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21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45
第二十四章魔高一丈
為了救凝芷,我已經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冒了很多險,甚至是這幾年來我的人生目標,隻要有那麼一點機會我都不會放過。但是我也必鬚麵對現實,如今她可以恢復正常的機會很渺茫,我不能隻憑大c一句話就相信了他。今天要是放走了他,以後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被他害死,他以後做的所有罪惡都要算在我身上。即使他真的讓凝芷恢復了正常,我和凝芷在一起了,我們能不內疚,不自責,不羞愧嗎?
那麼我殺了他,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會因此得到某個神仙的憐憫嗎?張玄明、青丘凝雪他們會不顧一切禁忌治好凝芷嗎?我想也不會,雖然他們對我很好,立場卻是堅定的,不能幹涉的還是不出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佛祖也並沒有真正低下頭來看過我一眼,正義與善良的堅持,到底有沒有回應?
善與惡,正與邪,是與非,無數個念頭形成對立的陣營,在我腦海中衝殺,我真的困惑了,迷失了。愛情與良心,哪個更重要?我該怎麼辦?
“呯”的一聲,裡面有一個人倒下,胸膛炸開了,死得非常慘。母體在被燒死時,已經從胎胞那兒獲得了控制別人本命蠱的能力,現在胎胞復甦讓她擁有了某種神秘的力量,她又有了這種能力,百消門的人沒有一個能抵抗。我相信這個胎胞是百消門的前輩種下的,這算是自食惡果麼?
大c臉色更加難看了:“我可以立下毒誓,保證幫你治好她!”
“……”我還在猶豫,天人交戰。
大c緊接著說:“我現在就可以跟你一起走,直到治好她為止。”
我眼角的餘光將要從山洞裡面收回來時,看到了排列在地上的九個紅衣小孩,我心裡的天平突然傾斜了。我說:“必須殺死一個人才能治好她嗎?”
“至少一個。”大c說,臉上已經露出驚喜和希望。
“你去死吧!”我說著扣動了扳機。我可以質疑一切真理包括諸天神佛,但我不能用別人的命來換凝芷的命,這是我的原則!如果我背棄了這個原則,我就不是許承業,我就無顏見所有死去的和還活著的朋友。凝芷也絕對不會同意我這樣做,我要是這樣做了,才是真正背棄了我們的愛情和信仰,我才是真正失去凝芷。
槍響了,噴吐出了熾熱的子彈,但是槍口卻不是朝著大c,槍把也不是握在我手裡。這一瞬間我有些懵了,接著我飛了起來,飛過了整個大洞窟撞在裡面的石壁上。
巨大的撞擊力把混元一氣符的能量場完全撞散了,我的精神和體力也受到了難以估量的損耗,感到無比的虛弱,撞擊的疼痛和眩暈也讓我眼前金星亂閃。
這是怎麼了?
一個陰森森像太監的聲音響起:“沒出息,一點小事也辦不成,太讓老夫失望了!”
白眉老妖?我大吃一驚,勉力爬了起來靠在石壁上,果然是白眉老妖,手裡拿著剛才還在我手上的衝鋒槍。
“我,我……”大c尷尬之極,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用說了,這件事你已經辦砸了,下不為例。”白眉老妖說,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眼光一直盯著母體。
“是,是,多謝尊者恩典。”大c唯唯諾諾。
我很震驚,沒想到大c也在為白眉老妖做事,那麼這一次就不是換日門和百消門合作,大c是為了那個胎胞而來,是在利用百消門的人。現在連白眉老妖也親自來了,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最後三個百消門的首領相繼撲倒在地,都死得非常難看,母體餘怒不熄,望向了白眉老妖。我已經無力再搏鬥,現在隻能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她身上了,縱然她不能勝過白眉老妖,也要毀掉胎胞,絕對不能讓白眉老妖得逞。
“沒有那麼多時間了,隻能這樣。”白眉老妖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接著發出一連串古怪音節,像是念咒,又像是在說話,那種韻味居然與剛才五個百消門首領念的咒語相似。
我有些明白了,這是最古老的語言,世間早已失傳,隻有一部分以咒語的形式在苗人部族中傳承。據說蚩尤是包括苗族在內的許多少數民族的祖先和戰神,這種咒語包括一些養蠱的方法就是蚩尤的部族留傳下來的,白眉老妖是蚩尤的化身,當然也會這種語言,也能控制那個胎胞。所以白眉老妖出現在這裡就不奇怪了,它派大c來這裏奪取胎胞的目的也呼之欲出。
果然,母體中的胎胞有了強烈的氣息波動,母體身上的怨念、煞氣和生命力都迅速往胎胞內集中。母體少女先是驚喜,緊接著變成了驚恐,用苗語急速說著什麼,但白眉老妖完全不予理會。
我怒氣填胸,強撐著站了起來。白眉老妖望向了我,眼光冰冷又陰森:“好小子,你居然逃出來了,又跑來攪局,今天不能再放過你了。”
我正想罵它幾句,它已經一指向我虛點,我立即像是被雷電擊中,眼前發黑,天旋地轉,感覺自己整個人完全被擊碎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恢復了一點意識,想要內視觀察自己受傷情況,卻無法觀察到自己的內部情況。我無法凝聚元神,也不能使用天眼,虛弱得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困難,整個身體像是被抽空了,隻剩一個空殼……如果我不是處於幻覺中,那我一定是被白眉老妖廢了所有修為。
我努力睜開了眼睛,看到母體已經倒在地上,臉容已經變得蒼老乾枯,但還活著。白眉老妖站在她旁邊,一把扯掉了她的衣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鼓凸的腹部劃過,肚皮隨著它的手指裂開,隻有少量鮮血流出。
不僅肚皮裂開了,連裏面的胎胞也被劃開,白眉老妖伸出雙手,從裡面抱出了一個沾滿了污血和液體的東西,有頭有臉,手腳俱全……
我驚呆了,我一直以為裡面是一個怪物,可是現在明明是一個人類的嬰兒!
“嘿嘿……”白眉老妖很得意,眉開眼笑,用旁邊扯落下來的衣服小心地把嬰兒包了起來。
母體也看到了嬰兒,先是震驚,然後是欣慰和愛憐,母愛流露無餘。她眼角滾出了一顆眼淚,然後臉上的微笑和愛憐就凝固了。
“走!”白眉老妖說了一聲,一揮手,一陣風往洞口外卷去,它和大c都不見了。
我暗嘆一聲,這回真是一敗塗地了,而且花了那麼多時間和努力修來的元神,就這麼消失了,我現在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這真的是天不佑善人麼?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要做好人嗎?
僅僅是三五秒鐘之後,外面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糟糕,晚了一步又被它逃走了。”
我又驚又喜,這不是張玄明的聲音嗎?
另一個男子聲音道:“我們快追!”
“等等,好像有一個朋友在這裡……裡面有人,還有血腥味。”張玄明說。緊接著我感應到了柳靈兒、青丘凝雪,她們瞬間就到了我身邊,但我的感覺卻很模糊和遙遠,因為我現在太虛弱了,甚至無法集中精神清晰感應到她們。
“主人,這是怎麼了?”柳靈兒驚慌地問。
我還能與她意念交流,不過一秒鐘時間,我所經歷的事情柳靈兒和青丘凝雪都知道了。
張玄明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緊接著是圓規和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以前我沒有見過。
“是這裡,大師兄在山洞裡面。”外面傳來聲音,又有兩個人往裡面跑。
我真的很無語,你們兵強馬壯,就不能早幾秒鐘來,好戲已經落幕了,來這麼多人做什麼?
我的想法被青丘凝雪知道了,她可能立即轉告了張玄明,張玄明扶起了我,按著我的脈門說:“我們上了老妖怪的當,大量敵人往塔裏木盆地聚集,我們以為它是要強奪蚩尤骸骨,結果沒有人發動攻擊,它也突然消失了,我們才一路追蹤過來……你把這顆藥丸吃下去。”
張玄明把一顆丹藥遞給我,我慘然一笑:“你還是留著吧,我隻是個廢人了,吃了也是浪費。”
張玄明的手僵在那兒,臉上有不忍之色,柳靈兒更是哇地哭了起來。
“可惜我能力低微,沒能阻止它,唉……”我長嘆一聲。
青丘凝雪道:“你已經盡力了,至少你救了九個小孩的命,這不是小事。老妖怪雖然帶走了那個嬰兒,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出大亂子,我們還有機會挽回,你不用自責。”
我不自責,但我感覺很窩囊,連跟白眉老妖過招的可能性都沒有,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現在我更成為廢物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的朋友們被百消門的人抓住了,應該還活著,可能關押在附近,拜託你們去救一下,玄明兄你認得他們。”
“好,你安心養傷,也許還有復原的可能,其他事就交給我來了……咦,你的朋友們已經脫險了,就在外面不遠的地方。”
我有些驚訝,這也太巧合了一點,但同時我也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晚來一點,否則有可能全部折在白眉老妖手裡,我們與張玄明他們不一樣,我們的能力都太低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47
第二十五章患難見真情
與張玄明同來的人急忙檢查小孩,解除他們的禁制,安撫他們。這些小孩確實與眾不同,都極有靈性,心智膽量也超過同年齡小孩,雖然驚懼異常,並沒有全部大哭,只有幾個女童哭了起來,安撫一會兒也就沒哭了。
柳靈兒暗中向我介紹了這些人,與張玄明和圓規一起進來的三十出頭的人叫黃亦藍,來歷神秘,具有抑制別人使用咒法的能力,是他們對付白眉老妖的王牌。後面進來的一男一女是張玄明的師弟師妹,男的叫凌風飄,濃眉毛高顴骨薄嘴唇,有些好狠斗勇尖酸刻薄的樣子;女的叫歐陽真菲,看起來也有二十五六了,清純可人,看起來還有一點天真未泯的味道。這兩個人的能力遠不及張玄明,但與我們比起來還是大高手,各有絕技。
實際上張玄明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年輕,已經三十多歲了,只是他已經達到了容顏不老的境界,看起來好像比他師弟師妹還年輕。
張玄明皺著眉頭,在山洞裡面檢查母體、石棺和陣紋等狀況。這時我感應到了喵太,很快喵太就從洞口跑進來了,跑到我身邊有些驚訝地望著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已經感應不到它的意思,只能從它的眼神看到它的驚訝和焦慮不安,直到它蹭到了我身上,我才能模糊明白它的意思。
看來我是真的廢了。
不一會兒,秦悠悠、陸南天、不癲和尚等人都進來了,發現我們在這裡很驚訝,互相詢問。秦悠悠本來是想不搭理我的,掃了一眼發現我氣色不對,還是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我苦笑:“被人廢了修為,有些虛弱,死應該死不了。”
秦悠悠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還有你怎麼在這兒?”
“白眉老妖……我本來跟在你們後面,想幫你們對付換日門的人,你們被毒倒,我遲了一步,逼問那個酒店的女老闆,追踪來到這裡……”我說話都覺得沒有力氣,斷斷續續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張玄明已經知道了詳細經過,接著對眾人做了一些補充,讓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當然他高度稱讚了我捨己救人,單槍匹馬力挽狂瀾的壯舉,最後因為白眉老妖出現才失控。
我只有苦笑的份,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反正我成廢人了,沒了能力,白眉老妖怎麼樣也與我無關了。至於救凝芷……唉,這個就更不要想了。
秦悠悠很內疚和自責,眼淚都出來了,低聲道:“都怪我,我要是沒生你的氣,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就不會這樣了。”
我勉強擠出笑容:“不,這不是你的錯,其實我剛剛追上你們,要是我們一起走,還有可能全部被敵人一起放倒了。對了,你們是怎麼脫險的?”
