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406
V123210 發表於 2017-8-8 00:57
第四百八十九章 青天

    知北縣大牢

    一身皂衣的捕快,挺胸腆肚,在牢頭慇勤的虛引下,走下台階,來到幽暗的內部。

    他的身體還沒有站穩,雙眼還沒有適應黑暗,腐敗的空氣,還有刺鼻的惡臭頓時撲面未來,還有著一種刺骨寒冷,隱約間他竟然聽到了鬼哭之聲。

    好在他是衙役!

    身上有國法,有龍氣盤踞,而且年輕體壯,膽氣足,那些鬼物根本不敢近身。

    但就是如此,他的身體也是不由的一寒,本能的想要離開。

    但是想到縣尊的吩咐,也只能硬著頭皮,借助松枝火把微弱的光線,在牢頭的指引下前行。

    「為了防止囚犯逃脫!」

    「這裡窗戶並不是太多,通風通光都會差上一些,而且犯人也不是很注意衛生,所以難免有些味道!」

    牢頭見捕快臉上流露出不渝之色,急忙上前解釋道。

    捕快斜了牢頭一眼,沒有吱聲,心裡想著盡快完成縣尊託付的事情,早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早就聽說牢房黑暗,環境惡劣。

    進去的人,十之八九不會全乎出來。

    但是沒想到這裡的環境如此惡劣。

    看著潮濕長著青苔的地面,還有污濁的空氣,衙役暗暗心驚,這哪裡是人待的地方?

    真不知,每年有多少人枉死在這裡。

    也怪不得自己剛進入之時,就聞到了鬼哭之聲。

    好在這種不適,並沒有持續多久。

    大約了過了一刻鐘,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幽暗的環境,鼻子中那股惡臭也變得清淡了不少。

    「大人!」

    「這就是牛大壯!」

    「癸子年犯了事,因為家裡一直沒有給保錢,一直扣押到現在!」

    在一處牢房跟前,牢頭停住了腳步,指著其中一個瘦骨嶙峋,蜷縮在角落裡的犯人,小聲說道。

    捕快看了一眼,見一個中年人全身瘦骨嶙峋,蜷縮成一團靠在牢籠的角落陰影裡,看著牢頭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還有著一絲的憤恨。

    「打開牢門!」

    「這?」

    獄卒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牢頭,不知是不是應該執行。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兩個如狼似虎,身體強壯的衙役陡然上前,用自己手中的腰刀重重的砍向鎖鏈。

    嘭!

    隨著一陣金鐵之聲,不知道鎖了多久的大門被重重的推開。

    「不要殺我!」

    「草民真的是被冤枉的!」

    「冤枉啊!」

    牛大壯看著兩個如狼似虎,身體粗壯的衙役破門而入,臉色頓時大變,全身愈發的蜷縮,大聲的哀求道。

    兩個衙役看著一臉恐懼的牛大壯,並沒有上前,而是有些請示的皂衣衙役。

    「縣尊新任,徹查過往的冤假錯案!」

    「牛大壯,你的確是被冤枉的。縣尊大人有令,即刻釋放!」

    「你自由了!」

    衙役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確認正身之後,朗聲說道。

    就在他宣讀之後,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龍氣陡然從天而降,將牛大壯身上的黑色蘗氣瞬間洗刷乾淨。

    並且將那個象徵懲罰的鎖鏈斬斷,這也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是罪犯。

    「這!」

    「這是真的麼?」

    牛大壯的眼睛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衙役。

    「自然是真的!」

    「如若不信,你可以看某家手中的文書,上面不僅有官府的大印,還有司徒刑大人的私印!」

    那衙役也不焦急,柔聲細語的說道。

    「司徒大人,知道這些年委屈爾等良善之輩了。出獄之後,還會給爾等補償!」

    「哇!」

    聽到衙役的話語,看到官府的大印,牛大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好似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混濁的眼淚流入口中。

    鹹的!

    但是他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甜!

    「草民叩謝大人!」

    看著叩頭的牛大壯,衙役急忙閃到一邊,擺手道:

    「真要感謝,你們不應該謝某,而是應該謝謝司徒大人。」

    「上任以來,司徒大人每天閱讀卷宗到深夜。」

    「司徒大人真是青天!」

    。。。

    牢頭一臉尷尬的跟在衙役的身後,按照卷宗的記載,還有司徒刑的手書,衙役已經釋放了數十名無罪之人。

    他也發現了不少貓膩。

    那就是,大牢中關押犯人的數量和卷宗中的數字,有著非常明顯的差異。

    「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犯人並不在名冊之上!」

    再三核對之後,衙役斜了牢頭一眼,面色肅穆的問道。

    「這個!」

    「這個!」

    「這個!」

    牢頭見衙役追問,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支支吾吾,一時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說!」

    「究竟是怎麼回事?」

    衙役見牢頭眼睛躲閃,想到司徒大人來之前的吩咐,面色頓時變得鐵青,聲音好似炸雷一般呵斥道。

    牢頭心中本就有鬼,被他這麼大聲呵斥,身體頓時委頓,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現在還不說,難道是想要去大堂上走一遭不成?」

    聽到大堂,想到諸多刑法,他是牢頭,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

    他全身的肌肉不由的一僵,腿肚子頓時感到一陣抽搐。

    「小的招了!」

    「貪贓枉法!」

    「屈打成招!」

    「收受賄賂!」

    。。。

    「將他給我綁了,讓他畫押,交給大人定奪!」

    「那些被冤枉,私自扣押的人,一併釋放!」

    「諾!」

    「諾!」

    衙役上前,將牢頭踹到在地,倒背雙手捆好,好似死豬一般拖著丟入牢房之內。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牢獄的每一個角落。

    。。。

    看著上前打開牢門,恭敬請自己出去的衙役。

    寧漢江眼睛中流露出一絲茫然,和難以置信。

    「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這是自然!」

    衙役輕輕的點頭笑著說道。

    「我真的無罪釋放了?」

    寧漢江走出牢門,臉上還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寧先生本就無罪!」

    「是那牢頭收了王家的好處,才將您非法關押。」

    「現在大人撥亂反正,自然無罪釋放!」

    衙役對著縣衙的方向拱手,面色肅穆帶著崇敬的說道。

    「大人?」

    「司徒刑!」

    寧江漢已經被關押數日,自然不知外面的變化,面帶詫異的問道。

    「沒錯!」

    「正是司徒大人!」

    「大人到任之後,勵精圖治,每日都觀看卷宗到深夜。」

    「是一個難得的好官,知北縣遇到大人,是我等的福氣!」

    衙役聽聞寧漢江直呼司徒刑的名諱,臉色稍微有些不渝,但還是細細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

    寧漢江眼睛中閃過瞭然之色,有些喃喃的說道。

    他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豁然扭頭,看著躺在稻草堆上,背對大門的中年人,認真的說道:

    「此人也是冤枉的!」

    「還希望大人能夠秉公處置!」

    「這是自然!」

    衙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從懷裡取出卷宗,驗明正身之後,大聲朗誦道:

    「戊戌年,諸葛臥龍因滋事被抓,經查不屬實,理應無罪釋放!」

    「諸葛先生,您自由了!」

    寧漢江從衙役的手中,將告示一把搶過來,一臉興奮的大聲吼道。

    「出去有什麼好!」

    「這牢,老夫還有沒有坐夠呢?」

    背對眾人的諸葛臥龍!

    不!

    現在應該叫做諸葛見龍,沒有一絲反應,輕輕的擺手,一臉不痛快的說道。

    「走開!」

    「走開!」

    「不要打擾老夫睡覺!」

    寧漢江和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眼睛中都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怪!

    怪!

    實在是太怪了!

    常人聽到無罪釋放,獲得自由。

    不是難以置信,就是嚎啕大哭,或者是狂笑不止,那裡有諸葛臥龍這般鎮定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還賴著不在,好似要將牢底坐穿。

    這樣的人,怎麼只能用怪字來形容。

    寧漢江上前規勸了一會,但是諸葛見龍沒有絲毫的退步。

    「除非司徒刑親自來釋放老夫!」

    「否則老夫是不會離去的!」

    諸葛見龍高臥在枯草之上,好似驅趕蒼蠅一般,對著幾人揮手。

    「這!」

    「這!」

    幾個衙役互相對視,一時拿他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權限範圍,最後決定上報司徒刑,請大人做主。

    一個個被冤枉的犯人被無罪釋放,一個個罪有應得的人,受到了懲罰。

    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司徒青天之名不脛而走。

    不過,此時的司徒刑並沒有高興,而是一臉頭疼的看著大堂上的兩人。

    「大人,這個錢袋真的小的的!」

    「是他誣陷好人!」

    一個身體粗壯,全身油乎乎,帶著腥臭味,一副屠夫打扮的壯漢,看著眼前的錢袋,聲音委屈的說道。

    「胡說!」

    「大人!」

    「他是在胡說,這個錢袋是小生的!」

    「錢袋上的那朵荷花,是小生娘子親手刺上的!」

    另外一個帶著頭巾,面色有幾分蒼白,但是說話卻文縐縐,好似書生的青年起身辯駁道。

    「你胡說!」

    「這個錢袋明明是我的。」

    「你才胡說!」

    「這個錢袋是我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似鬥雞一般對視。更互相的指責謾罵,看的司徒刑不由的一陣頭大。
V123210 發表於 2017-8-8 00:58
第四百九十零章 斷案如神

    「你撒謊!」

    「你才撒謊!」

    兩人好似鬥牛犬一般,在大堂之上互相攻擊。

    但是總體來說,書生要顯得鎮定,言語條理比較清晰流暢,口才非常了得。

    而那屠夫就要差上不少,笨嘴拙舌,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條。

    根本不是書生的對手,一臉的憤怒和委屈,但卻不知如何表達。

    「肅靜!」

    「肅靜!」

    司徒刑靜靜傾聽了一會。對事情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錢袋歸屬問題。

    兩人都說自己是錢袋的主人,但是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這才鬧到公堂之上。

    想到這裡,司徒刑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的砸在書案之上,面色肅穆的說道。

    站在兩旁的衙役也趁機用水火棍重重的敲擊地面,發出威武之聲。

    堂上的兩人受到驚嚇,這才安靜下來。

    「你說,這個錢袋是誰的?」

    「那還用說,肯定是書生的。他都知道錢袋上繡的什麼,肯定是他的。」

    「我想也是,一個書生怎麼會貪墨這幾枚銅錢。」

    「定然是那個屠夫,心懷貪念!」

    「對!」

    「對!」

    「我感覺,有可能是屠夫的,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個個圍觀的百姓趁機交頭接耳起來,各自發表自己的高見,但是大多數人,都認為錢袋是書生的。

