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33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40
第十二章圓規的干涉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往後看,楓羽雲和劉敏的手電筒同時點亮照在那人身上。那人光頭,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僧衣,年齡約三十歲,方面大耳,五官端莊,神情祥和內斂,頗有幾分老版本西遊記中唐僧的樣子。
最吃驚的當然是我和柳靈兒了,這個和尚就是上一次念“阿彌陀佛”的神秘和尚!上一次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來怎麼走的,這一次還是沒有註意到他什麼時候出現。
我站起來,合掌對著和尚躬身行禮:“上一次多虧了大師解圍,來去匆匆還沒來得及道謝。”
和尚也合十躬身:“阿彌陀佛,小僧沒有救誰,隻是見各位施主殺氣騰騰,心急氣躁,念了幾句佛號而己。”
秦老大問:“請問大師法號?”
和尚道:“小僧不是大師,隻是個僧人,佛門釋姓,法號圓規,天方地圓的圓,規規矩矩的規。”
“圓規?”我立即想到了畫圓圈用的圓規,差點笑出聲來,秦悠悠、陳瀟萌等人也是一臉古怪。
楓羽雲問:“圓規大師,你是這廟裡的和尚嗎?”
圓規道:“我住在廟裡。”
楓羽雲直接無語了,他的意思是,如果圓規不是九座寺的和尚,那就不要多管閒,這裡的事情跟他無關。圓規的回答語含禪機,和尚當然是住在廟裡的,那麼所有廟和塔和尚都可以管,不論他是不是九座寺的和尚都該管。
我真的不想跟這個神秘莫測的高僧衝突,但我又急需舍利子來救凝芷,我沒有太多時間再去別的地方碰運氣,萬一段靜軒和凝芷被人發現,或者陸不同坐穩了宰相的位子,後果都非常嚴重。
我再次合掌行禮,真誠地說:“圓規大師,我們到這裡來,是想拿到塔下面的捨利子,用來救一個人的命。這個人盡力維護世間的正義,因此與她父親有了衝突,被她父親誤傷一掌打死了。現在這個人的生死還影響到當前江湖上的格局,她復活就有可能讓她父親走向正途,挽救無數人的生命,希望大師慈悲為懷,成全我們。”
“阿彌陀佛。”圓規低頭念佛,臉上有憐怋之色,“如果舍利子真能救活她,消彌一場大難的話,小僧也不敢阻止,可是據我所知,舍利子並不能讓人死而復活。”
“是的。但是我得到了一個古代妖類內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拿舍利子隻是為了鎮壓妖氣。”
圓規沉默了片刻:“舍利子是智慧、慈悲和功德的結晶,堅固穩定,即使是佛門高僧也難以轉化吸收,普通人佩帶隻能輕微影響心性,無法鎮壓妖氣。”
我說:“塔下面 舍利子,可能是佛祖的真身舍利,效果很強。”
圓規還是搖頭:“如果是佛祖的真身舍利,就更加堅固和穩定,隻有達到佛祖那個境界的人才有可能轉化和吸收,你們拿走也是沒有用的。”
我心裡有一股怒氣上湧,肯定不是沒用,而是他不肯讓我們拿。我強忍怒氣:“有沒有用,我們拿回去試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沒用,我保證會放回原處。”
“阿彌陀佛。”圓規又念了一聲佛號,“施主有沒有想過,妖與人不同,妖類內丹對人有害無益,隻怕舍利子不僅鎮壓不了妖氣,還有可能反被妖丹吸收,助長妖氣。況且生死皆有定數,強求不得……”
我已經認定了他是不肯,所以找種種藉口,又說凝芷不能救活觸到了我的痛處,所以我很生氣,大聲道:“大師你又怎麼知道把她救活不是定數?也許塔下面這顆舍利子就是上天注定用來救他的,你要是阻止我們,豈不是與天意作對?”
我明顯是在強詞奪理,但圓規並不生氣:“阿彌陀佛,小僧不敢與任何人作對,隻是這座千年古塔毀了可惜,佛祖真身舍利理應為所有佛門弟子共同供奉,不該被私人佔用。”
我冷笑:“你們和尚不是講究無我相、人相、眾生相 、壽者相嗎,你是高僧怎麼反著相了?”
圓規低垂著眼光說:“小僧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數年前小僧的師父釋澤善圓寂後,留下幾顆舍利子,其中一顆送給了一位朋友,不屬於廟中公有財物。那位朋友現在已經用不上這顆舍利子了,小僧願意去找他要來送給你們。如果這顆舍利子真的對你說的那個人有一些效果,那時你們要再取效果更好的佛祖真身舍利,我也無話可說。”
我無法再發火了,我們來偷人家的東西,被人家當場逮住,人家不打不罵好言相勸,又願意拿一個替代品試用,真的已經做到仁盡義至了,我要是再跟他吵架,我就連流氓地痞都不如了。圓規這樣的人應該不會騙人,按他的理論,等級越高的捨利子越難吸收,那麼他師父的捨利子應該對凝芷的效果更好。
“既然這樣,我就先謝謝大師了。請問大師要多長時間才能拿到舍利子?”
圓規有些苦惱地摸了摸頭:“我這個朋友近年來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沒有在人間也不知道,不過他還有幾個朋友和師弟、師妹,我向他們打聽一下也許會有消息。”
我們都有些震驚,沒有在人心,那不是成仙了嗎?我說:“大師,我這件事很急,希望你盡快。”
圓規道:“我會盡快與他們聯繫,你留個電話號碼給我,有了確切消息我就通知你……不論結果怎麼樣,明天正午之前我都會打電話給你。”
我同意了,說實話是我太想救凝芷過於焦急了,我可以先去保護段靜軒,遲幾天救活凝芷沒影響並不大。不過明天中午就有結果的話,我願意在這兒等著。
圓規說廟裡面不便接待我們,叫我們先下山,他很快也要下山。我可不能叫同伴們在這裡淋雨挨凍,隻好把挖出來的洞填了,收拾東西往山下走。
走了一會兒楓羽雲靠近我:“大哥,你說那和尚會不會使詐?要是他不給我們舍利子,再報警守著塔,我們就沒辦法了。”
“不會,他是真正有大神通的和尚,我親眼所見”我把上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半信半疑,不太相信圓規有那麼厲害,因為圓規太年輕了。陳瀟萌說:“我覺得其實也不是很厲害,前些年有些氣功大師做帶功報告,會場上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了,有的人病好了。從科學角度來說,就是精神影響、聲音感染力或者催眠之類。”
“對,有道理!”秦悠悠說。
張家寧、劉敏也跟著附和,反正隻要是秦悠悠支持的,張家寧都會支持。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陳瀟萌年紀輕輕,好像沒什麼閱歷,說出來的話卻很有見地,看來老騙子收她做徒弟不僅僅是因為她碰巧救了一隻靈獸,她本身也是有潛力的。不過我還是相信圓規是高人,影響一群普通人和感化一群邪道高手,這個差距豈止是萬裏?
楓羽雲拉了我一下,我們兩個落後了一些,他低聲問:“大哥,你到底有什麼絕招,走到哪裡去都有美女脈脈含情地看著你?難道我不比你帥嗎?”
我沒好氣地說:“你是桃花眼,芙蓉面,男人才會喜歡你,你找男人去吧。”
楓羽雲一把勾住了我的肩頭:“那你喜歡我嗎?”
我一陣惡寒,急忙甩開了他的手:“滾,我沒有斷袖之癖。”
楓羽雲唉聲嘆氣:“我承認,段凝芷我是爭不過你了,我完全放棄了。秦悠悠我也是沒希望,不知道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她的眼睛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你的身上,真的是深情又幽怨,我見也心碎。你現在連預備隊都有了,不會跟我搶萌萌了吧?”
我心中一沉,現在我全力救凝芷,秦悠悠就等於是一步步走向絕望,她心裡的痛苦可想而知。我不是沒有註意到她這兩天情緒低落,暗中傷懷,有意迴避我的眼光,而是我不好再多說什麼,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從一開始我就很明確,不論凝芷能不能救活,不論秦悠悠對我有多好,我都不可能移情別戀。
愣了好一會我才回答楓羽雲:“你要勾搭誰我都不管,但不要欺騙和玩弄我認識的人,否則我真的會踩斷你的命根子。”
“大哥你一百萬個放心,我現在不練房中術,不採花了。那次在辰州,何至真羽化前念了一段心法口訣,我聽了得到靈感,這大半年來不僅恢復了修為,還悟出了更好的練功方法,也就是對我們門派的內功有了改進,不用採陰補陽也能很快進步,我這是改邪歸正了啊!”
我笑了笑:“我知道,我也獲益不淺。老何是真正的好人啊,可惜好人不長命,我們沒能跟他多相處幾天。”
“……”
到了山下的村子,由陳瀟萌去敲一戶人家的門,與主人交涉,說我們是遊客,迷路了現在才下山,要求給我們些熱水熱飯,讓我們休息到天亮。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又給了錢,誰能拒絕?主人爽快答應了收留我們過夜。
等待的時間顯得特別漫長,還好圓規沒有讓我們久等,第二天上午七點多我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42
第十三章不可預料的變化
我懷著緊張和期待的心情按下了手機接聽鍵,裡面傳來了圓規的聲音:“許承業是嗎?我是釋圓規。”
“嗯,嗯,怎麼樣了?”
“我已經打聽到了我朋友的去向,但是那個地方很偏僻,我聯繫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我馬上就動身去找他,可能要五到十天才能回來,你等我回來可以嗎?”
我有些失望,但圓規為了我的事已經盡心盡力,增加了許多麻煩,我能說不等嗎?但我不能在這裡等不,我說:“我有急事要馬上去蘇州,你拿到舍利子之後再通知我吧。”
“好,我拿到之後,會盡快給你送過去。”
我除了說謝謝,沒有別的可說了,這麼熱心的人世所罕見啊!
