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74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27
第一百四十章 車華庭認真審視 尹大平開始回憶

     「難道我母親知道我父親遇害的事情?」

    「這——我們還不還下結論,但你的母親確實希望我們不要再查這個案子了,在我們看來,他應該是知道內情的,他和車仁貴畢竟生活了幾十年,他對車仁貴的為人應該是十分清楚的。」

    「怪不得母親不讚成我們到派出所報案呢?我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此時,車華庭看尹大平的眼神已經溫和多了——他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父親了。

    「車華庭,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劉大羽從車華庭的言語之中聽出了一些潛台詞。

    「在『馬先生』進住157號以後,我父親往157號跑過幾次,他一定是沖『馬先生』的老婆去的。房租是我收的,租房協議也是我和馬先生簽訂的,他根本用不著過問這件事情。」

    「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你父親車仁貴是一隻饞貓,哪裡有魚腥味,他就往哪裡鑽。如果沒有一個漂亮的女人,想結果他,並非易事。」車人貴生前風流成性,最後命喪於此。

    「這些情況,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我父親在喝酒的時候跟我說的。有一會,我們父子倆到一個磚窯廠去做工,晚上,我們在宿舍裡面喝酒,父親喝的酩酊大醉,他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那天晚上,他痛哭流涕,令人心碎——我長這麼大,都沒有見他流過眼淚——那是唯一的一次。」

    歐陽平和劉大羽的猜測沒有錯。

    「你父親又是聽誰說的呢?」

    「我爺爺出事之後,我奶奶又去過荊南一次,那一次,她租了一間房子,呆了比較長的時間。」

    尹卓君一定是在暗中調查車仁舉的死因。

    「你奶奶接觸了哪些人?」

    「我父親也提過同樣的問題,但奶奶沒有說。」

    向尹卓君提供情況的人,不大可能是車華庭的母親,除了街坊鄰居,婁阿四的可能性比較大。車仁舉的母親過世以後,婁阿四就離開了車家,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從他對車仁貴的態度和與同志們談話時的表情,也能說明這一點。

    「尹大平,現在,該你交代自己的問題了吧!」

    「同志,能不能給我幾支菸,再給我一杯水啊?」

    羅子榮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紅塔山香菸遞到尹大平的手上;韓玲玲泡了一杯茶。

    尹大平點了一支菸,將茶杯放在地上。

    「請稍等片刻,我嗓子眼直冒煙——喝幾口茶再交代。」這時候的尹大平已經變得非常放鬆了。

    在劉大羽看來,尹大平不能算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他充其量只是一個被仇恨之火燒得神魂顛倒的復仇者,別說是和車仁貴有著深仇大恨的人,就是不相干的人,聽到車仁貴的惡行,沒有不恨得壓根子發癢。連車仁貴的老婆都對車仁貴的行為感到不齒,即使是坐在審訊室裡面的車華庭,他也無法對尹大平產生恨意。老話常說,人在做,天在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話雖如此,但現實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情,生活有時候會有意無意地包裹、藏匿一些醜陋與罪惡。正義得不到伸張,邪惡有時會甚囂塵上。有些事情是很難用一個理字來解釋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27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尹大平早有此心 出獄後開始行動

     尹大平換了一支香菸,喝了半杯水之後,開始了他的交代:「復仇的心思,我早就有了——自從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我心心唸唸,腦子裡面想的就是這件事情——車仁貴把我們害得太慘了,但在父親的面前,我沒有流露半個字,入獄之後,這種願望就更加強烈了,如果沒有車仁貴的劣行在前,我也不會破罐子破摔,最後弄的鋃鐺入獄。在監獄裡面,每天晚上,別人都安然入夢,我卻睡不著,滿腦袋瓜子都是報仇的事情。」