    「你等都說錢袋是自己的,可有證據?」

    司徒刑坐直身子,探出腦袋,看著二人,大聲問道。

    「大人!」

    「這個錢袋上繡著一朵荷花,乃是小生娘子親手所繡!」

    書生急忙說道。

    屠戶本想說點什麼,但是被書生搶先,只能喏喏的閉上嘴巴,眼睛中焦急之色更濃。

    「屠戶!」

    「你來說說。。。」

    司徒刑沒有回應,轉頭看著跪在左手邊的屠戶,笑著問道。

    「大人!」

    「錢袋之上,繡著一個荷花。」

    屠戶被司徒刑的眼神盯住,心裡有些害怕,聲音發澀的說道。

    「還有其他證據麼?」

    司徒刑看著屠戶,眼神炯炯聲音清冷的問道。

    「沒了!」

    「沒了!」

    屠戶內心恐懼,渾身好似不自在一般說道。

    「切!」

    「心虛了!」

    「我就是說錢袋是書生的。」

    圍觀的百姓見那屠戶全身不自在,臉色發僵,不由的大聲噓道。

    「那錢袋真是某的!」

    「真的是某的!」

    屠戶聽到眾人的議論聲,面色焦急的說道。那書生卻和他恰恰相反,面色從容,眼睛中還有著一絲掩藏很深的得意。

    「錢袋裡有多少銅錢,有多少銀兩?」

    司徒刑讓衙役將錢袋放在書案之上,自己打開查看之後,十分突兀的問道。

    「九十六個銅錢!」

    「九十六個銅錢!」

    不論是書生,還是屠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司徒刑看著一臉篤定的兩人,眼睛中升起一絲有趣的神色。翻來覆去的,仔細觀察起來,過了大約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裡面的確是九十六枚銅錢。」

    「這!」

    「這!」

    「這!」

    不論是戰立的衙役,還是圍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都是一臉的震驚。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案件竟然如此的棘手。

    兩人都知道錢袋的特徵,並且都能準確的說出銅錢的數量。

    而且都言之鑿鑿的說錢袋是自己的,這個案子應該如何判?

    總不能將裡面的錢,全部平分吧?

    那樣也實在是太過荒唐了吧?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又應該如何斷案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司徒刑陡然將面前的驚堂木重重的一敲,面色肅穆的說道:

    「堂下的還不如實招來!」

    書生和屠戶被司徒刑喝問,眼睛不由的一滯,全身的肌肉更是一僵,但是兩人都是跪倒在地,大聲的喊冤。

    「大人!」

    「錢袋真的是我的!」

    「大人!」

    「錢袋真的是小生的!」

    司徒刑看著兩人,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不渝。

    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

    「來呀!」

    「給本官打一盆清水過來!」

    「諾!」

    「諾!」

    站立兩旁的衙役,眼睛不由的一滯,臉色也是一僵,但是他們雖然不知道大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但還是急忙上前遵令。

    這是?

    跪在下面的書生,眼睛不由的一縮。

    心中念頭不停的翻滾,但是思索半晌,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其他人更是如此,滿臉茫然的看著端坐在明鏡高懸之下的司徒刑,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為?

    「你還不招麼?」

    「等一會,可就沒有機會了!」

    司徒刑看了一眼書生,好似若有所指的說道。

    書生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一絲驚懼,但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好似不滿的說道:

    「大人此言何意?」

    「小生可是讀書人。難道還能誣賴他一個屠戶不成?」

    「呵呵!」

    司徒刑沒有在說什麼,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和不屑的笑容。

    「你定然以為,錢袋不會說話,死無對證之下,就算是本官也拿你沒有辦法!」

    「但是,本官要告訴你!」

    「你錯了!」

    「錢袋是死物不假,但是它卻會講話!」

    「錢袋會講話?」

    書生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驚色,隨即又流露出一絲嘲諷。

    「錢袋會講話,這怎麼可能。大人,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圍觀的眾人,雖然對書生已經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是當他們聽到司徒刑所言之後,臉上還是都流露出狐疑,難以置信的神色。

    錢袋會講話!

    這怎麼可能?

    「難道大人會仙術,能夠點化這個錢袋?」

    「還是說這個錢袋已經成了精靈。」

    他們雖然心中不信,但還是瞬間想到了幾種可能。

    大乾是鬼神顯聖的世界,無奇不有,所以,錢袋成為精靈,這樣的事情雖然稀奇,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定然是如此!

    否則大人怎麼會如此的篤定!

    圍觀的百姓迅速的交頭接耳之後,肯定的說道。

    聽著眾人的議論,書生的眼睛中也顯露出一絲動搖。

    難道,這個錢袋真的是一個精靈?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煩了!

    應該不會那麼倒霉吧?

    就在書生心中惴惴,患得患失之時。

    司徒刑陡然將錢袋打開,並將裡面的銅幣全部扔到水中,並且將身子趴在銅盆之上,仔細的觀察。

    過了半晌,他才抬起腦袋。

    目光冰冷的看著書生。指著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層油垢,聲音肅穆的說道:

    「錢幣是死物,但是他卻會說話。」

    「屠夫因為整日屠宰販賣豬肉,所以他的手上佈滿了豬油。而他接觸過是錢幣,表面自然而然會有一層油花。」

    「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

    書生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來確定銅幣的歸屬,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慌亂。但他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誰知道大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本官就知道你會不服氣!」

    「左右,再打一盆水來!」

    衙役目瞪口呆的看著銅盆表面的油污,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

    在他們看來無比棘手的案子,竟然被司徒刑三言兩語的就解決了!

    高!

    實在是高!

    神了!

    大人斷案真是神了!

    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司徒刑,彷彿他背後有著一個看不到的光圈。

    神!

    斷案如神!

    以前只在戲文中聽到過這樣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現實中也有如此英明的大人。

    彩!

    彩!

    彩!

    站在周圍的百姓,在心中為司徒刑暗暗的喝彩。

    聽司徒刑說,還要清水,不用班頭吩咐,幾個衙役好似靈猴一般竄出,不大一會,兩個衙役端著兩個銅盆返回。

    見到對方手中的銅盆,衙役的臉上都流露出訕訕不好意思的神色。

    司徒刑也沒有介意。直接示意兩人將銅盆放在桌面之上。

    這也就是在古代,所有的家具都是用實木打造。說不出結實,牢固,如果是現代的膠合板,恐怕早就被壓塌。

    「把你身上的錢幣拿出幾枚!」

    司徒刑眼睛盯著書生,不容反對的說道。

    書生心頭不願,但是不知道為何,司徒刑的目光好似有某種魔力,或者說他被氣勢所攝,竟然好似牽線木偶一般,順從的取出幾枚銅幣,交給近前的衙役。

    等衙役離開之後,他才好似如夢方醒,一臉震驚的看著司徒刑。

    妖術!

    定然是妖術,否則自己怎麼會如此?

    司徒刑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滿臉驚懼的書生,自己用的可不是什麼妖術!而是法家的技能震懾!

    借助龍氣,還有法網的力量,將對方震懾住,從而達到言聽計行的效果。

    「噗!」

    「噗!」

    「噗!」

    隨著幾聲輕響,一枚枚滾圓的銅幣被扔進水中。形成一個個漣漪,漣漪碰觸在一起,形成一個個新的波紋,說不出的美麗。

    但是沒有人在意那些,他們都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水面,生恐錯過什麼。

    過了大約半刻鐘,水面的波紋早就消失,水面也變得平靜,但是水面還是那麼澄清,眾人根本沒有看到一絲油污飄起。

    就算在遲鈍,這時也明白過來。不論是衙役,還是圍觀的百姓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書生。

    誰也沒想到,這個自稱讀書人的年輕人,竟然如此的齷齪不要臉。連屠夫的辛苦錢都吞,而且被識破後,還是死不承認。

    齷齪!

    不要臉!

    可惡!

    書生看著眾人的目光,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一臉的恐懼。
V123210 發表於 2017-8-8 00:59
第四百九十一章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

    書生一臉恐懼的看著面前的水盆,一時間不知如何辯駁。

    「到了此時,你還不認罪?」

    司徒刑眼睛圓睜,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的敲打在書案之上,怒聲呵斥道。

    轟!

    隨著司徒刑的呵斥。

    凝聚在縣衙上空的龍氣陡然被激活,化作一條條怒龍,發出陣陣怒吼。

    更有一團看不見的赤氣陡然降臨,好似絲綢一般纏繞在司徒刑的身上。

    在這股龍氣的加持下,司徒刑的面目變得更加的威嚴,聲音更加的洪亮。

    那書生本想要頑抗,但是在司徒刑的怒喝之下,不知為何,心頭竟然不由的一顫。身體不由的委頓下來,一五一十的說道:

    「大人!」

    「小的認罪!」

    「這個錢袋的確是屠戶的,是小的見財起意,誣陷與他!」

    「那你如何知道錢袋的外觀,以及裡面的數目?」

    司徒刑面色冷峻,從高處俯視書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回稟大人!」

    「說來也巧,屠戶的這個錢袋真的是我家娘子親手所作。我家娘子平常喜歡做些手工,經常到集市上去賣。」

    「故而,小生知道那錢袋的樣式。」

    「至於裡面銅錢數目,則是屠戶自己無意間透露的!」

    書生見事情已經敗露,也就不再遮掩,聲音苦澀的說道。

    「為了錢財,誣陷他人,應當以偷盜論處,按照《大乾律》,杖刑三十,以儆傚尤!」

    「左右,行刑!」

    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了然之色。

    這件事,之所以會到如此地步,固然有書生的可惡,也是因為那屠戶的不密。

    「諾!」

    「諾!」

    「大人!」

    「你不能打我!」

    「小生可是讀書人!」

    書生見司徒刑判下杖刑,面色不由的大變,有些恐懼,又有些歇斯底里的說道:

    「有辱斯文!」

    「真是有辱斯文!」

    「我等讀書人,怎麼可以受此屈辱?」

    「他只是一個賤民!」

    「大人為了一個賤民,竟然如此羞辱晚生。就不怕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麼?」

    正在上前的衙役,步伐不由的一滯,他們這才想起來,眼前的儒生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論身份還在他們衙役之上。

    剛才上前,的確有幾分冒失,想到這裡,好似請示一般看向堂上的司徒刑。

    屠戶的欣喜的眼睛陡然變得暗淡不少。

    正如書生所說,他只是一個賤民。是沒有資格和書生同席的,更不要說平等。

    司徒刑看著揮舞雙手,好似小丑一般的儒生,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有些嘲諷的說道:

    「有辱斯文!」

    「我看你才是有辱斯文!」

    「在本官的堂上,沒有貴賤,沒有高低,只有兩種人,有罪的人,無罪的人!」

    「只要是觸犯了大乾律令,不論是王侯貴族,還是士族書生,本官都以律嚴懲。」

    司徒刑站起身形,面色肅穆,擲地有聲的說道。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任何人,都不能踐踏律法的威壓!」

    轟!

