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04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3:07
第三十四章 荒谷飛劍光
本來甄歌被我定住了也沒什麽,這足以讓她心服口服,事情就結束了,但大家這麽一哄笑,就讓心高氣傲的大美女有些下不了台了。盡管我很快解除了她的定身狀态,她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眼淚在眼圈中打轉,轉身跑了。
甄隐夫婦又連連告罪,說些客氣話。反正我也沒想讨好她,愛使小性子由她使去,這一窩狐狸肯配合我一起殺了活僵屍吳銘之就行。
接着開始研究戰術,如何設伏,确保萬無一失。
甄隐一家四口,屬下有上百隻大小狐狸精,但對上吳銘之起不了多大作用。另外他還有三大幹将,第一個是老鼈,修行已經近千年,常年躲在水庫裏,頗能興風作浪;第二個是大黑狗,性兇好鬥,練有一顆内丹狗寶可以打人,擔負守衛之責;第三個就是鼠妖,擅長偷竊、打探情報,但生性膽小,打架就不要指望它了。
根據甄隐的介紹,吳銘之的能力可能比我估計的要高,比我以前遇到它時要強得多。這也不奇怪,我和張玄明在山洞裏面遇到它時,它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吃血食,各方面能力都大打折扣,現在修養了這麽久,狀态已經達到癫峰了。
吳銘之帶着的那個小怪物叫做風生獸,《抱樸子》仙藥篇有記載這種奇獸,火燒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用錘敲它的頭幾千下才能打死,但隻要有風吹進它的嘴和鼻孔就會立即複活。風生獸的尿可以入藥,用它的腦和菊花服滿十斤可以活到五百歲,按古書記載,用菖蒲葉塞住風生獸的鼻子才能殺死,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值得一試,所以要準備一些菖蒲葉。
……
經過商讨,最後的計劃是吳銘之回來走到橋上時,狗妖在前面攔住,我從後面突然發出攻擊,同時老鼈從水中發起攻擊,并防止吳銘之從水路逃走。秦悠悠和喵太分别躲在橋的兩頭接應幫忙,柳靈兒和甄隐一家負責輔助戰鬥,利用各種法術壓制敵人,增益己方,防止敵人逃走等。還有十幾個具有較強戰鬥力的大妖,埋伏在最外圈,情況沒有失控不用它們出手,萬一被吳銘之突圍出去,它們就現身攔截,稍擋住一下就行了。
我們的埋伏可謂層層布防,環環相扣,十拿九穩,但也有一個頭疼的地方,我們要保證狐狸精大小姐的安全,要防止吳銘之狗急跳牆拿她當人質。
甄隐開始調兵遣将,準備應用之物,爲了确保不走漏風聲,無關的小妖一概不知,也沒有通知他大女兒。
我和秦悠悠留在甄隐家休息,等待天黑,吳銘之總是在晚上出動,從不在白天外出,可能是它不敢出現在太陽光下,由此看來,它還是屬于僵屍類。
甄家吃、住條件都極好,安頓我們不在話下。甄歌沒有再出現在我眼前,不過我能感應到她就在樓上,不服氣歸不服氣,她應該明白以大局爲重,不會拖後腿。
“動手的時候,你千萬要小心,不要太靠近那怪物,它的爪子很利而且有毒。”我對秦悠悠說。
“我知道了,大不了我在一邊看不動手。”秦悠悠嘴裏答應,卻沒太放在心上。
“我是說真的,要是你的臉上被抓破了一點皮,留下傷疤,要後悔一輩子了。”
秦悠悠的表情有些古怪:“你關心我的臉麽?”
“噢,噢,我隻是打個比方。”
秦悠悠湊到了我面前:“你用不着躲閃,我知道你關心我,特别是離開白雲寺後,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
我有一點兒心慌:“沒,沒有的事。”
“你的眼睛裏面帶着溫柔和關心,你騙不了我。”
“……”
我不知道我爲什麽不肯承認,或許是我還放不下凝芷,覺得這樣對不起她吧?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天漸漸黑下來了,下弦月還沒有升起,滿天星鬥。夜風吹得蘆葦叢和野草一陣陣起伏,蟋蟀之類的夜蟲啾啾鳴唱,更顯得萬籁俱寂,一如往日。
等啊等,吳銘之一直沒有出現,直到淩晨三多點才有兩道人影沿着大路飛奔而來,可能是用了某種神行法速度很快,像是足不沾地一樣。到了橋頭兩人停下,都不過二十歲年紀,打扮入時,男的英俊帥氣,女的美麗動人,猛一看好一對神仙伴侶。再一細看,男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本來不錯的面容顯得有些陰森森的;女的妩媚妖娆,帶着一點輕佻淫蕩味道,妖氣頗重,都是不正常人。
不用多說,男的就是活僵屍吳銘之了,女的是甄隐的大女兒甄瑤。同樣一母所生,面容也有幾分相似,氣質卻大不相同,甄瑤是妩媚中帶着妖娆,一看就讓人想到“狐狸精”三個字;甄歌卻是妩媚中帶着清純,讓人想到了仙女和小公主。
“終于回來了。”甄瑤興奮地說,親熱地挽着吳銘之的手往前走,超短裙短得不成樣子,走路之際扭着蛇腰豐臀,媚态盡現,極爲風騷。
風生獸突然從吳銘之後面鑽了出來,機警地左看右看,吳銘之猛地停步:“有些不對勁,有生人的味道。”
狗妖從路邊跳了出來,堵在橋頭,開始揮動手裏的粗大鐵鏈。甄瑤很生氣,怒喝道:“老黑,你要造反麽?”
我從長草叢中往外跑,幾個跳躍堵住了另一邊橋頭:“僵屍帥哥,幾天不見,居然學會泡妞了,不簡單啊!”
“是你!”吳銘之吃了一驚,緊接着變得無比憤怒,控制不住嘴裏露出了獠牙,臉也變青了。
喵太和秦悠悠也現身出來了,站在我後面。狗妖叫道:“大小姐快過來,我們犯不着跟那怪物送死,有高人來收它了。”
甄瑤卻沒有過去,怒喝道:“你瘋了,竟然跟外人一起合謀來害自家人。”
我們都有些意外,沒想到甄瑤會站在吳銘之一邊,本來她應該趁機脫身的。
“嘩”的一聲響亮,橋下不遠的一個水潭中突然沖起一股巨浪,似白練橫空,卷住了甄瑤淩空拔起往水裏拖去。
吳銘之伸手一抓,抓住了甄瑤的一隻腳腂,往下一扯又扯了回來。水浪畢竟沒有多少韌性,遇到強大的力量就破碎了,化爲大量水花落在橋上和河裏。甄瑤雖然被扯了回來,裙子卻被翻到了腰上面,頭發衣服也全濕了,非常狼狽。
本來按計劃,甄瑤跑開或者被拖開,我立即使用火龍令發出靈火燒吳銘之,靈火對它的傷害是最明顯的。它如果往兩頭突圍,會有秦悠悠、喵太、狗妖和甄隐一家擋住,往水裏跳,則有老鼈帶着許多水妖水怪侍候它。可是現在甄瑤護着它,離它很近,我放出靈火就有可能把甄瑤燒死了。
胸大沒腦!我在心裏暗罵,隻能放棄使用火龍令,掌刀往前戳刺,一道金光脫手射出。吳銘之急閃,哪裏能躲得開光的速度,胸肩之間被打中,立即出現一個碗大的焦黑破洞,黑氣和紫血往外噴。
吳銘之以手按住傷口,張口向我這邊噴出一股屍氣來,滾滾黑氣如浪,到了我附近已經覆蓋整個橋頭。我怕秦悠悠擋不住,隻能先防守,雙手輪轉如太極,金光閃現像一面大盾,黑氣被擋住并震散開。
吳銘之怪叫一聲,顯現猙獰僵屍原形,改噴爲吸,立即産生一股可怕的吸扯力。這吸扯力并不是氣流或力場,而是某種精神方面的力量,吸魂奪魄,當者立斃。它當然吸不動我,但卻有可能秒殺了秦悠悠,我沒想到它還有這一招,隻能再取守勢,反手拉近秦悠悠,以意念護住了她。
同一時間狗妖出手了,大鐵鏈帶着強烈的勁風砸在吳銘之的肩頭和後背,砸得它向前一個踉跄。但吳銘之身如精鋼,并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包括我剛才那一下也沒能對它造成緻命傷害。
甄瑤怒罵:“老黑你這個王八蛋,給我住手,反了你啊!”
埋伏在稍遠一點的甄隐夫婦隻能現身出來,大叫:“瑤兒快過來!”“我們不用怕它了,今天就殺了它!”
甄瑤不但沒有跑,看到我舉手攻擊,反而擋在吳銘之前面。我金光已經發出,不可能收回來,把她一條左臂打斷,雖然沒有掉下來,卻已經血肉模糊。
狗妖見甄瑤受傷,手裏的鐵鏈不由停下了,吳銘之立即轉身向它撲去,風生獸卻向我撲來。我一道金光打出,打中了它,但它隻是被震飛幾米,落地立即又躍起向我撲來。喵太迎住了它,動物對動物,翻翻滾滾嘶咬起來。
我隻被阻止了一兩秒鍾,吳銘之已經撲到了狗妖面前,雙抓狂抓,把狗妖身上的皮肉扯了好幾塊下來。近身快攻,狗妖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甄隐使一柄寶劍飛躍來救,總算是逼開了吳銘之,但寶劍刺在它身上也沒什麽效果。狗妖向後退出了戰團,怒吼一聲,從嘴裏噴出一顆碗口大的紅色珠子,閃爍着淡淡紅光打向吳銘之。
“呯”的一聲巨響,内丹正中吳銘之頭頂,打得它一個趔趄。甄隐看準時機,聚集修爲于寶劍上,寶劍脫手飛出,嗡然作響,旋轉如輪,白光耀眼,切向吳銘之咽喉。
飛劍!我居然見到傳說中的飛劍了!之前老狐狸說他們不擅長搏鬥,原來還有這一手,深藏不露。
眼看吳銘之的頭有可能被切下來,突然一道劍光閃現,撞入飛旋的劍輪中,“當當”之聲連續響個不停。等到劍光消失,甄瑤的寶劍已經被斬成七八截,一條右臂也斷成了七八截,隻有半尺左右還連在身上。
兩邊手都斷了,薄薄的衣服也被打濕沾在身上,這下變成山塞版維納斯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3:09
第三十五章 屍魔逞兇頑
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甄瑤會拼死維護活僵屍,結果本來很理想的合擊計劃落空,老狐狸一家變成自相殘殺。所有人都愣住了,暫停了攻擊,隻有喵太還在與風生獸激裂搏鬥。
吳銘之抱住了快要染成血人的甄瑤,凄厲長嘯,極度痛苦和憤怒,而後望向懷裏的人充滿了憐愛。我的殺機突然消失了一大半,不論它是人還是僵屍,或者是妖怪,至少它是有感情的,有生命的,它也有愛和恨,爲什麽青丘凝雪的上級說要殺它,我就殺它?假如換了我是它,無端被人伏擊,新婚前夕愛人慘遭殺戮,我又會是怎樣的心情?縱然它是法則之外的産物,将來有一天會把天捅一個窟窿,也未必要由我來當劊子手……我的信心動搖了,青丘凝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嗎?