秦悠悠道:“我們被關在山下的村子裡,是兩個老人救了我們,還給了我們解毒和避蠱的藥。那個老奶奶本來是要跟我們一起來的,但是老爺爺不肯,兩人還吵了起來,後來突然不見了。”
我有些意外,看樣子那兩個老人跟這個寨子有點關係,也許知道一些內幕。不過他們不肯上來,現在應該也不在山下了,這山寨曾經發生的事,只能憑我們自己想像了。
另一邊歐陽真菲突然道:“我已經知道了老妖怪的位置!”
張玄明精神一振,對我和陸南天等人拱手一圈:“各位朋友,我必須馬上去追那老妖怪,這裡麻煩你們關照和善後一下。師弟,你協助他們把小孩送回家,圓規麻煩你也留在這裡超度一下,消去怨氣。
圓規立即答應了,凌楓飄卻苦著臉:“送人這麼簡單的事怎麼能讓我做?我還是去跟老妖怪拼命吧。”
張玄明道:“你會五行遁法,協助他們才能更快把小孩送回去。”
“可是小菲也會五行遁法啊,而且女孩子適合做這種事。”
歐陽真菲有些得意:“我有仙童打探追踪,你有嗎?”
陸南天插嘴道:“這些小孩的住址我大多知道,幾個不知道的應該也能問出來,你們會飛的話,送他們回家很快的。”
凌楓飄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意了送小孩。張玄明、青丘凝雪、黃亦藍、歐陽真菲往山洞外跑,出了洞駕起土遁,瞬間不知去向。
陸南天和凌楓飄開始與小孩們勾通,確定他們的名字、住址。圓規、不癲和尚、楓羽雲、王誠鈞等人則開始處理屍體,準備連同那些骸骨一起火化,念經超度。
我很頹廢,也很迷惘,我還能做什麼?我以後做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秦悠悠拉住了我的手,兩眼直視著我:“功夫廢了可以再練,即使練不成了,你還可以當樂師,我們可以再組建劇團,像以前一樣到處演出,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我沒事。”我只能這麼說。
“不,你失去信心和勇氣了。我也曾經失去了方向和信心,但我走出了黑暗,勇敢面對。以後我不會再跟你嘔氣了,你不會武功沒關係,不會法術也沒關係,你還知智慧和經驗,可以指導我們。只要你還像以前一樣堅強和勇敢,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你出謀劃策,我來動手。”
我知道她的意思,當著這麼多人她說得很委婉,如果直接一點說,就是不管我廢到什麼程度,她都不會嫌棄我,都會照顧我一輩子。我變成了廢物,她還能這樣對我,我除了感動還能有什麼?但如果我真的成了廢物,我怎能成為她的累贅?
柳靈兒在我腦海中嘆息:“唉,好感人啊,我都想要流淚了。不過我也一樣,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會離開你,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喵太挨在我身邊,也有這樣的意思,只要我還活著,它都不會離開我。我心裡有一股暖意在流淌,也許我真的失去了很多,但我也得到了很多,這些都是錢買不到的,若不是經歷了這樣的打擊,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
楓羽雲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大哥,你知道的,以前我也被廢了修為,以為自己完蛋了,但是現在我比以前更強了,還準備成為一代宗師呢!”
我終於真的笑了起來:“放心吧,我保證繼續完胜你,等著瞧!”
“哈哈,放馬過來吧!或者我趁著現在你虛弱,好好欺負你一把?”
“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雖然笑容裡面還有一點兒勉強。
我終於振作了一些,放棄了就此“退出江湖”的想法,但要我立即擺脫陰影也是不可能的,這個打擊太沉重了。我現在應該好好地靜思,想一想試一試,尋找自己的出路。
凌楓飄把小孩一個一個送走了,其他人把屍體和枯骨都抬到外面的平台上,找來乾柴火化。兩個高僧念經的聲音祥和悲憫,殘留的陰鬱氣息漸漸消散,不論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都像那騰起的黑煙一樣,消散無踪。
我在心裡把事情的經過推敲了幾遍,可以猜出一個大概:天崗寨的苗人擅長巫術和養蠱,可能與百消門是敵對關係,因為能力強又佔了天險,百消門奈何不了他們,於是使用美男計,勾引天崗寨的一個美麗苗女(可能是聖女之類,不許嫁人的),致使她懷孕,這個胎胞有古怪,會害死所有人。天崗寨的人發 現了,把她架在火上燒,結果沒有燒死,苗女小宇宙暴發反而弄死了所有人。胎胞耗盡了潛力陷入沉睡,她也死了,百消門的人把她埋在洞裡,等待六十年後再來復活胎胞,這個胎胞對他們有很大的用處。
另一個可能是百消門的人在培育某種特殊的蠱,需要吸收大量怨氣經過六十年時間才能成熟,所以派一個美男接近敵方苗女,在苗女身上種下了蟲卵,害死了全寨人,利用苗女和全寨人的無限怨念來培育那個胎胞。可能是意外原因,或者白眉老妖使了什麼手段,胎胞才進化成人類嬰兒的樣子。假如是正常懷孕,嬰兒不會躲在肉球裡面,也沒有那麼恐怖的能力,所以我正傾向於這一種可能。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最糟糕的是嬰兒被白眉老妖帶走了。這個嬰兒已經夠古怪的了,連是人是蟲都分不清,有著恐怖的潛力,再要是被白眉老妖這個天字第一號大 頭培養長大,結果簡直不敢想像,說不定比遠古時期的蚩尤更恐怖。
我嘗試著練習自創的太虛幻神功,基本進不了狀態,就像從來沒有練過功的人一樣。到了收功時,吸收的一點點氣息根本無法收進上丹田,意念一散它也散了。這就像一個容器破了一個洞,盛不住水了。
我再試著練洞宮山神仙教我的凝神訣,結果也是一樣,不但練起來很難,到了收功時全散了,情況比我想像的更嚴重,想要從頭再來也不行。
天亮後我們開始下山,秦悠悠一直扶著我,雖然經過休息我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她也不肯放開我,像是怕一放開我就消失了。
一路慢慢走,到了山腳下的大路邊,沒等多久張玄明就出現了。只有他一個人來,不需要多說,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好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48
第二十六章 說道
“我們沒有追到老妖怪。它知道我們緊追在後面,故布疑陣,害我們撲空了幾次,現在不知道它躲到哪兒去了。”張玄明說。
這已經在我們預料之中,白眉老妖的可怕絕對不隻是因爲它戰鬥強,它的狡猾陰險才是最可怕的。
張玄明見衆人有些失望,又說:“不過它一定會去搶沙漠廢墟下的魔骨,沒搶到魔骨它成不了大氣候,那麽我們隻要守住那裏,以逸待勞等它出現就行了。”
我以前團隊的朋友們都望向我,但沒說話。我說:“我現在幫不上什麽忙,就不去沙漠了,大家自己看着辦,想要盡一點微薄之力的人就跟玄明兄一起去,不想去的人就做自己的事去吧。”
張玄明笑了笑:“沙漠那邊我們已經有了布置,短時間内它是無法突破的,我這次來是想帶你去見一個朋友,研究一下有沒有辦法快速讓你的能力恢複。聚沙成塔,積腋成裘,一個人的力量是弱小的,大家的智慧和力量才是強大的,況且在場諸位都是英雄豪傑,各有獨門奇技,還望大家鼎力相助。”
我有些羞愧,包括我在内,我們這個團隊的人都以爲張玄明顧不上我了,他是做大事的人哪有空管我這顆“廢棋子”?沒想到他要專程帶我去求醫,由此足見他的人品。
我還沒開口,衆人紛紛道:“隻要不嫌我們能力低微,我們一定去!”“不殺了白眉老妖誓不罷休。”
張玄明道:“多謝大家。師弟,你分批帶他們過去,其他人已經在那裏了。許承業,我們走吧。”
秦悠悠問:“我可以跟他一起去嗎?我可以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張玄明朝我眨了眨眼,笑得有些暧昧:“本來是不行的,但他不能生活自理了,我又不會侍候人,就有勞秦姑娘你了。”
秦悠悠大喜,我卻在衆目睽睽之下有些臉上發熱,誰都知道我沒有生活不能自理,他們也知道秦悠悠對我有意思,我簡直像在搞婚外戀被人當場捉住。
秦悠悠抱起了喵太,張玄明說了聲走,我身體虛空,眼前幻光閃動,很快腳又踏到實地。我們面前是一個小草坪,正對着一個山門,白牆黑瓦,石牌匾上有“白雲禅寺”四個字,兩側種有石榴樹、梧桐樹、芙蓉樹等,石榴樹上已經結了許多紅豔豔的石榴。後面的古樹林中露出些屋檐,有淡淡青煙透瓦而上,梵唱聲隐隐,顯得特别甯靜安祥,清涼氣息撲面而來。
張玄明說:“我要介紹給你的人是個老道士,實際上我認識他還不到十分鍾,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在去找你們之前,我去一個特殊的地方見本派的祖師爺,一方面請求祖師爺指點對付老妖怪的辦法,另外想要讨兩顆仙丹,看能不能治好你的傷,還有救段凝芷。但祖師爺不肯給仙丹,他們也不方便幹涉人間的事,當時有一位來訪的客人在場,他知道了你的情況後願意幫忙,但我不方便帶你去祖師爺那兒,所以與那位老道約了在這裏見面。”
我有些震驚,以前張玄明曾經告訴過我,他們的祖師爺是鬼谷子,這個老道是鬼谷子的朋友,那豈不是兩三千年前就成仙了?
張玄明見我和秦悠悠很震驚,笑道:“不要緊張,他看起來很随和,跟普通人一樣,雖然他是我祖師爺的客人,也未必活了幾千年,比如我也會在那個地方出現,我才三十多歲呢。”
我們兩個都連連點頭,雖然強作鎮定,小心肝還在是“撲通、撲通”猛跳,跟着張玄明往裏面走。
山門進去正面是笑呵呵的彌勒佛,兩側是怒目瞪視的四大金剛,過了山門是一個頗大的池塘,前面是一排幾間大殿,兩側是廂房。從一塊石碑上可以看到,這廟是唐代建造的,宋代曾經重建,但現在隻是最簡單的木屋。這兒的清幽、甯靜和安逸,是絕大多數華麗的大寺院所沒有的。
我們從左邊走過去,有一個約五六十歲的道人坐在闆凳上,拿着一個圓形蒲扇慢慢搖着。和尚廟裏罕有出現道士,應該就是我們要見的人了,但這個人看起來實在太普通了一點,五官、氣質、身體都沒有很特别的地方,在路上遇到了都沒人會多看他一眼。
張玄明走到他面前,很恭敬地揖首:“道長,我把人帶來了。”
“好,好。”老道笑眯眯地點頭,指向旁邊的凳子和小桌子,“三位快請坐,請喝茶。”
這時我看到他與衆不同的地方了,他的眼睛清澈,像嬰兒一樣,而且也帶着孩童的那種單純、無憂,這讓他非常普通的五官變得有些化腐朽爲神奇,平凡之中暗藏着不凡。
張玄明道:“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你們聊。”
老道說:“你這孩子,再急也不會喝杯茶的功夫都沒有吧?”
