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84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1
第三十六章 劉胖子仔細辨認 照片上不是有寬

     第一,鮑雅琴的穿著太過妖豔,女人把自己捯飭的過於妖豔,其目的就是要引起異性的注意;第二,堡雅琴的眼神裡面有一個鉤子,女人就是靠這個鉤子勾住男人的魂魄的。第三,鮑雅琴走路的姿勢,鮑雅琴在走路的時候,動作太過誇張,特別是她的臀部,其運動的曲線幅度比一般的女人要大許多。女人習慣搔首弄姿,目的也是為了吸引男人的眼球。

    鮑雅琴將大家領進客廳。

    走進客廳,能看到左右兩邊各有兩扇貫通的門,兩邊的門是完全打開的,

    在客廳的中央有兩個對稱的樓梯,

    客廳的中央擺放著一組紅木坐具。

    蔡主任所言非虛,常有寬家確實非常有錢。

    鮑雅琴走進東邊一間屋子,從裡面拎出一個熱水瓶,她想倒水給同志們喝,被徐所長叫到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坐下。

    從同志們看到鮑雅琴第一眼起,她都顯得很緊張,一舉一動都表現出不安。她低著頭,用一根皮筋將長長的頭髮束在腦後,剛開始,她的頭髮是散開的。

    大家的眼睛聚焦在鮑雅琴的身上,鮑雅琴還沒有做好談話前的準備,她打理完頭髮以後,又把毛線衣往下拽了拽,大概是毛線衣有點小,她的腰帶露了出來。將毛線衣的底擺拉倒紅色腰帶下方以後,鮑雅琴將雙手扣在一起。

    「鮑雅琴,你丈夫叫什麼名字?」詢問正式開始。

    「他叫常有寬。」

    「常有寬今年多大年齡?」

    「四十六歲。」

    「身高是多少?」

    「一米六九。」

    「他現在在哪裡?」

    「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離婚的呢?」

    「今年夏天。」

    「請說出具體的時間?」

    「大概是八月份吧!具體日子,我記不得了。」

    「有離婚協議嗎?」

    「沒有,我們是商量好以後離婚的。他這個人愛面子,不想讓別人知道。」

    鮑雅琴的回答和同志們事先瞭解到的情況有點不相符。鮑雅琴好像是在極力迴避常有寬到深圳的事情。

    「我們聽說常有寬到深圳辦公司去了。」

    鮑雅琴遲疑片刻道:「不錯,他是到深圳去了。」

    「你們離婚是在常有寬到深圳之前,還是之後?」

    「到深圳之前,他就有和我離婚的打算了。他到深圳去,就是想和我離婚。」

    「他如今在深圳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

    「我們聽說常有寬在道深圳之前是做建材生意的。」

    「不錯,他是做建材生意的。」

    「常有寬在荊南做建材生意,他的公司在什麼地方?」

    常有寬在荊南應該有一個辦公地點。

    「他沒有具體的辦公地點。」

    「這怎麼可能呢?沒有公司,他的生意是怎麼做的呢?」

    「他主要做鋼材生意,弄到鋼材以後,他就把鋼材轉手給買家,買家只要去提貨就行了,他做生意靠的是關係,既不用辦公室,也不用倉庫,更不用交通工具,現在,鋼材跟緊張,只要搞到計畫和批條,就能賺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1
第三十七章 兩條狗尋找東西 鮑雅琴癱坐在地

     「公安同志,你們一定是弄錯了,這個人肯定不是常有寬。」鮑雅琴說話的聲調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的臉色也慢慢紅潤起來。

    兩條狼狗『哼哼唧唧』的聲音一直沒有停,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慘叫。

    郭老和歐陽平、陳傑低語了幾句之後,歐陽平望著劉胖子道:「劉師傅,兩條狗和您很熟嗎?」

    「很熟,我經常餵牠們吃的。」

    「請您跟我們來。」

    歐陽平和郭老走出客廳,劉胖子和其他人很在後面。陳傑留在了客廳;鮑雅琴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她本來也想跟出去的,但稍作猶豫之後,選擇了留下。