    劉大羽和韓玲玲只需耐心傾聽就行了,尹大平的敘述一流暢的很。羅子榮不時往尹大平的茶杯裡面添水。

    「入獄兩個月以後,我就產生了和老婆離婚的想法——我想解除後顧之憂。翠芬是一個好女人,她願意跟我過苦日子,她就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不顧父母的反對嫁給我的——當時,我們一家人剛從新疆回來。當時,我們找不到工作,我母親在菜場擺攤子買菜——付不起攤位費,就像做賊似的東躲西藏,和管理市場的人打游擊,運氣不好的時候會被管理市場的人沒收買菜的工具;我們父子倆人跑到一家磚瓦廠去做苦力,每天要拉四五十車磚坯,出爐的時候,冒著高溫把滾燙的磚頭往外運,工資還特別少。翠芬跟我們一起熬著,她把父母和我伺候的好好的,從沒有半句怨言,讓這麼好的女人跟著我吃苦受罪,我於心不忍,本來,我就沒有出頭之日,自從我入獄以後,前途更是一片黑暗,她的父母整天在她的耳旁說三道四,翠芬後來乾脆不回娘家去了。」尹大平說到這裡,眼眶裡面流出一滴眼淚來。

    「既然我決定走一條不歸路,我就不能害人家,當然,我想的更多的是兒子小寶,我的命已經很苦了,我決不能讓兒子生活在我的陰影裡面,所以,母親和翠芬到監獄來探監的時候,我一個都不見,我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如果她不同意離婚,我就不好好改造——在牢裡面呆一輩子,翠芬在萬般無賴的情況才同意離婚。離婚的時候,她想把兒子留給我——給我們尹家留一條根,我直接跟她挑明了,兒子跟著我,將永無出頭之日——跟著她以後就能挺起胸膛做人。」

    「其實,監獄裡面,我一天都不想呆,和翠芬分手以後,我開始積極改造,什麼話都不說,和獄友之間有矛盾,我都讓著人家,平時干活,從不吝惜自己的力氣。我就是想早一天出獄——經過我的努力,我一共減了三次刑。一九八九年八月,我終於提前釋放了。你們不是問我拔牙和鑲牙的手藝是跟誰學的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在獄中,我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他叫馬德海,比我年長二十幾歲,他因為老婆與人通姦,失手打死了姦夫,被判無期徒刑,他以前是一個牙醫,我出獄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地址。」

    「出獄以後,我把馬德海吃飯的傢伙拿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28
第一百四十二章 西廂房等待時機 編故事嚇走鄰居

     「這時候,你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車仁貴,並且讓車仁貴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那時候,我還沒有想這麼遠,出獄以後,我只想找車仁貴報仇,殺死車仁貴以後,我的心裡面一直沒著沒落的,心永遠都是懸著的,萬一車家的房子翻蓋——那是幾間老房子,不但年久失修,而且陰煞之氣太重,翻蓋是遲早的事情,萬一人們發現磚牆夾縫裡面的屍骸,就一定會想到『離家出走』的車仁貴。」

    「你怎麼知道157號有空房子呢?」

    「一九八九年九月,我進住157號之前,就已經對157號的房子瞭如指掌,不管是誰,只要住進157號,不出兩個月,一定會搬走,本來,我是想租住兩間東廂房的,但東廂房有人住,我就住進了兩間西廂房。」

    「這戶人家搬走以後,你就開始動手了嗎?」

    「我住進去以後——大概將近一個月的樣子,但這戶人家仍然沒有搬走的意思,我就編了一個故事,把這戶人家嚇走了。」

    「你是怎麼把這戶人家嚇走的呢?」

    「住進去以後一個多星期,冉小然突然生病了,生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病。她夜裡面睡覺經常做惡夢,醒來以後就再也睡不著了,平時神思恍惚,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我領她到醫院去看病,但醫生查不出什麼毛病,只說睡眠太少,肝火太旺。」

