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261
V123210 發表於 2017-4-9 16:27
第十章再戰,五寸詩鳴郡

    難道這首詩是傅舉人所作?

    這不不可能。

    白子聰毫不猶豫的否定了這個想法。

    傅舉人雖然官職不高,但是主持過歷屆府試,桃李滿天下,其中不乏身穿紅袍在朝中為官的,誰人敢真的因為品級而輕視他。

    麻五隻生前不過是一個地痞無賴,以傅舉人的地位,想要為難他,只需要和衙役言語幾聲就可,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煩。

    難道是有人意外獲得了大儒的墨寶?

    可是哪個大儒墨寶不是千金難求,偶爾有真跡流出,也會被神都的豪門世族瓜分,當做傳家之物珍藏。

    知北縣不過是一個邊陲小城,怎麼可能有大儒真跡?

    就算知北縣真的藏有大儒真跡,那也必定會視若拱璧之寶,怎麼可能如此浪費。

    在白子聰看來,別說這樣知北縣城這樣邊陲之地的三進院子,就是那北郡繁華之地十個這樣大小的宅院,也不如一卷大儒手書珍貴。

    白子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最大的可能是,北郡的某個豪族子弟遊歷至此,順手而為。

    再往深裡想,這篇詩詞,這何嘗不是北郡豪族子弟對整個知北縣儒生的挑戰。

    既然你要戰,那便戰!

    安敢欺我知北無人乎。

    想我白子聰一歲能言,六歲能詩,十五歲中力壓群雄,成為新科案首。

    就是北郡豪族的天才子弟,在家族資源傾斜之下,弱冠之年也不過如此。

    想到這裡,白子聰的眼睛裡瞬間充滿鬥志,彷彿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燃燒。

    胸中一股壯志豪氣好似巨龍一般翻滾翱翔,讓白子聰有一種不吐不快之感。

    “拿筆來!”

    白子聰微微打開自己的衣襟,讓風吹拂著胸膛,心情還是沒有平復,直接上前,推搡開正在用鎮紙鋪平紙張的小廝,按住平滑的詩筏,這才大聲喝道。

    “諾!”

    侍奉的小廝不敢多言,將潤好的毛筆恭敬的遞到白子聰手中。

    “好!”

    白子聰大喝一聲,提起毛筆,揮毫潑墨,筆走龍蛇,毫無停頓,竟然是一氣呵成。

    一個個文字落於紙上,好似鼓槌敲打在鼓面之上,發出轟轟的響聲。當最後一個字落在詩筏上,一個個字共振起來,彷彿是百面戰鼓齊鳴,在這等衛士面前,就連洶湧的火焰都是一滯。

    白子聰壓抑不住心中的豪氣,將手中的毛筆拋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碧綠的痕跡,引得圍觀之人瘋搶。

    “這是白公子用過的毛筆,必定沾有文氣。”

    “都別和我搶,我家的娃正在讀書。”

    “都別搶,這是我家少爺的毛筆,你們都別搶!”

    幾個小廝看毛筆被眾人瘋搶,有些心疼的喊道。

    “哈哈!”

    看著飛落被瘋搶的狼毫筆,白子聰心中沒有任何可惜的念頭,反而有一種大丈夫當如是的豪邁。

    一絲絲白色的文氣在上方聚攏。

    浣溪沙

    漠漠清寒上小樓,

    曉陰無賴似窮秋。

    淡煙流水畫屏幽。

    自在飛花輕似夢,

    無邊絲雨細如愁。

    寶簾閒掛小銀鉤。

    一寸,兩寸,三寸,四寸,五寸!

    鳴郡詩!

    北郡範圍之內,都會流傳。

    白子聰也會因此名聲大噪。

    五寸文氣,白子聰目瞪口呆之後,臉上流露出狂喜的神色。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憑著心中的不甘,還有難以抒發的豪氣,竟然寫出五寸鳴郡佳作。

    就算是來自北郡那種天才聚集的地方,也少有人能夠寫出五寸文氣的佳作。

    轟!

    天空中陡然風起雲湧,一聲炸雷之後。無邊的細雨從天而降,這一場雨比剛才的斜風細雨面積更大,密度更細,如果不是小廝乘機撐開紙傘,白衣的白子聰必定會被淋成落湯雞,狼狽不堪。

    白子聰有些讚賞的看了一眼,正撐著紙傘,臉上掛著討好諂媚笑容的小廝後,就輕搖著紙扇,面色得意的看著滿天的風雨。

    那小廝被白子聰看了這一眼,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輕了三兩,挺著胸脯,昂著脖子,一臉說不出的得意。

    四周看熱鬧的人,被突然而至的暴雨襲擊,全身瞬間濕透,頭髮被雨水一泡,一根根的打著綹,耷拉下來。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離去,他們的眼睛都死死的盯著放在桌面上的詩筏。

    老天爺,這可是五寸佳作,質差一寸就能達到鳴州。

    要知道,六寸鳴州詩,會文鐘自鳴,錄入大乾王朝《文以載道》,刊行天下。

    知北縣城已經近百年,沒有誕生過六寸佳作,文廟的文鐘也沉寂了近百年。

    雖然很可惜,沒有成為六寸佳作。

    五寸文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詩成鳴郡,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傳播,最終會成為一首鳴州詩。

    轟!

    雷聲越來越響,大雨傾瀉而下,到後來更是好似瓢潑的一般。

    但是燃燒的火焰只是輕輕的向下一壓,然後發出爆裂之聲,不僅沒有如期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猛烈。

    一棟棟房屋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白子聰感覺自己的心也瞬間變成碎片。

    怎麼可能?

    引發大火的詩詞究竟是什麼品級的?

    五寸佳作都不能熄滅。

    那可是五寸佳作啊。

    就是在人煙稠密的北郡,能夠寫出五寸佳作的才子也是屈指可數,鳳毛麟角。

    五寸的佳作竟然壓不住一場不知由來的大火。

    難不成這把火是詩聖放的不成,誰能告訴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北郡的豪族子弟能夠寫出六寸以上的鳴州詩?

    難道自己真的是坐井觀天,小視天下英雄了?

    如果司徒刑知道白子聰心中所想,肯定會大聲說,叉叉的,老子的詩可不就是詩聖杜甫所作。

    “嘭!”

    又是一根主梁被燃燒成灰燼。沒有主梁支撐的房屋如同被抽去筋骨,瞬間變成了一堆廢墟。

    白子聰的眼睛有些灰白,全身的精氣神都彷彿被抽乾了。

    隨著房屋的倒塌,白子聰感覺自己內心的支柱也倒塌了,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崩塌。

    燕回樓是知北縣最高檔的酒樓,也許因為名字起的好,每天都有不少回頭客,形成燕回。

    知北縣巡檢胡庭玉喝的面色赤紅,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堂裡,面前的桌子上放著醃製好的牛肉,燒雞,還有幾碟子小菜。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15
第十一章大乾細作,三法司暗諜

    掌櫃的胡鐵花撥拉著算盤,心裡算著流水,時不時的在賬簿上記上一兩筆,突然斜著眼睛看了一眼。

    掌櫃的胡鐵花撥拉著算盤,心裡算著流水,時不時的在賬簿上記上一兩筆,突然斜著眼睛看了一眼。

    他也是一個有眼力勁的,見胡庭玉喝到正酣,酒已經見底,急忙讓小二搬了兩壇子陳年佳釀送過去。

    幾個身穿甲胄的軍士,因為不勝酒力歪斜在桌子上,嘴巴無意識的張合。

    一身青色道袍,頭上插著木簪的王老吉,啃了幾口燒雞,拍開泥壇的封口,淡淡的酒香飄出,讓他不由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王老吉端起酒壇虛敬胡庭玉後,仰頭就是一頓牛飲。

    甘冽的白酒下肚,白酒入口柔,一線喉,但是下肚之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霸道,一股子的熱氣升騰彷彿是一條巨龍在他的胸腹之中飛翔。

    王老吉閉著嘴吧,任憑巨龍在自己的胸腹間翻雲覆雨。

    “沒想到你個雜毛老道,倒是能喝。”

    胡庭玉也抱著一個泥壇,歪著眼睛瞟了眼閉著嘴,面色赤紅的王老吉,有些打趣的說道。

    “一點也不像清修之人,倒像我等軍營莽漢。”

    “這餓了大口吃肉,渴了大碗喝酒的日子有什麼不好?只有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放眼前著榮華富貴不要,為了虛無縹緲仙道去深山老林裡清修。”

    王老吉嘴巴張開,白色的酒氣彷彿利劍一般噴出老遠,在空中久久不散。舌頭有些發硬,醉眼迷離看了一眼胡庭玉,有些不屑的說道。

    胡庭玉看著空中的酒氣,眼角不由的一跳,吐氣凝而不散,這王老吉好深的修為。

    突然他的面色一滯,有些詫異的問道:

    “外面怎麼這麼亮?這一頓酒喝到天明了?”