甄隐又氣又怒,把一切錯誤都怪到了吳銘之頭上,怒罵着持劍沖上前疾刺。吳銘之一手摟着甄瑤,一手擋格,對甄隐的寶劍也有一點忌憚。這劍是甄隐祭煉出來的,内中孕含了他的精氣神,已經算是法器了,不僅鋒利異常,變化随心,也能對靈體和僵屍造成較大傷害。
“傻孩子,你這是爲何啊?”甄夫人捶胸頓足,悲痛莫名。
“放開我姐姐!”甄歌從橋那邊一棵大樹頂上閃現,人劍合一,有如天外飛仙投射向吳銘之。
“快逃,不要管我!”甄瑤發出凄厲的嚎叫。
吳銘之抱着人,怎能躲開兩人夾擊?隻能左手硬接甄隐的攻擊,以後背承受甄歌一劍,雖然皮開肉錠,卻護住了甄瑤免受傷害。這下變成了女婿和嶽父一家拼命,别人就更不好插手了,隻能在一邊看着。我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該怎麽了結這件事。
四人打成一團,甄瑤不住哀求甄隐放過他們倆,聲音越來越虛弱,傷口還在不停流血,灑得到處都是。甄隐暴怒,改向甄瑤攻擊,劍劍狠辣,像是要把女兒一劍殺了。甄歌忽而攻擊吳銘之,忽而替姐姐擋住父親一眼,她也有些混亂了,不知該幫誰才好。
甄隐給我的印像是知書達理,很有紳士風度的長者,但現在他表現出來卻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也許我有些看錯他了,如果他隻是一個隐居田園淡泊名利的人,屬下怎會有那麽多大小妖怪,還被稱爲大王?凡人都有多種性格,表裏不一,更何況是以狡猾出名的老狐狸
。隻怕他要殺吳銘之不僅是誤傷了女兒老羞成怒,還因爲之前吳銘之讓他很丢臉,殺了吳銘之可以攀上青丘凝雪這棵大樹……
“怎麽辦?”秦悠悠在我旁邊焦急地問,她也沒了主意。
我正想大叫一聲住手,甄隐已經先開口了:“還不出手,更等何時!”
狗妖立即打出了内丹,光華灼灼,快如閃電。河中緊跟着一團黑氣沖天飛起,黑氣之中有一個像是罩子的東西突然落下,罩向吳銘之。
“快逃……”甄瑤再次尖叫,聲音已經很微弱。
“不要啊!”甄歌也在驚叫,她應該不是在維護吳銘之,而是怕傷了她姐姐。
說時遲,那時快,吳銘之丢開了甄瑤,一把抓住甄歌的劍身扯過來,順勢刺進了甄隐的腹部,反腳把甄歌踢飛。另一爪抓住了狗妖内丹,砸向了老鼈的法寶,“呯”的一聲巨響,狗妖噴血倒退,河裏也掀起了大量水浪。
甄歌是飛向我這一邊,讓這麽一個大美女摔成四腳朝天或者掉進河裏,實在有些過分,我隻好伸手接住了。就這麽一緩,吳銘之已經一爪插進了甄隐的胸口,再拔出來時,手上已經抓着一顆血淋淋的心髒,直接塞進自己嘴裏。
“不……”甄瑤慘叫。
“爹!”“相公!”甄歌和甄夫人也同時驚呼。
吳銘之已經暴走了,又一爪把甄隐的臉抓爛,硬受狗妖一記鐵鏈砸擊,抓住了鐵鏈用力一扯。狗妖向前撲跌,吳銘之也向前沖去,與狗妖相撞,又是一爪戳進了狗妖心窩,抓住心髒扯了出來,同樣吞吃。此刻它兇性畢露,暴戾之極,比任何猛獸都可怕,哪裏還有半點人性?
以甄隐和狗妖的修爲,本來不緻于如此不濟,打不過也能逃得了,但吳銘之的速度太快了,他們根本沒有變化和逃走的機會。
河中突然蹿出一條巨蟒,飛射向吳銘之,迅速把它連人帶手都纏住,緊緊收束。另有一個五短身材,尖頭秃頂的老人也從水潭中沖起,撲向了吳銘之。吳銘之低頭一咬,尖銳獠牙輕易破入鱗甲,咬住了蛇身用力一扯。它力大無窮,直接把巨蟒扯斷了,雙手一振,巨蟒脫落,落地就肚皮翻白挺直不會動了。
秃頂老鼈眼看就要打中吳銘之,就在這一瞬間它的手已經能動了,迎面一爪又戳進了秃頂老鼈的胸口,簡直像是老鼈自己用胸口撞上它的爪子。本來兩人可以同時攻擊到對方,但老鼈手短,吳銘之手長,它的尖爪戳進了老鼈的胸口,老鼈的手還是碰不到它。
不過老鼈的身體比甄隐和狗妖要堅硬得多,吳銘之的利爪僅是刺進了寸許就無法再深入,吳銘之奮力一甩,把秃頂老鼈遠遠甩飛出去,縮頭縮腳掉落十幾米外的野草叢中。
說來話來,其實總共也就幾秒鍾的事,我才剛剛接住甄歌放下,甄隐和狗妖已經沒了心髒。甄歌紅了眼,一把推開我,怒罵着向吳銘之撲去。她持劍還不是吳銘之的對手,更何況是空手?我急忙追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後衣領,高高抛起甩向後面,迅速取出混元一氣符發動,拍在自己胸口。
雖然吳銘之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它的兇殘暴戾也是明擺着的,我不殺它,它就要殺别人。正道神仙要殺它也是有道理的,像這樣的兇獸留在世間無人制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它手裏,以前就有很多人死在它手裏了。是非對錯,一時之間我也無法分清楚了,我隻知道必須阻止它,不得已的話就隻能殺了它。
吳銘之也紅着眼沖着我來了,一爪抓向我胸口。我非常冷靜,絲毫不慌,心如古井無波,下半身不動,上半身一晃,身如風中細草擺動。它的爪子與我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點兒,力量自然變小,加上混元一氣符的抵擋,對我就幾乎沒有一點影響了。我一晃就彈回,左手掐陽雷指刺出。
此訣帶有雷法氣息,對付鬼怪靈體威力極強,普通鬼怪足以一擊必殺,僵屍屬于陰邪之物,也是害怕的。而且我現在使出不僅是法訣效果,還有能傷害實體的金光,這是我的修爲通過法訣的方式打出來,威力比直接攻擊和純粹法訣攻擊都要強好幾倍。
金光刺中了吳銘之的左胸,打出一個焦黑血洞,這一下應該傷得不輕,但它完全不顧自身傷勢,又一爪打向我。換了以前有混元一氣符在身,我隻會跟它硬拼,但是悟道七天,我已經明白了很多道理,現在根本不需要多想自然而然用上,腳下輕輕一點,身如落葉随風飄,吳銘之的爪力一碰到我,我就飄了起來,猛一看像是被它打飛了,實際上根本沒有對我造成什麽傷害。距離一拉開,我又一道金光刺中了它,這一次比上次更狠,因爲我的精神、意志、金光都更集中,結合得更好。
吳銘之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隻攻不守,我不停地倒退,東倒西歪,好像每次都差一點就避不開了,驚險之極。但實際上我有驚無險,都是我在打擊它,它沒有對我造成有效傷害。它的能力之源是體内的極陰屍氣,我每次重創它時,都會有大量屍氣外洩,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它就會傷重不支,也許先活捉它是個更好的主意。
秦悠悠和柳靈兒都是了解我的,看出了我雖忙不亂,遊刃有餘,已經立于不敗之地,都沒有過來湊熱鬧。甄歌早已亂了分寸,以爲我是支持不住,急忙沖過來幫忙。她一拳打在吳銘之背上,卻像是給它捶背一般,吳銘之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她,往她脖子側面的大動脈咬去。
吸食鮮血能讓僵屍迅速恢複傷勢和修爲,像甄歌這樣修煉有成的狐妖,吳銘之吸食她的鮮血更是大補。
“不……”倒在地上的甄瑤發出了微弱的叫聲。
吳銘之轉頭看了一眼,還是往甄歌的脖子咬去,但它這麽轉頭一看,我已經有足夠多的出手時間了,就在它的獠牙尖端即将碰到雪白的皮膚之際,一道金光打中了它的耳朵,它不由自主地松開了甄歌滾跌出去。
甄歌脫險,吓得花容失色,坐在地上一時站不起來。剛才要是被咬中,她還想有命在?
吳銘之幾個翻滾落在甄瑤旁邊,抱住了甄瑤。可能是受了重傷失去了自制力,此刻它有極強的吸血欲望,抱着血人似的甄瑤更是緻命的誘惑,它極力克制着,面孔扭曲,兩眼血紅,意志瀕臨瘋狂。
“嗷……”
吳銘之仰頭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怒嘯,聲音中帶着無限悲痛和憤怒,群山爲之響應,天地爲之昏暗。
天空真的變黑了,不知從哪兒飛來大量,往我們上空聚集,把一輪殘月遮住,所以光線明顯變暗。四面八方還有更多蝙蝠飛來,有遮天蔽地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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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明月映玉肌
出現在天空的雖然隻是普通蝙蝠,但數量實在太多了,而且蝙蝠飛得快,來得快也聚得快,總共不到十秒鍾時間,天空已經黑了一大半。
我們被吳銘之的嘯聲所震憾,等到發現天空有大量蝙蝠飛來時,眨眼之間就已經鋪天蓋地,并且開始向地面的人俯沖。一時之間陰風撲面,惡臭熏人,加上無數蝙蝠發出人耳無法聽到的聲波,精神上的沖擊比狂風暴雨更加可怕,地面上隻要能跑得動的人,都在抱頭鼠蹿,包括了埋伏在附近的大小妖類。
我在盯着吳銘之沒有逃,秦悠悠自然也不逃,甄歌心念着姐姐和重傷垂危的父親也沒有逃。不過兩個美女雖然勇敢,對蝙蝠還是非常厭惡和害怕的,都靠到了我身後作爲屏蔽,三人以背相靠。連喵太也暫停了與風生獸搏鬥,鑽進了草叢中,真的是螞蟻多了咬死大像,小小的蝙蝠此刻比風暴海嘯還要可怕。
秦悠悠和甄歌站錯地方了,滿天的蝙蝠主要是沖着我來的,數不清的蝙蝠開始聚成一股洪流向我發起沖擊。這些小東西的翅膀邊緣有尖爪,腳下也有尖爪,最光滑的地方它們也能攀附在上面,落到了身上就别想抖下來。用手去抓它的話需要不少勇氣,還會把衣服扯破,在身上留下血痕,着實讓人頭痛。
我以雙手飛快拍打,但是實在太多了,還是有少量貼到了我身上。直接沖擊秦悠悠和甄歌的蝙蝠稍少一些,但她們速度和準頭沒有我好,而且用手去拍打有極大的心理壓力,結果落到身上的蝙蝠比我更多。她們算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女孩了,貼到身上的蝙蝠也直接用手抓住扯下來,但扯得急,難免扯破了衣服或皮膚,驚懼和疼痛讓她們慌亂了,這樣就更多蝙蝠撞到她們身上。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熱身運動,僅是天空百分之一的蝙蝠開始發動沖擊,如果全部開始俯沖,足以瞬間把我們淹沒,每隻咬一小口,我們三個都會變成三副骷髅架子。這些蝙蝠必定是吳銘之召來的,隻有殺了它才能制止蝙蝠攻擊,但是這時我已經看不到它,也感應不到它了,周圍實在太混亂了。
我嘗試以意念放出金光形成護盾,但隻是讓蝙蝠的沖擊緩了一緩,無法完全阻止。我要護住三個人,範圍太大了,金光分散就不耐沖擊,而且我不可能長時間維持着金光外放,這樣消耗是很快的。
天空猛地一暗,數以萬計的蝙蝠突然聚集有如一股巨浪傾瀉下來了,之前撲空的蝙也已經折回,從各個方向撲來,它們發動總攻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殺手锏,怕威力太大不忍心使用,但現在不得不使用了。柳靈兒也在這時對我大叫一聲:“火龍令!”