    歐陽平走進後院,在樓房的東邊有一個兩米寬的巷子,西邊是樓房的東山牆,東邊是高大的院牆,院牆的東邊是劉胖子家。

    兩條狗趴在門口的地上,鐵鏈子被拉得筆直——這說明它們一直想走出那間屋子。

    一行人的突然出現,沒能引起兩條狗情緒上的變化。

    「劉師傅,請您把狗鏈子解開。」

    劉師傅慢慢走到門口。

    兩條狗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像是要往屋子外面沖,鐵鏈子比先前拉的更直更緊了,兩條鐵鏈纏在了一起,成交叉狀。

    劉胖子走進屋子,從窗戶的鐵欄杆上解下鐵鏈。

    劉胖子用五六分鐘才解開鐵鏈子,因為兩條狗將鐵鏈子拉得直直的。

    在兩根纏在一起的鐵鏈的另一頭重重地落在地上的同時,兩條狗已經肩並肩地衝出屋子。直奔前院而去。它們一邊奔跑,一邊發出低沉而淒厲的哀鳴。

    鮑家的院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站在院子裡面的人能聽到他們交頭接耳的聲音。小鐵門虛掩著。有幾個人將腦袋伸進小鐵門,往院子裡面看。

    大家迅速跟了上去。

    兩條大狼狗這是要到哪裡去呢?

    原先站在院門口的人迅速散開,他們以為兩條大狼狗是衝他們去的。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兩條大狼狗朝自己的窩跑去,大概是長時間沒有進食的緣故,他們奔跑的速度比平時緩慢多了,它們的屁股擺動的幅度很大,尾巴垂的很低。

    鮑雅琴站在客廳的門口,看到兩條狼狗從眼前走過去的時候,她突然癱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看到兩條大狼狗接下來的舉動,大家終於明白鮑雅琴為什麼突然癱坐在台階上了。

    兩條大狼狗直奔自己的窩,先繞著磚頭堆嗅了一會,最後用嘴將焦炭和劈柴拱了起來。它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拱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大。不一會一對木柴轟然倒塌。

    兩條大狼狗好像是在找東西。

    「歐陽,狗窩下面肯定有東西。」郭老道。

    歐陽平已經猜到郭老所說的「東西」是什麼了:「鮑雅琴,常有寬到底在什麼地方?」

    鮑雅琴已經沒有力氣回答歐陽平的問題了,她的臉上籠上了一層土灰色,額頭上滿是汗珠,屁股下面有一攤水,這攤水的面積越來越大,鮑雅琴小便已經不能自控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1
第三十八章 劈柴下一個土坑 鮑雅琴精神崩潰

     歐陽平捲起衣袖:「劉師傅,請你把兩條狗拉開。」

    劉胖子抓住纏繞在一起的鐵鏈子的一頭,將兩條狗拽離了狗窩。

    兩條狗聲音沙啞,眼圈通紅,舌頭上掛著口水。

    劉大羽和陳傑同時脫掉制服,走到狗窩跟前,先將搭在狗窩上面的石棉瓦揭開,然後將劈柴拾開;馬明龍和徐所長,也衝了上去,他們一個搬煤基,一個拾焦炭。

    兩分鐘以後,劉大羽朝歐陽平和郭老招了一下手。

    歐陽平和郭老走到劉大羽和陳傑跟前,狗窩裡面的劈柴,劉大羽已經拾了一部分,劈柴下面的土非常鬆軟。

    劉胖子將兩條狗拴在一棵柿子樹的樹幹上,然後跑回家拿來了一把鐵鍬和一把洋鎬。劉胖子進院門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年輕力壯的中年人。這兩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把鐵鍬。

    三個人走進院門的時候,狗窩裡面的東西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土非常鬆軟,劉胖子和另外兩個人開始挖土。

    劉胖子一腳踩下去,鐵鍬頭完全插入土中。

    兩條狗趴在柿子樹下,頭朝著狗窩的方向,目不轉睛地望著幾個人的一舉一動,現在的它們,情緒比先前穩定了許多——它們好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院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這說明外面的人越來越多。蔡主任站在院門內維持秩序,圍觀的人雖然很多,但人們非常理性,沒人試圖衝到院子裡面來。

