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79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8:58
第四十四章 大砍刀剛換不久 濮家財姍姍來遲

  龔小陽喘了一口氣,接著道:「在我的印象中,翟師傅是一個很有條理的人,他的東西一般都放在固定的地方。」龔小陽的眼睛裡面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告別谷主任之後,劉大羽一行去了上官橋菜市場,菜市場只有稀稀拉拉一些人,時間是兩點半鐘左右,菜市場一般在四點左右上人。

  一行人直接去了市場管理所,一個工作人員找來了張所長,一般情況下,張所長會在菜市場轉悠。

  江所長說明來意之後,張所長領著一行人去了豬肉交易區。張所長說,三點半鐘左右,濮家財才會到菜市場來,所有賣肉的攤主都把道具放在肉攤子上。只要看看濮家財的砍刀在不在肉攤子上就行了。菜市場每天晚上八點鐘鎖門,市場裡面每天夜裡都安排人值班,有些賣肉的還把剩下來的肉放在肉攤子上。就更別說賣肉的工具了。

  濮家財的攤位是十三號攤位。

  肉案的攤位是用水泥瓷磚砌起來的,上面放著一塊案板,案板長一點五米,寬八十公分,走到攤位裡面才看見,攤位一共有兩層,上面一層放著案板,下面一層放著道具和砧板。除了七把刀和砧板以外,旁邊還放著半片豬肉和幾塊零散的豬肉。

  濮家財的刀一共有七把,七把刀不同型號。

  張所長在七把道具中找到了砍刀。

  劉大羽從張所長的手中接過砍刀,看了看刀口和刀背,然後將砍刀遞給了陳傑。

  陳傑示意張所長將另外六把刀拿到案板上來。

  陳傑和劉大羽對視片刻。

  江所長從兩個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東西,砍刀竟然比另外六把刀新許多,刀背上看不到磨損的痕跡,刀口上一點捲曲和缺口都沒有,再看看另外六把刀,無論是刀背、刀口和刀身,其磨損的程度都很嚴重。

  張所長說,這把砍刀所用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年。這個結論和死者遇害的時間是吻合的。

  劉大羽和陳傑又看了看另外幾個攤主的道具,砍刀和其它刀具的磨損程度都差不多。

  劉大羽一行隨張所長到所長辦公室坐等濮家財的到來。張所長安排工作人員小趙留在菜市場,只要濮家財一出現,就到所長辦公室去報告。

  三點四十五分,小趙走進所長辦公室:「所長,濮家財來了。」

  江所長跟在小趙和張所長的後面走到豬肉交易區。

  「嘴上叼著一根香菸的人就是濮家財。」張所長道。

  三個人走到濮家財的肉攤跟前,濮家財正準備把刀拿到案板上來。肉攤前站著兩個顧客。

  「濮家財,你跟我們走一趟。」張所長道。

  「張所長,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們到辦公室談,把七把刀都帶上。」

  「帶刀做什麼?」

  「叫你帶,你就帶。」

  「我還有半片肉還沒有賣掉,等我把肉賣完以後才去行不行。」

  「要不了多長時間——只耽誤你一會功夫。」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8:59
第四十五章 濮家財很有個性 大砍刀九月丟失

  江所長見張所長的態度有些生硬:「這樣吧!讓他把這兩位顧客打發走了以後再去不遲。」

  濮家財的眼睛在江所長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其實,從一開始,濮家財就注意到了江所長。

  兩個顧客一人稱了一斤排骨,一人稱了十塊錢五肉,濮家財動作麻利,僅用了兩分鐘時間。

  第二個顧客付完錢離開攤位以後,濮家財將一塊抹布放在案板上,將七把刀同向碼放在抹布上,然後將抹布兩頭一拎系在一起。

  其他肉案子上的老闆陸陸續續地來了,顧客也在逐漸增多,但無論是賣肉的,還是買肉的,他們都在看西洋景。

  濮家財拎著刀,跟在張所長的後面朝市場管理辦公室走去,江所長和小趙跟在濮家財的後面。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濮家財的腿愣了一下,辦公室裡面坐著幾位警察,而且各個神情凝重。

  張所長示意濮家財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濮家財端詳了一會劉大羽等人,然後慢吞吞地在椅子上坐下。

