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天子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tzuxiang 2017-4-22 21: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3 669712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8 14:30

第二百三十一章  是非成空

  轟隆隆

  數萬烏桓鐵騎在曠野中馳騁,途經廣寧,卻見沿途村落荒廢,百里無人煙,烏桓王越走就越覺得憋屈,只看這沿途光景,便知道那劉虞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過跟他們聯手,根本就是打算滅了他烏桓。

  枉他還興致勃勃的打算滅了公孫瓚之後,再架空劉虞,掌控幽州,此刻看來,自己根本就是如個小丑一般被那劉虞戲耍,此刻在他心中,對劉虞的恨意已經淩駕在公孫瓚之上。

  前方,谷口已經漸漸呈現出輪廓,一路上,也並未再遇到漢軍的陷阱阻擊,但烏桓王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已經看到那谷口處,黑壓壓的一支軍隊攔在谷口,要想通過谷口,必須先要擊潰這支軍隊。

  「停!」

  烏桓王舉起了手臂,軍隊開始緩緩減速,在距離對方還有三百步的距離,便已經全部停下來,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這支漢軍,懷疑這是不是那劉虞新一輪的伎倆。

  「主公,何必與他硬拼,以主公之奇謀,只需再來幾次伏擊,必能將他擊潰!」一名武將看著黑壓壓的烏桓騎兵,對著劉虞躬身道。

  雖然幾經打擊,但這次烏桓可是傾族而來,就算十萬是個虛數,六七萬大軍卻是足有,經過一路偷襲、暗算,如今剩下的也足有五萬,而劉虞手中,也不過三萬精兵,以三萬敵五萬,這些武將心中有些沒底。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奇謀妙策?」劉虞失笑搖頭道:「兵法,當奇正相合,一味用奇,失之左道,或可逞一時之威,但日久必受其害。」

  見眾將多有畏懼之色,劉虞笑著指向對面烏桓大軍道:「諸將且看,烏桓人看似兵多,然一路損兵折將,士氣早失,而我軍卻是為民而戰,為江山社稷而戰,士氣衝宵,刺蝟一勝;此乃一敗,胡人不懂治軍,無甚軍紀,只憑一時之血勇,卻難長久,此乃二敗,而我軍軍法嚴明,秩序井然,此為二勝;胡人一路奔波,驚慌失措,草木皆兵,心疲力乏,此乃三敗,而我軍以逸待勞,又占盡地利,此為三勝。」

  眾將聞言,紛紛看過去,此刻仔細看時,正如劉虞所說,烏桓人雖然聲勢浩大,卻散亂無需,而且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心中頓時定了幾分。

  劉虞見眾將恢復了幾分氣勢,不由笑道:「敵軍有此三敗,而我軍卻有三勝,此消彼長,便是敵軍人多勢眾,吾觀之亦不過烏合之眾,若是不勝,豈非顯得我軍無能?」

  一眾將領不由紛紛挺起了胸膛,話都說道這種成都,劉虞已經就差說對方都是廢物了,這個時候若還是自認不如,那也太慫了些。

  「此戰,關乎我大漢運數,關乎我幽州民生,虞,懇請諸位將軍助我!」劉虞深吸了一口氣,朝著眾人恭拜道。

  「末將誓死殺敵!」一眾將領紛紛拱手應命。

  對面,烏桓王自部下手中接過了長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了一戰,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長槊,烏桓王仰天長嘯:「兒郎們,想想這一路來的憋屈,都是這些卑鄙的漢人所賜予我們的,現在,拿起你們手中的兵器,隨我殺光這些卑鄙的漢人,為無辜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用敵人的鮮血,洗刷他們帶給我們的恥辱!」

  「吼吼吼」身後,一群烏桓將士紛紛舉起了兵器,開始大聲咆哮起來,竟然舉起了一絲士氣。

  劉虞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果然,就算是化外之民,能做一族王者,也都有些肚量本事。