    「這就是你編造的故事?」

    「對,緊接著,我請來了一個風水先生。這是真的。「

    「你的目的是想把鄰居嚇走?」

    「是的,聽了我們的故事以後,這戶人家也有同感,他們夫妻倆夜裡面睡覺也不踏實,也經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惡夢。」

    「風水先生是怎麼說的呢?」

    「風水先生說,院子裡面陰煞之氣太重,火性低的人不能住在這樣的房子裡面,應該盡快搬走。鄰居聽了風水先生的話以後,就開始另尋別處了,在住進157號之前,他們已經從幾個街坊鄰居那裡裡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說法,所以,他們對風水先生的話深信不疑。幾天後,這戶人家就搬走了。」

    「我想起來了,這戶人家是提前搬走的,可兩間廂房的門是鎖著的,你是怎麼打開房門的呢?」

    「這很簡單,我偷配了那間廂房的鑰匙。」

    「這戶人家搬走之後,你難道就不怕別的人家來住嗎?」劉大羽問。

    「你說對了,這戶人家搬走之後,確實有兩個人來看房子,但都被我被我嚇走了。我跟他們說,那個院子不乾淨,我正在四處找房子。」

    「我想起來了,那戶人家搬走之後,兩間東廂房閒了一個多月,你們兩人走了以後,四間房子頂多閒兩三天,就租出去了,157號雖然陰煞之氣很重,但房子還是比較好租的,因為當時租房子的人家比較多,而且大部分人家是過度,他們對所謂的陰煞之氣也就不會特別在意了。」車華庭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0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冉小然天生尤物 車仁貴丟魂失魄

     「下面,你把殺害車仁貴的過程詳細交代一下。」前面的談話條理不是很清楚,內容也有些散亂,劉大羽及時調整了話題。

    「離開崇明島以後,我去找了冉小然,她是我在夜店人識的一個坐台女,出獄以後,我就開始尋覓,終於尋覓到了冉小然,她對我是真心的,我並沒有想玩弄她的意思,這她也能看出來。」

    「她是上海人,從十六歲就開始在崇明島混,父母是小學教師,她在讀初中的時候就和班上一個調皮搗蛋的小混混談戀愛,最後不得不退學,不久,因家庭條件懸殊遭男孩父母的極力反對而被拋棄——男孩父母是國家幹部,之後,她便走上了這條路,父母也不再過問她的死活。因為她人長得非常漂亮——你們都知道,在那個圈子裡面混,主要靠臉蛋和模樣,所以,喜歡她的男人很多,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但她是認真的,她只想擁有一段真感情,並不奢望和我組織家庭,白頭偕老,我們只是兩個在暗夜裡面孤獨的靈魂罷了。我需要她的幫助,但我又不想害了她,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是不讓她知道實情。」

    「你為什麼一定要找一個女人呢?」

    「那車仁貴是一個好色之徒,只有漂亮女人才能勾住他的魂魄。」

    「你們是怎麼和車仁貴接觸的呢?」

    「經過跟蹤和觀察,我發現,車仁貴每天早晨都要到一個包子鋪去吃小籠包子,我們便在那家包子鋪等候他。一天早上,等他要了一籠包子慢慢坐吃的時候,我便向店老闆打聽附近有沒有人家出租房子。車仁貴馬上就湊了上來了。他非常熱情——當然,他的熱情完全是因為冉小然的緣故,車仁貴當即表示他家有兩間廂房要出租,吃完包子以後,他便領我們倆到157號要房子——他還主動幫我們付了早點錢。」

    「劉隊長,我想起來了,那天早上,我也帶一個人去看房子,正好遇到父親帶馬先生和那個女人去看房子。父親便讓我把房子租給馬先生——我終於想起來了。」

    「車仁貴經常往157號跑總得有些緣由吧!」

    「不需要任何緣由。」

    「此話怎麼講?」

    「冉小然是干什麼的?只要男人的眼睛一落到她的身上,沒有不失魂落魄的,冉小然和我之間沒有婚約,在男女關係上,她是自由的,我和他好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他同時和好幾個男人保持關係。所以,冉小然對車仁貴怎麼樣,不受我的約束,我之所以帶她來,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只要車仁貴對她動了心思,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你們一定知道,那車仁貴風流成性,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看到冉小然這樣的女人,車仁貴沒有不往上撲的道理。單看冉小然那身晃人眼睛的旗袍和旗袍裡面包裹著的勻稱豐滿的身材,車仁貴的眼睛就放出光來了。」