火龍令出現在我手中,我和柳靈兒的能量全速注入。現在柳靈兒不須要整個人鑽進去了,我也可以改變自己體内靈光的屬性使用火龍令,雖然悟道之後還沒有測試過這件法寶,但我敢肯定我們能發出明火來。
果然,淡藍色的火焰從火龍令中噴湧而出,面積很大,撞上來了蝙蝠遇火立即被燒焦。直接撞進火中的燒成飛灰,從火焰邊沿掠過的也焦卷了雙翅,跌落地面發出尖叫聲。火焰太大太猛了,有些失控,連我們也陷入火海中。這火是我和柳靈兒發出來的,不會燒着我們,但卻會燒着秦悠悠和甄歌,僅是一點兒火星沾上,兩人身上衣服就着火了。
糟糕,蝙蝠還沒燒死,可能先把自己人燒死了。我急忙靈光外放,把火焰往外推開,柳靈兒則放出了一股旋風,拉住火舌旋轉起來。火随風轉,這樣火焰就不會亂蹿,而且在風力的帶動下,旋轉的火焰威力更是猛增數倍,遇到火焰的蝙蝠幾乎都是化爲飛灰。
天空那一大股蝙蝠恰好在這時沖到,撞進火龍旋之中。如果是凡火,再大的火焰也被它們撲滅了,但這是以靈力通過法寶火龍令發出的,雖然算不上三昧真火,卻比一般的火焰要強得多,是至陽之火。蝙蝠晝伏夜出,深居黑洞,乃是極陰之物,遇到至陽之火怎不一觸即死?
萬千蝙蝠沖擊之勢不可止,前面的投進火龍旋中被燒化,後面的驚覺不妙改變方向,還是有很多撞進火裏,估計有總數一半的蝙蝠在這短短兩三秒鍾内被燒死。直接燒化的無數,被燒焦落在地上的也鋪了厚厚一層,範圍達直徑十米左右,瀕死的掙紮和驚叫,讓人毛骨悚然。
沖天的烈焰把這些怕火的小生物吓得怆惶逃蹿,往各個方向飛去,不再受控制了。我們停止了火焰,天空已經變得亮堂起來,陰氣和騷臭、腥臭味也被大火燒化了不少,隻有焦臭味極濃。
之前吳銘之是在石橋上抱着甄瑤,現在已經不見人影,我轉頭往後看,沒看到它,倒是看到了秦悠悠和甄歌面孔烏黑,頭發焦卷,衣服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一副世界末日之後幸存者的模樣。其實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大量蝙蝠抓扯,加上火燒,衣服早就破了,加上許多燒焦的蝙蝠屍體撞在身上,哪一塊地方能不黑不臭?
“姐姐……”甄歌往前跑,抱起了躺在地上的甄瑤,她已經沒有氣息了,脖子側面有兩個圓孔,皮肉外卷卻沒有血流出來。吳銘之還是忍不住吸光了她的血!
再往前一些,甄夫人倒在地上,胸口一個大血洞,心髒被掏走了,已處于瀕死狀态。
我本來還對吳銘之有些同情和憐憫,可是它居然連甄瑤的血也吸了,連甄夫人也殺了,由此可見它的本性就是殘暴和邪惡的,如此邪魔,怎能放過它!
“快追!”柳靈兒先飛走了。
喵太從草叢中鑽出來,嘴裏叼了一顆大珠子,發出淡淡紅光,正是之前狗妖的内丹,本是一塊狗寶修成。喵太用意念問:“主人,你要這個東西嗎?”
一切身外之物,都有可能變成自己的依賴,影響自己的修行,況且是妖類的内丹,對我有害無益,所以我說不要。喵太毫不客氣就把内丹吸進了自己肚子,心情興奮,想必這個狗寶對它大有助益。
“快去追活僵屍!”我對喵太說。
喵太立即變身,我和秦悠悠騎上貓背,沿着小河邊追去。跑了幾分鍾,喵太停步,有些疑惑,它感應到吳銘之是往這邊跑的,但追到這兒就失去感應了。
我凝神感應柳靈兒,她好像已經到了很遠的地方,無法确定具體位置,畢竟她會飛,我和喵太可跟不上。我也不是太擔心,柳靈兒很機靈,确定吳銘之躲藏的地方之後,會回來找我們的。
秦悠悠跳下貓背,在河水中洗臉洗手,清洗身上被蝙蝠抓破的地方,後肩和背上也有些地方被抓破了,她自己無法清洗。
我也跳了下來,想要幫她清洗傷口。她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有很多蝙蝠燒焦之後撞在身上留下的污穢,加上河水弄濕貼在身上,就更加難受和難看,也影響清洗傷口。我說:“幹脆把衣服脫了吧。”
秦悠悠臉紅了,略一疑遲,背對着我把外衣脫了,隻穿着一件胸衣蹲在水邊。隻見她雪白光滑的肩頭、後背都留下了一條條蝙蝠爪子撓成的小傷口,和少數細牙咬出來的傷痕,已經有些紅腫,看上去觸目驚心。後肩頭是最不容易防守到的地方,所以傷口最多,雖然這些傷口不算太深,毒素也不算太厲害,但肯定會留下傷疤。
我有些心痛,洗幹淨了手,掬起水來給她清洗傷口。手指碰到她的肌膚時,她輕顫了一下,我急忙問:“痛嗎?”
“不,沒事。”
我怕觸痛了她,盡量輕柔擦洗傷口附近,傷口内隻用清水沖洗,沒用手碰。手指在她的白玉似的肌膚上來回移動,傳來極爲滑膩柔軟的感覺,我也不由得心裏蕩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常年在外跑,風吹日曬,臉和手臂都不是很白,手掌甚至微有粗糙感,衣服裏面卻是欺霜賽雪,溫潤如玉,沾上了水珠更有一種驚心魂魄的魔力,似乎每一顆水珠都在反射着月亮的光芒。
老狐狸還真的說對了,“骨細肉滑”四個字用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整個背上沒有一點骨骼外突的感覺,纖細順滑,曲線天成。此情此景,讓人目眩神迷,到底是月亮白一些呢,還是她的皮膚白一些?是月亮在發光,還是她的背在發光?我沒有李白的才氣,要不然也可以寫出類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那樣的絕句。
我的動作變慢了,似乎舍不得把工作做完。秦悠悠本來在洗澡自己的雙臂和前面,這時也停下了動作,慢慢轉過了頭,轉過了身。她的眼睛裏含着無限柔情,溫柔得直要把我整個人融化,但願時光就在這一刻凝固,不再前進。
“大哥。”
“嗯。”
“我知道你心裏永遠放不下她,但我不介意,你想要怎樣,我……我都願意。”
我竟然有些心慌,我想要怎樣?不,她一定是誤會我了,之前騎喵太趕路時,柳靈兒搗亂害我發生明顯生理反應,讓她誤以我有強烈不可抑制的需求。
我想解釋,她卻已經微閉雙眼,頭往前靠了一些,濕潤鮮紅的嘴唇就在我眼前,似乎連幽幽暗香都已傳來,此刻我要是說個“不”字,那有多煞風影啊。
“哼哼……”
有人發出一聲冷笑,我轉頭望去,卻是段凝芷站在不遠處的河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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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此情訴何人
我的第一反應旁邊那個人是段凝芷,但立即想到凝芷早已成了我的死敵,一身邪氣,真要是她就不會這麽平靜了,一定是柳靈兒變的。柳靈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達到了讓我真假難辨的程度。
“靈兒,你追到吳銘之了嗎?”
柳靈兒的表情有些怪異,像是傷感,又像是某種解脫,愣了幾秒鍾才說:“原來你說放不下我全是假的,轉眼已經有了新歡……什麽山盟海誓,不離不棄,原來都是欺騙和謊言,男人全是這樣的麽?”
我大皺眉頭:“靈兒,别開玩笑了,跟你說正經話呢。”
秦悠悠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因爲緊張手指深深掐進肉内,而且她的手在顫抖:“她,她……真的是她!”
我還是不信,凝芷不會這樣跟我說話,也不知道我在這裏,一定是柳靈兒惡作劇。我再凝神感應,結果那種感覺很遙遠,柳靈兒還在很遠的地方,而眼前這個是活生生的人,那麽不是凝芷還能有誰?我望向喵太,喵太正好也有些疑惑地轉頭望向我,顯然眼前的人不是柳靈兒,是段凝芷,但段凝芷不應該是現在這樣,除非出現了什麽奇迹。
“你……你真的是凝芷?”我愣在那兒,我曾經無數次渴望出現奇迹,現在真的出現了,我卻不敢相信,難道我是在做夢?或者中了什麽毒出現幻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讓我意外了,我整個腦袋都變得空白了,遲鈍了。
“你們挺般配的。”段凝芷語氣冰冷,表情也很冷漠,轉身就走。
我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真的是她,她終于恢複正常了,但是卻是用這種态度對我。我曾無數次幻想她恢複正常之後,我們相聚的無數種場面,唯獨沒有眼前這一種。
秦悠悠推了我一把,我才反應過來,急忙追去:“凝芷,你聽我說,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知道我想的是哪樣?”段凝芷猛地回頭,眼露兇光,身上湧現可怕的邪氣,“實話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失憶,隻是不喜歡你,今天我就是來跟你說清楚,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半點關系。要是你敢再出現在我眼前來煩我,我必取你小命!”
我全身僵硬,再也邁不開腳步。我爲了救她舍生忘死,費了不知多少心血,思念她不知多少次肝膽寸斷,就換來這樣的結果?