  劉大羽坐在濮家財的對面。

  濮家財的年齡四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長著一臉橫肉,下巴和下巴兩側有些發黑,顯然是剛光過絡腮鬍子,酒糟鼻子裡面伸出幾根毛。

  「濮家財,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他們想找你談談。你要好好配合。」張所長道。

  「找我談談?談什麼?」

  「你把抹布解開。」劉大羽站起身,走到辦公桌跟前,濮家財將刀放在了辦公桌上。

  濮家財站起身,解開油乎乎的抹布。

  劉大羽拿起砍刀:「這把砍刀是什麼時候買的?」

  濮家財望著邊所長:「這把刀有什麼問題嗎?」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這把砍刀是什麼時候買的?」

  濮家財眉不低,眼不順:「你們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我濮老四不能接受,我又不是犯人。最起碼,你們要讓我知道為什麼要找我,突然把我叫到這裡來,又突然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劉大羽並不生氣,他從事刑偵工作很多年,三教九流,七十二個行當,什麼人沒有接觸過啊:「八字山的案子,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這兩天,大家開口閉口說的都是八字山的無頭案。」

  「死者的腦袋就是用這種利器——砍刀坎下來的,現在,你總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們懷疑我是凶手?」

  「我們找你瞭解情況——我們要找很多人瞭解情況,難道我們調查過的對象都是殺人凶手嗎?你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我濮老四是一個本本分分、規規矩矩的人。雖然我幹的是殺豬賣肉的營生,但我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

  「我們在瞭解情況,所以,請你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向公安機關提供情況,這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職責。」

  「您這樣說話,我就能接受了。行,您問吧!」

  「這把砍刀是什麼時候買的?」

  「是去年九月三號,我讓李鐵匠專門為我打的。」

  「去年九月三號」,這個時間和死者遇害的時間是吻合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8:59
第四十六章 濮家財神情凝重 翟良文不甘寂寞

  「李鐵匠的鐵匠鋪就在上官街上——出菜市場大門,右拐,走一百多米就是。」張所長對著劉大羽的耳朵低聲道。

  「你的記性不錯嘛。」

  「做我們這種營生的,靠的就是這些傢伙什,缺一樣都不行——每天都要用,所以記得清楚。」

  「原來那把砍刀呢?」

  「說來很奇怪。」

  「說。」

  「九月二號早晨到菜市場來,七把刀只剩下六把,惟獨少了一把砍刀,到其它肉案子上一一打聽,他們都不曾拿過我的砍刀。因為他們的砍刀都在。」

  「九月二號」,這個時間和死者遇害的時間是吻合的。濮家財丟失的砍刀極有可能是殺害死者的凶器。

  「你的刀一直是放在攤子上的嗎?」

  「大家都放在攤子上,沒有人會偷這種東西——我在這裡買了十幾年豬肉,從來沒有丟過刀,再說,市場每天夜裡都安排人值班,有時候,我們還會把買剩下來的肉放在攤子上——我當時還慶幸小偷只偷了刀,如果小偷把半片豬頭偷走的話,那我的損失就大了。」

  「你想一想,誰會拿你的砍刀呢?」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誰會偷這種刀呢?放在家裡用,既重又笨,只有在分大塊骨頭,切大塊肉的時候,才會用這種刀。」

  「你姐夫翟良文和你家住的是不是很近啊?」

  「不錯,我們兩家之間隔著一條街,穿過一個小巷子就到了。」

  「翟良文知不知道你把刀放在攤子上呢?」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他從來不到菜市場來,每次到菜市場來買菜的是他的二媳婦。」

  「你們是不是經常在一起喝酒啊?」

  「不錯,我們是經常在一起喝酒,我們倆菸酒不分家。」

  「你們一般在哪裡喝酒啊!」

  「在公園的房,我姐夫平時住在房,我老婆管得緊,她不讓我喝酒,我就到房和姐夫喝。」

  「你姐姐是什麼時候過世的呢?」

  「有十五年了。」

  「你和翟良文的關係這麼好,那麼,你知不知道他有沒有和其它女人接觸呢?」

  濮家財第一次沉默,他的神情突然凝重起來。

  劉大羽在耐心等待。

  「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務必要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們,其中的厲害關係,你一定要掂量清楚。」

  「這——我明白,我不會因為他是我姐夫就刻意隱瞞,存心袒護他。人命關天,我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們很讚賞你這種態度。希望你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時間也不早了,你的肉攤上還有一些肉,說完之後,你就去賣肉。」