張玄明有些尴尬,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再一揖首告罪一聲,匆匆走了。
我知道這樣的道士不會拘禮,不用跟他太客氣,扯了一下秦悠悠坐下來,自己倒茶喝。老道微笑望着我點頭,再注目細看秦悠悠也點頭,卻不知點頭是什麽意思。
我問:“道長怎麽稱呼?”
“你叫我老道就可以了。我找你來,隻是跟你聊聊天,沒準備收你當徒弟,也沒準備送什麽禮物給你,以後也不一定會再見面,所以名字不重要。”
我露出有些勉強的笑容,怎麽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真正收我當徒弟教我修煉呢?
老道笑呵呵道:“收徒弟要講緣份,就像你們年輕人談戀愛一樣,茫茫人海中看見了就覺得順眼,志同道合,心靈契合才能配成一對。既使成了師徒,也不一定真正傳以大道,你知道是爲什麽嗎?”
“這個……要看徒弟的人品,心性,是否經得起考驗。”
“對,道不輕傳,要經得起考驗,見到了真性情,真悟性,适合傳道,才會授以大道,這種緣份甚至比父子、兄弟、夫妻更深,影響深遠。”
我也點頭,心中一點不快釋然了,收徒弟是非常嚴肅重大的事,人家隻是幫我治病,當然不能“一見鍾情”就收我當徒弟。
老道問:“道是什麽?”
我想了想說:“我說不出來。”
“這就對了,道就是不能用語方說出來的,所以老子有雲,道可道,非常道,能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那就不是真正的道了。同樣一句話,一萬個人聽到,有一萬種想法,所以大道隻能心傳,不可以言傳,能不能悟完全在于你自己。同樣的東西,爲什麽有的人能領悟,有的人不能領悟?這是因爲人有很多欲望,有很多後天的意識左右了自己,所以要悟道,先要讓自己得到釋放,不被一切欲念和常規約束,你心裏面騰出空間來了,本性顯示出來了,才能與道接近,所以道門要講清淨無爲。”
我有一種朦胧的感覺,似乎我被破了修爲不是壞事,這是從身體上到意識上的一次大清洗,原本我放不開的現在能放得開了,原本看不到的現在看到了,隻是這個“道”又怎麽接近?怎麽生出來?
老道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說道:“道就在你眼前,就在你的身體裏面,人身爲三才合一之身,天生就已俱足,不勞外求。道與法是兩回事,道可以自悟,法要外學,道爲本法爲末,修道的人不必學法,一旦道成萬法皆通;學法的人不論學到多少法術,對道的領悟也不一定很深,離道還是很遠,遇到真正的有道之士所有法術都不管用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如同推窗望月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但同時我也有非常多的疑惑:“道長,那麽不必學什麽法術,隻要悟道就可以了?”
“也不是這麽說,法易道難,法術學一個就可以用一個,這就像是數學公式,知道了一個套進去就可以用;道很難真正領悟,千萬個修道的人中難得有一個能真正得道,在沒有得悟大道之前,無法掌控道的力量,就需要法來除魔衛道。但不能主次颠倒了,執迷于法而忽略了悟道。”
我豁然而語,道的力量就好比小說中的絕世内功,很難練成,沒練成之前使不出來,但一旦練成就威力無窮,随便什麽招式使出來都威力無窮;法就等于是武功招式,學一招就能用一招,但遇到内功絕頂高手,所有招式都成了花拳繡腿。像圓規和不癫和尚,并沒有練武功,也沒有學法術,隻修心性和悟性,有時心念一動就有無窮神力或不可思議神通,這就是“道”的力量體現出來,不論佛家還是道家,或者旁門左道,都是這個道理。
我以前練的凝神訣也好,太虛幻神功也好,頭腦裏面的元神也好,那都是“法”,法都是旁枝末節,都可以舍棄,隻有領悟道的力量才是根本。
老道又在微笑點頭,他果然可以直接知道我的想法,接着他開始給我講更多非常簡單,但卻被人忽視了的道理。就像一個又一個煙花在我腦海中炸閃,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但是一閃而過,卻又沒有抓住,喜不自勝又惶惶不安。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49
第二十七章悟道
打坐練功的人都知道,要兩眼微閉,眼觀鼻尖,卻鮮少有人知道為什麼要眼觀鼻尖。這是因為眼睜太大,神光外洩;眼閉太緊,內失鬆馳,容易昏沉,眼睛看著鼻尖就是恰到好處。
老道跟我說的,就是許多這樣非常簡單,但以前我從來沒有想到的道理。
古人認為一切想法都是心在活動,至今人們還在用“心動”、“心想”之類的詞語;現代科學則認為一切思想都是源自大腦,心臟這個器官是不能思考和儲存記憶的。但事實證明,有的人換了心臟之後,卻漸漸擁有了這顆心臟原主人的記憶片斷和一些生活習性,這又是為什麼?
老道跟我說人有兩個心,一個是天心,一個是肉心,天心就在眉心處,道門稱為玄竅,也就是以前我練功專注的地方和開闢識海的地方。古人所說的心其實指的是天心,不是指肉心,凡人投胎時,元神居於天心,識神居於肉心。天心主宰的是高級智慧,開啟則智慧賢達,關閉則昏庸糊塗;肉心主宰的是低級本能,聞驚而跳,聞怒而悶,見死亡則悲,見美色則眩。所以修煉的人要專注於天心,注重內視,萬慮皆空,一念不擾,天心打開後,天地日月神光都可以聚於內,練到後來光明能照亮全身,所有毛孔悉放光明……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願意指點我,為什麼看到我的時候點頭,因為我之前盲人騎瞎馬,練的就是玄竅,雖然犯了很多錯誤,還處於低級階段,卻也算是有點基礎了,如今得到他指點,就比沒從來沒有練過的人容易得多。
老道繼續說:“心死則神活,心死不是枯稿之死,而是消去雜念專一不分散;心死了,元神才能顯現。丹道以精水、神火、意土為無上之寶,精水就是先天真一之氣,神火就是本性元神之光,意土就是中宮天心,以意土為體,以神火為用,以精水為基,三才合一,光凝法身……”
老道沒有收我當徒弟,所以只跟我講修煉的道理,導愚解惑,沒有說具體的修煉方法。我已經有豁然而悟之感,但道也好,法也好,都需要等我靜下來再慢慢琢磨,慢慢領悟,他只是為我指明了一條路,路還需要我自己走。
“道長,這個'道'字我好像明白了,卻又完全摸不到邊,還請您說得再具體一點,比如說怎麼悟,怎麼練?”
老道笑了笑,只說了兩個字:“專注。”
“專注?”我還是有些摸不到實際。
老道說:“道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吃飯睡覺是道,掃地挑水也是道,打坐練功也是道。當你萬慮皆空,空明無礙時,專注於任何事物達到極至,殊途同歸都能明白道理。所以有人以文入道,有人以武入道,億萬富豪,國際明星,當他們的事業達到顛峰之後,都有可能放下一切去悟道,這是因為他們摸到邊沿了。”
一直沒說話的秦悠悠突然說:“我知道了,有的和尚只掃地,不練功不念經,幾十年如一日,結果反而成了修為最高的人。”
老道笑著點頭:“對,因為他能安於掃地,說明他已經放開了所有名利得失,幾十年如一日,這就是專注。很簡單的道理,沿著一個方向一直走,遲早會到達目的地,這山看去那山高,不停改變方向,或是不肯往前走的人,就到不了目的地。”
“道長,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天不佑善人,反而讓善人多受苦難,以 致於人間善良之輩心恢意冷,邪惡強橫的人為所欲為,道消魔長。”
老道笑道:“一個人要是有了點困難,就有上天來幫他解決,以後他還會自己努力嗎?如果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依賴思想,人類還能進發展和進步嗎?全都變成動物園裡面等著餵食的動物了,結果只有退化、死亡和滅絕。”
我愣住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為什麼沒有想到?為什麼以前有困難時我總是埋怨老天不開眼。愚蠢,我真的是太蠢了!
……
我問了很多問題,老道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說出最真實的道理。不知不覺就聊到了中午,有和尚來請我們吃飯,老道謝絕了,站起來說:“我也該走了,就此別過。”
我很捨不得,但卻說不出挽留的話,能跟他聊這麼久已經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分,怎能再苛求?老道說走就走,我忍不住問:“道長,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
老道沒有回頭,哈哈一笑:“天地視人如螻蟻,大道視天地如泡影,時間就像腳下的路,前進一步三千年,後退一步三千年……”
老道突然憑空消失了,可能已經到了三千年前,我和秦悠悠愣在那兒。也許真正的神仙是永恆存在的,時間對他們沒有影響,因為他們已經掌控了道理,超越了法則。
愣了一會兒,秦悠悠轉頭問我:“你明白了嗎?”
我搖頭:“好像都明白了,好像又都不明白。”
“那你記住了嗎?”
我一拍大腿:“哎呀,剛才只顧著聽他話中的意思,現在記不住他說過的所有話了。”
秦悠悠笑道:“沒事,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牢牢記住了。”
我鬆了一口氣:“我還不知道你記性這麼好。”
秦悠悠有些嬌嗔地白了我一眼:“我看你跟他說話時如痴似呆,就知道你只顧理解,沒有去記,所以我就幫你記了。
我有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反應神速吞回去了,笑道:“多謝你了。”
秦悠悠聳了聳肩:“現在去哪兒?”
在沒有修為之前,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那麼還不如在這清靜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我說:“哪裡都不去,我們在這裡住幾天再說。”
“好,我們先吃飯去。”秦悠悠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
廟裡只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老尼姑,以及五六個老居士,乾淨整潔,素食簡單,廂房可以隨便我們住,正合我意。寺院道觀,本來就該大開方便之門,賣門票之類,那簡直就是在強姦佛祖。
我開始獨坐廂房靜思,以全新的角度來省視自己。以前很多東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些東西只是瞎子摸像,管中窺豹;有的東西是瞎打誤撞,碰巧蒙對了。現在我要清晰地,系統地理解並運用起來。
我原先的修為被白眉老妖破了,就像汽車輪胎被人扎了一個洞,不僅氣漏了,連輪胎也破了,再往裡面充氣也沒有用。道理是這樣,實際上不是幾塊錢補輪胎那麼簡單,這個“輪胎”是不可修補的,必須再起爐灶。好消息是我現在明白了輪胎的各種工作原理,可以用新的工藝,新的材料製造新的輪胎,而且有很多種方法自由選 。
這是屬於“法”的範疇,當這條新輪胎設計並製造好之後,如何快速給它充氣,那就是對“道”領悟。也許我打的比方不是很貼切,主要是為了把玄之又玄的問題比較形像地說出來。
之前我對元神的理解是不正確的,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元神,而不是玄幻小說家寫的有個光屁股的人從頭頂鑽出來了才叫元神。只不過沒有修煉的人元神是隱藏的,被自己的後天意識、肉身意識、各種慾望所淹蓋,所以正確的說法不是修出一個元神,而是修到一定程度,精、氣、神合一,“元神顯現”“嬰孩顯現”,注意古人用的是“顯現”這個詞,說明早就存在了。
以前我練出來的“元神”也算是一種元神顯現,但是閉門造車,造是造成了,未必能高速奔馳起來,有很多只是假像,是很低層次的東西。就像很多人打坐了幾天,覺得自己看到光了,聽到聲音了,就以 自己開了天眼,有了天耳,實際上大多是幻覺,只是氣脈剛剛有一點活動受到刺激產生的幻覺,離真正入門還很遠。
絕大多數人練功都是練氣,這是因為氣態穩定又容易控制,比固體和液體都更靈活,可以隨心所欲變化,達到一定濃度也能變成液體和固體。但實際上氣不如光,就我們所知,光的速度是最快的,無孔不入,無堅不摧,光的能量比氣態不知要高了多少個維度,所以採氣不如採光。老道也說過,以意土為體,以神火為用,以精水為基,神火就是元神之光,我以前練的就是元神,所以我現在要練的不是氣,是光!
