周全辦事,讓周全強大起來,就不再需要他了。

現在就相當於把張道全寄放在他身上,那麽在等他完成任務之後,妖道如果不需要他,隨時都會把他吸幹,一舉就收獲了兩個人的修為。現在開始,他也象其他修成地仙的人一樣危險了!他若不滅了妖道,如何能對得起髒老道,如何對得所有修憑他、幫助他的人?

突然,周全腦海中又想起了張道全的聲音,盡管非常弱小,但卻絕對不會錯。“算你小子還有些良心,我老人家也不白栽培你了。你不用惱恨和自責,我老人家活了這一大把年紀,早就該死了,能把大半功力留給你,有朝一日把妖道除掉,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周全大喜,忙以意念問:“原來你還沒死,你在哪兒?”

“也快死了,暫時還剩下一點神識在,但隨時都會消失。我會把一些符法、術法直接教給你,然後就消失了。”

周全心中淒苦,眼睛都紅了起來,“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你麽?”

“沒救了,為了不會損傷你的元嬰,我的元神已經完全散掉,變成真氣注入你全身,隻留一縷神識,好比孤魂野鬼,風一吹就可能消散,你一運功吸收,我就蕩然無存了。”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道的聲音極為虛弱,“沒用了,現在就算有一個剛斷氣的屍體,我也沒能力借體還魂了,沒了肉身,又沒了元神,魂魄焉能不消散?”

周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但極不願張道全就這樣消失了,他從小就沒見過爺爺,張道全還真有點象爺爺一樣“罩”著他,現在怎忍他離去?他突然眼前一亮,“對了,我有兩個元嬰,兩個都有單獨的體係,能不能借一個元嬰給你讓你存身?”

“我已經神形俱滅,唯有一點神識,還有什麽好留戀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不要冒險了。”

“這麽說你真的有辦法了?不,我不讓你消失,隻要有一點點辦法我都要救你!”

“辦法。。。。。。我也不能肯定,世間從未有人象你這樣有兩個元嬰又有這樣的際遇,難得你有這心意,便姑且一試吧。等我把一些功法傳你之後,你凝成元嬰,我的神識會鑽入其中一個,看看能不能容納。”

周全這時隻想救他,也沒多想,念動之際,兩個元嬰便在識海內形成。這時腦中“嗡”的一聲,突然明白了許多使用符法的法術的心得,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然後老道就沒了聲音了。

周全探查兩個元嬰都沒有什麽變化,不由惶急,在心裏大叫:“老道!老道!你還在不在啊,快回答我?”

良久,微弱的聲音又傳來:“我還在,不過我太虛弱了,什麽也做不了,不能借用你的元嬰。。。。。。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什麽辦法?快說來聽聽。”

“我老人家略懂借屍還魂*,可惜以我的能力,已經不能進入別人的身體了。但你有兩個元神,可以用其中一個夾帶著我貫入一個剛斷氣的人體內,然後用另一個元神為引,把前一個元神引出來,我的魂魂就會留在他體內。如果隻有一個元神的人,進去容易出來難,你的元神就回不去了。”

這個道理周全還是懂的,就象他與公孫薇合體雙修時,女元嬰進入公孫薇體內,必須他以男元嬰為引才能收回來。

周全大喜,“這個容易,我馬上去找一個剛死的人來。”

“先不要急,我老人家太虛弱了,連你的元嬰都依附不了,或許我可以暫時躲在你丹田內,進入胎息睡眠狀態,慢慢吸收一點精元,重聚魂魄,等到可以施法了,我會通知你的。可惜到時活是活了,卻是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不過能喝酒總是好事啊,記得要給我找一個年輕英俊的屍體。”

周全終於鬆了一口氣,“那要多久啊?”

“不一定,可能一兩年,可能三五年吧,當然也可能會更快,等我醒了你自然就知道。我睡覺去了。”

“喂,等等,你會不會知道我在做什麽啊?”

腦海中已經完全沒了聲息,看來真的睡著了。身上帶著另一個人的靈魂,感覺怪怪的,睡著了也好,不會被妖道發現,另外周全辦某些事的時候也不會有心理障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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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百萬雄師
會稽山上的大爆炸驚動了不少人,這明顯是戰鬥留下的痕跡,可是有誰有這樣驚天動地的功力?誰跟誰打,倒底發生什麽了?

五鬥米教的幾個重要首領都來問周全,但周全一概推說不知,這件事很難向別人解釋明白,吸血妖道的事也沒有幾人知道內幕。張道全是五鬥米教的第一高手,是眾人的精神支柱,他可以以後永遠不出來,但卻不能被人知道死了,否則會嚴重打擊士氣和信心。

況且老道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終有一天會活過來的。他先失肉身,再毀元神,轉稼功力,散去修為,還能保留著神識不滅,從妖道手中逃過一條命,神通之廣大實非一般人所能及,他也足以自傲了。他的功力雖然不保,但知識和經驗還在,從頭開始修練還是很快的。

周全隻把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了幾個夫人和司馬文鳳,但張道全還沒完全死,準備藏著魔晶不毀掉這兩件事卻瞞著所有人。這事實在是說不得的,越少人知道越好,最連他自己以後都不要再想起,免得被妖道知道了。

但這樣一來問題又來了,邱靈柔、公孫薇、謝雨卓、褚如夢、司馬文鳳都不同意他去地下,這幾乎就是去自殺,想一想那魔頭是多可怕?就算隔絕了心念攻擊也未必能鬥得過它,況且這套甲胄未必能完全防得了魔頭的心念攻擊,這一去必定九死一生。

周全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如果不去,妖道就會殺了我和你們,本教的高手都難逃毒手。”

公孫薇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如果相公消除了魔族的威脅,又知道了太多內幕,妖道不會給你活路的。”

謝雨卓說:“我們就算能滅了地下魔族,是終也逃不過那妖道的手掌,以老爺子的修為還不堪一擊,更何況我們?相公不要怪我小心眼,以眼前的局勢,不如逃到極遠的世外仙島藏起來,等到神功大成了再來與他一鬥。我們有遁地神舟,又有潛水神舟,逃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公孫薇說:“這也不失一個辦法。我們走了,中原讓妖道與魔族去拚個你死我活,等到我們能與妖道對抗了再回來。”

周全搖頭,“那中原的千萬百姓怎麽辦?我們何時才有能力與那妖道一決雌雄?那妖道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勝過的,他根本就不是人!”

公孫薇說:“看樣子那妖道並不希望百姓被殺光,我們走了他自然會另選別人或是親自出手對付魔族,人族也不會就此滅亡。隻要我們還活著,就還有一點機會,如果死了,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周全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身為五鬥神教教主,保護他們,保護天下百姓是我的責任;作為一個修行者,能力越高,責任便越大,我不能在這重要關頭退縮。再說了,我來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化解浩劫,這是我的使命。”

褚如夢掃了公孫薇一眼:“你不是算得很準麽,何不算一卦?”

公孫薇說:“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我此時心中大亂,隻怕算不準了。。。。。。我,我都沒勇氣起課了,如何能算得準。”

周全說:“不用算了,我心意已決,不論你算出什麽結果我都要去的。”

褚如夢說:“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去吧。無論如何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活下去,並把孩子們撫養成人。

邱靈柔說:“有我們在,決不會讓八門遁甲城倒了!”

周全強笑了一下,“怎麽象是在交待後事一樣,你們就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麽?我一定會回來的!”

謝雨卓說:“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可以輸送功力給你,關健時會起大作用的。”

周全實在不願意她也跟著去冒險,隻好說:“已經沒有更多的甲胄可以用了,而且我得到了老道傳的功力,體內真氣浩瀚,吸收轉化幾天就足夠用了,不需要你傳功力。”

眾女無奈,也隻能這樣了。周全把頭盔和鎧甲交給墨老和牛夢去加工修飾,自己躲到密室內用功去了。

彌勒教和青龍門聯合進攻,卻铩羽而回,妖霧範圍越來越大,妖人和魔獸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天下惶惶,猶如末世來臨,就是沒有受到波及的地方也開始亂了起來。在此環境下,一切秩序和道德體係都崩潰了,平日不敢作惡的人也去作惡,平時沒膽量做的事也敢去做了,大多數人都為所欲為,量後瘋狂一把。反正末日到了,此時不盡情放縱和享受,以後就沒機會了。

象這樣下去,不需要魔族進攻,人類就完蛋了。

三天後,五鬥米教突然傳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五鬥米教將傾盡全力與妖魔決一死戰,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這個消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大江南北,令本來極為頹廢的人們精神大振,也讓本教內許多不滿的人重拾信心,五鬥米教終於站出來了。一時之間,天下歸心,無數人呼應,願與五鬥米教同進退,誓死一戰。之前五鬥米教不作為的陰影風吹雲散,不需要任何解釋。

這消息當然是真的,是周全親口說的,在他出發之日,也就是發起總攻之時。地麵全麵攻擊吸引魔族的注意力,他下去才有機可趁。如果他能毀了魔晶,妖霧就會散去,妖人和魔獸就會失去力量源泉,此戰必勝;如果他失敗了,人類也沒幾分機會了,就算這是最後一聲呐喊吧。

五鬥米教的人立即動員起來,精兵強將開始向前線轉移,總壇內的八成以上戰鬥力都出動,倉庫裏最好的武器裝備,最好的仙丹妙藥都分發下去。鶴鳴治的人也全體出動,上清宮幾乎不留人防守,現在誰要是想占就來占吧,占了也沒什麽意義,反會被天下人戳著脊梁骨罵死掉。

五鬥米教高層進行全體大會,商討出兵事宜,最後決定嶽九真和羊希為西路兵團正副總指揮,屬下有朱金陽,成風子、成*等鶴鳴治的高手。司馬文鳳、周衝、徵皚等數十個總壇的強將也將加入他們,並發動西北部地區的所有教眾,總人數達七萬以上。加上自發前來助戰的蜀地英雄豪傑也歸他們統籌指揮,估計總人數會超過十萬。

公孫薇和左尋仙為南路兵團正副總指揮,帶了四千總壇的精英部隊,和原先西南地區的五六萬教眾,從南邊發起攻擊,屬下有竹林七俠、孫靈產、謝雨卓、雨森龍、洪濤、白龍、牛夢等人,荊、湘、閩、粵、浙之間的大小治首祭都歸他們統領。這些地區來投的英雄也由他們安排作戰,這是東晉最穩定最繁華的區域,來投的人會更多,估計總人數也會超過十萬。靈隱寺的一眾高僧兩三千人、吳猛和淨明道門下的幾百人也會加入這路兵馬,這是中軍主力。

龐易和王猛為東路兵團正副總指揮,帶有沈警、莊淡然、司徒雷、衍江及徐州、豫州、揚州等地的各分治首領,也是四千總壇精兵加這些地區的教眾,人數也不會少於六萬,加上這些地區趕來參戰的人,總人數也會達到十萬,他們會從東南方發起攻擊。

這幾年五鬥米教發展非常快,教眾還遠遠不止這麽多,這些隻是有戰鬥力的,沒戰鬥力的人隻作後勤方麵的工作,沒有計算在內,如果都算進去,這就是一次四五十萬人的總動員。

桓溫和謝安很快也做出了反應,荊州兵和豫州兵也將加入戰鬥,盡管他們戰力差了一些,但運送物質,設立防線,救死扶傷,搖旗呐喊總會吧?總動員人數又增加二十幾萬。

這樣一來,妖霧這個大圈除了北麵和東北麵屬於胡人的地盤,其它方向都被層層包圍了,戰力如何且先不說,單是這麽多人造成的聲勢就足夠嚇人的了。

雪中送碳的人少,錦上添花的人多,五鬥米教的人才剛開始調動人員、運送器械,彌勒教和青龍門便聯合派代表來了。彌勒教的使者是鄭百川,青龍門的代表是容天鬆,兩人都隻帶了兩個隨從。

前不久青龍門賠了一船金銀財寶,並且周全也遵守諾言沒有趁機攻擊他們,所以關係有所緩和;鄭百川本是道門有身份的人,與周全也有著較深的淵源,所以這一次要友善了一些。周全決定抽空見他們,並且讓龐易出迎,排列整齊,正兒八經讓“迎”著他們進城。

眾人在客廳中分賓主落坐,周全這邊有公孫薇、謝雨卓、龐易、左尋仙、孫靈產等人作陪,場麵隆重,也算是極給他們麵子了。

容天鬆開門見山:“這次冒昧前來,是聞貴教將大舉出兵攻打妖人,不知是真是假?”