  「殺!」烏桓王將手中的馬槊狠狠一揮,率先發動了衝鋒,一眾頭人、猛士緊隨其後,緊跟著,烏桓大軍也開始緩緩開動,朝著漢人軍陣發起了衝鋒。

  劉虞眸子裡閃過一抹森然的冷意,緩緩地舉起手中令旗,沉聲道:「諸將準備。」

  「拒馬陣,起!」

  隨著一名武將的厲喝聲中,陣前架起了一排排長矛,冰冷的長矛斜指蒼穹,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叢林。

  「盾陣出列!」

  「弓箭上弦!」

  一連串軍令有條不紊的傳達下去,三百步的距離對於奔馳起來的騎兵並不長,盞茶的功夫已經近在眼前,但這段時間,卻也足夠讓谷口的漢軍做出許多事情。

  「吼吼吼」

  密集而散亂的箭雨鋪天蓋地的從天而降,哪怕早有盾手將盾牌舉起來,依舊不斷有人中箭倒地。

  劉虞立於中軍,面色肅重,這只是開始,後方的弓箭手並沒有反擊,漢軍的弓箭,可射八十步到一百步,這個距離,就算放箭,也只是徒勞。

  「轟隆隆」

  最前方的烏桓戰士瘋狂的策馬撞在了漢軍的拒馬陣之上,戰馬連同身體一起被那長達三丈的長矛刺穿,卻也不斷地撼動著拒馬陣,後排的烏桓將士直接踏著袍澤的屍體向著拒馬陣繼續衝擊,後方的弓箭手開始放箭,一排排箭雨落下,不斷地在烏桓人的陣型中肆虐,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人命,在這場戰爭中變得脆弱不堪,在付出上千人的代價之後,拒馬陣終於被衝開了一道缺口,卻被一面面大盾擋住了去路,戰馬撞擊在盾牌之上,盾手被巨大的撞擊力撞得筋骨折斷,卻死死地用身體頂著大盾,後方的長槍兵趁機將一支支長槍探出,收割著對方的生命。

  烏桓王瘋狂的揮動著大槊,將周圍刺來的長矛蕩開,卻有更多的長矛向他刺來,數次衝擊,都難以將這漢人的軍陣真正撞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剛剛衝開的一條豁口緊跟著被對方的箭雨加上槍盾重新合上。

  一鼓作氣,卻未能衝開漢人的封鎖,己方聚集起來的一點點銳氣卻是徹底喪失了,烏桓王心中升起一股難明的絕望,瘋狂的開口發出一聲聲悲壯的咆哮,手中的馬槊不斷將長矛蕩開,想要衝進去,卻被對方逼回來,若非周圍有人相護,恐怕此刻已經如同其他勇士一般被這些該死的漢人紮成了蜂窩一般。

  「王,撤吧,過不去的!」幾名頭人拉著烏桓王,看著沒有一絲鬆懈的漢人軍陣,絕望道。

  撤?撤去哪?

  若真走那小道,烏桓王可以肯定,劉虞定在那裡有伏兵等著他們,無需太多,只需兩三千人,甚至無需是漢軍,只需找些民夫不斷扔石頭,便能叫他們全軍覆沒,這個時候,還能跑去哪裡?

  「此戰,勝矣!」軍陣之中,看著烏桓人的攻勢一點點衰弱下去,雖然漢軍損失也不小,但劉虞臉上還是露出開心的笑容,這一仗,打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無懸念了。

  「殺」

  「劉虞狗賊何在,還不給我拿命來!」

  便在劉虞放鬆心神,烏桓王已經開始絕望之際,漢軍後方的軍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劉虞慌忙扭頭看去,正看到一支清一色白馬白袍的騎軍飛快的從後陣殺過來。