我們立即動身前往蘇州,不料今天是大年三十,走到哪裡車都擠,買不到長途汽車的票,隻能一站又一站換車,到達長樂機場時已經是晚上,沒有去蘇州方向的航班,接下去幾天的票也都賣完了。無可奈何,我們隻能去福州坐火車,可是大年夜司機也回家團聚了,想叫輛出租車都不容易……
趕上了過年這個特殊時期,我們這一趟行程非常不順利,到處碰壁,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了。不過沒有人埋怨,每個人都知道我們肩負著“神聖”的使命,江相派的人也要過年,陸不同也許正在大肆慶祝,我們吃點苦頭沒關係,正好趕在他們前面多做準備。
一路上不知道換了多少次車,初三早上我們才到達段靜軒藏身的小區。一進小區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有好幾個穿著警服和保安服的人在附近晃蕩,等到我們拐過幾棟樓走到配電房附近時,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
配電房已經整個不見了,那個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滿地都是泥土、磚頭、水泥塊和電器碎片,四周圍了警界線。附近的樹木花草都有折斷的痕跡,臨近的那棟樓大量玻璃被震碎還沒有修補上,可見爆炸非常猛烈。
我驚呆了,是誰炸了這裡?爆炸之前段靜軒和凝芷有沒有離開?我急忙掏出手機撥打段靜軒的號碼,但是沒有人接聽,連撥了五六次都沒有人接聽。
段靜軒不敢輕易離開地下室的,那麼一種可能就是他被敵人堵在裡面,無計可施才引爆了預埋的炸藥,跟敵人同歸於盡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江相派的人知道了他躲在裡面,沒辦法活捉他,所以放了炸藥把他炸死。不論是哪種可能,都是江相派的人發現了這兒,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對了,我被關在別墅的地牢下時,阿羅每隔幾個小時就會來折磨我,後來他不見了,也沒有參與埋伏我們,那麼就有可能是他找到這兒來了。還有可能阿羅折磨我的時候,我迷糊中被他窺探到了我的思想,而我還不知道。
我一顆心直往下沉,頭裏面嗡嗡作響,我一切努力和希望都破滅了,段靜軒和凝芷不可能在這麼猛烈的爆炸中存活下來。
有兩個警察向我們這邊走來,秦老大急忙拉了我離開,走到了小區外面。我心亂如麻,完全沒了主意,秦老大找了一個從小區出來的老人,遞煙問好,與他攀談,打聽到了一些情報。
爆炸是在大年三十晚上零點左右發生的,現場發現了被炸碎的屍體,居民們急忙報警,後來警察封鎖了現場,天亮前就把屍體搬走了。根據最新的官方通報,說是變壓器爆炸,把兩個躲在裡面過夜的流浪漢炸死了。不過居民們都不相信,因為配電房是常年鎖著的,流浪漢進不去,而且變壓器爆炸絕對不可能炸出一個這麼大的坑。當時正值新年來臨之際,有很多人在放煙花和鞭炮,噪音很大,也沒人跑到配電房那邊,所以沒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我更加絕望,爆炸發生時人在裡面才會被炸碎,死的剛好是兩個人,那麼除了段靜軒和段凝芷外還有誰?
哀莫過於心死,本來我的心已經死了,是段靜軒給了我希望,我為此不惜與天下人為敵。眼看希望就要實際了,卻又把我丟進絕望的深淵,上天為何待我如此殘忍?
不,不會的,段靜軒是隻老狐狸,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炸死。他一定逃走了,隨便抓了兩個人丟在裡面,讓人以為他被炸死,這才符合他老奸巨滑的作風。可是他沒死的話,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他應該主動打電話告訴我才對。
我定了定神,打電話給陸南天,把情況對他說了一遍,請他幫忙調查一下這起案件。雖然他沒當警察了,但有很多警方的朋友和熟人,熟知警方的辦事程序,打聽點消息應該能辦到。
果然,一個多小時後陸南天就回電話給我了,他告訴我兩個被炸死的都是三十來歲的男性,不是段靜軒和段凝芷。目前警方正在調查這兩個男人的身份,現場因為被爆炸破壞,沒找到什麼線索,偵破幾乎沒有進展。最後陸南天說:“段靜軒這個老狐狸沒那麼容易死的,一定是他殺了這兩個人並引爆了預埋的炸藥,誠鈞和陳峰的傷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我會盡快趕過去調查這件事。”
“你留意一下一個叫阿羅的泰國人,這個人是個大毒梟,跟百消門的人有毒品生意往來,段靜軒把他請來幫忙救凝芷,結果阿羅被陸不同收買了,反過來把段靜軒扳倒……秀姑就是那時被阿羅殺害的。”
“什麼?你……你早該把這事告訴我了。”陸南天很生氣。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阿羅的降頭術很厲害,如果你靠近他或者對他造成了威脅,他就會對你下降頭,你不僅報不了仇,還會白白送命。”
“你是因為這個才不告訴我和靈鳳?”
“……”我沉默了幾秒鐘,“我不是為你,是為了張靈鳳。”
陸南天苦笑:“之前是我誤解你了,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等我消息。”
“等等,要是發現了阿羅,千萬不要靠近他。如果已經找到了段靜軒父女,不要猶豫立即開槍殺了阿羅,最好用狙擊槍遠程射殺。”
陸南天又苦笑:“我現在沒有使用狙擊槍的機會了,我會小心的,你們也多加小心。”
我收了手機,秦老大,唐師父、楓羽雲等人都在看著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揮了揮手:“走,我們找一家酒店住下,好好休息一下,等陸南天的消息。”
眾人都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們怕我受到了重大打擊會暴走或者絕望消沉,沒想到我會這麼平靜。我們就近找了一家上檔次的酒店,每人一個房間,洗涮一番,換了乾淨的衣服,然後點上一大桌菜酒大吃大喝。
那一次我意外殺了個逃犯,陸南天離職前已經把獎金轉進我的帳號,可以讓我揮霍一段時間了。大過年的,所有人都奔波勞累得夠嗆了,怎能不犒賞一下自己?包括喵太也美美地吃了一餐。
吃飯的時候我表現得很正常,沒有人起疑,吃飽喝足都回到自己房間,關起了門,我手按在喵太頭上,與它進行意念交流:“你能找到段靜軒在哪裡嗎?”
喵太立即給了我肯定的答複,我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座摩天大廈。那座大廈附近還有好幾棟高樓,其中有一棟樣子很特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上海頗有名氣的地標性建築——段靜軒在上海!
我收拾好東西,悄然出門,到大堂退了房,隻身一人帶著喵太離開了。接到陸南天的電話確定段靜軒沒有被炸死的時候,我就決定要獨自追蹤了。段靜軒明明活著,卻不接我的電話,無非幾種可能:第一,他知道我們又結盟了,怕我們會幹涉他的行動,所以不肯見我;第二,他懷疑我出賣了他;第三,他和凝芷出了什麼大問題,被迫無法接電話……不論是哪種原因,我都要單獨去找他。這次追蹤不可測因素太多,我不能讓朋友們陪我去冒險。
蘇州去上海的車倒是很多很方便,當天晚上十點左右我就到了喵太“遙感定位”的那棟大廈。喵太很肯定,段靜軒現在還在裡面,可能是頂層的某一個房間。
大廈的底層是商場,此時還是燈火通明,可以隨意出入。我找到了一個可以到達頂層的電梯,乘電梯上去。我心裡很緊張矛盾,急著想要見到段靜軒和凝芷,可是又怕會出什麼事。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停下了,門向兩邊滑開,通道裡面燈光明亮,地上鋪著華麗的地毯,牆壁上掛著油畫,天花闆上面有也奢華的裝飾,金光閃爍。
我剛邁步出去,兩邊同時站出了一個高大強壯的保安,臉上帶著傲慢:“先生請停下,這裡是私人會所,不請受外人參觀。”
我平靜地說:“我找段靜軒。 ”
“對不起,這裡沒有這個人,請回吧。”兩個保安話說得雖然客氣,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客氣。
“你們確定能做主不讓我進去?也許我該帶幾個警察一起來。”
兩個保安立即大怒,握緊了警棍向我逼來:“你存心來鬧事的是不是?”
如果段靜軒是這裡的主人,我需要鬧一鬧他才會出來;如果段靜軒已經成了囚犯,我更要殺進去。所以我一點都不客氣,突然出手,給了左邊的傢夥下巴一拳,接住右邊保安的警棍,用膝蓋撞在他肚子上。
喵太在前面帶路,我一路小跑,沒跑出多遠又出現兩個保安,不過都是紙老虎,一個照面就被我放倒了。
喵太帶著我來到一個木門前,恰好這時門開了,一個穿著黑色皮大衣的絕色美女站在門內,冷冷地看著我。
“凝芷?”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她,瞬間被石化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43
第十四章愛恨情仇憑誰說
段凝芷需要捨利子才能救活,我一直都抱著這個想法,所以完全沒有想到在拿到舍利子之前她能活過來。
愣了一秒鐘之後,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凝芷望向我的眼神是冷冰冰的,帶著明顯的敵意和惱怒,從我認識凝芷到現在,她從來沒有用這種眼光看過我。這種眼神讓我很受傷,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痛,一種沒來由恐懼湧上了心頭,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嗷嗚……”喵太開始示威咆哮,弓著身體,全身黑毛豎起,作勢欲撲,它非常憤怒和緊張。
為什麼喵太會這樣?即使凝芷失去了記憶認不出我,至少喵太是認得她的,除非……
我來不及阻止喵太,喵太已經撲向了凝芷的臉部,我隻看到人影一晃,凝芷已經避開了喵太並抓住了它的尾巴,狠狠地向對面的牆壁砸去。我急忙伸手想要接住,卻接空了,速度實在太快了。
好個喵太,就在即將觸牆之際身體扭轉過來了,四腳先碰到了牆壁,利用它厚厚的腳底肉墊,以及貓類特有的彈跳力和緩衝力抵消了大部分衝擊力。它幾乎就沒有停,一觸牆壁立即又彈起,在我附近落地借力再次躥起。
“喵太!”我想阻止它,但是又一次我落空了,它再次撲向凝芷了。我很少看到它這麼暴怒和拼命,而且它的速度、力量和反應都明顯比我預料的要強,我甚至不知道它已經這麼強了。
“啪”的一聲,凝芷快如閃電一掌拍在喵太頭上,喵太倒飛回來,這一次沒有前幾次那麼快,我總算是接住了。
凝芷腮邊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三條血痕,向下延伸到脖子,隻差一點點就到抓到了大動脈。凝芷伸手摸了一下傷口,表情變得非常可怕,秀眉倒豎,雙眼怒睜,嘴唇掀開咬牙露齒,身上散發出一種妖邪、兇狠的氣息和可怕的殺氣。
隻見人影一閃,她已經到了我面前,向我懷裡的喵太抓來。我本能地一扭身,肩頭被她的兩根手指刮中,外衣被扯破,皮膚像被火燒了一樣痛。緊接著胸口又被她打中了一掌,我整個人向後飛起,撞在通道對面的牆上。
巨大的衝撞力幾乎把我全身骨頭都撞散了,但更可怕的是她那一掌所帶的邪力,我的胸腔內像是一團烈火在焚燒,千萬根鋼針在穿刺,並且燒灼的痛苦迅速漫延到了全身。這種感覺我不是第一次經歷了,被蛇妖咬一口之後,被陸不同打一掌之後都是類似的感覺。毫無疑問,凝芷已經吃下了妖丹,並且獲得了妖丹的能量,本性卻消失了。
我連站著的力量都沒有,靠著牆滑下去坐在地上,抱在懷裡的喵太無力掙紮和抽搐,眼看也要斷氣了。
凝芷並沒有因為我和喵太的慘狀而起絲毫憐怋,一閃就到了我面前,一掌向我頭頂拍落。
罷了,以前是我害死了她,現在被她一掌打死了也好。瞬間有多長?她這一掌拍下的時間,可能隻有一毫秒,但是我卻想到了非常多事情。想起了我與她在火車上相遇,在吳家老宅裏誤會;想到了我的魂魄附在青蚨蟲上看到她洗澡,躲在她懷裡;想到了在醫院的病房裡我們第一次很親密,在酒店房間裡我們第一偷嚐禁果;想到了她身中劇毒痛苦無比,我不惜一切放血救她;想到了她擋在我面前,被段靜軒打了一掌……
我們曾經海誓山盟,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也不能分離;我曾經發誓要永遠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讓她永遠幸福。許許多多的往事,曾經的點點滴滴,都在這一瞬間湧現,也許人的思維比光的速度還快吧?瞬間就是永恆,永恆也是瞬間,那麼相愛一百年與相愛一秒鐘又有什麼差別?至少我們愛過,珍惜過,擁有過。
我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手掌壓迫空氣傳來的力量,我已經坦然接受了死神的擁抱,這時凝芷的眼神發生了一點兒變化,某種遲疑、猶豫或者憐憫,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在那短暫到無法用數字和單位來表述的時間裡,我怎麼可能想到那麼多,看到那麼多?