    轟!

    轟!

    好似為了驗證司徒刑的豪言壯語一般,空中陡然傳來幾聲好似炸雷的聲音。龍氣好似煮沸的水一般頓時沸騰起來。

    一道道象徵秩序的青銅鎖鏈,陡然射出,在空中不停的交織。重新形成一張以縣衙為圓心的法網。

    以前知北縣法網空白的區域,也被重新覆蓋。

    正在老宅的胡御道,白自在,王石等本地豪族只感覺心頭一僵,心中竟然升起惴惴之感,好似身上有了一個看不見的枷鎖。

    正因為這個隱形枷鎖的存在,他們以後做事再也不敢那麼的肆無忌憚。

    他們詫異的抬頭。但是不論他們如何觀察,如何的刺探。

    都沒有絲毫的發現,最後只能無奈的搖頭,自嘲的笑笑。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司徒刑眼睛微眯,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欣喜。沒有想到,今日的無意之舉,竟然讓知北縣的法網擴大了三分之一。

    更將本地豪族,士族,貴族特權階級,全部籠罩在法網之下。

    從今之後,只要在知北縣境內,有人膽敢藐視國法的威嚴。不論他身份如何,是何等階級,都必定會受到嚴懲。

    轟!

    不論是兩班衙役,還是圍觀的百姓,眼睛不由的圓睜,一臉的震驚的看著司徒刑,眼睛中流有的人露出五味雜陳之色。

    但是更多人的高高的舉起自己的大拇指,聲音堅定的高聲喊道:

    彩!

    彩!

    彩!

    司徒刑的態度,讓每一個民眾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不論是胡不為,還是以前的縣官。沒有一個人像司徒刑如此公平公正。

    不論司徒刑,最終能不能做到,都值得大家為他喝彩。

    「瘋了!」

    「司徒刑,我看你是徹底的瘋了!」

    「竟然將我等讀書人和這些賤民混為一談!」

    「大逆不道!」

    「簡直是大逆不道,我要去學政那裡告你,我要去御使那裡參你。」

    書生好似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癲狂的站起身,一臉憤怒的吼道。

    「人證物證確鑿,犯人也已經認罪。」

    「還愣著幹什麼?」

    「行刑!」

    司徒刑看著滿臉呆滯的衙役,好似不滿的怒聲呵斥道。

    「大人!」

    衙役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司徒刑。

    當他看到司徒刑冰冷的眼神之後,身體不由的一僵,心中更是升起一種難言的恐懼。

    好似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本來還有猶豫的內心陡然變得堅定起來。

    「諾!」

    「諾!」

    兩班衙役,聽到吩咐,急忙上前,將那書生按到在地,棍棒交叉,將他鎖住,後面的衙役將水火棍高高的舉起,重重的落下。

    啪!

    啪!

    啪!

    不過幾棍,那書生的後背就是一片青紫。剛開始,那書生還有精力謾罵,幾棍棒之後,就發出陣陣好似殺豬一般的慘叫,圍觀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啪!

    啪!

    啪!

    衙役們記恨書生言語無狀,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每一棍都很實,沒幾下,儒生就昏迷過去。

    不過,衙役對這種事情,經驗也是非常的豐富,根本不慌張,隨意的用冷水潑醒之後,繼續行刑。

    不過,任憑衙役們經驗豐富,最後還是出現了紕漏。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2:51
第四百九十二章民心似水

    嘭!

    嘭!

    嘭!

    足足有成人手臂粗的棍棒在空中掄圓,帶著刺耳的風聲重重的落下。

    皮開肉綻!

    書生後背的衣服被撩起來,眾人可以清晰的看到。

    皮肉在棍棒的抽打下,瞬間變形,扭曲,紅腫,青紫,到最後更是開裂,黑色的淤血滲出。

    可怕!

    疼痛!

    雖然不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圍觀的眾人竟然產生感同身受之感。

    不少人更是面色蒼白,眼睛中流露出畏懼之色。

    這也是當眾行刑的用意。

    威懾!

    重型峻法以懾天下。

    從而讓百姓不敢觸犯律令。

    「啊!」

    「啊!」

    「啊!」

    衙役的棍棒很重,每一棍落下,都有汗水和血花迸濺。

    不過三五棍,書生因為疼痛再度昏迷。

    圍觀的百姓看著渾身皮開肉綻,鮮血橫流,氣息明顯變得微弱不少的書生,眼睛中或多或少的升起一絲不忍。

    有的人臉色更是發僵,發白,全身哆嗦。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殘忍!」

    「實在是太殘忍了!」

    「酷吏!」

    有幾個年老之人,看著再度昏迷的書生,眼睛中流露出不忍,小聲在下面嘟囔道。

    「這個書生也是不易。」

    「否則怎麼會誣賴他人?」

    「再說,那個屠戶也是有問題。開門揖盜,怪的了誰?」

    「就是!」

    聽著下面人不敢大聲反駁,只敢隱藏在人群當中,用嗓子眼中,好似蚊鳴的聲音嘟囔,發洩不滿。

    司徒刑不由鄙夷的看了一眼。

    這種人他前世見了很多。

    外貌,身份,職業,甚至是種族都千差萬別,但是卻有一個共同的特徵。

    那就是同情心氾濫,喜歡站在道德製高點,以聖人的姿態,不問緣由,對弱者提供保護。

    盡情的噴灑口水。從來不管會不會對受害者進行二次傷害,對社會會不會產生負面的影響。

    自認為是正義的使者,實際上卻是推波助瀾之輩。

    也許有人會不服氣,認為這個觀點實在偏激。

    其實驗證也非常簡單,設身處地就好。

    假設不幸發生在你的身上,你還會寬恕,你還會聖母麼?

    很多人給他們起了一個貼切的外號「聖母婊」。

    婊!

    這一個字用的實在是太妙了!

    前世的時候,司徒刑也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也曾經同情過他們。

    後來才發現,這些人就是一群軟蛋。不是現實中不得意,就是心靈上有挫傷。用仁慈來掩飾自己的軟弱,用不屑來遮擋自己的懦弱。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看清本質之後,司徒刑對這些誇誇其談之輩,也就沒有多少好感了。

    沒想到,時空變了。

    聖母婊還同樣的存在。不得不讓司徒刑感慨這個物種強大的生命力。

    歷朝歷代!

    層出不絕!

    司徒刑端坐在上方,眼睛冰冷的看著,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更沒有任何的動搖。

    有功要賞!

    要錯必罰!

    這是他的理念,也是法家的宗旨。

    至於別人認為刑法太過殘忍,酷吏,不是君子所為。

    司徒刑對這種人向來嗤之以鼻,不論找出多少理由,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承擔。

    這個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只要能夠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自己做一個滿手血腥的酷吏又如何?

    打!

    不僅要打,還要重重的打!

    不僅要讓這個書生銘記,並且要讓四周的百姓記住。只有這樣才能起到「以儆傚尤」的目的。

    嘭!

    嘭!

    嘭!

    也許因為太過恐懼的關係。也許是因為棍棒正好打到某個穴位。

    面色蒼白扭曲的儒生,竟然好似再也承受不住,頓時幽門大開,阿堵之物流淌滿地,弄得整個大堂內都是難聞的氣味。

    幾個衙役面色難看的站在那裡。

    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這樣的情況,就算他們經驗豐富,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

    「這!」

    「這!」

    圍觀的百姓也是目瞪口呆,一臉的茫然。

    他們也震驚了!

    誰也沒有想到,那書生竟然被打的屎尿橫流。

    「有辱斯文!」

    「真是有辱斯文!」

    「酷吏!」

    「真是酷吏!」

    「司徒刑也是讀書人出身,怎麼對同窗如此手辣。」

    「我等定然要奔走呼籲。。。」

    幾個讀書人打扮的人,見到眼前的場景,胸中五氣不由鬱結,臉色發青,狠狠的看了司徒刑一眼,這才轉身擠出人群。

    司徒刑詫異的抬頭,因為剛才他竟然感受到了重重的惡意。但是等他想要尋找惡意來源的時候,又茫然沒有發現。

    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深究的時機。

    最後只能將這個念頭壓在心底。繼續審理案件。

    「叉下去!」

    司徒刑看著陷入昏迷,屎尿橫流的儒生,用手遮擋口鼻,有些厭惡的說道。

    「諾!」

    「諾!」

    兩個衙役好似拖死狗一般將儒生拖走,幾個手腳麻利的衙役提來清水,使勁的清掃,露出光潔本質,臭氣才沒有那麼的明顯。

    「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司徒刑看著被拖走的書生,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厭惡之色,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要本官在知北縣一日,就必定讓知北縣青天白日!」

    「彩!」

    「彩!」

    「彩!」

    看著好似死狗一般拖出的書生,以及司徒刑的錚錚誓言,圍觀的百姓自發的為他喝彩。

    「青天大老爺!」

    「好官!」

    「百姓之福!」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雖然還是有人抨擊司徒刑刑法過重,但是更多的百姓卻伸出自己大拇指,重重的讚道。

    司徒刑身體挺直,背後的脊椎好似即將飛天的大龍,又好似筆直的表情,表情肅穆好似廟宇裡的神靈,眼睛直視前方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司徒刑的眼睛竟然在不停的收縮,好似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因為司徒刑竟然看到一絲絲白點從百姓的身上升騰,好似一個個螢火蟲,又好似一個個砂礫。

    「這是?」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感到收縮,表面看似平靜,但是他的內心早就波濤洶湧。

    民意!

    民心!

    這些好似螢火蟲,又好似蒲公英種子的一般的白點,竟然是一個個的民心。

    民心多了就是民望!

    民心看起來微不足道,好似蒲公英種子一般脆弱,好似只要一陣風就能將他們吹散。

    但是當他們匯聚在一起的時候,卻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形成絲,結成帶,匯聚成小溪,凝聚成江河。

    好似湖泊平靜的水面,又好似澎湃的大海。

    看似寧靜,實際上卻蘊含著著翻天覆地,排山倒海的力量。

    民心似水!

    水能載舟!

    亦能覆舟!

    司徒刑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陡然浮現出另一個時空,唐太宗李世民的警句。

    實在是太貼切了。

    僅僅十二個字,但卻將民心的變化,以及偉大,剖析的淋漓盡致。

    看著無數的白點形成好似雲錦,又好似海洋一般的白色長河,司徒刑不知為何,內心竟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恐懼。

    是的!

    恐懼!