    「你們進住157號的時候,有幾間空房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0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尹大平做好準備 車仁貴葬身雀巢

     「我們第一次住進157號的時候,四間房子都是空的,我們就選了東邊兩間廂房。」

    「你為什麼要選東邊兩間廂房呢?」

    「因為東山牆很厚,一共是兩道牆。」

    「這——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只要你們留意,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說的沒錯,只要留意,確實不難發現那道山牆很厚,在廂房裡面看不出來,但在院子裡面就不難發現。」車華庭道。

    「我還發現,在院子的西南角上有一堆青磚。結果車仁貴的性命比較容易,但如何藏匿車仁貴的屍體,我琢磨了很久,當我發現東山牆是雙層的時候,我就想好該怎麼做了,當我看到院子裡面的青磚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更有底了。車仁貴鳩佔鵲巢,那就讓這個巢成為他的葬身之地吧!雖非天意,這對他來講也算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第三道牆是你砌的嗎?」

    「是我自己砌的。」

    「你幹過砌牆的活?」

    「我在監獄裡面砌了一年的牆,我入獄以後,監獄擴建,我就被安排去跟著瓦匠師傅學砌牆,這玩意很好學,砌幾垛牆就什麼都會了。橫線和豎線一拉,照著線砌就行了。」

    「那麼,抹石灰呢?」

    「我既然砌過牆,就一定抹過石灰。無論是砌牆,還是抹石灰,只要有一個瓦刀和一把泥抹子就行了。」

    「砌牆是需要時間的,這你能瞞得了冉小然嗎?」

    「這很簡單。」

    「說。」

    「我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時候就夠了。只要冉小然睡一天一夜,牆神不知鬼不覺就砌好了。」

    「讓冉小然睡一天一夜?你用蒙汗藥了?」

    「對,我用安眠藥了。對付車仁貴,我用的也是這種辦法。」

    「砌牆需要一定量的水泥和石灰,水泥和石灰,你是怎麼弄進157號的呢?」

    「這也很簡單,我在另一個地方租了一間房子,買了幾包水泥和兩車石灰放在裡面。」

    「你為什麼要另外租一間房子呢?」

    「水泥是一袋一袋子買的,石灰是一車一車買的,我必須把水泥和石灰放在一個地方,然後用手提包一點一點地往157號運。這樣才不會引起街坊鄰居的注意,在南巷口,有一個茶水爐,茶水爐的李老太眼睛緊得很,在北巷口,有一個修鞋匠,我是一個房客,把整包的水泥往巷子裡面運,這難免引起別人的懷疑。」尹大平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

    「你是怎麼把水泥和石灰運進157號的呢?」

    「這就更簡單了。我有一輛自行車,我還有一個手提包,就是被你們拿走的那個手提包,用手提包把水泥和石灰運到157號,街坊鄰居是不會在意的。」

    「你哪來的自行車?」

    「到荊南的時候,我在二手車市場花六十塊錢買的。」

    「自行車現在何處?」

    「離開荊南的時候,我便宜賣給了別人。」

    「你用自行車運石灰和水泥,難道不怕冉小然發現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1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東山牆原為雙層 尹大平又加一層