    “軍爺,不好了,城裡著火了,聽說是進來了妖人。”

    掌櫃的胡鐵花看著外面的紅光,臉上也流露出詫異的神色。差小二出去出門打聽,一會,就見小二面色發白的跑了回來。

    “妖人!”

    “大事不好了,城裡進了妖人,正在用妖法焚城。”

    正在喝酒的眾人,臉色無不大變。有膽小的,扔下酒錢就跑了出去。剩下沒走的,臉上或有驚色,或者流露出牽掛憂愁之色。還有人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胡庭玉的臉色,不管何等心思,眾人再無心思喝酒,偌大的酒樓,死一般的寂靜。

    聽到妖人這兩個字,巡檢胡庭玉的酒瞬間醒了大半,大乾立國三百載,對妖人一直是深惡痛絕,防備抓捕妖人一直是官府的重中之重,如果他的轄區出現妖人作亂,定然會讓他在上官那裡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會影響升遷。

    胡庭玉陡然站起身,一把抓住身形單薄的小二,彷彿拎小雞一樣把他單手提起,大聲斷喝。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休要胡言。這是大乾治下,朗朗乾坤,哪裡有妖人敢在這裡作祟?再敢胡說,老子剝了你的皮。”

    “軍爺,小的可不敢胡說,外面的人都在這樣說。”

    小二看著胡庭玉凶神惡煞的表情,臉上流露出委屈恐懼的神色,喏喏的說道。

    “好你個狗東西,還敢胡說。”

    胡庭玉怒目圓睜,彷彿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你這個狗東西,這裡是知北縣城,哪個不開眼的妖人敢來此地放肆?讓你胡說。”

    掌櫃胡鐵花上前狠狠的給小二一巴掌,打的小二頭昏眼花,這才有些討好的說道:

    “胡爺,孩子還小,不懂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今天這桌算我們酒樓的。”

    “哼!”

    胡庭玉深深的看了一會掌櫃胡鐵花,這才冷哼一聲,將店小二摜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掌櫃的胡鐵花不由的眼睛一跳,見小二沒有大礙,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大家該喝酒的喝酒,該回家的回家,大乾鼎盛,國主聖明,哪裡有什麼妖人作祟?”

    “那是!“

    “那是!”

    剩下的幾個酒客,雖然面色還有些難看,但是心神鎮定了不少。

    “起來,起來,都給老子起來。”

    “妖人。”

    道士王老吉迷醉的眼睛也是大睜,顧不得胡庭玉,還有宿醉的士卒,扔下酒碗就向外面跑去。

    等巡檢胡庭玉,還有士卒都走出酒樓,剩餘的幾個酒客彷彿驚弓之鳥,扔下酒錢瞬間一哄而散。

    店小二聽沒了動靜,睜開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從地上一躍而起,說不出的敏捷。

    “已經和你說過多少次,你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不要隨意顯露武功。”

    掌櫃胡鐵花斜了一眼,繼續撥拉手裡的算盤,頭不抬眼不睜的說道。

    “這個狗東西,要不是有任務在身,我一定做了他。”

    店小二的眼睛冷冽,殺氣騰騰的說道。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潛伏,在沒有接到啟動的命令之前,我們都是普通人。”

    “在我們這些人裡面,數你的性子最活躍,這也是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地方。”

    胡鐵花彷彿是一個真正的酒店掌櫃,不緊不慢的打著算盤記著帳。

    “頭,我們要潛伏到什麼時候?”

    小二有些焦躁的問道。

    “這麼多年了,上面的人對咱們不管不問。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一個頭。”

    “要么被啟用,要么老死在這裡。一入三法司,沒有回頭路。”

    掌櫃胡鐵花停下筆,拿著賬冊,不過上面記得卻不是什麼流水,而是而是用密語記錄的胡庭玉和王老吉的對話,其中細節之處更是一字不差。

    “我們是大乾的耳目,為了大乾犧牲了青春,大乾也忘不了咱們,以後少不得榮華富貴,封妻蔭子。”

    胡鐵花想到這麼多年的潛伏,有的老兄弟已經撒手人寰,有的已經結婚生子,傳了數代。還有的實在耐不住寂寞,隱姓埋名徹底的人間蒸發。心中不由的唏噓萬分,眼睛也有幾分發紅,但是想到最初的信念,他的心陡然變得堅硬起來,眼睛更是變得冰冷。

    “頭,趕緊做記錄吧,現在的地方官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一個個都是該殺。”

    小二心裡也有幾分難受,小聲嘟囔著。

    胡鐵花走到酒架近前,按順時針轉動其中一個酒壇,只聽見前方方傳來一陣陣齒輪咬合,機關啟動的聲音。

    高大的酒架向兩旁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門戶。

    店小二又抱怨了幾句,緊跟著胡鐵花走了進去。酒架慢慢的合攏,再沒有一絲痕跡。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16
第十二章道法司插手,行雲布雨

    王老吉的速度很快,但是胡庭玉也不慢,兩人差不多前後腳到了著火的宅院。

    “官府辦案,大家都讓一讓!”

    一個炸雷一樣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全身酒氣的胡庭玉帶著幾個士卒,用刀鞘把眾人撥開,有幾個反應慢的,身上被狠狠的抽了幾下,被打的抱頭鼠竄。

    剩下的人哪裡還敢遲疑,嘩啦啦的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條可以幾人通行的道路。

    “巡檢大人,這裡的火壓不住。”

    “這個火透著詭異,不見雨水還好,一沾雨水燒的更旺。”

    “妖術,定然是妖術。”

    見胡庭玉到場,眾人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散了吧,都散了吧,不過是平常走水。哪裡有什麼妖法,更沒有什麼妖人。”

    胡庭玉面色陰沉看了一眼在雨中燃燒的烈火,揮揮手,聲音有些冰冷的說道。

    “諾!”

    得到胡庭玉指示的兵士,用刀鞘抽打推搡著。有幾個閑漢還還想看會熱鬧,被幾個士卒上前狠狠的暴打了一頓。剩下的人哪裡還敢湊熱鬧,彷彿鳥獸一般瞬間走的干乾淨淨。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巷子,陡然變得肅清起來。

    白子聰在幾個小廝的陪同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認為胡庭玉做錯了什麼,儒家固然是開民智,但也有愚民之策,有的事情還是控制在小範圍內最好。

    士卒見過他,自然知道他是知北縣新科案首,倒也沒有為難。

    “妖術。”

    身穿道袍,頭插著木簪的王老吉,看著看著燃燒的大火,眼睛幽幽的說道。

    “還真的有妖人膽敢在我知北縣作亂不成?”

    胡庭玉聽到王老吉的話,臉上有些訝色然後陡然變得發青,目光中迸出驚人的殺氣。

    “我看他們是好日子過夠了,真是該殺。”

    “雖然火焰熾烈,但是我感覺到了一絲地獄特有的氣息,是域外元氣教的地獄骨矛。”

    “域外元氣教,亂我大乾之心不死,當真該殺。”

    胡庭玉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心中彷彿也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恨不得帶人立馬平了域外元氣教的總壇。

    不過,這個只是胡庭玉內心的一個想法。

    不說域外元氣教和北方諸國之間的關係,本身也是高手如雲,更有神秘莫測的妖術,別說胡庭玉只是一個武師境,就算是武道宗師也不敢輕探。

    想要剿滅域外元氣教,必須調動鎮魔大軍。傾全國之力,才有可能將其剷除。

    “火焰不熄,不是因為妖術。而是文氣助燃的緣故。”

    白子聰絲毫沒有顧忌王老吉的顏面,打臉道。

    “真是老眼昏花,道法司的都是酒囊飯袋麼?”

    雖然王老吉統領知北縣道法司,位列九品,是正經的官身。

    但是白子聰並不懼他,反而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道士雖然具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異能,但是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並不是很高。特別是大乾王朝,對宗門勢力更是打壓,有明文道士羽客不得立於朝堂之上。

    所以,他的本心,下意識的認為儒生就是要比道人高一等。

    王老吉被白子聰奚落,臉色陡然變得陰沉。

    “白公子的意思,此事是儒生所為?”

    “不知白公子可有辦法讓烈火熄滅?”