周全不動聲色,“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卻不知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容天鬆說:“雖然我們倆派多次衝突,誤會很大,但在對付魔族妖人這件事上,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同仇敵愷,豈能袖手旁觀?”

鄭百川說:“老納奉新佛之命前來,是欲與貴教同盟,共攘抗妖盛舉。”

“哈哈哈,你們到是很極積,思想覺悟很高嘛。莫非你們都忘了本教與你們誓不兩立,我也親口說過不會與你們並肩作戰?”

容天鬆說:“老納自然是記得的,隻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當此魔焰滔天,天下垂亡之時,黃發垂髫皆持杖而起,吾等修道之士焉能袖手?分則力弱,合則勢強,若不齊心協力,被魔族各個擊破,那時悔之晚矣。”

周全以目視公孫薇,公孫薇說:“話雖不錯,但你們此來,卻有沾名釣譽之嫌。眼看本教振臂一呼,天下震動,大勝可期,你們料定本教必有勝算,所以來分一杯羹了。真人麵前不說假話,青龍門現在沒剩下幾個人,彌勒教屢戰屢敗,人才凋零,士氣低落,多了你們不多,少了你們不少,與你們結盟,對本教來說並隻有損失沒有利益。依我看來,你們是擔心魔族被我們三麵圍攻打敗後,有可能從東北方突圍,躥入燕國腹地,使彌勒教受其毒害,所以急著參戰吧?”

這話說得尖刻,五鬥米教眾人皆有笑意,容天鬆和鄭百川不由臉上變色,打人不打臉,這不是就在打臉麽?

周全說:“薇兒別亂說,免得被不知情的人笑話我們心胸狹窄不能容物。結盟的事免談,我們堅決不會與虎狼並肩作戰,但看在是對付人民公敵的份上,你們的覺悟又這麽高,這麽極積主動,我就與你們立下條款,在我們進攻魔族的同時,你們可以從北麵和東北麵發起攻擊,一起對抗魔族。隻要不超過我劃定的範圍,我們的人馬會不會攻擊你們,等魔族消滅之後,我們再來計算以前的恩怨。”

盡管周全的話中有許多別開生麵的新詞匯,眾人還是聽得懂的,容天鬆和鄭百川暗中鬆了一口氣。

周全和公孫薇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把戲,竺法曠和知秋子必定是猜到了周全有勝利的把握,所以想要插一手,搶些名聲,至少以後可對對外人說:當年滅妖我們也參加了,不是五鬥米教獨自做的。現在五鬥米教已經如日中天了,如果這一次五鬥米教獨自出兵大戰獲勝,就是真正的救世主,隻怕連胡人都要拋棄彌勒教改信五鬥米教了,彌勒教的人還混什麽?青龍門就更不要說了,馬上卷輔蓋回海上去當漁夫吧。竺法曠和知秋子都是智謀超群的人,見周全之前不出兵,現在又如此高調出戰,必定是有了極大的勝算。自從周全出道以來,行事如天馬行空,出人意料,出奇製勝,屢屢以弱勝強創造奇跡,若這世上還有能戰勝魔族的人,那就非他莫屬了。現在周全又說“等魔族消滅之後,我們再來計算以前的恩怨”,鄭百川和容天鬆更堅定了這種想法,周全真是在打有把握的戰,所以他們更要加入了,就算丟點麵子吃點虧也無所謂!

周全當即拿出地圖,用筆沾了朱砂以長安為中心劃了一個大圓,然後又象切月餅一樣,在把北麵和東北麵方向切出了一個約四十度的角。“這個大圈是妖霧的範圍,這一小塊就是你們可以進攻的範圍了,如果超過地界,就說明你們別有用心,那就別怪我們的人刀槍不長眼了。如果魔族失敗,你們也不能讓它們從這個方向逃遁了。”

鄭百川問:“魔族若頂不住我們的攻擊,應該是縮回地下吧,怎會往外突圍了?不知周教主準備怎樣行動,還望告之攻打詳情。”

“沒有什麽詳情可言的,就是全麵攻打,令妖人魔獸首尾不能顧,魔頭雖然厲害,卻一定不能兼顧四方吧,它能令幾十萬人同時精神錯亂?妖人和魔獸雖多,卻也沒有我們的人多,到時以人海戰術步步推進,見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死一雙,各憑本事攻打就是了。”

打死鄭百川和容天鬆都不相信周全會直接與妖魔硬拚,可是周全不說他們也沒辦法,他們實在想不出周全還有什麽法寶可用——如果他們能想得出來,他們也可以當天師了。

“那麽敢問周教主,何時反動總攻擊?”

“魔族發展很快,當然是越快越好,但各地的人要集合,重型器械要運輸,總攻之前需要一些布陣和演練的時間,最最快也要七天之後。我會派人與你們聯絡,具體進攻時間會通知你們。”

容天鬆和鄭百川麵麵相覷,看這樣子周全還真的是直接用人海戰術,要不然何必調動重型器械?他們雖然知道周全有遁地神舟,卻絕對沒想到周全敢獨闖虎穴,也不知道張道全的功力大半都傳給周全了。

周全不想再多說,端茶送客,把他們給攆走了。他們出去後,五鬥米教的幾個大首領便紛紛議論起來。孔靈產說:“教主為什麽要讓他們參戰,正如二夫人說的,這一次大戰人多勢眾,多了他們不多,少了他們不和,何必分他們一杯羹?我們若是單獨打敗妖魔,以後天下歸下,彌勒教和青龍門不戰而潰。”

周全說:“竺法曠和知秋子修為非同小可,可抵數十萬雄師,彌勒教還有不少人,燕國也是兵強馬壯,派出十幾萬人也是不成問題的,讓他們替我們殺些妖魔,分些壓力也是好的。”

公孫薇笑著說:“剛才的話是說給他們聽的,可不是說給你們聽的,事實上還真少不了他們呢,我與教主早就把他們的力量算計在內了。如果他們不參與,就算我們能打勝這一場戰,傷亡也必定嚴重,要是那時他們攻擊我們,我們將會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讓他們出戰,他們為了爭功必定全力以付,即減輕了我們的壓力,也減少了我們的傷亡,就相當於是他們的人在替我們的人去死,何樂而不為?”

龐易看著桌上的地圖,臉上突然露出了笑意,“教主莫非另有安排?”

周全說:“現在說什麽安排都沒有用,且先把人馬和器械準備齊了,等到要全麵發動攻擊時,我會視具體情況而作不同安排的。”

左尋仙說:“教主是怕我們高層首領之中有敵人的內奸?”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做些準備以防萬一總是好的,反正各路首領到時按我的指揮行事,就算是有內奸也影響不了大局了。好了,今天的事到此結束,你們都去忙吧,我也要去練功了。”

眾人都退下,各自忙去了,加上北方這一支人馬加入,就是轟轟烈烈的百萬以上大軍作戰,要忙的事當然多,事關人族存亡,誰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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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依依惜別
周全屢有奇遇,諸如兩個元嬰、經過七星靈炁淬煉、吃過大量強化身體的金丹等等,都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事,所以體質狀況異於常人,肉身之強韌,經脈之寬廣都遠超過常人。也是因此,他才能容得下張道全傳過來的浩瀚如海的真氣而不撐壞。

當然,張道全正邪兼修,所知奇法層不出窮,換了是別人也沒辦法這樣散功入體,並不傷及周全分毫。

吸納的過程出奇的順利,之前就象水庫崩塌,洪水從頭頂灌入,充塞所有能蓄水的地方。現在則是用吸水的海棉沿著河道拖動,把水吸走,百川歸海,經過一定的修練程序,變成周全的真氣。這自然要比吸納天地之間稀薄之極的靈氣容易千百倍,甚至比吃仙丹神藥的速度還要快,畢竟這是精純之極的真氣。

周全體內的兩個元嬰以吹氣球一般的速度成長著,才幾天功夫就長到了五尺以上,但這時卻有些停滯不前了,明明體內還有許多真氣沒有吸收,元嬰卻無法再長大。他想了一會兒,隱約想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莫非自己已經突破到了要進入元神大成的境界?也就是說他要成為地仙了!一般來說,正常的修練每到一個要飛躍的時候就會產生瓶頸,長時間沒有進步,突破了這個瓶頸才能達以另一個境界。

能修出元嬰的人已經極少了,從元嬰突破到元神更是困難之極,有的人永遠都無法突破,有的人需要幾百年,最最神速的人也要幾十年苦修吧。可是周全現在哪有這個時間慢慢修?他是絕對的例外,因為他的他體內已經有足夠能量可以突破了,也有無數仙丹神藥可以輔助,那麽能不能快速突破呢?

也許該喝下足夠份量的太乙金液試一試,葛洪不是說喝了一兩太乙金液就可以成為地仙嗎?也許這就是突破的仙藥吧。可是成了地仙後,還能不能保留男人的能力?這可是一個大問題,家裏有好幾個夫人,以及一個準夫人,一個號外夫人,要是沒了這個能力以後怎麽辦?可是當初葛洪沒說清楚,隻是說喝了太乙金液,練成了金丹大道還有能力,但進入地仙境界又完全是另一碼事了,與金丹期、元嬰期有著很大的區別,這是人與仙之間的一個分水嶺,誰知還能不能保留能力?

周全不敢冒這個險,不能讓這麽多如花似玉的夫人獨守空房,可是不突破,去鬥惡魔就沒有把握,天啊,兩難的抉擇又來考驗他了。

想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決定試一試,畢竟大局為重,但是在成仙之前、有可能失去功用之前,還得利用一下,並且問一下諸女要不要生孩子,想生孩子的就留下種來。“雞”不可失,失不再來!

周全本來是想把諸女叫過來,事情一並解決,省了一個個解釋,剛出密室便看到了司馬文鳳,不由心裏一動。其實這件事對司馬文鳳的影響最大,隻有她還沒有沾過雨露,可是因為褚如夢是她的嬸娘,與周全有了夫妻之實,把她卡在兩難之中,最近兩人都不好意思觸及感情方麵的事。可是這件事也不能永遠拖著吧?不如就現在給個了斷,這個可是他來這個時代後第一個看到的美女,曾驚為仙人。。。。。。

司馬文鳳見周全眼光灼灼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不由一陣心慌,“咦,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有什麽不妥嗎?”

“你跟我進來,我有話對你說。”

司馬文鳳一頭霧水跟他走了進去,周全關了門,又設了一道音障符,這間密室就是以前周全與許遜密談那的間地下室,經過特別的設計建造,就算不施法外麵的人也難以探查到。

司馬文鳳更加疑惑,有些不安,不知周全有什麽天大的事要對她說。

“先坐下吧。。。。。。嗯,我這一次去,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司馬文鳳俏生生站在他對麵不動,“我知道,有什麽我能做得到的你盡管說無妨。”

周全盡管是老手了,卻也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難道直接說:出發前我想跟你上床?

“事情倒是沒什麽大不了。。。。。。我吸收了老道的功力後,已經快要邁入地仙的境界了,現在還處在突破的階段。要是突破了,大約會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可能再沒有生育能力之類的。。。。。。”

司馬文鳳冰雪聰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事意,不由臉騰地紅了起來,垂下了眼光,低聲說,“這事你該去與幾位嫂夫人說。”

“那麽你呢?”

“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很好?”周全不由有些苦笑起來,“我知道你心裏其實很苦,也很煩,命運弄人,好事多磨。”

“。。。。。。那還能怎樣,難道要我嫁給你,與我嬸娘共奉一夫?”