     「我把水泥和石灰放在灶膛裡面的柴禾下面,冉小然不會做飯,她很少到廚房去,她的心思全放在打扮上,平時大大咧咧,對這些細小的事情是不會特別在意的。」

    「老石灰牆和剛抹過的石灰牆是不一樣的,冉小然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牆上原來貼了很多報紙,抹好石灰以後,我又把報紙按原來的樣子貼好,這是其一,其二,我們兩人的床鋪在南邊那間廂房裡面,吃飯的地方放在北邊那間廂房裡面,所以,冉小然是不會在意的,時間長了,她可能會有疑問,但不久我們就離開了157號。那道牆原來是什麼樣,我們交鑰匙的時候,還是什麼樣,房東只是在領房客去看房子——或者收房租的時候才到157號去一趟,所以,房東是不會注意到牆的變化的。」

    車華庭點頭表示認同。

    所有的細枝末節都弄清楚以後,劉大羽將審訊的重點放在了兩個節點上,第一個節點是尹大平殺害車仁貴的過程,第二個節點是尹大平消滅屍骸上車仁貴所有痕跡的過程。

    「尹大平,你把殺害車仁貴的全過程詳細交代一下。」

    「一天早上,我推著自行車走出157號,我從那家小籠包子店門口經過的時候,瞥見車仁貴正坐在店舖裡面吃小籠包子。幾分鐘以後,車仁貴手上抱著茶杯,朝無常巷走去,我遠遠地跟了上去。」

    尹大平喝了幾口茶,換了一支菸,接著道:「車仁貴走進無常巷,然後鑽進了157號。」

    「等一下,院門是開著的嗎?」

    「院門是關著的,車仁貴身上有門鑰匙,院門上是暗鎖,不是明鎖。」

    「我父親的身上確實有157號的鑰匙。我身上也有。」車華庭道。

    「尹大平,你接著講。」

    「車仁貴打開客廳的門,鑽了進去,然後關上門。我打開院門,然後蹲在窗戶下面。冉小然還在床上睡覺,車仁貴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跟前,然後寬衣解帶鑽進了被窩。」

    「他就不怕弄醒了冉小然?難道車仁貴和冉小然之前已有苟且之事?」

    「車仁貴已經去了好幾次,他們已經勾搭在一起了。只要我一離開157號,車仁貴就會鑽進157號。冉小然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不希望被男人管得死死的。這就是她願意跟我在一起的原因,這也是我選擇她的原因。冉小然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只要男人捨得在她身上花錢,他就會來者不拒。我看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決定在那一天下手,水泥和石灰,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故意為他們創造機會?」

    「無須我為他們創造機會,肉臭了,自然會有蒼蠅來叮。冉小然吃的就是那碗飯,干的就是勾男人魂魄的事情;那車仁貴在女人身上確實捨得花錢,只幾天的光景,我就發現冉小然的首飾盒裡面多了三樣首飾,這三樣首飾都是車仁貴給的。」

    「三樣什麼首飾?」車華庭突然問。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1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兩個人一拍即合 安眠藥發揮作用

     「不錯,金手鐲上確實有幾朵梅花。」

    「那是我母親的首飾,我曾經在母親的首飾盒裡面見過那個手鐲,我母親從不戴首飾。」

    車華庭的話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尹大平的供詞。

    「除了三件首飾之外,冉小然的挎包裡面突然多了一千多塊錢,這筆錢應該是車仁貴給的。」

    「不要停下來,接著往下說。」

    「半個小時以後,冉小然坐起來,拎起床頭櫃上的熱水瓶往車仁貴的茶杯裡面添了一些水,然後遞給車仁貴,車仁貴一口氣喝的只剩下茶葉,他又讓冉小然給他倒了一杯,冉小然也喝了一杯水。冉小然喝完水之後,車仁貴還想和冉小然做一次愛,但已經做不起來了。」

    「什麼叫做不起來了?」

    「安眠藥起作用了。我在熱水瓶裡面放了足夠量的安眠藥。冉小然將水瓶裡面的水兌在了車仁貴的茶杯裡面,他這個人很精,什麼時候,不管到什麼地方,身邊都帶著一個茶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把安眠藥放進了熱水瓶裡面。剛做過那種事情,他肯定要喝水,冉小然也會喝水,所以,我說冉小然完全不知情——她對我的殺人計畫完全不知情。」