光怎麼吸收?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是至理,假如人的里面是空的,那麼裡面的光最容易透過眼睛照出來,所以修煉初有成果的人兩眼神光外露,達到更高層次能夠自我控制了才不會外洩。同樣道理,外面的日月星辰之 光,也最容易從眼睛這個窗戶照進體內,用其他穴位來採光都不可能比從眼睛更快更容易。最簡單一個道理,所有光線都是眼睛看到然後才能感知,眼睛真的就是窗戶。
那麼歸結起來,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一個中心是眉心上方的玄竅,兩個基本點就是一雙眼睛,正好成等邊三角形。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50
第二十八章光凝法身
我開始試著意守玄竅,以意念用雙眼吸納外界的光,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試了許久沒有一點動靜。
如果光能隨意採集,從古到今的修煉者就都是採光沒人採氣了,但實際上採氣才是主流,古代的道士們很多自稱“煉氣士”,內功也被稱為“氣功”,還有“真氣”、“內氣”等等,都證明了了採氣是主流。不過我也堅信光是可以採集的,精怪類修煉大多是採集日月精華,日月精華就是光中蘊含的能量,精怪都可以採集,為什麼人不行?難道人還不如低智商的生物?
也許人不如低級生物的地方,就是人類思想太複雜,想太多了。
所以我開始盡可能往簡單了想,從小到大讀的教科書先丟到一邊去,以前學過的練過的功法還有相關知識也丟到一邊去。人很了不起嗎?在天地之中連螻蟻都不如,沒什麼好自傲的,放下做人的架子,把自己當成海邊的一粒沙,林中的一棵樹,河中的一滴水……
萬想寂滅,萬慮皆空,卻有個老居士念經的聲音在耳邊不經意流過:“……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我突然笑了起來,“諸法空相”四個字與“萬慮皆空”其實是一樣道理的,道並非道教所專有,每一個地方都有道的存在,佛教與道教,隻是從不同的角度和語言,對同樣的東西進行理解。
那個老居士還在念:“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寂滅道,無智亦無得……”
我有些朦朦朧朧的東西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了,諸法都是空相,執著於某一功某一法時,就是著相了,就是捨本逐末了,離道就越來越遠了。要想真正接近道,不僅要把所有俗念放下,連對功法的追求也要放下。
佛門的“空”並不是沒有東西,但也不是一件東西,不能用有或者無來表述它,實際上它是最本源的能量,就是道。同樣道理,我想練的功不是功,我想采的光不是光,隻在若有若無之間,不要執著吸進去什麼東西,閉門打坐更是等於自虐。
我一躍而走,出門毫無目的亂走,我知道秦悠悠跟在我後面,但也當她沒有存在,說實話此刻任何人在我眼中都跟一片落葉沒什麼兩樣。
四處看風景之際,心念微微一動,根本不必任何功法,我就感覺滿世界的亮光都透進眼裡,照亮了身體裡面。本來光就是可以照進去了,隻是掛了窗簾,現在把窗簾拉開,房間裡就變亮了,就是這麼簡單。
不需要五心朝上眼觀鼻鼻觀心,不需要冥思存想經脈穴位,也不需要睜著眼睛吸進什麼光,隻要心裏略有那個念頭,自然而然光亮透眼而入,照亮全身,就像冬天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一樣輕鬆和自然。人本來就是自然的產物,為什麼要訂那麼多規矩把自己與自然隔絕起來?此刻我沒有想到要脫衣服,否則真有可能脫個精光全世界祼奔,衣服也是多餘的。
我就這樣若有若無保持著光照體內的狀態,主要精神都在感受著大自然的一切。一陣風吹過,一片落葉飄下,我會愣著看半天。它順風而去,再狂暴的風又怎能把它折斷?石壁上一滴水落下,地面光滑的岩石上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小凹坑,以一滴水之輕柔,為何能令堅硬的岩石洞穿?隻在“恆”之一字;同樣是水,池塘讓人感覺寧靜平和,瀑布讓人驚心動魄,它的力量隻因一個“勢”字。那麼我同樣的力量,增加了“勢”也同樣能增加威力,突然之間我想到了本經陰符七術中的一句話,“譬若決水於千仞之堤,轉圓石於萬仞之谷”,這不也是勢嗎?勢若強大到一定程度,根本不需要出手就能把敵人嚇死。
我就這樣無所是事,在廟裡廟外,廟前廟後亂逛,或者靠在大樹上一睡大半天。我睡了嗎?似睡非睡,我在聽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感受野草吸收水分的味道,風吹草動,日昇月落,鳥飛魚躍,無不包含至理,這都是道。
我沒有刻意練功,但實際上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練功,睜著眼有光透入,閉著眼也有光透入。我感覺自己裡面變得亮堂起來了,玄竅裡面像是亮起了一個人造小太陽,照亮了全身。空不是無,道也不是無,法也不是法,那麼就可以有功,有法,有光,道為體,法用為,於無中生有。
一念至此,我想到了老道說的,精水為基,意土為體,神火為用。三者合一於玄竅內,漸漸形成一個圓球,金光萬道,紫氣氤氳。忽爾金球迸碎,金光蕩漾,現出一個由金光凝成之人,長得跟我八九不離十。
這一次我清楚知道,這是我的元神,不是修出一個元神,而是元神以實體的方式顯現出來了。因為它原本就是存在的,所以不論練什麼功,達到那個程度都有可能出現一個“人”,而我現在這個,應該就是老道說的“光凝法身”。
這就是最高成績了嗎?不,這也是幻想和妄念,不能執著於一切法,最後都是要放下的,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吃得太快就噎著了,走得太快就扯著了蛋。你說女生沒有蛋?卵不就是蛋麼!
“恭喜主人,短短七天,已經遠超過以前了。”柳靈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能用耳朵聽到她的聲音?我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去,柳靈兒俏生生站在我眼前,與真人一模一樣,不是靈體。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了,我所領悟的,她也像親歷一樣;我的能力提升,她也跟著水漲船高,如今她也脫胎換骨達到一個新境界了。現在她可以變成實體的人,具有活人的一切能力,但隻是變成的,不是真人。
我一時興起,元神法身透頂而出,一股金光閃過,光芒收斂之後,也凝聚出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樣。
“啊……”
遠處傳來一聲驚呼,秦悠悠抱著喵太驚訝的望著我們,比看到外星人還要震驚。在我和元神法身之間來回看了好幾次之後,她的眼光停在柳靈兒身上,表情變得陰鬱和失落,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段姑娘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恢復正常了?”
“呵呵……”柳靈兒大笑,一閃消失,再一閃在秦悠悠身邊出現,親熱地摟住了她:“好妹子,我是靈兒不是她,放心吧,我不會把你的許大哥搶走。”
秦悠悠立即滿臉通紅:“誰怕你搶了,他又不是我的東西。不過好像我比你大,你該叫我姐姐才對。”
柳靈兒笑道:“嚴格來說我已經好幾百歲了,這個姐姐是當定了。要不這樣吧,這裡兩個人一模一樣,你一個我一個,就不用搶了,我讓你先挑?”
我一頭冷汗,把我當成糖葫蘆麼?秦悠悠的臉更紅了,連脖子都紅了,但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在我與元神法身之間不停地看,進行對比。接著放下喵太,跑到元神法身旁邊挽住了手臂:“真的可以分的話,我就要這個了。”
柳靈兒頓時傻了眼,嚴格來說元神才是真正的我,沒有了元身,身體隻是個殼。但柳靈兒也不是吃素的,跑過來挽住了我肉身的手臂:“哈哈,你輸了,這個才是真人,不信的話我們一直牽著,看哪個先消失。”
秦悠悠有些疑惑地望向喵太,喵太也是跑到元神法身旁邊,原來她是從喵太那兒得到提示。
柳靈兒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我的手臂:“可惜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另一個人的。”
秦悠悠也放開了我的手,神情有些黯然,我急忙收了元神法身說:“別鬧了,在這裡好幾天,我們也該去沙漠幫忙了。”
柳靈兒悄悄跟秦悠悠不知說了什麼,秦悠悠心情也好轉了,然後興奮地告訴我,她這幾天琢磨老道的話,也有很多收穫,修為突飛猛進,可以隨意控制她的影子了,有望很快超過秦老大。
柳靈兒說:“主人,你剛剛突破,對自己的能力還不清楚,不必急著趕去幫忙。我們往沙漠方向慢慢走,邊走邊練習,繼續提高能力,順路找些欠揍的練練手吧。”
“好主意。”我立即同意了,確實我對自己現在的狀態還不清楚,需要更多探索和練習,要是直接遇到白眉老妖,發揮失誤再被它廢了,那才叫慘。
喵太經過這一段時間休養進補,已經強壯了很多,靜極思動,身體扭了幾下,迅速變成牛犢那麼大,用很明確的意識告訴我們:“上來吧。”
我準備跳上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是該讓秦悠悠坐前面呢,還是坐後面?喵太瘋跑起來比老虎還猛,躥上跳下,背上又沒有鞍,坐後面的人不緊緊抱住前面的人,不被甩下來才怪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51
第二十九章三明治
換了是以前,我可能會因為無法決定坐前面還是坐後面大傷腦筋,現在我比以前聰明多了,很自然地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了秦悠悠:“你是坐前面呢,還是坐後面?”
秦悠悠略有一些羞澀和扭捏:“你喜歡我坐前面呢,還是喜歡我坐後面?”
“啊……”我愣住了,人家比我更聰明呢,決定權又落到我手裡了。
柳靈兒沒好氣道:“反正就兩個人,輪流坐就行了,或者我也坐上去?”
這怎麼行呢,雖說喵太魁梧,也不能三個都坐上去啊。三個人騎一隻貓,別人看見了要說我們虐待寵物了。
我先跨了上去,再一次把決定權交給了秦悠悠,秦悠悠笑了笑:“其實坐前面還是坐後面都一樣,不過我看騎摩托車的人,都是女的坐後面,我還是坐後面吧。”
她說著已經坐到了我後面,喵太早就因為這無聊的問題等得不耐煩了,立即向前躥出。貓背無疑比馬背更難坐穩,況且沒有鞍,我是騎慣了,早已兩腿夾緊,身體前傾,一手抓住了它後脖子的皮毛。秦悠悠從來沒有騎過喵太,差一點被甩了下去,嚇得一聲驚叫,緊緊抱住了我,整個人貼在我背上。
此時已經是秋天了,但還沒過最熱的時段,我們都只穿著短袖單衣,雖說她裡面還有一層女性獨有的服裝,一對山峰壓在我背上還是感覺到無限棉軟。隨著喵太的跳躍奔躥,兩人之間的衝撞擠壓更帶來的無法言喻的彈性……這真的不能怪我啊,誰叫我現在感官這麼靈敏呢?實際上她的每一次心跳我都聽得清清楚楚,連抱在我腰間的雙臂,隔著一層衣服我都能感覺到肌膚的柔軟、彈性和溫熱,女子的皮膚跟男人就是不一樣。
喵太是在往山下跑,我們都有些往前傾,秦悠悠毫無距離地靠在我背上,過了一會兒連頭也靠在我後肩上,身心放鬆,好像還有些陶醉,閉上了眼睛。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她閉上了眼睛,現在假如有一隻蒼蠅從我旁邊飛過打了個噴嚏我都能知道。
我心裡也充滿了溫暖和柔情,不是我變心了,忘了凝芷接受了她,而是有些事我看開了。人生如白駒過隙,剎那而過,沒有回頭的機會,我已經辜負了一個人,怎能再辜負第二個人?我不會忘記凝芷對我的好,還會努力救她,但鑑於已經發生的許多事情,既使恢復正常,我們不太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該怎麼辦等治好了她再說,但在此之前,以及之後,我都不會讓秦悠悠傷心難過受到傷害,沒有人比她對我更好了,我要珍惜和愛護。
悟道七天,不僅修煉方面換了新有天地,我的人生觀、世界觀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有曾經執著的東西我都看淡了,所有以為過不去的坎,現在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因為這些都微不足道。一個坎只是人生中的片刻,人的一生只是歷史長河中的片刻,整個人類文明史只是時間中的片刻,在偉大的時間面前,一切都是那麼渺小。既然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又何必在意別的人眼光和想法?眼前的要是不懂珍惜,難道要等失去了再來追悔?