    胡庭玉有些詫異的看著白子聰,笑著問道。胡庭玉此問,也有些多此一舉,如果白子聰有辦法,烈火早就熄滅,怎麼到現在還是火光沖天。

    他這麼問,完全就是打臉,你白子聰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更是新科案首,但是然並卵,某個不知名人物,隨手寫的一首小詩,你都沒有辦法,有什麼好吹噓的。

    “此詩等級頗高,我也沒有辦法。”

    白子聰自然也明白胡庭玉的心思,面色不由的大變,胸膛起伏幾下,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最後有些羞赧無奈的說道。

    王老吉見白子聰被打臉,眼角微微上挑,面色中帶有一種難言的喜悅,就連氣息都感覺順暢了不少。

    “老道雖然是方外之人,但是也聽人云,百家公子一歲能言,六歲能詩,十五歲一舉奪魁,成為新科狀元。才華文章,知北縣無人能及,但是今日看來,傳言難免有誤。。”

    白子聰面色陰沉,感覺自己的臉龐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嘴巴有些發苦,心裡更是氣惱,但是又沒有辦法反駁。索性一攤手,有些挑釁的說道:

    “我不行,你道家手段就能力挽狂瀾不成?”

    “我有行雲布雨兩塊令牌,可以瞬發風雨。”

    王老吉從懷裡掏出兩塊銀色,刻著符文,神文敕書的令牌,有些得意的說道。

    行雲布雨本來是龍族的職責,但是大乾朝廷聯合神道特製了一批行雲布雨令牌,只要晃動令牌,就能通過王朝龍氣,溝通天地,形成小範圍降雨。

    感覺職權被削弱的龍族,為此還對大乾發起了報復,有幾個城池被洪水淹沒,生靈塗炭。

    但是行雲布雨令牌最終還是被大乾朝廷強勢的保存了下來。

    每一個縣城道法司,都有這樣的令牌。

    王老吉拿出一道令牌對著空中晃了幾晃,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一道白光直衝鬥牛。剛才還滿天星斗,瞬間就烏云密布,雷聲大作起來。

    “咔!”

    “咔!”

    “咔!”

    幾道銀蛇點亮夜空,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形成一道道雨幕,打在地面上,冒起一片片雲煙。

    “沒有用的。”

    看著滿天的雲雨,白子聰的臉上升起一絲嘲諷。

    “這樣的凡水根本就熄滅不了文氣點燃的火焰。”

    果然,就在他的話音落地瞬間,燃燒的大火又發生了變化。

    嗷!

    嗷!

    瓢潑一樣的大雨傾瀉而下,但是火焰雖然被壓了下來,並沒有和大家想的一樣熄滅,反而頑強的打著卷,鮮紅的火舌伺機吞噬一切。

    “真人,這。。。”

    幾個想要趁機進入火場的士卒,被烈火濃煙逼了出來,臉上手上都變得黑漆漆的,頭髮也被燒焦不少。

    “王真人的法術也不靈了,要我說,麻五是得罪上天,遭報應了。”

    “我看也是,要不怎麼別人家不著火,單單就燒他家呢。”

    “不過道法司也夠窩囊的,連這麼點火都壓不住,要是哪天縣城失火怎麼辦?”

    “別瞎說,你沒聽王真人說麼。這火是妖術所致。”

    王老吉聽著士卒的酸話,鬍子不由的抖了幾下,臉似鍋灰。

    “胡巡檢,這不凡火,只有借助龍氣鎮壓,方能熄滅。”

    龍氣是萬民信仰凝聚,更是人道氣運,萬法不沾,自然也能破萬法。神都人口過百萬,龍氣最是熾烈,別說非常法術,就是成就地仙,建立福地的真君,也不敢輕犯。

    知北縣雖然只是一個邊陲之地,人口也是稀疏,但是畢竟是大乾管轄,自然有一絲龍氣鎮壓。

    只要調動大乾龍氣,自然能夠以力破巧,將這詭異的火焰鎮壓清除。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16
第十三章 狗肉滚三滚,神仙也跳墙

    “恩!”

    胡庭玉看著絲毫沒有熄滅趨勢的大火,自然明白王老吉說的有道理,這樣的火焰只有借助大乾龍氣才能夠鎮壓。

    大乾龍氣是人道氣運,萬法不沾。

    只有大乾的官員才能給調動。

    他是正經官身,正九品巡檢,身上有著朝廷的敕封,自然有資格調動知北縣城內的龍氣。

    想到殘存,遺留的證據可能被大火隨時吞噬掉,胡庭玉沒有猶豫,從腰里拿出一個雕琢著虎頭,上書知北縣巡檢司衙門的青銅令牌。

    只見在心裡默默的禱告一段時間,將青銅令牌對著空中射了幾下,一道看不見的赤氣從令牌上騰空而起。

    赤氣彷彿是一把鑰匙,升入空中後,籠罩在知北縣上空的龍氣法網好像是被激活的機械。瞬間甦醒了過來,赤色的龍氣沸騰翻滾,空中彷彿真的有一條神龍正在翻雲覆雨。

    胡庭玉有些期盼的看著空中,只要龍氣落下,不論是妖術,還是文氣都會被掃蕩一清。

    按照自己的刑偵經驗,定然能夠還原事情的真相。

    遠在家中的司徒刑陡然感到心血一陣翻滾,斬仙飛刀也是不停的顫動,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

    “有人在調動大乾知北縣上空的龍氣。”

    司徒刑頭頂的斬仙飛刀電射而出,落在知北縣的法網當中,他依附在飛刀上的神念遁入籠罩全境的法網,彷彿他就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逃脫他的眼睛。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

    他只是暫時利用法家弟子的身份,獲得了知北縣龍氣法網的一點權限。

    可就是這一點權限,也足夠他應付眼前的危機。

    “想要藉助龍氣鎮壓,想法挺好。但是也得看自己同意不同意。”

    按照司徒刑的想法,龍氣法網就像後世的電腦程序,只是這個程序體型格外的龐大,而不論是大乾的皇帝官員,還是一個個法家弟子,就是這個法網的締造者和程序員。

    按照官職不同,每一個的的權限大小也有所不同,司徒刑雖然沒有官身,但是他明悟了法理,是法家弟子,是法網的維護者,所以獲得了一絲權限。

    胡庭玉是九品巡檢,正經的官身,所以有資格調動龍氣。

    但是根據實驗發現,司徒刑的權限要比胡庭玉高上一點。

    高的權限者,是有資格撤銷駁回低權限者的請求的。

    “駁回。”

    司徒刑溝通知北縣的法網後,下達了駁回的命令。

    胡庭玉仰著頭,看著空中翻滾的龍氣,但是令他感到詫異的是,不論他怎麼用令牌指引,甚至是最後寫了文書,按了官印。

    龍氣一直都在空中盤旋,始終沒有落下。

    “這怎麼可能?難道是縣尊出手,還是朝中的貴人正在此地。”

    胡庭玉面色有些難看,眼睛不停的收縮,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龍氣始終落不下來。

    道士王老吉看著空中,也是一臉的詫異。

    “這個事情處處透著詭異。”

    “難道是。。。”

    兩人同時想到了某種可能,互相看了一眼,口型開合無聲的說道“法家弟子”。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兩人瞬間面色變得煞白,再看火場,裡面彷彿有凶神惡煞一般,哪裡還敢多呆。

    一個身穿更衣,手持銅鑼的漢子,藏在樹木的陰影中遠遠的觀察這邊的動靜,見胡庭玉催動令牌之後,龍氣始終沒有落下,他的眼睛陡然收縮。

    縣尊和胡巡檢不和,但是定然不會插手此事。

    按照蒐集的情報,縣城近日也沒有貴人落踏。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法家。

    除了獲得大乾朝廷敕封的官身,只有法家弟子才有這樣的能力。

    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登錄在案,剛剛誕生的法家弟子。

    想到這種可能,更夫的臉上露出震驚和狂喜的神色,顧不得再看,步伐有些踉蹌的向燕回樓方向跑去。

    這次老子真的是立下大功了。

    更夫進入酒樓一會,燕回樓就一反常態的提前打烊。

    幾個沒有喝夠,不滿的酒客被小二和掌櫃的胡鐵花非常客氣的禮送出去。

    一隻灰色的信鴿騰空而起,消失在茫茫空中

    。。。。

    司徒刑有些垂涎的看著眼前肥嫩的狗肉,上等健壯的黑狗,加上地道藥材,精心烹飪三個時辰。

    作料和藥材的味道,完全融入狗肉,讓一絲狗肉都變得順滑彈牙。

    光聞一下味道,就讓人有一種垂涎三尺的感覺。

    狗肉滾三滾,神仙也跳牆。

    這個味道,不枉自己從麻五處把黑狗扛了回來。

    看著不停翻滾的沸湯,司徒刑從懷裡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輕輕磕碰幾下,倒到手心裡幾顆桐梓大小的黑色藥丸。

    精元丹!