  「有一個女人和翟良文有瓜葛。」

  「一個女人?」

  「對。一個女人。我姐夫雖然喜歡女人,但他並不是什麼女人都招惹。他在公園的房工作,培育了不少菊新品,他製作的盆景尤其招人喜歡,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都喜歡和他套近乎,喜歡菊和盆景的女人有很多,翟良文應該是靠那些菊和盆景招惹上這個女人的。但房裡面的菊和盆景是公家的,送人幾盆和幾個盆景,不顯山不露水。」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8:59
第四十七章 長頭髮紅色皮鞋 翟良文豔福不淺

  「這個女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在什麼地方工作?」

  「這——我一概不知,翟良文也從不跟我講——這種事情,他怎麼會跟我講呢,是我自己在無意中撞上的。」

  「無意中撞上的?照你這麼說,和翟良文有染的可能不止一個女人囉。」

  「我知道的就一個。」

  「你是怎麼撞見的呢?」

  「有一天夜裡,我在朋友家打麻將,身上帶的三百塊錢都輸光了,我想扳本,就跑到翟良文那裡去借,翟良文沒有讓我進屋,但我看見蚊帳裡面蜷縮著一個女人,翟良文只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床下面還有一雙紅顏色的皮鞋。那個女人躺在床上,隔著蚊帳,她身上蓋著一條毛毯,我只看到她的頭髮很長——頭髮鋪在枕頭上有一大片。」

  長頭髮,紅皮鞋,女人的年齡應該比較年輕。

  「你只撞見一次嗎?」

  「只撞見一次,我沒有跟任何人講,當時,翟良文雖然有些不高興,但為了堵我的嘴,他給了我四百塊錢——他顯然是害怕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從那以後,他的手也松多了——他還主動問我手頭緊不緊,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給過我四百塊錢。當然,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深更半夜跑到房去打攪他。」

  「請你回憶一下,在去年九月份,你姐夫——翟良文在情緒上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沒有,要說有的話,就是我剛才說的情況,他對我的態度比以前好多了。關於女人的情況,恐怕你們只能問翟良文自己了——不過,你們千萬不要提我的名字——也不要說你們來找過我。當然,你們也可以試著問問精益眼鏡店的夥計,還有荊南西站職工宿舍區第一棟第二棟二樓以上的住戶,站在兩棟樓房最西頭一戶人家的陽台上就能看見房大門內外的情況。只要這個女人是在天亮以後離開房,就一定有人能看見她——可能還有人認識這個女人。」

  因為濮家財比較配合,談話只用了半個小時,離開菜市場以後,劉大羽一行去了精益眼鏡店。

  龔小陽也提過這個眼鏡店。

  在房北邊和精益眼鏡店的西邊就是我們剛開始提到的廣場,案發當天,同志們勘查現場的時候,汽車就停在這個廣場上。站在精益眼鏡店西邊的廣場上,就能看見濮家財所說的荊南西站職工宿舍區的第一棟第二棟樓房,第一棟在精益眼鏡店的南面,第二棟在第一棟的南邊,再往南就是八字山。

  兩棟樓房都是五層,兩棟樓房最西邊一戶人家都有一個陽檯面朝西——既挹江門城樓和城牆方向。站在幾戶人家的陽台上,能清楚地俯瞰整個房。

  劉大羽一行先進了精益眼鏡店。

  精益眼鏡店裡面有三個營業員,兩個女的,一個男的,男人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兩個女人的年齡在二十幾歲的樣子。

  看到幾個身穿制服的人走進店舖,男人走出櫃檯,迎了上來:「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男人應該是認出了劉大羽一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8:59
第四十八章 天亮前女人離開 翟良文人影無蹤

  「我們是為八字山的無頭案來的。」

  「不知道我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你們和隔壁房的翟師傅熟悉嗎?」

  「熟悉,我們經常到翟師傅的房去看菊和盆景——我們店開業的時候,曾經向翟師傅借過二十幾盆菊,翟師傅人很爽快——我們給他錢,他死活不要。」

  「你們有沒有看見女人進出過房呢?」

  「見過。」男人不假思索道。

  「見過,很好,是你見過,還是你們都見過?」

  「我見過。小齊,小寧,你們見過女人進出過翟師傅的房嗎?」

  兩個女人同時搖搖頭。

  「我平時在店裡面值夜班,早晨起來,我會到八字山上跑幾圈。有兩天早上,我上山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從房大門裡面走出來。當時,天要亮未亮,路上還沒有什麼行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一段時間了——是去年夏末秋初——大概在八月底、九月初吧!」