段凝芷沒有一絲一毫留戀和遲疑,轉身又走,秦悠悠從我旁邊跑了過去,大叫:“段姑娘,你真的誤會他了,他心裏愛的人隻有你,剛才隻是幫我清洗傷口……”
段凝芷沒有停步,秦悠悠飛奔追去拉她,本來秦悠悠與她有殺父之仇,見了她就要跟她拼命,現在爲了我不被誤會,已經顧不上父仇了。
段凝芷猛地轉身,一掌拍出,秦悠悠本能地揮手一架,“咔嚓”一聲輕響,臂骨折斷,人也向後跌。我大吃一驚,急忙向前跑,一聲“住手”還沒有叫出,段凝芷閃電般又一掌打在她胸口。
“呯”的一聲,秦悠悠騰空向後飛起,人還沒有落地就噴出了一股鮮血。
我驚怒交集,一拳打出,段凝芷凝芷以掌相迎,可能是來不及提氣聚力,被我震退了好幾步。
“果然,你爲了她不惜打我。”段凝芷表情更加冰冷,不僅是冰冷,還有惱怒和怨恨。
喵太怒吼一聲,騰空向她撲去,在她手臂上抓出了兩條血痕。
段凝芷一腳踢中了喵太,把它踢得在地打了一個滾,喵太跳起,又向她撲去。
不論段凝芷是什麽樣的狀況,我都不能再向她出手,急忙跑回頭,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秦悠悠。秦悠悠嘴裏還在往外流血,雙眼無神,滿臉通紅,不僅是傷得很重,還中了段凝芷掌力中的邪氣火毒。我頓時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全身都冷了,這種毒隻要少量侵入就足以要人的命,更何況是被重擊兩掌受了重傷,隻怕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她了。
“悠悠,悠悠……”我欲哭無淚,我想要保護的人,一個都沒能保住,而且是凝芷親手殺了她。
火毒發作得快,幾秒鍾就會要了人命,秦悠悠已經是回光返照了,勉強睜大了眼睛,斷斷續續道:“許大哥,對不起,我害你,害你……”
“不,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做什麽什麽。”
秦悠悠又嘔了一口血,艱難地說:“隻要你快樂,和她一起……我,沒關系……”
“不,不,雖然以前我愛的是她,但現在我愛的是你,你才是值得我愛的人,你才是對我最好的人。”我的眼睛模糊了,她對我的好,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一瞬間全在腦海中翻了出來。以前我不敢接受,不肯承認,現在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麽不敢說的?我就是世間最蠢的人,要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要珍惜,已經太遲了。
秦悠悠的眼神已經開始散渙,我急了,想起我能抵抗那種邪氣火毒,也許我的血有用,急忙拿出匕首割破手腕,掰開她的嘴,讓血流進她嘴裏。
手腕上有些傷疤,那是以前爲了救凝芷割破放血留下的,傷疤依舊,人已非人……
流了不少血進入秦悠悠的嘴裏,但沒有明顯效果,她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随時都會氣絕。我急得團團轉,還有什麽能解毒,能治傷了?對了,乾坤袋裏有一袋子龍脈靈泉,對療傷有好處,也許有些效果。我急忙取出,打開封口小心灌進秦悠悠的嘴裏。
等了幾分鍾,秦悠悠沒有明顯好轉迹像,我的血和靈泉都不是特效藥。但她還有呼吸,說明這兩樣東西也是有一定效果的,否則支持不了這麽久。現在該怎麽辦?如果不找到對症的解藥,她還是随時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今天發生的事,全都出乎我的預料,全都失控了。段凝芷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她怎麽會突然恢複正常了?不,她身上的邪氣還在,應該不是完全恢複,可能是有了某種奇遇,或者受到什麽刺激,正常人性得以顯現,把邪氣壓了下去。她一定是用某種法術追蹤我,找到了這裏來,卻剛好看到了我在給秦悠悠“搓背”,結果鬧成了這樣,她現在又被邪氣控制了。
喵太回來了,皮毛散亂,身上不是土就是水,垂頭喪氣,顯然吃了不少虧。它走到秦悠悠身邊,伸出前爪輕輕碰她的手,但她沒有一點反應。
我能感應到,喵太的心情非常惡劣,曾經凝芷跟它也是好朋友,但自從凝芷複活,打死它之後,它對凝芷就充滿了敵意,誓不兩立。除了我和凝芷外,隻有秦悠悠是它的朋友了,現在凝芷把秦悠悠打成這樣,它的心情比我更糟糕,因爲它的思想相對簡單,愛恨也就更加分明。
不一會兒柳靈兒也回來了,我已經沒有心思再管吳銘之的去向,沒有問她。柳靈兒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也是驚訝、憤怒和無可奈何。
“我們要馬上找人救她。”柳靈兒說。
我也知道要快想辦法,但誰能治得了這樣的毒呢?柳靈兒道:“我覺得該請狐仙姐姐來,或許她會有辦法,而且關于追殺活僵屍的事,我們也要問她一個清楚,要不是爲了殺活僵屍,也不會鬧出這麽多事來。”
我點了點頭,心中混亂,柳靈兒又說:“我們先回狐狸窩去,讓悠悠妹子有個休息的地方,等狐仙姐姐來了也好把事情說清楚。”
我同意了,抱起秦悠悠騎上了喵太往回走,喵太走得較慢,怕會把秦悠悠颠壞了。柳靈兒已經開始用心靈感應之法,通知青丘凝雪過來。
五六分鍾後回到了廢棄發電站,外面看不到人影,隻有一地的蝙蝠屍和血漬,建築物内有哭聲傳來。
走進大廳,地上一排放着三隻狐狸,兩隻胸口有破洞,流出的鮮血還沒有凝固;一隻已經沒有了前足,不用說就是甄瑤了。甄歌跪地伏屍大哭,傷心之極。
本來修爲到了甄隐這個境界,即使肉身毀了,還是有可能以靈體方式存在,隻是損失較多修爲。但他們在極短時間内被吳銘之挖走了心髒,沒來得及聚集元神精氣離開身體,肉身的損壞導緻了精、氣、神的破散,可能連魂魄都無法聚集,就這樣消失了。
我有些内疚,本來我是要幫它們一家的,結果反而害了它們一家。但如果我不是選擇與它們合作,直接殺進來的話,也是要殺死它們的,可能連甄歌也不能幸免。那麽問題就在于吳銘之該不該殺,如果吳銘之真的該死,這一窩妖怪與它結親,那是自取滅亡;如果吳銘之不該殺,我莽撞行動,那就是我害死了這許多妖。
甄歌發現我們進來,跳将起來,淚臉宛如梨花帶雨,指着我恨恨道:“都怪你,都怪你,你明明有能力殺它,爲什麽不一開始就殺了它,要等它殺了我親人才出手?”
我無語,确實,如果一開始我就下重手,有可能殺掉吳銘之,避免悲劇發生,但當時我心軟了,懷疑吳銘之不該殺。更準确地說,是我見到了它與甄瑤之間的真感情,起了憐憫之心,誰能想到它後來會兇性大發,連甄瑤和甄夫人也殺了。
也許對不該憐憫的人慈悲,就是錯誤和殘忍,可是我等肉眼凡胎,又怎能判定誰該死,該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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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狐仙講因果
“我恨你,你們都給我滾出去!”甄歌憤怒大叫。
确實沒臉留在人家家裏了,我默然轉身,突然幽香湧動,人影一閃,青丘凝雪在門口顯現出來,說道:“慢着,我有話說。”
我松了一口氣,終于來了,這件事的根源是從她這兒開始的,當然還得她來做出一些解釋。
甄歌愣了一下,“撲通”一聲跪倒,伏地大哭:“嗚嗚……求上仙爲我作主,我一家死得好慘啊!”
青丘凝雪道:“你們一家修煉多年,就應該明白天道法則,此地乃是人界,本來不是妖族聚居之地。你父在此聚衆結黨,包藏禍心,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人間正常秩序,他雖然沒有親自爲惡,但他屬下衆妖惡行都要算一份在他頭上。況且他對那活僵屍先是強迫入夥,被反制之後又以美色拉攏,欲攀高枝再行謀害,反複無常,行爲卑劣,死于此獠之手怨不得别人。今日之死,即是自取也是天劫。”
甄歌愣了一下:“那,那我母親和姐姐也該死麽?”
“你姐姐錯愛非人,最後舍身獻血讓它逃走,心甘情願,别人不好說什麽。這就好比她窩藏逃犯,愛上逃犯,最後爲了助逃犯逃走獻出自己生命,其情雖然令人感歎,其行爲卻不能被接受,無論是仙界的秩序還是人間的法律都不可能爲她說話。至于你母親,當時護女心切往前跑,那怪物狂暴之下六親不認,把她也殺了。引狼入室,禍及家人,這不也是你父親的罪過嗎?”
甄歌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有些倔強,顯然心裏不服。畢竟死的是她至親之人,怎能光憑幾句話就這樣算了?但青丘凝雪是仙人,又是狐妖一族中的皇族和前輩,她不敢反駁。
青丘凝雪道:“至于你,本性純真,沒有同流合污,沒有做什麽大錯,所以能夠逃過此劫。今後是福是禍,還得看你自己的決定和行爲。”
甄歌很茫然:“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青丘凝雪望向我,我也很茫然:“怎麽會這樣?”
青丘凝雪道:“先恭喜你修爲上了一個大台階,既然你已經開始悟道,這些問題你都是可以想明白的。”
我搖頭:“我不明白。”
青丘凝雪道:“這一次就好比你是上帝,那活僵屍和衆妖是凡人,無論你怎麽插手都會很爲難,所以諸天神佛也不方便插手人間的事,現在你明白爲什麽我不直接幹涉你和段凝芷之間的事了吧?但冥冥之中,道的法則一直在生效,自有它的規律,開什麽花,結什麽果。”
這也有些道理,但我還是不服:“爲什麽我和凝芷之間會變成這樣了?”
青丘凝雪歎了一口氣:“你一定要我說,我隻能說出來了。我很早就告訴過你了,你的選擇決定了你的未來,你細仔想一想,你有多少次面臨抉擇時放棄了段凝芷。”
“我沒有!”我很氣憤地說。
青丘凝雪并不急,笑了笑:“我們從頭開始說,在段凝芷被她父親打死之前,你有很多次可以選擇不管閑事,與段凝芷置身事外,但是你沒有。甚至在你夢裏,段靜軒要你選擇家人還是她時,你也沒有選擇她,而是立即回家,也就代表了你選擇的是家人……你選擇的是正義、善良、親情和幫助别人。”
我愣住了,确實,段靜軒多次打電話叫我和凝芷去香港,我們沒有去,一方面是怕把災難帶給他,另一方面是放不下打擊邪惡的行動。老騙子叫我不要去辰州,我還是去了,也是想要伸張正義除惡務盡。那一次做夢之後,我也是立即丢下了段凝芷跑回家,這就是選擇了家人放棄了她。隻是當初我做些這決定時,完全沒有想到我的選擇會決定我和凝芷的歸宿。”
我更加不服氣:“難道我選擇正義和善良反而有錯了?”
青丘凝雪道:“這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後來還有很多次,你同樣不知不覺中選擇了正義、善良和大局爲重。段靜軒多次拉攏你加入江相派,你拒絕了;大c叫你放他生路,願意用邪法治好段凝芷時,你也拒絕了,類似這樣的選擇有很多次,還有一些是不明顯的選擇。不論你承認不承認,你就是一個有俠義心腸大局爲重的人,當面臨抉擇時,你都會憑着良心做出選擇。一次選擇就會導緻方向改變,更何況是多次選擇,所以你與她越來越遠,這都是你的選擇啊,别人又怎能改變?”
我無法再反駁了,其他的我可以說是不知道,拒絕大c我是很清楚失去了一次治好凝芷的機會。我不肯放棄原則來救她,難道是我不夠愛她嗎?我選擇了普世價值觀認爲是正确的方向,就該失去自己的愛人嗎?
青丘凝雪道:“老白說過,‘古來聖賢皆寂寞’,聖賢之所以寂寞,是因爲他們舍己爲人,就像一支蠟燭燃燒自己照亮了别人。蠟燭的價值不在于收藏,也不在于長度,而在于發光。它要發光,就要燃燒自己,事間之事也是這樣的道理啊。”
我望向了抱在懷裏奄奄一息的秦悠悠:“那麽她呢,她爲什麽要受這麽多劫難?”
青丘凝雪道:“她也有她的命運,她的選擇,不過這一次确實不是她的錯,所以我要救她。”
我松了一口氣,她肯出手相救,那就一定沒事了。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我和凝芷之間還有可能改變嗎?”
青丘凝雪笑了笑:“你已經開悟,你的事情自己去想,不要問我。你悟道七天之後,已經有能力改變你原本的命運軌迹,你的未來決定于你的選擇和行爲。”
我沒有半點欣喜,反而感到很沉重,假如曆史重演,還像上一次那樣可以用邪法來治好凝芷,我該怎麽選擇?我真的能向大c這樣的人妥協,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凝芷的命嗎?
青丘凝雪叫我把秦悠悠放到房間的床上,她手上出現了一隻可愛機靈的小白兔,小白兔突然化爲一道聖潔白光飛起,落到了秦悠悠身上,籠罩着秦悠悠整個身體。房間裏面也變得異常明亮,清輝冷冷,像是天上的月亮落在了床上。
“這隻玉兔,是太陰之精所化,具有極強療傷功效,并且也能清除她體内的邪氣火毒,你放心吧,明天她就能基本恢複正常。”
我問:“那麽可以用同樣方法治凝芷嗎?”
青丘凝雪搖頭:“不一樣的,秦悠悠是外力所傷,段凝芷是内力所緻,消除了邪氣她也就死了。”
“但是今天遇到她時,她是正常的,當時身上并沒有邪氣。”
青丘凝雪微閉雙眼,凝神沉思,過了一會兒說:“張玄明把一塊冰血交給你,你放在了她胸口,那塊冰血,是東瀛一個叫做雪女的精靈心血所化,具有清心、鎮邪、壓制毒氣的功效。另外還有一個佛祖真身舍利也放在她胸口,可能是這兩件東西在某種條件下受到激發生效,暫時壓制了她的邪氣,但隻是壓制,不是消除。她也僅是稍清醒了一些,并不是真正恢複正常。”
我的心情終于好受了一些,凝芷還是病人的話,她說的話和做的事,我都不應該計較,那是屬于魔化後的凝芷做的,不是真正的凝芷做的。
我想問青丘凝雪段凝芷能不能在冰血和舍利子的作用下慢慢恢複正常,但最終沒有問,問了也是白問。已經過去的事她可以詳盡告訴我,還沒發生的事,她不會直接說的,而且有些事她也不知道,她也無能力力,這個以前她就對我解釋過了。
“那個活僵屍吳銘之,真的非殺不可嗎?”我問。
青丘凝雪反問我:“你覺得呢?”
我真不知該怎麽說,想了想才說:“确實是甄瑤主動讓它吸血的嗎?”