喵太一路狂奔,哪裡能通過就往哪裡走,根本不用找路,所以也很少遇到人。偶然遇到一兩個人,它也能讓別人忽視我們的存在,沒人大驚小怪
柳靈兒能知道我的心態,以意念與我交流:“你不能只記著她的好,難道我對你就不好了?她還有其他朋友,有其他人關心,我就只有你一個人。”
我笑道:“我們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麼?連我在想什麼你都知道,這樣就很好嘛。”
“不,我也要變成人,然後嫁給你,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也不管你有沒有別的夫人。”
“這……”我有點頭大了,雖然我早就知道她有這個意思,卻沒有想到她會說出來。
柳靈兒道:“我敢說段凝芷不可能恢復正常了,失去她你總是很遺憾的,我可以代替她,從你把小木人雕刻得像她那一刻起,就注意了我是要代替她的。”
我不由得心靈一震,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我從來沒有把柳靈兒當成凝芷,也覺得“代替”這個詞有些刺耳,沒有人可以被代替。
柳靈兒開始撤嬌了:“我不管,我就要變成她,就要代替她!現在我代表段凝芷提出抗議,你不能跟秦悠悠那麼近。”
“啊,你得到她授權了麼?”
“我就是她,不要授權。”
我心裡暗道,難道你還會把秦悠悠丟下去?心裡剛閃過這個念頭,柳靈兒就出現在我前面,靠在我懷裡,有些得意:“至少要公平對待,不能把我丟在一邊。”
柳靈兒沒有重量,而且這時秦悠悠看不見她,還不知道她坐在前面,我就讓她坐著吧。不料這個想法被柳靈儿知道了,更是醋意大發,開始在我懷裡扭來扭去,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她要讓我“有感覺”,至少要像後面秦悠悠給我的感覺一樣。
我的天吶,這是要把我做成三明治麼?柳靈兒能直接影響我的大腦,就算她不坐在我前面,不做任何動作,也能讓我有感覺。此時她放肆又大膽,感官刺激非常直接,我哪堪如此前後夾攻?不一會兒就心猿意馬,熱血上湧,三明治變成了火腿腸三明治,中間還夾了一根火腿腸。
“停,停!”我有些吃不消,叫喵太停下。
喵太停下了,秦悠悠從我背上離開:“怎麼了?”
“哦,喝水,喝水。你看這條山澗的水多清澈啊。”
“對,我也有些口渴了。 ”秦悠悠從喵太背上跳下來,在山澗小溪里洗了洗手,掬了一捧水喝了幾口,見我還坐在貓太背上,有些奇怪,“你不是要喝水嗎?”
我本來就沒想喝水,況且此刻身體有些異狀,一下去就被發現了,怎能下去?心念一動,我以劍訣一引,便有一股溪水飛起,正好飛進我嘴裡,剛好一大口。
“哇,太棒了!”秦悠悠好不羨慕,“以前聽說內家高手能把杯裡面的酒吸出來,我還有些不信,你這樣就更難了,不如我們比劃一下,看看你的拳腳功夫進步了多少?”
我吱唔著:“算了,還是走吧。”
“好。”秦悠悠應了一聲,卻走到了我前面,“坐後面不好看風景,我還是坐前面吧。 ”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已經跳上來了。她多年練武,平地後空翻都是小菜一碟,跳到喵太背上就更是輕而易舉,我哪裡還有反對的機會?
好吧,坐前面就坐前面,哥現在也是高人了,怎能被一點小事情難住?我暗中深呼吸,摒除雜念,讓體內氣血恢復正常,某個不正常的地方很快也就變得正常了。
喵太繼續前進,我要是不抱住她,很有可能被喵太甩下來,只能伸手攬住了她的細腰。迎風前進,她的長發早已經飄散,全拂在我臉上,發香,體香盡入鼻端,如蘭似芝,深入肺腑散入了四肢百骸,似乎全身都在飄飄然。顛簸之際,她腰腹間的柔軟與彈性也清晰傳來,甚至連皮膚的光滑也能感覺到。
這種感覺無疑是美妙的,寫意的,她不會像柳靈兒一樣亂動,還是她坐前面好。不料柳靈兒又出現了,坐在了後面,像剛才秦悠悠一樣抱著我,整個身體貼著我。她非要讓我對她的感覺超過秦悠悠,直接影響我的大腦,那種感覺比兩人都沒有穿衣服還要強烈。她的頭靠在我肩膀上也不規矩,一會兒往我耳邊呵氣,一會兒咬我的耳朵,溫熱氣息陣陣,喘氣略有些急促,每一下喘氣都勾引人無限遐想……
我那兄弟容易發脾氣,又憤怒了。我正尷尬,靠在我懷裡很愜意的秦悠悠突然問:“你腿上什麼東西頂著我了,匕首嗎?”
“哦,哦……”我哪敢說不是?
過了幾秒鐘,秦悠悠感覺還有東西頂著她,本能地往後摸:“你怎麼不收起來?”
我哪能想收就收?她這一摸發現位置有點不對頭,立即明白過來,大羞之下一失神,竟然鬆開了抓住喵太的另一隻手。我也正有些慌亂,結果兩個人一起從貓背上滾落下來,更糟糕的是我此刻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只能轉過身去。
“柳靈兒,你再敢胡鬧,我關你禁閉!”我在心裡怒吼。
柳靈兒有些屈曲的樣子:“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她也有份,而且我只是在考驗一下你的定力,看來你要在這方面多下點功夫啊!”
我倒……
喵太突然低吼一聲,在地上來回嗅了幾下,柳靈兒也警覺起來:“有妖氣,這附近有妖怪。”
我正愁沒辦法下台,急忙轉頭對秦悠悠說:“附近有妖怪。”
秦悠悠嗯了一聲,還是滿臉通紅。她雖然對我一往情深,以前我都拒她於千里之外,我們之間連感情都在保持距離,就更不要說身體了,突然之間確觸到對方敏感的部位,怎能不害羞和尷尬?
喵太才不管這些,已經先尋著氣味找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53
第三十章鼠妖鬧洞房
喵太和柳靈兒都是妖精“出身”,青丘凝雪還是狐妖成仙,所以我對妖精並不是太排斥,隻要它們不害人就行。悟道之後,我就更不會把它們趕盡殺絕了,眾生平等嘛,眾生就包括了胎生、卵生、濕生、化生,一切生靈。但喵太和柳靈兒已經追去了,我就跟著去看看也無妨。
喵太一馬當先,追了一會兒我沒感應到什麽明顯妖氣,忍不住以意念問喵太:“是什麽妖?”
“大老鼠。”
這就難怪了,貓和老鼠是天敵,喵太對鼠妖的氣息當然特別敏感,所以我感應不到它能感應到。不過我有些懷疑,這附近是比較平緩的土山,沒什麽森林,也看不到陰風古洞之類,真有妖怪?
柳靈兒說:“不是在這裏,是不久前曾經有一隻鼠妖從這裏路過,不會超過三天,我們能追上它。”
反正也沒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我也就任由喵太去追了,我和秦悠悠跟在後面。至於剛才的尷尬就不解釋了,越解釋越糟糕,但也不好再騎著喵太前進了。
翻山越嶺,走了足有幾十裏路,來到一個四五十戶人家的村莊。村裏鼓樂喧天,鞭炮響個不停,我並沒有看到那兒的場景,隻憑著聲音和某種玄妙感應,就像看到了現場一樣。這是某一戶人家結婚,新娘剛進門,賓客們正在圍觀,喜慶又熱鬧。
喵太變回原來大小,慢慢走進村子,東看看西聞聞,略有所思的樣子。我有些驚訝,難道鼠妖在這個村裏?我問它:“哥們,你說的鼠妖能化形了嗎?”
喵太在喉嚨咕嚕一聲,一副很深沉的樣子:“看了才知道。”
好吧,今天讓它當隊長,我當跟班。
不一會兒走到了辦喜事的那戶人家,這時已經是黃昏,新娘入門後,賓客們已經在準備入席了,一些在外面晃悠的人紛紛往大門內走去。
秦悠悠突然來了興緻:“我們去蹭飯吃吧?”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不論誰家結婚,都有許多賓客是外地來的,互相不認識,有的連主人一家都不認識。特別是現在父母留守農村,兒女外出工作,回家結婚時,父母以爲客人是兒女的同事或朋友,兒女以爲是很少來往的遠房親戚,所以蹭飯吃基本不會被人發現,以前我們在劇團時多次蹭過。萬一被人發現了也沒關系,隨便叫一聲表舅、二姨夫之類,絕對沒人會盤問你老爸老媽叫什麽名字。
我以意念對喵太說:“你自己去找老鼠吧,我們先吃飯,要幫手了再來叫我們。”
喵太不會翻白眼,但那表情明顯就是在翻白眼,有些鬱悶地轉身走了。
我和秦悠悠迅速進門,搶佔不起眼並以逸待勞的位置。千萬不能坐外側,坐外側要接菜,燙手不說,還弄得一手油膩,弄不好還被人潑一身菜湯酒水。山村有山村的味道,自釀的糯米酒、野豬肉、野兔肉、香姑木耳竹筍之類,在城裏吃不到這麽實在的味道,蹭來吃的酒菜就更是美味了。
吃到一半左右,主人一家大小領著新郎新娘來敬酒了。出乎我們的預料,新娘長得端莊漂亮,氣質高貴,此時穿著婚紗,戴著金銀珠寶,頭上插著鮮花,更是像個小公主一樣,足以給婚紗攝影店當廣告招牌。新郎長得也精神,不像是山農務農的人,看樣子他們是在城裏生活的,隻是最近才回老家結婚辦酒席。
主人一一向新娘介紹在坐的賓客,輪到我時,我主動說該叫我表哥,新郎新娘絲毫沒有起疑,其他人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多說什麽,他們也怕認不出賓客太失禮,不認識也要裝作認識。
晚宴很豐盛,吃了快一個小時才結束,主人還給每個賓客送了一包土特産,熱情的主人給我們留下了不錯的印像。賓客們開始散去,我們也該走了,但我突然不想走了,我有某種預感,鼠妖可能是沖著這一家人來的。這不僅是直覺,還有根據,喵太在這個村裏轉了好一會兒,最後走到這一戶人家,這是鼠妖的移動路線。鼠妖關注這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新娘子又漂亮得像朵花,這難道沒有一點聯繫?我們吃了人家的飯可不能白吃。
我這麽一分析,秦悠悠也覺得有道理,於是決定不急著走了。
有些客人還在猜拳喝酒,我和秦悠悠東走走西看看,包括新房也逛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柳靈兒去找喵太,不一會兒回來了,說喵太在後山發現了一個洞,裏面四通八達,暫時還沒有收獲。我叫柳靈兒去幫喵太一起找,我和秦悠悠還是在這裏守著,我相信我的直覺。
到了晚上十點多,最後的賓客包括幫忙做事的人也紛紛離去。我和秦悠悠躲到了主人家的屋頂上,房子是獨棟兩層混凝土建築,新房在二樓,就在我們下面,萬一有什麽變故,我們可以搭著屋沿翻下去,踢破窗戶瞬間入室。
我和秦悠悠的聽力都遠勝常人,而且天氣還有些悶熱,窗戶沒有關上,下面的聲音能清楚聽到。鬧完洞房親友們走後,小夫妻倆躲在洞房裏數紅包,數完紅包又研究接下來的安排,在城裏買房買車,三姑六婆怎麽走人情之類,以及一些打情罵俏的親密話,直到十一點左右才熄燈上床。
秦悠悠拉了一下我的手,在我耳邊低聲說:“我們走吧。”
“不行,現在才是關鍵時刻。”話說出口我才想到這話有些曖昧,急忙補充一句,“假如鼠妖真的是沖著他們來的,現在快要出現了。”
“可是……這有些不好吧?”