  「你兩次見到她都是在八月底、九月初嗎?」

  「不錯,都在八月底、九月初——當時,天還有有點熱,但不像盛夏那麼熱。」

  「之後,一直沒有在見到過嗎?」

  「就見過兩次,之後沒有再見過。」

  「以你的眼光和判斷,這個女人大概有多大年齡呢?」

  「二十幾歲吧!她走路非常輕快。看不清她的臉,我是從衣著和走路的姿態判斷她的年齡的。」

  「身高是多少呢?」

  「身高和小齊的身高差不多。」

  劉大羽和陳傑目測了一下,小齊的身高在一米七零左右。

  「小齊,你到外面來一下,讓他們看看。」男人道。

  小齊走出櫃檯:「我的身高是一米六六點五。」

  小齊的腳上上穿著一雙高跟鞋。

  死者的身高在一米六五點五——一米六七點五之間。這個女人的年齡、身高和死者的年齡、身高差不多。

  「她的穿著,你還記得嗎?」

  「有一點印象,印象最深的是她的腳上穿一雙紅顏色的皮鞋,其次是她的頭髮很長,至少在肘部。」

  男人看到的女人和濮家財看到的女人應該是同一個人。

  「她的上身穿一件粉紅色的線衣——就是那種用絲線編織的衣服,下身穿一條大擺裙——大擺裙的顏色不是藍色的,就是銀灰色的——當時,天還沒有完全亮。我只能想到這麼多,當時天要亮未亮。看不清她的臉。對了,她的右肩膀上背著一個小包,小包的背帶非常長——小包在臀部下方。」

  用不著到荊南西站職工宿舍區第一棟第二棟去調查了,他們即使能提供一些情況,也不會比這個男人更多了。

  之後,劉大羽準備和翟良文正面接觸,但去了四個地方,都沒有找到翟良文,同志們先去了翟良文家,家人說,吃過晚飯以後,翟良文就離開了,不是回房,就是到澡堂泡澡去了——翟良文有泡澡的習慣。

  至於翟良文會到哪家澡堂,翟家人說不一定——在附近有好幾家澡堂,翟良文常去的有三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8:59
第四十九章 翟良文喜歡交際 鄭秋華不卑不亢

  於是,劉大羽一行去了三家澡堂。

  三家澡堂的夥計都認識翟良文,因為翟良文經常到這三家澡堂去泡澡。但今天晚上,翟良文沒有來。

  劉大羽和陳傑都有點奇怪,一般情況下,在生活中,人們習慣於到一個經常去的地方去做某件事情,即使是在一家澡堂洗澡,都會固定在某一個位子上。翟良文為什麼要輪流在三家澡堂泡澡呢?

  一位年老的跑堂師傅道出了其中的緣由:翟良文不但會培植菊新品,製作盆景,他還喜歡交際,在這三個澡堂,他都有熟人,這也就是說翟良文在這三個地方都能找到存在感。

  劉大羽一行回到房的時候,房的大門上仍然是鐵將軍把門。

  這時候,翟良文還在外面晃悠,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以後,歐陽平一行去了十二中,劉大羽一行去了房。

  我們先來說說歐陽平這一路的情況。

  歐陽平一行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校長姓許,章得君互相介紹、說明情況以後,許校長將歐陽平一行領進一間小會議室,然後派人去請鄭秋華。

  幾分鐘以後,許校長領著鄭秋華走進會議室,然後退出會議室,帶上會議室的門,許校長在跟前,鄭秋華的思路會很不暢通。

  鄭秋華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梳著小分頭,身上穿一套淺灰色休閒西服,腳上穿一雙尖頭皮鞋。脖子上打著一根淺藍色領帶,領帶的下方還有一個金黃色的領帶夾。

  鄭秋華眼睛平視,面帶微笑,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章公安,你們找到來有什麼事情嗎?」鄭秋華認識章得君,他說話慢聲細語,聲音是偏尖細的那一種——很像是從嗓子眼裡面憋出來的。到底是唱戲唱油了了嘴,連正常的說話也帶那麼點京劇的腔調。