    元氣教特有的丹藥,用外域特有的藥材精心配伍煉製而成,對精神恢復滋養有著奇效。

    麻五的夜叉被斬,就是靠此物恢復損傷的神魂。

    司徒刑看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扔進滾燙的大鍋,剛才還是白色的沸湯,因為丹丸的緣故,有了一絲黑色。

    但是氣味卻變得更加清香,嗅上一口,都感覺神清氣爽。

    隨著司徒刑家底漸豐,而且武道上的提高,打通了胃脘竅,消化吸收能力大增,普通的飲食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身體需求。

    所以司徒刑對飲食越發的重視,每日都以肉食,輔助以丹藥滋補。

    有道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司徒刑的底蘊還是不足,肉食固然滋養,增長力氣,但是卻有很多雜質,日久天長會堵塞穴竅,增厚隔膜,從而讓突破的難度大大增加。

    如果真的是豪門世家,或者無上大教的弟子,他們吃的是地仙福地中用靈泉澆灌出來特有的靈米。

    每一粒米都有手指長,在嘴裡嚼碎後,沒有任何的殘渣。

    對肉身最是滋養,就是普通人經常食用,也能百病不生,長命百歲。如果武者食用,可以去除身體的雜質,改善資質。

    司徒刑用竹筷取出一塊燉爛的狗肉,輕輕的撕咬,肉已經被燉的稀爛,沒費甚麼力氣,瞬間就扯下一大塊。

    “好吃!”

    司徒刑只感覺暖洋洋的,彷彿全身毛孔都已經張開,說不出的慰貼。精神更是有一種放鬆舒服的感覺。

    元氣神教真是家大業大,連麻五這樣的小嘍囉,都隨身攜帶“精元丹”這樣的神丹妙藥。

    如果麻五地下有靈,一定會張開大罵,你才是“小嘍囉”,你全家都是“小嘍囉”。

    你家麻五大爺是特使,身份尊貴著呢。

    吃著狗肉,喝著美酒,司徒刑神清氣爽的躺在椅子上,隨手翻看著從麻五那裡搜出來的財物典籍。

    《地獄骨矛》,《黑暗屏障》

    這兩本有些微微泛黃的書上,記載了元氣教的兩門入門法術。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17
第十四章虎蚌東珠

    地獄骨矛和黑暗屏障。

    地獄骨矛觀想的是地獄之神哈迪斯,他手中握著用人仙脊椎骨打磨而成,象徵著死亡的骨矛。任何被地獄骨矛刺傷的生靈,都會被哈迪斯關進地獄,遭受業火焚燒的苦楚。

    麻五扔出骨矛後淡淡硫磺的味道,就是地獄的氣息,根據傳說,哈迪斯的地獄是建在地底岩漿之中,淡淡的硫磺味是岩漿特有的氣息。

    黑暗屏障,是藉用黑暗之神的力量,建立一塊完全沒有光明的黑幕,從而躲避對手的目光。

    如果不是司徒刑的眼睛經過異變,能夠看到氣運,還真會被麻五借助黑暗屏障躲過一劫。

    仔細閱讀一遍,但是司徒刑並沒有貿然觀想。

    大乾立國以來,對宗教門派一直是打壓的態度,不論是道士還是其他門派的修士,都被龍氣所忌。

    大乾立國幾百年來,司徒刑從來沒有聽說宗門高手連中三元,更別說身著紅袍,站立朝堂,手握權柄。

    司徒刑是法家弟子,定然要在朝堂上立足。一旦被龍氣所忌,就等於自斷了前程,所以這兩本書不論是多麼精妙,司徒刑都不會動心。

    因為不能修煉,看了一會,司徒刑就有些興致缺缺,把兩本在別人看來價值千金的典籍,隨手一拋棄之如履。

    “這是什麼?”

    一個看似非常普通,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皮膚所作的錦囊吸引了司徒刑的目光。

    這個錦囊的材質看似普通,但是用手一摸,卻驟顯不同。

    虎鯊皮!

    司徒刑摸著略微有些發涼的布袋,看著上面特有的虎皮紋路,還有淡淡的魚腥味。

    司徒刑瞬間認出了這種皮料的出處。

    東海中特有的一種生物,虎鯊。

    虎鯊是深海中的一種生物,形似鯊魚,吼叫之聲卻好似猛虎,而且身上卻有老虎的紋路,因此得名虎鯊。

    因為體積龐大,生性兇猛,而且都是成群活動,所以非常難以捕殺,內陸難得一見。

    如果不是司徒刑這些年讀書甚雜,恐怕也不認識此物。

    虎鯊雖然兇猛,但是它們的皮卻柔軟堅韌,輕易不會損壞,更有不懼火燒,不怕水浸的優點。

    虎鯊皮做的錦囊,因此深受達官貴人,富商名流的推崇。

    一個虎鯊皮做的錦囊,在市面上售價就不下於十金,而且是有價無市。

    僅僅就一個袋子就如此珍貴,那麼袋子裡的物品定然更是不簡單。

    看到虎鯊皮做的錦囊,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亮。

    心中的期待值也是提高不少。

    輕輕的打開袋口,只見一道瑞光陡然射出,瑞光奪目,讓人不敢久視。等光芒散盡,司徒刑這才發現,諾大的錦囊裡,竟然只放一顆圓潤無暇,彷彿鵝卵的寶珠。

    那光彩奪目的瑞光,就是這顆珠子所散發的。

    司徒刑將自己的手洗擦淨,小心的將寶珠取出。

    一離開布袋,珠子瞬間寶光四溢,如果不是司徒刑發現的早,急忙把它裝回袋子。

    說不得寶光會引來什麼人物的覬覦。

    “東珠!”

    “而且還是年歲過百的老蚌所結。”

    司徒刑眼睛收縮,寶珠呈現大海的深藍色,晶瑩剔透,裡面彷彿有海浪在不停的翻騰,一輪明月在波濤洶湧間若隱若現。

    海上生明月,這是東珠的一個顯著特點。

    根據《奇物誌》記載:

    海外有蚌,名虎。

    其形如蚌,其聲如虎。

    常年棲息於深海,形同類,難察其踪。非八月十五月圓之日,不離深海。

    其內有珠,名為東珠。

    乃蚌精華所凝,製成手鍊脖珠,日夜佩帶,對神魂滋養有奇特的效果。

    又有記載,海外有奇物,名虎蚌,外形似蚌,叫聲如虎,故而得名虎蚌。虎蚌夜出滄海,日食朝霞,百年而成珠,可定精神,可養神魂。

    簡單說,就是這個虎蚌常年生存在千米深的海底,看起來和普通的河蚌也沒有什麼不同,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分辨捕捉。

    只有八月十五,月亮最圓潤的時候,虎蚌才會浮出水面,張開貝殼,吸收月亮的精華。常年吸收精華的虎蚌,會在體內凝聚一珠,名叫東珠。

    這是他全身精華的凝聚,最是養人。

    因為虎蚌稀少,而且非常難以捕捉,所以東珠的珍貴程度遠遠超過千金。

    司徒刑手裡的這顆東珠,是百年老蚌所結,不論是個頭,還是效果,都要遠超普通東珠。

    東珠對讀書人,最好不過。有此珠相助,學習效率會大大提高。

    而且日夜佩帶,更能安定神魂,念頭通達。

    “千金難求。”

    “真是千金難求。”

    “好東西!”

    “原來里面裝是此物,怪不得用價值十金的虎鯊皮進行收藏。”

    “虎鯊皮是海洋中的霸主,更有一絲虎氣,用來滋養東珠最好不過。”

    司徒刑隔著布袋,感受著東珠特有的溫度,但是興奮過後,他的心中不由的升起淡淡的不安。

    這位麻五先生的身份,肯定不是明面上這樣簡單。

    否則,身邊不會有東珠這樣價值連城的寶物。

    不過,殺都殺了。

    司徒刑也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

    就算真有什麼麻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知北縣某處道觀

    一個身穿文士服,頭戴冠帽,面色如玉的貴公子和一個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出家人正在對弈。

    黑白兩色的棋子好似兩條長龍絞殺在一起,隨著每一枚棋子的落下,局中形勢隨之發生變化。

    道人面色有欣喜的看著棋局,只見白子已經將黑子圍困在棋盤一隅,只要封死最後的氣口,黑的大龍就會被屠掉。

    貴公子麵色沒有絲毫變化,白皙如玉的手指捏著黑色的棋子,思考了一會,義無反顧的將黑子落下,堵住了自己的氣口。

    啪!