    鮑雅琴坐在客廳前面的台階上,她頭髮散亂,眼神呆滯,上半身靠在門框上。韓玲玲站在她的旁邊,寸步不離。

    十幾分鐘以後,一個長一點八米左右。寬八十公分左右的長方形的坑呈現在大家眼前。

    土越到下面越鬆軟。

    鮑雅琴之所以把兩條狗轉移到後院去,應該是有非常特別的原因的,兩條狗用嘴拱劈柴和焦炭,也應該有非常特殊的原因。

    歐陽平已經意識到,這可能是另外一個案子,是和同志們正在偵查的案子毫無關係的案子。摟草找蛇,意外抓到一隻蠍子。

    「你們快來看——」劉胖子突然驚叫道。

    在劉胖子的鐵鍬下,出現了一塊藏青色的帶豎條紋的布。面積有巴掌大。

    所謂藏青色帶豎條紋的布,實際上是衣服的一部分。

    劉胖子的話進一步證實了歐陽平和郭老的判斷:「徐所長,常有寬穿過這種顏色的衣服,他到深圳之前穿的就是這種顏色的衣服。

    劉胖子所謂的「到深圳之前」應該是常有寬失蹤之前。

    鮑雅琴緊閉雙眼,像一尊雕塑一樣倚靠在門框上,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她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

    「鮑雅琴,坑裡面到底是什麼?」歐陽平大聲道。

    鮑雅琴仍然緊閉雙眼,他臉色蠟黃,一臉死相。

    「老陳,老嚴,你們把她架過來。」

    陳傑和嚴建華走到台階前,一人一邊,將鮑雅琴架到土坑前。和腳同時落地的還有鮑雅琴的一對膝蓋,鮑雅琴的下肢像是癱瘓了似的。

    鮑雅琴用上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由於用力太大,下嘴唇上滲出了血珠,一部分長發遮擋住了半個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1
第三十九章 兩女兒眼淚汪汪 兩條狗力竭聲嘶

     徐所長右手握著鐵鍬把,走到鮑雅琴的跟前:「鮑雅琴,坑裡面埋的是不是常有寬?」

    鮑雅琴沒有說話,她只是點了一下頭,長發遮擋住了整張臉。

    歐陽平揮了一下手,陳傑和馬明龍將鮑雅琴拖到旁邊。

    鮑雅琴癱坐在地上,像一隻得了溫病的、奄奄一息的狗。

    院門外突然出現了騷動,不一會,嚴建華和左向東走進院門。

    兩個人走到郭老和歐陽平的跟前:「我們已經查到了常有寬的是手機號碼,你們看——」嚴建華從皮包裡面拿出兩張花費清單,將其中一張遞給歐陽平。同時用手指著清單最後一行字(這張花費清單是常有寬手機的通話記錄)。

    這是常有寬最後一次通話記錄,所撥打的電話是「8852264」,時間是「1995。7。21」。

    這也是常有寬生前所撥打的最後一個電話。

    這時候,院門口又出現了一次騷動,還伴隨著很長時間的喧嘩聲。

    不一會,李文化和柳文彬走進院門,在他們的身後緊跟著兩個人,她們就是常有寬的兩個女兒。她們手拉著手,肩膀上各背著一個書包。

    歐陽平分明看到,兩個女孩子的眼睛裡面噙著淚,個頭矮一點的女孩子還哽嚥著。很顯然,她們已經知道家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鮑雅琴並沒有昏厥過去,但她對兩個女兒的突然出現沒有任何反應——作為母親,她是應該有反應的。

    鮑雅琴低垂著頭,她沒有勇氣去看兩個女兒。人要臉,樹要皮。人是靠尊嚴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以,所有為人父母者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要要考慮清楚了再付諸於行動。十字路口,一步錯,步步錯。

    李文化走到郭老和歐陽平的跟前:「她們已經知道常有寬出事了,她們知道常有寬的手機號碼,自從父母離婚以後,她們再也沒有給常有寬打過電話——她們相信了鮑雅琴的話,鮑雅琴跟她們說常有寬已經有別的女人了——他已經不要她們了。剛才,她們撥打了常有寬的手機號碼,但一直沒有打通。」