  「鄭老師,我們聽說,你有一把《蘭亭序》摺扇。」

  「不錯,我是有一把《蘭亭序》摺扇,我除了教學以外,平時,還喜歡唱兩句京劇,我有很多摺扇,我買摺扇,主要是唱京劇的時候做道具。」

  「那把《蘭亭序》摺扇現在何處?」

  「那把摺扇已經作古了。」

  「作古了?什麼意思?」

  「壞了,我把它扔了。」

  歐陽平從皮包裡賣弄掏出一個塑料袋,從塑料袋裡面倒出一枚銅紐扣:「鄭老師,你認識這種紐扣嗎?」

  鄭秋華站起身,拿起銅紐扣,看了看:「這是鐵路制服上的紐扣。你們手上怎麼會有這種紐扣?」

  「八字山無頭案,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

  「這是我們在現場——碉堡裡面找到的,我們聽說你也有一套鐵路制服,對不對?」

  「不錯,我是有一件鐵路制服,我愛人在荊南西站工作,她為我領了一套男式制服。」

  「你的制服上是不是掉了一枚這樣的銅紐扣?」

  「我明白了,你們以為我是無頭案的凶手。我們不知道你們憑什麼懷疑我,實不相瞞,我制服上的銅紐扣掉了兩枚。」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09
第五十章 歐陽平心平氣和 鄭秋華略有失態

  去年夏天,我和朋友釣魚的時候,蹲上蹲下,兩枚紐扣不怎麼牢了,一不小心,結果掉了兩枚,回到家才發現。在我們宿舍區,荊南西站的職工有上千人,掉紐扣的人肯定會有很多。」鄭秋華說一半留一半。

  「鄭老師,我糾正一下你的措辭,應該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凶手,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說誰是凶手。」

  「這——我知道,既然是調查,最起碼應該有點緣由吧!」

  「史卿雲,你認識嗎?」

  「史卿雲?」鄭秋華臉色突變。原本居中的眼珠開始做圓周運動。

  「對,史卿雲。你的舌頭怎麼不利索了?」

  「史卿雲曾經是我的學生,她九零年就畢業了。」

  「史卿雲現在何處?」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曾經是我的學生,九零年就畢業了,我怎麼能知道現在何處呢?」

  鄭秋華的回答不出歐陽平的意料。

  歐陽平有心試探一下鄭秋華:「既然史卿雲曾經是你的學生,你應該知道史卿雲的家住在什麼地方囉,我說的是史卿雲在你手上讀書的時候。」

  「我只是一個老師,又不是派出所管戶口的,我怎麼能知道史卿雲家住在什麼地方呢?」

  「那就讓我們來告訴你,史卿雲的家住在多倫路石婆婆巷156號,我們已經到多倫路石婆婆巷156號去調查過了,史卿雲家在五年前就搬走了。至於搬到哪裡去了,街坊鄰居沒有人知道,史卿雲的父親在一所大學教書,她的母親在一家醫院工作,但由於史家人和街坊鄰居老死不相往來,所以,在街坊鄰居中,沒有人知道史卿雲的爸爸在哪所大學教書,也不知道她的母親在哪家醫院工作,但我們找到了曾經在史家做過傭人的婁姥姥。婁姥姥在進史家之前,一直寄身在**縣龍袍鎮靜心庵,史家在搬家之前,把婁姥姥送回了龍袍鎮靜心庵。」

  歐陽平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語速既慢又平和,他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鄭秋華的臉。

  和歐陽平相反,鄭秋華有點沉不住氣了:「你們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我工作很忙,課務很重,想說什麼,你們不妨直接了當。」

  「鄭老師,請稍安勿躁,如果你不打斷我的話頭的話,我就要說到正題上了,史家人在石婆婆巷住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搬走呢?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搬走呢?經過調查,我們才知道,史家人之所以突然搬走,是因為史卿雲在十二歲時所遭遇的一件事情被人知道了,史家人在石婆婆巷待不下去了,所以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搬走了。」

  「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沒有關係?史卿雲因為十二歲的時候被小人書店的老闆糟蹋,心性和人生觀發生了嚴重扭曲,有人知道了內情,所以打起了史卿雲的主意,當然,這和史卿雲的美貌不無關係。現在,鄭老師應該能聽懂我的話了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09
第五十一章 歐陽平疾言厲色 鄭秋華終於鬆口