    敢於戰天鬥地抗衡命運的司徒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在這股力量面前,他感覺自己就如同螻蟻一般卑微,不是他的力量變弱了,而是因為這股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

    他有一種感覺,在民心偉力面前,不論是王侯將相,還是貴族豪族,亦或者宗門強者,都不過是塵埃中的一個砂礫。

    乃至千年王朝,萬年的宗門,只要失掉民心,都會瞬間腐朽崩塌。

    正如太祖所說的,得民心者,得天下!

    就連這個天地,都抵不過民心的力量。

    只要掌握了民心,敢叫天地換新顏!

    這就是法家力量的源泉,法家力量的本質麼?

    感受著民心的力量,司徒刑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他好似看到了法家前進的道路。

    那就是體恤民力,凝聚民心。

    從而以民心換天心,做到人定勝天之舉!

    轟!

    司徒刑的思想彷彿碰觸到什麼了不得的存在,空中陡然落下一根水桶粗的炸雷。

    雖然在某種看不見力量的干擾下,雷電並沒有傷到司徒刑,但是卻將他從某種頓悟狀態中踢出。

    在清醒之前,司徒刑從天空中感受到了一絲難掩的恐懼。

    天!

    害怕了!

    噗!

    噗!

    噗!

    一個個像徵民意的白點匯聚在縣衙的上空。

    象徵王朝龍氣的赤氣陡然翻滾起來,凝聚成一條神龍,不停的穿梭。一絲絲民意,好似水流一般在空中交織,形成溪流,形成湖泊。

    又好似洪流一般在縣衙上空鼓盪,形成一波高過一波的洪峰。

    任何膽敢阻擋他的人,都勢必會被拋棄在歷史的塵埃當中。

    「大勢已成!」

    「民心可用!」

    感受著民意前所未有的強大,司徒刑的眼睛微瞇,流露出陶醉之色。

    就在這時,一個身披麻衣,頭戴喪帽的老婦人衝上公堂,跪倒在地,哀聲哭泣道。

    「堂下何人?」

    「有何冤情,又要狀告何人?」

    司徒刑看著全身披麻戴孝,面色愁苦的婦人,心中不由的一驚,急忙問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2:53
第四百九十三章 緝拿

    身體枯瘦,臉上佈滿溝渠,說不出悲傷的老婦人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嗚咽,大約過了半晌,這才控制好情緒。悲憤的說道:

    「啟稟大人!」

    「老婦世代生活在白石村,夫君早喪,膝下只有一個兒子,靠砍柴贍養老婦。」

    「可就在前幾日,老婦的兒子進山之後,就在沒有回來。」

    「山中的獵戶在昨日發現了他的屍身,已經命喪虎口。」

    「老婦今日前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要狀告那山中猛虎,為何要坑害賢良?」

    「這!」

    「這!」

    「這!」

    老婦人的情緒很是激動,言語也是斷斷續續,時常夾雜著方言,讓人聽不清楚。

    但是人們最後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狀告山中猛虎!

    這太滑稽了,怎麼可能?

    站立兩旁的衙役眼睛也是大睜,一臉的難以置信。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狀告猛虎,別說知北縣沒有人聽說過,就算在整個北郡,這也算的上頭一遭。

    想到這裡,每一個人看向老婦人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你確定不是來搗亂的?

    司徒刑看著全身悲傷,面色鐵青的老婦人,眼睛中也流露出為難之色。

    這山中猛虎,雖然兇猛,但是終究是一頭沒有靈智的野獸。

    再說,猛虎吃人,和人吃豬羊一個道理。

    就算自己受理。

    什麼理由呢?

    這個老婦人神智看似不清,實在可憐,誰知會不會做出什麼常人不可理解之事?

    「這山中猛虎乃是野獸,沒有靈智。」

    「如何狀告與他?」

    司徒刑重重的一拍手中的驚堂木,面色肅穆的說道。

    啪!

    老婦人被驚堂木所嚇,神智好似有些清醒。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有幾分孟浪。

    但是她並沒有放棄狀告。而是改變了被告的身份。

    「老爺啟稟!」

    「老婦要告那白頭山山神。」

    「老婦家世代生活在白山腳下,更在堂屋之**奉白頭山山神的神位,日夜不敢間斷,祈求平安。」

    「誰知家中獨子在白頭山中,卻遭此橫禍!」

    「老婦就要告那白頭山山神。」

    。。。

    「這!」

    「這!」

    「這!」

    圍攏在外面,看熱鬧的百姓聽到老婦人的話後,眼睛頓時收縮,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狀告白頭山山神!」

    「實在是太。。。」

    「這個老婦人是不是因為喪子之痛,從而得了失心瘋!」

    「先是狀告猛虎,現在又是狀告白頭山山神。」

    「他將公堂當做何地?」

    「就是!」

    「就是!」

    「如若我是大人,必定治他的咆哮公堂之罪!」

    「沒錯!」

    「實在是可惡!」

    一個個百姓看著全身癱軟,面容枯瘦的老婦人,眼睛中雖然流露出同情,但還是有些不渝的說道。

    「你這個婦人,真是可惡!」

    班頭見老婦人得寸進尺,故意讓司徒刑難堪,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將手中的水火棍交由旁人,就要上前將他拉扯出大堂。

    就在這時,端坐在上首,眼神幽幽的司徒刑,竟然陡然發話:

    「世代供奉,而且都是賢良之輩。的確不應枉死!」

    「白頭山山神,庇護不利,理應被告!」

    司徒刑的話很輕,但是卻出奇的有力量。

    好似一塊巨大的隕石被拋入平靜的深潭之中,頓時掀起了驚天駭浪。

    縣太爺說了什麼?

    他竟然說白頭山山神有罪!

    是幻聽了麼?

    班頭下意識的看向周圍,他發現每一個人的臉上也都掛著難掩的驚色。

    每一個人的眼睛裡也都寫滿了驚訝和震撼。

    這怎麼可能?

    雖然他們不願意相信,但是司徒刑的確如此說的。

    那就是白頭山山神有罪,理應受到刑法!

    「班頭何在?」

    司徒刑面色肅穆的說道。

    「小的在!」

    班頭聽到司徒刑喊自己,急忙將驚訝的情緒掩蓋,上前單膝跪倒,頭顱低垂的說道。

    「著你到白頭山山神廟,將被告白頭山山神,以及案犯猛虎緝拿歸案!」

    司徒刑從書案籤筒之中取出一個令牌,高高的拋下。聲音肅穆的說道。

    就在司徒刑宣判的時候,聚集在知北縣府衙上空的龍氣陡然變得沸騰起來。一道赤色的龍氣,還有一根象徵著秩序的鎖鏈陡然從空中落下,盤踞在令牌之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還是十分普通的令牌,在龍氣和秩序之力的滋養下,竟然浮現出一絲寶光。

    「這!」

    班頭看著靜靜躺在自己面前的令牌,臉上木然,眼睛中更是流露出茫然之色。

    「這。。。」

    他從事捕頭十多年,緝拿的罪犯不知凡幾。就算是面對心狠手辣的強梁,他都沒有猶豫過。

    但是今天,他真的猶豫了!

    不是因為罪犯實力太強,也不是因為心中的畏懼。

    而是因為這個罪犯的身份實在是太過特殊了。

    猛虎!

    白頭山的山神!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但是這個看似荒誕的事情,卻真真的發生在他的眼前。

    不僅衙役班頭目瞪口呆,圍觀的百姓看著地上的令牌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荒唐!

    實在是太過荒唐了!

    大乾是神道顯聖,百家爭鳴的世界,所以大家對神靈並不是很陌生。

    但是神靈都是高高在上的。

    存在了數百年,甚至幾千年,有的甚至誕生在大乾王朝以前。

    並且就算大乾王朝覆滅了,他們也會繼續存在,並且會得到新朝的冊封。

    這樣的存在,豈是司徒刑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夠審判的?

    「猖狂!」

    「真是猖狂!」

    「竟然想要審判神靈。」

    「司徒刑實在是太猖狂了,這次必定會栽一個大的跟頭。」

    其中不乏人滿心惡念的想到。

    司徒刑好似根本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面色肅穆的看著眼前的卷宗。

    「大人!」

    看著滿臉肅穆的司徒刑,再也顧不得被責罵,班頭豁然抬起頭,一臉為難苦澀幽怨的看著司徒刑。

    如果現代人在此,定然能夠明白他的心聲。

    臣妾做不到啊。。。

    大人,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咿?」

    司徒刑抬頭,好似剛發現跪在地上的班頭一般。充滿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還沒有去?」

    「這!」

    班頭被問的啞口無言,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既能保住司徒刑顏面,又能推掉這個不靠譜的差事之時。

    司徒刑好似回過神,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拍著自己的腦門,笑著說道。

    「瞧我!」

    「瞧我!」

    「真是忙昏了頭。。。」

    班頭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大人總算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我就說,大人不是昏聵之人,怎麼可能出此昏招?

    想到這裡,他本來有些僵硬的皮膚陡然變得鬆弛,眼睛中的為難之色也變輕了不少。

    但是,司徒刑下一句話,頓時讓他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胸中抑鬱,竟然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忘了簽發緝捕文書了!」

    看著端坐在書案之上,滿臉肅穆,在公文上一筆一劃寫著文書的司徒刑,班頭的心頓時好似落入冰窟一般。

    更有一種撞牆的衝動。

    「好了!」

    司徒刑不過須臾,就將文書寫好,從印盒中,取出象徵知北縣官府的青銅紐扣大印,吸滿印泥硃砂之後,重重的按在文書之上。

    空中看不見的龍氣陡然射下一團,化作一條蛟龍纏繞在文書之上。

    這也代表,這個文書得到龍氣的認可,具備了法律效應。

    「大人!」

    「小的不是因為這個為難!」

    到了這時,班頭不敢在顧左右而言他,跪著上前幾步,一臉羞赧的小聲說道:

    「大人,小的雖然緝拿無數。但是這個猛虎,山神,還真是第一次緝拿。」

    「小的不知如何緝拿,還請大人示下?」

    「因為這個啊!」

    司徒刑詫異的看了班頭一眼,輕輕的頷首,毫不在意的說道:

    「和往常無異!」

    「只要爾等在白頭山山神廟外大聲朗讀本官的文書,並且將令牌投擲入內。白頭山山神自然會跟著爾等回來受審!」

    「就這麼簡單?」

    班頭目瞪口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就這麼簡單!」

    「還能如何複雜?」

    司徒刑看了一眼滿臉狐疑的班頭,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既然明白了!」

    「還不算速去!」

    司徒刑看班頭眼睛中還是有一絲踟躕,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不渝,有些不高興的呵斥道。