    兩個孩子已經算是長大成人了,常有寬的突然消失,她們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無論鮑雅琴做的如何巧妙,都會露出一點破綻來。

    兩個女孩子扔掉肩膀上的書包,直奔土坑而去,此時,劉大羽和馬明龍已經將藏青色豎條紋衣服上的土清理的差不多了。屍體在填土掩埋之前,是面朝下的。

    所謂藏青色豎條紋衣服實際上是一件西服,劉胖子已經確認,躺在土坑下面的人就是失蹤了兩個月的常有寬。

    「爸——爸——爸爸呀!」大女兒走到土坑跟前的時候,突然聲嘶力竭大叫一聲,她已經看清楚了躺在土坑下面的父親。與此同時,與女孩哀嚎之聲相呼應的是兩條大狼狗發出的哀吟之聲。那是用盡所有力氣喊出來的聲音,雖然低沉沙啞,但足以撕人心,裂人肺。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1
第四十章 歐陽平立即審訊 鮑雅琴突然啜泣

     院門外原來非常嘈雜的聲音一下安靜了下來。

    常有寬大女兒這一聲喊叫是那樣的淒厲,聽到人的人無不黯然神傷。

    劉胖子和另外一個中年人及時抱住了想跳到土坑下面去的大女兒。

    兩個女孩子衝到柿子樹下,將兩條狗緊緊地抱在懷中,其情其景,可以說是慘絕人寰。兩個小主人終於知道兩條狗為什麼突然不吃不喝,情緒低落的原因了。

    這個案子也多虧了兩條狗。

    鮑雅琴——凶手不大可能是鮑雅琴一個人,他們忽略了兩件事情,第一,狗對主人的忠誠;第二,狗的嗅覺非常靈敏。

    鮑雅琴之所以把兩條狗轉移到後院去,可能就是因為兩條狗聞到了常有寬身上的氣味。屍體腐爛之後,氣味會更重。

    歐陽平和郭老、劉大羽、陳傑商量後決定分兩步走,一部分人繼續清理挖屍;另一部分人立即對鮑雅琴進行審訊。凶手不可能是鮑雅琴一個人,今天,在鮑雅琴家的院門前聚集了這麼多人,動靜這麼大,一定會驚動鮑雅琴的同夥,二麻子家就在柳葉渡的西邊,和花神鎮隔河相望,所以,抓捕鮑雅琴的同夥應該是當務之急。

    於是,歐陽平和郭老、韓玲玲對鮑雅琴進行審訊,其他人繼續留在現場。

    蔡主任招呼兩個女人把常有寬兩個女兒領到樓上並守著她們。她們是不適合留在現場的。這兩個孤獨無依的孩子的未來令人擔憂。

    樹有分叉,話分兩頭。

    韓玲玲和嚴建華將早就攤成一灘泥的鮑雅琴架進客廳,扶坐在椅子上,韓玲玲還倒了一杯水放在鮑雅琴面前的椅子上。

    鮑雅琴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她的嘴唇乾裂的很厲害,有的地方已經起皮了,下嘴唇上還有一點血跡。

    「鮑雅琴,你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嗎?」歐陽平坐在鮑雅琴對面的椅子上,他儘量把聲音壓得很低。

    鮑雅琴低著頭,右手使勁揉搓著左手指,就像寒冬裡人們揉搓自己凍僵的手一樣。

    「是你謀殺了常有寬嗎?」

    鮑雅琴點了一下頭。幾個人看不到她的臉,她的臉被長發遮擋住了。

    「這個案子不像是你一個人做的,你的同謀是誰?」

    鮑雅琴無語。

    「這個案子已經摀不住了,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為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你也必須毫無保留地交代自己的問題。兩個孩子一定也希望你給她們一個交代。」

    大概是歐陽平的話說到了鮑雅琴的傷心處,也或許是非常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突然啜泣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誰都跳脫不掉,你不過是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人指使和慫恿,你不大會做出如此糊塗和凶殘的事情來。」