“呯!”
我頭部受到重擊,感覺腦袋被打碎了,一切都破碎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睛就看到段靜軒站在我面前。接著我發現我的手和腳都被粗大的鐵鍊鎖在一根很大的水泥柱上,附近像這樣的水泥柱還有不少,頭頂和四周都是裸露的混凝土。這是一個很大的封閉空間,隻有我和段靜軒之間吊著一個低瓦數的節能燈,遠處看不清楚,即朦朧又壓抑,死一樣靜……莫非這裡是鬼城?
段靜軒穿著西裝,披著大衣,手上拿著帽子,皮鞋鋥亮,一副要出門會客的樣子。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還是那樣斯文儒雅,文質彬彬,但是望著他的眼睛我的感覺跟以前不同了,以前他的眼神是深藏冷靜的,現在是狂熱張揚的,無所畏懼。
我想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一股怒火直沖頭頂,用全身的力氣發出了咆哮:“你把凝芷怎麼樣了!”
段靜軒道:“其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要做出選擇,是跟著我縱橫天下為所欲為,還是在這裡腐爛。”
“你把凝芷怎麼樣了!”我再次咆哮,奮力掙紮,扯得鐵鍊叮噹響。其實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敢相信,我要他親口承認。
段靜軒道:“我會給你幾天考慮的時間,你好好冷靜一下。隻要你答應了我的條件,凝芷還是你的,你們可以從頭開始。”
“你說,你說,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麼不等我拿舍利子回來?或者這隻是你的騙局,舍利子根本沒有用?”
段靜軒轉過了身:“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無法改變,多說無益。現在你要考慮的,是你選擇跟我們在一起還是跟我們作對,如果你真的愛凝芷,就證明給我看。”
我絕望地問:“她還是她嗎?”
段靜軒背對著我不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她還是我女兒,永遠是我女兒。”
“你不配當她父親,以前不配,現在更不配!”
段靜軒沒有說話,以非常均勻穩定的腳步走了,顯然我的話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他想要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
我心裡冒起了一陣又一陣寒意,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凝芷已經不是凝芷了,我情願她死了也不要變成這樣。但更讓我感到害怕的是段靜軒,如果說以前凝芷是他唯一羈絆的話,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顧慮,沒有誰能拉得住他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我的思緒非常混亂,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平靜下來,我開始回憶,從那天我去找秀姑開始,首先秀姑沒有騙我,她是極力反對我救凝芷的——對於這一點她一直很堅決,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如果我沒有去見段靜軒,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
那一天陸不同等人叛變,段靜軒中了降頭,秀姑被打死,往事歷歷在目,都不像是假的。那麼問題就出在我離開蘇州之後,準確地說就是在大年三十晚上出了問題,可能阿羅等人找到了配電房,破了我的防護法術,把段靜軒堵在裡面。段靜軒身上的降頭髮作,無法帶著凝芷逃走,與其等死,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把妖丹給凝芷吃下。凝芷復活,並且獲得了妖丹的能量,反擊來擊殺了兩個江相派的人……
那麼段靜軒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難道他以為我被陸不同收買了?不,他知道我不會的。那麼就是他把凝芷變成這樣,覺得愧對於我,不敢面對我?不,他是屬於大智大勇的人,出了事隻會想辦法解決,不會逃避。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段靜軒需要凝芷的力量,不希望我幹涉到他們!
陸不同吸收了中山國王後的功力之後,實力大幅提升,掌力中帶有劇毒,才有了叛變的本錢和膽量。過了這麼久,他吸收的功力應該可以運用自如了,最近連全真教都不敢惹他了,可見他的魔功已經非常可怕,段靜軒也未必敢跟他動手。凝芷吃了妖丹,獲得的能量與陸不同吸收的功力是同根同源的,並且比陸不同更強,隻有她能對抗陸不同甚至打敗陸不同。段靜軒要奪回權力,就不能沒有魔化後的凝芷幫忙。
如果真是這樣,凝芷未必沒有辦法恢復正常,而是段靜軒不希望她恢復正常。
“段靜軒,居然犧牲女兒來作為武器,你還是人嗎?”我在心裡暗罵,恨得咬牙切齒,以前我對他多少還有一點敬意,現在隻剩下無盡的憤怒和鄙視。
計劃跟不上變化,我和朋友們的計劃要改變了,我們不可能跟段靜軒合作了,現在陸不同是敵人,段靜軒是更可怕的敵人。更糟糕的是凝芷不認得我了,卻夾在我們中間……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44
第十五章虛與委蛇
我不是段靜軒的對手,不論文鬥、武鬥還是比勢力我都拍馬趕不上他,現在再加上凝芷成了他的武器,我要殺他就得先殺凝芷,投鼠忌器,就更無從下手了。
凝芷不認識我了,我對她沒有影響力了,所以我對段靜軒來說已經變得可有可無。如果不是顧念著凝芷與我的曾經一段感情,他甚至不會給我靠近凝芷的機會,所以現在我不答應做他的幫兇,他真的會讓我在這裡腐爛。
我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答應他為他做事,獲得自由並找機會靠近凝芷,弄清楚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再想辦法救她,這樣才能釜底抽薪。但是以段靜軒的狡詐,肯定不會輕易相信我,假如他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殺了陸南天、秦老大、秦悠悠他們,我該怎麼辦?
我很絕望,一切都變得太糟糕了;我也很憤怒,段靜軒太可惡太沒人性了;我還很孤單,沒人知道我被綁在這兒,而且連喵太和柳靈兒也不在我身邊了,段靜軒搜走了我所有東西。
喵太應該還能複活,但如果段靜軒把它的屍體徹底毀了,它就不可能複活了。即使段靜軒沒有做得這麼絕,喵太也一定被他關起來了,不可能來救我。
我想到了新學的坐牢騰走法,但是我的雙手被鎖著,無法畫符和掐訣,根本行不通……
“有人嗎?”我大叫一聲。
空洞的聲音在迴盪,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回應。這裏安靜得出奇,聽不到任何聲音,柱子上也感覺不到任何震動,所以我可能不在鬧市大廈的底層,有可能是在一個新建的郊區建築底下秘密空間。我旁邊這些巨大的圓柱,是地樁的一部分,這個地方不會有外人發現的。
我的思緒很混亂,過了很久很久,終於傳來鐵闆滑動的聲音,有一個人走下梯道,來到了有光線的地方。這個人長得高大挺拔,英俊瀟灑,氣質高貴優雅,正是那一次去秀姑家接我和秀姑的司機。
他手裡提著打包的快餐盒,靜靜地望著我,過了足有十幾秒鐘說才:“你餓了吧?”
“你貴姓?”我平靜地問。
“免貴姓葉,葉如山。”
“我可以問你一些事情嗎?”
葉如山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可以回答的我會盡量回答,不能回答的隻能對不起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的貓還在嗎?”
葉如山有些意外,沒想到我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貓,他很快回答:“屍體還在,段先生說它有可能會復活。段先生很器重你,你的所有東西都原封未動,隨時可以交還給你。”
我暗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段靜軒還沒想要殺我,那麼這也就說明凝芷恢復正常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也許隻要把舍利子給凝芷,她就會恢復正常,等除掉了陸不同,段靜軒就會讓凝芷恢復記憶,他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我問:“段靜軒身上的降頭消除了嗎?”
葉如山含糊地說:“他現在沒事了。”
“那天他藏身的地下室爆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你直接問段先生更好。”
“凝芷是不是失去了記憶?”
“我隻是一個司機,不便多說。”
“……”
我連續問了幾個問題,葉如山都是很委婉地推開了,回答不著邊際。這傢夥一點都不像表面那麼陽光,是個小狐狸。
“最後一件事,我要見她。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你去跟段靜軒說就行了。”
葉如山把快餐盒連同袋子放在地上,轉身走了。
我以為段靜軒很快會出現,結果左等右等,一直沒人出現。時間久了,我的肚子開始咕咕作響,估計我足有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本來餓幾天我也能承受得住,但可惡的葉如山把快餐盒放在我眼前,在這裡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分散注意力,看著美食在眼前吃不到,就變成了一種煎熬。
我敢肯定他們是故意的,無非是要給我一點苦頭吃,讓我明白今日不同往昔,我不是“準附馬”了。
過了很久很久,我不確定多少時間,餓得我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了,鐵闆滑動的聲音才響起,段靜軒出現,慢慢走到我面前。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都想要看透對方的想法。
“我給你跟凝芷重新開始的機會,但是她能不能看上你,隻能看你的努力了。”段靜軒毫無表情地說。
“這麼說她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段靜軒微皺了一下眉頭:“我說過了,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你不可能回到過去,那麼回憶過去沒有任何意義,隻能面向未來,改變未來,難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通嗎?”
我感覺嘴裡無比苦澀,這個道理我當然懂,但是沒有了記憶,沒有了過去,凝芷還是凝芷嗎?重新開始的感情,還是曾經的愛情嗎?
段靜軒道:“你救過我的命,也救過她的命,所以我不會殺你,現在我就可以放你走,但如果你以後跟我作對的話,我會殺了你。”
我說:“你覺得我會走嗎?”
段靜軒笑了:“看來你是想通了,歡迎加入。我隻有一個要求,你不能破壞我和凝芷的父女之情,其他都可以商量。如果我發現你在挑撥離間,對我或者她造成傷害,我會親手殺了你。”
我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隻想要在她身邊,即使是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我隻要在她身邊就知足了,現在她能說能笑能動,顯然比那時要好。”
段靜軒笑了笑,開始給我鬆綁:“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做太為難的事,但你也不要讓我太為難了,比如傷害你的親人和朋友。你不想這麼做,我也不想這麼做。”
我的心一沉,我這一腳踏進去,還能退得出來麼?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跟著段靜軒往外走,我問:“看樣子你中的降頭術已經消除了,是怎麼辦到的?”
段靜軒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沒看到段靜軒按什麼按鈕,出口的鐵闆就自動滑開了,上面看起來像是一個倉庫,堆放的東西並不多,停了兩輛車,其中一輛是比較罕見的大房車。段靜軒走到房車旁邊,門就自動打開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無所謂懼,我坦然走了進去。
房車裡面裝修精緻而豪華,有小客廳、廚房、衛生間、臥室,冰箱彩電一應俱全。每一個角落的設計都充分利用了空間,精工細作,獨具匠心,盡顯華貴和品味。
我們剛上車,車子就啟動了,司機正是葉如山。前面還有一輛車,我看不到裡面是誰。
段靜軒拿了一瓶紅酒,在一個精美的玻璃杯裡倒了一些遞給我:“喝一杯吧?”
我沒有接:“我不習慣喝這個,凝芷呢?”
段靜軒收回酒懷自己啜了一口:“不要急,你會見到她的,不過你應該先梳洗打扮一下,再吃點東西睡一覺,養足精神,你不會想要這個樣子出現在她面前吧?”
我無法反駁,現在我的樣子確實糟糕透了,但是凝芷會嫌棄我這樣嗎?我居然要靠外表的打扮來吸引她,這真的讓我很不適應,感覺很謊謬。
段靜軒道:“冰箱裡面有吃的東西,衣廚裡面有新的衣服,洗手間裡面可以洗澡,該有的都有,你應該不會叫我來侍候你吧?對了,還有你的東西,都在臥室的櫃子裡。”
“喵太呢?”