    「等一下,安眠藥的藥效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你是如何讓冉小然沉睡一天一夜的呢?」

    「這很簡單。」

    這句話已經成了尹大平的口頭禪。

    「快說。」

    「在安眠藥快失效的時候,我及時給冉小然補充一定量的水,直到我抹好石灰,貼好報紙,把屋子清掃乾淨。」

    尹大平果然精明。

    「尹大平和冉小然昏睡過去之後,我便反鎖院門。」

    「你為什麼要反鎖院門呢?」

    「西邊兩間廂房還沒有租出去,我隨時都會領人去看房子。」車華庭道。

    「你接著說。」

    「我用瓦刀將磚牆撬開一個洞,將車仁貴藏進洞中,在將車仁貴的屍體藏進牆洞之前,我用劈柴的斧頭在頭上猛砸兩下,之後,還是不放心,我又用一根繩子勒住車仁貴的脖子,直到他沒了呼吸。」

    「你還記得斧頭砸在什麼位置上嗎?」

    「當時,我非常很慌張,不是頭頂上,就是後腦勺上——反正是腦袋上。」

    「血有沒有濺到到地上和牆上?」

    「血不可能濺到地上和牆上,我用車仁貴的衣服包住了他的腦袋。」

    「衣服呢?」

    「我放在灶膛裡面燒掉了。」

    「車仁貴身上的東西,你沒有動嗎?」

    「動了。」

    「車仁貴的身上有幾樣東西?」

    「有三樣東西,一個錢夾子——是穿在腰帶上的,錢夾子裡面有一千多塊錢,分兩個地方擺的,一個地方是一千塊錢整,一個地方是兩百多塊錢。」

    「劉隊長,一千塊錢應該是準備給林鳳豔的,林鳳豔曾經說過,我父親答應給她一筆錢進貨,那天早上,他本來打算到林鳳豔家去的,當他看到馬先生騎車路過包子鋪以後,便去了157號,打算和冉小然苟合之後再到林鳳豔家去。」

    「尹大平,另外兩樣東西是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1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作案前早有打算 車仁貴嗚呼哀哉

     「一樣是一個掛在脖子上的玉器,另一樣是一塊懷錶。」

    「不錯,我父親的脖子上始終掛著一塊玉,那是爺爺將父親過繼到車家大院時送給他的護身之物——那是一塊和田玉,玉上面雕刻著一尊觀音佛。懷錶也是我父親的隨身之物。」

    「玉和懷錶在什麼地方?」

    「我手頭拮据的時候,拿到典當行當了。」

    「是哪家典當行?」

    「是石洞口附近一家典當行,這個典當行的名字叫『及時雨典當行』。」

    「是什麼時候當的呢?」

    「是一年後當的,第二次到荊南去,我手頭比較緊——而我又不想要父母的錢,所以,把兩樣東西當了。」

    「當了多少錢?」

    「一共當了兩千五百塊錢。」

    「車仁貴的門牙和虎牙是什麼時候做手腳的呢?」

    「在牙齒上做手腳是在第一次,當時只想到牙齒,沒有想到身高,我以為,只要將牙齒處理一下,即使被人發現,也不會想到死者是車仁貴,因為車仁貴的牙齒和別人不一樣。有一個門牙上有一道明顯的深溝。所以,我就將這顆門牙掰斷了,之後又覺得不妥,便將另一顆完好的門牙也掰斷了。兩顆虎牙是肯定要拔掉的,人們——特別是車家人一看到那兩顆虎牙就知道死者是誰了。」