“其實她早已不是你嬸娘了,你早已離開了司馬家,她也隱姓埋名與以前斬斷關係了,你不必有這種心理負擔的。在我們那個時代,除了有直接血緣關係的人都可以結婚,象這樣的情況,她離開了司馬家就與你沒什麽關係了,可以自由嫁人。你們兩個一起嫁給我並不算*。。。。。。”

“可是,可是現在是這個時代啊,遲早有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別人會怎樣笑話我?就算別人不笑話,我,我心裏也難以接受。”

周全不由大感頭痛,其實他現在有好幾個美女在身邊,倒不是對司馬文鳳的身體有什麽特別的向往,而是他們曾經相愛過,那種滋味還在心頭。司馬文鳳身世可憐,孤苦伶仃,對他又是一腔真心,隻是苦苦藏在心裏,他隻是不想苦了她,不想讓她留下太多遺憾。

“我還以為這個時代上層社會的人都是很灑脫的,叛經離道的,便是皇室之中也時常有*的事發生,相比起來,我們這個實在算不了什麽。我覺得這完全是你的心裏作用,隻要放下心裏的包袱,一切就坦然了。

司馬文鳳低頭看著腳尖,腳尖在地上來回搓動,顯然心裏有些鬆動了,但一時還有些難以接受。周全已經是情場老手,知道她心裏已經願意了,隻是這事不好說出口,打鐵要趁熱,現在不突破這尷尬,可能就一直僵下去了。他突然欺近抱住了她,臉離她隻有兩三寸的距離,深情地望著她。

司馬文鳳舉世罕有的輕功這時似乎沒那麽靈活了,被他一下抱住,心中狂跳又急又亂,又喜又羞,掙了幾下卻沒掙開,兩人近得氣息可聞,她覺得身體有此燥熱、有些發軟,不知該怎麽辦。

“你也知道的,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在暗戀你了。後來雖然有不少女子在我身邊出現,但你的位置從來沒有被替換過,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改變過。”

司馬文鳳心中更亂,“我,我。。。。。。”

“若不是你說練什麽自然之心不能動*,我們早就是神仙眷侶了,你便是第一個教主夫人,何至於到了現在唯有你獨守空房,難道你現在還不知道自然之心,就是要順其自然麽?何必因了一些陳腐觀念和別人的想法而再壓抑自己?”

司馬文鳳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周全卻放開一邊手,輕輕托起圓潤如玉的下巴,鮮紅濕潤的櫻唇就在眼前,如一朵含露初放的鮮花,他隻要再往前兩三寸就可以碰上。

司馬文鳳羞得閉上了眼睛,身軀在微微顫抖,嘴唇也在微微顫抖,但卻微微張開了一些,露出了裏麵整齊潔白的貝齒,閃爍著珍珠一樣的光芒,紅白相映,誘人之極。

周全微俯頭,嘴唇終於印了上去,無限柔軟與香甜,而那種久曆磨難,終得如願以嚐的感覺,還要勝過觸覺得享受。

司馬文鳳很快便開始反應,雖生澀卻熱烈,那是一種壓抑後的釋放與狂熱。周全淺嚐後漸深入,一邊索取著,一邊以他豐富的經驗引導她,撩撥她,兩人漸入佳境。

良久,兩唇終於分開,司馬文鳳氣息急促,什麽先天呼吸,什麽深厚功力此時都不起作用了,急促的氣息就象是從狂跳的心髒發出來的。她還沒喘過氣來,周全的唇又迎上去了,令她又是一種窒息的感覺。

周全的嘴在動,手也在動,在她背上摩挲了一會兒,一隻手往前移,從她的衣裳領口伸了進去,隔著褻衣握住了那柔軟而又堅挺的山峰。司馬文鳳還從來沒有被人碰過這神聖的地方,不由一個激靈,本能地想掙脫,腰卻本摟住了,嘴也被吸住了,哪裏能掙開?

周全經驗豐富,自然知道這時放鬆不得,握著*起來,褻衣是絲質的,更讓人覺得柔滑,而裏麵那種彈性和堅挺的感覺,眾妻之中無人可比,或許是她從小就練功,大量運動的原因吧。那座山峰不大不少,正好一握,比例恰當,堅挺聳峙,美不勝收。。。。。。

司馬文鳳被他揉得幾下,氣息越發急促起來,身體扭動,也不知是在拒還是在迎。周全的手靈巧之極,也不知怎地就到了褻衣之內,毫無阻隔地抓住了一把凝脂軟玉,司馬文鳳不由“啊”了一聲,嘴唇終於分開了,臉紅氣喘,全身泛力。

“不,現在不行。”

“為什麽不行?”

“因為,因為。。。。。。”她因為了半天,才低如蚊蚋地說:“我月事來了。”

周全暗叫倒黴,怎麽這麽不巧呢,不過這應該是真的,女子月事來前,胸部是會特別鼓漲的,他能感覺得出來。

司馬文鳳見他有些失望,如蜻蜓點水一樣在他唇上一吻,然後咬著他的耳朵說:“你一定要回來,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你。。。。。。就與你結婚。”

周全自然不能說如果回不來的話,也不好再說修成地仙後可能會失去功能的事,也許司馬文鳳還包含有鼓勵他,給他勇氣的成份在內吧。“好,你好好準備,我一定會回來的!”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這平才整理整齊走出密室。因為解決了司馬文鳳這件尷尬事,周全心情大爽,但心火也被勾起來了,於是決定諸個老婆一個個訪問過去,全部搞定。

第一個輪到的是邱靈柔,她是第一夫人嘛!邱靈柔一向深明大義,自然是支持他修練地仙的,一翻雲雨恩愛之後,她不想再生小孩,於是就此打住。

“相公,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我們的孩兒還沒有取名字呢!”

這時代大部份人的小孩一般就叫個小名,富貴人家叫個寶兒、秀兒之類,貧窮人家叫人阿貓、阿狗之類,等到要入學了才正式取“名”,而“字”一般是成年禮之後自己取的,代表走上社會了,要與人正式交往了。

周全本來是想給兩個孩子取好名字,但這樣一來更象是生離死別,於是就算了。他已暗中有了安排,萬一自己真的有去無回了,中原已無法再住人,會有可靠的人帶著他的妻兒遠走海外。

一個小時後,周全把謝雨卓找回來,拉到了她的房中,關了門就開始脫她衣服。謝雨卓有些詫異:“相公,這大白天的。。。。。。”

“大白天又怎麽了,誰規定大白天不能恩愛?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放不開的?”

謝雨卓忙說,“不,不是這個意思,大家都在忙,還有好多事要我做,萬一有人來找我或找你。。。。。。”

周全笑道:“那就讓他們等等再說?”

“相公今天為何這麽性急,是要練功麽?”

“不,我是要播種,你想不想生個孩子?這一次去吉凶難測,你們要早有心理準備,並且我再修練下去,有可能不能再生小孩了。。。。。。”

謝雨卓一下抱住了他:“不要亂說,你一定會回來的!而且我也要,要生小孩!”

“哈哈,那就開始吧!”

兩人雖然心中都有些淒涼,卻不願在此時表現出來,嘻嘻哈哈相互脫衣解帶,嘻戲玩耍,然後相擁上床,開始興雲布雨,肉搏大戰。僅管彼此已經無比熟悉,沒有什麽新奇,但這一次也許就是生離死別,最後的晚餐了,所以都有一種特別的熱烈,想把自己的愛,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全部付出,其中之抵死纏綿,刻骨恩受,實非一般人能體會。

酣戰良久,周全的陽精噴礴而出,一泄千裏,謝雨卓嬌呼連連,全身亂顫抽蓄,花心張合,含著他的槍頭吮吸。他們是修道之人,精氣控製自如,隻要是在可受精期,隻要想懷孕,幾乎是百分百成功。

由於*鬆動,周全這時突然覺得丹田內有一股異樣的氣息往下注,跟隨著陽精急射而出。這股氣息極為微弱,並且正在全身崩緊然後乍然一鬆的緊要關頭,實在是不容易查覺到,所以周全也有些驚異不定,到底剛才是有還是沒有。難道又發生了什麽異變?

突然之間,周全想起來,張道全失去肉身又失去元神,躲在他丹田內吸收能量,莫非剛才*鬆動,自己也心神失守,他被精氣帶走了?要是這樣的麻煩了,恐怕他不能再實行借屍還魂的方法了,老道千算萬算,可沒想到周全會播種。。。。。。

要是謝雨卓知道髒老道的魂魄從她的*進入她的體內,恐怕比吞了一隻蟑螂還要惡心。再一想,周全更加心驚,張道全此時應該就是一種隻有魂魄沒有軀體的狀態,要是進入謝雨卓體內,並且這一次受精成功,那麽他不是變成轉世投胎了?天啊,髒老道以後要變成他兒子了!

這事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更不能被謝雨卓知道,但謝雨卓卻發現了他的臉色有些不對,關心地問:“相公,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啊?”

“你的臉色有些不對,想到什麽事了嗎?”

謝雨卓與他有著特殊的感應,他的事很難瞞過她的,不過幸好她隻能感應到他真氣的行走和精神的波動,還不能知道他的想法。周全忙說:“可能是剛才貨交得太多了,喘幾起口氣就沒事。”

這事說起來有點夷疑所思,周全又不是弱不經風的人,哪裏會這麽脆弱,不過說話間他已臉色恢複正常,謝雨卓也不好再問什麽了。

從謝雨卓房裏出來,周全細細探查,並且用意念在大叫髒老道,卻沒有一絲感應。也不知是髒老道是真的泄出去的,還是“冬眠”得太深聽不到,反正這事也不可挽回,隻能聽天由命了。

接下來周全與公孫薇和褚如夢分別進行了“依依惜別”,公孫薇選擇了再生孩子,並要他下地後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去尋找他們的兒子。盡管她也知道這個希望非常渺茫,妖霧所罩的地方沒有一個正常的活人,更何況是地下深處的魔穴之中?可是母子連心,她又怎能不帶著最後一點希望!

褚如夢剛生完小孩才一月,周全自然不能再給她留種,兩人思愛一翻也就算了,況且她還有一個大兒子在,正在與她鬧心;剛生下的這一個名不正言不順,不敢見光,實在沒有心力再生一個了。她是識大局懂大體的人,所有深情與惜別都留在心裏,隻是以言語要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以身體讓他愉樂和放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6
第六章 枕戈待戰
大江南北數以百萬計的人們開始以妖霧為目標集中,無數戰鬥器械、糧草、戰爭物質人扛肩挑,車載馬拉,揚帳鼓槳,如百川歸海萬流歸宗匯集。這將是一場舉世無雙的大戰,也是人類為了生存而發出的最後、最強反抗,不成功,便成仁!

這個時代最缺少的就是壯丁,女人要比男人多得多,老人與小孩要比壯年人多得多。上百萬人幾乎都是壯男,隻有少數女子,如果這一次全軍盡沒,不需要魔族如何再侵占,炎黃子孫已經麵臨滅絕的危險。稍令人安心的事,在這人類存亡的關頭,胡人也出動了大量人馬,並沒有趁機向漢人的後方下手,這也算是這個時代難得一見的民族大團結了。

八門遁甲城內有一萬兩千多人,出動了一萬,山陰城和附近駐紮的教眾則全部出戰了,所以沒有人會懷疑五鬥米教還有留一手。總壇內剩下的兩千人中隻有一千是守城的教眾,另外一千多人是屬於幾乎沒有戰鬥力的特種人員,如各方麵的技師、有異能的人材、各大首領的家屬等等;或者是無法停工出戰的人,他們還在竭盡所能地、緊張地生產著物質以提供前線,其中有一組人也是不能停工的,第一批太乙金液這時已進入實際燒煉階段。

周全手上還有不少葛洪煉出來的正宗太乙金液,在密室內稱出一兩服下,然後打坐運功。這超極仙藥果然霸道,服一兩與半兩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在周全修為確實夠了,還能撐得住。隻見萬道金光透體而出,照得整個密室都成金色,並且隨著他體內真氣的運轉,金光也流轉閃爍不定,就象他是完全由金色液體組成的人在顫動著發出金光,很難令人相信,在這之後他的身體還是“肉”做的。

足足一整天,金光才收斂進去,完全消失無蹤,周全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金光,然後恢複了常態。現在看起來,他外表與之前也有了很大的差別,以前目含精光,神氣充足,不需運功身上也罩著一層異樣的氣場,而現在看起來他則與普通人完全一樣,看不出任何修真之人的痕跡。但也有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有一種特別的親和力和飄逸感,有一種泰山崩於眼前而眼不瞬的從容,令人對他產生莫名的信任和崇敬——相信他的話一定沒有錯!