    隨著黑子的落下,一個個棋子被他自殺,棋盤上露出一大片空地,整個大盤發生了逆轉,黑龍反轉,龍頭龍尾夾擊白龍,白龍瞬間鱗甲破碎,落入頹勢。

    “公子真是奇思妙想,看似走了一招昏棋,但是卻給自己贏得了空間,最終完成反殺。”

    “壯士斷腕,真是令人佩服,老道不是對手。”

    道人看了一眼局中形勢,眼中流露出驚訝震驚的神色,沒有任何遲疑的投子認輸。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21
第十五陰神出竅,穿梭陰陽

    “棋奕之道只是小道爾,若要養命,提高自身運道,可以修文業,可以修兵業,可以修道業,可以修武業。”

    “修文業,可以獲得文氣洗禮。修武業,可以強健自身。修兵業,可以星力淬體。不論哪一業有CD可得到王朝龍氣垂青。唯獨這這琴,棋,書,畫,都是奇淫技巧,既不能養命,又不能濟道,最終只是分散精力,徒增坎坷。”

    公子有些唏噓的說道。

    “可惜我明白這個道理實在是太晚了,按照我的天資,只要沉下心思,老實的磨礪幾年,讓自己的筆鋒變得老道,未嘗不能中舉。可惜我賣弄文才,少年成名,多遭人忌,憑空多了波折,若是才高破諸煞,也能一舉成名。可笑我還不專心文業,精益求精。反而將本就不多的心思放在他處,琴棋書畫多有涉獵,最終耽誤了文業。”

    “若年近中年,還不能中舉。只能絕了仕途的心思,退居幕後,擔任幕僚,依附於貴人,做那蒼蠅附驥之舉,方能突破青色命格。”

    貴公子把手裡的棋子扔掉,面色有些苦澀,又有些自嘲的說道。

    “蒼蠅附驥,捷則捷矣,難辭處後之羞;蘿蔦依松,高則高矣,未免仰攀之恥。

    士君子之涉世,於人不可輕為喜怒,喜怒輕,則心腹肝膽皆為人所窺;於物不可重為愛憎,愛憎重,則意氣精神悉為物所製。”

    “公子的話嚴重了,公子的文章已經有了七八分火候,只要靜心雕琢,必定能一舉成名。”

    道人將棋盤上的棋子收攏,有些安慰的說道。

    “當今大乾國運鼎盛,我等道派出身,被龍氣所忌,按照的我氣運,恐怕考上舉人都難。更別說主政一方。”

    貴公子看著正在收拾的棋局的道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公子有大才,教主甚是看重,早為公子準備妥當,花了大的代價向那外域元氣教換得一枚百年東珠。憑藉東珠之助,定然能讓公子的念頭通達,神思敏捷,一舉成名。”

    道人面色不變,一臉篤定的說道。

    “這百年東珠,甚是難得,在《太平廣記》中只有隱約記載,是難得的奇物,不僅能讓人念頭通達,思維敏捷,還有抵禦雜念,心魔的奇效。一直未得曾見,如果有此物相助,吾中舉的機會定然大增。”

    想到即將到手的百年東珠,公子的臉上也流露出欣喜的神色,有些興奮的說道。

    “教主洪恩,弟子唯以死相效,待我高中之日,定然肝腦塗地以報教主厚恩。”

    “都是為了聖教,都是為了道統!”

    道長碧清面色肅穆,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絲瘋狂的神色。

    “公子,公子,不好了!”

    就在兩人準備再手談一局的時候,身穿青色道袍的小道士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

    “志清,我平常怎麼教育你的,怎麼今日這般沒有禮數?”

    老道士面色不由的一沉,訓斥道。

    “是,師傅,志清知錯了。”

    小道士急忙定住身形,深吸幾口氣,肅聲說道。

    “究竟何事如此驚慌?”

    公子白皙如玉的手指捏著黑子,雙目緊盯棋盤,彷彿萬物不流於心。

    “外域元氣教的使者麻五被人斬殺,府邸更是被焚成焦土。”

    志清小聲說道。

    “麻五被斬殺。”

    老道士神色大變,豁然站起身形,身前的棋盤被他掃落,黑白棋子撒的到處都是。

    公子手裡捏著黑色棋子,有些不渝的看了一眼碧清。

    在他看來,碧清的心性修養還是不夠,怪不得年近古稀,還是外門的一個執事,君子當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此人可用,但是不可大用,公子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百年東珠可還在?”

    老道士陡然盯著志清,目光如刀,森然的問道。

    “麻五的院子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只剩下斷壁殘桓,哪裡還有東西留下。”

    志清咧了咧嘴,一臉的苦笑。

    “該死。”

    “真是該死。”

    “不論是誰,搶奪聖教的寶物,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老道面色陰冷,目光如刀,彷彿一頭要擇人而噬的猛虎。他對面志清,被老道一瞪,感覺全身不由的一冷。

    啪!

    聽到百年東珠被奪,前途受阻。

    公子心不由的顫動了一下,也失去了以往的淡定,手中的黑子被陡然增大的力量捏碎,面目有些猙獰的怒道:

    “該死的,誤我大事!”

    “那顆東珠一定要找到。”

    老道見公子暴怒,不由的心驚,急忙進言道。

    “公子休要著急,老道陰神有成,這就下到陰曹地府,尋那麻五鬼魂問個清楚。”

    貴公子聽老道的勸解,波動的心情有所平復,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讓眾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常言道人死如燈滅,死無對證,但是這句話在這方鬼神顯聖的世界是行不通的。

    人死後靈魂會進入幽冥,歸十殿閻羅管轄,也正因為此,有道行在身的人可以穿梭陰陽兩界,或者是溝通神靈,托身言事。

    老道是玉清道的骨幹弟子,已經修成陰神,自然能夠下的幽冥。

    老道回到內室,讓眾人守住門戶。

    “法像天地,咒通陰陽。”

    老道的陰神出竅,溝通陰陽,只見房屋裡面陡然出現一個黑洞,再睜眼已經身處陰間。

    陰間沒有日月,所以到處都是灰濛蒙的,孤魂野鬼身穿壽衣,面色蒼白,兩眼空洞,在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彷彿是沒有重量的紙片向前飄蕩。

    老道是修道之人,和他們自然不同,只見老道的頭頂陡然出現一盞油燈,放出丈大的光芒。

    不論是鬼魂野鬼,還是黑色的陰氣,都被燈光擋在外面。

    嗷!

    突然一群面目猙獰的厲鬼,鼻子抽動,彷彿聞到了什麼,最後赤紅的眼睛貪婪的看著老道。

    “生人,竟然是生人的氣息。”

    有幾個厲鬼聞到生人的氣息,發狂似的向老道士撲來。

    “孽障,爾敢!”

    老道面色大變,口中念咒。只見他頭頂油燈中陡然射出一道火舌,幾個厲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燈火瞬間燒成灰燼。

    “這火焰燃燒的是眾生信仰所化的天銀,威力自是不凡,豈是爾等小小厲鬼能夠抵擋。”

    見幾個厲鬼不停的在地上打滾,試圖熄滅身上火焰。老道人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21
第十六章天陽燈,紙紮的樓船

    噗!

    不論厲鬼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擺脫被焚燒的結局。

    那燈火看似柔弱,但卻好似附骨之疽,不論他們如何的掙扎,都無法將那一絲火焰熄滅,火焰依附在厲鬼身上,燃燒的越來越熾熱,幾個厲鬼最終被燒成焦炭,徹底的消失在陰間。

    不過碧清老道並沒有絲毫興奮,反而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肉疼。

    厲鬼是被焚燒殆盡,但是老道頭頂的油燈,本來滿滿彷彿隨時都會溢出的燈油,竟然憑空的蒸發了近乎三分之一,花生粒大小的火苗也縮小到只有豌豆大小,籠罩的範圍一減再減,從開始的一丈縮減到現在的半丈,仔細看,不難發現就連燈光亮度也變得暗淡不少。

    “真是該死。”

    碧清老道仔細觀察之後,臉上肉疼之色更重。

    這盞燈是他的法燈,名為天陽燈,法燈不滅,外邪不侵。

    天陽燈燃燒的可不是普通的燈油,而是從眾生信仰中提煉的天銀。

    縱然以老道在教中的地位,一年也分不到多少。

    老道又向前追了一段距離,厲鬼們知道他的厲害,沒有再敢攻擊,碧清老道心疼天銀,自然不會主動招惹,兩邊相安無事,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碧清老道身形越過一個個兩眼空洞的遊魂,路上甚至見到了幾隊正在接引靈魂的鬼差,但是始終沒有見到麻五的踪跡。

    又深入百餘里,碧清被一條寬幾十里,水流發黃的大河擋住了去路。

    “黃泉!”