    「取代兩顆虎牙的牙齒是誰的?」

    「是我給人拔牙的時候特地留下來的。」

    「你在決定殺害車仁舉的時候就想好這麼做了?」

    「是的,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

    「牙齒有大小,你怎麼知道車仁貴牙齒的大小呢?」

    「這很簡單,我事先準備了十幾顆牙齒,出獄之後,我就試著擺了一段時間的地攤,拔牙和鑲牙果然是一個很好的營生,也比較簡單,到正軌的醫院拔牙和鑲牙要花好幾百塊錢,在我手上拔牙幾十塊錢就成,鑲一顆牙頂多一百塊錢。而且又沒有什麼風險,特別是拔牙,凡是需要拔牙的人,絕大部分是根部潰爛、已經鬆動的牙齒。本來我是把它作為一種謀生的手段的,後來才想到將車仁貴的虎牙換成普通的牙齒。」

    「你從未見過車仁貴,如何知道他有兩顆虎牙?」

    「我父親瞞著我奶奶,曾經到荊南去過,車仁貴有兩顆虎牙,我父親就是這麼描述的——他在喝醉酒的時候,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估計我父親到荊南來也是想找報仇的機會的,但他沒有下手。他生性比較懦弱,做事情瞻前顧後,要不然,也輪不到我。本來,我是想對車仁貴的靈魂進行一下次審判的,像他這麼卑劣無恥的鳥人,是應該綁在恥辱柱上接受審判的,至少應該讓他知道我是誰,我要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人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已經有人知道他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自己有多可恥,他應該是知道的,但這還不夠,還要撕去他的偽裝,把他那一肚子骯髒的雜碎掏出晾曬一下。那樣才算解恨,可因為冉小然的緣故,我放棄了原來的打算。這對我來講已經足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2
第一百四十八章 簽協議確有考慮 尹大平心思縝密

     尹大平的心中充滿了仇恨,也隱藏了很多事情。

    「冉小然昏睡了一天一夜,她醒來後,難道你沒有發現不對勁嗎?」

    「你說對了,冉小然醒來後確實發現不對勁,但被我敷衍過去了,再說,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心中有愧,自然不會特別深究,之後,我們便離開了荊南。冉小然和車仁貴只不過是蜻蜓點水、逢場作戲罷了——他不會特別在意車仁貴的。」

    「你和車華庭鑑定住房協議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這樣一來,即使有人發現磚牆裡面的屍骸,也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了,我兩次住進157號,也是出於這種考慮。剛開始,你們不是把我排除在外了嗎?再說,我雖然和他鑑定了租房協議,但簽的不是我的真名——名字是我隨便寫的。」

    車仁貴根本就沒有把那份租房協議當一回事,他只記得此人姓馬,至於叫馬什麼?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還記得我在住房協議上籤的是什麼名字嗎?」尹大平望著車華庭問。

    車華庭搖搖頭。

    「我簽的名字是馬文山。」

    可見,車華庭即使找到那份租房協議,也是沒有用的。

    「你再把第二次住進去157號的情況交代一下。」

    「第二次就簡單多了,把住在東廂房的鄰居嚇走之後,我就開始動手了——好像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再簡單,你也要說清楚。」劉大羽主要是想知道尹大平是怎麼將車仁貴的身高從一米七三降到一米七一的。

    「在動手之前,我準備好了一些石灰,一天晚上,我在冉小然的茶杯裡面放了一點安眠藥,等她喝完水躺下以後,我就開始動手了。我用瓦刀剷去石灰層,然後撬開牆磚,用東西將車仁貴大腿骨以上的部分支撐起來,然後將膝蓋骨和小腿骨拿到洞外,用斧頭將膝蓋骨砸成幾瓣,又將膝蓋骨和小腿骨的連接處砸成若干塊,拿走了其中一部分,最後將殘片放在屍骸下面的地上,將剩下的小腿骨放在大腿骨的下方。被我拿走的骨頭的長度大概在兩公分的樣子。」