    聽了歐陽平的話,鮑雅琴突然失聲痛哭起來。她哭得很傷心,整個身子顫抖的很厲害。

    這就對了,現在不哭,鮑雅琴已經恐怕沒有哭的機會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1
第四十一章 鮑雅琴失聲痛哭 二麻子就是同謀

     與此同時,同志們能聽到從樓上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哽咽之聲。

    韓玲玲走出客廳,從廚房裡面拿來了一條毛巾遞給鮑雅琴。

    鮑雅琴接過毛巾摀住了整個臉。啜泣聲變成了哽咽聲。

    時間不等人,同志們不能任由鮑雅琴揮灑自己悔恨的眼淚。

    「鮑雅琴,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等把問題說清楚了,你有足夠的時間哭。我們給你的時間非常有限,如果因為你的拖延而影響我們辦案子,你將罪加一等。」

    歐陽平的話終於起作用了,鮑雅琴突然停止了哭泣,用毛巾在臉上擦了幾下,然後慢慢抬起頭來,同時將有頭髮朝耳朵後面攏了攏。

    鮑雅琴的眼泡紅腫,眼睛裡面佈滿了血絲。

    「鮑雅琴,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鮑雅琴點了兩下頭。

    「你的同夥是誰?」

    「是——是蔣兆才。」

    「蔣兆才是什麼人,他是干什麼的?」

    「他是開糧油店的。」

    蔣兆才就是柳師傅口中的「二麻子」。

    「老嚴,你和柳文彬、左向東隨馬所去抓捕『二麻子』。先將『二麻子』關押在派出所。我們這邊結束以後就趕回去。順便把鮑雅琴押回秣陵派出所,下午,我們接著審訊。」

    在大家走出客廳之前,嚴建華將一副手銬戴在了鮑雅琴的手腕上。

    嚴建華一行押著鮑雅琴走出院門。在鮑雅琴走出院門的時候,她回頭望瞭望自己的家,自己家的兩層樓房,但兩個女兒沒有出現。兩個孩子已經到了能分清是非的年齡了。當然,兩個遭遇突然變故的孩子的心理還沒有調整過來,所以,他們暫時找不到向母親表達複雜情緒的方式。

    聚集在院子門口的人主動讓開不一條路,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唏噓的表情。

    這時候,歐陽平不希望兩個孩子出現在鮑雅琴的面前,讓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面對這樣一種場面,委實有點殘忍。

    郭老和歐陽平走到土坑邊,土坑邊已經堆了很多從坑裡面挖上來的土。

    常有寬身上的土已經清理乾淨了,他的褲子和藏青色豎條紋上衣是一套。他的頭上是稀稀拉拉的頭髮,他的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牛皮鞋。常有寬的雙手筆直地貼著身體,在填土之前,凶手將死者的四肢整理了一下。

    空氣中瀰漫這一股腐臭的味道,常有寬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但僅僅是開始腐爛——腐爛的程度不及「9。27無頭案」死者屍體腐爛程度重。

    常有寬的屍體被埋在六十公分深的地方。

    屍體不管埋多深,土只能隔斷一部分氣味,但遮擋不住所有的氣味。

    兩條狗就是從這種腐敗的氣味中嗅到了主人常有寬身上的味道的。

    劉大羽、陳傑和李文化將常有寬的屍體抬出土坑,正放放在石棉瓦上。

    在將常有寬的屍體抬離土坑的時候,劉胖子在屍體的下方看到了一個手機(位置在腹部下方)。

    「這是常有寬的手機。」劉胖子蹲在坑邊,用鐵鍬撮起手機,然後倒在一塊平地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2
第四十二章 致命源原為兩處 三刀口一處勒痕

     這是一個銀灰色的,帶翻蓋的諾基亞手機。機身濕漉漉的,上面沾滿了黑顏色的泥土,黑顏色的泥土應該是黃顏色的泥土和血的混合物,郭老和歐陽平還聞到了一種腥臭味。

    當劉大羽和陳傑、李文化將常有寬的屍體仰面朝上,放在石棉瓦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在常有寬的腹部有一塊像地圖形狀的褐色斑紋,上端至襯衫第三顆紐扣,下端到皮帶下方五公分處,左右兩邊一直到腰兩側(西服的扣子沒有扣,是敞開的。襯衫是黑白相間方格襯衫。);在常有寬的脖子上有一條深深的勒痕——勒痕很細。