    「諾!」

    班頭被司徒刑呵斥,只能站起身形,滿臉肅穆的大聲吼道。

    「張武,馬六,秦桑,黑皮!」

    「你們幾人陪本班頭出門公幹,去緝拿那白頭山山神歸案!」

    被點名的幾個衙役,也知道事情的始末,急忙將手中的水火棍交給身旁之人,好似護衛一般站在班頭的身後。

    保護著文書和令牌,氣勢洶洶的向白頭山山神廟走去。

    「這!」

    「這!」

    「真的要緝拿白頭山山神?」

    「太瘋狂了吧!」

    一個個圍觀的百姓,看著挺胸腆肚,捧著令牌和羈押文書,好似大將軍氣勢洶洶的衙役出了縣衙,眼睛中都流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之色。

    更有好事之徒,遠遠的墜在衙役的身後,想要看一下事情的究竟。

    班頭和衙役也不驅趕,任憑他們跟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殺向白頭山山神廟。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2:53
第四百九十四章 公文令牌

    「頭,我們真的去白頭山山神廟?」

    黑皮亦步亦趨的跟在班頭身後,看著後面跟隨的眾人,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不去那裡,去哪裡?」

    「這可是縣尊大人的吩咐,你有幾個膽子違背?」

    班頭怪眼一翻,白了黑皮一眼,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是!」

    「是!」

    「是!」

    黑皮被班頭訓斥,也不生氣,連連點頭,有賴皮的上前,刻意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充滿狐疑的問道。

    「班頭,你真相信山神能夠跟真自己去受審?」

    「我可聽說,這個白頭山山神素來靈驗。」

    「不僅能夠驅使山中的虎豹,還能夠御使鬼神。」

    「咱們哥幾個最差的也是武徒,倒也不怕什麼山中走獸。」

    「但是倘若他御使鬼神,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班頭重重的瞪了他一眼,扭過頭,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叮囑道。

    「休要胡言亂語!」

    黑皮被班頭訓斥,臉上流露出訕訕之色,但心中也明白,班頭如此也是為他好。

    今日的話如果傳到縣尊耳朵裡,少不得要受一統訓斥。

    有些悻悻的閉上嘴巴,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亦步亦趨的跟在班頭後面,不敢再亂講話。

    「真是搞笑!」

    「新來的大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竟然真的派人去山神廟。」

    「還有那孫班頭,竟然大張旗鼓,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真是笑死人了!」

    「誰說不是!」

    「你看前面那幾個衙役,面色古怪,只知道低頭趕路,想來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就是,就是!」

    後面跟隨的百姓,就沒有黑皮和班頭的顧忌,有些肆無忌憚的抨擊道。

    「看著吧!」

    「這件事必定是知北縣最大的笑話。」

    「司徒大人,還是年輕!」

    「神靈,豈能是那麼好相與的?」

    一個老翁看了一眼前方身穿皂衣的衙役,搖了搖頭,好似有些唏噓的說道。

    「嗯!」

    「誰說不是!」

    。。。。

    走在前面的衙役,多少能夠聽到一些議論,面色都有些陰沉。

    就連最活脫的黑皮也沒了調笑的心神,悶著頭不停的趕路。

    在這種情緒的觸動下,本來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他們竟然只用了大半時辰就看到廟宇的大門。

    「前面的小廟就是白頭山山神廟?」

    班頭抬頭,看著聳立在山巒之間,掛滿綵帶,有著煙燻之色的廟宇,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沒錯!」

    「正是白頭山山神的廟宇,也是他日常修行的道場。」

    「山下的獵戶,還有柴夫等,經常來此祭拜,所以才有如此多的綵帶。」

    黑皮上前仔細觀察了半晌,異常肯定的說道。

    轟!

    就在幾人站定說話的功夫,不知從何處飄來一朵黑漆漆的烏雲,本來還清朗的天空竟然陡然變得黑暗陰沉起來。

    蕭瑟的寒風在捲起地上的落葉,時不時的打著卷,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最讓眾人感到擔憂的是四周叢林之中竟然隱隱有斷斷續續的鬼哭狼嚎之聲傳來。

    嗚嗚嗚嗚。。。

    「這!」

    幾個年輕的衙役何時經歷過這種場面,臉上都流露出恐懼之色。他們都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按照刀柄之上。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安全感。

    班頭轉頭,恨恨的瞪了黑皮一眼,彷彿在責怪他的烏鴉嘴。

    黑皮一臉的苦笑,滿臉的訕訕。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他剛說完白頭山山神,他老人家就到了。而且明顯來勢洶洶,不懷好意。

    「班頭,我們。。。」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百姓,也發現了四周的不妥,膽子大的眼睛亂轉,一臉的好奇,膽子小的則藏在眾人的身後,面色緊繃。

    「這些是山神老爺座下的護法。」

    「定然是山神老爺發怒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看著四周陰沉的天氣,以及鬼哭狼嚎之聲,面色頓時變得蒼白,有些恐懼的說道。

    「這!」

    「這!」

    「這!」

    其他的百姓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都充滿害怕以及後悔,還有對司徒刑等人的埋怨。

    神靈豈是好相與的。

    政令還沒有抵達,白山山神就已經知道了。

    並且給了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班頭看著陡然大變的天氣,以及四周隱隱出來的鬼哭之聲,臉色也變得鐵青起來,心中也是升起一絲難掩的恐懼。

    但是他雖然頭皮也有些發麻,但是仍然壯著膽子,大聲呵斥道。

    「怕什麼!」

    「大乾神道依附於人道之下。」

    「我等乃是官差,吃的是皇糧,穿的是官衣,更有縣尊的手令,文書。什麼樣的鬼物膽敢放肆!」

    班頭武徒巔峰修為,鼓足力氣怒吼,聲音異常的洪亮。

    就連四周的風聲,鬼哭之聲,都被他壓下去不少。本來有幾分恐懼的衙役,因為這聲暴喝的緣故,全身的膽氣竟然壯了不少。

    身上的寒意也隨之驅散。

    轟!

    轟!

    轟!

    隨著班頭的暴喝,他隨身的令牌和公文竟然冒出肉眼可見的紅光,一絲絲紅光交織在一起,在空中匯聚成一條鱗爪分明,長著雙角,全身上下充滿威嚴,看起來好似龍蟒外型的神獸。

    「這是?」

    「這是?」

    班頭眼睛圓睜,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手掌中散發出寸許豪光,有些發熱的令牌和公文。

    這樣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故而班頭也沒有了以往的鎮定,不過也沒有人譏笑他,因為其他的人表現更是不堪。

    「公文和令牌中竟然有一條蛟龍?」

    衙役和後面的百姓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玄幻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公文和令牌之中竟然有著神龍盤踞。

    空中蜿蜒的龍氣好似被眼前的鬼氣激怒,陡然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化作一道流光重重的撞向前方。

    轟!

    剛才還陰沉的天幕被陡然撞穿,一道道象徵著溫暖的陽光灑下,讓四周的溫度陡然升溫。

    四周的鬼哭之聲,更好似遇到天敵一般,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

    每一個人都震驚的看著班頭手中的令牌和公文。

    「這怎麼可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2:55
第四百九十五章 審虎

    班頭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令牌,有些失神,但他還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沒有任何猶豫疾步上前,大聲的說道。

    「走!」

    黑皮等衙役眼睛發直,陡然驚醒,在他的帶領下,抬頭挺胸,好似剛打勝仗的大將軍,雄糾糾氣昂昂的向山神廟走去。

    彷彿是知道了令牌和公文的厲害。

    也彷彿是剛才耗費了他太多的能量。

    白頭山山神再也沒有動作。

    衙役到達到廟門這段距離再也沒有出什麼意外。

    看著近在眼前的廟宇大門,班頭和黑皮等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種慶幸,心中更是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令牌公文護身。

    但是到現在他們的心還有餘悸。

    畢竟鬼神,在常人心中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是主宰!

    有著無窮的能量。

    只要他們願意,山巒為之顫動,大地為之轟鳴,就連天象也會隨著念頭進行變化。

    從上古以來。神靈一直都是天地的主宰。

    這樣強大的存在,怎麼是卑微弱小的人類能夠挑戰的?

    所以,就算令牌表現出種種異象,他們的內心還是充滿恐懼的。

    白頭山山神彷彿早就知道眾人要來,廟宇的大門洞開,露出被時光侵襲,有些掉漆斑駁的神像。

    在神像前面有一口大鼎,裡面有著數段燒完的香根。

    還有一段正在燃燒,有著翩眇的煙氣升騰起來,將神像籠罩,有著說不出的威嚴肅穆。

    幾個正在祈禱的山民有些驚訝,敵視的看著班頭等人。

    有幾個年輕,脾氣暴躁的,更是拿起身旁的獵叉,想要上前。

    但是當他們看到蓋有官府大印的文書,令牌之時,脖子都是下意識的一縮,身體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在說些什麼。

    「縣尊有令!」

    「白頭山山神庇護不利,導致信徒被猛虎所食,有違大乾律令,特命拘押當堂對峙!」

    班頭橫了那幾人一眼。

    這麼早出現在山神廟中,而且一副獵人打扮。

    定然是白頭山山神的信徒。

    見他們還知道尊卑,畏懼國法,這才將心放在肚子裡。

    將手中的文書高舉,讓眾人看清官府的大印,清了清嗓子,用抑揚頓挫的聲音大聲讀誦道。

    轟!

    轟!

    轟!

    彷彿是為了回應司徒刑的文書,又彷彿是恰逢其會,空中陡然傳來幾聲雷音。

    讓文書顯得更加的肅穆。

    班頭和眾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手中的令牌,高高的對著廟宇拋起。

    那面用普通紅木雕琢的令牌,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向大堂內部落去。

    木頭雕刻的令牌彷彿有著某種奇特的魔力,又好似一塊巨大的磁石。將眾人的眼睛牢牢的吸引,一時也挪不開。

    眾人的目光隨著令牌的拋物曲線落在山神廟的大堂之內。

    但是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那塊由普通木頭雕琢的令牌並沒有落在地面之上。

    空中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牽引一般,十分詭異的繞過山神廟的大堂。好似蝴蝶一般飛向幽暗的內堂暗室。

    「這!」

    「這是怎麼回事?」

    班頭和衙役眼睛大睜,一臉震驚的看著令牌。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心中卻有一個預感。

    也許。。。

    也許司徒刑真的能夠拘押山神。

    如果是那樣,今天在知北縣縣誌上,乃至在北郡都絕對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自己等人也有可能名垂千古。

    想到這裡,他們每一個人好似打了雞血一般,身體陡然挺直,眼神炯炯的看著廟宇內部。

    「內堂!」

    「那可是山神老爺起居之地!」

    獵戶打扮的信徒看著令牌飛向內堂,面色不由的大變,有些震驚的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

    隨著時間的流矢,衙役們心中的自信也越來越弱。

    身體也從緊繃慢慢變得鬆弛,就在他們心中產生狐疑動搖之時。即將放棄之時。

    白頭山山神廟後堂中陡然出來一頭斑斕猛虎!