這些種特別的感覺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卻很難說清,不是從五官容貌上來的,也不是從氣質上顯示出來的,而是因山蘊玉而輝,水含珠而媚。就象是大海,不需怒嘯也能讓人感覺到它的寬廣與博大,令人徹底折服。

現在究竟有多少戰鬥力,連周全也分不清楚了,這是一次質變的飛越,跨越幅度太大,以至到了他以前無法想象的境界。他隻覺得有用不完的真氣,以前為了發出一個中級的符法或法術,需要經過聚集能量,而現在隻要心念一動便可形成,也就是說中級的符法他再也不必燒符念咒那麽麻煩了,可以隨手而發,幾乎沒有時間和頻率限製;而許多以前很難操控,發動很慢,甚至是無法理解的功法,現在都豁然而通,很快、很容易就可以發出來,隻有一些超極的*術,還需要準備的時間。

現在他還需要測試一下,適應自己的新狀態,測試的地方最好就是心海靈台了,裏麵愛怎麽轟都要以,並且還有倉梧真人指點,於是他準備去禹皇秘府走一趟。

剛步出密室,左尋仙、羊希、王猛、牛夢等十幾個人已經在門口等他了。眾人一一報告,原來各路人馬已到得差不多了,整個妖霧所罩住的範圍已經被團團圍住,並且依靠城池和村鎮築起了防禦工事,大量巨弩、投石機也已經到位。

這一次調集了許多桐油、鬆油、魚油、琉璜、硝石等燃火之物,配合投石車和巨弩,進攻雖然有些不足,防禦倒是很有效,拋射出的大片火焰將會使一部份妖獸畏懼,有效阻止它們衝擊。五鬥米教研發的大量彈簧弩車威力大、體積小,將會成為進攻時的主要武器。五鬥米教的主要作戰部隊都裝備了彈簧弩,荊州兵和豫州兵也裝備了一些,也有了不錯的戰力。

周全聽完點了點頭,“北邊他們怎麽樣了?”

左尋仙說:“他們的主力本來就在洛陽附近,這時都已經到齊了,跟據神風秘探的回報,胡人中也有裝備彈簧弩,不過樣式與我們的有些區別,估計是被他們“盜版”並大量製造了。”

“要盜就讓他們盜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到現在才被盜走,也不算早了。”

其他人接著報告各自的事,無非是總壇內各大首領走後沒人處理大事,所以需要周全定奪,周全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打發走了。三路大軍的副總指揮齊恭身道:“請教主示下何時發動總攻,我們也要趕到前線去了。”

“你們三個跟我到書房來,我另有安排。對了,牛夢,你有什麽事要說嗎?”

“回教主,戰甲已經弄好了。”牛夢看了看三人,略有些遲疑,但還是說了出來,因為周全交待過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好,你去取來,也送到我書房來。”

周全帶三人到了書房,取出了九個早已密封好的錦囊,分別給每人三個。“你們見到主帥後把錦囊交給他們,明天早上辰時拆開第一個,然後依照裏麵的指示打開第二個或第三個,我所有的指示都在裏麵了。千萬不能事先拆開,也不能擅自做主,否則將有可能導至此戰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重而重之藏了起來,以前周全從來沒有玩過這樣的神秘,所以三人都有些疑惑,羊希不由追問了一句:“教主的意思是一切按錦囊行事,不必再向教主請示和回報了嗎?這個,這個戰場上瞬息萬變,教主不到陣前指揮麽?”

“哈哈,有你們六個總指揮,還要我去做什麽?況且我一人也指揮不了三路人馬啊,我另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們盡管放心按錦囊行事就行了。”

三人不敢再懷疑,行禮告退,不一會牛夢就帶著一個大布包,把戰甲給提過來了,這套戰甲確實很輕,提在他手裏輕飄飄的。

攤開布包,裏麵是弄好內襯並綁好絲絛的頭盔和衣甲,內部是用最好的絲棉,綁接的地方用的是龍筋,可不是尋常之物。牛夢幫周全把全套穿好,除了臉部和手掌外幾乎全身都包裹住了,不是那種寬鬆的擋護,而是很合身地緊貼著,不大不小剛剛好,既合身又不影響行動,如果不是見識過黑甲魔兵的戰甲,周全也打造不出這樣合體又巧妙的結構來。

“大哥,裏麵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我再修整一下。”

“不用了,你做得很好。”

“大哥真是好本事,太合身了,好看極了!”

這副戰甲確實很好看,樣式華麗高貴,還有精細的花紋,表麵閃鑠著特有的接近銀色的光芒,感覺光滑、流暢而時尚,看上去象是鈦合金打造的效果,周全這麽一穿,簡直就是個未來的星際戰士。牛夢說不出這種形容,隻能以一個“好看極了”來表達。

周全半開玩笑,“可惜材料有限,要不也給你弄一套。”

牛夢連連搖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沒想穿,我隻是想不通,為什麽這麽硬又這麽輕,這是怎麽弄出來的呢?”

“你還記得麽,那一次我們去魔靈島,在洞內深處找到了一個很輕的大箱子,裏麵裝的就是這材料,看起來象是上古某種神舟的碎片,本來就不是世間之物,所以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也想不通為什麽會這麽硬又這麽輕。”

牛夢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東西,也不知虎鯨班從哪裏找來的,要不是那個島特別陰人,打完這一仗我們再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

周全似被觸動了某根心弦,喃喃說道:“魔靈島。。。。。。魔靈島。。。。。。”其實他也對這個怪島存在著莫名的恐懼,所以想都不願想起,後來事情忙,也就逐漸拋到腦後去了,現在再度被牛夢提起,他不由想起了一些事情。

以前以為孫泰是要造反,其實孫泰是在為彌勒教的出世而籌備,那麽魔靈島就是彌勒教的基地之一了,島內深處會不會還有更多秘密?這時周全又想起了翁大鵬臨死的恐懼絕望,以及含糊不清的話,什麽“惡魔的甲胄”、“魔靈”、“碰觸的人必遭橫死”之類。曹菲冰臨死的時候也提到了詛咒契約之類的,似乎也與這件事有關,也許他們都知道些什麽,而不僅僅是竺法曠的控製。

為什麽翁大鵬會把飛船碎片稱為惡魔的甲胄?是他見過惡魔穿著這樣材料的鎧甲?難道這鎧甲還有什麽其它的效,穿久了會被惡魔控製?可是周全在碎片上沒有看到什麽咒語,重煉的過程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唯一的異樣就是這材料硬得出奇,輕得出奇,可能還能隔絕精神力。難道翁大鵬真的是死前出現幻覺,在胡言亂語。。。。。。

他心裏閃過無數念頭,突然被牛夢的話打斷了:“大哥,這件戰甲該叫什麽名字?”

“就叫魔靈甲吧!”

牛夢一愣,“魔,魔靈甲?怎麽有點怵人。”

周全隨口道:“它是從魔靈島得到的,現在又要用來對付魔族,叫魔靈甲最好不過了。”其實他心裏想到的卻是,也許這真是魔族的科技,魔族東西。

接著他試著以神識探查附近,發覺幾乎感應不到身後的狀況,屋子外麵的情景更感應不到了,換了以往,隻要這麽一運起天視地聽,方圓幾十裏內意念集中到哪個地方,哪個地方就一目了然。看來這件戰甲真的可以隔絕感應力,不過視覺、聽覺還是不受影響的。他把頂上的小孔打開,立即便可以感應到外麵的東西了,但可以感應的範圍也縮小了一大半。

“大哥還有事嗎?沒事我也要出發了,*師們都走了,我怕跟不上了。”

“沒關係,你先去準備一下,今晚我會帶你一起到前線去。”

牛夢大喜,急急走了,周全試測了一會新甲胄,然後又到密室內進入遁地神舟,將神舟控製係統的導管與鎧甲頂上的小孔想連,試了一下,果然可以駕使遁地神舟。由於小孔隻通往神舟的感應係統,這象是一個內部循環係統,受外麵的幹擾很小,也就是說駕駛神舟的時候,小孔幾乎與蓋上一樣,可以不受精神力攻擊。

他試了一會兒,熟練了扣上和脫開的過程,隻要一秒鍾他就能斷開或扣上,然後駕著神舟到禹皇秘府心海靈台內熟悉自己的新水平去了。

天黑後周全才回來,與邱靈柔和褚如夢道別,具體說了什麽外人不得而知,想來無非是夫妻間惜別的話,或是安排她們守護八門遁甲城的事。總壇從成立以來,從來就沒有這麽空虛過,假如有人想打主意的話,這是前所未有的好機會,誰敢保證沒有敵人來攻呢?所以留守後方的人也不輕鬆。

羅仲明此時還不知道要與周全一起深入魔族核心,隻知有重要任務給他,一直留在城裏,好不容易周全終於派人來叫他了,興奮得一路小跑去參見。見到周全穿著一套無比神氣的戰甲,不由崇拜得五體投地。“教主,你這一套戰甲太神氣了,比神人還神人。”

周全笑了笑,“你是不是也想要一套?”

“這個,這個。。。。。。屬下當然想要,隻是哪敢穿得跟教主一樣呢?”

周全指了指旁邊的桌子,上麵有一個頭盔和護心甲,雖然是普通鎧甲的製式,但材料卻與周全身上的戰甲一樣。“本來是想給你做一套的,可惜材料不夠,隻能先做半套了。雖然是半套,卻也是舉世無雙的,你可知道這材料乃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世上除了我們這兩套外再也沒有了。”

羅仲明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教主,你是說,是說把這件給我穿?”

“正是,穿好了就出發,從現在開始,你一步不離地跟著我。”

羅仲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唯一與教主戰甲相同材質的鎧甲,居然賜給自己穿,還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教主,這是何等的榮幸!以後將會迎來什麽樣的目光?上一次跟著教主,連升了三五級,這一次跟著教主,還會有什麽好事呢?

“教教教主,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麽呢?”

“你說帶著你還能去什麽地方?”

羅仲明正抱著甲胄傻笑,聽到這話笑容不由凝固了,上一次已經是九死一生了,現在魔族已經鬧騰成這個樣,再下地底去,那與送死有什麽區別。。。。。。他的腿不由抖了幾下,感覺手上的鎧甲比山還重。榮譽重要,還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周全掃了他一眼,“怎麽,害怕了?”