  那裡,幾乎都是弓箭手,本是最安全的地方,此刻卻成了最薄弱的一環,被這支騎兵輕易地便衝進來,只是這麼一轉頭的功夫,便已經陣腳大亂。

  「白馬義從!?」有將領認出了這支軍隊的身份,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劉虞聞言,目光一怔,隨即臉上泛起一抹潮紅,一口鮮血噴出,遙指著公孫瓚的方向,厲聲喝罵道:「莽夫!莽夫!誤我大事!誤我大事!」

  眼看著,十萬烏桓鐵騎,便要葬送在這裡,幽州將有十年無邊患之憂,十年謀劃,便要一戰功成,公孫瓚卻在這最要緊的關頭,在他背上狠狠來了一刀,這一刀,便叫他諸般謀劃化作了流水,讓他十年積攢付之東流,讓他如何不怒。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這邊一出現騷亂,那邊烏桓王已經發現了,從沒有一刻,覺得白馬義從是如此可愛,看著對面的漢軍一瞬間陷入了混亂,之前讓他咬牙切齒的軍陣逐漸潰散起來,不由大喜,當下朗聲一笑,重新舉起了馬槊,厲聲道:「兒郎們,我們的援軍到了,隨我殺!」

  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友軍,但有什麼關係?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公孫瓚,比援軍都管用。

  「殺」

  雖然不明白公孫瓚為什麼突然變成了援軍,但卻知道這絕對是唯一的生機,烏桓戰士鼓足了餘勇,朝著這邊殺奔而來,那原本緊密的陣型,此刻卻是一衝就破,騎兵一旦衝鋒起來,步兵失去了軍陣的優勢之後,劣勢頓時凸顯出來,只是一會兒便被烏桓騎兵殺的七零八落,混亂演變成潰敗之勢。

  「公孫將軍,今日之恩,他日必報!」人群中,遠遠地看到了揮槊廝殺的公孫瓚,烏桓王不由大笑起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個時候,還是刺一刺他比較好,這一路來受的那股子悶氣卻是一瞬間煙消雲散,朗聲笑道:「且待我取下那劉虞的狗頭,再與你把酒言歡。」

  「嗯?」公孫瓚有些茫然的看著那烏桓王,怎的烏桓人先跟劉虞幹上了?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9 01:16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是非成空(終)

  「將軍,錯了,錯了!!」混亂中,一名劉虞將領狼狽的來到近前,隔著人群,悲聲喊道:「主公之前所傳謠言,非是要對付將軍,而是要麻痹胡人,此番設計,皆是為殺胡人!」

  那武將,正是之前通風報信之人,本意只是希望公孫瓚能有所防範,誰知道公孫瓚竟然如此猛烈,直接帶著白馬義從殺來了,而且偏偏就在這最關鍵的當口。

  「轟」

  公孫瓚只覺腦海中轟的一聲炸響,而後便是一片空白,周圍的白馬義從聞言,原本如虹的氣勢也是為之一窒。

  谷口,烏桓王那放肆的笑意依舊回蕩,幾名漢軍已經衝上來,咆哮著對公孫瓚發起了進攻,公孫瓚卻呆呆的立在原地,竟然不閃不避。

  「鐺鐺鐺」

  一片銀光亮起,田豫殺到公孫瓚身前,看公孫瓚神色,心中一嘆,不過此時也沒辦法說什麼,焦急道:「主公,此時不是發呆的時候,當先平了眼下局勢。」

  「諸將士,先殺胡兒!」遠處,劉虞晃悠悠的撐著身體在兩名親衛的攙扶下站起來,卻沒有再理會公孫瓚,十年謀劃,絕不能一朝成空,若放這些胡人過了谷口,那對於這一帶百姓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公孫瓚生生的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著烏桓人已經撕開了劉虞軍隊的陣型,臉上閃過一抹瘋狂之色,嘶吼道:「白馬義從,隨我殺胡!」

  說完,當先朝著烏桓人的方向殺奔而去,一桿馬槊揮動,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將剛剛衝破方陣的烏桓人殺的七零八落,在他身後,千名白馬義從緊緊相隨,只是卻失了之前的銳氣。