“是的,它召來蝙蝠之後元氣大傷,甄瑤爲了讓它恢複元氣逃走,主動讓它吸血,當時有山神土地看到、聽到了。但甄夫人是它狂暴失控之後殺的。”
我點了點頭:“我覺得它不是那種喪心病狂極度邪惡的怪物,是有人性的,但是也容易失控,以前有不少人死在它手裏,現在又殺了甄夫人。所以我覺得應該生擒它,真正了解它然後決定如何處置它……不過我不想主動去追殺它了。”
青丘凝雪笑了笑:“這件事本來就不該讓你去做,這是我的任務,不過有一件事你不能不管。”
“什麽事?”
“甄歌家破人亡,跟你有些關系,你能丢下她不管嗎?”
我愣了一下:“我,我怎麽管啊?”
青丘凝雪笑道:“參天大樹好乘涼,她有個依靠的人才不會被欺負,就像當年我跟着張玄明一樣。所以我建議你收她當徒弟,你可以罩着她,她也能幫你做一些事,兩全其美。”
我從來沒有過收徒弟的想法,我自己還找不到師父呢,而且我的事已經夠多夠麻煩了,哪有空再侍候一個任性的小狐狸精?我果斷拒絕:“不收,你和她才是一路的,你收她當徒弟比我更合适,而且這件事是你引起的,别想推到我身上。”
青丘凝雪隻是笑,也沒再在這件事上糾纏:“好吧,那我另給你一個重要的工作,白眉老妖是容妙妙和陸不同的血召喚出來的,殺了這兩個人就可以嚴重削弱它。我們要守在沙漠那邊,騰不出手來,隻能麻煩你了。”
容妙妙和陸不同都非常可恨,死有餘辜,這個我倒是可以答應。
(第八卷完)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3-24 23: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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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一章 轉移
太陰之精具有神奇的療傷功效,秦悠悠體内的邪氣熱毒在迅速消退,皮膚上被蝙蝠抓撓出來的小傷口也在迅速愈合,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青丘凝雪到大廳裏安慰甄歌去了,我坐在床邊靜靜望着秦悠悠,心潮澎湃。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個愛字,但是她的每一個眼神,做的每一件事都證明她有多愛我。她的愛是無私的,隻要我能過得好,她可以委屈自己,深藏自己的感情,可以付出一切,直到臨終前的一刻,她還在希望我跟凝芷在一起能幸福。如果這不是真愛,還有什麽是真愛?
她以爲我愛的人隻有凝芷,這是錯誤的。以前我确實愛的隻有凝芷,現在也還愛着以前的凝芷,但那已經變成回憶,不可能再找回來了,現在值得我愛的人是她,也是直到即将失去她的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這一點。我發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秦悠悠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接着眼睛在眼皮下轉動,呼吸也變快了。接着她睜開了眼睛,眼光落到了我臉上,顯得有些困惑:“我又做夢了嗎?”
“不,我就在這裏,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不用做夢了。”我伸出手輕撫着她的額頭,體溫還是有些偏高。
“我,我死了嗎?”她還是有些迷惘,想要掙紮着起來,但被我按住了。
“傻話,你要是死了,還能感覺到我的手嗎?”
秦悠悠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鍾又睜開:“她……怎麽樣了?”
我搖了搖頭,輕撫着她的額頭和柔順的頭發,眼神和聲音都很溫柔:“不要提她,這裏屬于我們兩個人。”
秦悠悠有些臉紅了,眼神中既有些欣喜,也有些慌亂,她這種樣子美極了,溫柔極了。
默默對視了一會兒,秦悠悠沒受傷的那隻手從被子裏面伸出來,按住了臉上的胎記:“我決定了,我要把這塊胎記去掉。”
以前她就隐晦地表示過,隻會爲了愛她的人變美麗,顯然她明白了我的心意,也在表白她的心意,她要爲了我變得漂亮。
我笑了:“你真想去掉的話,也未必要動手術,我變個法戲你看看。”
“啊?好啊。”
我站起身,在實木桌子上找到了一個樹枝形成的節疤,右手掐劍訣在上面寫了“開金井”三個字,再在左手掌心寫一個“起”字,外加一個圓圈把字圈住,連着寫畫三遍。然後握緊手掌,走到秦悠悠旁邊,張手按在她的胎記上,默念咒語,念完厲聲三喝“起身”,抓起手掌快步走到桌子邊,重重按在節疤上,劍訣在手背上寫了一個“釘”字。
這是一個轉移毒瘡、毒瘤、銅錢癬的小法術,對于沒什麽修爲的人來說,要用一支香來寫字才行。我也不确定能成功轉移胎記,但原理是差不多的,主要看施術者的修爲,我相信以我現在的修爲,是有可能成功的。
我懷着有一些忐忑的心,慢慢轉過了頭,眼光落在秦悠悠臉上……可惡,胎記居然還在上面!
秦悠悠從我的眼光明白了沒有成功,略有一點兒失望。我說:“其實我覺得還是留着好,這樣我比較放心,就像老狐狸說的,它能擋住災禍,藏住福氣。”
秦悠悠大羞:“你放心什麽,爲什麽要你放心?”
我決定以行動來回答,走到床邊,深情望着她,慢慢向她的臉靠近,之前她在小河邊,不就希望我能吻她麽?秦悠悠滿臉通紅,閉上了眼睛,緊張得都不敢喘氣了。
我快要碰到她嘴唇時,一個悅耳的女音突然在旁邊響起:“呵呵,這麽大的電燈泡在旁邊,你們也不能等一會兒嗎?”
我們兩人都大吃一驚,急忙轉頭四顧,可是哪裏有人?
籠罩在秦悠悠身上的白光突然收攏,落地一旋,變成一個美麗非凡的古裝仙女,掩嘴嘻嘻一笑:“現在你們可以繼續了。”說完再一閃不見了。
我倒,那隻小白兔竟然能變成人,而且還是個大美女!
秦悠悠更是羞得捂住了臉,很快又露出了眼睛:“天哪,這是怎麽回事?”
“就是狐仙姐姐身邊的小兔子,變成一團白光幫你療傷,沒想到竟然能變成人。”
秦悠悠稍松了一口氣,神仙本來就是無所不知的,被神仙知道了也沒什麽。她可能是覺得臉上胎記處有些發癢,不經意地用手指抓撓了幾下,不料胎記一處邊沿翹起,像是剝離下來了。她有些驚訝:“咦,我這裏怎麽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胎記像是貼在臉上的東西,有點起皺并翹起了。我試着用手指輕輕摳動,更多地方剝離開,下面是粉嫩略有些發紅的皮膚。很快我把整塊巨大的胎記都揭了下來,隻是一塊深色的死皮。
我的法術成功了!本來轉移銅錢癬也需要過幾天才能痊愈,掉下一塊死皮,轉移胎記也是一樣的,但因爲剛才太陰之精罩在秦悠悠身上,加速了所有傷口的愈合過程,所以馬上就脫離下來了。
秦悠悠又驚又喜:“我臉上現在怎麽樣了?”
我快步走到桌子邊,拿了一個小鏡子遞到她面前,秦悠悠望着鏡子裏面,撫摸着原來有胎記的地方,百感交集,眼睛都流下來了。這個胎記從小就給她帶來了無數壓力和屈辱,每一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讓她總是低着頭側着臉做人。現在她終于不用再自卑了,而且她的一往情深也終于有了回應,以美麗的容貌出現在心愛的人面前并獲得贊賞,這不是每一個少女夢寐以求的麽?
“你本來就很漂亮,現在更漂亮了。”我說。
“還是有些印子。”秦悠悠端詳了好一會兒說,有些美中不足。
我靠近細看,并摸了幾下,觸手是光滑平整的,并無凹凸,隻是顔色有些差别:“這是新肉,特别嬌嫩,所以有些發紅,過一段時間就一樣顔色看不出來了,絕對比美容手術可靠。”
秦悠悠真的很開心:“我該怎麽謝你呢?”
我一本正經地說:“以身相許就可以了。”
“什麽?你,你怎麽突然變得油腔滑調了!”
“你變成了美女,我當然就要變成狂蜂浪蝶,這樣才能搭配啊!”
秦悠悠突然表情變凝重了:“有一件事我必須說清楚。”
我的心不由得一沉,我知道她要說什麽。
秦悠悠咬了咬牙:“她殺了我爹,害死了唐師父,看在你的份上我已經放棄了報仇,這一次我好心跟她說話,她又差點打死了我……我不會再讓着她,以後遇到了,我要殺她,雖然我不是她的對手,但我總有辦法的。”
我不知該怎麽說,我能叫她不要報仇嗎?她一直都是受害者。
秦悠悠歎了一口氣:“她畢竟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你要在心裏想着她,我也不能說什麽,但你不能再護着她了。假如她再來打我……”
“不,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堅定地說。“  秦悠悠流下了眼淚:“我還是怕,我不想讓你爲難,但我現在真的很怕她,很恨她。”  “别怕,以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如果她真的要殺你,沒有别的選擇時,我會殺了她。”
秦悠悠身軀一震,有些不敢相信,但我的表情在告訴她這一句承諾是真的。段凝芷威脅到的人不止秦悠悠一個,我也不能讓她殺别人了。
秦悠悠的眼淚又湧出來了,但這一次是幸福的淚水。
我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水,最後碰到了她的嘴唇。那柔嫩的嘴唇帶着鹹味,也帶着甜蜜和芬芳,不過鹹味很快淡去,隻剩下無限柔滑甜蜜。      窗外天色已經蒙蒙亮,百鳥歡唱,新的一天開始了。
我到樓下查看,青丘凝雪和甄歌都不在,看樣子是青丘凝雪帶走了甄歌,不想打擾到我們所以沒有告别就走了。三隻狐狸和門外大量蝙蝠屍體都不見了,連地上的血迹也沒了,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秦悠悠體内的邪氣熱毒已經完全清除,傷勢也好了七八成,基本行動不受影響,隻是近期内不能使大力氣,骨骼愈合需要更多時間。我們在這裏洗涮一翻,找一套幹淨衣服換上,帶上了一些可能會用上的東西,然後點了一把火,把老狐狸一家住的附樓燒了,以免被人發現這裏有太多不該有的東西。                             老鼈精應該沒有死,鼠妖也沒有死,不過它們經曆了這件事後,應該會躲起來蹈光養晦了,我又不是專門捉妖的天師,管它們做什麽?
據青丘凝雪說,張玄明等人與白眉老妖惡鬥過多次,每次都沒能殺死它,懷疑它是殺不死的。白眉老妖是以容妙妙和陸不同的鮮血作爲媒介變成現在的身體,所以殺死這兩個人應該能削弱白眉老妖的實力,甚至毀去它現在的身體。青丘凝雪也在找容妙妙和陸不同,但沒有線索,可能白眉老妖也明白這一點,已經把兩人藏起來了。
要找這兩個人,我隻能去找段靜軒,找到段靜軒,隻怕也找到段凝芷了,唉!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3-24 23:44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3:21
第二章 搗蛋鬼
段靜軒的勢力核心在沿海城市,特别是廣州、香港、澳門一帶,所以我準備先去廣州附近。
我和秦悠悠騎着喵太趕了十幾裏路到達了一個村莊,正好有中巴客車。我們上了車,等了十幾分鍾,有了七八個乘客,司機發動車子準備上路,突然“呯”的一聲巨響,吓了車上的人一大跳。
司機下車查看,原來有一個後輪爆胎了。乘客們紛紛議論,說運氣好還沒有開動,要不然就危險了,司機罵了幾句倒黴,開始換胎。
反正我和秦悠悠也不急着趕路,就耐心等待司機換胎了。半個小時後,司機換好了車胎,洗幹淨了手再次發動車子,不料才前進幾米,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車身明顯傾側……又爆胎了。
司機和乘客們吓得臉都綠了,大叫邪門,紛紛下車,有的說不敢坐這輛車了,有的說今天不能出門,回家去了。
隻有我和秦悠悠還坐在車上,司機叫道:“都下來,都下來,不走了。”
我已經猜到了是有人搞鬼,不過剛才沒注意,下手的人可能是遠程出手,射爆了車胎立即遠遁,貓太和柳靈兒也沒有察覺到。我說:“你再換胎,我保證不會再爆了。”
司機不耐煩地揮手:“不能走了,沒有備用胎了,這裏也沒人補胎,走不了了。”
我猜不是沒人會補胎,而是司機被吓壞了,一大早就出了這樣的事,大觸黴頭,今天不敢出車了。
無可奈何,我們隻能下車等下一輛車,結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車來。等車的人有的不走了,有的搭農用車或騎摩托車走了,旁邊有一個村民打電話詢問,原來另一輛本來早該到達的車也在半路上壞了。
秦悠悠苦笑:“看來今天日子不适合出門啊。”
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沒說出來:“我們走路吧,你能走得動嗎?”