“不不不,不怕,教主天下無敵,跟在教主身邊勇氣倍增,跟著教主比在什麽地方都安全。”

“那就好,快穿戴整齊了,我們馬上出發。”

羅仲明手忙腳亂地穿戴好,心裏還在狂跳,這時牛夢也到了,也不見周全如何施法,眼前彩光亂閃,一陣頭重腳輕,等腳站穩時,已到了白帝城附近。這是南路軍的指揮部,再往前就接近屍妖和魔獸出沒的區域了,往前幾十裏就可以聽到它們的吼叫聲。

眾人見教主駕到,忙迎向指揮部,一路上帳棚連綿,刀光劍影無邊,村寨城鎮之間以巨木、巨石築起防禦工事,或截斷交通;大樹削去細枝排在前麵,尖刺的一頭朝外,阻止地麵妖獸衝鋒,後麵再打上木樁豎起柵欄。柵欄後各種攻擊器械蓄勢待發,戰鬥人員枕戈待戰,哨兵層層監控,巡邏隊往來不休,大戰一觸即發。

周全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在幾天內布置成這樣,已經算非常好了,這可能是一場持久戰,先要退可守,然後才是進要攻。雖然這樣的防禦還是抵不住妖獸的衝擊,卻要比直接麵對麵肉搏好得多了。

公孫薇聽說周全來了,忙帶了一隊人迎了出來,向他報告前線的情況,南路軍到達的人已經超過十一萬,細分為十隊人馬,五鬥米教的六隊,各地的英雄分為四隊,都有得力的人指揮著,並且已經建立起了聯係網絡。靈隱寺的大師門也來參戰了,獨自成立一個和尚編隊,由道安親自帶領著。

東路軍總指揮部設立在新野城,已到達的人員超過了原先的預計,許多司馬昱集團中的兵將都告假來幫忙了;西路總指揮部設在巴中城,人員更早就到位了。三路大軍之間也建立起了快速通訊網絡,包括號角傳音、燈號傳遞、仙鶴傳書,以及最高級別的飛劍傳書、縮地成寸傳信等。

三路大軍,人連著人,營連著營,已經把妖霧這大半邊包圍起來,東北和北邊堆集的彌勒教、青龍門、胡人更多,鐵壁合圍,隻等周全一聲令下便可發動部攻。

但周全躲進營內與公孫薇密談了許久,公孫薇出來,他卻沒有出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彌勒教的人千方百計也沒能打聽出來。

第二天太陽升起時,總攻終於發動!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7
第七章 獨闖魔穴
五鬥米教的人還是很夠意思的,天亮的時候就通知到了彌勒教這邊:總攻辰時開始!

辰時一到,戰鼓聲、號角聲、喊殺聲驚天動地般響起,什麽叫百萬大軍的聲勢?自古以來,號稱出動百萬大軍的軍事行動不少,但是有一大半都是運輸隊、防守隊,或是老弱病殘充個數,真正能作戰的不會超過五十萬,能夠同時發動攻擊的連二十都不到。但這一次人類生死關頭,空前大團結,竟然真的出動了上百萬的人,並且是形成一個大圓同時發動了進攻。

彌勒教聯軍見五鬥米教的人真的開打了,不甘落後也開始向妖霧衝擊,戰鬥全麵打響。屍妖和魔獸被圍著幾日,也早就蠢蠢欲動了,這時哪裏還能忍得住?狂嘯著向外衝來,一時之間矢石如雨橫空而過,雷火紛飛,劍氣衝天,雖是在白天,卻如同煙花炸散般璀燦。

此時若是有人從千百裏高空往下看,妖霧如棉團,外繡一圈彩色花邊,那場麵絕對是千古奇觀。

妖人魔獸果然比以前更強大了,隨處可見頭目級的小上古魔獸,帶領著一般屍妖和魔獸象人類一樣分成不同的作戰團隊,並且以前低級的屍妖和魔獸此時都進化到了更高的層次,戰鬥力非同小可。但人族這一次有備而來,破釜深舟一擊,無論人員素質、士氣、武器裝備、器械都處於最好狀態,配合到位,人海戰術的威力得到完全發揮,妖物根本沒有衝到眼前的機會。

巨弩可以洞穿鋼板、岩石,除了極少數物理免疫的魔獸外都可以射穿,投石車拋出的火球,觸物暴開,漫山遍野成了火海。既便是能躲得過的,還有無數彈簧弩射出的鋼矢,各種各樣的法術迎麵轟來,妖獸的第一波衝擊以失敗告終,退了回去。

這些狂暴的妖物自然不會就這樣縮回去了,小BOSS級的妖物開始領隊往外衝,它們一般是剛變異成的上古魔獸,具有特殊的能力和天賦,或是進化得特別快,能力特別強悍的凶獸。相對來說,它們要比一般妖物強悍很多倍,箭矢、武器、普通符法都很難傷得了它們。

但是它們雖然強悍,數量卻不多,而這一次大江南北總動員,來的高手不在少數,每一個攻擊隊伍都有高手鎮守著,立即出來頂住了它們,陣線守得如同鐵桶般嚴密。

妖物確實很多,但與百萬人一比,又顯得很少了,不但衝不破人類的陣線,數次衝擊反而吃了大虧,開始向妖霧內退去。百萬大軍鼓噪前進,驚天動地,包圍圈開始縮小,或許是魔王也為之心怵,或是百萬人的殺氣所逼,妖霧竟有後退之勢,屍妖和魔獸也都躲到霧內深處去了。

人們歡呼雀躍,勇氣奮增,向著妖霧內殺去,但這時,三路大軍的總指揮卻下達了最新的指令:“不許貪功冒進,擅進妖霧者斬!原地防守,鼓噪呐喊!”

眾人愕然,但軍令如山,誰敢違抗?前來支援的各路人馬雖然自成一軍,但卻早就約好要聽從五鬥米教的指揮,否則立即滾蛋。要是誰不聽指揮亂了陣腳導致失敗,那就是全天下的公敵!

這就是周全給的第一個錦囊:殺到妖霧邊沿就不前進了,吸引妖物出來送死,直到妖霧急退、消散,或是見到某種異變才全力衝擊。

這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在妖霧之外是敵弱我強,在妖霧之內是敵強我弱,衝進妖霧那是以已之弱攻敵之強了,何不把敵人引出來消滅?魔族數量上本來就占少數,殺了一個少一個。

別人想不通的是,要是妖魔不出來,這樣如何能掃滅妖魔?可是周全壓根就沒指望他們勝利,而是要他們吸引魔頭的注意力。隻有等他毀了魔晶,眾妖魔失去了源力,才有可能一舉消滅,現在衝進去隻是送死而己。

至於為什麽要把這一步棋裝在錦囊內,弄得神神秘秘,這就是為了要陰彌勒教和燕國、秦國兵馬一把了。果然,他們眼見妖獸敗走,妖霧有退縮的趨勢,一鼓作氣殺了進去,哪想得到五鬥米教早已停下來呐喊而不前進。

妖霧內的魔頭對整個戰局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見東北方和北方的人突入,立即把大部份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麵,更多、更強的屍妖和魔獸也向那邊湧去。。。。。。

半個小時候後他們頂不住退了出來,這時才收到安插在五鬥米教的眼線傳來的報告,五鬥米教已經停止了前進。可是這個消息已經來得太晚了一點,他們的損失已經很慘重,彌勒教高手死傷了數百,燕國來的三十多萬大軍,毀了近十萬,秦國來了兩三萬人隻剩下一半。。。。。。事情還不止如此,妖獸被他們激怒了,不肯放過他們,追著他們不放,直殺出數十裏,一路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竺法曠和慕容霸、苻堅等人差點氣瘋了,周全居然這樣算計他們,可是這事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一次出戰本來就是他們自己討的,五鬥米教並且沒有他們結盟,沒有告訴他們作戰步驟的義務,要怪隻能怪他們自己笨,自己往裏麵衝。

現今的燕國皇帝慕容霸大罵:“好個周全,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這裏的事不管了,我們趁著他們後方空虛,殺往荊州去,報這一箭之仇!”

竺僧朗“咳”了一聲,慕容霸趕緊閉上了嘴,以前可以隨便說說氣話,現在身為一國之君,號稱皇帝,怎能信口開河?竺法曠也不以為忤,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他如此心胸狹窄,處心積慮算計我們,終要自討苦吃。我們且退後百裏,靜觀動向,看他如何打贏這場戰!”

慕容霸連稱有理,下令所有人馬後退,退回之前設立的防線,燕國的人以稍靠東北邊,秦國的兵馬在西北邊,都退走了。

五鬥米教眾人不急著前進,但也不肯退後,就這麽與屍妖魔獸遠遠對持著,然後高手組成突擊隊,向妖霧內衝擊,等很多妖物追過來時,他們立即調頭就撤,把一大群妖物引出,外麵的人則對著妖物迎頭痛擊。打打殺殺,戰爭陷入了膠著狀態,雙方各有損傷。由於大部隊沒有過份逼近妖霧,暫時也沒見到慧光和更厲害的魔獸殺出來——當然也有可能魔頭見人族勢大,有所顧忌不敢隨意出擊——如果慧光殺出來,他們就退後,等他回到妖霧內又殺回來,魔族也有致命弱點,他們不能離開妖霧太遠。

此時周全已經帶著羅仲明,駕著遁地神舟深入地下了,他沒敢直接往妖霧正中心而去,而是向下深潛,然後從千百丈的地下向著藍田方向前過。這樣雖然時間上會慢一點,但卻安全得多,不容易被魔族發現。

一路上時有地下空洞、地下河、金屬脈礦、岩漿池等出現,影響他們前進,但有羅仲明的地眼開路,大多能提前避開,倒是沒有造成什麽麻煩。但是另一個麻煩又來了,在地下除了黑暗和壓抑還是黑暗和壓抑,根本就沒有方向感。以前兩次下地都是沿著長安城下的地下河前進,所以不至於迷失了方向,可是這一次是從幾百裏之外的地下潛過來,沒有任何參照物可言,隻要偏一點點角度就找不到星光城所在。可是一路上還要回避障礙,已經不知轉過幾次彎了。

現在誰如果說在茫茫大海中找一個小島很難,周全一定會摔他一個耳光,海上再難,還有日月星辰,還有風向和水紋可以參考,在地下真的是沒有任何參考。盡管帶了羅仲明同行,可是他們的視野最多隻有三十來米,跟個瞎子一樣。

也許是族魔的注意力完全被地麵吸引,沒想到有人還敢鑽進地下來;也許是魔靈甲有效隔絕了魔族的感應,它們無法偵測到周全的靠近,所以遁地神舟無驚無險地前進了幾百裏,接近了魔族的核心區域。

地下世界經過了兩次大坍塌,第一次是周全引地下河注入岩漿池引發了爆炸,除了星光城幾乎都毀了;第二次是魔族衝出地麵的大爆炸,威力隻比前次大不比前次小,除了星光城外,地下世界麵目全非,所有空間都已經被填塞了。所以雖然到了附近,周全卻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參照物,隻能碰運氣亂轉,甚至他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到了星光城附近。

轉悠了十幾分鍾,周全不由有些急燥起來,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萬一錯了方向豈不是越走越遠了?無奈之下,他停下遁地神舟,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頭頂的管子。他的神識立即廷伸出去,感應到十幾裏內的地下情況,便如蒙眼的人突然摘下了黑布。他並沒有探查到星光城,但卻感應到了極重的魔氣從右後方傳過來,原來他們已經走過頭了。

隻不過是一瞬之間,魔頭便有所察覺,一股邪惡、陰冷的氣息如怒濤般向這邊湧來,周全急忙把管子扣上,那種感覺立即消失無蹤了。但緊接著,艙內的兩人都感覺溫度下降了幾分,顯然那股妖氣已到了這兒,不過兩人的精神力都被隔絕,神舟也沒有啟動,魔頭並沒有探查到什麽,很快縮了回去。

等了一會沒動靜,周全大喜,看來這魔靈甲真的有奇效,可以隔絕魔族的思維探查,穿上之後魔族連他的存在都感應不到了,那麽也一定可以抵禦魔族的心念攻擊,吸血妖道並沒有騙他。

魔族最可怕的就是精神攻擊,讓人類難以抵抗,在此影響之下連一半的能力都發揮不出來,有了魔靈甲的保護,論戰鬥力周全怕過幾個人來著?以前都不怕,現在更不怕了。可是魔族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是實體還是虛體?除了精神影響還會什麽方式的攻擊?

當初在星光城出現,隻是一道黑氣追著他們,後來與彌勒教和青龍門作戰的是魔族附體的慧光,所以魔族的真正麵目是怎樣的,至此還無一人知道。越是無知,恐懼便越深。

羅仲明除了指點方向,幾乎沒有多說過一句廢話,他害怕得都快尿褲子了,硬是咬著牙不敢表現出來,怕被周全笑話,他也知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管怕還是不怕都是要去的,所以也豁出去了。

遁地神舟開始啟動,以極慢的帶度向周全認準的方向鑽去,也就比一般人走路的速度快一點兒,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太快的衝刺必定會驚動了魔頭。

越是接近目標,周全前進的速度越慢,足足有一個小時,羅仲明突然輕聲叫起來,“教主,前麵是空的!”