這個確實不太好,下面已經傳來親嘴的聲音,脫衣服的“悉索”聲,以及有些急促的喘息聲和嗯嗯聲。以我現在聽聲辨位的能力,簡直就跟親眼看到差不多,況且我身邊還有一個美女在,確實有些尷尬。
我正準備換一個遠一點的地方,風向變了,風中帶著某種特殊的氣息。我凝神感應,秦悠悠還沒察覺有異,以爲我在專心聽下面,輕輕扯了一下我的耳朵,嬌羞萬分地說:“壞蛋!”
我伸手摀住了她的嘴,低聲道: “別說話,壞蛋來了。”
秦悠悠的心跳瞬間加快了三倍,這大概就是文學裏說的“心如鹿撞”吧?喀,她又誤會我了,她口鼻間的溫熱和柔軟也令我不由得心神蕩漾。
“呼”的一陣風響,風中已經明顯帶著獸類身上才有的腥羶味,以及妖邪氣息。秦悠悠也發現了,這才明白我剛才說的壞蛋不是指我,但她的心跳依舊很快,臉上發燙。下面的洞房裏,新郎新娘的前戲也演得差不多了,不時響起嬌喘聲。
我一隻手搭在秦悠悠肩頭,將她拉近一點兒,意念外放把她和我都氣息都封閉住,這樣鼠妖就不會感應到我們。以前我不使用法術掩藏自己都有些難度,現在心念一動就辦到了。一團黑氣沿著路滾來,我不用眼睛看也能看到黑氣中有一個賊眉鼠眼,留著鼠須的人,尖耳朵尖嘴巴,兩顆大門牙,七分像人三分倒像鼠,莫約三四十歲。
好家夥,已經能夠化形,不是一般的小妖啊,難道喵太追了好久找不到它。
鼠妖靠近了窗戶下面,一股黑氣向上升鑽進了洞房內。新郎和新娘已經到了兵臨城下,將至壕邊的關鍵時刻,突然就沒有動靜了——被妖氣熏昏了。
鼠妖的十指伸出尖爪,手腳並用,三兩下就攀到了二樓窗戶,一下鑽了進去。好你個淫鼠,果然是沖著新娘子來的,今天饒你不得!
鼠妖進了房間,卻沒有直撲新娘,而是笨手笨腳地拿新娘脫下來掛在角落的婚紗。不僅拿婚紗,其他晚裝、便裝也拿走,然後連丟在地上的內衣內褲也一件件撿起來。
我有些意外,難道鼠妖不是沖著新娘子來的,而是沖著衣服來的?老鼠本來就愛偷東西,這隻鼠妖有收集女人衣服的癖好也不奇怪,如果隻是偷衣服的話,那罪不至死,教訓一下它就行了。
接下來的事卻又出乎我預料,鼠妖撿衣服走到床邊,靜立觀望了幾秒鍾,可能是看到新娘很漂亮動了邪心,突然丟下了全部衣服爬上床去,伸手去摸新娘。
“大膽妖孽!”我爆發出強烈的意念,元神法身一閃進了房間,堵在窗戶邊。
鼠妖大驚,從床上滾落,居然還去抱地上的衣服,這還真是鼠膽包天,“爲衣消得妖憔悴”,爲了偷衣服連命都不要了。
我的元神法身一記掌刀砍下,金光透掌而出足有兩三米,砍在鼠妖身上。鼠妖胸前立即連衣帶肉被砍出了一條很長的傷口,皮肉焦黑,黑氣騰騰。它驚叫一聲,丟了衣服,往地上一趴,急速縮小,往床底下鑽去,隻有普通老鼠那麽大。
爲什麽它往床底下鑽,難道下面有老鼠洞?我怕被它逃了,急沖床前,它卻從另一邊飛快躥出來,往門口沖去。我再追向門口時,它又往窗戶方向跑了。
老鼠最擅長的就是打洞、偷東西和逃命,到了成妖的程度,它的逃命本事就更厲害了。不僅跑得快,改變方向也是毫無徵兆,體積又小,我兩次撲空,再一掌劈砍,總算是砍中了它背部。但它塊頭太小了,可能沒打實傷得不重,躍出窗外去了。
我急忙飛出窗外,看到鼠妖變大了好幾倍,像一隻小肥豬,沿著小路狂奔,一路留下血跡。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54
第三十一章引鼠訣
我和秦悠悠從屋頂跳下,往鼠妖逃走的方向急追,雖然我們跑得沒有它快,但我的意念已經牢牢跟住了它,並且地上每隔一段就有血跡,不會追丟了。
眨眼之間鼠妖就跑出了村外,正是朝著喵太和柳靈兒那個方向跑去。獸類都有這麼一個習性,在外面遇到了強敵就會往自己窩裡跑,大概覺得在自己的地盤安全一點吧?修成了妖這個習性還是改不了。
喵太和柳靈兒已經感應到了我的召喚,正在往這邊趕來,不一會兒就迎頭撞上了。鼠妖驚慌失措,往右側逃去,喵太變大了身體,緊追在後面,越追越近。柳靈兒飛到了鼠妖前面,或用靈氣之球打它,或用藤條、樹枝之類絆它,纏它。
鼠妖的修為其實是挺高的,真的打起來喵太未必是它的對手,但是在天性上受克,先前又被我打傷了,根本不敢反擊,隻顧逃跑。它非常狡猾,顯得有些胖的身體實際上很靈活,東奔西躥,能突然改變方向,或是突然停下又躥出,喵太數次撲擊都被它逃開了。柳靈兒的靈氣之球打在它身上不能造成嚴重傷害,藤條之類隻能絆一絆它,來不及綁住就被它逃走了。
論逃跑的功夫,這實在是我們遇到的第一高手。
追趕了一會兒,居然跑到鼠妖的老巢了,這是一片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山坡,長滿了一種旱地蘆葦,完全不像是會出妖怪的地方。根據喵太的偵察和搜索,這個土山下面有無數大小老鼠洞,密如蛛網,四通八達,要是被它逃進洞去,再想抓住它就難了。
我再次現出元神法身,飛到前面去攔截。元神法身本是靈體,但之前攻擊鼠妖放射金光能割傷它,證明是可以造成物理傷害的,對靈體造成的傷害應該更強。那金光就是我修出來的能量,並沒有具體的形狀,我想要砍切鼠妖,自然變成刀狀,那麼我現在要是想變成網呢?
我心念一動,五指往前一抓,果然金光脫手射出,變成了我心裡想的網狀向鼠妖罩去。光的速度是何等之快?鼠妖再快也快不過光,被光網罩住了,它一頭撞在網上,皮毛立即焦黑冒煙。
“抓住了!”
我剛說了一聲,鼠妖迅速變小,一雙前腿在地上急速扒動,泥土飛揚,一眨眼身體就鑽了進去,兩條後腿亂蹬,泥土都被蹬了出來,把洞又堵上了。打洞速度之快,簡直到了匪疑所思的程度。
我愣住了,這樣還被逃走?光網不能持久,一閃消失了。
喵太追過來,暴跳如雷,也用兩條前腿亂扒,連連怒吼,但它本來就不擅長打洞,又怎能跟打洞專家比?甩得到處是泥土,隻刨出一個淺坑來。
“呀,這回臉丟大了,我們這麼多人居然抓不住一隻老鼠,這可怎麼辦。”柳靈兒顯現身體,耷拉著腦袋,唉聲嘆氣。
喵太更加憤怒,亂跳亂撞,把附近的蘆葦和雜草壓得一塌糊塗。
秦悠悠也追到了,氣喘籲籲停下:“還有一個辦法,把能找到的洞口全部堵住,然後找幾台抽水機往裡面灌水……”
我搖頭:“沒用的,裡面洞穴太多,水進去就分散開了,而且這裡都是鬆軟的土,水很快被泥土吸收,一下就乾了。即使有足夠多的水,它也能迅速挖洞逃走,這就是它選擇這裏當巢穴的原因。”
“那就這樣算了?”秦悠悠和柳靈兒都很失望。
我笑了起來:“那也未必,別忘了我們是八大旁門的傳人,什麼叫旁門左道?對付這些雞鳴狗盜,蛇鼠一窩的事正是我們最擅長的。”
秦悠悠笑道:“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我隻會偷東西,變個小法戲之類。”
我對喵太說:“喵太不要生氣了,去抓一隻普通的老鼠來,我有用。”
喵太停止了暴跳,有些疑惑地望了我一眼,但還是縮小了身體,鑽進草叢中。這山上有大量老鼠,不一會兒它就叼了一隻足有一斤重的大山鼠回來,褐背白肚,膘肥體壯。我接過老鼠,從乾坤袋裡拿出匕首,割開鼠肚,掏出鼠肺,用兩片石頭把鼠肺砸爛,再拿出我施法用的器物來,把砸爛的鼠肺與硃砂混在一起。
喵太在一邊流口水了,似乎這對它來說也是一道美食。不過我不是調了給牠吃的,而是用來畫符。我左手掐和合訣,口中念和合咒,一連畫了七張六神符,然後步罡踏鬥,掐北鬥印加持在上面,再在左手掌心和左腳掌心畫合合符……做完準備工作,我燒了一張六甲符,口念催神咒,把剛才畫的七張六神符接連燒化。
“……如若來順吾,神鬼可停訣;如若不順吾,山石皆開裂。鬼攝雷形玄女,急急如律令!”