秦悠悠也變得開朗和俏皮起來了:“走不動,你背我好不?”
我立即蹲馬步:“來吧,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眼紅得流血。”
“才不要你背,被人笑死了。”秦悠悠有些臉紅了,先向前走。
這裏往來的人較多,騎着喵太亂沖不太好,我們隻好走路了,反正也不急,邊走邊閑聊,就當是遊山玩水。
走了一會兒秦悠悠突然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不要生氣啊。”
我笑道:“我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嗎?”
秦悠悠猶豫了一下才問:“以前她沒有治好的希望,你不肯放棄,現在她好像有些好轉了,爲什麽你反而放棄了,是因爲我嗎?”
這當然也與秦悠悠有點關系,但重點不是這個。我牽着她的手默默地走着,思考了一會兒說:“她沒有醒來之前,我以爲她複活後會像從前一樣,所以不肯放棄救她;複活後她雖然一次次打擊我,差點殺了我,做了很多壞事,我還是認爲治好了她能像從前一樣,那麽再困難我也要堅持。但現在呢?她在恢複正常的時刻,也不是從前的她,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曾經與我相愛的那個段凝芷已經永遠消失了。”
秦悠悠咬着嘴唇,過了一會兒問:“假如,我隻是說假如有一天,她變得與從前一樣,你會不會立即離開我跟她走了?”
我嚴肅地說:“除非時間倒流,回到她複活以前,否則沒有假如。你爹死了,陳峰死了,唐師父死了,還有更多人死在她手裏我沒有看到,除非所有她殺的人,所有她做的壞事都能恢複到原樣,她才有可能變得跟從前完全一樣。”
秦悠悠有些歉意:“你别生氣,是我不對,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不,我沒生氣,我隻是勇敢面對和接受,其實我以前的堅持看似堅強,實際上隻是一種逃避和自欺欺人。”
“……”
下午三點多我們才走到一個小鎮,秦悠悠早就餓了,我們找了一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一碗湯,兩碗米飯。不一會兒白米飯先送上來了,秦悠悠肚子餓,先端起飯扒了兩口。我正要叫她慢點吃,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丢下碗,把嘴裏的飯全吐了出來,接着還不停地幹嘔。
我急忙問:“怎麽了?”
秦悠悠指向米飯,原來飯裏面埋着一隻被打扁的死蟑螂,肚腸和膿血外流,惡心之極。  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老闆,你過來看看!”
老闆和一個服務員急忙跑過來,看到蟑螂大驚失色,連連道歉和解釋,并表示這一餐飯菜免費,保證幹淨。人家态度這麽好,看起來這家餐館也挺幹淨的,也許隻是意外,秦悠悠脾氣好不跟他們計較,我現在心态也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所以接受了老闆的道歉和“補償方案。”
餐館老闆進了後廚,我的意念也集中到了後面,廚房裏面的情況我就一清二楚了。老闆把兩個廚師臭罵一頓,然後把一碗剛剛煮好的湯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湯裏豆腐雪白,香菇鮮嫩,青菜碧綠,湯水濃而不稠,晶瑩剔透,看起來很幹淨,讓人食欲大增。
我已經有了戒心,所以拿起湯匙攪拌了一下。碗底明顯有一個較大的東西,我把它撥了上來,三人六隻眼看得分明,赫然是一濕漉漉的死老鼠!
“這這這……這不可能啊!”老闆又驚又急,頭上冒汗了。
我說:“你不用急,我不爲難你,你把這碗湯倒了,洗幹淨了鍋碗,重新再煮一份過來。”
老闆以爲自己聽錯了,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千恩萬謝,急忙跑去後廚親自監督。
秦悠悠問:“甄家二小姐?”
我點了點頭,除了她還能有誰?她家破人亡跟我有直接關系,現在來捉弄我出出氣,我也隻能忍了。我開始留意四周的動靜,柳靈兒也有些着惱了,在餐館外面監視更大範圍,隻要我們有防備,她是無法下手的。
在高度戒備之下,我們終于吃了一餐幹淨的飯菜,最後我還是丢了一百塊錢給餐館老闆。這是我們給他帶來了驚吓和麻煩,怎能再白吃他的東西?做人要講良心。
秦悠悠重傷初愈,走了大半天路有些累了,吃完飯明顯有些困意,我帶着她找了一家客店,要了一間房……我确實隻要了一間,而且是單人間。
走進房間時,秦悠悠有些緊張和扭捏。雖說我們已經心心相印,卻還沒到同睡一張床的程度。早上我确實親了她,但那是特殊情況,不是普遍情況,現在公開睡一個房間就有些唐突了。
關上了門,我對秦悠悠說:“她還會來搗亂的,我要看着你才放心,你睡吧,我就坐在你旁邊。”
“嗯。”秦悠悠低垂着頭不敢看我,“你坐着一夜不困嗎?”
“不困,我現在幾天不睡都不會覺得困。”
“不困坐久了也累啊。”
這不是要我躺着麽?我心裏暗笑:“你要是不覺得擠的話,困了我就躺你旁邊。”
秦悠悠的聲音更低了:“隻要你不亂動就可以。”
額……據說女孩子喜歡說反話,叫你不要亂動,就是要你亂動的意思,不論她是不是這個意思,這話都有極大誘惑力。
一米四的床,其實也不算小,睡兩個人糾糾有餘。秦悠悠先上床去了,衣服也沒脫,面朝裏面。我坐在床邊,輕輕摩挲着她的頭發,心裏一片甯靜,秦悠悠确實是困了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我的意念在感應着四周,防止甄歌來搗亂,同時也在觀察着外面往來的人流、車輛,處于那種玄妙的感悟世間萬物的狀态。太陽西下,天漸漸黑了,頗爲熱鬧的小鎮漸漸變得清冷,安靜。
喵太趴在屋頂,柳靈兒也在外面巡視,如此戒備,估計甄歌是不會出現了。
秦悠悠在睡夢中翻了幾次身,已經變成臉朝外,臉上的表情是安祥的,眉毛秀氣而柔順,沒有經過修剪,卻比修剪過的更好看,更自然。不可否則,去掉了胎記,她就像是脫擡換骨了一樣,變得美麗、開朗、自信。當然真正的美麗是來自于她特有的溫柔眼神和氣質,一個女人如果不懂溫柔,五官和身材長得再好也沒有美麗可言。
秦悠悠突然皺起了眉頭,睫毛在抖動,眼珠子也在眼皮下轉動,臉上露出驚恐和痛苦的表情。我的意念立即進入她的夢境,夢裏她正在與段凝芷殊死搏鬥,意識混亂毫無頭緒,整個世界都充斥着恐懼和黑暗。
她的恐懼是多方面的,唐老大的死在她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她怕失去父親,怕失去我,怕我太婆不肯接納她,怕段凝芷會殺她……清醒的時候她很堅強,在夢裏她卻很脆弱。
我不能什麽都包辦,所以我沒有幫她打跑凝芷,而是把她喚醒了。
秦悠悠在黑暗中看到了我,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好一會兒心情還沒有松懈下來。我柔聲道:“别怕,我就在這裏,你有太多的擔憂,其實都可以放下的,你要對我有信心。”
秦悠悠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我知道,但做夢可由不得我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的心靈真正強大起來了,就不會做惡夢了。”
“嗯……你還不睡嗎?”
我在她旁邊躺了下來,把手臂給她當枕頭,把她擁在懷裏,鼻端都是她的幽香,心裏無限愛憐。我輕撫着她的背:“睡吧,睡吧,很在你很安全,再也不要怕了。”
秦悠悠一隻手在我臉上輕柔地撫摸着,低聲道:“你……想不想要?”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3-24 23: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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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栽贓
我血氣方剛,一腔柔情,因愛自然生欲,美女在懷怎會沒有一些欲念?但我卻覺得現在還不該有更親密的行爲。
秦悠悠輕歎了一口氣:“你還忘不了她,還在希望她能變成從前的樣子,對嗎?”
我無法說不對,雖然這種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了,我還是存在幻想,或者潛意識中希望這樣;我也不能說對,那樣太傷人也太煞風景。
我還在考慮着怎麽回答,秦悠悠說:“你不說是,是不想傷害我;不說不是,是不想騙我,所以你很難回答。其實我能理解,最初我敬佩你,就是因爲你對她用情至深,你忘不了她才說明你人品好,要是你很快就完全忘了她,你也不值得我愛了。你能對她專一,将來也會對我專一,所以我真的不介意,更不會怨你。”
我苦笑:“都讓你說了,我就沒話說了。”
秦悠悠貼着我的耳朵說:“我知道你是想要的,但是你怕萬一她回到了你身邊,你就會傷害了我,所以強忍着。雖然我現在也願意,但是也不行,這樣的話就像是我在勾引你了,所以必須等到你完全放下她的那一天,我才能真正做你的女人。”
“暈,那你剛才還問我想不想要。”
“我考驗你一下不行嗎?”
我裝作生氣:“好啊,你居然捉弄我,想不到你也會騙人。”
秦悠悠在我臉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嬌羞萬分地說:“也不算是完全騙人,抱一抱,親一親還是可以的,我剛才說的就是指這個。”
“這可是你說的。”我立即翻身壓住了她,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再把薄被一掀蓋了上來,把兩人都罩住了。
折騰了一會兒,裏面傳來秦悠悠氣喘籲籲的聲音:“不行,不能脫衣服,我們說好了的。”
“我隻是解開,不算脫。”
“啊……别親,我出汗了沒洗澡。”
“我就喜歡你的汗味。”
“你……”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躲在被窩裏,當然有很多遊戲可以玩,爲了不被喵太和柳靈兒聽到,我以意念在房裏面設了屏蔽。又過了一會兒,秦悠悠熱得受不了了,把頭伸出被子外急促喘息,臉蛋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眼睛水汪汪的,用牙齒咬住了被子,苦忍着不發出聲音,卻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哆嗦。
“不,不要,我好難受,喘不過氣來了。”秦悠悠開始讨饒,在被子裏抱住了我的頭。
“這隻是開場鑼鼓而己,連唢呐都還沒有開始吹。”我在被子裏面含糊地說,因爲嘴巴裏面塞滿了東西說話不清晰。
“啊,這樣還不算開始?不行,不能再這樣了。”
“你剛才不是說可以抱一抱親一親嗎?我現在就是抱一抱親一親,沒有犯規。”
“天哪,你這個大壞蛋……”
……
喵太同志站崗辛苦了,柳靈兒同志巡邏辛苦了,因爲他們的努力工作,這一晚甄歌小狐狸沒有出現搗亂,我代表全體讀者、磨鐵所有編輯、xxtv、mtv感謝你們!
第二天我們上了長途汽車,前進了三百公裏以上,沒有出現任何異狀,可能甄歌覺得出了一口氣,沒有跟來了吧?