    郭老解開襯衫的領口,在脖子的右後側有四根擰在一起的細鐵絲。鐵絲的型號竟然和「9。27無頭案」所用的鐵絲的型號完全相同。

    陳傑拿著一個記錄本和筆,郭老說,他記。

    脖子應該是致命源之一。

    郭老解開擰在一起的鐵絲(鐵絲在脖子上繞了兩道)。

    郭老將鐵絲拉直,其長度在一米左右。凶手用的是雙股,從殺人凶器來看,凶手殺害常有寬是蓄謀已久,做了充分準備的。這麼細的鐵絲一旦繞到脖子上,遇害者絕無生還的可能。

    鐵絲深深地陷在肉裡,郭老將鐵絲解下來的時候,上面還摽了一些軟組織。

    郭老解開死者襯衫的扣子,然後將襯衫慢慢揭開,血跡已經將襯衫和死者的身體粘連在一起——屍體的表面已經腐化。

    在死者肚臍的上方,一共有三個相對平行的刀口,很顯然,死者肚子上的刀口是死者第二個致命源。

    郭老請劉胖子找來了一張草蓆蓋在常有寬的身上,驗屍不得不延後,今天早上,歐陽平一行本來是打算抓捕鮑雅琴的,他們剛開始以為常有寬就是「9。27無頭案」的受害者,所以,沒有帶刑偵工具。現在,竟然在常有寬家的狗窩下面找到了常有寬的屍體,那就要對常有寬的屍體進行認真的檢查。既然是驗屍,那就要按照驗屍的規矩進行操作。

    陳傑在廚房洗完手之後,大步流星走出院門。

    歐陽平和郭老、蔡主任利用陳傑回秣陵路派出所取刑偵工具的空擋,對兩個孩子以後的生活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劉胖子說,鮑雅琴有一個妹子在社辦廠工作,歐陽平就派劉胖子把鮑雅琴的妹妹鮑雅鳳請來了,兩個孩子見到姨媽之後,撲倒在鮑雅鳳的懷裡,鮑雅鳳答應幫姐姐照顧這兩個孩子,就當她們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呵護她們,鮑雅琴在鄉下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現在,歐陽平只能把兩個孩子託付給鮑雅鳳了。

    十一點二十五分,陳傑拎著刑偵箱走進院門,嚴建華和左向東緊隨其後,聚集在院門外的人群仍然沒有散去,而且越積越多,連常有寬家院門外的河堤上都站滿了人。

    陳傑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嚴建華他們已經成功抓捕了「二麻子」蔣兆才。

    大家帶上手套和口罩。

    左向東拿起照相機。

    屍檢工作繼續進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2
第四十三章 鮑雅琴蒼老許多 眼神中充滿絕望

     這是一次比較特別的屍檢,以往的案子都是先驗屍,後破案,屍檢的精細程度關乎案件的線索;這一次是先破案,後驗屍,所以,相對於常規屍檢要簡單許多。屍檢雖然簡單許多,但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屍檢畢竟是結案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屍檢記錄如下:

    死者年齡,46歲;

    身高,1。69米。

    死亡時間兩個月左右。

    致命源有兩處:

    一,咽喉下方——脖子周圍有一道深零點八公分左右深的勒痕(凶器為零點一公分粗的鐵絲)。

    二,在死者的腹部有三處刀傷:

    第一個刀口的寬度與深度分別為一點九公分;四公分。

    第二個刀口的寬度和深度分別為兩點一公分;四點一五公分。

    第三個刀口的寬度和深度分別為兩點二公分和四點三公分。

    (凶器為匕首)

    郭老在死者的身上還搜出兩樣東西:

    一,一包金荊南香菸,還剩下十一根。香菸放在褲子右口袋。

    二,一個普通的打火機(一般的小店都能買到,價值一塊錢左右)。打火機在西服右口袋。

    吃過中午以後,歐陽平對鮑雅琴和蔣兆才進行審訊,審訊地點在大會議室。

    第一個審訊對象是鮑雅琴。

    歐陽平和郭老再見到鮑雅琴的時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佛經歷了很長時間,鮑雅琴一下蒼老了許多,這麼說吧!一個上了年紀的徐老半娘,她要在一個電視劇裡面扮演一個天真純潔的少女,化妝師的努力沒有讓導演和觀眾失望,在脂粉和強光的幫助下,一個花容月貌的純情少女出現在大家眼前,戲畢竟是戲,它總有落幕的時候,當這個純情少女卸下濃妝以後,臉上的皺紋和衰老的輪廓線顯露無遺,現在的鮑雅琴就如同這個卸了妝的徐老半娘。

    鮑雅琴的額頭上籠著一層灰色,她的眼窩深陷,原來就十分突兀的顴骨更加突兀,變化最大的是她的眼神。一隻正在等待屠宰的狗,當它親眼目睹幾個兄弟慘遭虐殺之後,它的眼睛裡面只剩下恐懼和絕望,現在,鮑雅琴的眼睛裡面除了恐懼,更多的就是絕望。

    鮑雅琴連思考的心氣都沒有了,她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談不上主動交代問題了,所以,歐陽平只能選擇一問一答的方式了。

    「鮑雅琴,交代吧。」

    「公安同志,我的腦子很亂。」

    「你想怎麼辦呢?」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說。」

    「你們問什麼,我回答什麼。」

    「你和蔣兆才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呢?」

    「兩年之前。」

    「兩年之前?是在你丈夫調到市政府之前,還是之後呢?」

    「是他調到市委之後。」

    「你的丈夫常有寬在市政府當秘書,工作體面,收入不菲,還受人尊敬,你怎麼會和那不入流的蔣兆才搞到一起去的呢?」

    「一言難盡。」鮑雅琴低下了頭。

    「具體原因是什麼?」

    「常有寬自從到市委當秘書以後,在家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12
第四十四章 鮑雅琴蕩婦一個 思淫慾饞貓一隻

     「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也就意味著夫妻之間那方面的生活越來越少了。相當一部分女人紅杏出牆,多半是因為這個原因。

    「莫不是常有寬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他要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那就好了。」

    鮑雅琴說的是一具隱語。

    「此話怎麼講?」

    「公安同志,我們能不能不談這個問題啊?」

    「凡是和案子有關聯的問題都要談,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你還有什麼可迴避的呢?」

    「你們能不能給我留一點尊嚴呢?」鮑雅琴懇切地望著歐陽平的臉,她的眼神之中寫著哀求兩個字。

    「尊嚴,這兩個字,竟然能從你的嘴巴裡面蹦出來,我們聽起來像是一句笑話。你自己剛才也說了,我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怎麼剛談了一點點,你就卡殼了。」

    「總而言之,是我自己賤唄,我是一個下賤的女人,這你們總該滿意了吧!」

    「我必須強調一點,我們只是想查清案情,你也無須自輕自賤,就事論事,好不好。」

    鮑雅琴啞然失語。

    「坐在這裡的都是我們的同志,如果你的兩個女兒坐在這裡,我們多少回照顧到你的自尊心,我們即使不照顧你的自尊心,也會考慮到兩個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所以,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有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不是為了案子,我們也不願意跟你談這些無聊的問題。」

    鮑雅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怪只怪我辭了學校的工作,俗話說得好,飽暖思淫慾,人——特別是女人,一旦整日無所事事,失去生活的追求和目標就會生出一些事情來。那常有寬本來就沒有什麼生活情趣。」

    鮑雅琴所謂的「沒有什麼生活情趣」,應該是指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而整天無所事事的鮑雅琴,她作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其「生活情趣」自然非常強烈了。