隨著我最後一句咒語念完,沙沙聲,悉悉聲,吱吱聲此起彼伏,遠近的蘆葦叢都開始抖動起來,接著蘆葦叢中鑽出了許多山鼠,小的不過手指頭大小,大的足有三五斤,不比尋常的貓小。
饒是秦悠悠膽大,見識過各種場面,說是泰山崩於眼前而眼不瞬也不為過,這下也嚇得花容失色,想躲沒地方躲,隻好背靠背貼著我,恨不得跳到我背上。柳靈兒也大叫噁心,不知道躲到我身上哪個地方了,隻有喵太很興奮,跳過來咬死一隻,跳過去再咬死一隻。這些老鼠一個個丟了魂似的,前撲後續往前擠,憑由喵太咬,沒有一隻逃走。
跑到這兒的山鼠一隻隻伏首待宰的樣子,隻不過幾分鐘時間,在我身邊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的山鼠,有的地方已經層層堆疊起來。不僅是看了讓人覺得噁心,大量老鼠聚集連空氣也變得濁惡腥臭,可能連喵太也覺得噁心了,沒興趣再咬了。
這個召鼠方法我以前試過,召了五六隻老鼠來,當時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現在我修為大增,召普通老鼠已經毫無難度,但能不能把鼠妖逼出來就難說了。
山鼠不再增加,漸漸平靜下來,估計這片土山的山鼠全來了。我耐心又等了兩三分鐘,鼠妖終於出現了,搖搖擺擺走過來,顯得很煩躁的樣子。喵太躥了過去,一口咬住了它脖子側面,猛力甩動,卻有些甩不動它,鼠妖的體形比它還要大得多,而且肥碩異常,怕有三四十斤吧?
“法師饒命,法師饒命,吾再也不敢也。”鼠妖口發人言,一雙前抓做作揖狀,被喵太咬著也不敢掙紮。
秦悠悠探頭過來一看,不由驚叫:“天哪,老鼠居然能長這麼大!”
鼠妖又叫:“大法師饒命,大仙姑饒命。”
我說:“你偷人財物,淫人妻女,罪大惡極,饒你不得!”
“不,不,吾一向遵紀守法,與鄉鄰為善,不敢胡來。隻因前日大王下令,要吾偷取一套現代最高檔婚紗,不得己吾才偷竊,求大法師寬恕,今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有大王?”我有些驚訝,看它樣子應該是這裡的鼠妖加鼠王了,難道還有更大的老鼠?
“是,是……”鼠妖兩眼骨溜,不想多說。
我哼了一聲:“我明明看到了你對床上的女子非禮,還敢狡辯,想必以前也做過無數次了,今天饒不得你。”
鼠妖又連連作揖:“大法師冤殺吾也,吾從未非禮過鄉鄰婦女,方才……方才實在是那新娘長得太美,又光赤全身,春意正濃,太過誘人,吾一時按耐不住了淫心,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追悔莫及,求大法師慈悲,念吾數百年苦修不易,大惡尚未鑄成,饒吾小命,今後再也不敢了。”
這話也有些道理,剛才它確實是先偷衣服,看到美色才起了淫心,換了是正常的男人,隻怕也有很多經不起那樣的誘惑,況且是一隻妖。
我說:“如果你說的是實活,我可以酌情考慮,從輕發落。但你必須交代你那什麼大王的來歷,並且保證以後不作惡,不騷擾鄉民。還有,你們也要跟上時代,實施'計劃生育'了,不能沒有限制地生太多子孫。”
“這,這……”鼠妖烏溜溜的大眼珠轉來轉去,有些遲疑。
喵太生氣了,兩隻前爪在它身上狠狠抓了幾下,立即出現幾條血淋淋的傷口。鼠妖慘叫:“吾說,吾說,吾家大王乃是這方面數百裏法力最高的狐仙,前數日相中了一個乘龍快婿,準備嫁女,所以令屬下各路小妖籌備婚慶酒宴之物,一定要'高端華麗上檔次',否則吾等都要受罰。”
我和秦悠悠對視了一眼,有些好笑,鬧了半天居然是狐仙嫁女,如果它們不是太壞的話,似乎也不關我的事。我隨口問了一句:“它家的乘龍快婿又是什麼妖?”
“這,這……那少年並非妖族,長相俊俏,似人非人,似殭屍非殭屍,吾法力低微,實不知它來歷……”
“啊?”我真的愣住了,似人非人,似殭屍非殭屍,又是俊俏少年,不是奇門遁甲陣內逃走的怪物還有誰?青丘凝雪要我幫忙找它,但一直沒有線索,卻不料它跑到這裡來當上門女婿了!
“你說的那少年,是否帶著一隻像貂的小怪物?”
鼠妖急忙道:“是,是,那是風生獸,行動如風,刀槍不入,水火不傷,乃是上古異種。 ”
我x,真的是這一對怪物啊,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2:59
第三十二章狐狸窩
張玄明和青丘凝雪待我不薄,我一直沒有回報他們的機會,要是能把那半人半殭屍的怪物殺了,就算是還青丘凝雪一個大人情。況且我現在正想找個有實力的對手試一試自己的水平,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如果我逼迫鼠妖帶路,它狡猾得很,有可能偷溜走、暗中報信等等,難免節外生枝,不如用個小小計謀。
我以意念叫喵太放開鼠妖,和言悅色地對鼠妖說:“其實我有不少妖類朋友,並不仇視妖類,否則我剛才不給你說話的機會就殺了。我對你們大王有些興趣,希望你代為引見一下,討杯喜酒喝,當然我也不會少了一份厚禮。”
鼠妖將信將疑,兩眼亂轉。我說:“我要殺你隻是舉手之勞,用得著騙你麼?隻要你以後不再害人,控制你的子孫數量不要生太多,我就不找你麻煩。你要是不聽,哼哼,隻怕我不殺你,也有別人來殺你,躲在洞裡也沒有用。”
“是是是,多謝大法師寬恕,吾願禀告大王,代為引見。”鼠妖又連連拱手。
我問:“你家大王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得力幹將?”
鼠妖人立而起,身軀扭動,一晃變成了三四十歲漢子模樣,吐了些口水在手上,往身上的傷口擦,擦了幾下就不流血了。它有些小得意:“吾乃大王屬下三大妖王,隻是體形小才排了第三,論修為和年齒,吾實為第一也。”
我心裡暗想,如果隻是三個與鼠妖差不多修為的妖王,還容易解決,卻不知那自稱大王的狐妖有多高修為。我問:“你家大王能幻化出幾條尾巴?”
鼠妖愣了一下,吱唔著說:“大王修為深不可測,俱是以人形出現,吾未見過其真形。”
我故意露出了一點不屑的表情:“我有一個朋友,能幻化出九尾法身,你家大王要是有意,說不定我可以為它引見一下。”
鼠妖大驚:“難怪上仙如此厲害,吾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也!據說僅有青丘一脈能幻化出多尾法身,九尾乃是至高境界,與仙人無異,我家大王若是有緣拜見,必定驚喜異常,還望大法師千萬引見一下。”
我從大法師變成上仙了,還真是沾了青丘凝雪的光。我說:“看來你家大王修為也有限,我也沒多少興趣去見它了,要是太遠我就不去了。”
鼠妖急忙道:“不遠,不遠,離此不足百裡,吾立即去通報,讓大王準備迎接上仙。”
“我沒空等你跑來跑去,你直接帶我過去,到了你家大王的洞府外再叫它來迎接就可以了。”
鼠妖答應了,在前面帶路,它跑得跟一陣風似的,我哪能長途奔跑跟得上?跟不上就大失上仙風度了,我隻好叫喵太變大,騎上喵太奔跑,既威風速度又快,還嚇得鼠妖哆哆嗦嗦。
秦悠悠坐在我後面,還是像上次一樣貼在我背上,雙手抱著我的腰。這一次似乎她全身都變軟了,不過柳靈兒沒有搗亂,我也就心跳加快那麼一點兒,看來我的定力也不錯嘛。
鼠妖跑得快,喵太也跑得快,逢山過山,遇水過水,路上還有見到一些村莊。我有些疑惑,這裡雖然是山區,卻也不是人煙絕蹟的地方,怎會有大量妖怪聚集?
不到兩個小時,鼠妖放慢了速度,說快到了。
今晚是下弦月,還有大半個月亮,我的眼力遠勝以前,站在高處遠近都看得很清楚。前方有一個水庫,四周林木茂盛,翠玉似的水面映著藍天殘月,秋高氣爽,簡直像畫出來的圖畫。
水庫旁邊有幾棟建築,黑沉沉的沒有燈光,水壩下遊不遠還有一棟頗大的兩層建築,可能是發電站,也沒有燈光。我立即猜到了這是一個廢棄的水庫和電站,否則點燈又不要花錢,為什麼一盞燈都沒有?發電機工作的車間至少會有此燈光吧。
鼠妖正是引著我們向發電站跑去,不一會兒就到了。這棟建築背山面水,前面是一條小河,河上有一座水泥橋,附近都是野草雜木,顯得很荒涼。這裡確實是一個極好的藏身所在,有現成的人類住所和設施,隻要狐妖稍使手段,附近的村民就走不進去,也不敢靠近。那些有道之士根本不會走到這小山溝來,更不會去關註一個廢棄了的電站。
喵太馱著我們剛走到小河的橋上,鼠妖速度快,已經過了橋,突然鑽進了旁邊的蘆葦叢中。後面妖氣突盛,風聲颯然,一個人從路邊衝出,堵住了橋頭。
“不好!”我心中暗叫不妙,轉頭往後看,原來是一個高大強壯的黑大漢,長條臉方下巴,一雙眼睛像狼一樣盯著我。莫非是狼妖?
“吼,吼……”喵太跳轉過身,低沉咆哮示威,以一隻爪子扒地,毫不示弱,同時以意念告訴我:“不是狼,隻是一隻大黑狗而己。”
一條狗居然也能修成人形,看起來還如此威猛,還真有點讓我意外。喵太前世是虎,虎性已現,雖然修為不如狗妖,卻一點也不怕它,甚至瞧不起它。
黑大漢厲聲道:“你們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心念急轉,如果鼠妖是引我們入伏,狗妖就不會這樣問了。那麼鼠妖就不是在害我們,而是藉此試探我們來訪的誠意,如果我是來殺妖的,現在就會動手殺狗妖,它則趁機逃走。鼠類膽小又多疑,試探我是完全有可能,我要是急著出手,就見不到真正的老大了。
我拱了拱手:“我們來拜訪一位狐仙,還煩通報一聲。”
狗妖還是聲色俱厲:“誰告訴你這裡有狐仙的,你想幹什麼?”
我重重哼了一聲:“就是你家主人見了我,也得對我客客氣氣,敬若上賓,你一條看門狗,惡聲惡氣乾什麼,快叫你家主人出來迎客!”
狗妖大怒,手一抖,現出一條酒杯粗細的長鐵鍊,揮動之際嗚嗚作響,狂風大作。
鼠妖從草叢中躥了出來,連連搖手:“誤會,誤會,黑二哥,這是吾請來的貴客,方才吾內急離開,沒來得及與你說一聲。”
發電站內外突然燈光通明,破舊的建築也瞬間變得光亮如新。門口路燈照耀下,一個約四五十歲的人快步出來,平頭短髮,圓臉無須,穿著唐裝綢衣和布鞋,氣度雍容,有些民國時期鄉紳的味道。他大老遠就拱手作揖:“山野村夫,不知貴賓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狗妖收了鐵鍊,閃身鑽進蘆葦叢中去了,鼠妖急忙道:“這位便是吾主,姓甄名隱,一向好客。”
我也拱了拱手:“江湖浪子易銘,偶然路過貴地,與這位灰仙大王因一點小誤會不打不相識,得知有高人隱居在此,正值嫁女,所以來討杯喜酒喝,湊個熱鬧。”
甄隱已經走到了我面前,有些留意地看了喵太一眼,笑道:“小女出閣,來者都是客,歡迎之至。少俠有如此坐騎,又有柳仙為侍童,定是我輩朋友,何須多疑,快請進。”
鼠精道:“大王,這位上仙修為高絕,還認得一位九尾狐仙朋友……”
甄隱很震驚:“原來少俠還結識了本族仙人,真令人羨煞,今日降臨,蓬壁生輝啊。”
“那也沒什麼,我交流廣泛,朋友多得很。不是有一句話,多個朋友多一條路麼?”