    碧清老道經常來鬼蜮,自然知道眼前大河的凶險。

    別看這條河流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但卻是暗藏殺機,裡面有潛伏著很多冤死的,橫死的,心中不甘厲鬼。

    如果沒有任何防護力量,瞬間就會被他們撕碎吞噬。

    一個雙眼空洞,面目呆滯的遊魂,一點也沒意識到潛在的危機,絲毫沒有防範意識的向前飄蕩。

    當他飄蕩到河流中心的時候,平靜的水面陡然翻滾,一隻只血色的骨手伸出。

    抓著他瞬間消失在河水噹中,速度之快,如果不是碧清老道看的真切,定然會以為只是眼花。

    “哼!”

    護送亡魂的鬼差看著被吞噬的遊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樣的事他早就司空見慣。

    每年被黃泉吞噬的遊魂不知道有多少。

    默默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紙紮半尺長小船,輕輕的放在黃泉上。

    說來也怪,黃泉水湍急,無物不溶,但是卻不能撼動紙船半分,紙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大,不一會就變成了一條百米長,高達數丈,佈滿亭台樓閣,雕樑畫棟,不知道何種材質所作的樓船。

    “上船拉!”

    大船停靠在岸邊,一個個遊魂被鬼差押送到船艙當中。

    碧清老道見船上空間甚是寬廣,也跟著走了進去。鬼差看了一眼碧清,見他頭頂有一盞巴掌大的油燈,射出萬般光華,護住周身,別說是尋常鬼物,就連無孔不入的陰氣都不能沾染,自然不是常人。

    幾個鬼差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見碧清也不似鬧事之人,樓船上空間寬廣,也不差碧清道人一個,索性就當沒有見到。

    大船在黃泉上行走的非常穩,不論是湍急的黃泉,還是不時探出水面的骨手,都不曾讓它停頓半刻。

    中途曾經有幾個厲鬼想要襲擊大船,但是樓船外面陡然升起一道半透明的光膜,厲鬼們一頭撞在光膜上,瞬間都被彈飛。

    無數的厲鬼,貪婪的看著樓船中的遊魂,樓船中無以計數的遊魂,對他們來說,不亞於一場饕餮盛宴。

    黑壓壓的,不知道多少數目的惡鬼趴在光膜上,用尖銳的獠牙,不停的撕咬,試圖將光膜咬碎。

    幾個鬼差看也不看一眼外面的厲鬼,毫不在意的聊著天,顯然,他們對光膜的防禦有著絕對的信心。

    碧清有些好奇的看著聚集在一起外面黑壓壓,遮天蔽日的惡鬼。

    他以前也渡過黃泉,不過是憑藉天陽燈的守護。

    坐鬼差的大船渡河,這也是頭一次。

    厲鬼的獠牙出奇的尖銳,好似一把把小鑿子,在不停的撕咬,碧清對他們的撕咬可是記憶猶新,想起來就肉疼。

    他們單體的撕咬並不是太強大,但是密密麻麻的厲鬼聚集在一起,產生的破壞力卻是異常的驚人。每次過河,都會耗掉他一半的燈油。

    說來也怪,那層光膜看似薄弱,卻出奇的堅韌,厲鬼撕咬了近乎一盞茶時間,都沒有讓它損壞一絲一毫。

    真是一件強大的運輸型法器。

    防禦力更是驚人。

    最少是三階法器。

    法器也是有等級的,碧清頭頂的天陽燈雖然神異,但是只是二階法器。

    而這個看似不起眼的樓船,竟然可能是三階之上,否則不會有這麼強大的防禦。

    碧清有些艷羨的看著,法器難得,運輸型的法器更是難得,只有底蘊深厚的豪門世族,或者根基渾厚的神靈,無上大教才有這樣的法器。

    但是碧清雖然艷羨,心中卻不敢有一絲搶奪的心思。

    這件法器,是城隍用來接引亡魂的,上面有著靈魂印記。如果他敢動一點歪心思,定然會被城隍轟成碎渣。

    直到大船慢慢的靠岸,烏壓壓的厲鬼才放棄,悻悻的回到河中。土黃色的黃泉再次恢復平靜,隨著大船艙門的緩緩打開。

    一個個亡魂在鬼差的押解下,排著長長的隊伍依次走了下來。

    碧清有天陽燈護持,根本不懼陰氣,還有陰風,不用鬼差保護,在大船靠岸的瞬間,就一躍而下。

    河對岸的厲鬼明顯的少了,不存在成群結隊捕殺遊魂的現象,顯然是被定期清理過,但是偶爾還是會有一兩頭漏網之魚。

    在荒蕪的鬼蜮中又前行了百餘里,殺死了幾個試圖攻擊他的厲鬼。

    仔細的搜索了半晌,也沒有發現麻五的踪跡。

    反而兜兜轉轉來到一座巨大的城池跟前。

    碧清的面前出現了一座用黑色石頭堆砌,開廓百餘里的巨城,遠遠望去就彷佛是有蠻荒巨獸俯臥在平原之上。

    一道彷彿通天神柱一般的神光直衝雲霄,在神光當中有一個個人類,他們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或者富貴或者貧窮,但是他們都非常虔誠的跪在地上。

    “城隍老爺慈悲!”

    “城隍老爺慈悲!”

    “城隍老爺慈悲!”

    一個個微小弱不可聞的聲音匯聚,彷彿滴水聚成小溪,小溪匯成江河,隨著聲音的匯聚,一個巨大的聲音響徹雲霄。

    “神光!”

    “這是眾生信仰形成的神柱,代表的是城隍的權柄,當神柱被推倒的時候,也就是城隍隕落或者是陷入沉睡的時候。”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來到了城隍的法界。”

    看著巨大的城池,還有通天的神光,碧清眼睛裡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此處歸知北縣城隍管轄,那麻五魂魄定然是被城隍捉了去。”

    老道心中暗暗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25
第十七章鬼將李射虎,長箭橫空

    世人只道死後歸陰間天子閻羅所管轄。

    但是不知,生人死後,必須先到城隍處報導,由城隍判定功過善惡,才能通過鬼門關,進入幽冥鬼界。

    眼前的巨城是知北縣城隍的法界,是眾生信仰所化。

    在陽間草廬大小的家族祠堂,在陰間就能顯現出一座三進深廣的宅院,庇佑歷代宗族不被陰氣惡鬼所擾。

    知北縣城隍是朝廷敕封的正神,享受國家祭祀,統領一縣鬼神,他的法界自然雄偉廣大,非常人可以想像。

    “下面的道人,此處是知北城隍所轄,速速離去,休要在此徘徊。”

    站在城牆之上的鬼兵也發現了道人,見道人頭頂有一盞油燈,放出千般光華,陰氣不能沾染,惡鬼不敢近身,定然是有修為在身的高人。

    “我這裡有城隍的令牌。”

    道人從懷裡取出一枚光華四射,上書知北城隍字樣的令牌高舉。

    “是城隍的令牌,等著!”

    城樓上的鬼兵驗證令牌之後,巨大的城門被從裡面緩緩的打開。

    幾個惡鬼遊魂見城門洞開,想要趁機闖入,但是還沒等他們的身形靠近大門,就被從天而降的流矢彷彿紙皮一般釘在地上,瞬間變成一道黑氣,消失於無形。

    啾!

    金鐵爭鳴之聲再次響起,一支長箭從天而降,一連射穿三個厲鬼,竟然還去勢未減,劃破天際,消失在黑漆漆的天幕當中。

    看著消失的長箭,不論是碧清,還是其他鬼兵,厲鬼步伐都不由的一滯。

    “李將軍萬勝!”

    “李將軍萬勝!”

    “李將軍萬勝!”

    城隍方鬼兵士氣大振,而試圖衝關的厲鬼,遊魂則是被嚇得面如土色,兩股戰栗。

    “非城隍信眾,未得接引,不得入內,否則殺無赦!”

    一個身形是尋常鬼卒數倍大小,肌肉繃起,身穿獅子鎧甲,腳踏戰靴,面有悲苦之色的白髮鬼將,手裡握著一張一人高,常人手臂粗不知何種巨獸骨骼所製成的巨弓,站在城頭,聲若炸雷的喝道。

    看著城樓上的鬼將,碧清的眼睛不由收縮,一臉的難以置信。

    因為他發現,那張看似普通的長弓竟然是用蛟龍的骨骼打磨而成,而弓弦竟然是一頭成年蛟龍的龍筋。

    怪不得鬼將每次拉弓,都有淡淡的龍吟聲傳出。

    這位鬼將生前究竟是何人,竟然敢以蛟龍筋做弓弦。

    這是。。。

    不過令他感到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因為白髮鬼將身上竟然有一絲絲黑氣翻滾。

    那些黑氣時不時的化作龍形,對著白髮鬼將做出咆哮狀。

    龍氣每次咆哮撕咬,鬼將臉上的愁苦之色都會更濃。

    龍氣所忌!