    「這是!」

    「猛虎!」

    「我的天!」

    「山神廟中怎麼會有猛虎?」

    衙役們滿臉震驚恐懼的後退,並且下意識的將腰間的長刀抽出,生恐猛虎暴起傷人。

    獵戶打扮的信徒也是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們不明白,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內室,為什麼會憑空出現一頭猛虎。

    就在他們手握鋼叉,想要將猛虎斬殺之時。

    那頭猛虎竟然十分人性化的看了他們一眼。好似在說,稍安勿躁。

    他的嘴巴裡含著一塊紅色的令牌,全身肌肉鼓蕩。身體好似大蟲一般扭轉。

    令牌!

    幾個衙役震驚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猛虎口中咬著的木塊不是他物,竟然是縣尊司徒刑簽發的令牌。

    太不可思議了!

    太讓人震驚了!

    這種震驚比剛才還甚。

    不過令他們感到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那頭猛虎搖搖晃晃的走到衙役近前,輕輕的點頭,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卻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那就是請衙役帶路。

    「這?」

    班頭震驚的睜大眼睛,張著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不過他也是經過風浪的,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在其他衙役的陪同下轉身,向縣衙方向走去。

    隨行的百姓一臉震驚的眼前奇特,讓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身皂衣班頭和衙役氣勢洶洶的走在前方。

    一頭含著令牌,出奇溫順,垂頭搭腦,好似犯人的猛虎緊隨其後。

    「猛虎!」

    「斑斕猛虎!」

    「這怎麼可能?」

    「這頭猛虎成精了?怎麼會如此溫順!」

    「難道這頭猛虎就是吃掉樵夫的那頭?」

    隨行百姓都是眼睛圓睜,嘴巴大張,一臉難以相信的說道。

    含著令牌的猛虎斜視了百姓一眼,臉上流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笑容,不過不知為何,眾人還是在那笑容當中看到了一絲難以化開的苦澀,以及淡淡的後悔。

    「讓開!」

    「讓開!」

    「讓開!」

    衙役們一臉興奮的上前,推搡著將人群分開。引著斑斕大虎向縣城方向走去。

    。。。

    「大哥!」

    「我們怎麼辦?」

    山人打扮的獵戶,看著其中最壯碩的那個男子,眼睛中流露出詢問之色。

    「跟上去!」

    「某家倒要看看,這新來的縣令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膽敢緝拿山神!」

    那男子思索了半晌,牙根緊咬,重重的說道。

    「諾!」

    「諾!」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也都沒有反對,將獵物隨意的扔到廟宇的屋簷之下,緊隨百姓其後。浩浩蕩蕩的向縣城走去。

    有這樣想法的人,並不是只有他們。

    隨著隊伍聲勢的擴大,越來多的人加入到隊伍當中。等衙役和猛虎達到縣城的時候,後面竟然綴著不下百餘人。

    等猛虎進入縣城之後,整個縣城也瞬間沸騰起來。

    不論男女老少,都從房門縫隙中或者是從窗戶中探出腦袋,直勾勾的看著好似穿著花衣服的斑斕猛虎。

    眼睛中都流露出震驚之色。

    膽子大的,更是打開房門,走上街頭。一臉的好奇。

    等猛虎達到縣衙的時候,圍觀的群眾已經超過數百人,大堂根本沒有辦法容納。

    司徒刑索性讓人將書案,令牌等物搬到縣衙前面的廣場之上。就是如此,還有很多人不能近前,只能爬到樹木之上,或者是站在房頂高牆之上觀瞧。

    「大人!」

    「我等前來交令!」

    班頭見全身官衣,頭戴官帽,手裡捧著官印的司徒刑端坐在台階之上,不敢有任何的猶豫,急忙上前,單膝跪倒,朗聲說道。

    司徒刑看著全身透著一股精氣神的班頭,不由輕輕的點頭,眼睛中流露出滿意之色。示意他退到一旁之後,這才朗聲說道:

    「帶犯人猛虎!」

    「帶犯人猛虎!」

    「帶犯人猛虎!」

    「帶犯人猛虎!」

    站立在兩旁,身體緊繃,好似標槍一般的衙役,將手中的水火棍重重的杵在地上,發出砰砰砰的響聲。聲音肅穆的大聲吼道。

    「威武!」

    「威武!」

    「威武!」

    趴伏在地上,頭顱低垂的猛虎好似能夠聽得懂人話一般,主動站起,身體搖晃,好似大蟲一般來到堂前。

    他十分人性化的抬頭看了坐在台階之上,書案之後,全身官袍,說不出威嚴的司徒刑一眼,然後身體趴伏在地上,頭顱輕輕的觸地,好似磕頭行禮一般。

    看的眾人心中不由暗暗的驚奇!

    這頭猛虎是不是成精了?怎麼會如此的通人性!

    「猛虎!」

    「本官問你,白石村白氏狀告你吃她的獨子,老來沒有依靠,你可認罪?」

    司徒刑坐直身體,看著趴伏在地上,全身佈滿花紋好似大蟲的猛虎,一臉肅穆的問道。

    趴在地上的猛虎抬起頭,看了一眼全身素白,臉上帶著悲色的白氏,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過了半晌,他才重重的點頭。

    「嘩!」

    「嘩!」

    「嘩!」

    圍觀的群眾見到猛虎認罪,眼睛陡然圓睜,嘴巴大張,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

    「這!」

    「這怎麼可能?」

    司徒刑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下面的嘈雜聲,身體前傾,眼睛如刀直勾勾的逼視猛虎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大聲問道:

    「白氏狀告白頭山山神,享用祭祀香火多年,反而讓她的獨子喪命白頭山。」

    「你可認罪?」

    猛虎哀鳴一聲,頭顱重重的嗑在地上。眼睛中流露出後悔難過之色。

    「這!」

    一身孝服的白氏見猛虎認罪,嘴巴不由的大張,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滴滴混濁的眼淚,好似珍珠一般落下,很快就浸濕衣服。

    「既然沒有異議!」

    「按照大乾律,殺人者償命!」

    「本官判你以命相償!」

    司徒刑陡然站起身形,從籤筒之中抽出一個令牌。面色肅穆的說道。

    轟!

    轟!

    轟!

    就在司徒刑宣判的瞬間,空中的龍氣陡然好似沸水一般翻滾起來。

    一道眾人看不見的鎖鏈,陡然穿過猛虎的身軀。

    斑斕猛虎好似感受到了什麼微妙的變化,身體竟然不由的一僵。

    他有些哀求的看似司徒刑,碩大的眼睛中竟然有豆粒大小的淚水滾落,嘴巴大張發出好似嬰兒一般悲鳴之音。

    碩大堅硬的頭顱更是連連叩首,好似想要哀求司徒刑饒命一般。

    「這!」

    「這!」

    看著斑斕猛虎不停的哀鳴,眾人心中竟然不由來的感到一悲。

    但是司徒刑的心早就好似鐵石一般堅硬,任憑猛虎如何的哀求,都沒有任何的動容。捏著令牌的手臂重重的落下,那根象徵著國法,象徵著王朝氣運的令牌,好似一道朱光,瞬間落下。

    轟!

    空中的龍氣翻滾的更加力量。

    一股股眾人看不見的龍氣下垂,在這股好似天地一般的力量面前,斑斕猛虎顯得那麼的弱小。

    「嗷!」

    那頭猛虎,看著落在地上的令牌,眼睛中流露出後悔絕望之色。

    但是他卻不在哀求,而是站起身形,目光愧疚的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老婦。

    上前幾步,跪倒在老婦的身前,輕輕的頷首,好似磕頭一般。過了半晌,他才站起身形,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周圍的百姓。

    發出一聲悲愴的虎嘯之後,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

    斑斕猛虎竟然重重的撞在司徒刑腳下的台階之上,巨大的力量讓他的頭顱瞬間粉碎。鮮紅的血和雪白的腦漿流了一地。

    「死了!」

    眾人有些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看著身體有些僵硬的猛虎。

    誰也沒有想到,這頭猛虎竟然在司徒刑宣判之後,自己撞死在台階之上。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說什麼也是不會相信的。

    隨即他們用震驚,崇敬,畏懼的眼神看著端坐在書案之後,面色如常的司徒刑。

    一個令牌,就將山中的猛虎拘押。

    並且宣判之後,猛虎自己撞死在台階之上。

    神!

    他們看向司徒刑的目光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彷彿他不在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活著的神靈,或者是聖人在世。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2:57
第四百九十六章 神隕

    「大老爺!」

    「真是青天大老爺!」

    老婦人白氏一臉呆滯的看著撞死在台階之上的猛虎,過了半晌,才好似緩過氣來,跪倒在地,對著司徒刑方向重重的叩首。

    其他人雖然沒有這麼的的反應,但是眼睛中也充滿了震撼之色。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句話,可不是說說!

    司徒刑用實際行動做了詮釋,在知北縣境內,就算是野獸,神靈,犯了罪過,也要付出代價。

    司徒刑站起身形,看著已經僵硬的猛虎屍身,聲音肅穆莊重,好似誓言一般錚錚。

    「犯我知北者,雖遠必誅!」

    轟!

    司徒刑的話彷彿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又好似有著說不出的蠱惑人心的力量。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的激情都被點燃。

    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在心動好似鹿撞一般。

    牛!

    強!

    厲害!

    他們現在不知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自豪。

    以有這麼強勢的縣尊自豪!

    以身為知北縣一員為自豪!

    轟!

    轟!

    轟!

    空中的龍氣,民心沸騰起來,掀起一道道波浪,形成巨大的漣漪向四周擴散。

    一個個百姓的臉上都流露出激動振奮的神色。

    在這種氣勢,在這種力量面前,不論是牛鬼蛇神,還是隱藏在深山的妖邪,都感到一種震撼。還有著說不出的畏懼。

    隱藏在洞窟深處的黑山鬼王,感受著空中好似漣漪一般的波動,以及熾熱好似高大熔爐,要將整個天地溶化的血氣滔天民意,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無奈之色。

    馬拉巴子。。。

    又要搬家了。

    這個知北縣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還讓鬼在這裡呆不呆了!

