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90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8 01:02
第四百五十九章知北的天

    「你們這是囤積居奇!」

    「是欺行霸市!」

    「已經違背了大乾律令,告到官府是要被查辦的。」

    一個看上去有幾分學問的書生壯著膽子大聲問道。

    「是啊!」

    「是啊!」

    「掌櫃的,你的心太黑了吧?」

    「昨日糧價還是六錢,今日就是十錢,在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因為吃不起糧食被活活餓死。 」

    「掌櫃的,你的心都是黑的,這樣會遭天譴的!」

    其他人見有人出頭,也是上前七嘴八舌的說道。

    正在算賬的掌櫃的頭也不抬,橫了一眼穿著漿洗有些發白儒服的書生,一臉的不屑,有些譏笑的說道:

    「寧書生!」

    「本來我還敬你是個讀書人,沒想到你是讀書讀傻了腦袋。」

    「欺行霸市?我們王家商號糧食的價錢從來都是是隨行就市!」

    「現在整個知北縣的糧食就是這個價格,又不單單只有我王家糧行,如果嫌貴,你們大可去別的糧號。」

    「購買糧食,是你情我願,童叟無欺,就算告到官府那裡,我們也是不懼!」

    「你!」

    寧書生被掌櫃的擠兌,面色不由的變得赤紅,眼睛中流露惱怒之色。伸出手指,指著那掌櫃的鼻頭,有些憤恨的罵道:

    「整個知北縣誰不知道糧食都掌握在你們幾家手中,你們幾家糧行蛇鼠一窩,共同哄抬物價,讓知北縣的糧食價格一日三易。」

    「倉庫之中糧食堆積如山,卻坐視知北縣餓殍遍野,你們就不怕官府問罪麼?」

    「小生雖然是一個落地的秀才,但是也要書寫狀紙,狀告爾等不良的奸商!」

    「奸商!」

    「奸商!」

    「奸商!」

    其他人想到自己的苦楚,在寧書生的帶領下一臉憤恨的看著掌櫃,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但是那個掌櫃臉上沒有任何恐懼之色,反而有些得意,有些鄙夷的看著眾人:

    「這價格王老爺親自定的,如果嫌貴可以不買。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明日的價格只會更貴!」

    「不!」

    「馬上就漲價!」

    「小二,既然你說糧食價格一日三易,那我將糧食價格上調至十二文。明日上調至十五文,他們不買,就讓他們餓死好了!」

    「當然,你們可以出去吃野草,挖樹根,觀音土,不過你們可要快點,否則都被別人挖光了!」

    看著掌櫃那種可惡的臉龐,寧書生眼睛收縮,臉色赤紅,氣的渾身直哆嗦,但是正如掌櫃的所說,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

    「你們這是在發國難財!」

    「不是人子所為!」

    寧書生面色赤紅,指著掌櫃,一臉憤怒的罵道。

    「新任的縣尊已經到任,我這就去縣衙狀告爾等不良奸商!」

    「哼!」

    掌櫃看了一眼滿臉憤怒的寧書生。一臉的不屑:

    「寧書生你實在太天真了。」

    「竟然想要去報官,你可知道對面的連勝號是誰家的產業?那是李家的產業,縣府主簿李博倫大人開的。」

    「城北的胡家糧倉,那是胡家的產業,掌櫃的是胡巡檢的族弟。」

    「還有城西的白家老號,那是城中白家的產業,白家雖然沒有人出仕,但是人丁興旺,有數人在知北大營中任職,和官府關係向來緊密。」

    「就算我王家,更是北郡王家的分支。族中之人在北郡擔任要職,就算知北縣令見了也要給幾分顏面!」

    「你竟然打算報官!真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我們就是官,我們就是這知北縣的天!」

    司徒刑端坐在小轎之中,聽著那掌櫃囂張的言論,眼睛中流露出古怪之色。

    「哼!」

    寧書生冷哼一聲,毫不畏懼的上前一步,直視掌櫃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果知北縣不受理,小生去就去北郡狀告,北郡不受理,小生就敲響登聞鼓告禦主狀。」

    「小聲倒要看看,這天是你們的天,還是大乾的天!」

    掌櫃看著一臉正氣浩然的寧書生,表情不由的一滯,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害怕之色。

    「該死!」

    「真是該死!」

    「這些無良奸商,都應該統統斬頭!」

    金萬三被掌櫃的話刺激到,站在轎子旁邊,義憤填膺的咒罵道。

    「北郡王家?」

    「可是王世充的那個王家?」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著一臉倨傲的掌櫃,小聲的詢問道。

    「回老爺!」

    「正是那個王家。」

    「知北縣的王家是被北郡王家的分支。」

    「上次北郡王家少爺王世充來知北縣參加黑山祕境的試煉,知北縣王家著實出了一把風頭。」

    雖然不知道司徒刑面色為什麼古怪,但是金萬三還是如實的回道。

    司徒刑聽到金萬三的回答,面色上的古怪之色更濃。

    黑山祕境之中,王世充因為奪寶得罪了兵家大弟子段天涯,被他追的異常的狼狽。又因為無意間得到了陳虛彥的儲物腰帶,被墨家追殺。

    因為陳虛彥的關係,北郡王家也遭了大難。

    被憤怒的墨家弟子夷為平地,據說就連先天境的老祖也隕落當場。

    現在北郡哪裡還有王家?

    知北縣王家還以北郡王家支脈沾沾自喜。著實讓他感到古怪。

    「扯虎皮,做大旗!」

    「狐假虎威!」

    「而且還是一頭死虎!」

    「真是有趣。」

    「不知這些畏懼,為虎作倀的人要是知道王家的真實情況,臉上會是何等模樣?」

    司徒刑眼神古怪的看著一臉倨傲,好似誰也不放在眼裡的王家掌櫃。心中有些戲虐的想到。

    「恐怕第一個對王家發難並且落井下石的人,就是這些狗腿幫兇!」

    「大人!」

    「用不用我。。。」

    寧書生和掌櫃的越吵越兇,眼見就要失控,金萬三有些請示的問道。

    司徒刑看著幾個身體壯碩的家丁上前,和寧書生推搡扭打在一起。

    那寧書生只是一個童生,並沒有凝聚文膽,如何是他們的對手,不過幾下,就被打翻在地。不過好在那些人顧忌他身上的功名,也不敢太過放肆。

    並沒有施以重手。

    「這寧書生會如何?」

    司徒刑眼睛微瞇,臉上隱隱有著怒火,冷冷的問道。

    「回稟老爺,這個王家和城北的牢頭來往緊密,以往和他們家作對的人都會被尋個由頭,扔到大牢之中。」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混亂的場面,心中不停的衡量。

    「大人!」

    「用不用我上前為這個書生解圍?」

    金萬三見司徒刑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上前小聲問道。

    「不用!」

    司徒刑眼神深邃的看了半晌,彷彿要將眾人的嘴臉全部記在心中,輕輕的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

    「讓這個書生吃點苦頭,也沒有什麼。」

    「你給大牢打個招呼,讓他們照顧一下,不要委屈了這個書生。」

    金萬三不知司徒刑所說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但還是快速的瞄了寧書生一眼,將他的相貌記在心中,過了半晌卻人不會忘記之後才重重的點頭。

    「咱們再去別處看看!」

    司徒刑輕輕的放下轎簾,聲音低沉的說道。

    「諾!」

    金萬三急忙稱諾,吩咐轎伕起轎,按照既定的路線繼續前進。

    讓金萬三感到放心的是,這一路上這也沒有碰到其他家的糧行,這也沒有遇到如同王家那般欺行霸市之人。

    司徒刑的心情,也明顯的開朗了不少。

    就在接近呂府的時候,突然他們的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後面的騎馬的人也看到了司徒刑的青色小轎,但是他們並沒有任何減速的想法,反而有些惡作劇般的用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馬匹的臀部。

    駿馬受到刺激,速度更快,好似離弦的長箭,瞬間跨越空間的距離。

    還沒有等轎伕反應過來,這幾匹駿馬就好似狂風一般吹過,只留下一片的狼藉。

    幾個百姓有些茫然的從地上爬起,看著灑落一地的瓜果,以及布匹等,臉上都流露出心痛苦澀之狀。

    騎在駿馬上的人也知道背後的狼藉,一臉得意的放聲長笑。

    顯然他是故意的。

    兩個轎伕心有餘悸的看著遠去的駿馬,剛才那幾匹和他們可以說是擦肩而過,如果馬匹突然受驚,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司徒刑面色鐵青的坐在轎子之中。

    剛才因為受驚的關係,轎子差點傾斜倒地。如果不是司徒刑對力量的掌握已經入微,適時給轎子加了一個力量。

    恐怕後果定然不堪設想,轎子裡的人輕則受到驚嚇,重則受傷。

    聽著那騎士放肆的笑聲,司徒刑眼睛的憤怒之色更濃,恨不得從轎子中竄出,一人一拳,將他們如數鎚死!

    司徒刑是先天武者,他也有這樣的實力。

    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只是平復好自己的情緒,聲音冰冷的問道。

    「囂張!」

    「實在是太囂張了!」

    「剛才過去的兩個騎士是誰家的子弟?竟然膽敢在長街縱馬,而且態度如此的囂張跋扈?」

    金萬三也受到了驚嚇,平復好自己的情緒之上,躬身上前小聲說道:

    「回稟老爺!」

    「剛才長街縱馬的是胡家的公子!」

    金萬三猶豫了半晌,又繼續說道:

    「他是胡庭玉巡檢的族弟!」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滯,他沒有想到,這裡竟然牽扯到了胡庭玉。

    他能夠理解金萬三的猶豫。

    畢竟誰都知道,胡庭玉和自己關係莫逆。在自己還沒有發蹟之前,就曾經和自己有所往來。

    自己回到知北縣之後,胡庭玉更是親自迎接,成為自己的為數不多的外援。

    可以說傅舉人,胡庭玉,就是自己在知北縣的左膀右臂。

    這樣的關係,金萬三自然會有所猶豫。

    「知道了!」

    司徒刑將轎簾拉上,好似沒有什麼反應。金萬三用眼角餘光小心的觀察,見司徒刑臉上沒有不渝之色,這才放下心來。

    「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麼?」

    過了半晌,轎子也行了不短的距離,端坐在轎子內的司徒刑十分突兀的問道。

    金萬三不由的一驚,眼睛中閃過一絲茫然,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認真的點頭,好似小雞啄米一般。

    「是的,老爺!」

    「以前胡縣令在任的時候,各家還有所收斂。」

    「胡縣令掛印而去,大權旁落,這些家族子弟越發的囂張,不可一世!」

    司徒刑端坐在軟轎之中,眼睛不停的收縮,流露出一絲冰寒。站在轎子之外的金萬三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天空,不知道為何,他剛才竟然有一種寒冷,毛骨悚然之感。