“空的?是什麽情形?”

“一片黑暗,很寬,看不到邊。。。。。。好象是懸崖。”

“能看到底嗎?”

“看不到,下不見底,上不見頂,就象一片石壁。”

這兒不可能有另外的空間,也不可能有懸崖,就算曾經有也早就坍塌了,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到達目的地了,這一定是魔族出土時大爆炸產生的大坑。“距這裏有多遠?”

“二十五丈左右吧。”

周全向右調轉遁地神舟,沿著石壁邊沿向前進,前進了一會兒距離空間越來越遠了,於是周全又向左調整了一些角度,每前進一兩百米,就要向左調整一些角度,以此推測,這個空間是圓形的,他們下潛的高深還不夠,還沒到底。

遁地神舟以幾乎垂直向下的角度向下潛去,下潛了足有上百米,羅仲明還是說沒看到底,但他們離空洞的地方更遠了,他已經快要看不到前麵的空間。所以周全的推測是正確的,魔族出土時炸出了一個大坑,可能直通地麵之上。這個坑大得難以形容,總體上是上大下小的錐形,他們越往下就離空間越遠。

周全再度調整方向,以傾斜著下的角度前進,這一次沒多久,羅仲明就叫了起來:“到底了,到底了,前麵有光芒。”

周全把前進速度放得更慢,象是一個小偷在躡手躡腳前進。羅仲明說:“一種幽暗藍光,石壁上也被照成了藍色,裏麵好象有個塔還是什麽的,太遠了我看不清。教主,我,我。。。。。。”

“你害怕了?”

“不不不,屬下不怕。”

“唉,害怕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再前進一些,我把神舟留在土裏,你坐在裏麵等我回來。”

羅仲明咬了咬牙,“不,屬下要與教主一起出戰,雖死無憾!”

“還是算了,你跟著我反而影響我,還是我一個人去,你守在這兒就好。”

“那,那屬下就在這兒恭候教主勝利歸來。”

周全又前進了一些,以最小的能量啟動副武器,把岩石轟碎了一小塊,然後把神舟完全停下,艙口對準的剛才轟出來的小空間,打開艙蓋爬了出去。

這兒離前麵的石壁隻有五米左右,自然擋不住已成地仙的周全和先天級的靈寶五行混元如意劍,岩石如爛泥般在他劍下粉碎,不到兩分鍾就弄出一條通道來。探頭往外一看,盡管周全早有準備,還有倒吸了一口冷氣。

外麵一隻魔獸都沒有,但卻壯觀詭異得令人乍舌!

這是一個大得難以估計的錐狀深坑,地麵處不知有多大,深度也難以估量,單隻是這坑底就有方圓一兩裏。坑底並不平整,而是許多如犬牙參差的尖刺巨石,怪石林立,千奇百怪,全部都呈現出一種黑中帶藍的感覺。在坑底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塔狀的東西,說它是東西,那是因為它決對不是人工建造的建築物,但卻有七八成象寶塔,高有三十來米,底部直徑有七八米,越往上則越細。

這塔狀物看起來象是玻璃,又象是水晶,明明是透明的,卻看不到裏麵是什麽,並且它還在發出淡淡的藍光,光影不是固定的,時而閃爍,時而流動,變幻無窮。變幻流轉的藍光映射在四周那種黑藍色的怪石上,如同無數怪曾在衝天嘯叫,一切如同夢幻般迷離。

水晶塔內與這藍光同時變幻的,是一縷縷如煙如霧的東西,也許正是因為這些霧氣,才讓塔內部變得模糊,什麽都看不見。這光並不是某種光源發出的,這霧也不象是自然界的東西,而是象一種活物,一種生命體在律動,如心髒在跳動,如血脈在流淌。。。。。。

周全在來之前,曾無數次想象過地下世界的怎樣的,魔族的真正麵目是怎樣的,卻完全沒有想過會見到這樣一幕,難道這個水晶塔,就是妖道說的魔晶?天啊,這麽大如何能偷走,就算是想毀了它也沒辦法搬到岩漿池裏去吧?

周全隱身在一處怪石後,再細看這水晶塔,塔身層層分明,但卻沒有門窗,越往上越細,仰頭望去,隻見塔頂並不如下麵那樣規則,而是分叉無數尖刺指向天空。其中有三根尖刺特別細長,比別的尖刺足足長出五六米,通體發出藍光,並且發了若有若無的細細光線射向天空,射向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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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魔新說
周全看清眼前的狀況後,心中的震憾難以形容,因為那個水晶塔一樣的東西,頂上的三根尖刺並不是在射出藍光,而是在接受藍光。天空的星光照射下來,匯集成線狀,然後集中在尖刺上,流向水晶塔內,塔中那如同活物一樣的藍光和霧氣分明是一種能量,就是由這尖頂上匯集而來的。

在這麽深的地底,在濃密的妖霧覆蓋之下怎麽會有星光?周全疑雲大起,抬頭細看天空,隻見天空四周妖霧迷漫,中央卻清朗如洗,三顆星星足有酒杯粗細,光亮異常,估計水晶塔接收到的能量就是由這三顆星發出。

可是天空何曾有過這樣的星星?周全雖然沒有研究過星象方麵,對平時天空比較大比較亮的幾顆星還是很熟悉的。再說了,就是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除了月亮之外,根本就沒有這麽亮的星星。

周全疑惑地往旁邊看,還見到了幾顆小的星星,也是不熟悉,可以看到的範圍不大,又是在正頭頂上方,決對不會有這樣的星光。突然,他張大了嘴巴,眼珠都快丟下來了,他下地的時侯是早晨,現在最多也就是中午,就算能看到天空,那也是看到太陽才對啊,怎麽可能出現這樣的星星來?

幻覺,一定是幻覺,難道是受了魔氣的影響了?周全定了定神,壓下了心頭的震驚,再仔細一看,一切還是這樣,要麽他已經陷入幻境,要麽就是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情此景,實在很難令人想到妖、魔、怪之類的。。。。。。

突然之間,一個古怪的想法在周全腦中閃現:誰也不知道所謂的上古神人、上古魔族是什麽樣子的,除了傳說他們神力無窮可以毀天滅地,連他們長得什麽樣都沒有確切記截,那麽誰能肯定他們不是外星人?天道八門中的“片頭動畫”星光圖,就在暗示著法術傳自外星,上古神人十有八九就是外星人。假如上古魔族是外星生物,最後被打敗,封印(或躲藏)在地下深處,現在終於破土而出了,那麽一切就很好解釋。

這個深得可怕,大得可怕的錐狀坑根本不是魔族現世時破壞造成的,而是特意這樣製造的,這個坑就象是一個超巨大的望遠境,加上妖霧的作用形成某種原理,直接看到了外太空,甚至是銀何係以外。這個象水晶塔一樣的東西是個接收裝置,通過這個“望遠鏡”拉近了與外太空的距離,並吸納外星傳來的能量,三根尖刺就是接收天線。那麽它們是想要製造什麽東西?或是毀滅整個人類,把地球上的生物變成他們的奴隸,把地球變成他們的殖民地?

這個想法很離奇,很荒謬,很可笑,但周全卻笑不出來,因為事實擺在這兒,如果是其它人看到了,還是歸結為魔族在作怪。可是他是一千六百多年後穿越過來的人,二十一世紀官方雖然還不肯承認有外星人的存在,但民間超過八成的人都相信有外星生物存在,特別是“好來屋”科幻電影的狂轟濫炸,什麽星際之門,星際迷航,第五元素之類,更讓年輕一代深信是有外星人的。

隻有把眼前的魔族當成外星人,一切才顯順理成章。那麽他要麵對的,就是不什麽魔族,而是外星生命體,有了這樣的認知,恐懼感就會降低很多,也可以換一個思路,換一種戰略眼光來作戰。

甚至可以大量推測,吸血妖道也被外星人控製了,別一夥外星人。

再“大逆不道”地往深一步推測,所謂上古仙人也是外星人,但它們是幫助人類的,它們幫人類打敗了侵略地球的外星人“魔族”,並且傳給人類修練之法,修到可以把身體虛化後,就可以到達天界——它們的星球或是另一個美好的星球。

然後控製著吸血妖道的另一夥外星生命來了,摧毀了通往這個星球“天界”的通道,所以世間修為夠的人也走不了,並且被它們殺戮。所謂的魔族練器術,本就是某個外星煉鐵枝術,所以與人類的道理完全不同,控製妖道的也是外星人,甚至可能就是他撿到碎片的飛船主人,所以知道這金屬的功用和熔煉辦未予。。。。。。

打住,不管眼前的是外星人還是惡魔,都要徹底滅了它們,否則人類終要毀在它們手裏。可是現在要怎樣才能摧毀這個接收裝置?怎樣才能徹底消滅它們?吸血妖道說的魔晶是不是這玩意兒?

地麵之上,成千上萬的屍妖和魔獸與上百萬的人類戰鬥,驚天動地;而深坑之下,卻連一個魔獸的影子都沒有,安靜的出奇,除了變幻地藍光和霧氣,隻有一種正常人耳朵聽不到的微弱“嘶嘶”聲,象在在排放某種氣體。

當然,周全這時穿戴著魔靈甲呢,否則就會象處在怒海狂滔之中了。

周全出來時已經使過隱身術,加上特意收斂精氣,就是有高手從旁邊經過也不容易發現。盡管這兒看不到任何活物,魔頭也探察不到他的存在,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整個人如同沒有沾地一樣,借著怪石的影子隱藏身體,向水晶塔摸去。

終於越來越靠近水晶塔,盡管他閉塞了所有精氣神,魔靈甲也擋住了他心念之力的外泄,他還是能感應到,水晶塔內流動的藍光和霧氣,是一種能量波動產生的,也許是魔族在吸納能量靠成的,也許是魔頭在控製外麵的魔獸而造成的。

周全心裏暗暗咒罵,媽的死妖道,看樣了他知道一點這下麵的情形,卻屁都沒放一個,也沒說要怎樣行動,現在該怎麽下手?

假如魔晶就是指這麽大一個家夥,周全是沒辦法把它藏起來的,也是沒辦法把它移走的,這與原先想象中的一小塊晶石完全是兩碼事。但是打碎這座怪塔呢?哪怕隻是毀掉頂上的三根尖刺,就有可能使魔族停止吸納能量,地麵的人們就可以把妖物清除幹淨,事情就會變成容易很多。

周全不敢輕易動手,轉了大半個圈,卻沒有看到水晶塔有門或是窗,這是一個混然一體的家夥。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上麵的人們還在與魔獸殊死搏鬥呢!周全逼近塔身,極快卻極輕的地出劍,劍尖向塔身點去,隻要能夠損傷這怪水晶,他就立即全力一擊,先把頂上的三根尖刺斬斷。

劍尖終於與水晶一樣的塔壁相碰,叮的一聲輕響,塔壁沒有任何損傷,卻有一道如同電流樣的能量*而來,電得周全暴退幾米。

頂上成圓環形的妖霧急劇旋轉,一道人影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急如流星似地衝了下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勁氣向周全壓到。

周全手中寶劍暴射出一道白光向上刺去,他就不信誰敢空手硬接他這一劍。果然,壓力徒減,那人避過劍光一閃從塔的另一邊落了下來,周全搶占了先機,立即一劍接一劍向那人攻去。

那人赫然是慧光,但與以前又大不相同,光頭長出了數寸長的短發,皮膚呈一種暗藍色,就象死了一年半載的屍體,雙手的指頭變尖成爪,約有兩三寸長,身體縈繞關一層妖霧,顯得有些蒙蒙朧朧。霧氣開散時,可見他眼睛如死魚般泛白,看上去雖然還是完整的眼睛,但那眼神完全不象是人類。