    「你事先就知道車仁貴的小腿骨比大腿骨長嗎?」

    「是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剛住進157號的當天晚上,車人貴領我到澡堂洗了一把澡,衣服扒光之後,什麼都看清楚了。這個特徵太明顯了:他的下身比上身長,小腿比大腿長,就長在那兩公分上。」

    「骨頭上的砸痕,你是怎麼處理的呢?」

    「我沒做任何處理——也不需要做任何處理,屍骸在陰暗潮濕的牆洞裡面放了一年多,骨頭的表面已經氧化。處理屍體以後,我又將磚頭重新砌上,抹上石灰,貼上報紙。骨頭上——特別是膝蓋骨上可能會有砸痕,但車仁貴的屍體一時半會還不會被人發現,157號的房子是用來出租的,房東暫時不會翻蓋房子。如果車家不把157號賣掉,車仁貴肯定還呆在那裡呢。」

    「車仁貴身上的衣服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2:32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冉小然果然漂亮 憶往事非常直爽

     「他的外套被我燒了,其他衣服也被我燒掉了。在把車仁貴的屍體藏進牆洞之前,我脫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衣服,萬一被人發現——特別是車家的人,只要看見車仁貴身上的衣服,我將全功盡棄。」

    尹大平預謀很久,在如何殺害車仁貴,如何藏匿屍體,如何消滅車仁貴身上的所有痕跡上,確實動了不少腦筋。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我原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想到,你們還是找到了我。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迷住了心竅,我不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果車仁貴的性命,但我別無選擇。」

    尹大平接著道:「我願意伏法。我確實不應該選擇這樣一種死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車仁貴必須這麼死,他作惡多端,這麼死,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尹大平被帶回看守所之後半個小時的樣子,歐陽平、嚴建華和高建國回來了,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女人,她就是冉小然。

    然小然確實非常漂亮,她的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年齡在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三十五六歲,正是女人最為成熟,最有風韻的年齡,大概是一種特殊環境裡面呆久了的緣故,她的周身散發出一種讓男人無法抗拒的磁場——或者叫魅力。

    冉小然披肩長發,瓜子臉,丹鳳眼,皮膚白皙,在她的眉毛上方,確實有幾顆不甚明顯的小黑痣。

    冉小然的裝扮和穿著非常時尚,頭髮是深栗色,上身穿一件紅黑相間方格外套,外套是敞著的,外套裡面穿著一件鵝黃色毛線衣,脖子上繫著一條紫色的絲巾;冉小然的下身穿一件緊身黑色打底褲,因為外套比較短,所以露出了修長豐滿的大腿和小腿,冉小然的腳上穿一雙紅顏色長筒半高跟皮鞋,靴筒周圍掛著著幾圈閃閃發光的金屬飾物,她的右肩上還背著一個紅顏色的長帶小包。歐陽平一行三人是在一個歌舞廳找到冉小然的,冉小然除了經營一個洗頭店之外,還兼做老本行,準確地說,她只是洗頭房的老闆,洗頭房的生意是交給別人打理的,洗頭房的收入,冉小然根本就看不上。

    冉小然最特別的地方,是她的眼神和走路的姿勢,難怪尹大平會選擇她作為誘餌,難怪車仁貴一見到冉小然就魂不守舍了。

    吃過晚飯之後,劉大羽和冉小然談了一個多小時。

    冉小然確實不知道尹大平復仇的事情,當她聽說了尹大平的事情以後,非常吃驚。

    但冉小然對自己和車仁貴之間的關係並不迴避——這也是一個非常直爽的女人——她說話也很隨意。一看就是一個沒有心計的女人,尹大平說她大大咧咧,一點沒錯。

    在進住157號後幾天後,車仁貴就和她搭上了。一天早上,尹大平出門後不久,車仁貴就鑽進了院子。冉小然知道車仁貴的來意,看冉小然沒有攆他走的意思,車仁貴的心裡便有了底,但他沒有馬上提出苟合的要求,他和冉小然說了一會話——無非是男人關心女人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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