  劉虞恢復了一些力氣,連忙指揮眾將調整陣型,重新抵禦胡騎,只是方陣已破,烏桓人又占據著人數的優勢,此刻又是一心突圍,哪怕有公孫瓚和白馬義從阻攔,又哪裡阻攔的住,不少烏桓騎士已經破陣而出,烏桓王見大局已定,扭頭看向陣中還在不斷調兵遣將的劉虞,眼中閃過一抹兇光。

  對於劉虞,烏桓王心中是恨到了極致,若非這老東西,自己十萬烏桓鐵騎怎會有如今這般慘狀,若非那公孫瓚誤打誤撞殺過來,這十萬鐵騎便要折在這裡了,整個烏桓恐怕就此一蹶不振,便是如今得了公孫瓚誤打誤撞之功,烏桓鐵騎損失依舊慘重,讓他心中如何不恨。

  眼看著遠處依舊在指揮漢軍將士圍殺烏桓鐵騎,烏桓王心中便是恨意滔天,反手摘下寶弓,撚弓搭箭,看準了劉虞,猛地一聲厲喝,一枚利箭已經如同流星趕月般激射而出。

  「主公小心!」護在劉虞身邊的一名武將,聽得弓弦顫動,不假思索,連忙護在劉虞身前。

  「噗」

  一枚利箭沒胸而入,箭勢不止,一截箭簇刺入劉虞體內,瞬間讓劉虞瞪圓了眼睛。

  「主公!」周圍幾名武將見狀,不禁大悲,連忙上前,搬開了武將的屍體,卻見一蓬血箭隨著那箭簇離體噴出來,劉虞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萎頓下來。

  公孫瓚在陣中聽著悲鳴,扭頭一看,正看到劉虞受傷,心中一痛,只是大錯已成,無法挽回,他甚至不敢去多看劉虞一眼,仰天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手中馬槊更是瘋狂的攻向周圍一切能夠看到的烏桓人。

  「這公孫瓚瘋了不成!」烏桓王見狀,心中大怒,但見幾名頭人上前,都被公孫瓚擊殺,心中一寒,哪敢迎戰,連忙調轉馬頭,帶著親衛殺開一條通路,揚長而去。

  公孫瓚瘋了一般,帶著白馬義從一路追殺,不過千人之眾,卻一路瘋狂的追著數萬烏桓鐵騎殺,那烏桓人雖然突圍而出,但士氣卻早沒了,此刻遇上發瘋的公孫瓚,甚至連回頭都不敢,被公孫瓚一路追殺出三十里,才算甩脫公孫瓚。

  又行了數里之後,烏桓王見沒了公孫瓚的身影,才微微鬆了口氣,連忙命人清點損失,這一番清點下來,卻讓烏桓王心疼的想要自殺,對外號稱十萬大軍,實際上也有六七萬,但經此一戰,活著殺出來的,竟然不足三萬,此次幽州之行,不但未能拿到好處,反倒將烏桓大軍給折損了大半。

  「劉虞!公孫瓚!」烏桓王咬牙切齒的看著遠處,心疼的怒吼出聲,若非後來公孫瓚窮追猛打,他們早已破陣而出,就算有損傷,也不至於這麼多。

  「王!前面發現幾座村落,不知..」一名頭人上來,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機,惹不起公孫瓚,就只能挑軟柿子來捏了,現在的他們,需要發泄。

  公孫瓚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谷口的地方,卻迎來無數漢軍將士的敵視,這一仗,若非公孫瓚突然殺出,原本大勝的局勢何以會至此,更累的劉虞被殺,哪怕公孫瓚在幽州多年以來聲望頗隆,也抵不過這一仗的失誤。