    好在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金萬三也沒有深究,跟在轎子旁邊好似奴僕一般小心伺候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8 01:05
第四百六十零章 呂府

    因為呂太公六十大壽的緣故,今日的呂府格外的熱鬧。

    門前的拴馬石上拴住了一匹匹駿馬,在門前不遠處還停著很多華麗的車架。一輛輛車靠在一起說不出的壯觀。

    不知是不是因為司徒刑的緣故,整個知北縣有頭有臉的人家,竟然差不多全部到齊。

    雖然知北縣並不是很大,但是這樣的場景也是非常罕見的。

    所以四周站著不少閒人,他們都一臉仰望的看著呂府大門。

    在他們心目中,呂府就是高門大戶,不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能夠高攀的,只能投去仰慕的眼光。

    穿著一身新衣,面容帶笑好似彌勒佛一般喜慶的呂才站在大門之前,代替家主呂太公迎來送往。

    「王家少爺!」

    「您可到了!」

    「我家老爺都念叨您好幾回了。」

    「請!」

    「裡面請,已經給您預留了座位。」

    「劉老爺!」

    「快快有請,我家老爺前幾日還念叨您來著。。。您家的生意越發的興隆,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要百尺竿頭跟進一步!」

    「白少爺!」

    「胡公子!」

    「沒想到您二位竟然連袂而至,真是蓬蓽生輝!」

    「裡面安排了戲曲,兩位少爺一定會喜歡,都是名角!」

    呂才也是長袖善舞之輩,好似一個細腳伶仃的圓規,滿臉堆笑,不停的和周圍人應酬交際。

    其他人也沒有多呆,輕輕的點頭之後,就跨過欄杆,向呂府大門走去。

    「那兩個少年,可就是剛才鬧市縱馬之人?」

    司徒刑捧著捲軸沖從軟轎中走出,恰巧看到了滿臉倨傲,一身華服,好似雄雞一般驕傲的白,胡兩位公子,眼神陡然變得陰鬱,扭頭看著金萬三,淡淡的問道。

    「回老爺!」

    「正是他們兩個!」

    「一個是白家的少爺,一個是胡家的公子。這兩人關係不錯,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兩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在城中縱馬。這些年傷在他們馬蹄之下的,不在少數。」

    金萬三打量了一眼,肯定的點頭說道。

    「官府對這樣的行為就不管麼?」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兩人,如此說來,這兩人還是慣犯。

    「管?」

    「怎麼管?」

    「不說官宦出身的胡家,就說那白家也不好相與。」

    「白家是醫學傳家,尤善製藥。也許因為他們善於製藥養生的緣故,白家人丁格外的興旺,每代都有幾十個男丁。」

    「這樣的家族在知北縣繁衍百年,勢力早就滲透到知北縣的邊角。就算胡不為在任時,也只能安撫為主。」

    「嗯!」

    司徒刑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將兩人的相貌記在心中。

    金萬三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面色倨傲,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白家公子和胡家少爺。這兩人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一次縱馬,竟然越過了縣太爺司徒刑的軟轎,更想不到的是,他們被司徒刑記在心中。

    如果他們有的選擇,恐怕這種印象,他們寧可不要。

    「胡家公子賀禮兩千!」

    「白家公子賀禮兩千!」

    白家公子和胡家少爺走到門房處,取出自己的賀錢,一臉的得意。

    「兩位公子,請上座!」

    「李少爺賀錢一千枚!」

    「唐少爺賀錢五百枚!」

    門房不停的高聲喊道,一個個客人也見怪不怪。

    「這是?」

    司徒刑有些詫異的看著高聲大喊門房,以及或者得意,或者是失落的賓客,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古怪。

    「大人!」

    「賀錢超過兩千的,會被請到主位。」

    「如果不足兩千的只能退居次席。」

    「依次類推,如果只有幾十文,或者是更少的那種,是不會給安排座位的。。。」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著呂府大門。有些詫異的說道:

    「這是賣座?」

    「賀禮越重,座位就會越好,如果賀禮越輕,安排的座位也會越次。」

    「這也太市儈了吧?」

    金萬三看著唱喏的門官,以及見怪不怪的賓客,臉上流露出一絲訕訕。

    「老爺!」

    「現在知北縣宴請賓客都是如此。」

    「上次李家太爺做壽,主桌的位置賣到了三千文,知北縣縣尉牛泓娶小妾,主座座位更是被炒到了五千文。」

    「這個座位排序,不僅代表了面子,也代表了實力。」

    「當然,老爺的身份在那,就算一文錢賀禮,呂老太公也不敢讓您坐到次席。」

    司徒刑看了一眼金萬三,沒有說話,抬步就要上前。

    就在這時,負責接待的門房臉上陡然流露出驚訝振奮之色,扯著嗓子,好似炸雷一般高聲喊道:

    「李家公子,賀錢五千枚!」

    「賀錢五千!」

    圍繞在四周的人陡然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五千枚在當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到目前為止,最多的也不過是賀錢兩千。

    李家在這個標準上提升了數倍,直接給了五千賀禮,眾人心中怎麼可能不感到驚訝。

    別說是他們,就算端坐在主座上的呂太公臉上也是流露出驚訝之色。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門房方向,不知哪位李公子竟然出手如此的闊綽,吩咐下人備上上好的酒菜,邀請李家公子上座。

    李承澤一身青袍,在幾個狗腿的簇擁下站立在呂府門口,一臉享受的望著眾人詫異,震驚,崇拜的目光。

    賀錢五千!

    的確讓他大出風頭。

    「李承澤!」

    司徒刑幽幽的看著好似驕傲孔雀一般的李承澤,眼睛中流露出狐疑之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承澤如此反常的豪擲五千文。

    必定有他的目的。

    「大人!」

    「坊間有傳聞,這位李家公子苦戀呂家的大小姐。」

    「並且央人上門提過親。」

    「不過被這位呂太公女兒還小,捨不得遠嫁為由拒絕了。」

    司徒刑眼睛閃爍,好似突然來了興趣,示意他繼續說。

    金萬三得到哦司徒刑的首肯,將自己在坊間打探到的消息如數說來:

    「不過,這個只是呂太公的藉口!」

    「因為年前,小的就曾聽人說,呂太公正在為自己的長女眸色乘龍快婿。」

    「而且呂家長女今年已經過了二八之年,正是紜紜待嫁之時,這個理由顯然只是推托之詞。」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問道。

    「據說!」

    「據說這位呂太公眼界很高。沒有看上李家。」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李家認為受到了羞辱,從各方面打壓呂家的生意。」

    「有傳聞說,呂太公都有遠避他鄉的念頭。」

    金萬三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的說道。

    司徒刑的臉色不由的一滯,眼睛中更是流露出古怪之色。呂家在上古,中古時期的確是名門望族,說是王族也不為過。

    但是,呂家的榮光早就隨著呂不韋的隕落而凋零,現在呂家不過是龜縮在邊陲小城,苟延殘喘的二流家族。

    這樣的呂家,有什麼資格看不上李家?

    要知道李家,不僅有一位先天境的老祖宗鎮壓,更有李博倫這樣的官身。

    論實力,要比呂家強大太多。

    這也是李家輕輕撥弄幾下,就讓呂家在知北縣生存不下去的原因。

    「有趣!」

    「有趣!」

    「真是有趣!」

    司徒刑臉色上升起一絲好奇。

    這位呂太公雖然和他素未謀面,但是已經挑起了司徒刑的興趣。

    他想要知道,這位呂太公究竟是什麼的人,竟然膽敢拒絕李家聯姻要求,甚至為此遠走他鄉也在所不惜。

    「不過!」

    金萬三見司徒刑對此事感興趣,猶豫了一下,有些吞吐的說道。

    「不過如何?」

    司徒刑抬頭,看著一臉糾結的金萬三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過,我聽外人說,呂太公善識人。」

    「眼光十分的老道,他看過之人,命運格局,生老病死,十之八九不會有誤。」

    「但是因為誰也沒有見過呂太公為人看相,故而這個消息,大多數人都是不信,只當是坊間的傳聞。」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一滯,他卻沒有將這條傳聞當做無稽之談。

    反而認為,十之八九這就是呂太公拒絕和李家聯姻的原因。

    在《史記‧呂不韋列傳》中有過這樣的記載:「呂不韋賈邯鄲,見(子楚)而憐之,曰:『此奇貨可居。』」

    這是奇貨可居的由來。

    但是司徒刑看這條記載的時候,卻和常人的角度不同。

    從這個記載,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呂不韋善於識人,否則他不會一見子楚就有奇貨可居之感。

    呂太公是呂不韋的嫡系後裔,善於觀人也就沒有什麼可驚訝的了。

    想明白其中關節,司徒刑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大人!」

    「我現在是不是通報一聲!」

    金萬三看了一眼被司徒刑捧在懷裡的壽禮,感覺實在有些單薄,唯恐司徒刑受到怠慢,上前小聲問道。

    「不用!」

    司徒刑看了一眼金萬三,他如何會不明白他的心思。輕輕的搖頭,沒有任何擔憂的說道。

    「別看我懷中之物只是倉促而成,但卻是價值萬錢!」

    「這!」

    金萬三的眼睛不由的圓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懷裡的捲軸,他實在是想像不出,究竟是什麼字畫,竟然能夠價值萬錢。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8 01:06
第四百六十一章 賀錢萬!

    「李公子真是年少有為!」

    「揮金如土!」

    「為搏汗顏一笑,揮金如土,可惜老夫沒有女兒,否則定然要嫁給李公子為妻!」

    頭髮有幾分花白的胡家家主胡御道好似彌勒佛一般,眼睛下彎笑眯眯的說道。

    「是啊!」

    「是啊!」

    「今日之事,以後必定會傳為美談。」

    「呂家大小姐長的是羞花落雁,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呂家家主,這樣好的女婿,打著燈籠也難找,按照老夫看,今日何不趁著壽宴之喜,將此事定下,喜上加喜?!」

    「對!」

    「此事,我看行,喜上加喜!」

    聽著幾個家主談及自己女兒的婚事,呂太公的表情不由的一滯,眼睛閃過一絲寒光。捋著潔白鬍鬚的手掌不由的一停。

    真是宴無好宴!