  「鄭老師,很抱歉,在我們調查的時候,天大的事情都要讓路,請你稍安勿躁——再耐著性子坐一會。」歐陽平疾言厲色,直視著鄭秋華的臉,「據我們所知,你和史卿雲的關係很不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藥不能亂吃,鼓不能亂敲,這位同志,說話是要有證據的。」

  「我們有證據,我們還有證人,我們還知道你愛人在荊南西站工作。根據我的調查,你和你愛人分床睡覺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到目前為止,我還尊稱你為鄭老師,希望你嚴肅認真地對待我們提出的問題。到目前為止,你的態度一直很消極,很牴觸。作為一個人民教師,我以為這是不足取的。」

  歐陽平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鄭秋華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除了神情凝重以外,鄭秋華說話也謹慎了許多,他開始在心裡準備台詞了。在再次開口之前,他選擇了沉默。

  「我們只想知道史卿雲現在何處。」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回答,鄭秋華雙唇緊閉,下頜骨上的肌肉急速蠕動。

  「你是如何利用老師和班主任的身份誘騙史卿雲的,這我們不感興趣,我們只想知道史卿雲的下落,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們一直在尋找史卿雲的下落,但史卿雲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蹤跡全無,我們還去過銀橋市場,銀橋市場的管理人員和那些曾與史卿雲做同樣生意的老闆們也不知道史卿雲的去向,他們只知道史卿雲和好幾個男人有瓜葛,你應該就是其中的一個。你是應該知道史卿雲的下落的。」

  「當——當——當——」門外傳來鈴聲,這應該是下課的鈴聲。

  鄭秋華突然抬起頭來,用哀求的眼神望著歐陽平和章得君的臉:「你們是不是只要知道史卿雲的下落?」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只需要知道史卿雲的下落。」

  從鄭秋華說話的口氣來看,史卿雲似乎並沒有死。鄭秋華之所以對史卿雲的下落諱莫如深,恐怕另有隱情。

  「你們能保證不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這——我們可以答應你。」

  「你們還要保證不打攪史卿雲的生活。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讓你們見史卿雲,但你們見到了史卿雲以後,不要和她做任何交流。因為我答應過她,不把她的下落告訴任何人——到目前為止,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只要我們能確認史卿雲還在這個人世上,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我就可以告訴你們,史卿雲在——在安徽——亳州——戚家山——普濟寺出家了。」鄭秋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非常沉重,臉色異常憂鬱。

  這個結果是大家沒有想到了的。一個人的人生軌跡突然之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這不能不引起歐陽平和同志們的好奇心。

  「據我們所知,史卿雲的生活條件非常優越,她在銀橋市場的生意做的也不錯,她為什麼要選擇出家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10
第五十二章 鄭秋華細說原委 史卿雲心如止水

  「你們答應過我,只要知道史卿雲的下落,其它事情,你們就不會再糾纏。」  「史卿雲是什麼時候到安徽亳州戚家山惠濟寺出家的呢?」  「她了結了銀橋市場的生意以後,就去了安徽亳州。」  

       「我們很想知道史卿雲出家的原因,請鄭老師跟我們說說,不一定要說的很詳細,說一個大概即可。」  「其實,你們是知道原因的。」  「此話怎麼講?」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我說的是十二歲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史卿雲的人生軌跡就發生了很大改變,她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一直對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從十二歲開始,她所走的道路和父母的期望漸近漸遠,也許是天意吧!出事以後,她父母把她送到龍袍鎮靜心庵婁姥姥處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父母把婁姥姥接到荊南來照顧史卿雲的飲食起居,在靜心庵生活的那段時間,特別是和婁姥姥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史卿雲從那時候起,就和佛結下了不解之緣。  

    「我們聽說史卿雲的生意都是交給夥計們打理的,她基本上不過問,這說明她的心內寬廣豁達,心內如此寬廣豁達的人怎麼會選擇出家遁入空門呢?」  「這正說明她對人世間的俗務已經心如止水了,她父母把婁姥姥請到荊南來,說明他們對史卿雲仍然抱有希望,但史卿雲的人生軌跡已經發生了不可改變的逆轉。她的精神狀態不再正常,學習成績直線下降,因為她已經無法把精力集中在學習上。