他,也被魔化了!但他又明顯與一般屍妖不同,他應當是有高智力的。

周全與他本來就是敵人,現在更沒什麽好說的,一劍接一劍向他攻去,慧光速度極快,行動之際如同幻影一般,一邊閃避,一邊以雙爪反擊。他顯然對周全不怕他的心念攻擊大為驚訝,或者是惱怒,總之顯得有些激動,不要命地亂抓。可惜他的爪子碰不到周全身上,就是碰上了也未必能傷得了周全的鎧甲。

慧光很快又換了攻擊,一掌一掌打出,陰霧寒氣帶著狂濤一樣的勁氣向周全撞來,但周全早已不是以前的周全,功力還在他之上,以劍氣破妖氣,見招拆招,不但化解了他所有的攻擊,反而逼得他不停後退。

精神攻擊力不起作用,慧光的實力大打折扣,一邊繞著水晶塔後退,一邊怒吼連連,顯得極為憤怒和激動,頭頂上怪嘯聲起,大量屍妖和魔獸從天而降,如同下冰雹一樣密密麻麻往下砸。

周全一邊仗劍與慧光鬥,頭頂金光衝天射起,旋轉一圈,裏麵現出一個與他本人一樣高大的元神來,五官也與他一模一樣,全身金光閃閃,似金非金,似氣非氣;背上一對七彩光翅展開足有五六米長,光華灼灼,映得深坑底下光怪陸離目炫神迷。

元神掐訣,仰天呼嘯,身邊突現無數火焰,火焰急劇擴大、升高,如同一個巨大漩渦輔蓋整個坑底,元神雙翅鼓動,火焰在升高和擴大的同時也開始急速旋轉,風火交加,流雲飛焰,疾光如電,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火海,連同水晶琉璃塔也被籠罩。

從上方急墜而來的屍妖、魔獸一觸到流雲火焰,百分之九十九都化為飛灰。此火為三昧真火,加上七星靈炁形成的罡風鼓動,威力更添十倍,除了極少數火屬性魔獸免疫火攻,其它無一能逃過。這少數能安然無恙下來的魔獸,根本不能對周全造成威脅。

慧光大怒,怪吼一聲,一股魔氣炸開,把周全都推得往後退去,身體驀地爆裂開,是的,真真切切就在周全眼裂開了。但裂開並沒有碎散,隻是從裂開的地方奇速無比地伸出新的肢體,原有的肢體也在同步變大,隻不過一晃眼之間就拉高變大直達二十米以上。

周全吃了一驚,見這巨獸生著三個頭,臉朝外頭朝內,呈三角分布,青麵獠牙,嘴部突出如蛤蟆,長著牛一樣的耳朵。它的身體已經不象是人形,全身都有鱗甲,沾著濕漉漉的粘液,在本來是胸口的部位前後左右總共長出七八條象蛇一樣的長手來,前端有五個尖爪,中央似乎還是會咬人的口。下麵的腳除了沒有爪外,也與手臂相似,晃來晃去卻不知有多少條。

這是什麽怪物,就是魔獸的原形麽?

魔獸三四條十幾米長的長臂已經甩了過來,有的以爪來抓周全,有的象蛇一樣纏過來,有的直接轟砸下來,手臂多就是好,再加上是這麽長就更方便了。周全微有些心慌,寶劍連連揮擊,將伸過來長臂擊回去。這些長臂外麵覆蓋堅甲,力量強猛,他的寶劍居然不能砍傷,反而被震向後退。不過魔獸連著攻擊幾下之後也不敢再肆意攻擊,看來它被五行混元如意劍砍中雖然沒有外傷,裏麵也是痛得厲害的。

周全大怒,元神雙手舞動,發出的三昧真火聚集成柱,形成一條火龍,張牙舞爪,昂首張嘴怒嘯著向魔獸衝去。魔獸也在這時從口中噴出一股魔氣,象一團黑霧撞了過來,一黑一紅撞在一起,整個坑底如怒海狂濤一般。

矗立在中間的水晶琉璃塔,也不知是什麽東西凝成的,之前周全元神放出的流雲火海籠罩著它,並沒有傷它分毫,後來的刀光劍影,魔獸的撞擊也沒能損它一角。這時雙方以修為互拚,四周堅硬的岩石被波及粉碎暴射如雨,它依舊是分毫無傷。

三昧真火與魔氣對轟的同時,魔獸的長臂也沒閑著,與周全的肉身鬥在一起。周全因為放出了一個元神,又要分神施法,肉身戰鬥力就減弱了許多,慧光變成的魔獸越發囂張,八條長臂亂卷,想要一口氣把周全絞死。但周全放出的三昧真火形成的火龍卻比魔氣要強上幾分,一團團黑氣破散,火龍已直逼到魔獸身邊。雙方各有所長,戰鬥越來越激烈,勝負可能隻在一眨眼之間。

這時周全突然身形微一停滯,象是氣息不順的樣子,寶劍也停了那麽一停,魔獸立即趁空而入,五六條長臂急卷,把周全卷在當中。魔獸體形巨大,手臂粗如水桶,這麽一纏,周全被圍在當中連一根頭發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也就在這一瞬間,周全的元神消失了,慧光變成的魔怪正以為得計,突然後麵七彩光芒衝天亮起,周全突勿地從石壁中現身出來,元神衝頂而出,張開雙翅向魔獸的頭部合抱過去。

魔獸雖然有三個頭,能及時看到周全,但手臂去全部在前麵,一時回不過來,頭被七彩光翅的光芒遮住,看不清情況。而周全的三昧真火又已噴出,一大片火焰卷到了魔獸的身上。

“嗷——嗚——”魔獸發出驚天動地的嚎叫,身體在火焰中暴跳,所有手臂都向周全這邊砸來,,砸得一大片石壁坍塌下來。

周全卻已不在原地,收了元神衝天飛起,雙手持劍斬下,“喀刺”一聲,把一個怪頭斬成兩半,烏汁藍液狂噴。魔獸此時已經混亂,防護力大減,周全卻神勇非常,飛上跳下,劍氣如虹,一口氣斬斷了四條長臂。

怪獸突然身體扭曲,如同水波般蕩漾,接著全身化為氣霧,完全消散,連落在地上的斷臂也化為妖霧。

周全大吃一驚,這是怎麽回事,魔獸明明沒有死,怎麽會突然“散”了?他可以肯定它不是隱身了,而是真正的散成霧氣了。

他正不知所措,霧氣亂旋,又結合成了先前的魔獸,三頭八臂,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周全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這妖獸是殺不死的?或者這魔獸本身就是個幻體,不是實物?

幾乎同一時間,水晶塔內光芒大盛,煙霧急旋,有如幻影般一閃,在周全麵前已經出現一個人來——公孫如思!

公孫如思並沒有變得青麵獠牙七手八腳,還是象以前一樣一身白衫,儒雅飄逸,但是也象周全一樣,反璞歸真,看不出是修行的人了。

“是你!”周全大驚,一個慧光已經是如此厲害,再加上一個神光內斂,深不可測的公孫如思,他連一點勝算都沒有了,難不成今天要大敗虧輸,連自己也折在這兒?他完全沒料到公孫如思會這樣出現,在他想象中公孫如思就算沒死,也必定被魔化,不是半人半獸就是七爪八足,怎麽還可能與正常人毫無二致?很顯然,他沒有象慧光一樣被魔化。

慧光見公孫如思現身,停在原地沒動,公孫如思上下打量著周全身上的奇異金屬戰甲,臉色越來越陰沉,微皺起了眉頭。“你來這裏想做什麽?”

“我還沒問你,你在這裏想做什麽呢!”

兩人冷眼相對,虎視眈眈,他們都看出對手早已不是以前的對手了,都已經脫胎換骨,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想要殺了對方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良久,周全說:“這裏的一切都是你弄的?上麵的妖物也是你指使的?”

公孫如思臉色幾度變化,最終溫和地笑了起來,“你已經與薇兒結婚,說起來我是你嶽父,你就以這樣的態度對我麽?”

周全冷哼一聲,“莫非你忘了以前是怎麽對我的?我的孩兒呢?快還給我。”

“他在我這裏很好,我會好好培養他,使他成為天下第一人!”

“我的兒子我會養大,不需要你操心!你可知道薇兒有多牽掛,有多難過,你這沒人性的,快還給我,否則我與你沒什麽好說的。”

公孫如思毫不動容,“我費盡心血,還不都是為了她們麽,唉,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你,你又何苦總是與我作對。”

周全大怒,“為了我?你助彌勒教為禍天下,殺人無數,人神厭之。這還不夠,還放出魔族,殺戮生靈,想要毀滅世間,滅絕人類,連我的命也數次險喪於你手中,這就是為我?”

“誰說我要滅絕人類了?”

“那你操控這些妖魔想要做些什麽?妖霧天天在擴大,妖魔天天在變強,所過之處滅絕一切生靈,這又是怎麽說,照這樣下去,中原能不滅絕麽?”

公孫如思不說話,眼光爍爍地看著周全,周全也緊盯著他,由於周全身上的魔靈甲,兩人都無法探察到對方的想法,隻能從語言、眼神中還揣踱對方的真正想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1 15:08
第九章 與虎謀皮
兩人盯著對方良久,公孫如思說:“你可知道竺法曠的身份?”

“他不就是彌勒教的教主麽?”

“這是不錯,可是你知道他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練成神功,並組建彌勒教的?你可知道彌勒教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周全心中一動,“難道你這麽做,是為了對抗彌勒教,以及彌勒教後麵的人?”

公孫如思笑了起來,“薇兒果然沒看錯人,孺子可教也!彌勒教後麵還有更加可怕的人,據我所知,這幾百年來,時有得道高人離奇死亡,精血全失,就是此人幹的。他扶持竺法曠,扶持彌勒教乃是不安好心,挑起天下大亂,無邊的殺戮,必導至各派不擇一切手段修練。凡夫俗子怎識其中關竅?能不死於戰亂者,必一時俊傑也,然費盡心機,最終卻難逃他毒手。。。。。。你、我,若不聯手對抗,皆有死無生!”

周全平靜地聽他說,一點意外和激動都沒有,公孫如思不由停了下來:“你已經知道了?你。。。。。。你,你身上的鎧甲是他給你的!”

“不錯,可是你真的沒有野心麽?你造成的這場浩劫,卻又比他好得了多少?”

公孫如思終於變了臉色,“你既然知道了這其中的原由,怎能再相信他?他騙你來此與我為敵,便是要我們兩敗俱傷,無論誰贏了,到後來都難逃他毒手。就算你能殺得了我,你以為回去之後還能活命嗎?”

周全還是很平靜,“這些不需要你牽掛,你要真有誠意,還是說清你在做些什麽,準備如何對付那妖道,要是我聽了覺得滿意,才有可能談下一步。”

公孫如思似乎被他的平靜和漠然激怒了,或者是覺得自己的努力和成果不被周全重視而憤怒。“你小子知道什麽,若不以上古魔族秘法,引煞星之靈炁造出此魔域,焉能擋得住他?不以魔靈灌體,速成*,誰能與他對抗?”

“你已是魔,便是能滅得了他,世間隻是換了一個惡魔而己!”

“閉嘴!你自量今日能勝得過我麽?別以為你有了一套戰甲,增加了點修為,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在我的魔域當中,沒有人可以戰勝我!”公孫如思怒氣更盛,指著慧光變成的魔獸說:“不要說我出手,就是我養的一個奴才也不比你差多少,在這魔域中你連他都殺不死,你是不是還要試一試?”

周全也怒發衝冠,橫眉怒目,“我是被人嚇大的麽?以前我修為低下的時候也沒怕過你,今日反而怕你了麽?我上麵有百萬大軍,投鞭斷流,吐唾成河,一人一泡尿都能把這小坑淹沒。”

公孫如思一愣,怒氣全消,哈哈大笑:“好小子,有誌氣,不愧是我女婿。不過你與我作對絕對沒有好處,便是我引頸就戮,你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豈不知兔死狗亨麽?而你我翁婿聯手,那妖道遲早授首,天下更在你我常握之中。不,天下都是你的,你的兒子不是我的外孫麽,哈哈哈!”