    怪不得這些老傢伙來的齊全。

    本以為是給新來的縣尊顏面,沒有想到他們卻是打算一石二鳥。

    不知李家允諾了他們多少好處,竟然如此賣力的給李承澤當說客。

    他有心拒絕,但是在座的都是知北縣有頭有臉的人物。

    如果傷及顏面,激怒他們,就算呂家也是知北縣的豪族中的一員,恐怕也難免被打壓吞食的結果。

    一個李家已經讓他疲於應付,如果在貿然樹敵,恐怕呂家只有遠離知北縣一條出路。

    但是他觀看相貌發現,李承澤並非良配。

    一方面是家族的前途。

    一方面是女兒的幸福。

    呂老太公不由沉吟起來,眾人也不催促,一臉的智珠在握。

    他們相信呂太公能夠分得清孰輕孰重。

    在大乾,女兒並不受大家族的重視,甚至在很多人看來,女兒就是用來聯姻,或者是籠絡下屬的。

    一邊是家族的前途,一邊只是一個女兒。

    如果換做他們,他們定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家族前途。

    女兒沒有了,再生就是。

    只要家族還在,會有數不清的女人爭著搶著為自己生孩子。

    李承澤見眾多家主為他提親,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欣喜。

    五千文銅錢!

    在這個時代不是一個小數目,很多家庭窮極一生也許也賺不到如此的財富。

    就算李氏家族數百年的積累,一次性拿出如此多,也感覺有些肉疼。

    李承澤又感覺這筆錢花的值。

    有了這五千賀禮,再加上眾多家主的迴旋。

    今日自己娶到呂家長女的機會將會大大增加。想到呂雉那嬌豔的模樣,李承澤就感覺自己身體中傳來一陣燥熱,恨不得立即將她拖進房中寵幸。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能不能娶到呂雉,關鍵還是呂太公。

    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下定決心,送五千賀禮。

    這份賀禮很重。

    但是只要今日的事情出現轉機。

    恐怕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大家議論的話題就是李家公子為搏紅顏一笑,揮金如土。

    想到這裡,李承澤的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著呂老太公的臉上流露出猶豫思索之色,李承澤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得意。

    他有一種預感,今日之事,十之八九會遂他心願。

    胡家公子和白家公子暗暗給李承澤豎起大拇指,李公子不愧是我被楷模,為了迎娶呂雉也真是拼了!

    五千文賀禮!

    這恐怕是知北縣有史以來最多的一份了吧?

    不敢說後無來者,那也絕對是前無古人。

    而且這個記錄絕對會保持很久。

    兩個浪蕩公子對視一眼,對李承澤的豪舉充滿了豔羨。但是他們也明白,他們的家族是不會允許他們如此揮霍的。

    李承澤賀錢五千,裡面也有著自己的心思。

    「呂老太公!」

    「今日大喜,何不喜上加喜?」

    「我們幾個老傢伙在這裡正好做個見證。」

    胡家家主胡御道見呂太公眼睛中充滿了猶豫,冷哼一聲,面色有些不渝的說道。

    「莫不是呂兄認為我等幾個身份不夠,不足以為令千金保門親事。還是看不上李家,認為李家高攀不上呂兄的門楣?」

    「這可從何說起!」

    「這可從何說起!」

    「胡兄嚴重了,老朽膝下無子,只有兩女,自然視若掌上明珠。」

    「而且小女尚且年幼,恐怕不宜過早談及婚事!」

    呂太公見胡御道面色陰沉,言語如刀,如同逼宮一般,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憤怒,但他也知道,現在並不適合和本地豪族翻臉。

    又不想要嫁女,只能顧左右而言他,進行推脫道。

    「呂兄此言可有些不真。」

    「老夫可託人打聽了,呂雉侄女今年可過二八,可一點也不年幼了。」

    「不過呂兄的心思,老夫也曉得,不過老話說的好,留來留去留成愁!」

    「如果呂兄還是捨不得令千金,大可先訂上名分,等明年在去成親就是!」

    臉色有些黝黑的胡御道眼睛一轉,好似為呂太公考慮一般,笑著說道。

    「就是!」

    「就是!」

    「老夫看不若,先訂上名分!」

    「李家可是官宦世家,李公子也是少年英俊,說不得那日就出仕為官。到時候,說不得還要請呂太公多多照顧才是。。。」

    其他幾個家主也是在旁邊極力說道。

    「這!」

    呂老太公面色陰沉,但一時也沒有辦法回絕,就在眾人陷入僵局之時。

    門房那渾厚的聲音再度響起。

    「司徒先生,賀錢萬!」

    「司徒先生,賀錢萬!」

    「司徒先生,賀錢萬!」

    轟!

    剛才相對平靜的空間頓時被引爆。

    李承澤面色呆滯,眼睛圓睜,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賀錢萬!

    這怎麼可能?

    這些錢足以在北郡買上一棟大大的宅子,或者是在知北縣買上上百畝的土地,僱傭十多個佃戶。

    甚至可以買上一個上好的店面。

    怎麼可能有人出手如此闊綽?

    賀錢萬!

    別說在知北縣這種偏遠的邊陲之地,恐怕就是在北郡,在神都,也很少有人如此闊綽。

    假的!

    定然是假的。

    絕對不可能有人給呂太公賀錢萬。

    想到這裡,李承澤豁然站起,眼睛微眯,好似捍衛自己領地的野獸,直勾勾的盯著大門方向。

    「賀錢萬!」

    呂太公的眼睛大睜,一臉的難以置信,身形竟然好似提線木偶一般不由自主的站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46
第四百六十二章攪局

    壓力!

    壓力!

    非常大的壓力!

    呂太公一臉木然的坐在那裡,心中不由的暗罵。

    這幾個家主不知得了李家多少好處,竟然聯手給自己施壓,從而想要自己玉成好事。

    幾個家主雖然修為不高,但卻是知北縣有頭有臉的人物。

    孟子曰:居養氣!

    這些人經過數十年的人溫養,自然具備常人所不具備的氣勢。

    今日幾個家主共同發難,就算是呂太公面色也是大變,不得不好似老龜一般隱藏自己,試圖將這些氣勢化解。

    但是其他幾位家主豈能讓他如願!

    或者是以言語瓦解,或者是用眼神威懾,在或者是陳述厲害關係。

    總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玉成李家和呂家的聯姻。

    「真是可恨!」

    呂太公感受著四周越來越大的壓力,心中不由暗暗的著急。

    在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經受不住這股無形壓力,從而點頭玉成。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想到這裡,呂太公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焦急憤怒之色。心中對這李承澤,以及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這幾位家主充滿了憤恨。

    胡御道隱晦的和其他幾位家主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有一種直覺,只要在加幾分力氣,呂太公就會鬆口。

    到時候他們也算是完成了對李家的承諾。

    想到這裡,幾人的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

    就在他們即將再次發力的時候。

    門口處陡然傳來一聲高喊。

    「司徒先生,賀錢萬!」

    「司徒先生,賀錢萬!」

    「司徒先生,賀錢萬!」

    眾人不由詫異的抬頭,看著門房方向,他們實在想不出,究竟何人,竟然能夠出手如此的闊綽。

    竟然能夠力壓主簿公子李承澤一頭。

    就在他們這愣神的功夫,呂太公抓住時機豁然站起,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喜色,好似見到救星,又好似溺水之人碰到一根稻草,豁然站起。一臉欣喜的迎出。

    「這可是貴客!」

    「小老兒去去就回!」

    胡御道等人的臉色陡然變得陰鬱。

    功敗垂成!

    就在他們心緒波動的瞬間,被呂太公抓住了漏洞,竟然擺脫了幾人的氣勢壓制。

    呂太公已經有了戒備,在想要壓住他。

    那就是勢必登天了!

    功敗垂成!

    就在他們認為即將成功的時候,卻被人橫插一腿。任憑是誰,心中也不會痛快。

    想到這裡,眾人對那素未謀面的司徒先生心中充滿了怨念。

    端坐在下手的李承澤面色不由豁然大變,他眼界尚淺,不知道剛才幾位家主和呂太公之間的博弈。

    他想的是自己的顏面被損。

    剛才他賀錢五千的時候,也不見呂太公迎出。

    現在呂太公竟然親自相迎。

    沒有比較,就沒有差距。

    挑釁!

    這定然是一種挑釁!

    否則怎麼可能就這麼巧。

    自己剛剛賀錢五千,馬上就出現一個賀錢萬!

    在李承澤看來,這定然是故意的。

    故意要落他的顏面,搶他的風頭。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收縮,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渝,陰鬱的看著大門方向。

    其他人也是如此著想,都下意識的看向李承澤,眼睛中隱隱有著幾分戲虐。

    打臉!

    而且是無比迅速迅猛的打臉。

    而且是在李承澤最高調,最飄飄然的時候。

    瞬間將他從雲端處直接打落到谷底。

    大起大落,讓李承澤的內心有著說不出的苦澀,臉色更是漆黑。表情嚇人。

    胡家公子,白家少爺等人面色古怪的看著李承澤。

    前一秒還是英雄!

    後一秒就是小丑!

    這樣的變化,別說李承澤難以接受,恐怕不論是誰,心中都難以釋懷。

    只是不知道這位司徒先生和李承澤有什麼樣的仇怨,竟然如此不顧他的顏面。

    難道是奪妻之恨?

    李公子好人妻,在知北縣已經不在是秘密。

    難道是這位李公子看上了司徒先生的妻子?從而有了嫌隙,才有了今天的強勢打臉?

    一個個人面色古怪的看著李承澤,更有人眼睛流露出一絲戒備的神色,彷彿擔心李承澤看上自己的家眷。

    看的李承澤將眾人的表情眼神盡收眼底,不由氣的眼睛直跳。

    當他看到一個富商正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膚色漆黑,面如修羅的崑崙奴,那崑崙奴也沒閒著,彷彿要證明自己的魅力一般,時不時的挑逗眼神看著他。

    他的情緒頓時差點失控!

    服如黑炭,面如修羅。不是無鹽勝似無鹽。

    本公子是好人妻,但是不好醜女!

    真是可惡!

    李承澤頓時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眼角不由的直跳。

    如果以前受到這種屈辱,他定然會拂袖而去。

    但是今日卻不同。

    今日對他十分的關鍵。對李家也十分的關鍵,家族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請來胡家家主,白家家主等人為他聯手保媒。

    此時此地不適合翻臉,只能將心中的不快強行壓下,等待日後在報。

    但是對那搶了他風頭,傷了他顏面的司徒先生,卻是怨念深重。

    胡御道等人看著滿臉春風,笑著迎出的呂太公,以及臉色鐵青,眼神中有著難掩憤怒的李承澤,心中不由的百轉千迴,更有一種索然無味之感。

    他們知道,李家和呂家的聯姻吹了!

    如果剛才,他們幾個捨掉臉皮,也要壓迫呂太公同意這門親事。

    但是被司徒刑這麼一攪局!

    有的事情卻談不下去了。

    想到這裡,他們在心中不由幽幽的一嘆,時也命也,不是我等不賣力,而是天意如此。

    這位李家公子和呂雉有緣無分!

    強求不得!