“你那隻貓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需要讓它冷靜一下。你放心,我不會虐待它的,會把它完整地還給你。”
我隻能妥協,開始為我的“第一次約會”做準備,先把冰箱裡面的熟食拿出來,放微波爐裡面加熱。吃飽後刮鬍子、洗頭、洗澡,穿上雪白襯衣,套上筆挺的西裝,打上領帶,再把頭髮梳理整齊。
對著鏡子裡面的人影我有些吃驚,這是我嗎?臉容比以前多了幾分堅毅和成熟,眼神比以前深邃和堅定,本來不算太出眾的容貌,現在看起來也挺有魅力和男人味,加上合體的名牌服飾的襯托,儼然也是個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話一點都不錯,但是這樣的形像讓我感覺陌生,質感很好的布料和合體的衣服讓我感覺束縛。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四處流浪,以及和秦老大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還有秦悠悠唱的歌,送的飯……
我在鏡子前愣了很久,弄不清哪一個是真正的我了。
我走回小客廳,段靜軒還靠在沙發上品酒沉思,不知道又在算計誰。他看到我進來,臉上露出了微笑:“這樣子好多了。一個男人成功不成功,不在於他有多大的潛力,而在於他做到了多少,成功之路,先從穿衣、吃飯、睡覺這樣的小事開始。”
我心裡並不贊同,但沒有表現出來,我也猜不透他在打什麼主意,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段靜軒沒有回答我,探手拉了一下窗簾,窗外夕陽已斜,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夕陽下高塔吊車林立,集裝箱堆積如山,更遠的地方停泊著許多大小船隻,海水與天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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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感謝所有朋友的祝福!
房車在碼頭邊停下,段靜軒并沒有急着下車,而是指點着窗外高淡闊論,說這個碼頭每天吞吐多少貨物,産生多少效益,影響有多深遠,發展前景如何美好。我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他是想要搶地盤占領這個碼頭?
十幾分鍾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有回避,當着我的面很從容地接聽,手機裏面傳來一個聲音:“順利完成任務,擊斃五個他的親信,其他全部投向我們了。”
“嗯,很好。”段靜軒淡淡說了一句就收了手機,沒有一點欣喜的樣子,也沒有對我解釋。
不過兩三分鍾,又有一個人報告任務完成,控制了局面,損失了三個人。段靜軒還是很平靜地應了一聲,交代要給陣亡的成員家裏額外多送一些錢。
電話一個接着一個,一會兒功夫就有七八個人向他報告,或控制了某處,或殺了某個目标,或策反了某人,全部都是比較順利完成任務。另外他還收到了好幾條短信,我沒看到内容,估計也是向他報告行動的結果。
我有些震驚,段靜軒脫困也就五六天時間,就已經發動了全面反擊,而且都是馬到成功,可見他的計劃非常周密嚴謹,都有必勝把握。我以爲他已經途窮末路了,想要反敗爲勝少說也要幾個月甚至幾年,完全沒想到他還能調動這麽多人,所有人都低估他了。
段靜軒收了手機,對我笑道:“陸不同的爪牙已經被我斬除大半,大勢已去,所有與他結盟和交易的人,都得重新對他評估,考慮跟我合作了。我們是不是該喝一杯慶祝一下?”
我主動倒了一杯酒,向他舉杯,不需要強迫自己就已經一臉崇敬的樣子:“宰相一出,天下無敵,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哈哈……”段靜軒大笑,“天下無敵是不可能的,千秋萬代也不要想了,一統江湖倒不是什麽難事。人生幾何,對酒當歌,無論是留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總好過碌碌無爲如蝼蟻一般活着。”
我突然問:“請問您真正愛過一個人嗎?”
段靜軒愣了一下,笑道:“哪個人沒有愛過或被愛過?但男子漢大丈夫應以事業爲重,功成名就,天下女子任你挑選,若是落魄街頭衣食不保,就是糟糠之妻也會棄你而去,哪裏還有什麽愛情可言?”
“那麽冒昧問一句,秀姑死了,您有什麽想法?”
段靜軒臉現怒容,但很快變得淡然:“我跟她是很多年的朋友,僅止而己。”
“那麽容妙妙紮了你一針,您又有何敢想?”
段靜軒笑了:“她紮我的那一針,上面塗的并不是阿羅給她的毒藥,否則那天我就不可能逼退那些叛徒逃出來了。所以她雖然想報複我,讓我吃些苦頭,卻沒想真的殺我,女人就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我早就在懷疑容妙妙的叛變有貓膩了,她是一個爲情所困的人,也就是很癡情的人,那麽無論段靜軒怎麽對不起她,她也不可能真的殺了段靜軒。
我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我是鬥不過他的,要麽我從現在開始真的給他做事,唯命是從;要麽放棄讓凝芷恢複正常的機會,遠離他的陰影……也許他更希望我主動放棄并離開吧?
段靜軒放下了酒杯站起來:“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到海面上去透透氣。如果我喜歡這輛車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再給你找個司機。”
“謝謝,不過我暫時還不需要。”我婉言謝絕,如果他認爲奢侈的享受能改變我的立場,那他就真的看錯我了。凝芷是被他打死的,隻要凝芷沒恢複正常,我都不可能原諒他,即使我原諒了他,也不太可能跟他一起走。這無關恩怨和正邪,總之我就是不喜歡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站在他旁邊我混身不自在,我永遠不會知道哪一天被他賣了還在給他數錢。
走進卧室打開櫃子,我的魯班尺、小木人、火龍令、《魯班門秘傳》上下冊、《煉毒秘要》、手機等東西都在。我一碰小木人,柳靈兒就閃現出來了,氣鼓鼓地說:“她是壞人,你再也不要想她了!”
“什麽?”我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在說段凝芷。她打你,她已經不是她了,她現在就像中山國的王後一樣。”柳靈兒急切地說。
“我知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她恢複正常的。”我堅定地說。
“不,不,你忘了中山國的王後,她被封印在山洞裏,那麽厲害的陣法鎮壓了幾千年也沒有用。”
我像是被當頭一棒,事實勝于雄辯,中山國王後的結局就是鐵一樣的事實!還有秀姑一再反對,圓規也說舍利子沒有用,他們都不是信口雌黃的人,而舍利子有效是段靜軒說的,或者阿羅說的,這兩個人說的話我能相信嗎?
中山國國王能找到妖丹,如果有鎮壓妖氣的辦法,他怎會不用?那麽神奇的陣法經過兩千多年也沒能讓王後恢複正常,我又有什麽辦法?如果凝芷不能恢複正常,我一切付出都是白費,我所有的信念都将崩潰,那麽我該拿什麽來支持我繼續走下去?
“你還有我。”柳靈兒說,“我長得跟她一樣,她的性情我了解,你和她的感情我也知道,你可以把我當成她。”
我哭笑不得,這怎麽能代替?就像凝芷現在“活着”,我不可能跟她從頭再來,那麽也沒有人能代替曾經的她。
我完全混亂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段靜軒在外面叫我,我才回過神來,急忙收好東西下車。無論如何,我先跟他去看看他在玩什麽把戲,弄清楚了凝芷現在的情況再說。
段靜軒走在最前面,我居中,葉如山走在後面。我注意到了附近有些人看似不經意,其實一直在關注着我們,不用多說都是江相派的人。
段靜軒走上了一艘超大型豪華遊艇,我生平第一次走上這樣的船,但心亂如麻,無心欣賞風景和這條船的豪華尊貴。船上有七八個人,有的像葉如山一樣英俊帥氣,矜持又優雅,受過很好的教育;有的剽悍強壯,眼光冰冷,有如蜇伏的惡獸,若不是黑幫的殺手,就是退役特種兵或者雇傭兵之類,個個都是精英。
段靜軒隻顧着跟我說些吃喝享受方面的事或指點風光,船上所有事情都是葉如山指揮和處理。我早已知道這個司機不簡單,但還是低估他了,看樣子段靜軒隻需要做出決策,實際執行都是由葉如山着手,俨然已經是個“執行宰相”。
船很快就啓動了,駛離碼頭,前進速度不是很快,這時天已經暗下來了,前方籠罩在夜色中,後方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城市燈光,那應該是上海吧?
段靜軒回船艙裏了,隻有我一個人站在甲闆上發呆,突然我感應到了後面有些異樣,回頭一看,身體頓時僵硬了。凝芷就站在我後面四五米遠的地方,穿着寬領大扣子的風衣,長頭發披在後面,眉頭微蹙,眼神有些憂郁,就像是夜色的女神化身,靜靜地望着我。
我差一點就要張開雙臂向她沖去,讓她投進我的懷裏,但我極力克制住了,因爲她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了陌生和距離。人與人之間最遠的距離是什麽?也許不是千山萬水,也許不是千年萬年,而是一個冷漠的眼神。我瞬間的驚喜變成了錐心的痛苦,一時之間,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個字。
沉默了好幾秒鍾,我從喉嚨裏面擠出了幾個字:“你……還記得我嗎?”
段凝芷的眼光變得兇狠和尖銳,聲音也很尖銳:“我記得你用刀刺我!”
我用刀刺她?我怎麽可能用刀刺她?愣了好一會兒我才想到,我曾經用匕首刺向石棺中的王後,被她抓住了手腕。難道凝芷現在是王後的記憶?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你還記得其他事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段凝芷微微搖頭,長發跟着擺動,兇狠的表情漸漸消失,眼光又變得憂郁,還有些茫然。
我心痛得難以形容,眼睜睜看着她就在我面前,她卻記不起了我是誰,我一腔深情不能向她述說。命運爲何如此弄人,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該多好啊。
“你願意知道以前的事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我感覺我不是屬于這裏的。”凝芷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了她,“你要是不記得我了,爲什麽那天不一掌打死我?如果你沒有收回掌力,我的頭已經被你打碎了。”
凝芷背對着我不動,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以前的事我也不是完全不記得,有一點兒印像,我知道我認識你。如果你下次再冒犯我,或者威脅到我父親,我一定會把你的頭打碎。”
我徹底驚呆了,她認識我,卻用那種冰冷陌生的眼光看我,這個打擊,比她死了或者完全失憶了更讓我心痛和絕望。我們曾經深愛,生死與共,山盟海誓,還不如我刺王後那一刀給她的印像深……
精神的痛苦傳感到了身體,我的心一陣陣刺痛,捂着胸口靠在甲闆護欄上,幾乎喘不過氣來了。段凝芷沒有回頭,飄然而去,一頭黑發在夜風中飛揚,就像我破碎又淩亂的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46
第十七章決戰前夕
我一直坐在甲闆上,坐到了天亮,大多數時間我的大腦都處於混亂和混沌中。我無法堅持,但也不能放棄,那麼我該怎麼辦?
段靜軒有過幾次走到我身邊,但一句話都沒有說。我也不想跟他說話,不想猜他的想法,我對他隻有越來越深的厭惡,凝芷變成這樣,一定是他為了奪回權力故意造成的。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告訴我凝芷變成這樣的經過,更沒有探討讓凝芷恢復正常的可能性,這足以證明他居心不良,我跟他還有什麼好說?