    只有被朝廷定為叛逆,被龍氣所忌,才會如此。

    剩下的遊魂見鬼將兇猛,竟然一時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門慢慢的關閉。

    啾!

    白髮鬼將把一人高的長弓拉成滿月,退步深蹲,眼睛微瞇盯著空中幾個微不可見的黑點。

    啾!

    黑色長箭瞬間射出。

    幾百丈高空,一頭展翅有一丈大小,好似金雕一般的鬼獸,脖子瞬間被洞穿,悲鳴一聲,從空中跌落。

    噗!

    長箭去勢不減,刺傷了更高空間的兩頭鬼獸之後,才露出疲勢。

    “一箭三雕!”

    城牆上的鬼卒看著李射虎彎弓射箭之後,空中接連摔落的三頭鬼獸,頓時發出震天的吼聲。

    “此處乃是城隍法界,沒有城隍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

    “就是空中也不行。”

    白髮鬼將放下手中的長弓,面色冰冷的說道。

    碧清道人看著李射虎神乎其神的神射,心中不由的膽寒。

    正在這時,有鬼兵上前引路,帶著碧清道人向內城走去。

    “那個將軍甚是威武。”

    碧清道人看著鬼兵,有些好奇的問道。

    “看其箭術,生前不是無名之輩,為何淪落至此。”

    “李將軍生前官拜中郎將,箭術獨步天下,戰功顯赫,當時有李射虎的美譽。更因屠殺龍族,取其筋骨打造神弓,引起人龍兩族的衝突,不被人主所喜,非功高當世,但終生未曾封侯。雖然抑鬱而死後獲得朝廷恩封,但是後人不肖,被俘投敵,罪及先人,李將軍雖然早已故去,但也被朝廷斥責,銷了神位,沒了恩榮,如果不是城隍老爺惜才收留,恐怕早就龍氣反噬,身死道消。。”

    鬼兵看了一眼全身被黑氣籠罩,被龍氣所忌的李射虎,有些唏噓的說道。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被龍氣所忌,此位李將軍必定能成為一方鬼王,神靈。”

    碧清看背著巨弓,身形有些蕭索的李射虎,有些同情的說道。

    “真是子孫不肖,禍及先人。”

    “誰說不是,只希望李將軍後人能夠中得舉人,或者得貴人庇佑,得新朝龍氣垂青,赦免前朝罪責,才能洗刷他身上的罪孽。”

    鬼兵也是善談,附和的說道。

    城隍法界碧清老道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每次來都會感到暗暗稱奇。這座巨城完全就是知北縣城的放大版本,一個個民居規規矩矩的坐落,彷彿是棋盤上的棋子,阡陌縱橫。

    用黑石鋪成的馬路,寬大筆直,直通城隍辦公的府衙。

    一隊隊身穿鎧甲,手持兵刃的鬼卒,有規律的巡邏,保證法界不被外面的厲鬼騷擾。

    不過和陽間最大的不同是,城隍居住的地方有一道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神性的光芒把整座巨城照射的如同白晝一般。

    在法界內,沒有任何能夠違背城隍的意願,他就是無上的主宰。

    只要他願意,空中瞬間就會降下雷霆,將叛逆者撕成碎片。

    所以,陰間的法界不需要太多的官員,因為城隍心念一動,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沒有人能夠在他跟前隱瞞。

    道人最先拜見的是文武判官,文武判官相當於縣令身旁的主播和縣尉,統管法界的文武二事,是城隍的左膀右臂,會代替他處理一些簡單的事情。

    了解他的來意後,兩人不敢做主,帶著碧清老道直接來到城隍辦公的大殿。

    “玉清道碧清見過城隍!”

    知北縣城隍身穿官袍,頭戴冠帽,腰纏玉帶,面如黃金,頭頂更有千般青氣垂落,讓他的臉變得時隱時現,端坐在書桌前正在批閱各種表文。

    道士不敢託大,急忙上前見禮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32
第十八章大乾碩鼠,宗門之禍

    城隍知道碧清到來,但並沒有放下手頭的工作,用朱筆在一個個卷宗上寫著評語。

    牛大陸,生前與人和善,多有善功。

    死後當往生福地。。。

    “將此卷宗交由文武判官,著他們火速處理,不得延誤。”

    城隍寫完之後,蓋上官印,見整個卷宗散發著一種神性特有的光輝,這才向下一拋,聲音威嚴的說道。

    “諾!”

    一個鬼兵跪倒在地,雙手高捧著卷宗,行禮快速離去。

    “大人,這是我教蒐集萬民香火鍛煉的天銀,對神魂最是滋補!”

    道士等了一會,見城隍還是沒有抬頭的意思,有些肉疼的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裡面有三十滴天銀。

    這天銀是教派蒐集萬民信仰,經過提煉而成,一滴天銀需要一萬信仰才能提煉。

    就算是玉清道統有地仙福地,信眾過百萬,每日也沒有多少秘銀產生。

    這三十滴天銀,是碧清老道一年的配額。

    想到只有明年,教中才會有天銀送來,碧清老道心中不由的一陣肉疼。

    “哦!”

    城隍看著碧清老道手裡的天銀,手裡的筆一頓,眼睛裡閃出一絲暖意。

    “玉清道果真底蘊深厚,不愧是成就了地仙福地的道脈。”

    “玉清祖師踏入地仙境界已經百年,挪移地脈,栽種花草,圈養生靈,建立凡人城池,地仙福地已經成熟。只要再有機緣,領悟天道法則,必定能夠成就洞天,踏足天仙境。”

    碧清見城隍感嘆,有些驕傲的說道。

    “成就天仙,修成道果,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非此方天地大劫,不會隕落。”

    “哪像我等,要受到天條約束,人道管轄,稍有不慎,就會被打落神位,喪失神格。”

    城隍目光幽幽,有些羨慕的說道。

    碧清見城隍陷入沉思,不敢打擾,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來何事?”

    “我有一個師弟名叫麻五,前幾日被人所殺,現歸城隍管轄,希望能夠見上一面,並且城隍多為照顧。”

    道士碧清見城隍主動問詢,急忙說道。

    “文判,你去查一下,麻五此人可曾被羈押。如果在,就把他帶上來。”

    城隍十分自然的把瓷瓶收到懷裡,轉身吩咐道。

    “諾!”

    隨侍在城隍身邊的文判官退下,不大一會就見兩眼呆滯,周身黑氣的麻五被拖了上來。

    “道兄,救我,道兄,救我!”

    見到道士,麻五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神光,面色激動的喊道。

    “你肉身已經被斬殺,更被一把大火燒成灰燼,你讓我如何救你?”

    碧清道人看著麻五,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說道。

    修道人肉身被殺,只有轉世奪舍,比如傳說中的八仙之首的鐵拐李,就是肉身被毀,不得不重生成一個醜陋的瘸子。

    宗門遇到這種情況,多是讓弟子轉生鬼仙,在洞天福地中修行。或者是付出大的代價,為其謀求一個神位,享受眾生香火。

    像麻五這樣沒有成就陰神的人,宗門是不可能付出那麼多資源進行培養的,只能和城隍求情,讓他在陰間少受點罪罰。

    道士看著全身只有一點清光護持清明不滅的麻五,恨其不爭的罵道:

    “讓你潛心修煉,不要惹禍,就是不聽,現在身陷陰曹,為之奈何。”

    麻五也知道宗門的規矩,站在那裡,不再喊請碧清老道救他之語,一臉的無助。

    “是誰殺的你?”

    道士訓斥之後,見麻五面色難看,放緩語氣問道。

    “是一個秀才,叫司徒刑。”

    “道兄,公子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麻五想到自己被殺的經過,全身黑氣更重,嚎叫道。

    “恩,我會轉告公子,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東珠現在何方?”