    。。。。。。

    司徒刑完全不顧眾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在呂府管家呂才的帶領下,神色悠然的進入呂府,眼神平和的看著四周的一切。

    這位呂太公也是一位雅人。

    院落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打理的井井有條,小橋流水,假山樓台,還有修長的雨竹,燦爛的野花,曲折的小徑,構成一幅充滿生氣的絕美圖畫。

    江南風景好!

    這個小小的庭院,竟然濃縮了江山的美景,真是讓人感到欣喜。

    這個庭院雖然袖珍,但是精巧之處,竟然還在傅舉人的竹園之上。

    定然是出自高人之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呂家看似沒落了。但是他的底蘊,不是一般地方豪族能夠相比的。

    恐怕這也是呂家看不上李家的原因之一。

    李家想要迎娶呂家之女,固然有李承澤傾慕呂雉的因素,恐怕也想要圖謀呂家的底蘊。

    畢竟呂家上古,中古時期,都是名滿天下的世家,王族,雖然現在沒落了,其底蘊也不是一個地方爆發戶能夠想像的。

    想到這裡,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閃,對呂家的興趣更濃。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47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夜宴

    呂太公身形矯健,一點也看不出像是六十歲的人。

    他的心中充滿了好奇,在知北縣這等偏遠之地,能夠拿出一萬錢做賀禮的並不是很多,確切說是前無古人。

    對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不好奇?

    當然在他的內心深處,更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感激。

    如果不是司徒刑的恰逢其會的出現,現在恐怕他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他雖然年齡大了,但是並不昏聵。

    李家為什麼一直要娶自己家的長女?

    除了因為呂雉豔麗無雙之外,何嘗沒有借助聯姻吞併呂家的打算。

    畢竟呂家到自己這一代一直沒有男丁,只有兩個女兒。

    想到這裡,呂公的臉色不由的變得鐵青,想的挺好,打的一手好算盤。

    但是你們不知道是,呂雉是鳳命!

    豈是一般人能夠覬覦的?

    李家如果在如此不知進退,少不得要大禍臨頭。

    「司徒先生?」

    難道是知北縣剛到任的縣尊司徒刑?

    呂太公眼睛中閃過一絲幽光,有些疑惑的想到,但是沒有聽到銅鑼開道之聲。要知道官員出行,是要銅鑼開道,百姓迴避的。

    可是不是他,又會是誰?

    一萬銅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出的。

    知北縣何時有了一個司徒先生?

    不過,好在這個謎團並沒有困擾他太長時間。

    當司徒刑的身軀從月亮門後面露出來的時候,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圓睜,嘴巴更是張開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並沒有見過司徒刑。

    但是這並妨礙他判斷出司徒刑的身份。

    司徒刑雖然穿著便服,但是全身上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儀,更何況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好似狗腿的金萬三。

    他的身份瞬間就呼之慾出!

    司徒刑!

    知北縣新來的縣尊。

    更是今日宴會的主角。

    呂太公雖然已經過了耳順之年,但是並不代表他是瞎子,他是聾子,相反,他對信息的掌握絕對要超過知北縣的絕大數人。

    他怎麼會不知道,今日這麼多賓朋前來祝壽,並非看在他的顏面上,而是是因為司徒刑要來的關係。

    「司徒大人親臨,讓呂府蓬蓽生輝!」

    呂太公急忙上前行禮,一臉笑容好似彌勒一般的說道。

    司徒刑也沒有躲閃,笑著受了呂太公一禮。

    現在他是官身。

    呂公敬的是他的身份,佩的是大乾的制度。

    他自然不需要躲閃。

    「太公客氣了。」

    「但願本官的到來,沒有打擾了呂公的雅興!」

    司徒刑微微一笑,有些開玩笑的說道。

    「大人真是說笑了。」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大人能來,小老兒已經是喜出望外,怎麼可能打擾。」

    呂公一臉堆笑,笑著伸出自己的手掌,做虛引之狀。

    司徒刑也沒有客氣,將手中的捲軸交給金萬三,自己昂首挺胸,好似得勝歸來的大將軍,雄糾糾氣昂昂的跨過別院,來到宴會的大廳。

    胡御道等人雖然在主桌上飲酒談論,氣氛看起來很是熱烈,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大門方向。

    他們心中也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豪擲千金。

    難道真的是縣尊司徒刑?

    但是,縣尊司徒刑的出身他們都有所瞭解,家族棄子,根本沒有什麼背景。在知北縣是小有產業,但是那些產業在他們眼中都是小打小鬧,根本入不得眼。

    而且他今年考中狀元,剛剛外放做官。

    哪裡來的這麼多錢財?

    難道他就不怕被人詬病麼?

    「胡兄!」

    「該你喝酒了!」

    「這麼在這裡愣著?」

    就在胡御道心中百轉千回之時,旁邊的白家家主有些打趣的說道:

    「胡兄,你不會是被哪家的小娘子勾走了魂魄吧?」

    「呸!」

    「你這個老不正經的!」

    胡御道眨巴了下自己不大的眼睛,有些唾棄的笑著罵道。

    不過他的思緒卻收了回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年齡越大,想的越多,管他是誰,現在難受的是李家的小子,和自己何干?

    自己最多算是敲邊鼓的,就算呂家想要怪罪,也落不到自己的頭上。

    李承澤一臉鐵青的坐在那裡,眼前的食物十分的精美,就連飲酒的杯子都是鈞瓷所制,如果是平常他定然要大快朵頤。

    但是今日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一種索然無味之感。

    如同爵蠟!

    這就是他現在的感受。

    再好吃的食物,落在他的口中也是沒有任何味道。

    胡家公子,白家少爺因為身份的緣故,並沒有被安排到主桌之上,但是他們的位置也是十分的靠前,和李承澤隔著的距離並不是太遠。

    當他們看到李承澤那陰沉的臉色,已經眼睛中的冷色之時,兩人不由的下意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有人要倒霉了!

    李承澤面色赤紅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又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兩隻眸子好似尖刀一般四處巡視。

    沒有人懷疑李家的能量。也沒有人懷疑李承澤的憤怒。

    現在只需要一個契機,李承澤這個巨大的火藥桶就會瞬間爆炸。

    在場之人,哪個不是玲瓏之輩。

    自然沒有人冒頭,做那個點燃引線的人。

    所以,任憑李承澤胸中抑鬱,也只能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眼睛好似利刃一般死死的盯著大廳入口。

    只要那人一出現,他就會暴然發難。

    其他人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都有些好笑,又有些期盼的看著花廳大門方向。

    他們心中也充滿了好奇。

    究竟是誰,膽敢如此的猖狂,絲毫不顧及知北縣第一公子李承澤的顏面?

    也許因為都抱著這種心態的緣故,剛才還熱鬧異常的大廳竟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不管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他們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大門方向,好似一頭頭趴伏在地上準備狩獵的獵豹。

    。。。。

    司徒刑在呂太公的虛引下,談笑風生的走入大廳,但是令他感到詫異的是,大廳雖然高朋滿座,但是卻出奇的安靜。

    安靜的讓人感到一陣詭異。

    呂太公的臉色也是不由的一滯,眼睛中帶著詫異之色的看著四周。

    剛才他出去的時候,大廳內還是人聲鼎沸,怎麼這一剎那的功夫就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這?」

    「這是誰?」

    「怎麼如此的面生?」

    「難道是外鄉人?」

    大多數賓客都一臉詫異的看著一身青袍,年紀尚輕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震驚狐疑之色。

    因為他們感覺司徒刑十分的陌生。

    任憑他們回想,也沒有一個人的身份能夠和他重疊。

    他究竟是誰?

    這是所有人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胡家公子和白家少爺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輕視。

    這人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的來頭,否則自己等人怎麼會對他沒有印象。

    不要因為作為紈褲,就百無禁忌。

    在紈褲的心中只有兩種人,惹得起的人和惹不起的人。

    當他們成為紈褲的第一天,長輩就他們身邊耳提面命,就是要牢牢的記住,誰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誰是自己不能惹的人。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們在知北縣橫行霸道數年,卻一直沒有惹出不可收拾的亂子。

    既然這人在自己心中沒有印象。

    那就說明這個人是自己能夠惹得起,也是能夠惹的人。

    想到這裡,兩人不由暗暗的摩拳擦掌。

    當然,也有人知道司徒刑的身份。比如李承澤,比如胡御道等人,但是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眾人看著司徒刑的全貌後,好似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看向李承澤,眼睛中都流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但是,李承澤並沒有和他們想像的那樣拍案而起,而是面色蒼白,眼睛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司徒刑。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和司徒刑會以這種形式再次見面。

    最令他感到難以接受的是,上次見面他是主簿公子,而司徒刑只是一個家族棄子,落魄的儒生。

    而半年以後,兩人身份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司徒刑不僅是北郡的狀元,傅舉人的得意門生,更是知北縣的主官,正七品的縣尊,就算他的父親李博倫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禮,高呼一聲大人。

    他不過是借助家族餘蔭,在司徒刑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蒼白,眼睛也頓時變得空洞。好似提線木偶一般坐在那裡。

    「這!」

    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李承澤,當看到他的神色變化之後,心中不由的一揪。

    就算他們在遲鈍,也反應過來,眼前的年輕書生身份十分的不簡單,否則素來有知北縣第一公子之稱的李承澤不會如此失魂落魄,面色蒼白,眼睛更隱隱有著懼怕之色。

    司徒刑隨意的瞄了一眼,當他看到李承澤之後,眼神祇是停留了一秒鐘就挪到其他方向。

    地位不同,眼界也會發生變化。

    李承澤現在對他來說,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簿公子,不過是一個螻蟻,隨手就可以拿捏。

    根本沒有什麼特殊,更也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現能夠成為他對手的,是知北縣主簿李博倫!

    還有知北縣本地家族勢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49
第四百六十四章觀相

    鴉雀無聲!

    自從司徒刑進入大廳之後,本就安靜的大廳變得更加的落針可聞。

    每一個人都用審視,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司徒刑。

    就連最紈袴的白家大少,胡家公子也沒有腦殘的站出來裝比,他們是紈袴不假,但不是傻瓜。

    在不知道對手底細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傻乎乎的站出來的。

    其他人更是老奸巨猾之輩,向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怎麼可能無故招惹是非。

    倒是胡御道,林世榮,白家家主等幾位看著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唏噓之色。

    他們以前和司徒刑見過。

    確切說是有過一面之緣。

    司徒刑的府邸被玉清道裹挾馬匪攻擊的時候,狐死兔悲,他們曾經共同向胡不為施壓,讓官府介入,給玉清道一個沉重的打擊。

    那時候的司徒刑只不過是一個有幾分機緣的小儒生。

    還入不得他們的眼。

    司徒刑也正是藉助了他們的勢,才逼迫胡不為出兵剿匪。

    誰又能想到,昔日的縣尊胡不為掛印而去,讓知北縣成了權利中空地帶,而昔日那個不起眼的儒生,搖身一變,成了今日的縣尊。

    世事無常!