  翻身下馬,公孫瓚想要進去,卻被兩名將領攔住,以往,哪怕是劉虞帳下將領,對公孫瓚也會客氣幾分,只是此刻,若非礙於上下之別,怕是要直接刀槍相見了。

  「罪將公孫瓚,求見長史!」公孫瓚嘴裡發苦,默默地一拱手,立在原地。

  「公孫將軍,請回吧,我家主公」一名將領正要答話,卻見從後陣之中,衝來一人,沉聲道:「主公有令,請公孫將軍相見。」

  兩名將領恨恨的瞪了公孫瓚一眼,讓開道路,公孫瓚嘆了口氣,跟著那將領進了軍中,四周匯聚過來的仇視目光,讓公孫瓚心中不是滋味,卻又能如何?

  很快,公孫瓚在那將領的帶領下,見到了劉虞,此刻劉虞已經面色發白,氣若遊絲,一雙眼睛,卻亮的嚇人,靠在士兵們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裡,他的傷勢,若早十年,不算致命,救治及時,還能有救,但如今,雖然止了血,但生機已斷,回天乏術。

  公孫瓚默不作聲的上前,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被他當做收復幽州最大阻礙的老人,此刻人之將死,公孫瓚卻生不出半分快意。

  「噗嗵」來到劉虞身前,默默地跪倒在地,叩首道:「罪將公孫瓚,參見刺史。」

  「罪將?」劉虞靠在棚子裡,看著公孫瓚,幽幽一嘆:「的確是罪將,卻非罪於我,你我雖有不和,卻是政見相佐,本無可厚非,只是此番胡人出了此谷,可曾想過我幽州百姓?」

  公孫瓚低下頭,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拔出腰間寶劍,在周圍眾將的厲喝聲中,橫於頸前。

  劉虞伸手,搭在了劍柄上,見公孫瓚不解的看來,喘息一聲,搖頭道:「汝罪當誅,卻非當下。」

  喘了口氣,劉虞看向遠方,倏然道:「胡兒已去,再想全殲已難盡其功,但卻不可放任其塗炭生靈,將他們趕出去!至於你之罪責,朝廷自有公論。」

  公孫瓚抬頭看向劉虞,虎目發酸,末了深深地以頭觸地,澀聲道:「謝刺史不殺之恩,末將謹遵。」

  看著此刻的公孫瓚,劉虞不禁一笑:「你我共事於幽州,已有十載光景,這十年來,還是第一次,如此說話,世事之奇妙,當真妙不可言。」

  看著默然不語的公孫瓚,劉虞搖頭笑道:「你乃子幹高徒,可知子幹如何評你?」

  公孫瓚搖了搖頭,若是以前,他或許會好奇,但此刻,越高的評價,只會讓他趕到越發羞愧。

  「伯珪之才,可鎮羌胡,然剛愎自用,非是良將,日久必因此而取禍。」劉虞眼中閃過一抹懷念:「如今想想,卻是如此,若非你性如烈火,也不可能震懾胡兒,老夫便有通天之能,也難以令幽州大治,你我本可相合,為朝廷牧守邊寨,可惜你太過剛愎,獨斷專行,此番若非你貿然出兵,不問緣由,怎會壞了大事。」

  公孫瓚在發現劉虞的旗號之後,根本沒有多想,便發起了攻擊,此時想來,當時若非被怒火衝昏頭腦,先仔細偵查一番,就算不能助劉虞一臂之力,卻也不會壞了大事,白馬義從講究來去如風,出其不備,本是好事,卻因跟劉虞沒有通氣,致使有了如今的誤會,最終釀成大錯。

  「此事,我也有過,未能事先於你通氣。」劉虞苦笑一聲,看著公孫瓚道:「但若你事先知道,會如何?」

  怕是會來跟劉虞搶功吧?