其實周全也在擔心回去難逃妖道的毒手,而現在也沒有打贏公孫如思和慧光的把握,不知該如何毀掉這堅不可毀的怪塔,所以他被公孫如思一說,心裏已經有些動搖了。可是他能相信公孫如思麽?他的目的真的這麽簡單?公孫如思現在做出的可是人神共憤的事,萬一別人知道了他與公孫如思合作,他和五鬥米教都要徹地完蛋了。

心中急轉了幾下,周全態度也好轉了一些,“你是魔,我是人,勢如水火,不共戴天,沒辦法談到一處去的。”

公孫如思揮了揮手,慧光變成的魔獸一晃化為氣霧消散,四周待伏的屍妖和各種魔獸也都退了回去,向上攀爬,消失在霧氣中。

公孫如思背負著雙手,緩緩走到周全麵前,一點防備的樣子都沒有。“唉,才說你孺子可教,怎又如此無知,萬流歸宗,修到極處,是神是魔隻在一念之間,神與魔又有何區別?”

這個倒是有理,修到極處,都是一種超越人類的存在,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為善為惡隻在一念之間,一念為善便是神,一念為惡便是魔。再說了,以周全的最新推測,“神”和“魔”都是外星人,對人類來說都是一種外來強大存在。

如果公孫如思真的是在對抗吸血妖道,並且沒有自己稱霸世間的打算,盡管他是以極邪惡的手段達到目的,他也是神!

這時上麵傳來幾聲淒厲的長嘯,雖然極遠卻聽得清清楚楚,並且水晶塔中的藍光和煙霧快速地波動起來。

公孫如思臉色一變,“你的人再步步緊逼,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我若是真下了狠心,隻怕你的百萬大軍沒有一個能回去。這琉璃塔也不是你能摧毀的,你速做決斷,是與我共抗那妖道,還是為他賣命。”

周全心中一動,看來地麵上的百萬大軍圍攻,還是給公孫如思帶來了很大壓力,並且公孫如思對他這套鎧甲還是有些忌憚的,否則根本不必費這麽多口舌,他已經色厲內荏了。

現在情況更加複雜,原先的計劃得重新安排了。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在對抗吸血妖道這件事上,公孫如思就是與他同一戰線的盟友。可是誰能知道公孫如思不是別有目的呢,誰能肯定它不是第二個吸血妖道?但現在與公孫如思拚個你死我活是很不明智的,就算真的殺了公孫如思,毀了琉璃塔,回去妖道十有八九會吸幹了他。而公孫如思活著,妖道就還有需要利用他的地方。。。。。。

周全語氣緩和了一些,“好吧,我相信你是在對抗妖道,可是這裏究竟是怎麽回事,這裏有多少上古惡魔,是他們在控製你還是你在控製它們?你準備再占多少地盤?把這些說清楚了,我才能與你合作。”

公孫如思咬了咬牙,“好,我告訴你,所謂上古惡魔並沒有什麽實體,也不是一個兩個的,而是一股氣息,一個整體,所以它們是無法消滅的。它們早已不想呆在世間,隻是失了軀體和魔功,無法回到魔域去。我已經與他們勾通達成協議,我幫他脫困並建立此塔,吸納煞星靈炁,助他們回魔域;它們則傳我魔功,吸納魔力,立地成神。至於這深坑和陰霧,乃是為了打通與煞星之間的通道,陰霧範圍越大,吸收能量便越快。”

“那麽無數屍妖和魔獸又是怎麽回事?”

“我若不以魔氣魔化它們,為我護法,你們這些自命正道的人焉肯讓我在此修練?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們完全聽從我的命令,這些魔獸盡在我撐控之中,我若不下令,他們便不會離開陰霧半步。現在我需要的地方已經夠大了,不需要再擴大,隻要你們不來多事,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你既然有這個本事,何必還需要我合作,直接與那妖道對搞就行了。”

“不,那妖道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隻有我們合作,才有可能找到擊敗他的方法。他不敢進入魔域之內,隻能派你來,隻要我還活著,他就不會殺你,而你取得他的信任後,就可以找出他的破綻。”

“可是你如何能保證被不會被魔族控製了心智,如何能保證它們會回到魔域去?”

“這就是我的事了,不需你要操心,現在何去何從,你速作決斷!”

“就算我願與你合作,又如何能瞞得過那妖道,我不殺你,他就會殺了我然後再派別人前來。據我所知,世間能造這種鎧甲的材料不止我手上這些,竺法曠與知秋子修為不會比我低,很快就會殺下來,就算他們還奈何不了你,妖道也會趁你大亂時親自殺到,那時你還能逃麽?你現在就能與他對抗麽?”

公孫如思雙眉緊鎖,猛然盯著周全,“莫非你有兩全之策?”

“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你要先把我孩兒還給我以示誠意,否則免談!”

“這個不行!”公孫如思斷然拒絕,兩人之間勁氣激蕩,有如兩道怒濤撞擊,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你挾持著我孩兒做什麽,用他來要挾我麽?要知道他也是你外孫,你怎能如此無情!”

公孫如思怒道:“我何時用他來威脅你了?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我正在以無上神術,引星宿之力為他洗筋伐髓,將成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成就,你不感謝我,反而以此怨恨,實是愚蠢之極!”

周全愣住了,這是真的麽?他為謝雨卓禳星接命時發生意外,結果灌入許多七星靈炁,謝雨卓的成就是看得到的,有事實證明這是一種可行之法,公孫如思倒不象是空口白話。可是他的兒子才幾個月大,現在就開始灌靈炁,會不會太變態了?

這他媽的是周全的兒子還是公孫如思的兒子啊,要他這麽操心!

另一邊的石壁上突然傳來一點聲響,兩人是何等修為,立即就知道有是人爬過來了,周全一閃到了石壁邊,果然,一個戴著頭盔的腦袋從剛才他出來的地方伸了出來。來人當然就是羅仲明了,他本來聽到裏麵打得天翻地覆,有時還能看到周全與慧光大戰,嚇得縮在裏麵不敢動,後來許久沒聽到聲音,又看不到周全在水晶塔的另一側做什麽,實在按耐不住好奇,所以爬過來看個究竟。

他隻來得及看到眼前的大坑和水晶塔一眼,就被周全一掌拍暈了。

公孫如思道:“這是你帶來的人麽?”

“是的,正愁沒辦法騙過妖道,有他在這兒,事情反而容易了,接下來該怎麽做,需要好好合計一下。”

公孫如思笑道:“是該合計一下。”

。。。。。。

自從魔族出土以來,妖霧就開始持續不斷地擴大,從來沒有停止過,但在百萬大軍的圍攻下,終於有了止住並退縮的跡象。人類勇士們精神振奮,從四麵八方對妖人魔獸進行著騷擾戰,如果不是周全下的嚴令,不許突進妖霧,可能大多數人已經衝進去了。

拉鋸戰持續到未時中,也就是現代時間下午兩點左右,妖霧中心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連在幾百裏外的百萬大軍都被驚動,接著妖霧如同退潮一樣向內縮去,無數妖人和魔獸也驚叫怪吼著退了回去。

眾人愕然,這是怎麽回事?但三路大軍的總指揮立即下令追擊,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也同時飛一樣的傳開:周教主單槍匹馬殺向魔族巢穴,已經擊敗魔頭,所以妖霧和妖獸撤退了!

眾人這時才知道,原來上麵命令不許急進,是因為教主已經暗渡陳倉殺向地底了,感動之餘,精神大震,士氣如虹,如同海嘯暴發一般向潰逃的魔族妖兵殺去,這一場才真正是驚天動地、排山倒海的大戰。。。。。。

三路大軍總指揮拆開了周全的第二道錦囊,不由又驚又喜,立即暗中發出命令,五鬥米教總壇的精銳人馬和鶴鳴治的核心力隊伍都接到秘令,在衝殺了近百裏之後,都開始停下腳步,轉變了行軍方向。

此時參與戰鬥的人興奮莫名,個個奮勇向前衝殺,總人數有七八十萬,而這些調動的隊伍隻有一兩萬人,在這人山人海中並沒有引起注意。

彌勒教和青龍門的人之前因為搶功冒進吃了大虧,此時還退在離妖霧百裏之外,等到接到消息五鬥米教全麵進攻,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並且對這個消息的真假還不能確定。

周全獨自殺向地底戰敗魔頭?竺法曠和知秋子都對這個抱嚴重懷疑態度,他們親自試過慧光的能耐,在妖霧之內他們大打折扣,連慧光都弄不過,何況還有一個沒露過麵的主謀公孫如思。就算周全有抵抗精神力攻擊的方法,也絕對沒辦法在妖霧內打敗慧光和公孫如思,所以他們認定這又是一個陰謀!

所以彌勒教、青龍門、燕國、秦國兵馬都按兵不動,但下麵的人也聽到消息了,知道妖霧和魔獸已經敗退,一個個心癢難當,想上前看熱鬧,可惜上頭又命令不許動。但不管怎麽說,魔族是退了,總歸是一件好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鬆懈下來。

消息一道道傳來,五鬥米教的聯軍突進兩百裏,妖霧和魔獸還在撤退,聯軍還在突進,節節勝利。這下竺法曠也坐不住了,他們厚著臉皮去求周全為的是什麽?先前損兵折將冒死衝擊為了又是什麽?還不就是為了搶個名聲,不讓功勞被五鬥米教獨占了麽?現在真正的勝利來了,他們卻坐在這兒幹瞪眼,這算哪回事啊!

幾大巨頭再度商議,終於決定進兵,一聲令下,兵馬又向前挺進,不過人人都知道前沒有魔獸,也沒有敵人,探子已經探得非常明白,妖霧和魔獸是整個圍圈同步收縮的。所以他們刀劍歸鞘,隊形散亂,一路小跑,說說笑笑,沒有人當一回事。

一路前進果然沒事,到了之前被妖霧覆蓋的地方,除了遍地焦黑,草木幹枯了不生氣之外,連一隻小魔獸都沒有,妖獸真的是完全退增了。彌勒教的聯軍大喜,高手們速度各不相同,快的快慢的慢,都先衝到前麵去了,燕國、秦國的人馬參差不齊,加速行軍,想去看看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已近傍晚,妖霧範圍已經縮小到半徑一百裏左右的圓形,彌勒教的聯軍已經能聽到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顯然已經接近了五鬥米教與魔*戰的地方,同時也接近了妖霧,看來他們雖然遲了一點,還是占領了周全劃歸他們的區域。

但這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也許是屍妖和魔獸被五鬥米教聯軍追殺得太緊,這邊有空檔所以往這邊逃來;也許是這些妖物覺得要失敗了,所以向著這個沒人攻擊的方向突圍;也許是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原因,總之無數屍妖魔獸毫無征逃地衝出妖霧,以無比猛烈之前衝殺過來,其中有大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上古巨獸,極為強悍。

彌勒教本來有不少高手,但之前損傷厲害,戰力大減,青龍門的人雖然修為高深,卻沒有幾個人,這時鬆鬆散散,哪裏能擋得無數妖人魔獸衝擊?後麵的燕國、秦國兵馬以為戰爭已接近尾聲,況且前麵還有高手開路呢,都不當一回事,毫無準備,不成陣列。這下連高手都嚇得返身而逃,它們哪裏還能頂得住,簡直如同爛泥一般被踐踏、淹沒。。。。。。

盡管他們是身經百戰的精兵,但是在些屍妖和魔獸的爪牙前,就象是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一擊,後方的人不戰而逃,向後方和兩側逃去,相互賤踏,死傷不計其數。竺法曠縱有翻天覆地之力,一人也擋住成千上萬妖獸的衝擊。

向兩側潰逃的人自然超過了周全畫的界限,進入了五半米教聯軍的地盤。五鬥米教的精銳就象是早已埋伏好在這兒等他們一樣,對他們毫不客氣地當頭痛擊,下手絕不容情,逃過妖獸衝擊的人最後還是沒能逃過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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