    身體強壯的獵戶,看著撞死在台階上,鮮血染紅地面的斑斕猛虎,眼睛中都流露出震撼之色。

    他們隱晦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的後撤。擠出人群之後,互相對視久久沒有說話。

    他們雖然心靈受到了衝擊和震動。

    最後也被司徒刑的雖遠必誅點燃,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有一個疑惑。

    那就是那條大蟲,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要知道,他們是山中的獵戶,對山神廟最是上心,每日都會打掃祭祀。

    今天早晨,打掃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見到猛虎。

    而且,他們一直沒有離去,實在想不明白,那頭猛虎究竟是如何出現在山神廟內堂的。

    。。。

    幾人心中有事,一路無話,不過走了半個時辰。就重新回到了山神廟。

    看到那個熟悉的廟宇,還有掛在走廊中的獵物。

    身體強壯的趙五兒不由的急走幾步,但是當他到達廟宇近前的時候,好似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全身竟然不由的一僵。好似被人點住穴位一般,眼睛大睜,嘴巴不停的開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

    「這怎麼可能!」

    後面的人也發現了趙五兒的異象,急忙上前幾步。

    不過,他們很快也都僵住了,眼睛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可能!」

    原來,他們離去之前還完好的山神神像,不知因為什麼原因竟然佈滿了細微的裂痕。

    在一陣微風拂過之後,竟然徹底的崩裂,變成了一堆碎屑。

    咔!

    空中陡然傳來一聲炸雷,一絲絲細雨籠罩在群山之中。彷彿天地都為山神的隕落而感到悲傷落淚。

    「山神老爺隕落了!」

    趙五兒還有其他的獵戶,眼睛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過了半晌,他們才一臉震驚的害怕的哀嚎道:

    「山神老爺隕落了!」

    要知道,大乾可不是前世的地球。

    前世地球,因為沒有神靈顯聖,神像就是一件普通木雕石塑,只要一個意外就能破裂粉碎。

    但是大乾可不同,這裡神靈顯聖。

    神像雖然也是木雕石塑而成,但是卻被賦予了特殊的力量。

    只要神靈不隕落。

    神像永遠不會破碎。

    反之,神像破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神靈隕落了或者是陷入永久的沉睡。

    「那頭猛虎是山神的化身?」

    「定然是這樣,否則猛虎不會從後宅中出來!」

    「那頭猛虎竟然是山神老爺!」

    「山神老爺因為犯了罪過,被新來的縣尊宣判,撞死在縣衙之前的台階上,這才導致神像破碎!」

    「定然如此!」

    趙五兒和其他獵戶交換了一下眼神,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掀起了驚天駭浪。

    主政一方,村落裡獵戶祭祀了數百年的山神隕落了!

    而且還是隕落在新來的縣尊手中。

    出大事了!

    真的出大事了!

    這件事定然要第一時間告訴村寨裡的老人,否則還不知會出什麼樣的變故。

    「出大事了!」

    趙五兒看著眼前破碎的神像,過了半晌,發出淒厲的喊聲。

    「出大事了!」

    「山神老爺隕落了!」

    「出大事了!」

    「山神老爺隕落了!」

    顧不得放在屋簷之下的獵物,他們好發瘋的向自己的村寨跑去,邊跑邊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們心中的驚懼之情抒發。

    「山神老爺隕落了!」

    「山神老爺隕落了!」

    靜謐的山村好似陡然被驚醒過來。

    一個個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一個個山人打扮,身體強壯的獵戶聚集在山神廟之前,看著破碎的神像,面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在眾人前面,站著幾個鬚髮潔白的老者。

    趙五兒正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裡,輕輕的訴說著今日的見聞。其他人則時不時的進行補充,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

    那個老者才幽幽的出了一口氣,最後用詢問的說道:

    「你們的意思說,山神老爺化身猛虎,吃了樵夫,被告到縣令那裡。新來的縣令受理了此案,並且將他緝拿,最後山神老爺自己撞在台階之上,腦漿崩裂而死?」

    「也正因為山神老爺的隕落,神廟中的神像這才崩裂倒塌?」

    「對!」

    「對!」

    「沒錯!」

    「六爺,是這樣的。」

    「這些都是我和小五親眼所見,不敢欺瞞六爺!」

    那個老者在村中很有名望,不論是趙五兒還是其他獵戶,都是一臉的敬重,見老者詢問,急忙好似小雞啄米一般頻頻點頭。

    「原來如此!」

    「我說山中怎麼有了大蟲,原來是山神老爺所化!」

    老者輕輕的點頭,用手摸著自己雪白的鬍鬚,好似豁然開朗一般說道。

    「如果是如此,山神老爺死的也是不冤。」

    「六爺!」

    「山神老爺雖然犯錯。」

    「但是他畢竟庇佑我們趙氏一族數百載。」

    「今日突然隕落,恐怕其他鬼物作祟!」

    旁邊的中年人看著破碎的神像,以及暗淡無光的神廟,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的擔憂不無道理。」

    趙六爺看著一日之間,看起來就殘破無比的山神廟,輕輕的頷首,對中年人的話表示了肯定。

    「六爺!」

    「不用擔憂!」

    「村子裡的都是壯勞力,因為打獵的關係精通武藝,氣血最是充沛。只要那些鬼物敢來,我等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

    趙五兒拍了拍自己強壯的胸脯,裸露出粗壯的胳膊,一臉的不以為意,怒聲嗆到。

    「只有千日做賊,那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一日兩日,我們都能應付?」

    「總不能每一日晚上都枕戈待旦吧?」

    中年人好似沒有聽出趙五兒言語中的挑釁,眉頭緊鎖,一臉憂愁的說道。

    「這!」

    趙五兒嘴巴微動,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最後他還是理智的閉上了嘴巴。

    正如中年人所說的那樣。

    人力畢竟有時盡。

    以前因為有山神的庇佑,山裡的野鬼,妖邪才不敢放肆。

    現在山神老爺隕落了。

    恐怕趙家的眾人就會淪落成誘人的肥肉。

    要知道,因為打獵的關係,趙家的人和山裡的妖物,鬼物沒有少結仇!

    「準備,準備!」

    「我們今日進城!」

    趙六爺眼神迷離了半晌,重重的踩了一下地面,好似做了某個決定,一臉認真的說道。

    「六爺!」

    「這是?」

    趙家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趙六爺,不知他究竟有何打算。

    「解鈴尚需繫鈴人!」

    「我等雖然偏居荒野,但也是知北縣治下之民。」

    「山神老爺既然因為縣尊的關係隕落,我等自然要找縣尊老爺尋個辦法!」

    「好!」

    「好!」

    「好!」

    不論是面色儒雅的中年人,還是略顯暴躁的趙五兒,都不由的在心中為老者暗暗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姜不愧是老的辣!

    輕輕一句話,就將所有的麻煩都推給了縣令老爺。

    「走!」

    「走!」

    「走!」

    想明白其中關節的眾人,沒有任何猶豫,簡單收拾之後,就套上馬車牛車,在老把式的帶領下,好似長龍一般浩浩蕩蕩的向縣城開拔。

    。。。

    司徒刑身穿官衣,面色肅然的端坐在書案之後,他的眼睛好似刀刃一般銳利。

    也許是因為剛審理過猛虎的奇案。

    攜帶著濃濃的虎威,不論是本地的豪族,還是布衣百姓,竟然沒有一個人膽敢和他對視。

    「馬嘶!」

    「侵佔鄰里唐光的房產,事實清晰,證據確鑿,本官現在宣判,將侵佔的房產如數歸還,並且賠償白銀五兩。」

    「胡三!」

    「喝醉尋釁滋事,將苦主王老實打傷,以至於腿部骨折,喪失勞動能力。」

    「判處胡三賠償紋銀百兩,並且面部刺青,發配苦寒之地!」

    。。。。

    一個個陳年舊案,在司徒刑的審理下,變得清晰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2:58
第四百九十七章 左右為難

    有罪的受到懲罰!

    沒罪的,立即釋放,並且進行賠償。

    正如司徒刑所說的,只要是觸犯了《大乾律令》,不論他是何種身份,都絕不姑息!

    本地豪族!

    儒生士族!

    衙門的從屬!

    只要是真正的觸犯了《大乾律令》,司徒刑都絕不手軟。

    隨著一個個案件被重新審判,一個個豪族,一個個凌駕於常人之上的士族被投入大牢。

    百姓們真正的見到了司徒刑的公平公正,也讓很多他們都看到了希望,一個個百姓跪倒在地,痛訴本地豪族的種種不堪,以及諸多惡行。

    司徒刑也來者不拒,一旦查實,必定發下公文令牌,著令衙役拘捕。

    「大人!」

    「我不服啊!」

    「我家老父明顯的偏心幼弟!」

    「他分得的家產比我的多。」

    李四一臉氣憤的看著跪在旁邊的弟弟,大聲的抱屈道。

    「胡說!」

    「明明是父親偏心!」

    「你獲得的財產比我多的多!」

    「大人,你不要聽他的一面之詞。」

    「我要狀告李四!」

    「對父親的財產進行重新分配!」

    李五聽李四如此說,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貓,豁然站起,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大聲的反駁道。

    司徒刑有些頭疼的看著堂下的兩人。

    案子不是很複雜。

    老人去世之後,將家產一分為二,給了兩個兒子。

    但是兩個兒子都認為對方佔了便宜,兄弟失和,讓別人看了笑話,最後更是鬧到公堂之上。

    「啪!」

    司徒刑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的拍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才讓兩個想要互相撕扯的兩兄弟人分開。

    「哼!」

    司徒刑不由的冷哼一聲。

    剛才還和鬥雞絲的兩人急忙跪倒在地。不敢再有半分放肆。

    「還請大人為小民做主!」

    「還請大人為小民做主!」

    兩人都跪倒在地,以頭叩首,哀求的說道。

    「這!」

    「這!」

    「這!」

    圍觀的眾人雖然不齒兩兄弟的作為,但是在心中也在暗暗的思量。如果自己是司徒刑,會如何進行判處。

    但是,想到最後,他們也沒有想出一個思緒,最後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

    清官難斷家務事!

    司徒刑端坐在書案之後,眼睛看著兩人提供的證據。

    過了半晌,司徒刑的臉上流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李四!」

    「你真的認為,李五分的家產要多?」

    兄長李四看著司徒刑認真的眼睛,心中不由的一突,但是還是重重的點頭。

    「大人!」

    「沒有錯的。家父生前就寵愛老五,死後定然多給財產。」

    李四異常肯定的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李五!」

    「你真的肯定,李四多分了家產?」

    司徒刑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跪在地上,年歲看起來略微年輕的李五,一臉認真的問道。

    「諾!」

    「大人!」

    李五看了跪在地上的李四一眼,重重的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既然如此,這個案子也是好判!」

    司徒刑見兩人都確認之後,輕輕的點頭,沒有任何為難的說道。

    「李四!」

    「李五!」

    「聽判!」

    「諾!」

    「諾!」

    互相敵視,好似鬥牛鬥雞一般的李四李五急忙挺直身體,耳朵張開,眼睛中升起憧憬之色。

    「既然你們都認為對方佔了便宜!」

    「本官現在宣判,李四和李五的財產進行互換!」

    司徒刑的話很輕,但是卻好似深水炸彈一般,讓圍觀的人群,都發出驚訝之音。

    太驚訝了!