“那 ,那是,這邊請。”
我和秦悠悠從喵太背上跳下來,秦悠悠有些緊張,緊緊拉著我的手,畢竟是能變成人的妖怪啊,而且是一大窩!
甄隱上下打量了秦悠悠一眼,連連點頭:“老朽略懂一些相術,這位姑娘骨細肉滑,發黑唇紅,眼大眉秀,神氣清媚,乃是賢惠善良,外秀內慧之相,萬中無一啊,少俠真是好眼力,好福氣!”
“額……”
秦悠悠聽到稱讚,忍不住問:“真的嗎?可是我臉上這塊胎記好醜,這又代表什麼?”
甄隱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說:“俗話說,紅顏薄命,女子若是長得太美,便容易被人惦記和謀害。若以美為榮,以美為傲,自己也失了內涵,所以古往今來絕世美人都沒有好下場,甚至禍國秧民,我們一族更是首當其衝啊。姑娘這一塊胎記最妙,擋住了災禍,藏住了福氣,好比珠含於蚌內,玉孕於石中,既不會引來外賊,也讓自己不會流於輕浮,這是上天送你的福氣和恩典啊!”
秦悠悠大喜,估計生平第一次不恨這塊胎記了。我心裡暗罵,這老狐狸說得這麼好聽,等下動起手來,我還好意思殺牠嗎?要是它一家子沒做什麼壞事,我就隻殺半人半殭屍的怪物,不殺牠一家。
甄隱滔滔不絕講相術,順便稱讚一下我和秦悠悠,吹捧技術非常高明。言語之中也有些哀怨,世人醜化了狐狸精,而狐狸精之中有不少美女,也引來強徒的窺覬,不是它們迷惑別人勾引別人,是別人想要強佔它們。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23:06
第三十三章絕代有佳人
我有些摸不透老狐狸的意思,不知道他是被活僵屍所迫嫁女兒,還是爲了拉一個強力幫手才嫁女兒,總之這裏面是有一點委屈的。現在它巴結讨好我們兩個,也有一點同樣意思,有了實力強悍的朋友,才不會被人欺負。
甄隐恭恭敬敬把我們往裏面迎,秦悠悠已經對甄隐大有好感;柳靈兒因爲它之前稱了一聲“柳仙”,對它印像也不錯;喵太則因爲它修爲頗高對我們又恭敬,也沒顯示出太多敵意。
建築的正門進去是大車間,有兩組發電設備,都已鏽迹斑斑,冷冷清清,很久沒人來過了。老狐狸有意保持了這裏的原貌,這樣萬一有人進來也不會發現他們的蹤迹,旁邊的附樓裏面就大有乾坤了,外面看起來破舊,裏面卻富麗堂煌。地上鋪着精美柔軟的地毯,雪白的牆壁上挂着名人字畫,房間裏面裝修得豪華不失典雅,冰箱彩電空調一應俱全,要不是從外面走進來,會以爲是身在某個很有特色的豪華酒店内。
最初鼠妖口中說出“大王”二字時,我以爲是妖類帝國,比如像《西遊記》中占山爲王的妖怪。走到發電站外時,我還以爲裏面會妖氣沖天,白骨遍地,完全沒有想到是這種富人住别墅的模式,看來老狐狸一家是走在時代前沿了。
走進客廳,有兩個長得相當漂亮的少女來迎接,穿的也是很時尚的裙子,完全現代人打扮。就以這兩個小狐狸精的容貌,已經足以在衆多選美比賽中摘得桂冠了,但在這裏隻是仆人而己,進進出出,很快擺了一桌子的茶點、水果。
賓主在沙發上落坐,鼠妖隻有在一邊站着的分,喵太蹲坐在另一邊地上。茶水和糕點都是貨真價實的,而且是好茶葉,我喝了一口試探着問:“老甄啊,你家仆人都這麽優秀和能幹,想必女兒就更漂亮了,什麽樣的少年俊傑能被令愛看上呢?”
甄隐眼睛眯了一下,略有點憂慮的樣子:“實不相瞞,它并非我族類,我甚至分不清它屬于哪種族類。這門親事……說來慚愧,原非我本意。”
“哦,莫非那怪物仗着實力逼親?”
“這,這……也不是這麽說。”甄隐有些吱唔着,“是我那大女兒頑皮,惹上了它,不料它實力強橫,反過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我大女兒與它不打不相識,年輕人嘛,容易擦出愛的火花,既然他們兩個都有意,老朽就成全他們了。”
我和秦悠悠對視一眼,都已經明白,一定是這一窩狐狸精去欺負活僵屍,結果反被它打倒,爲了平息這件事,老狐狸沒辦法才把女兒嫁出去,表面上當然要說得好聽一點。
我笑了笑:“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殊,老甄你要是覺得這門親事不妥當,可以拒絕,沒人能逼迫你。”
甄隐連忙搖手:“不不,他們是真心相愛,老朽已經許婚,豈能出爾反爾?如今他們已經外出置辦婚慶用品去了,明天就回來,後天完婚。”
我本來想拉攏他一家反戈一擊,把活僵屍幹掉,省去很多麻煩,沒想到它竟然拒絕了。”
鼠妖在一邊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大王,吾辦事不力,新人禮服還未備好……”
甄隐有些惱怒地瞪了它一眼:“早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大王,怎麽又記不住?既然沒辦好,就快去辦啊!”
“是,是。”鼠妖連連拱手,飛快往外跑了。
我說:“老甄你大慨還不知道那活僵屍的來曆吧?你要是把女兒嫁給它,隻怕令愛很快就要守活寡了。”
甄隐大驚:“少俠何出此言?它是什麽來曆?”
“它是四川阆中附近一條龍脈中變異的怪物,跟我雖然有一點小小過節,但還沒到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程度。但是剛才我提到的狐仙,乃是在仙班中有職務的人,奉上面指令必須誅殺此怪,你要是把女兒嫁給它,不是自掘墳墓麽?要不是看在你們與我的狐仙朋友同屬一族,我就不會跟你說這些話,連你們也一起殺了。”
甄隐驚疑不定,沉吟不語。門外一個人沖了進來,聲音有若黃鹂出谷,清泉乍瀉:“我早就說了,它不是個好東西,不能把姐姐嫁給她,爹你現在還不信麽?”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當真是眉如遠山含黛,眼如秋水泛波,鼻如刀削,唇如塗丹,既有絕世之清純氣質,又有颠倒衆生之媚态。身上穿的是一套淺白色牛仔衣,緊身合體,勾勒出美好體态,粗質的布料更加映襯出如凝脂般的白嫩肌膚,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和英姿飒爽盡現無餘。
本來妩媚與清純是很難兼容的,在她身上卻完美地融合了,隻怕青丘凝雪跟她一比也要遜色許多。至于站在一邊端茶水的兩個女仆,剛剛還是一流美女,現在隻能算土雞瓦狗了。
甄隐一臉無奈苦笑:“這是老朽小女甄歌,野蠻任性,不知禮數。兩個女兒一個頑皮,一個任性,真是讓我頭痛萬分。”
甄歌有些好奇地瞄了我們一眼,聽到甄隐的話蹙起秀眉,嘟起小嘴,立即像是天空晴轉多雲,整個世界都變暗了:“爹你自己老糊塗了,還老是說我們不對。那怪物絕對不是好東西,我也不怕說了你們笑話,背着别人時它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傻子都看得出來它不安好心,就你們不知道。”
“這是真的。那怪物狼子野心,久後必成大患!”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目之間與甄歌有幾分相似,想必是她母親。
“可惡!”甄隐拍案而起,終于生氣了。
我說:“我剛才說的話句句出自真心,沒有半點虛假,如果有必要,我立即可以把我那位狐仙朋友請來。不過她現在正在萬裏之外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覺得沒有必要驚動她,還是先解決了這怪物再說。我會請她關照你們,你們同屬一類,隻要你們不做壞事,她肯定會關照的。”
“那麽就多謝少位援手了,此恩此德,必當銘記終身。”甄隐長長一揖,她夫人也跟着行禮。
甄歌卻再次打量着我和秦悠悠,很不客氣地說:“我能感應到你們是沒有敵意的,但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們有能力對會那個怪物?這可是拿我們一家和所有親友的命來當賭注。”
甄隐急忙道:“不得無禮!”
我笑道:“沒關系,質疑才是正常的,你要我怎麽證明呢?”
甄歌道:“我要跟你比試一下!”
“請出題。”我很平靜地說。
甄歌眼珠子一轉,一隻手從後面伸出來,托着一枚雞蛋舉在眼前:“你要是能不碰我的身體,把我這枚雞蛋完整無損地搶走,就說明你有點小本事。”
她手掌上那一顆雞蛋已經剝了殼,可能煮得不是太熟,蛋黃是軟的,蛋白嫩得還在巍巍顫顫。别說用力捏了,隻要輕輕一碰就碎,而且話說完她就五指合攏,藏到了身後,神氣地昂首挺胸。
我直視她的眼睛,開始散發出強大的意念,深入她的神識深處:“你今年幾歲了?”
甄歌微愣了一下,還是回答:“十六。”
“把蛋拿過來我看一下。”我語氣平緩,就像是在跟她商量一下。
甄歌順從地走過來,把蛋遞給了我,春蔥般的手指幾乎跟雞蛋一樣白嫩。蛋到了我手上之後,她才猛地清醒過來:“不行,這不算,你使詐。”
甄隐急忙道:“可以了,傻女兒,剛才他要是叫你自殺的話,隻怕你已經把自己的頭割下來了。”
甄歌氣鼓鼓道:“我道行淺,你能控制我也不算奇怪,未必能對付得了它。”
“請出題。”我還是那一句話。
“這次不許耍賴!”甄歌嚴肅地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來轉去,“吳銘之全身如同鐵闆,刀槍不入,你用什麽來殺它?”
“吳銘之?”
甄隐道:“那活僵屍自稱吳銘之,但應該是假名,就是‘無名字’、‘無名子’的諧音。”
我點了點頭,把雞蛋向甄歌抛去:“還給你。”
甄歌伸手去接,就在她既将接住的瞬間,一道金光閃現從她眼前卷過,吓得她連退三步,其他人也吓了一大跳。再看她手裏的雞蛋時,已經自動分裂開來,整整齊齊八瓣,每一瓣都同樣大小,沒有任何缺口和破損。蛋黃果然是流質的,過了一兩秒鍾才慢慢流下來,這麽嫩的雞蛋,就是用鋒利的刀片也沒辦法切得這麽整齊,更何況是在從空中落下的瞬間八等分。隻有用意念來控制,用光的速度和細微才能做到這個程度。
“好!好!”甄隐、兩個侍女和秦悠悠都拍掌叫好,無限欽佩。
甄歌氣得直跺腳:“你玩的都是小把戲、障眼法,能有什麽用?打架是要用真功夫的,你能打赢我才算本事。”
我也有些惱火了,果然是刁蠻任性的小女孩,不教訓她一下不知天高地厚。我在心裏默念法咒,突然瞪眼指向她:“定!”
甄歌立即僵住不動了,而且表情和姿勢都頗爲搞笑,衆人愣了兩秒鍾,哄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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