    真是世事無常!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的就是今日這樣的場景,好在當日並沒有得罪司徒刑。

    確切說,當日之事,雖然是司徒刑鑽營的結果,但是,他們多少還有幾分香火情緣。

    「哈哈!」

    「當日見大人,就感覺不凡,沒想到不過半載,大人就替天子執政一方,真是讓人艷羨!」

    幾個家主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唏噓,還有一絲說不出的艷羨,如果自己的子孫有這樣的出息,就好了。

    司徒刑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成了常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胡御道是胡庭玉的長輩,仗著這層關係,他不由的哈哈一笑,從座位上站起,一臉艷羨的說道。

    「就是!」

    「就是!」

    「我等見過大人!」

    其他幾位家主也都趁機站起,笑著拱手說道。

    這時,其他坐席上的人才知曉,原來這個年輕不像樣子的書生,竟然是知北縣的最高長官,縣尊大人。

    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震驚之色。

    胡公子和白公子相視一眼,眼睛都流露出後怕之色。

    這哪裡是病貓,簡直就是一頭出匣猛虎,

    幸虧剛才沒有強出頭。否則現在定然陷入尷尬為難的境地。

    「胡員外!」

    「也是好久不見,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硬朗!」

    司徒刑眼睛微瞇,嘴角上翹,好似十分高興一般笑著說道。

    「幾位家主也是更勝往昔。」

    「那裡!」

    「那裡!」

    幾人簡單的寒暄之後,司徒刑就在呂太公的引領下進入主桌。

    和中國人一樣,大乾對酒桌文化也很有研究,這個座位次序也是非常有講究的。

    呂太公今日是壽星,他最大。

    所以呂太公也沒有推辭,他坐在了主位。

    司徒刑是朝廷命官,更是一縣父母,坐在僅次於呂太公的次位。

    胡家家主胡御道在剩下的人裡年歲最高,而且胡家也是官宦世家,實力最大,所以他噹噹仁不讓的坐在司徒刑的下手。

    白家為醫學世家,救人無數,在知北縣有很高的聲望,白家家主坐在了第四的位置。

    不過最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年歲尚輕的李承澤坐在了僅次於白家的位置。

    不過,這也看出,李家在知北縣的地位很高,就算李承澤只是一個小字輩,也不是很多人能夠比擬的。

    其他人按照次序重新落座之後。

    整個酒席也正式開始。一個個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開始推杯換盞。

    司徒刑至始至終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微笑,碰到有人敬酒,就淡淡的抿上一口,既不讓人感覺倨傲,高不可攀之感,但是又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

    眾人對這種疏離不僅沒有不滿,反而對司徒刑更加的高看。

    彷彿一起本應如此。

    李承澤坐在那裡,渾身拘謹,心中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煩躁。

    司徒刑沒有出現之前,他才是眾人目光注視的焦點。

    但是司徒刑一出現,一切都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眾人好似繁星捧月一般將司徒刑圍繞在中心。一臉的諂媚,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奴才相。

    看的他心中不由的一陣陣作嘔。

    但是,他卻忘了。以前這些人在面前,也是如此。

    這也是人的劣根。

    永遠只會看到別人的缺點,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則會視若無睹。

    司徒刑好似天空中的皓月,而他就是地上那微不足道的螢火蟲。也許在黑夜中能夠釋放出一點光芒。

    但是只要是司徒刑出現的地方,他就會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這是他的悲哀!

    也是知北縣,乃至北郡年輕一代的悲哀。

    和司徒刑這樣的人生在同一個時代,是他們最大的悲哀。

    「小姐!」

    「小姐!」

    「司徒先生來了!」

    一身新衣的小丫鬟好似小鹿一般靈活,蹦蹦跳跳的來到繡樓,有些興奮的喊道。

    「司徒先生?」

    「可是寫出《陋室銘》,《登科後》等膾炙人口詩詞的司徒鎮國?」

    一身紅衣,容顏照人的呂雉放下手中的詩集,鳳目之中流露出欣喜之色,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自然是他!」

    「除了他,整個知北縣,還誰有人膽敢自稱司徒先生!」

    小丫鬟重重的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

    「司徒先生坐在主桌之上,老爺親自作陪。現在已經飲了不少酒水,不知今日會不會詩興大發!」

    「司徒先生,可有鬥酒詩百篇的美譽。」

    小丫鬟顯然也是愛詩之人,眼睛中流露出迷離之色,一臉崇拜的說道。

    「小姐,你真應該去見見司徒先生,小蠻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男子!」

    「李家公子已經算是俊朗之人,但是坐在他的身旁,去好似乞丐一般醜陋!」

    「真的假的?」

    呂雉看著小蠻面色微紅,眼睛裡流露出迷離之色,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信。

    李家公子他是見過的。

    雖然外面對他的風評不好,但是不的不說卻是一個翩翩濁公子。

    這樣的人,在司徒刑面前,卻好似乞丐一般醜陋,小蠻說的實在是太過誇張了。

    「小蠻從來不說謊!」

    「小姐如果不信,大可自己去看!」

    小蠻見自家小姐並不相信,撅著嘴,好似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好!」

    「好!」

    「自己去看,就自己去看!」

    呂雉被小蠻的話勾起了興趣,毫不猶豫的將詩詞放在梳妝之處,整理好自己的衣裝,在小蠻的帶領下,悄悄的來到前院,隱身在修竹的陰影中,悄悄的打量坐在首桌的司徒刑。

    司徒刑位置十分顯目。

    一身青衣,面如冠玉,眼似秋水,臉上一直帶著和煦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如果單論相貌,司徒刑並不是很出眾。甚至還不如李家公子俊朗。

    但是他身上卻有一種別人不具備的氣質,這種氣質很難用言語去表達。

    但是正如小蠻說的那樣,在他面前,李家公子好似無神的木偶,又好似一個行乞的卑賤之人。

    兩者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小姐!」

    「小婢沒有騙你吧。」

    「這個司徒公子有著說不出的魅力!」

    小蠻見呂雉也被司徒刑驚艷到,眼睛裡閃過一絲好笑,有些得意的說道。

    「不錯!」

    呂雉聽出小蠻口中的戲虐,但還是輕輕的點頭。

    「老爺正為小姐的婚事著急,這個司徒公子可是難得的良配!」

    小蠻有些調笑的說道。

    「小蠻!」

    呂雉的臉瞬間好似被蒙上了一層紅布,不過她卻沒有激烈反對,顯然心中對司徒刑很是滿意。

    呂太公並不知自己家女兒的心思,好似慈祥長者一般滿臉微笑的看著司徒刑,眼睛下意識的落在司徒刑的臉龐之上。

    五山!

    四海!

    相術中以眼眉,鼻樑,額頭,顴骨等為高出之地為山,分別以五嶽之名代替。

    嘴巴,眼睛等低窪之地為海洋。

    又以四海為名!

    呂太公精於此道,為司徒刑相面純屬一種本能或者是習慣。

    但是,他的眼睛中很快就閃過一絲驚訝。

    到最後更是變成濃濃的震驚之色。

    呂太公一生相人無數,不論是當朝一品,還是卑賤的乞丐,他都相過。

    而且,準確率極高,十中八九,就算是很多陰陽家一生也沒有這麼高的成就!

    按照道理說,呂太公本不應如此的驚訝。

    但是司徒刑的面相,實在是太過古怪。

    在他看來,司徒刑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之上。

    五嶽高聳,四海有情。

    乃是上等之相,雖然不能位極人臣,但也最少有五品知府的財祿。

    但是,司徒刑眉宇之間的懸針紋卻破壞了這一切。

    懸針紋乃是大凶!

    不僅克自己,更克父,克母,克妻子。。。

    按照普通相師的眼光來看,司徒刑最後定然難以善終。

    但是,呂太公不是普通相師,他不僅盡得家中相法真傳,更在年輕時得到陰陽家高人的傳授,一雙眼睛最是毒辣。

    自然不會和庸俗之人一般見識。

    但是司徒刑的面相太過詭異,有大富大貴相,也有大凶大災之象,兩個本應對立的存在,竟然在司徒刑一人的臉上重疊。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51
第四百六十五章真的要看?

    「為什麼會如此的怪異?」

    呂太公痴痴的看著司徒刑,頭腦中想到無數種可能,都被他否定。

    突然,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也只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司徒刑面相的古怪。

    有福無壽!

    有了這個想法,他再仔細觀察,還真讓他看出了幾絲端倪。

    司徒刑的面相雖然富貴,但是壽元卻是不足,按照他的推斷,司徒刑的陽壽不會超過三年。

    想到這裡,呂太公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流露出震驚之色。

    「這!」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就是天妒英才麼?」

    李承澤一臉妒忌的看著司徒刑,牙齒咬在嘴唇之上,手指更是使勁的攥拳,指甲將手心劃破都毫無感覺。

    但是,他也知道,司徒刑現在已經不同往日,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就算心中再是不快,也只能將這種情緒暗藏在心中。

    希望有朝一日再圖後報。

    但是,這一天可能來到麼?

    誰人不知道司徒刑簡在帝心,以後會定然有大好的前程。和他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想到這裡,他有些頹廢的嘆息一聲。

    突然,他眼睛的餘光在月亮門的陰暗之處看到了一抹嫣紅。

    那是一個女子的衣擺。

    「呂雉!」

    「定然是呂家大小姐!」

    李承澤的眼睛波動,心中瞬間有了答案。但是隨即,他又感覺自己的心不由來的一揪。

    呂雉隱藏在暗處,定然是看司徒刑吧?

    畢竟他那麼的光彩照人。

    想到也許現在的呂雉正在一臉崇拜的看著司徒刑,他心中的不滿越發的強烈。

    奪妻之恨!

    在李承澤的心中,早就把呂雉當做了自己的妻子。

    一想到呂雉看向司徒刑眼睛中的迷離和愛慕,他也的心就好似刀扎一般難受

    到最後,這種情緒好似火山噴湧一般噴湧而出。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厲色,裝作一臉好奇的問道:

    「司徒兄!」

    「不知你給老太公的壽禮是何物?」

    「也讓小弟看看眼界,萬錢之物可是罕見的很!」

    李承澤的話音不高,但卻很清晰。

    好似耳邊輕喃一般在呂太公,司徒刑,還有坐在其他座位上的賓客耳邊響起。

    賀錢萬!