有個侍者過來請我吃早飯,我沒有去,他把西式早點送過來,我也沒有吃。昨天葉如山給我安排了一個下層的艙室,我回到房間蒙頭睡覺。可是哪裡能睡得安穩?迷迷糊糊似夢非夢,眼前都是凝芷的影子,有時是以前我與她兩心如一,生死與共的場面;有時她又變得面目猙獰,身上散發出妖邪的氣息,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夢到了她被一條可怕的蛇妖拖走,絕望地向我呼救,我不顧一切衝了過去,突然她與蛇妖合二為一,變成了人身蛇頭的巨大怪物,從嘴裡伸出一條非常長的舌頭,把我卷住扯進了嘴裡……
“呯,呯,呯。”
一陣敲門聲把我驚醒,我翻身而起,身上全是冷汗。
拉開門,站在外面的是段靜軒,面帶親切的微笑:“有心情與我們共進晚餐嗎?”
我想說不,但卻不爭氣地點頭了,因為“我們”應該包括了凝芷。我想跟她在一起,想了解更多她的情況,不論她怎麼對待我,傷我的心,那都不是她的本意,我不能放棄!
五六分鐘後,我衣著整齊走進了小客廳,段靜軒和段凝芷已經在坐了,旁邊還有兩個穿制服的侍者和一個廚師。桌子上點著蠟燭,擺放幾碟精美拼盤,以及洋酒、玻璃杯、刀叉之類,廚師旁邊則放著許多食材,大多是海鮮。
說實話,這樣的環境沒有想像中浪漫和溫馨,而是讓我感到了拘束,特別是現在凝芷的狀況,我很難融入氣氛。不在狀態的不隻是我,凝芷也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低垂著眼光,偶然望向我時,眼神還是那樣冷漠,似乎還帶著一點兒壓抑的不耐煩。
廚師開始忙碌,段靜軒不停地勸我們吃,並介紹各種菜式的食材、營養、烹製方式和吃法。食物確實很精緻和美味,我以前從來沒有吃過,但我幾乎就沒有留下印像,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進去。
段凝芷隻吃了一點兒,把刀和叉一丟,站起來就走:“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
我僵在那兒,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在她眼裡我連一個普通的客人都不如。
段靜軒有些尷尬,對我攤了攤手:“她心情不太好,女生總是這樣的,莫名其妙發些小脾氣,過兩天就好了。”
我冷笑:“你覺得她這樣快樂嗎?你希望她這樣活下去嗎?”
段靜軒不動聲色地望著我,過了一會兒才說:“秦始皇為什麼能築成長城?隋煬帝為什麼能修成運河?”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沒有開口,他接著說:“因為他們集中了權力,可以調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我們想要改變現狀,做成不可能的事,也需要先穩住局面,擁有大量的人力和財物。一百萬個人想辦法,總比一個人冥思苦想好;一千萬個人為你跑腿,總比你一個人跑腿有效率。”
我很無語,他的話總是有道理的,但他總是在圍繞著權力打轉。我說:“當你可以指揮一千萬個人的時候,這一千萬個人產生的問題已經讓你疲於奔命,所以秦始皇隻傳了兩代,隋朝也隻傳了兩代。”
段靜軒愣了一下,很快笑道:“那要看是誰,你聽說過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嗎?”
“我聽說韓信因為帶兵太多,最後被人殺了。”
段靜軒大怒,“呯”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你為什麼一直要跟我唱反調?以前跟我作對,現在還是跟我作對。”
我平靜地說:“很簡單,你一掌把我打死了,就不能跟你作對了。”
段靜軒探手從桌子下面摸出一件東西對準了我,卻是一把銀色的漂亮手槍,黑洞洞的槍口裡面隨時都有可能噴吐出子彈。
我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過了好久槍聲還沒有響起,段靜軒慢慢走到我面前,輕嘆了一聲,把槍放在桌子上:“聽說你槍法不錯,今晚你打死了陸不同,我們再研究我們共同關心的事情。”
今晚打死陸不同?我吃了一驚,睜開眼睛,段靜軒卻已經背著手往外走了,槍還在桌子上。我腦海中閃過一個有些瘋狂的念頭,我曾經無數次想要殺他,現在隻要我拿起槍鉤動一下食指,他就再也不能害人了。
當然這隻是一個想法,我不能真的開槍,因為他是凝芷的父親,凝芷也需要他的人力和物力來想辦法解救,但願他能兌現他的承諾。
難道陸不同是在海面上?我走出船艙向四周掃視,左後方和右後方各有一點燈光,應該是兩條船在遠遠跟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來的。除此之外都是黑暗,這是在遠離海岸的地方,我隻知道離港的時候是向東南方向前進,弄不清楚現在到哪兒了。
前進了沒多久,右側有一點燈光閃動,又有一條船來了。好個老狐狸,原來我們不是來觀光渡假的,是要去跟陸不同決戰。也許之前一連串的打擊行動隻是前奏曲,目的是要逼出陸不同,或者讓陸不同的盟友們明白局勢的變化,不要站錯了地方。
我不介意向陸不同開槍,也希望解決了段靜軒的頭號強敵之後,他不再需要凝芷當武器,會集中精力想辦法讓凝芷恢復正常。
我掏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結果發現手機是關機狀態,拿回手機之後我竟然都沒有看過。我想要按開機鍵,但最終沒有按下去,我消失了這麼多天,秦老大他們一定急壞了,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們說。告訴他們我沒有控制住段靜軒,反成了段靜軒的槍手?還是等今晚的事情結束了再說。
我回到房間,收好自己的東西,做好戰鬥準備,再去頂層的客廳時,段靜軒、段凝芷、葉如山、船長和打手們正圍著一張地圖,桌子上放的一台筆記本電腦上顯示的也是地圖。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那是三個小島,一大二小。大的島嶼上有幾處建築和道路,小的兩個島可能隻有學校操場那麼大,沒有建築。從電腦屏幕上的縮略地圖來看,我們是在舟山群島一帶,而大地圖上則顯示島嶼附近有六個小紅點,可能是六條船,已經形成了包圍,距離很近了。
戰鬥計劃應該早就制定好了,段靜軒看了我一眼,還是簡單說了一遍:“計劃是這樣的,三個蛙人潛水靠近,在他們港口的船舷外安放遙控炸彈。同一時間其他船上的主要戰鬥人員乘小艇快速登陸,向中間強攻,隻放開一個缺口讓他們逃出來,等他們上了船再引爆炸彈。即使陸不同起了疑心沒有上船,船已經炸掉,他的據點也失守了,也隻能束手待擒。”
我暗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計劃看似簡單,其實非常陰險,敲山震虎,引蛇出洞,斷人退路,換了是我被包圍,一定上當。而且我敢肯定段靜軒不止這一個計劃,出現意外時還有b計劃、c計劃等等,所有可能性他都會做好預防措施的。
“棄械投誠者既往不究,負隅頑抗者一概擊殺!”段靜軒挺直了腰桿,溫文爾雅的他也露出了些殺氣。
“是!”眾人齊聲應答,大部分人迅速往外走,開始準備戰鬥。
葉如山開始用手機向各船的指揮人員下達指令,段靜軒倒了一懷酒,慢慢品嚐著,凝芷表情漠然站在他旁邊,具體的戰鬥根本不用他們指揮,每條船上都有足以獨擋一面的指揮官。
段靜軒沒有指派其他任務給我,那麼我唯一的任務就是一槍爆頭打死陸不同。我拿出了手槍玩弄著,熟悉它的結構和重量,以便找到手感。這是一把很漂亮的嶄新進口手槍,無論材質、做工還是結構,都體現出它的卓越不凡,獨具匠心,就連子彈也是特製的,與常見的彈頭略有差別。
我相信段靜軒能請到超一流的狙擊手,也能弄到有夜視儀的狙擊槍,殺人於數百米外,給我手槍叫我殺陸不同,或許隻是給我一個立功的機會吧?
豪華遊艇慢慢停下了,天邊烏雲散開,露出了一彎即將落下的新月,朦朦朧朧可以看到前方有一片暗影,那就是我們的目標。
半夜十一點整,戰鬥打響了,槍聲響成一片,隱約還能聽到慘叫聲。幾分鐘後,段靜軒剛才說的那一句話通過高功率喇叭在島上迴盪:“棄械投誠者既往不究,負隅頑抗者一概擊殺!”
戰報不時傳來,事情有些出乎預料,陸不同沒有突圍上船,而是躲在老巢裡面不出來,所以炸船的計劃還沒有實施。
“走,我們去他家喝茶。”段靜軒微笑著說。
葉如山有些擔憂:“他會不會也設了埋伏等我們去?”
段靜軒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葉如山立即開始發號施令,豪華遊艇向前駛去,一些人員往港口集中保衛段靜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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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詭戰
我終於明白了我比狙擊手更有用,因為在近距離內,狙擊手開槍的速度絕對沒有我快。我變成了段靜軒的貼身保鏢,與凝芷一左一右緊跟在他後面,登上了小島。
假如凝芷還像以前一樣,也許我真的可以忍受段靜軒的狡詐虛偽,跟凝芷成為他的左臂右膀,可惜的是凝芷現在根本不在乎我,我也不必考慮這個可能性了。
路邊已經有十幾個手持長短槍的人在警戒,迎接上我們後,有的前面開路,有的後面防衛,擁著我們一起向建築物那邊走去。
出發之前我已經看過這個島的高分辨率衛星拍攝圖,小島四周亂石嶙峋,幾乎沒有植物,中央是一座小山,樹木茂盛,山腳下有一個小湖,幾棟建築就是建在山腳下面對著小湖,表面上可能是有錢人的渡假村或別墅。
段靜軒的屬下火力強盛,人數又多,已經控制了除建築物外的其他區域。現在建築物已經被包圍,偶然還有槍聲傳來,雙方在對峙著。
距離建築物還有兩三百米時,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從路邊的岩石後閃身出來,向段靜軒恭敬鞠躬:“大學士不能再往前走了,他們有兩個狙擊手很厲害,躲在掩體後面,已經放倒了我們六個兄弟……”
段靜軒示意不用緊張,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我在他後面看到他發送的是兩個字:“動手!”
不過三五秒鐘時間,屋裏傳來密集槍聲,但並不是朝外開槍,段靜軒道:“衝進去,頭上綁有紅布的是自己人。”
眾人又驚又喜,敬仰之情有如濤濤江水,攻不破的堡壘在他面前也不起任何作用,此時不奮勇向前表現一下,更待何時?
說實話我對他這一招也很佩服,陸不同是以謀反起家的,肯定會防止屬下窩裡反,但段靜軒還是成功策反了一些重要人物,真不簡單啊!
段靜軒大踏步向前走,毫不畏懼,一點也不怕狙擊手還存在的可能。這種“不怕死”的勇氣也極大鼓舞了他的骨乾和護衛隊,誰能不對這樣妙計無雙又膽比天大的老闆心生敬畏和愛戴?跟著這樣的老闆才有前途。
進攻方士氣如虹,防守因為內亂七零八落,防線很快被攻破,許多人湧入了大門或翻牆而入。段靜軒一步不停,走到門口時,他的屬下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哪裡還有半點危險?
五六個頭上綁著紅綢的人過來向段靜軒跪倒謝罪,為首的人竟然是我認識的付錦超!
段靜軒親自扶起了他:“我說過了,棄械投誠者既往不究,更何況你們棄暗投明,立了大功。小付我現在就提升你為狀元,接掌原屬於陸不同的職務和所有權力,你屬下的人該怎麼獎賞由你說了算,並提升一人接替你原有的職務。”
付錦超又驚又喜:“多謝大學士,可是升級為狀元不是需要長老會投票決議嗎?”