    誰也沒有想到,司徒刑會如此的判決。

    但是仔細想想,這又是最好的處置方法。

    既然,兩兄弟都認為父親偏心,對方獲得的財產要多於自己。那麼就讓兩人互換,這樣不論是李四還是李五,都得償所願。

    李四和李五下意識的對視一眼,不知為何,兩人卻有一種高興不起來的感覺。

    現在想好,換掉之後隱隱有一種吃虧的感覺。

    「大人!」

    「我們不想換了!」

    兩人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豈有此理!」

    「簡直是豈有此理!」

    「公堂之上,豈容爾等如此放肆。」

    「來呀,將這兩個消遣本官,不知「兄友弟恭」之人,重重的杖刑二十!」

    司徒刑見兩人反悔,眼睛中陡然升起一絲煞氣,有些不悅的說道。

    「諾!」

    「諾!」

    兩班衙役對這兩「不義」之人,早就嗤之以鼻。見大人讓執行杖刑,那裡會手下留情。

    不幾下就將兩兄弟的打的齜牙咧嘴。

    圍觀之人,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大聲的叫好。

    「活該!」

    「老父新喪,這兩個畜生不知為父親守靈。卻因為一些財產弄得家族不寧。」

    「絲毫不顧及兄弟之間的情分。」

    「這樣的人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畜生!」

    「打得好!」

    聽著眾人的議論指責,李四和李五的臉上都流露出羞愧之色。就連板子落在屁股上的疼痛好似也輕了不少。

    他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開大堂。

    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清靜清靜!

    丟人啊!

    李家在鄉間的顏面,都被兩個忤逆子丟光了。不知道在家祖福地的先父,以及祖先會不會有蒙羞之感。

    子孫不肖!

    祖宗蒙羞!

    大乾是神靈顯聖的時代,不僅有神靈,更有祖靈。

    祖宗故去之後,得到後人的祭祀,或者是受到朝廷的追封褒獎,就會在陰間形成一塊福地。

    後世的子孫一旦去世,就會在祖宗的指引下進入福地,變成守護家族的祖靈。

    家族越是昌盛,或者是子孫得到王朝的褒獎,氣運濃厚。

    家族福地也會獲得榮光。

    這就是光耀門楣的來歷!

    反之,家族中如果出現了不肖子孫,做了忤逆之事,惡了龍氣,獲得了罪罰。

    先輩祖宗也會跟著受罰。被龍氣所傷。

    知北縣城隍神域的李射虎就是這種情況,他本來生前有些功績,死後被追封為神。

    但是因為子孫造反,投靠外域。

    不僅自己被人王誅殺,就他這個祖先也跟著倒霉。

    不僅被打落神位,給被龍氣反噬百年,差點身死道消。

    因為李陵獲得敕封的關係,這才擺脫了龍氣反噬的困局。

    李四,李五的行為雖然不是那麼嚴重,也沒有觸犯大乾律令,但究竟被鄉人所不齒,故而,先人定然會跟著蒙羞。

    。。。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六次雷劫強大的推演能力之下,沒有人能夠矇蔽他的判斷。

    一個個沉積已久,讓歷代縣尊頭疼的案件,但是在司徒刑看來卻異常的簡單,抽絲剝繭,破除重重迷霧,最終被還原真相。

    數個疑案,數個冤案真相大白。

    受審者無不心服!

    但是,也有司徒刑猶豫不決的案件。

    司徒刑盤踞在寶座之上,看著下面穿著粗布的兩個中年男人,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叩擊,眼睛中時不時的流露出為難之色。

    半晌之後,司徒刑還是沒有判決!

    難!

    難!

    實在是太難了!

    這個案件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出奇的棘手,因為原告和被告,竟然出現了旗鼓相當,不相上下的局面。

    就算是司徒刑擁有六次雷劫媲美超級計算機的能力,也沒辦法判定。

    和局!

    左右為難!

    這樣的情況非常的少,司徒刑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碰到這樣特殊的案件。

    但是,案件終究需要審判。

    審判就需要有勝負。

    怎麼判呢?

    這就需要技巧了!

    看著兩人期盼的眼神,司徒刑不由的感到一陣頭疼。

    突然。

    他想到了歷史上的一則故事。

    也許可以這樣。。。。

    司徒刑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1 23:00
第四百九十八章 撥雲見日

    司徒刑端坐在書案之後,眼睛看著下方跪著的二人。

    「你二人可會射箭?」

    跪在堂下的兩人面色不由的一滯,眼睛中流露出迷惑之色,不知道今日的案子和射箭有什麼事聯繫。

    但還是如實說道:

    「大人,小的會射箭!」

    司徒刑不由暗暗的點頭,知北縣位於大乾和外域的交界,多駐軍,而且經常動亂,故而這裡的青壯多少都會武藝。

    射箭也是君子六藝之一,就算是讀書人也多善射者。

    「來人!」

    「取弓箭和箭靶過來!」

    司徒刑轉頭吩咐道。

    「諾!」

    「諾!」

    身穿皂衣的衙役雖然和眾人一樣的迷惑,但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禮之後轉身離去。

    不大一會兩人就抬著一個高大的箭靶,背上著一張長弓回來。

    「這!」

    「這!」

    「這!」

    「這欲何為?」

    跪在大堂之上的兩人,還有圍觀的百姓看著高聳的箭靶,還有兩石的強弓,眼睛中都流露出迷茫之色,有些詫異的看著司徒刑。

    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人,這是?」

    跪在地上的原告,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的問道。

    司徒刑也沒有賣關子,清了清嗓子,一臉肅穆的說道:

    「爾等的官司,實在是難決!」

    「為此,本官想了一個辦法。」

    「既然爾等都善於射箭。」

    「何不以箭術決定勝敗?」

    「這!」

    「這!」

    跪倒在地上的兩人眼睛不由的大睜,臉上頓時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以箭術來確定官司的勝敗?

    這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不僅他們如此想,圍觀的眾人臉色中也流露出一絲古怪。

    古往今來,哪有這樣判案的?

    「大人,這?」

    跪倒在地的苦主,看著司徒刑,眼睛中閃過遲疑之色。

    「不決之案,以射術決之!」

    司徒刑重重的點頭,肯定說道。

    「本案如此,其他案件也是如此!」

    司徒刑的話雖然繞口,但是卻很簡單,就是說,只要是一些很難判決勝負,猶豫不決的案子,就以箭術來分出勝負。

    想要獲勝,十分簡單,那就是去苦練射箭吧!

    畢竟規則對誰來說都是公平的,自己敗了也不要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好!」

    「好!」

    兩人顯然對自己的箭術都十分有信心,故而聽到司徒刑這樣講,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答應道。

    「好!」

    「好!」

    「好!」

    圍觀的人見有熱鬧可見,自然不會反對,都發出喝彩之聲,讓本來就熾熱的氣氛變得更加的狂熱。

    。。。。

    哆!

    哆!

    哆!

    長箭橫空射在箭靶之上。

    知北縣到處都能聽到長箭落在箭靶上的聲音。

    射箭!

    知北縣現在家家戶戶沒事都在練習。

    不論男女老少,沒事就在箭靶上練習自的技藝。

    唯恐自己再訴訟的時候,因為不精於「箭術」而被判負。

    「大人!」

    「您真是神了!」

    「沒有廢一文銀兩。」

    「只要這樣堅持下去,不用兩年,知北縣將憑空多了數萬控弦之士!」

    「借助高大的城牆,就算有數萬敵軍圍攻,也可以堅持數月而不破!」

    金萬三手掌下垂的站立在那裡,看著司徒刑,一臉的驚嘆。

    司徒刑聽到金萬三的匯報之後,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滿意的神色。眼睛微眯,輕輕的頷首。

    「金萬三說的略微有些誇張。」

    「知北縣城池太小,人口也不是太多,在他看來,就算人人練習,也不可能有數萬控弦之士。」

    「不過,數千人還有的!」

    想到數千個神箭手站立在高大的城牆之上,躲藏在岩體之後,不停的從高空拋射箭枝。

    一支!

    兩支!

    三支!

    十支!

    百支!

    。。。。

    可以想像,千萬支箭從高空中拋射,形成密集的箭雨。

    尖銳好似棱形的箭頭,輕易的射穿兵士身上的鎧甲,馬匹厚厚的皮毛,迸射出一朵朵鮮豔的火花。

    一具具屍體倒伏,一個個生命枯萎。

    「有了這些控弦之士,就算敵人攻入甕城,本官也有信心禦敵於城牆之外,保證知北縣不失!」

    想到那好似末日一般的景象,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興奮。

    說實話,這種情況是他刻意引導造成的。

    當時的案子,其實還有別的方法進行判決,還有一種最簡單,也最常用的辦法,那就是交給命運。

    抽籤決定勝負!

    但為什麼要以射箭決定勝負呢?

    這裡面蘊含了司徒刑的心思。

    那就是為了掀起全民射箭的風潮。

    這也是法家和儒家很大的不同。

    先秦法家和後世的思想區別非常的大。

    先秦法家鼓勵百姓耕和戰,耕來立命,戰來立功。

    法家的核心就是耕和戰!

    後世則不然。

    後世的帝王擔心百姓造反,提出「俠以武亂禁,儒以文犯法」的思想。

    特別是到了滿清,這種思想更是被推向了極致。

    文字獄!

    禁武令!

    不知坑害了多少文人,連累多少無辜。

    最主要的是,他將百姓骨子的血性,都抹殺掉了。剩下的都是奴性。也正是這個原因,滿清之後,國家都是多災多難。

    司徒刑是法家,並且繼承了先秦的衣缽。

    並且有後世的眼界,自然不想要步入滿清的後塵。

    赴任之後,每日琢磨。

    因為知北縣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特殊了。

    位於大乾,蠻荒和外域的交界處,毫不客氣的說,就是一塊百戰之地。

    不實行耕戰之法,是沒有辦法生存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司徒刑不僅將《商君書》中的耕戰之法如數參悟,更結合實際情況,想了數種可能。

    藏兵於民,入則為農,出則為兵。

    和後世太祖的「人民戰爭海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饒是他有著後世的眼界和經歷,更有著六次雷劫念頭這樣的作弊武器,一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十萬青年十萬兵。

    說起來簡單!

    但是如何將這十萬青年轉變為十萬兵呢?

    強制?

    兵役制?

    但是知北縣人口本來就是不多,如果百姓都入了軍營,那麼誰去耕種?誰去勞作?

    昨日的訴訟,讓他不由的眼前一亮。數日的困擾頓時有撥雲見日之感。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