    這個話題被人重新提起。

    正在推杯換盞的眾人手掌不由的一滯,正在高聲說笑的人,也好似被掐住脖子一般,陡然變得鴉雀無聲。滿臉詫異的看著司徒刑還有李承澤。

    司徒刑抬起頭,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李承澤,嘴角慢慢的上翹,流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

    李承澤好似被看穿了心思,臉色有些發僵,眼神更是躲閃。

    看到李承澤的變化,司徒刑臉上的神色更加的古怪。

    李承澤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司徒刑怎麼可能看不穿他的心思。

    抓著賀錢萬的事情不放,說是好奇,其實就是想要看自己出醜,從而折損自己的顏面。

    真是打如意算盤。

    但是,自己豈能讓他如意?

    呂太公的臉色不由的一僵,看向李承澤的眼睛不由的多了一絲不渝。

    今日是自己的六十大壽!

    不論什麼原因,李承澤如此行徑,都沒有給他這個主人留顏面。

    胡御道等人臉色也不是不由的一僵,眼睛裡或多或少也流露出一絲不快。

    在他們看來,李承澤的行為非常的不妥。

    得罪司徒刑,對李承澤和李家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賢侄說笑了!」

    「賀禮哪有當著客人打開的道理?」

    「還是讓呂太公自己私下欣賞吧!」

    胡御道小眼睛眨了幾下哈哈一笑,好似開玩笑的說道:

    「就是!」

    「就是!」

    其他人也陡然反應過來,臉上的尷尬之色盡去,一臉微笑的附和道。

    「好!」

    「好!」

    「老夫晚上再看,諸位是沒有眼福了!」

    呂太公眼睛微瞇,臉上堆笑,好似彌勒一般。

    經過胡御道的插科打諢,現場的氣氛這才重新變得輕鬆起來。

    李承澤看著眾人眼睛中的責備之色,身體不由的一僵,臉上更是流露出委屈難受之色。

    為什麼?

    李承澤好似一個叛逆的孩子,不僅沒有因為眾人的警告而變得收斂起來,反而越發的放肆。

    自己才是天之驕子!

    自己才是知北縣第一公子!

    他司徒刑又算的了什麼?

    不過是一個家族棄子!

    就算他現在考取了功名,成為一縣之尊。但自己也是儒生,只要通過春闈,也可以鯉魚躍龍門,獲得官身。

    自己究竟哪裡比司徒刑差了?

    為何眾人都要如此?

    司徒刑聽著眾人的阿諛之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即不肯定,也不否定。

    整個人全身上下透露著一種難言的風輕雲淡之色。

    好似李承澤的詰問,根本就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眾人不由暗暗的在心頭豎起大拇指,沒有比較就沒有差距。

    以前以為李承澤是少有的青年俊傑,不僅出身好,而且才學也是不錯。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有了知北縣第一公子的美譽,無數的閨中少女,將他視若良人。

    但是當他和司徒刑坐在一起時,卻暴露出很多問題。

    幼稚!

    衝動!

    倨傲!

    李承澤看著胡御道等人眼睛中不滿,警告,還有一絲失望,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心越發的強烈。

    憑什麼?

    難道司徒刑真的是自己剋星?

    難道有司徒刑的地方,其他人都注定要黯然失色?

    不服!

    李承澤真的感覺不服氣!

    想到這裡,他好似豁了出去,不過胡御道等人眼睛中的警告,好似愣頭青一般看著似笑非笑的司徒刑:

    「司徒大人!」

    「小生真的好奇,究竟是何物竟然價值萬金?」

    「難道是金先生手裡抱著的捲軸?」

    司徒刑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眼睛直視李承澤的眼睛,好似隨意,但又好似蘊含深意的問道:

    「這可是寶貝!」

    靜!

    靜!

    靜!

    不知因為李承澤的冒失,還是因為司徒刑的話,剛才還輕鬆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真的要看?」

    「你真的不後悔?」

    司徒刑從金萬三的手中接過捲軸,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承澤。

    李承澤被司徒刑的目光盯上,頓時有一種被雄獅盯住的感覺,全身肌肉不由的一僵,背後的汗毛更是根根炸起。

    心如惴惴的同時,還有一種難言的恐懼。

    但是他並沒有退縮,反而鼓足了全身的勇氣,好似要讓自己表現的更加堅定一般,重重的說道:

    「我不後悔!」

    「不過是一個捲軸,有什麼可後悔的。」

    「難道,司徒大人還想要因為此事打擊報復不成?」

    司徒刑抬起頭,環顧四周,臉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有些開玩笑的說道:

    「這也說不定哦!」

    眾人的神色不由的一僵,李承澤的臉色更是陡然變得蒼白。

    司徒刑這才笑著說道:

    「開玩笑的!」

    「萬三,打開捲軸!」

    「諾!」

    金萬三沒有任何猶豫的上前,在眾人好奇震驚的眼神中一點點將那個捲軸打開,流露出一個個風格各異的文字。

    「這是!」

    「這怎麼可能?」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震驚,難以置信的神色,李承澤更是如同雷擊,眼睛圓睜,嘴巴大張,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令人感到驚豔的書法?

    他還是人麼?

    眾人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難以置信的神色,彷彿他不再是那個熟悉的人,是一個來自外域的怪物。

    怪物!

    真是一個怪物!

    呂太公心中也流露出這個念頭,但是隨即眼睛裡流露出狂喜之色。

    這是自己的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53
第四百六十六章畫皮

    呂太公的眼睛圓睜,臉上寫滿了貪婪以及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烏黑明亮的瞳孔好似水晶一般折射出很多扭曲的文字。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好吧!

    開玩笑的。

    壽!

    在平攤開的捲軸上寫著一個個風格迥異的壽字。

    細細數來,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個。

    「這是!」

    「百壽圖!」

    呂太公一臉震驚的看著,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錯!」

    「正是百壽圖!」

    「採用了一百種字體書寫,一個壽,代表一年,祝願呂翁長命百歲。」

    司徒刑微微一笑,一臉真誠的說道。

    「好!」

    「好!」

    「好!」

    呂太公的身體前傾,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面,小心翼翼的看著字體迥異,卻有有著說不出魔力的百壽圖,整個人好似痴呆一般,嘴巴好似無意識的開張,不停小聲暗暗叫好。

    好!

    實在是太好了!

    不僅是呂太公被這幅字深深的吸引,就連胡御道等人的眼睛羅裳之後就再也離不開。

    這幅字彷彿有著說不出的魔力,只要看過的人,都會被他深深的震撼到。

    「草書!」

    「楷書!」

    「篆書!」

    「鐘鼎文!」

    「甲骨文!」

    「象形文!」

    「飛鳥文!」

    。。。

    一個個字體被認出,但是還有大多數字體,是人們見所未見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家對司徒刑的崇敬。

    是的!

    是崇敬!

    用一百種截然不同的字體書寫祝壽。

    他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是今天,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卻變成了現實。

    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壯舉。

    不論身份地位,就單憑今日之事,司徒刑就值得大家尊重。

    想到這裡,每一個人都向司徒刑投去尊敬的目光。

    司徒刑端坐在那裡,臉上掛著可有可無的微笑,靜靜的感受著眾人目光中的崇敬。

    草書!

    行書!

    楷書!

    鐘鼎文!

    鳥獸文!

    象形文!

    。。。

    整整一百種文字,這些文字中有大乾比較流行的數種文字,傳自外域的數種文字,還有篆書等先秦文字,更上古蠻荒時期的象形文字。

    這些文字每一種都有獨特的韻味,一百種組合在一起,形成的衝擊不亞於八級地震,或者是大海咆哮。

    別說是他們。

    就算司徒刑剛書寫成的時候,也被這股撲面而來的氣勢所攝,久久不能回神。

    「一百種文字!」

    小蠻吐了吐舌頭,看著呂雉一臉的震驚。

    呂雉的神色也是如此,眼睛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不可思議之色。

    簡直是神蹟!

    這簡直是聖蹟!

    「這位司徒先生,也實在是太強悍了吧!」

    「強悍的簡直不像是人類。」

    「難道他也是上古聖賢轉世?」

    「壯哉!」

    「壯哉!」

    「壯哉!」

    呂太公眼睛中慢慢有了神采,好似孩提一般向天空揮舞自己的臂膀。

    「壯哉!」

    「壯哉!」

    「壯哉!」

    胡御道等人也慢慢的清醒過來,有些不捨的看著百壽圖,更有些艷羨的看著呂太公。

    這幅字實在是太過珍貴了。

    一百種截然不同的字體。

    裡面更有司徒刑對書道的體悟。

    日夜觀摩必定有所收穫,如果給子孫啟蒙也是再好不過。

    可惜,這幅字不是送給自己的。

    李承澤看著雄偉好似山巒,廣闊好似大海的百壽圖,身體頓時好似雷擊一般。又好似被人重重的在胸口擂了一拳。

    身體不由的倒退兩步,心口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

    這怎麼可能?

    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妖孽的人?

    他怎麼可能知道如此多的字體,怎麼可能書寫出如此多的字形?

    假的!

    定然是假的!

    想到這裡,李承澤好似抓到了什麼,眼睛陡然亮起,有些嘲諷的說道:

    「你說一百種字體,就是一百種字體?」

    「大家又都沒有見過。」

    「隨便塗鴉,你也可以說是一種新的字體!」

    李承澤的話很尖銳,好似涼水一般潑下,剛才還十分熾烈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胡御道,白自在,呂太公等人的眼睛不由的一縮,都憤憤的看向他,投去警告的眼色。

    但是心中卻不免升起一絲狐疑。

    李承澤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無理取鬧,但是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正如他所說,大家對上古,中古很多字體字形都沒有研究。

    就算司徒刑真的是隨手塗鴉,自己也沒辦法鑑別。

    「呵呵!」

    司徒刑環顧一週,看到眾人眼睛中那隱藏不在的狐疑,嘴角不由的上翹,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

    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說道。

    「世人都說李公子乃是李家玉樹,更是知北縣第一公子。」

    「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李承澤三翻四次的找司徒刑麻煩,就算是泥人也有幾分火氣。

    所以,司徒刑也沒有在忍讓,而是直接嘲諷。

    「你!」

    李承澤看著司徒刑嘲諷的神色,臉色不由變得鐵青。但是司徒刑並沒有給他狡辯的機會,環顧四周,見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他的身上,這才淡淡的說道:

    「書法之道博大精深!」

    「有草書,有篆書,有行書,有楷書,有甲骨文,有鐘鼎文等等,但是,不論何種文字。」

    「都有三種境界!」

    「哪三種?」

    呂太公聽到司徒刑的高論,好似小學生一般,忍不住問道。其他人雖然沒有問,但是眼睛中也都流露出渴求之色。

    「畫皮!」

    「畫骨!」

    「畫心!」

    司徒刑輕輕的點頭,一臉鄭重的說道。

    「畫皮者,只得皮毛,橫平豎直,結構緊湊,但是卻匠氣十足,沒有內涵。」

    「當今書寫者,大多是這種境界!」

    「字體優美,但卻沒有神魂!」

    司徒刑的話很清脆,四周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呂太公等人不由輕輕的點頭,現在的人大多都是如此。

    不求甚解!