“長老會支持陸不同謀逆,已經廢除,以後再擇優重組。”
我瞬間明白了,段靜軒早有推倒限制他權力的長老會的企圖,也早已預料到陸不同得到機會會謀反篡位,所以早就埋下了很多棋子,這才是他能迅速反敗為勝的關健。他真正的目的,可能不是除掉陸不同,而是除掉長老會,然後就可以真正大權在握,為所欲為。
這個老狐狸!
付錦超接著報告戰況,陸不同還沒有擒獲,帶著一批親信躲進了地下室,其中包括了阿羅和容妙妙。地下室是開鑿岩洞而成,以混凝土加固,深入地下,入口的合金鋼闆不能用普通的火焰切割器割開,裡面配有發電機和大量生活物質,住在裡面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段靜軒問:“有其他出口嗎?”
付錦超道:“沒有。但是山洞盡頭有一條地下河,我沒有進去過,不排除可以潛水通向湖水那邊。”
段靜軒笑了笑,毫不在意,示意前面帶路。付錦超帶著我們向裡面走,穿過一個寬闊豪華的大廳,走到後面一個像是書房的房間。一邊靠牆的櫥櫃已經被移開了,露出了一個銀色的門,外表看上去有些像電梯門,這就是秘室的入口。
段靜軒很悠閒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陸不同,我知道你能聽到,出來吧。”
眾人都有些詫異,也有些緊張,但沒有一點動靜。
段靜軒道:“你想當宰相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拿出點能力和風度來,這樣躲在洞裡不敢出來,難道是想當東海龍宮的烏龜丞相、螃蟹將軍?
四周還是靜悄悄沒有聲音,段靜軒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妙兒,你還不動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吊頂上面突然傳來容妙妙惶急的聲音:“別相信他的話,他在挑撥離間,我沒有跟他合謀……”
“啊……我肚子痛!”
“不好,我也中毒了!”
“不,不,真的不是我幹的!”
“我操***……”
驚叫聲和怒罵響成一片,還夾雜著些打鬥聲,隻憑聲音就知道裡面有多混亂了。
我們都很驚訝,看樣子容妙妙不是內應,那又是誰放的毒?但陸不同等人可不會這麼想,除了容妙妙外還有誰會當臥底?
亂七八糟的聲音突然停止了,變得無比安靜,可能是錄音設備關掉了。
段靜軒還是一點都不急,面帶微笑靠在沙發上,勝券在握的樣子。過了約有兩三分鐘,陸不同的聲音響起,顯得急促和絕望:“我投降,馬上出來,別開槍。”
段靜軒笑道:“你不是還有一條出口嗎,怎麼不走那邊?”
“我投降了……”陸不同有氣無力。
“那就出來吧。”段靜軒淡淡地說,掃視了我一眼。
我有些意外,陸不同已經投降了,他居然還叫我開槍?不過再想一想也不奇怪,他絕對不會放過陸不同的,如果他出手殺一個投降的人,高大形像就要受損了,讓我來殺了陸不同,我就算是立了功,遞了投名狀,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密道入口那邊傳來嗡嗡聲,銀色合金門緩緩向上升起,出現了一個人的雙腳,然後是小腿、大腿、腰部……我握緊了手槍,眼睛盯住了他心臟部位。
突然之間,我感應到了那人身上散發出可怕的陰邪氣息,難道是殭屍?就在這時所有燈一齊滅了,陷入無邊黑暗。
突然來臨的黑暗令眼睛無法適應,所以感覺特別的黑。我果斷開槍了,雖然看不到人,但我還能確定那人的位置,也許打不中心臟,但一定能打中他的身體。
“呯”的一聲,子彈出膛,藉著槍口一點火光閃過,我看到了黑影一閃 ,那人已經不在原位。我緊接著開槍,射向他前進的方向,這一槍完全是憑著本能開火,卻已經發揮到了極緻,直正是眼與心合,心與手合,看哪裡打哪裡,並準確預估到了提前量。
但是這一槍竟然又射空了,子彈打在牆上迸射出火星,那人又改變了,快如鬼魅向我來撲來。這間書房雖然算大了,也不過五六米距離,一閃即至,我沒有開第三槍的機會,其至無從躲閃。
勁風撲面令人窒息,“啪”的一聲震響,卻是站在我旁邊的段凝芷出手,與那人硬碰了一掌。那人隻退了兩步,凝芷卻向後撞到了牆上,那人立即又向我撲來。
凝芷與那人對掌時,段靜軒已經從沙發上彈射起來,淩空撲過去,打出了力量十足的一拳,打中了那人胸肩之處,將他打得跌退了三四步。倒不是說段靜軒的功力比對方高很多,而是段靜軒使出了全力,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呼喚出柳靈兒,看到了那個人的位置,毫不猶豫立即開槍。在我扣動扳機之際,還是有十足把握打中他的,但子彈又落空了。
“呯呯呯……”
我連續開槍,每一次我都以為我打中他了,但結果都沒有打中,他的速度太快了,總是在子彈出膛的瞬間閃開,我甚至懷疑他是在子彈出膛之後還能避開——其實這是一種微妙的感應,不論以哪種方式瞄準對方時,眼光、精神和意念已經集中在對方身上。對方是一個超級高手,能夠產生感應並立即閃避,動作也足夠快,所以避開了。
我曾經很自信地以為,隻要有一把好槍在我手上,我不怕任何人。這個想法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手槍沒有一點用處。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是真的沒有一點用處,我連續開槍,迫使那人連續閃避,給了我們退向門口的時間。付錦超等 個人本來就靠近門口,我們退到門口,他們也反應過來了,,向屋裏胡亂開槍,那人不得不退回密道內。
段靜軒驚訝地問:“陸不同屬下怎會有這樣的高手?”
“是周隱的身體。”我回答,心裡還在呯呯狂跳。週隱絕對沒有這樣的身手,而且我親手扭斷了他的脖子,他不可能再活過來,也不是殭屍,所以我隻能這樣回答。
密道內衝出了一股強勁的陰風,七郎出現了,全身冒著肉眼不可見的火焰狀紅光。這一次不止是他一個,還有數不清的厲鬼、惡鬼跟著他衝出來,簡直像是打開了地獄之門。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49
第十九章僵局
我最頭疼的就是厲鬼七郎,因為它是殺不死的,唯一能阻止它的隻有不癲和尚,可是不癲和尚沒在這兒。
我曾經問過秦老大和不癲和尚,七郎到底是什麼東西。秦老大說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厲鬼,似鬼又如魔,民間認為是楊七郎死後怨氣化成的,到底是不是已經無從考究,總之就是一種實際存在的可怕東西,他雖然早就聽說過卻是第一次遇到。
不癲和尚也不知道七郎的來歷,他說七郎身上有非常強烈的怨念,這是它的能量之源。使用各種攻擊手段隻是把七郎身上的怨氣、煞氣打散,並不是真正消失,所以它很快就能重聚、恢復。隻能以慈悲和憐憫來感化它,但不癲和尚的修為還不足以超度它,隻能緩解它的怨念,暫時阻止一會兒。
還有一種可能,陸不同手上持有一件控制著七郎的東西,這件東西非常強大,蘊含的能量近乎無窮,並且可以提供給七郎。那麼隻有奪取這件東西,或者打擊七郎無數次,把能量耗盡了它才會消失。
眼看七郎挾著可怕的陰風煞氣沖到,我急忙收了手槍,雙手掐了一個新學會的翻天八角伏魔印,聚神運氣,全力打出。這個法訣就是傳說中的翻天印的攻擊效果,可以簡單理解為用一塊巨大的石頭轟擊敵人,簡單直接威力大,但這種闆磚類的攻擊方式損耗精神力也很多,不花大力氣就沒有威力。
七郎被當頭一記重擊,身上火焰狀的紅光消散了一大半,並且停止前進了。但是緊跟在它後面的大量惡鬼、厲鬼已經像軍隊沖鋒一樣殺到,它們雖然遠不如七郎那麼強,但數量太多了,被幾十上百個厲鬼攻擊,恐怕比被七郎紮一槍更慘。
我可沒有那麼多精神和力氣連續使用翻天八角伏魔印打擊它們,手忙腳亂抽出了火龍令,往前一指。柳靈兒化為一道綠光鑽入火龍令內,剎那間從令牌頂前噴出了一股氣勢磅礴的靈火,幾乎覆蓋了整個房間,把眾多鬼怪和七郎都燒著了。
可怕的厲鬼、陰風、煞氣一掃而空,隻剩下失去了所有光芒的七郎,像是普通的鬼魂虛影。但是我沒有絲毫欣喜,而是大叫快退,很快七郎就會恢復的。陸不同有這麼強的殺手鐧之前不用,極有可能這是一個圈套,故意引誘我們進來。
我們迅速後退,有些人拿出手機或者小手電點亮,辯別方向和道路已經不成問題。果然七郎很快又恢復,紅光烈焰騰騰,氣勢洶洶追了出來。火龍令的消耗更大,不宜連續使用,我把火龍令往口袋裡一塞,再掐翻天八角伏魔印攻擊,又打掉了它大半煞氣。
我們很快退到了大廳,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七郎竟然沒有再追出來,裡面也沒有動靜。段靜軒的屬下大量聚集在大廳裡,槍口全部對準裡面,剛才那個高手估計也不敢往外衝了。
段靜軒很生氣,大聲吼道:“大c,是你麼?站在哪一邊你可要清楚了!”
裡面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傳來:“你們的家務事我本來不想插手,現在也不想多事,隻要你把許承業交給我,我立即離開。”
段靜軒道:“現在他為我效力。”
大c的聲音變得更加陰冷:“他殺了我師父和師弟,此仇不共戴天,把他交給我,才有談合作的可能。”
段靜軒道:“如果我為了跟你合作,讓自己的助手去死,以後還有誰敢為我效力?這個條件免談。之前是各為其主,死傷在所難免,為此我可以做出最大的讓步和補償。”
陸不同的聲音響起:“大c兄,許承業是他的乘龍快婿,怎麼可能交給你呢?這個就不用說了。套用老段的話,要是你連自己師父和師弟的仇都不能報,你這個掌門人面子何在?還有誰會為你效力?”
段靜軒的臉色很難看,但聲音依舊平靜:“大c,有道 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逝者已矣,生者當往前看,你應該清楚陸不同是扶不起的阿鬥,隻有跟我合作才能雙贏。”
大c冷笑一聲:“我隻有這一個條件,把許承業交給我,其他沒什麼好說的。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我不給你一點面子,之前就出手的話,你們可能殺到這裡來麼?”