  公孫瓚想了想,沒有做聲,這等大功,以他的性子,怕是不願讓劉虞獨享,正好振奮一下因為敗給袁紹而落下來的士氣。

  「事已至此,是非對錯已成空。」劉虞嘆了口氣:「胡兒雖敗,但仍有不少兵馬,若放任之,必然塗炭生靈,我麾下尚有一旅騎兵,伯珪可暫驅使,追擊胡兒,將其驅逐出境,此戰雖未能盡全功,然經此一敗,胡兒數年之內,怕無力南下,至於以後的事情,虞卻是看不到了。」

  說道最後,氣力已經漸弱,待公孫瓚抬頭時,卻已經斷氣。

  公孫瓚默默地對著劉虞拜了三拜,緩緩站起,一名將領上前,冷冷的看著公孫瓚:「吾乃主公帳下驍騎校尉,奉主公之命,助你追擊胡奴。」

  公孫瓚點點頭,卻也沒再說什麼,他此來只帶了白馬義從,要追殺數萬胡騎,依舊有些勉強,的確需要幫手,扭頭再度看了一眼劉虞的屍體之後,公孫瓚帶著人馬大步離開,幽州如何,朝廷會如何反應,他已經不想去管了,他現在,只想殺人。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9 18:17

第二百三十三章  呂布突破

  當劉協收到劉虞戰死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半月,堂下,有劉虞之子劉和,在得知劉虞戰死沙場的消息之後,悲鳴一聲,吐血暈倒在地。

  「快傳太醫!」看著劉和,劉協心中有些不忍,更多的卻是憤怒。

  不多時,吉太醫匆忙上殿,為劉和把了脈之後,才對劉協拱手道:「陛下不必當心,宗正只是氣急攻心,待臣開些補氣安神的藥物調養數日,便可恢復。」

  劉協點了點頭,命人將劉和送回府中修養,揮了揮手道:「退朝。」

  群臣恭送聲中,劉協起身,回到了承明殿。

  劉虞的事情,早有預料,之前的怒意,一半自真心,一半卻是做給群臣看的,漢室要中興,作為皇帝,老劉家的人自然要護著。

  不過公孫瓚的事情,有些難辦,要收拾公孫瓚,朝廷目前是鞭長莫及,但若要將事情交給諸侯,目前有這個本事收拾公孫瓚的,也只有一個袁紹。

  將事情交給他,等於是給了袁紹名正言順吞併幽州的藉口,但若不給,公孫瓚的事情就這麼放著,時間久了,對朝廷的聲望是個巨大的打擊。

  「陛下,尚書賈詡,侍郎郭嘉求見。」不一會兒,衛忠來到劉協身邊,躬身道。

  「讓他們進來吧。」劉協點點頭。

  很快,郭嘉與賈詡聯袂而至。

  「此事,二位如何看?」劉協坐在一張寬椅之上,示意兩人坐下。

  「皇叔之事,固然可惜,然陛下若要剿滅公孫伯珪,怕是還需借助袁本初之手。」賈詡看向劉協道:「陛下可是擔憂因此而使那袁本初壯大?」

  「確有此慮。」劉協嘆了口氣,看向賈詡和郭嘉道:「袁氏四世三公,袁本初於冀州根基已成,若叫他再得幽州,怕是再難制衡。」

  並州之地,有袁家不少故吏,一旦袁紹吞併了幽州,並州方面,雁門已經落入袁紹之手,其雄霸黃河以北之勢便成,到時候,便是朝廷拿下了西涼,在聲勢和綜合實力方面,恐怕會被袁紹壓制。

  「那也未必。」郭嘉笑道:「燕趙之地,自古便是民風彪悍,與中原迥異,另有黑山、白波等多支豪強林立,正好那黑山張燕,也有正名之意,陛下何不順水推舟,給張燕一個名分,令其掣肘袁紹,與朝廷相應。」

  算不上太好的辦法,但與眼下而言,卻是最好的方法,畢竟眼下朝廷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公孫瓚,而是西涼。