    更沒有恆心,和古人相差甚遠。

    書聖王羲之為了練字,墨汁染黑了池塘。

    草聖張旭為了練字,寫禿了的毛筆能夠形成筆山。

    而現在的人,貪求享受,下不得苦工。

    正如司徒刑所說,大多停留在書道的第一層境界上。

    「第二層境界呢?」

    呂太公暗暗點頭之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第二層境界就是畫骨!」

    「骨就是神髓,就是精神,到了此境界的人,寫出的字不再呆板,而具備了神髓,具備了靈動。」

    「這樣的人,脫離了匠,成了家!」

    「只要加以磨礪,將來必定能夠成為遠近聞名的書法大家!」

    「原來如此!」

    呂太公再次點頭,司徒刑的話說的有道理。

    但是,這樣的人在大乾也並多見。就那知北縣來說,能夠達到第二層境界的也不過雙手之數。

    「沒錯!」

    「沒錯!」

    其他幾位家主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點頭,一臉的認同。

    「第三層境界則是畫心!」

    「有道是畫皮畫骨難畫心。」

    「畫心最難!」

    「畫心之難,難於上青天。」

    「如果說,畫骨之道,只要勤於練習,持之以恆,或者是十年,或者幾十年,終有機會成就。」

    「但是,畫心則不然!」

    「他需要對書道有著特殊的體悟,從而形成自己獨特的書道!」

    「只有這樣才能最終達到畫心的境界!」

    「這樣的人,皆是鳳毛麟角之輩。有的人終生難得一見!」

    「這!」

    「這!」

    「這!」

    不論是呂太公,胡御道,還是白自在等人眼睛都圓睜,一臉的震驚。

    他們真的被驚到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個小小的文字中,竟然蘊含著這樣大的學問。

    畫皮!

    畫骨!

    畫心!

    這幾個簡單的詞彙,卻讓他們看到了書道的路徑。

    「可惜老夫是粗人出身。」

    「如果當年能夠堅持,也許今日。。。」

    胡御道眼睛迷離,好似回憶起小時候在父母的督促下練字的場景。

    如果不是家境貧寒,又突遭變故,也許他不會成為一個屠夫,而會成為一個讀書人也說不定。

    其他幾位也被觸動了心思。

    眼睛中都流露出回憶痛苦之色,但是正如詩詞所說的那樣: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現在想的再多,也晚了!

    只能期望後世子孫爭氣,彌補他們年輕時的缺憾。

    想到這裡,一個個人的眼睛陡然亮起,好似一頭頭飢餓難耐的惡狼,直勾勾的盯著呂太公手中的百壽圖。

    恨不得爭搶過來。

    呂太公的身體不由的一滯,肌肉本能的收縮,好似母雞護雛一般將百壽圖護在身後。

    他有一種直覺。

    為了這幅百壽圖,這些家主,真是什麼臉皮都可以不要。

    胡御道看著呂太公戒備的神色,心中不由暗暗的可惜。

    呂太公的直覺並沒有錯,他剛才的確是升起了搶奪的心思,大不了日後給呂家一些補償就是,哪怕多給一些也無所謂。

    畢竟,和人才相比,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他是如此心思,其他幾位家主何嘗不是如此?

    「你說瞭如此多,還沒有說,究竟怎麼證明字體的真實性呢?」

    李承澤看著好似惡狼一般的諸位家主,強忍著胸口的憋悶,看似無理取鬧般大聲質問道。

    「哼!」

    「真實愚不可及!」

    司徒刑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眼睛赤紅,好似輸光了的賭徒一般的李承澤,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54
第四百六十七章又來?

    「書法,不是簡單的組合,而是蘊含了深刻的道!」

    司徒刑充滿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承澤。

    「上古先民仰觀天文,俯察地理,遠取諸物,近取諸身,窮極宇宙之理,才形成今日的文字。」

    「倉頡造字,鬼哭神嚎,天地變色!」

    「這不是傳說,是真實的存在,因為文字實在是太偉大了,他蘊含了無窮無盡的秘密。」

    隨著司徒刑的解說,眾人的心緒彷彿被拉到了上古時代。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身獸皮,滿臉滄桑,眼睛中卻有著無窮智慧的倉頡。

    他正好似頑童一般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根樹枝在鬆軟的土地上一筆一劃,滿臉認真的書寫著什麼。

    他寫的很慢,並且會時不時的停下來思考。

    但是他眼睛卻充滿了難言的堅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一天,或者是一個月。

    直到有一日。

    倉頡手中的木棒毅然刺下,在鬆軟的土地上留下一個長長的痕跡。

    最後化作一個好似天文,又好似鳥獸的文字。

    這個文字的誕生,標誌著人類文明的起源。

    蒼天哭泣,大地悲鳴,就連鬼神也發出恐懼的哀嚎,

    司徒刑用手隨意的指著其中的一個文字,好似科普一般說道:

    「這種文字,叫做魚文,產生於上古。是人類觀察魚類遊動的軌跡,而發明文字。是最早的一種象形文字之一。」

    司徒刑的手指彷彿有某種魔力,隨著他的解說,那一個好似遊魚的文字竟然真的變成了一條大魚,在黑漆漆的海水中不停的遊蕩。

    眾人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臉上更是流露出震驚的神色。他們知道,文字是不可能變成大魚的,大魚只是他們的一種錯覺。

    或者說是文字中蘊含的一種信念。

    「這個文字叫做鐘鼎文!」

    「誕生的時間要比魚文略晚,銘刻在青銅大鐘還有巨鼎之上,故而得名鐘鼎文!」

    轟!

    又是一陣看不見的震顫!

    眾人的眼睛裡陡然出現一個個好似高山的鐘鼎,在青銅大鐘還有青銅巨鼎之上,有這樣一個個好似刀刻斧鑿一般的文字。

    鐘鼎文!

    「飛鳥文!」

    「古人觀察鳥飛行的動作,創立的文字,蘊含著一絲鳥的靈動。」

    一隻隻眾人從來沒有見過飛鳥陡然出現在空中。

    「斧鑿文!」

    「因為形似斧頭劈下的痕跡,顧得得名。。。」

    一個個眾人從未見過的文字在司徒刑的解說下陡然變得生動起來,來歷,誕生的時間,誕生的背景,蘊含的軌跡。

    一絲絲都被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算是胡御道這樣的粗人,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妙!

    奇妙!

    他們彷彿隨著司徒刑的解說,回到了遠古,回到了中古,看到了一個個文字的誕生,一個個文字的發展,一個個文字的凋零。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妙了!

    也實在是太美了!

    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多在文字的海洋中徜徉一會。

    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司徒刑更不會在這裡為他們講解所有的文字。

    當他看到大家對文字的來歷都有了一定的瞭解,或者說是有了一定的判斷能力之後,就呷然而止。

    「這!」

    「這!」

    「這!」

    呂太公等人眼神幽怨的看著司徒刑,好似被拋棄的怨婦一般。

    他們真的被司徒刑空中的文字世界吸引了。

    或者說是著魔了!

    司徒刑的戛然而止,讓他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和難受。

    但是司徒刑對這一切好似未見,眼睛冰冷的看著李承澤,聲音幽幽的問道:

    「現在,你應該不會懷疑這些文字的真實性了吧?」

    李承澤被司徒刑的眼睛盯著,全身肌肉不由的緊繃,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但是就算他心中再是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司徒刑在文字上的造詣的確是異常驚人。

    聞所未聞!

    見所未見!

    精通百餘種文字,恐怕就算聖山上的書聖,也未必有這樣的能力。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

    「但是你的百壽圖怎麼可能價值萬錢!」

    「要知道現在當朝一品的書畫,也不過就這個價格!」

    李承澤被司徒刑的盯著有些發毛,但是他還是硬撐著說道。

    「不值一萬錢麼?」

    司徒刑輕蔑的看了李承澤一眼,輕輕的端起眼前的酒杯,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意思。

    眾人看著司徒刑手書的百壽圖,眼睛中也流露出猶豫之色。

    正如李承澤所說,一副字畫看其價值,除了字跡以外,書寫的人也十分重要。

    貴人,名人的字畫,要比普通人的貴上不少。

    司徒刑雖然是北郡狀元,更是知北縣的縣尊,但是畢竟名聲不顯。很難和當朝那些出名的大家相提並論。

    一副字,一萬個銅錢,在他們看來的確有些高。

    「呵呵。。。」

    司徒刑環視一眼,輕輕的呵呵。

    其中的輕視之意呼之慾出,好似兩把尖刀直接插在李承澤的心臟之上,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傻子才願意出一萬銅錢買你的字!」

    被深深刺激到的李承澤,好似賭氣一般罵道。

    「老夫願意出一萬銅錢!」

    「還望呂兄割愛!」

    胡御道眼神幽幽的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就在眾人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之時,他突然站起,看著呂太公一臉認真的說道。

    「厄!」

    李承澤面色僵硬的站在那裡,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胡御道。

    他實在想不明白,胡御道究竟是腦子裡的那一根弦搭錯,竟然用一萬枚銅錢買司徒刑的一副字畫。

    簡直是太瘋狂了!

    但是他心頭的驚訝還沒有落下,白家家主白自在豁然起身,看著那副字畫,一臉狂熱的喊道:

    「一萬五千枚銅幣!」

    「還請各位高抬貴手,以後我白家必有厚報!」

    其他幾位也想要出手的家主,神情不由的一滯,白家可是醫藥世家,尤其擅長製藥。

    誰家沒有一個生老病死,最後還是要求到白家頭上。

    白家的人情!

    那可是好東西啊。。。。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胡御道也豁然站起,好似憤怒的獅子,和白自在對視竟然絲毫不退:

    「兩萬個銅幣!」

    「這幅字,老子要定了!」

    白自在面色陡然鐵青,眼睛好似鋼刀一般回視。

    兩人站在那裡,竟然好似鬥雞一般,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李承澤面色僵硬,眼睛遊離的站在那裡,胡御道和白自在的衝突,讓他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其他家主也好似知道了一些什麼,眼神炯炯的看著那副字畫,想要看出一點什麼。

    突然,他們當中,一直在打醬油的王家家主王石眼睛中陡然出現一絲瞭然之色,然後神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三萬個銅幣!」

    「這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的!」

    「我們王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胡御道和白自在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眼睛中看到了一絲苦澀。

    王家世代都是大地主,有良田千傾,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家就是知北縣最大的地主。

    現在又是荒年,糧食價格一日三易,他說自己家最有錢,真不是誇張。

    呂太公看著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幾位家主,有些不滿的說道:

    「幾位!」

    「老夫從來沒有說過要出手吧?」

    「不賣!」

    「就算你們給老夫金山銀山,老夫也不會賣!」

    看著虎視眈眈的幾人,呂太公將字畫護在身後,面色猙獰,好似老虎咆哮一般吼道。

    「這!」

    眾人看著好似打啞謎的幾位家主,都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司徒刑送的這幅字畫價值被低估了!