段靜軒轉頭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讓我假裝妥協,誘使大c露面,我們再合力擊殺。他嘴裡說道:“你們躲在裡面是沒有用的,幾包炸藥就能讓你們連渣都不剩,恰好我就帶了不少炸藥。既然你們不想談合作,就不要怪我做事太絕了。”
“哈哈……”陸不同大笑,“你真的捨得把你的妙兒炸沒了?別人不了解你,我跟了你十幾年還能不了解你麼?還有阿羅大師,你要是炸死了他,百消門的人和金三角的大毒梟都饒不了你。”
我正要開始跟段靜軒演戲,阿羅古怪又蹩腳的聲音響起了:“老段,泥沒油優勢,陸,答應我更好,條件。”
段靜軒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我猛然醒悟,段靜軒身上的降頭是阿羅給他解了,因為他答應了阿羅更好的合作條件。而且阿羅在這裡,是當段靜軒的內應,剛才放毒的就是他,但是因為大c的介入,陸不同也答應了給他更好合作條件,所以阿羅又倒向陸不同了——這個混蛋妖僧,有奶就是娘,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更不是東西的是段靜軒,阿羅打死了秀姑,他不給秀姑報仇,居然還跟阿羅合作!我的心裡面一片冰冷,我再也不會相信他任何話了。他狡詐、欺騙、冷血,為了權力和利益可以犧牲一切,包括用自己的女兒當武器,不在乎戀人和老朋友的生死,誰敢保證明天他不會把我賣了?是的,今天當著他眾多屬下的面,他不會讓我去送死,可是沒有外人的時候呢?為了更大利益的時候呢?
我有強烈的,立即轉身走人的衝動。但是凝芷是無罪的,我不能讓她被人操控和利用,不能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而且我離開的話,大c就會跟段靜軒合作,以後我就更沒有機會從他手裡搶走凝芷了。我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們怎麼狗咬狗,我隻保護凝芷不受傷害。
段靜軒又對我使眼色,我假裝不知道,後退了一些並靠近凝芷。別以為隻有你們會玩陰謀,哥今天也玩你這老狐狸一把,看你怎麼下台!
段靜軒急得直搓手,強攻的話,必定會害死容妙妙、阿羅和大c,後果很嚴重;放棄的話,於他妙計無雙,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偉大形像有損;僵峙下去的話,萬一換日門的大量高手趕到,前後夾擊,後果更嚴重。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大c親自出馬了,實力如此強橫。
葉如山開口了:“許承業,你跟換日門的恩怨,是在加入本派之前結下的,屬於私人恩怨,不能影響到本派的行動,還是你自己與大c了斷吧。”
“對,對,還是你自己跟大c解決。”江相派的人紛紛附和。
我笑了笑:“原來你們都沒把我當成自己人,看著我去送死袖手旁觀啊?葉如山,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也受到這樣的待遇?還有付錦超,你今天可以背叛陸不同,明天也就可以背叛段靜軒。你們這樣一群無情無義,滿嘴都是謊言和欺騙,充滿了背叛和利用的人,我真的希罕麼?”
江相派的人大怒,許多人甚至把槍口對準了我。段靜軒怒吼一聲:“你們幹什麼?輪到你們來做決定了嗎?”
眾人估計都沒有見過他這麼暴怒的樣子,禁若寒蟬,不敢再吭聲。段靜軒道:“全體撤出,安放炸藥,把這棟房子炸成平地!”
江相派的人迅速往外撤,這時七郎和大量鬼兵又從裡面衝殺出來,我不想再給他們當炮灰了,沒有出手。
段靜軒突然出手,揚手把一些東西擲向前方天花闆,“呯呯呯”連聲爆響,液體炸散開有如滿天雨點落下,灑在七郎和眾多陰兵厲鬼身上。七郎身上的紅光立即消失,大部分陰兵厲鬼都變成了黑氣。
好個老狐狸,原來他早有對付七郎的辦法了!
人影閃動,大c快如幻影衝了出來,此時江相派的人都在往後撤,加上一些陰兵衝擊,場面很混亂,隻有少數幾個人開槍,都沒能打中他。緊接著陸不同也衝出來了,撞進人群中,一掌就拍死了一個。
段靜軒迎住了大c,兩人動作快如閃電,“呯呯”之聲響個不停,段靜軒連連後退,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段凝芷擋住了陸不同,招式談不上如何精妙,速度卻快得驚人,掌力也強得可怕,殺得陸不同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七郎身上紅光又起,一閃就到了凝芷旁邊,挺槍疾刺。凝芷連中幾槍,受的傷害雖然不明顯,卻嚴重影響了她出手,陸不同趁機反擊,打得她也連連後退。
我真的很為難,不出手凝芷就有可能受傷害,出手就是幫了段靜軒,而且我出手也未必有勝算,七郎是打不死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50
第二十章 攪局的人
葉如山、付錦超等人見段靜軒危急,紛紛沖過去幫忙。但沖過去快,飛回來更快,除了段靜軒外沒有一個人能接住大c一招。屋裏光線黑暗,雙方打鬥的速度又奇快無比,江相派的人雖然有槍在手,卻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段凝芷被陸不同和七郎夾擊,也是接應不暇,我隻是略一猶豫,她就被逼到大廳的角落,危在旦夕。我再也忍不住了,聚神運氣,狠狠一記翻天八角伏魔印打出。一個開天眼狀态下才能看到的金色方形巨印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七郎頭上,七郎受到重擊,氣焰消減大半,并且短時間停止不動。凝芷立即反擊,身上妖邪之氣大盛,動作快如鬼魅,攻勢兇狠淩厲,殺得陸不同兒狼狽後退。
凝芷這時應該往門口撤退的,但她卻不顧一切追擊狂攻,像是暴走了。我猛然想到,她擁有中山國王後醒來後的記憶,并當成了自己的,記得我用匕首刺她,那麽也一定記得陸不同向王後開槍,并殺了王後,所以恨極了陸不同。
這時裏面又有幾個人沖出來,還有人往外開槍,我急忙掏槍射擊,連扣了兩下扳機卻沒射出子彈,剛才已經把子彈都打光了。江相派的人頂不住,已經退到了大門外,隻有我和凝芷還在裏面,更糟糕的是七郎又恢複了全盛狀态,向凝芷撲去。
場面混亂,時間緊迫,我已經無法定下心來使用法訣,更不要說使用咒法了,唯一能暫時重創七郎的隻有火龍令。雖然這樣會大量損耗柳靈兒的靈力,我也不能再保留了,拿出火龍令對準了裏面,柳靈兒立即發動了靈火向前噴出,籠罩大半個廳堂,七郎被燒中了。
然而凝芷沒有利用這個機會撤退,還在追殺陸不同。阿羅和陶然也出現了,陶然向我沖來,我匆忙擋了他一掌,身不由己地向後摔撞在牆上,五髒六腑都被震得一陣陣翻騰。大c把段靜軒打得飛出門外,回過頭向我撲來了,身在空中右掌後收,還沒有擊出,可怕的壓力和氣勢已經如排山倒海而來。
我心裏悲歎一聲,這次真的完了。大c恨我入骨,下手絕不容情,而我還沒有從劇烈撞擊中緩過氣來,陶然又從另一邊攻到了,隻要被其中一個人打中,我都是不死也要殘廢下場,更何況是兩人同時攻擊。
這一瞬間我有些恍惚了,似乎身不由己地随着一股巨大力量移動,眼前幻影閃動,還聽到“呯”的一聲震響。等到我定下神來,我已經站在大門外面了,圓規面帶微笑正望着我。
我又驚又喜:“大師,快救人,凝芷還在裏面!”
圓規站着沒動,倒是我身邊有一個人一閃消失了,僅僅是眨一下眼睛那麽短的時間,他又出現了,并且扯着凝芷的一隻手臂,把凝芷帶出來了。凝芷還處于那種暴走狀态,面孔兇厲猙獰,身上散發出強烈的妖邪之氣,用力扯了一下手沒能扯回來,右手一爪就向那人臉上抓去。
那人很随意地一抓就抓住了凝芷的手腕,凝芷隻掙了一下,就全身動不了了,露出了驚恐之色。
“咦,這是人還是妖啊?”那人望向圓規有些驚訝地問。
這時我才看清他的樣子,大概二十五六歲,俊雅斯文,打扮普通,給人一種很誠懇樸實的感覺,就像那種很努力讀書的大學生,完全不像是高手。但是他輕輕松松就能把我和凝芷救出來,随随便便就抓着凝芷讓她不能動,又怎是普通人能辦到的?我敢說即使何至真複活也未必能辦到。
同時柳靈兒已經用意念告訴我:“這個人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真正深不可測!”
圓規望向我,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大c、陸不同、陶然等人已經沖出來了。七郎是靈體速度更快,帶着可怕的陰風煞氣撞到,一槍向我刺來。
我急忙閃避,那個年輕人右手放開了凝芷,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尺許長的日本古代短刀,看似很随意地一揮,刀芒激射兩三米長,有如匹練橫空,寒氣逼人。七郎連人帶槍被刀光掃過,立即斷成四截,然後像是爆米花一樣炸碎了,灑得滿地都是,地上竟然出現了一些肉眼可見的碎冰塊。
所有人能看到或感應到七郎存在的人都愣住了,什麽刀居然有這麽可怕的威力,連靈體也能砍斷并且凍碎?然而年輕人手裏已經沒有刀了,身上也不像是藏有刀。
圓規搖頭歎息:“我以爲你已經修成正果了,怎麽殺氣還是這麽重,出手就不留情。”
年輕人笑道:“第一我還沒有修成正果,第二這樣的邪魔厲鬼該殺,難道留着禍害人間?”
“阿彌陀佛。”圓規合掌念了一聲佛号,望向我說,“這個是我朋友張玄明,是來送舍利子的。玄明兄,這位就是許承業,他要救……啊,難道我們來遲了?”
張玄明皺了一下眉頭:“死了這麽多人,怎麽搞成這樣了?”
我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時陸不同、大c、阿羅等人堵在前面,段靜軒、葉如山、付錦超等人攔住後面,所有槍口都對準了我們。我是前面這一夥人必殺對像,段凝芷是後面這一夥人必救對像,于是我們四人就變成兩夥人的焦點了。
張玄明左看看,右看看,臉色沉下來了:“一個個眼露兇光,面帶殺機,手持槍械,還練有魔功養有惡鬼,都是人間禍害,既然讓我遇上了……”
圓規急忙道:“先别忙,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呢。許承業,這倒底是怎麽回事?”
我早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指着段靜軒說:“他叫段靜軒,人稱宰相、江湖之狐,是最大的詐騙集團的老大。後面都是江相派的骨幹,稱爲狀元、榜眼、探花之類,就等于是江湖中的皇帝了,有一統江湖的野心。”
我再指着前面的大c:“這一個人稱大c,是換日門的掌門人,換日門是兒童綁架拐賣團夥的幕後支持者和獲益者,他們用童子、轉世靈童來練邪功、逆天改命、延長壽元之類。因爲我殺了他師父和師弟,所以他們非殺我不可!”
張玄明連連點頭:“殺得好,好得好,要是我撞見了也要殺。”
大c陰沉着臉,我指向阿羅:“那個是泰國來的妖僧,會降頭術和下毒,還是販毒集團的重要人物,爲了得到更多利益正在左右搖擺,要跟最強又能出得起最好條件的人合作。”
張玄明眼光變得犀利,狠狠瞪了阿羅一眼,阿羅低垂下了眼光沒有說話。
我指向陸不同:“這一個叫陸不同,本來是江相派的狀元,發動政變奪取了宰相之位,但沒能坐長久,段靜軒反攻把他逼到無路可走,現在拉着大c和阿羅負隅頑抗。”
張玄明道:“亂臣賊子,野心比能力大,也是該殺的。那麽這個半人半妖的……人,是怎麽回事?”