  「西涼之事,和準備的如何了?」劉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詢問道。

  「皆在掌控之下。」賈詡笑道:「此戰只待馬騰一出,韓遂旦夕可滅,西涼也將盡入朝廷之手。」

  此番賈詡實際上並未算計什麼,只是在韓遂自己的計策上推了一把,逼反了馬超,讓兩人暫時聯合出兵,使對方後方空虛,而後的事情就簡單了。

  西涼之事,於朝廷而言確是大事,然而在這邊,基本已經有了定論,不過就算這樣,按照三人的估計,拿下西涼,便是朝廷如今的極限,哪怕沒了邊患,未來三年之內,都要以梳理和恢復民生為主,尤其是羌人之事,不得不慎。

  「此戰於朝廷而言,關係重大,不可不慎!」劉協肅容道,這一仗,是朝廷第一次主動對諸侯出手,無論有怎樣的理由,在天下諸侯乃至天下人眼中,這都是朝廷與諸侯的第一次正面碰撞,但有差池,對朝廷影響頗大。

  「陛下放心!」賈詡肅容一禮,躬身道。

  正在與兩人商談的劉協,突然感覺到眉心處金鐘之上傳來一陣刺痛之感。

  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陰沉沉的,嗚咽的風雪之中,細雪在狂風的推動下,在天地間亂舞,不斷打在裸露在外的臉頰之上,讓呂布已經凍得有些麻木的臉龐有些刺痛。

  在他對面,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就這樣攔在他的身前,手中那桿奇門兵刃,呂布卻是並不陌生,眼前少年的身份,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此刻的呂布,剛剛與單於王庭打了一場,沒興趣跟一個屁孩過招。

  「念你年幼,讓開道路,某不與你計較。」那宇拓雖是敵人,卻也是少有能讓他重視之將,多少還是有些相惜之意,對方的兒子找上門來,讓呂布詫異的卻並非這少年的膽大和衝動,而是四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鮮卑大軍,卻不知道這少年是如何收服的?

  「接我三合,你若不死,便饒你一命。」少年將手中的奇門兵刃指向呂布,臉上的表情帶著一股令人心寒的邪異,看的呂布很不舒服,但比起那狂妄的話語來,那股詭異的感覺反而不算什麼。

  現在的年輕人,話都這麼討厭嗎?

  呂布眼皮子抽搐了幾下,瞬間熄滅了對於宇拓那點相惜之情,這少年太狂妄,當叫他知道何為天外有天。

  「溫侯,我來吧。」魏延上前,想要動手,他也覺得這子挺討厭。

  呂布搖了搖頭,沒有話,隱隱間有種感覺,魏延恐怕不是這子的對手,很荒謬,但呂布對於自己的直覺向來十分信任,只是這話出來,未免有些辱人,索性沒再多言。

  方天畫戟一斜,呂布已經懶得再跟對方廢話,一個挑釁的眼神送過去,跟一個半大子動手,已經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若再先制人,呂布覺得那是對自己尊嚴的侮辱。

  少年也沒有廢話,那奇門兵刃掄起來,哪怕是坐在馬背上,以他的身量舞動如此笨重的兵器,看起來也有些不倫不類。

  「呼」

  一招天雷蓋頂,那奇門兵刃攪碎了風雪,整個天地都為之一顫,朝著呂布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毫無花俏的一招,卻讓呂布生出一股天地都朝自己壓過來的窒息感。

  赤兔馬唏律律一轉,沒有硬接,而是側身避開。

  「轟」

  兵器落地,整個大地仿佛都跳了跳,地面上,泥土飛濺,土地出現一大片龜裂的痕跡,如蛛網般向四周四散開來,中央的位置甚至出現一個三尺見方的坑洞,裂痕覆蓋範圍寬達一丈有餘。

  呂布眼皮子跳了跳,便是當初的宇拓也沒這般力氣,這少年的力氣實在可怖,而且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少年這一招落下來,竟讓呂布生出一股無從抵抗的氣勢,心中那股覷的念頭收起,殺機卻是彌漫起來。

  如此年紀,便有這般武力,待他日長成,這天下還有何人能夠制他?此子,當殺!