    不僅眾人,就連司徒刑自己也低估了。

    不是賀錢萬,而是價值連城!

    否則,幾位家主也不會要顏面,好似瘋癲一般對噴。

    想到這裡,眾人在看向司徒刑的目光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哪裡是人啊?

    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金山!

    李承澤眼睛赤紅,滿臉不甘的看著,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手上指甲已經刺破掌心柔嫩的肌膚,一滴滴鮮血滴落。

    但就是如此,他也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他現在滿心都是妒忌!

    滿心都是說不出的苦澀!

    為什麼?

    司徒刑為什麼要如此的優秀?

    為什麼?

    自己費盡心思,才從家族中要來五千枚銅錢作為賀禮!

    而司徒刑只是隨意的揮毫潑墨,就價值連城。

    究竟為什麼?

    為什麼如此的不公平!

    胡御道,白自在,王石等人豁然轉頭,盯著呂太公的眼睛不停的收縮,全身上下洋溢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呂太公臉色不由的發僵,眼睛不停的閃爍。

    這些不要臉皮的傢伙,為了這幅字畫,竟然想要聯手巧取豪奪!

    「呵呵!」

    「這幅字,本神要了!」

    就在呂太公眼睛閃爍,不停思考怎麼才能頂住幾位家主的壓力,保住字畫之時,空中陡然伸出一隻神光閃爍的手掌。

    「又來?」

    司徒刑看著那個好似水晶一般晶瑩透著光亮的手掌,以及似曾相識的畫面,眼睛不由的圓睜,嘴巴大張,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00:57
第四百六十八章變故橫生

    「又來!」

    司徒刑眼睛圓睜,面色大變,好似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那個好似水晶,被神光纏繞的手掌明顯的一滯,眾人雖然看不到那尊神靈的表情,但是明顯的感到一陣不好意思,以及訕訕之情。

    但饒是如此,那好似水晶一般神聖的大手也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反而以眾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回縮。

    「老夫的百壽圖!」

    呂太公好似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即將消失的大手,眼睛中爆發出震驚憤怒之色。

    咳!

    杜城隍感受著眾人的怒火,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咳嗽。

    就在圓洞在即將關閉的時候,一個裝滿銅錢袋子被他拋了出來。

    銅錢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看其體積,聽其動靜,少說也得有一萬多枚銅錢。

    但是,呂太公心頭的怒火卻沒有因為這些銅錢變得平息,反而越發的熾烈。

    「一萬銅錢!」

    「這是銅錢能解決的事情麼?」

    「這是機緣!」

    「司徒刑的百壽圖蘊含了字體的一百種變化,就算在神都,這種字畫也是難得一見,足以成為一個家族的傳世之寶。」

    「也正是這個原因,胡御道,白自在等人寧可和自己撕破臉皮,要將字畫收入囊中。」

    「也正是這個原因,自己寧可為其他家族為敵,也要守住這份機緣。」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突遭變故,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這樣一個人人艷羨的寶物,竟然被城隍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搶走了,他心中怎麼可能不惱怒。」

    想到這裡,呂太公豁然抬起頭,好似正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切膚之痛,一臉的猙獰憤怒的大聲吼道:

    「呂才!」

    「召集家丁,帶上黑狗血,污穢之物,咱們去城隍廟討個說法。」

    「如果杜城隍不歸還,老夫就拼了性命也要拆了他的廟宇,推倒他的神像。

    「這!」

    「這!」

    胡御道等人豁然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呂太公。

    要知道神靈最怕黑狗血,糞便,女子經血等污穢之物。

    因為這些污穢之物會污染他們的神性。

    如果呂太公真的命人用黑狗血潑了神像,那和城隍可真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太公息怒!」

    「太公息怒!」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豈能妄動無名之火!」

    想到這裡,胡御道急忙上前,手掌死死的攥住呂太公的胳膊,將他按在主座之上。其他人也急忙上前規勸。

    要知道,城隍可是知北縣的群神之首,更有朝廷的敕封,是一位正神。

    地位遠在他們之上。

    如果貿然和城隍作對,對誰都沒有好處。

    呂太公剛才也是急怒攻心,被眾人拉扯大腦也恢復了幾分冷靜。

    城隍為群神之首,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而且,他也不算強搶,至少還給了萬枚銅錢不是?

    呂太公看著裝滿銅錢的口袋,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司徒刑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怪不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位杜城隍也是一位妙人!

    上次自己在流觴詩會上寫出《陋室銘》,他就悍然出手,在傅舉人和黃文峰的眼皮子底下將詩稿搶走。

    這次呂太公壽宴,他也是如此,絲毫沒有顧忌呂太公等人,將《百壽圖》悍然搶走。

    這樣的尊神,也真是奇葩!

    。。。。。。。

    司徒刑在心中暗暗的吐槽。

    杜城隍卻是一臉的喜色,渾然不顧文武二判滿臉古怪的神色。

    「尊神!」

    「這。。。。不是太好吧!」

    「那呂家雖然現在榮光不在,但是以前也是世家,望族,呂尚破碎虛空不在此世。但是那呂不韋死後卻是封神了,而且階位遠在你我之上。」

    心直口快的武判官想到陽世眾人怪異的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

    杜城隍的眼睛好似被文字黏住一般,絲毫沒有因為武判官的擔憂而抬頭,輕輕的揮手,有些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呂相國可是雜家聖人!」

    「豈能和我這個小輩一般見識!」

    「再說,本神也不是巧取豪奪,而是以物易物!」

    武判官有些無奈的看著滿不在乎的杜城隍,心中充滿了苦澀,有些吐槽的想到:

    你這不是巧取豪奪,但也是強買強賣。。。。人家同意和你交易了麼?

    杜城隍的眼睛迷離的看著百壽圖,臉上流露出享受之色,他好似也知道今日的行為有些不妥,有些小聲的嘟囔道:

    「這字寫的太有韻味了!」

    「就算本神也是第一次見到,難免見獵心喜。」

    「呂聖親臨,將這幅字還給他就是。。。。還這麼著,本神再說也是朝廷敕封的正神,就算他是聖人,也不能輕易打殺。」

    文武判斷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無奈,遇到這麼一位痴迷書法的尊神,也是一個讓人比較頭疼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這位尊神,還是一個無賴的性子,為了自己喜歡的書法作品,手段盡出,無所不用其極。

    和傅舉人因為《陋室銘》的官司還在扯皮,還沒有落幕。

    現在又因為《百壽圖》得罪了呂家,甚至有可能得罪呂家背後的龐然大物,雜家聖人呂不韋。

    真是。。。

    想到有可能面臨呂聖的詰問斥責,文武二判的眼睛中都流露出一絲苦澀。

    他們是神靈不假!

    但那可是聖人啊!

    雜家雖然名聲並不是太顯赫,但也自成一家。

    「兼儒墨,合名法。」「於百家之道無不貫綜」。

    呂不韋身為雜家聖人,其能量也不是他們這些微末之神能夠衡量的。

    文武二判現在已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如果他們也從後世穿越而來的,定然會說,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啥也不說。

    「好字!」

    「好字!」

    「真是好字!」

    相比文武二判心中擔憂苦澀,杜城隍的心思就要單純的多。他眼神好似迷離一般落在百壽圖之上。

    時不時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在空中比劃,好似臨摹一般。

    看到其中的妙處,時不時的發出讚嘆之聲。

    文武二判看著好似癲狂一般的杜城隍,不由暗暗的搖頭,一臉的無奈。

    如果杜城隍不是痴迷書道,經常做出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恐怕早就憑藉功績升任州城隍了。

    。。。。

    呂太公一臉鬱悶的坐在主座之上,地上的銅錢好似雜物一般被他隨意的扔棄在一旁。

    胡御道,白自在等人看著空中消失的圓洞,再看著滿臉鐵青的呂太公,眼睛中都流露一絲同情之色。

    除了同情之外,還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慶幸。

    慶幸那副字畫沒有落在呂家的手中,也沒有落在其他家族的手中。

    要知道,知北縣的家族雖然同氣連枝,但也存在著競爭。

    一個家族陡然崛起變強,勢必要瓜分其他家族的資源。

    畢竟知北縣就這麼大點地方,資源也就那麼多。

    所以每個家族在努力崛起的同時,也在防備別的家族崛起。

    呂太公的眼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心中頓時瞭然。

    他心中固然氣憤,但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輕鬆以及慶幸。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呂家現在已經落敗,不再是中古時期的王族,對其他的家族威懾力大減。

    杜城隍將《百壽圖》搶走。固然是絕了呂家再次崛起的一個契機,但何嘗不是將一個麻煩搶走?

    想到這裡,呂太公的臉色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李承澤看著地上黃燦燦的銅錢,他臉色陡然變得好似豬肝一般。

    剛才他大言不慚的說,只有傻子才會出萬貫購買司徒刑的百壽圖!

    結果被瞬間打臉。

    先是胡御道,再是白自在,最後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杜城隍也悍然出手。

    這樣的局面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如果只有一個人站出來,他大可將這一切歸咎於司徒刑的權勢。配合司徒刑演戲。

    但是,胡御道,白自在,王石,這幾人都是知北縣出名的大富豪,名門望族,絕對不會因為權勢的關係低頭。

    更不會為了保全司徒刑的顏面,出萬貫家財購買一個普通的字畫。

    而且,最後杜城隍的爭搶,徹底的擊碎了他的幻想。

    杜城隍可是知北縣的群神之首,名義上和司徒刑同階,但是實際上還要比司徒刑高上半格。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配合司徒刑演戲的。

    杜城隍不顧顏面悍然出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幅字真的非常珍貴。

    珍貴到,杜城隍都怦然心動。顧不得人神之間的盟約,悍然出手進行搶奪。

    「這?」

    「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字畫?」

    李承澤面色呆滯,兩眼無神的看著司徒刑。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但是不論是什麼樣的字畫。

    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的價值遠遠超過萬錢。

    以前的質疑,還有奚落,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都是那麼的可笑,還有無知。

    正如司徒刑教訓的那樣。

    他的水平真的十分有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看著眾人好似嘲諷的眼神,李承澤有一種被人當眾打臉的感覺,胸口愈發的憋悶。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因為情緒的波動,他的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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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