    「他在報社的時候,整天忙著寫稿子,有時候寫到三四點鐘,當我不存在一樣,調到市委大院以後,他每天晚上回家很遲,回到家以後倒頭便睡。」

    「那麼,你是怎麼和蔣兆才勾搭上的呢?」

    「蔣兆才和我是高中時的同學。」

    「蔣兆才在讀高中的時候追求過你?」

    「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此話怎麼講?」

    「是我追求他的,當時,蔣兆才正在和一個叫陳秀修的女孩子談戀愛,本來,我以為蔣兆才會選擇我的——因為我們倆的關係一直必錯,他對我一直很關心。那時候,我家條件差,他家條件不錯,所以,他經常帶東西給我吃、」鮑雅琴放下所有的包袱以後,思路反而清晰暢通多了。

    「在讀高二的時候,陳秀修轉到我們班上,蔣兆才很快就和陳秀修好上了,等我知道他們談戀愛的時候,陳秀修已經因為懷孕選擇了退學。這件事情對我的傷害很大,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我的性格有很多毛病,最致命的毛病是心裡面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它。」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2 18:47
第四十五章 常有寬子夜回家 兩個人一絲不掛

     「難道是你主動勾搭蔣兆才的嗎?」

    「正是如此,既然我已經犯下了殺人的大罪,我也就顧不得這張臉了。你們知道蔣兆才做生意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嗎?」

    「難道是你給他的?」

    「他高中畢業以後一直找不到工作,開過飯店,開過服裝店,還辦過搬家公司,但一直沒能成功,我就把自己積攢的三萬塊私房錢給了他。他這才走上了正道。開糧油店雖然發佈了大財,但比較穩當。」

    「蔣兆才有老婆嗎?」

    「有老婆。」

    「他老婆知道嗎?」

    「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打緊。」

    「為什麼?」

    「她老婆很老實,對蔣兆才百依百順。蔣兆才在外面的事情,她從不過問。」

    「那你圖什麼呢?」

    「我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你們何必明知故問呢?」

    那蔣兆才一定有什麼吸引鮑雅琴的地方。那麼蔣兆才的過人之處是什麼呢?歐陽平想聽鮑雅琴親口說出來。

    「是不是難於啟齒啊?」

    「現在,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說吧!」

    「我怕污了你們的耳朵。」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妨,說出來聽聽。」

    「你們看過《水滸傳》嗎?你們知道楊雄的老婆潘巧雲為什麼喜歡裴如海嗎?」

    話說到這裡,這個問題確實沒有必要再追問下去了。

    那潘巧雲在臨死之前曾經說過一句話,大意是,她與楊雄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也沒有和世雄裴如海那一日快活。

    鮑雅琴和潘巧雲一樣,也是一個很不安分的女人。

    「殺害常有寬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常有寬是什麼時候知道你和蔣兆才之間的關係的呢?」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我們也一直很謹慎。」

    「兩個女兒是什麼時候住校的呢?」

    「常有寬下海經商以後。」

    「這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你是出於何種考慮。」

    「兩個孩子在家裡,我和蔣兆才見面很不方便。」

    「常有寬有沒有反對?」

    「他要是反對的話,兩個女兒就不會去住校了。」

    「為什麼?」

    「兩個孩子都聽他的,他對兩個孩子期望值很高,他希望兩個孩子和別的孩子一樣,過普通人的生活,學校的生活條件相對家裡要差許多,但這對孩子的成長有好處,所以,我一提出來,他就同意了,他還親自到學校找領導打了招呼。」

    「常有寬是何時知道你和蔣兆才之間的關係的呢?」

    「七月二十一號。」

    常有寬就是在七月二十一號出事的。

    「你把七月二十一號發生的事情詳細交代一下。」

    「七月二十一號夜裡,常有寬突然回來了,這完全出乎我和蔣兆才的意料,我本以為十二點鐘以後,常有寬就不會回來了,兩年多來,蔣兆才都是在十二點鐘以後才到我家來。那天夜裡,當常有寬打開電燈出現在我們倆面前的時候,把我們倆嚇了一跳。」

    「常有寬是有意捉姦嗎?」

    「不是,那天夜裡,他和朋友喝完酒以後,想回來拿一樣東西,結果撞見我和蔣兆才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看到這種情景,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他常有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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