這裏是甘肅省一個不太出名的小城,因爲沒趕上火車,我們在火車站附近一家旅店入住,這裏客流量本來就不是太多,這一家店生意冷淡,客人就更少。不過我這一層卻入住了約十個人,包了一大半房間,有的是道士,有的是俗人,他們是一夥的,個個衣着光新,昂首挺胸,看起來很了不起的樣子。
我能看出來,這些人之中有些是有真實修爲和武功的,那麽驕傲一點也情有可原,人家是高手嘛。我不想惹麻煩,也無意與他們結交,所以叫喵太和柳靈兒低調一點,不要去招惹人家。
雖然我沒想偷聽,但他們說話太大聲,我還是偶然聽到了一些詞句,什麽“武林十大掌門齊聚華山”、“第一屆華山論劍”、“咱們崆峒派”、“中央台記者”等等字眼。
看樣子這些人是要代表崆峒派去參加什麽華山論劍,總共有十大門派參加,還有中央台攝制組現場拍攝,這就難怪他們要穿得這麽整齊,腰杆挺得這麽直了。隻是我有些疑惑,華山論劍之類,這應該是小說中的情節,現實中怎麽也玩起來了,這也算是成人遊戲麽?
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名門大派弟子,如今正得意,我就更不想招惹他們了,早早關了門,躺在床上擁着美女多好啊。柳靈兒發現我們躺在一張床上,雖然有些大驚小怪,但我們沒什麽親密舉動,所以她嘀估了幾句也就算了。喵太也被我關在房裏了,就趴在床邊,假如甄歌跟來,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半夜時分,外面突然騷動起來,有幾個人在怒罵,緊接着他們氣勢洶洶沖到我門口,“呯呯呯”用力砸起門來,粗暴到了極點。我立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一定是甄歌捉弄了他們,然後栽贓到我們頭上。
我開了燈,等秦悠悠整理好了衣服,這才拉開門,堵在門口冷冷地問:“半夜三更吵什麽?”
爲首一個老道相貌堂堂,留了一把漂亮的胡須,但此刻胡須隻剩下一半,剩下的這一半還是焦糊的,臉上黑一塊紅一塊,也被燒得很慘。他憤怒地瞪着我,擺了一個非常神氣的起手勢:“小賊,我們哪裏得罪你了,竟然下這樣的狠手!”
我拱了拱手:“道長怕是認錯人了,我們兩人今天晚上沒有出過門,直到這會兒被你們吵醒。”
一個四十多歲的道士往裏面看了一眼,很激動地指着秦悠悠說:“掌派人,我親眼看到她出現在房間裏面,就是她放的火!”
秦悠悠很生氣:“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出去過。”
另一個道士說:“他的貓把尿拉在我頭上,我也親眼看到了,剛才我臉上還有幾根黑貓的毛,就是這隻貓!”
衆人後面走過來一個俗家打扮的人,三十多歲,四方臉,兩眼有神,拱了拱手:“請問尊駕是哪派弟子,爲什麽戲弄我們?”
看樣子這個才是他們的掌派人,我也拱了拱手:“各位确實是誤會了,我跟各位素不相識,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爲什麽要捉弄你們呢?”
被貓尿淋頭的道士說:“他一定是沒有參加華山論劍的門派,不服氣所以來偷襲我們,這女賊把李掌門的胡須燒了,他就不能出場表演了。”
崆峒派衆人紛紛怒罵:“卑鄙無恥!”“到外面見個高低!”“打電話叫警察來!”
客店老闆聞聲跑來,對崆峒派的人又敬又怕,明顯站在他們一邊,也說要報警,由警察來處理。真要是警察來了,七問八問,估計最後也是支持崆洞派的人,畢竟人家是名門正派,是地方上的驕傲,這回還是去電視台露臉掙光,我一個無名小卒算什麽?就算是沒有任何證據也可以拘留我十天半個月,更何況是“證據确鑿”,這叫幫親不幫理。
我把心一橫:“不要報警了,江湖上的事江湖上解決。我就站在這兒,要是有人能進得了這個門,或者讓我的腳動一下,不論是不是我幹的,我都磕頭陪罪,陪償一切損失。要是你們連門都過不了,也不要參加什麽武林大會華山論劍了,都回家去好好練功。”
“好狂的小賊!”“給他點厲害看看!”崆峒派衆人憤怒異常,群情激憤。掌派人隻是眯了眯眼,沒有說話,最後面有一個長得有些猥瑣的老道也一直沒有開口過。我和柳靈兒都能看出來,那個有些猥瑣的老道内功修爲遠高于其他人,精氣内斂,深藏不露,這個才是真正的高手。
崆峒派有八個門,每個門都有一個掌門人,總掌門則稱爲掌派人,所以眼前這些人大多是掌門。胡須被燒掉的李掌門見掌派人沒有阻止,大喝一聲:“看我追魂掌!”便揮手向我打來,一掌接着一掌,讓人眼花缭亂,還真有點追魂索命之勢。
這我就有些不懂了,虛招誘敵一下就可以了,往空處打那麽多次幹什麽?莫非是爲了表演時好看,練套路已經習慣了?他的拳掌沒有多大力氣,全像虛招一樣,而且每一招都華麗麗好看,而不管能不能把人打倒……
也許我說得有點太過份了,可能是我現在眼光跟以前不一樣,換了是以前我看到這樣的掌法也會手忙腳亂,現在看來才破綻百出。我很輕松擋住了他幾掌,略一使力就把他推得跌了出去,差點把後面兩個人也撞倒了。
剛才指證秦悠悠的道士手一揚,甩開一把鐵折扇,邊沿鋒利,刷刷刷連續向我旋切,手法利索又漂亮。門口空間小,我又是空手,還真讓我有些難以下手。我看準時機拿他手腕,不料他折扇突然收束反戳我腰側穴位,頗出人預料。然而我的心靈使終平靜無波,任何變化都清晰無誤展現在我眼前,并且感覺不是很快,我微微一扭身就閃開了,同時一拳打在他胸口,也把他打退好幾步。
說得不好聽一點,都是花拳繡腿,隻是比劃起來好看,打沒有練過武功的人可能有點用,遇上真正練功的人全是菜,我要是真要給他們難看,他們沒有出手的機會就躺下了。
年輕的掌派人沉不住氣了,舉手制止了其他人挑戰,要親自出手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3-24 23: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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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刁蠻小狐妖
掌派人抱拳一禮,立即展開了攻擊,一掌打向我左肩,帶有試探的味道,但動作迅猛有力,真的打中也能把我推開。
我下半身不動,上半身微側,左手扣他脈門,右手掌刀戳向他腹部。因爲我的雙腳不能離開原地,所以在動作上受了很大影響,比如說用拳頭可能打不到他,得伸開手掌向前戳以伸長攻擊距離。
掌派人這招意在試探,突然變招反切向我的左手,他的左手也同時格開了我的右手,并繼續向前撞。他頗爲高大強壯,這一撞又用上了大力氣,即使是一隻水牛也會被他撞開了。
我突然扭身閃避,雙手外撥,他沖撞之勢極猛,立即從我身邊撞進了房間裏面。他并非一定要打倒我,隻要進去就赢了,所以沖進去正是他的計劃之一。但他沒想到的是我把他往裏拖之後,突然又往外甩,他的腳還沒有落地,又被我推出去了,而他的沖撞力被這麽一迎一送,已經消去了七八成,我沒被他推動。
“你是孫氏太極的傳人?”掌派人驚訝地問。
“我在公園裏看過老頭練太極。”我淡淡地說。
掌派人皺了一下眉頭,又展開攻擊,動作極快,攻擊有如狂風暴雨,轉眼之間就使了七八種風格不同的武功。我完全不懂他的武功名字和套路,也不需要知道,隻管見招拆招,任他千變萬化,在我眼裏還是同一個人。學這麽多種武功有什麽用?你的力量還是這麽大,反應還是這麽快,隻改變了表像沒有改變本質,而我現在恰恰隻看本質,不看表像。當然,如果爲了表演給别人看,那是招式越多越好,越好看越賣座。
這個掌派人算是有點真功夫了,但外功紮實,内功不行,沒有内功支持,所有招式都是花拳繡腿,隻能在一般的練武之人中抖抖威風。如我真正要給這些人難看,隻須一招就能叫掌派人趴在地上,但小狐狸得罪了他們,我又虧欠了小狐狸的,所以我給了這個掌派人面子,想讓他知難而退。不料他自恃練的功夫多,一種不湊效又換一種,竟然沒完沒了把我當成木人樁了。
我正要給他點顔色看看,走廊另一頭傳來一聲少女的驚叫,好像是甄歌。我看不到那邊,但是剛才站在最後面,顯得有些猥瑣的老道不見了,我甚至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不好,一定是甄歌靠近了看熱鬧,被那個老道發現了。我的意識轉移到了外面,“看”到了外面的情況,甄歌剛好被打倒在地上,猥瑣老道搶步上前一手扣住了她的脈門,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在我微一分神之際,掌派人又格開了我的雙手向我撞來。這一次是正面沖撞,距離很近,力量很猛,而且我的雙手被擋開了,不可能再躲開他的沖撞。我下意識地身體略向前傾,雙腿微蹲,在他撞到的瞬間,意念和靈光帶着他的沖擊力往下降,于是大部分沖擊力都轉移到雙腳落到地面,“咯”的一響,地面的磁磚出現了裂紋,而我紋絲不動。
我沒心情跟他們玩了,猛地發力把掌派人推跌出去,後面兩三個人想要頂住他,結果一起撞到了後面的牆壁上。我暗運本經陰符七術散勢法,氣勢徒然提升,實質的氣流形成一股風向他們逼去,大喝一聲:“讓開!”
衆人目眩神搖,噤若寒蟬,本能地紛紛退步讓開。我拉住了秦悠悠的手就往外走,喵太緊跟着也出來了,崆峒派衆人還在發愣。
有兩個房客開門探頭出來,看到我氣勢洶洶,吓得縮回了頭,急忙關上了門。再往前一個崆峒派弟子的房間裏,猥瑣老道已經扯着甄歌往外拖:“妖孽,竟敢捉弄本派弟子,又嫁禍他人引起仇殺,居心何在?”
甄歌“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猥瑣老道拖着她剛走到門口遇到了我,略有些驚訝,急忙說:“這位小老弟,剛才全是誤會,都是這個狐狸精在搞鬼。居然修成人形,還潛進城裏來了,膽子不小……”
我連連點頭:“原來是她搞的鬼,太可惡了,差點害得我們兩家結仇,還好老前輩您及時發現了,消彌了一場災難。請問可以把她交給我來發落嗎?”
“當然……”老道後面兩個字“可以”硬生生收回嘴裏,在我和甄歌臉上來回看,皺起了稀稀疏疏的眉毛,“你們認識?”
我急忙說:“不認識。”
甄歌尖叫道:“他是我師父,号稱萬妖之祖,我們是一夥的。”
我氣得真想狠狠在她腦袋上敲一下,但現在當然不行,我賠着笑臉:“老前輩不要聽她胡說,我明明是人,她就愛栽贓陷害,挑撥是非。”
甄歌一本正經道:“我師父就是妖,因爲他道行高所以你們看不出來。看見那隻貓沒有?也是妖怪,他屬下有幾萬個修成人形的妖怪,即将發動大亂攻占人間……”
老道雖然不太相信她胡說八道,但還是立即望向喵太,後面崆峒派衆人都小跑着往這邊過來了。我暗叫糟糕,今天真的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人家又是名門大派弟子,不好讓他們太難看……那麽隻能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了。
“誤會,誤會,其實我是武當派……”我裝作拱手,突然出手,一指戳向老道胸口。
老道反應迅速,立即放開抓着甄歌脖子的手切向我的前臂。他的手掌斬中了我前臂,但他也保持着這個姿勢不動了。不好意思,我用的不是武功,而是法術,不需要點到身上就能生效,引他攻擊隻是分散他的精神而己。
我立即從他另一隻手中奪過甄歌的手,同樣扣着她的脈門,扯了她就跑,秦悠悠和喵太當然緊跟在我後面。
崆峒派衆人怒罵,有的留下救治老道,有的向我們追來。一直追到了樓下,沖出門外,他們還不肯放棄。柳靈兒也發火了,卷起一股狂風,帶着許多沙土向他們迎面打去,打得他們一個個擋着眼睛低着頭,等到風停,我們已經跑出好遠了。
再跑了一會兒,左右沒人,我旁下腳步,有些惱怒地瞪着甄歌:“你有完沒有?”