“她叫段凝芷,我與她相識相愛的時候,并不知道她是江相派宰相的女兒。段靜軒爲了殺我,一掌把她打死了,我費了許多周折,得到一顆妖丹據說可以救活她,不料遇到了陸不同謀反,段靜軒沒有拿到舍利子就給她吞下了妖丹,變成現在這樣了。”
張玄明點頭:“我明白了,你找舍利子就是爲了救她。我可以把舍利子給你,但這個情況……隻怕舍利子也沒有用。”
我的心一沉,段靜軒歎了一口氣:“她身上已經有一顆舍利子了。”
對了,阿羅既然再次跟他達成合作意向,就會把舍利子暫時給他,所以實際上凝芷身上早已經有舍利子了。我一直抱着最後一點希望,以爲舍利子會有用,現在這個希望被無情地打破了。
我心灰意冷,大腦内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了,都無所謂了。你們愛怎麽鬥就怎麽鬥,與我何幹?想殺我就來吧,死又何懼?
突然我發現一雙眼睛透進了我心裏,那雙眼睛包含了同情、理解、關心和可以信賴,簡直像是陰天的天空透下一股陽光,讓灰暗的世界變得明亮和溫暖。
我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發現是張玄明在看着我。他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們走吧,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也許還有其他辦法。”
“好!”我隻說了一個字,連謝謝都沒有說,因爲我覺得不必要說,那兩個字也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
大c冷笑一聲:“張玄明,我不管你是什麽來頭,這裏的事與你無關,留下許承業,立即離開。”
我相信這是大c最客氣的說詞了,如果不是看到剛才張玄明驚世駭俗的身法,以及輕松抓住段凝芷的本事,絕對不會說得這麽好聽。
張玄明道:“你們這些人都該殺,不過我一向讨厭黑幫之間的鬥争,不想趟這個混水,而且我這個和尚朋友總是心太軟,踩死了一隻螞蟻都要心疼,所以我今天饒你們一死,馬上給我滾。”
大c陰聲道:“要把人帶走也不是不可以,總得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陸不同道:“對,我們都是江湖人,就按江湖規矩來辦,比鬥三場,你要是赢了兩場就可以帶走他。”
“哦,怎麽個比法?”張玄明饒有興趣地問。
陸不同道:“大c兄代表換日門,段靜軒代表江相派,阿羅大師代表百消門,每人出一題,不論文比還是武鬥,隻要你勝了兩場,要帶走誰都可以。”
這家夥太陰險,把段靜軒也算成他們一夥了。段靜軒沒有了凝芷當打手,就無法與陸不同等人争長短,所以他也會盡全力出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1:51
第二十一章驚魂奪魄
我不知道圓規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有多高的修為,隻知道在場的這幾個邪派老大個個實力強橫,詭計多端,各有奇招,讓他們來出題,世間有幾人敢接?張玄明武功再高,也就二十幾歲,人生閱歷可能不足,可別中了他們的奸計。
我正要開口阻止,張玄明已經笑道:“我不是什麼江湖中人,本來不想跟你們講什麼江湖規矩,不過你們都覺得自己很厲害,我要是不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就更加肆無忌彈,無法無天了。我得先聲明一下,我也不是什麼高手,在我的朋友圈裡面,我隻是個跑腿打雜的而己,所以萬一我輸了,也不會給我祖師爺、曾師祖他們丟臉。”
我立即放心了,人家這話說得多有水平啊,對方贏了一個跑腿打雜的,沒什麼好得意;作為一方霸主要是輸給了一個跑腿打雜的,就可以買塊豆腐撞死了。而且人家是有傳承,有後台的,你們要是不講道理欺負了小的,老的就會出來討回公道。
段靜軒突然道:“等等,你們可能誤會了。我早就把承業當成女婿來看了,親不親一家人,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跟這位張少俠過不去呢?凝芷是我女兒,她失憶了我比任何人都焦急,已經費了無數心血,承業要帶她去治療的話,我很高興啊,為什麼要阻止?”
對面的人全傻了眼,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在心裡暗罵,這個老狐狸,一定是看出張玄明不好對付了,現在大打親情牌,即使最後被迫要跟張玄明動手,張玄明也會手下留情——他來幫忙的,不能把我“嶽父”打死了吧?
段凝芷尖聲道:“放開我,我沒有失憶,我也不想跟誰走。”
張玄明大皺眉頭,望向我。我說:“對病人沒什麼道理可說的,有病的人一般都說自己沒病。”
“有道理。”張玄明連連點頭,把凝芷推向我。我急忙把她接住擁在懷裡,她全身無力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隻有眼睛能動,憤怒又兇恨地瞪著我。
張玄明指著陸不同道:“老宰相棄權了,那就小宰相來接力,先從你開始,快點出題,我可沒空跟你們墨跡。”
陸不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幾番欲言又止,都沒有說出話來,他已經心怯了。
“剛才是你說要比鬥,自己卻不出手,坐山觀虎鬥,坐享其成,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麼?奸詐小人,不殺一殺你的氣焰,還會到處惹是生非。”張玄明有些生氣了,身上湧現強大的靈力波動,雙手手指彎曲各掐了一個法訣,雙眼異樣明亮,大喝一聲,“陸不同,給我跪下!”
陸不同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下,眼神茫然,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眾人大驚失色,陸不同再怎麼不濟,也是黑道中頂兒尖的人物,曾經成功推倒了段靜軒,如今武功之高僅遜於大c和段凝芷,連段靜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怎會人家說跪就跪下了?
剛才張玄明的聲音雖然算大聲,也隻是像平常大叫,並不是什麼獅子吼老虎吼,就是普通人都不會被嚇得跪倒。而且陸不同跪下就不起來了,神色不對,顯然是中了某種法術。
張玄明又大喝一聲:“大c,你也給我跪下!”
大c果然應聲下跪,也像陸不同一樣傻愣愣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玄明再叫:“阿羅,跪下!”
阿羅搖晃了一下,並沒有跪下,非常緊張地用古怪的語言念了幾個音節,可能是在念咒語。他的兩眼也變得異樣明亮,與張玄明對瞪著,簡直像能在夜色中發出光芒。
“阿羅還不跪下,更待何時!”張玄明又大叫一聲。
阿羅“哇”地噴出了一口血,雖然搖搖晃晃,還是強撐著不跪。
我明白了,張玄明使用的是一種精神控製或攻擊的法術,直接摧毀對方的意志,強迫對方接受命令。阿羅擅長降頭術,精神力特別強,所以能夠不跪,但他這樣強撐著,隻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阿羅又開始念咒語,並伸手從懷裡掏東西,張玄明更用力地大喝一聲:“跪下!”
阿羅終於乖乖跪下,又噴出了一大口血,向前撲倒在地不動了。
我曾經被他用巫術和精神虐待,現在他也被人用精神攻擊打倒,受到的痛苦隻比我多不比我少,我心裡實著暢快了一把。
“阿彌陀佛。”圓規一臉憐憫的樣子,“人家不跪就算了,你非得讓人家跪,隻怕他三年五載也不能完全恢復了,說不定還要留下終身隱疾。”
張玄明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手上的灰塵,笑道:“剛才是他們要逼迫我比鬥,要是我沒有一點實力,他們會饒過我麼?這妖僧不是個好東西,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後會收斂一點也好。這是懲一人救百人,也是大善。”
圓規苦笑,沒再說話。張玄明前看看,後看看:“還有人想留下我們嗎?”
全場寂靜無聲,他隻是叫了幾聲,就跪下了兩個,重傷昏迷了一個,能數得上的高手隻剩下段靜軒,誰還敢說話?江相派雖然還有很多人和槍,但段靜軒已經說過了,他是支持我們的。
“既然沒人留客,我們就走了。可以走了嗎?”張玄明微笑望著我。
我現在要殺大c、阿羅和陸不同很容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乘人之危必定被張玄明和圓規瞧不起,我不能這樣做。我們走了的話,段靜軒能完全控制場面,他應該不會讓大c和陸不同好受,所以我沒什麼好顧慮了。
“可以走了。”我說,但我有些疑惑,港口似乎還控制在江相派的人手裡,我們怎麼離開?張玄明和圓規又怎會突然在這兒出現?
張玄明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臂,一隻手抓住圓規的手臂,往中間一拉站到他面前。我突然感覺身體變虛,眼前一晃,隻一眨眼時間腳又落到了實地,但前眼影物已經完全不同了。這是一處海邊的沙灘,遠處有些礁石,海浪陣陣湧來,發出“嘩嘩”聲響。
右後方有亮光閃動,我轉頭望去,看到幾個人拿著手電向這邊跑來,隱約是秦老大他們。
我敢肯定剛才那個海島離大陸有上百裏,怎能眼一眨就到了?我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法術?”
張玄明道:“五行水遁,很普通的遁法。”
水遁我當然是聽說過的,但那可不是普通的法術啊,這傢夥難道已經成仙了,返老還童變成這個模樣?
圓規說:“你們會術法的人真好,連飛機票的錢都省了。對了,你剛才叫人跪下的法術叫什麼?以前沒看你使過。”
張玄明道:“那是我最後得到的兌卦玦裡面藏的法術,叫做驚魂奪魄,俗稱呼名落馬,殷商之時的張桂芳用過,三國時的諸葛亮和張飛也用過。”
我很驚訝:“張飛不是嗓門大,嚇死了夏侯傑嗎?”
張玄明哈哈大笑:“以前我問過我師父同樣問題,你猜他是怎麼解釋的?他說千軍萬馬之中,戰鼓聲、馬蹄聲、刀劍鎧甲碰撞聲,連對面說話都聽不清楚,張飛就算是真的聲如霹靂,也不能把遠處的大將嚇死。”
我頓時無比崇拜:“果然如此,你師父好厲害!”
張玄明的笑容消失了,似有傷感之色。這時那一群人跑近了,正是楓羽雲、秦老大、秦悠悠,陳瀟萌、不癲和尚、王誠鈞等人,我們的小隊成員都在。秦悠悠看到我擁著凝芷,停下了腳步,臉上驚喜的笑容消失了,變得遲疑和陰鬱。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有些驚訝地問。
秦老大上下打量著段凝芷,口中說:“你突然走了,我們找不到你,萌萌姑娘說她的雪鳶可以找到你,但我們每次都遲了一步,趕到時你都離開了。後來圓規大師找到了我們,我們請他們幫忙找,雪鳶發現你出海了,跟蹤到了一個海島附近……”
陳瀟萌興奮地說:“這就是你女朋友嗎?果然很漂亮,哈哈,你成功了!”
“恭喜你救活她了。”楓羽雲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結果被段凝芷兇狠的眼神嚇了一跳,“這……這是怎麼回事,美女你不認得我了?”
不癲和尚也露出了震驚的樣子:“咦,她怎麼了?”
我滿嘴苦澀,嘆了一口氣:“我在上海找到她和段靜軒,那時她已經醒了,但已經……已經性情大變。”
秦老大、唐師父、秦悠悠等五人看過古墓通道中的壁畫,立即明白凝芷身上發生了什麼,都露出驚懼不安之色。其他人多少也知道一些,並聽圓規說過舍利子可能無效,所以也明白出了什麼狀況。
王誠鈞可能不信這個邪,走到近前問:“姐,難道你連我也不認得了?我是小道士王誠鈞啊,以前你對我可好了!”
凝芷的眼光還是那麼兇狠和憤怒,嚇得王誠鈞後退了幾步。我轉頭望向張玄明和圓規,他們是高人、奇人,已經達到了我難以望其項背的境界,如果這世上還有誰能幫我的話,那隻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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