她讀高中是她父親找人開的後門,從那以後,父母就放棄了對她的監管——因為父母已經徹底絕望,你們剛才問我是怎麼『誘騙』史卿雲的,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們:我是史卿雲的班主任,可以這麼說,用史卿雲的話來說,我是唯一關心她的人,我是唯一一天天消沉下去的人,她很信任我,所以我是唯一一個走進她內心世界的人,我確實很關心她,一直關心到她出家,這大概就是你們所說的『誘騙』吧。至於你們所說的和她瓜葛的男人有很多,她也沒有瞞我,在生活失去目標以後,她便開始遊戲人生,我唯一的遺憾是沒能把她從一條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正因為這樣,她父母對她完全不管不顧了。至於她在銀橋市場做服裝生意,是我做的一次嘗試——是一次失敗的嘗試,是我託人幫她在銀橋市場租了一個門臉,啟功資金也是我提供的——那是我一筆私房錢,我愛人之所以和我分床睡,就是因為這筆錢。」  

    「史卿雲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無論生活怎麼變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本性沒有變,她自覺對不起父母,高中畢業以後他一直在銀橋市場做服裝生意,確實賺了一些錢,在決定出家之前,她用一大部分錢為父母在江陵百家湖買了一套連體別墅,剩下的錢全部捐給了惠濟寺。」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11
第五十三章 鄭秋華答應帶路 一行人前往亳州

  鄭秋華停頓片刻,然後接著道:「在出家前,她將別墅的產權證,包括所有法律文書郵寄給了父親。她的父母也很後悔,夫妻曾經到學校來找過我——他們想知道女兒史卿雲的下落。但我推說不知道——沒有告訴他們。

    我答應過史卿雲不把她的下落告訴任何人,今天,如果不是你們把我逼到這個份上,我是不會跟你們透露半個字的,所以,我懇請你們嚴守這個秘密。」  「難道史卿雲就不想回歸家庭和社會嗎?」  

    「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箭已經射出去了呢!以她現在的心性,她已經無法回歸家庭和社會,她之所以不想讓父母知道她的下落,就是不想讓父母傷心,既然她能為父母買了一套別墅,那麼,在父母女兒史卿雲至少在經濟上不會有任何問題,這樣,他們就不會太難受和傷心了。在女兒史卿雲遭遇不幸最痛苦無助的時候,父母沒有設身處地地為女兒著想,他們是有責任的。」

    「鄭老師,你能陪我們到亳州走一趟嗎?」歐陽平說話的語氣溫和了許多。他的眼神和表情裡面多少有了一點歉意。  

    「既然我願意告訴你們,就想好了要陪你們到亳州走一趟,但我有一些要求。」  

    「您請講。」歐陽平對鄭秋華突然有了那麼一點敬意。  「第一,你們要穿便服;第二,你們不能和史卿雲說話,你們只要,並確認是她就行了。你們不用擔心,史卿雲的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嘴唇右下方有一顆黑痣。我們學校有史卿雲的學籍檔案,學籍檔案上有照片,她是一九九零年畢業的,變化不算太大——基本上還保持這原來的模樣。你們還可以去找明淨主持問一問。」  

    談話結束,同志們站起身的時候,許校長走進會議室。  「許校長,您來的正好,」歐陽平手錶,時間是九點零五分,「鄭老師要跟我們出去一趟,鄭老師上午的課?」  「鄭老師的課,我已經讓教務處的人安排好了。」許校長道。  

    「許校長,謝謝您。」鄭秋華道。  「謝什麼,協助警方的調查,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我們是搞教育的,更應該明白這一點。」  歐陽平一行先出校門,鄭秋華到教務處拿史卿雲的學籍檔案。不錯,歐陽平的手上有一份複印件,但複印件上的照片不及原件上的照片清楚,要想通過照片確認史卿雲的身份,必須原件上的照片才能切。  

    汽車在離開荊南之前回了一次挹江門派出所,幾個人換了一身便服之後,汽車上了熱河南路,然後直奔長江大橋方向駛去。  從荊南到安徽亳州,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一路無話,汽車駛進安徽亳州的時候,時間是十點四十一分。  惠濟寺在亳州北部的戚家山。汽車沿著盤山公路蜿蜒而上,最後停在一個剛開闢出來的停車場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