甄歌堵氣道:“沒完!”
我又不能真的打她,隻能強忍怒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甄歌眼圈變紅了,淚垂欲滴:“反正我沒爹沒媽了,随你怎麽欺負!”
我一頭黑線,這是誰在欺負誰啊!
甄歌用力掙紮:“放開我!”
我還是緊扣着她的脈門不放:“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楚,就不放你走!”
甄歌急紅了臉:“你一個大男人,拉着我的手不放,羞也不羞?”
我轉頭問秦悠悠:“你介意麽?”
秦悠悠笑道:“我不介意,如果她大叫救命的話,我可以給你做證,說她是小偷被你抓住了。”
甄歌氣得急速喘氣,胸膛起伏:“你們欺負我,我告訴狐仙姐姐去!”
我不由皺眉:“是她叫你跟着我的?”
甄歌道:“我才不希罕拜你爲師,你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隻會欺負小女孩。”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聽這話的意思,真的是青丘凝雪指點她跟着我,惹一些禍讓我吃不消了,就隻能收她當徒弟才好管教她。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收徒弟,我自己還是半桶水呢,況且是一個這麽刁蠻古怪的小狐狸精,讓她跟着不知要給我惹出多少事來。
我說:“我可以教你一些練功的方法,你躲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去修煉,好不好?”
“不希罕。”甄歌把臉轉到了另一邊。
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放了她,她又會不停搗亂,防不勝防;不放她,不可能一直這樣抓着她吧?把她關起來又有些過分了。
我眼珠一轉,看到了喵太,立即有了主意。喵太在我授意下,突然變身,壯大如牛犢,沖着甄歌露牙咧嘴,低沉咆哮示威,向甄歌傳達一個很明顯的意思:這小妖精太可惡,不要跟它啰嗦,讓我一口吃了。
喵太乃是虎妖轉世,現在虎威外現,狐狸怎能不怕?甄歌立即就腳軟了,被我鎖住了脈門即無法逃也無法變化,就更是戰戰兢兢,全身顫抖,比我威脅一萬句更有用。
我說:“我要是放了你,你肯定是要來害我的,我又不忍心殺你,這個……要不這樣吧,我暫時封印了你的修爲再放你走,這樣你就不能再害人了。”
喵太擠眉弄眼,一臉奸笑和獰笑,假如我放走了甄歌,誰敢保證它不會悄悄跟去把甄歌吃了?甄歌大驚失色:“不不,我不敢了,是狐仙姐姐叫我跟着你的,她……她說你會收我當徒弟。”
果然如此,我有些着惱,青丘凝雪這一招太可恨了,她自己爲什麽不收徒弟呢?或者說是我害死了甄歌的親人,所以要我補償?
我還在猶豫,秦悠悠開口了:“她現在孤伶伶一個人,也挺可憐的,你要是能教她就教她吧,要是有人欺負她,我們也好幫她啊。”
話是有些道理,不過我也不能就這樣收了,這家夥太能搗蛋了,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3-24 23: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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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澤旗
我猶豫再三,對甄歌說:“我現在不收徒弟,而且我不了解你的能力、資質、性情,也不可能收你當徒弟。不過你想學什麽,我能教的都會教你,如果有别人欺負你,我也會替你出面,但是……”
甄歌垂頭喪氣道:“不用說了,肯定是不能陷害師父,不能調皮搗蛋捉弄人,不能惹事生非先去招惹别人,不能陽奉陰違背後捅冷刀子……”
我強忍着沒有笑出來:“看來你挺聰明的,就不要我多說了。”
甄歌道:“我也有條件,你要幫我殺了那個怪物!”
我不由愣住了,本來我不想再管吳銘之的死活了,這樣不是又要追殺它了嗎?青丘凝雪慫恿她拜我爲師,莫非就是讓我名正言順地去殺吳銘之?我擦,難怪世人要用老狐狸來形容奸詐的人,青丘凝雪這隻千年狐仙,真的是夠老了的,算計得有點深啊!
不過再一想,我“幫”她未必就要我親自動手,我教她兩手法術,畫一張符給她,也算是幫了,要是不答應,她一直在後面使壞我也受不了。
“好吧,我會盡量幫你,但主要還是靠你自己。”我說着松開了甄歌的手。
甄歌眼珠子一轉:“既然沒有成爲正式師父,那也就不用磕頭了?”
我還沒說話,喵太已經發出了一聲低沉示威聲,吓得她一哆嗦,急忙跪下:“準師父在上,受我一拜。”
我上前一步扶她起來:“跪拜這樣的大禮就免了,但尊重師父還是必要的,喵太,以後你就是她的監護人,要是她有什麽欺師滅祖的行爲,就由你來懲罰,可以先斬後奏。”
“什麽?”甄歌瞪大了眼睛,随即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蔫了。
“喵~嗷。”喵太應了一聲,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在甄歌面前擺了幾個很威風的架式,然後再變回原形。
我說:“我們得罪了崆峒派的人,不宜在此久留,先避開他們再說。”
甄歌有些不以爲然:“除了那個醜老道,其他都是飯桶,那個醜老道也經不過師父你一根指頭,爲什麽要怕他們?”
“武力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我們要以德服人。”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但爲人師表,總得拿出點師父的樣子來。
秦悠悠和柳靈兒都在偷笑,特别是柳靈兒,以前有一段時間我也是這樣教訓她的。
甄歌撇了撇小嘴:“我看他們也不是好東西,不過用不着我們出手,對面的房子裏有人在監視他們,會給他們好看的。”
江湖門派紛争不關我的事,我心不在焉随口問了一句:“誰在盯着他們呢?”
“不知道,不過他肯定認得你,你走進旅店時,他用千裏眼看到了你,有些驚訝,馬上打電話給一個叫超哥的人,超哥叫他不要驚動你,繼續跟蹤崆峒派的人就可以了。”
我很意外,跟蹤崆峒派的人怎麽又跟我扯上關系了?我問:“他有千裏眼?”
“就是望遠鏡嘛,以前不是都叫千裏眼嗎?”
“那人長什麽模樣?”
甄歌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二十多年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匪氣,我以前肯定見過他,但印像不深,一時之間很難想起在哪裏見過。
秦悠悠也有些驚訝:“是付錦超的手下,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想起來了,有一次這個人跟在付錦超旁邊,我見過他但沒有特别注意,所以印像不深。付錦超現在已經成了段靜軒的得力幹将,他親自指揮監視崆峒派的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那又會是什麽事呢?
段靜軒得到白眉老妖撐腰,野心極度膨脹,籌備了這麽一段時間,也應該有所行動了。十大門派齊聚華山論劍,對普通人來說隻是做秀和玩笑,對段靜軒來說卻有重大意義,若是他能一舉懾服十大門派,就等于是一統江湖了,他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一定會親臨現場的,我們要是跑到廣東去找他,就真要撲空了。
“我們去華山!”我說。
秦悠悠也想到了這一點,但表情有些陰郁。段靜軒去華山,段凝芷十有八九也會去,我們去了難免與她碰面甚至沖突,秦悠悠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她。面對殺父仇人她報不了仇,面對情敵她怕失去愛人,而且她不願我夾在中間爲難,這對她來說太不容易了。
我想說叫她在華山下等我,但我前不久才說過,不會讓她離開我的視線,所以這句話我無法說出來。
甄歌左看看,右看看,大感好奇:“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啊,出了什麽事?”
我揮了揮手:“你們都走開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甄歌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開了。喵太也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搖頭,好像很蒼桑的樣子。柳靈兒見喵太都走了,也隻能很不情願地離開了。
秦悠悠低聲說:“我不想騙你,以前我羨慕她、同情她,但現在我恨她,也怕她……如果我使用種種陰險卑鄙的手段去殺她,你一定很傷心,但不殺了她,我會永遠活在噩夢中,還不如被她殺了算了。如果我被她殺了,隻怕你也很痛苦,不管我怎麽做都是讓你爲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我的心也很亂,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也許我現在能勝過她,把她抓住再封印起來,直到找到治好她的辦法。她要是恢複了正常,是會講道理的,不會再害你。”
秦悠悠搖頭:“你對她會手下留情,她對你卻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你打不過她的。她不是失憶,而是心性變了,那天她沒受邪氣影響,性情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你永遠不可能讓她變成以前的凝芷,這你也是知道的。不如我們都放下所有恩怨,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小山村,過平靜的日子吧。”
我心裏面幾個念頭在劇烈交戰,她能放下父仇,能允許我心裏還留着凝芷跟我去隐居,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換了是凝芷就做不到。但是不治好凝芷,我不能心安,雖然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我也不能任她淪落爲殺人機器,我還要再盡力。
“我們隻能面對,不能逃避。”我握住了秦悠悠的兩隻手,鄭重地說,“我答應過你會保護你,迫不得己時我會殺了她。這不是空頭支票,是真話,因爲我已經明白了,真正的凝芷早就被段靜軒打死了,如今活着的軀體不是凝芷,如果不能治好她,就必須殺了她。”
秦悠悠有些震驚,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以爲你上次說的,隻是哄我安心。”
我歎了一口氣:“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聽秀姑的話,不是一次沒聽,而是很多次沒聽,所以一錯再錯。如果秀姑現在還活着,一定也是這樣的決定,所以真正到了無法挽回時,我會殺她的。”
秦悠悠恨恨道:“最該死的就是段靜軒,是他把段凝芷打死了,又是她把段凝芷變成女魔頭,該把他千刀萬剮!”
我沒有說話,根源是由段靜軒而起沒錯,但也不是段靜軒的本意,打死凝芷完全是失手,讓凝芷服下妖丹是他被人堵在地下室無處可逃,要怪,隻能怪命運……
我們悄悄跟在崆峒派衆人後面,往華山而去,在這之後我們沒有再談過有關段凝芷的事。
這一天來到西安,離華山更近了,秦悠悠顯得有些緊張和焦慮。入住酒店後,我看到她在整理匕首、皮影人等東西,做好戰鬥的準備。我除了苦笑還能怎麽樣?該說的我都說過了。
在她整理的東西之中有一面白色小旗,上面繡着雲氣和一隻白色神獸,看起來像麒麟但身上沒有鱗甲,背生雙翅,口噴白氣。這面旗子我以前見她用過,是一件法器,能發出靈力攻擊鬼邪,因爲長期與她的皮影人放在一起,我不方便拿來看,所以也沒有認真看過。這會兒我沒話想找話說,所以從她手裏拿過來細看。
入手沉重,旗杆居然是一種白色金屬,旗面有絲綢般的光澤,但并不是絲綢編織的,而像是紙張一樣完整,我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
“這旗是什麽東西做的?”我問。
“不知道,這是我還沒有出生之前,我爹跟着我爺爺從一個古墓裏面弄出來的,叫做白澤旗,據說是以前天子出行時的儀仗旗,可是誰會舉着這麽小的旗呢?我爹說可以當法器用,送給我了。”
我的意念進入旗内,突然感應到強大的靈力湧動,恍惚間似乎有一隻白色巨獸向我撲來。我吃了一驚,意念瞬間回到身上,房間裏面卻已經騰起了一大團濃霧,是肉眼可見的霧!
秦悠悠驚呼一聲:“怎麽回事?”
我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剛才我的意識進入旗内世界,好像看到了一隻白色巨獸,雲霧籠罩。它向我一撲,我就掉出來了,可能把雲氣也帶一些出來了。”
秦悠悠更驚訝:“裏面有巨獸?裏面的雲氣能帶出來?”
我再試着以意念進入,又像是剛才一樣,雲霧之中一隻白色巨獸突然向我撲來,把我推了出來,貌似在拒絕我進入。但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獸龍頭獅身,背生雙翅,渾身潔白如雪,與旗上繡的神獸有些相似,但比繡像要神俊威風百倍。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3-24 23: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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