    道士看著麻五認真的說道。

    “我被司徒刑所殺,東珠一定落在他的手上。”

    麻五的臉上流露出仇恨的神色。

    “你說的,我已經記下了,會如實轉告公子。”

    碧清老道點頭,表示明白。

    文判官見兩人事情談完,吩咐左右將麻五帶了下去。

    “大人,麻五雖然是域外元氣教教徒,但是和玉清道曾經有過香火情分,尚請尊神法外開恩,多多照顧。”

    老道上前躬身,一臉謙卑的說道。

    “此人不知生前做了何等罪孽,竟然被龍氣所忌,就算送到鬼蜮,也定然不得超生,吾只能在法界中適當照顧。”

    知北城隍摸了摸自己懷裡的瓷瓶,有些試探的問道。

    “我這個師弟不了事,竟然和茂才公發生衝突。以術法害人,最終被龍氣所忌,身死道消。”

    碧清老道見城隍眼睛中有一絲狐疑,苦笑一下急忙解釋道。不過他的話真真假假,水分不少,就是城隍也一時不能分辨。

    “春闈將近,龍氣復甦,萬千學子都被大乾龍氣所庇,就連吾等神靈,也要多方照應,這時候竟然敢以術法傷人,當真不知死活。”

    城隍看了一眼碧清老道,聲音冷冽的說道。

    “那是,那是,所以被龍氣反噬,身死道消。”

    碧清老道將頭低下,彷彿應聲蟲一般答道。

    “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

    城隍看碧清老道如此模樣,再也沒有交談的興趣,低頭開始翻閱文章。

    道士得到城隍肯定的答复,心中有事,自然不想多留。

    在文武判官的護送下出了法界,出了城隍法界,在天燈的護持下,化作一道流光還陽去了。

    碧清老道的陰神歸位,下垂的眼簾再次打開。

    從窗戶看出去,發現天色已經暗淡,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一個個小道士手腳麻利的將一盞盞點燃的燈籠用鉤桿掛起,亭台樓閣,曲折的走廊,都被掛滿燈籠,整個院子被照的好似白晝一般。

    整個道觀所掛明燈有一百零八盞,徹夜長明,耗費燈油近百升。

    足夠尋常百姓家一年的用度。

    無怪有士人抨擊和尚道士等宗門之人,不事生產,以眾生為羊群,生活極度糜爛,揮霍更是無度,是大乾最大的碩鼠,理應革除。

    否則日久,必有禍端。

    乾帝盤建立鎮魔大軍,攻山伐廟,威懾宗門,未嘗沒有這個意思。

    公子端坐在涼亭之中,石桌上放著一盞八角宮燈,燈光明亮,讓整個涼亭鬚髮可見,他正在興趣盎然的看著一本古籍。聽到碧清的腳步聲,頭沒沒回的問道。

    “事情做的如何?”

    “已經詢問清楚。”

    碧清老道低聲將麻五的話轉述了一遍。

    “好一個秀才公,好一個司徒刑,敢壞我大事,擋我前途,吾必殺之。”

    被稱作公子的年輕人,陰測測的說道。

    “公子,春闈將近,大乾龍氣抬頭,百神注目,這時候用術法擊殺有功名在身的人,容易被龍氣反噬,麻五身死道消,沒有龍氣赦免,永世不得超脫就是前車之鑑。”

    碧清老道看著暴怒的公子,面色有些為難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4-16 22:33
第十九章暗算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公子的抬頭看著碧清道士,臉上勃然之色盡去,陡然變得和煦,春風化雨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公子,我們現在要的是東珠。”

    “據我所知,儒家,墨家,兵家在知北縣會有一次血色試煉,我教在城中有些影響力,可以篡改榜單,引司徒刑入轂,祕境之中可沒有龍氣,也沒有神靈監察,到時還不是任憑公子揉捏,殺了也就是殺了。”

    道士碧清見公子迅速調整情緒,恢復以往的從容淡定,心中不由暗暗的心折,不愧是教主看重的才子。捋著自己的鬍鬚,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看著安排吧,我只要結果。”

    公子看碧清道士信心十足,也就不多問,捧起手中的古籍,湊在燈光下靜心品讀起來。

    “是,公子。”

    碧清見公子沒有了談性,低頭輕聲告退,眼睛中有神光不停的閃爍,顯然正在謀劃著什麼。

    劫氣!

    就在碧清老道謀劃的時候,司徒刑陡然看見自己府邸上方有一片片黑色的雲氣翻滾,望之,有一種恐怖,怨恨的感覺。

    再次以望氣之法觀之,司徒刑發現不僅是他自己頭頂有劫氣,整個知北縣上空都被劫氣籠罩。

    司徒刑曾經在一本雜書《太平筆札》中,看到過關於劫氣的記載,天有劫謂之天荒,地有劫謂之地老,神有劫謂之隕,人有劫謂之損。。。萬般劫,皆有劫氣起。劫氣者,怨氣,晦氣,霉氣之所生。

    知北縣雖然是一座邊陲小城,但因為靠近外域,地理位置特殊,一直都有邊軍駐紮。

    而且內有神靈鎮壓靈域,防備鬼神作祟,只要不是外域發動大規模的戰爭,絲毫衝突,對知北縣根本沒有影響。

    怎麼會有劫氣聚集?

    難道外域要對大乾發動戰爭不成?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劫氣竟然和自己的氣運糾葛在一起。

    自己也是應劫之人。

    事關生死,由不得馬虎。

    司徒刑的望氣之術運用到極致,只見全城都被劫氣籠罩,但是劫氣雖然濃郁,卻沒有化為黑雲,定然不是屠城之劫。

    而且看劫氣凝聚的速度,三日後才是應劫之日。

    心中有事的司徒刑早早的就走到大街上,憑藉望氣之能,司徒刑很快就找到全城劫氣最重的地方,縣衙!

    看著劫氣籠罩的縣衙,司徒刑臉上怪異之色更重。

    要知道縣衙是大乾威嚴的象徵,龍氣最盛,別說是外道中人,就是武者也不敢衝擊,怎麼可能有如此重的劫氣?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事情,身上沾染劫氣的竟然多是士卒還有身強體壯的江湖人,老人婦孺等反而沒有應劫的跡象。

    如果是兵禍,老人和婦孺因為年老體弱最容易應劫。

    真是怪哉。

    “都讓一下,讓一下,貼榜文了,貼榜文了。”

    就在這時候,幾個穿著皂衣的衙役,頤氣指使的看了一眼四周,手持白色的榜文大聲呼喝道。幾個閑漢,還有一些就近的人瞬間圍攏過來,目光炯炯的盯著衙役手中的佈告。

    衙役對這樣的事情也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刷好漿糊,雙手平整的把榜單鋪在牆上。

    司徒刑看著那白色的榜單,眼睛不由自主的收縮了幾下,因為他在榜文上看到更加強烈的劫氣,而且自身的劫氣也變得更重。

    一張巨大的榜單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幾十個姓名,大多都是軍卒,或者是行走江湖,身強體壯之輩。

    司徒刑在榜單的最後發現了自己的名字,也驗證了他以前的推測。

    此次劫氣,就是由這種榜單引發。

    “軍爺,這次徵兵是為什麼,勞役還是要打仗了?”

    有人忍不住的問道。

    “這次不是勞役,也不是打仗,而是你們的運氣。儒家,兵家,墨家的弟子要進行黑山祕境試煉,知北縣壯男子亦可參加。聽說那祕境中可有了不得的造化。就算沒有那個福緣,手腳麻利點,被老爺們看重,那也是平步青雲,家族榮光。”

    衙役口才不錯,說的四周幾個壯漢都眼睛冒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司徒刑卻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衙役說的那樣簡單,這次祕境探索,固然有造化,但是對普通人來說,也是莫大的危機,否則榜單上不會有這麼重的劫氣死氣。

    “榜上有名的人,都已經被記錄在案,膽敢逃跑,嚴懲不貸。”

    衙役聲音清亮的讀著榜單上的姓名,當他讀到司徒刑名字的時候,明顯的一頓,意有所指的大聲喝道。

    “按照規矩,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用服勞役,兵役的,上面為何會有我的名字?”

    司徒刑分開眾人,站在衙役面前,義正言辭的喝問道。

    那衙役見司徒刑身上穿著青衣,自然知道他有功名在身,不是平常百姓,不敢暴力驅逐,心中本就有鬼,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這份名單是縣尊大人親擬,是官府的行文,你膽敢有異議不成?”

    捕頭嚴肅見衙役被司徒刑詰問住,不知如何作答,挺身而出,他擔任知北縣捕頭多年,身上自然有一種威勢,以勢壓人道。

    “知北縣人都說司徒刑品性敦厚,才思敏捷,我看你是目無王法的狂悖之徒。”

    “汝雖貴為知北縣捕頭,但是沒有功名在身,只是一介白丁。吾雖無官身,但也是朝廷敕封的茂才。”

    司徒刑眼睛微瞇,聲音淡雅,但卻如同鋼刀一般鋒利。

    “汝以何等身份評價於吾?”

    知北捕頭嚴肅被司徒刑的話語噎的說不出話來,嘴巴張合了幾下,最終只能悻悻的閉上嘴巴。

    在司徒刑排江倒海般的逼問下,氣勢不由的一弱。

    司徒刑講的一點也沒有錯,他雖然是知北縣的捕頭,統領幾十個捕快,但是根本沒有官身,更沒有功名。

    司徒刑雖然沒有官身,但卻有功名在身,只要高中,未來必定會主政一方。

    如果不是得了貴人指示,哪裡有膽量如此訓斥得罪司徒刑的。

    一想到讓他篡改榜單的貴人,嚴肅感覺自己的底氣又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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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