  呂布雖然傲氣,卻非迂腐之人,心中一旦動了念頭,便不再客氣,方天畫戟一轉,一式青龍獻爪撲棱棱刺出。

  少年單臂一震,封住這一招,隨即右手一拍,呂布只覺一股大力湧來,身體在馬背上一轉,方天畫戟繞身一周,化作一道閃電般斜劈而下。

  「鐺」

  一聲悶響聲中,四周的風雪如同受到了某種莫測之力的干預,以兩人為中心,向著四周蕩開。

  力不如人,呂布面色卻是罕有的興奮起來,哪怕是黃忠,也沒讓他生出過如此感受,手中的方天畫戟再度舞動起來,只是這一次,不再與對方硬碰,仗著馬力,或崩或挑,連消帶打,那少年雖然年少,但一手武藝卻是精湛老道,笨重的兵器在他手中卻是舉重若輕,隱掛風雷,讓呂布有種荒唐的錯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名浸淫武道數十年的武道宗師一般,甚至在技法之上,隱隱開始對自己進行壓制。

  「咣」

  又是數合之後,兩人的兵器終於再次碰撞,呂布雙臂有些麻,看向少年的目光裡,卻帶著一股難言的興奮,已經多少年未曾有過這等感覺了。

  若劉協在此,定能現呂布頭頂上,雲氣隱隱,氣運匯聚,竟隱隱呈狼形。

  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正在跟賈詡和郭嘉議事的劉協突然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憋悶,體內龍氣不受控制的升騰而出,在承明殿上空,化作一條長達七十丈的氣運金龍,對著北方咆哮。

  同時金鐘在眉心處不斷震蕩,一道信息傳入腦海:「宿主請注意,大將呂布遭遇天降星宿,是否消耗龍氣,助其突破,凝結本命氣象?」

  天降星宿?什麼東西?

  劉協不解,卻也知道呂布遇到大敵,自己可以通過龍氣幫助呂布,當即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準!」

  龍氣消耗,可以彌補,呂布這員大將兼岳父,劉協可損失不起。

  隨著劉協念頭一動,天空之上,氣運真龍出一聲咆哮,身形突然急劇縮,一直縮到十丈大,有些萎靡的落回劉協體內,同時天空中,卻分裂出一條氣運蛟龍,在空中盤旋片刻之後,朝著承明殿的方向一拜,轉瞬間詭異消失。

  千里之外,呂布再一次受到全方位的壓制,他很不解,眼前少年明明年幼,若力大還可是天生神力,但那精湛的武藝卻是令人不得其解,但此刻,心中只覺無比憋屈,縱橫中原從無敵手,竟然被一名胡族少年給壓制了。

  頭頂上,本已快要凝結出來的本命氣象此刻已經搖搖欲墜,本已凝結出狼形,此刻在少年的壓制下,已經潰散成一團白霧,仿佛風中殘燭一般,卻是本命受到少年命格壓制,即將潰散。

  凡人命格,怎能與星宿相抗?

  不甘,強烈的不甘在呂布心中不斷升騰,一次次瘋狂的舞動著手中的方天畫戟與對方硬拼,卻每一次,都被隨手震飛。

  一旁趙雲看的心驚,呂布之強,他早有領教,如今竟然被一員異族少年打的如此狼狽,有心上前助戰,卻被呂布喝退。

  「退下,我若戰死,立刻突圍!」呂布出一聲狼嗥,力灌雙臂,狠狠地再次斬出。

  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之色,這貓戲老鼠的遊戲,也該結束了,周圍的鮮卑人不斷歡騰著,更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趙雲等一干漢軍,只待呂布一敗,他們便要衝上去將這些漢人撕碎。

  「死吧!」

  少年嘴角閃過一抹邪魅的笑意,正要痛下殺手,面色突然一變,在常人看不到的視野之中,一束金光以不可思議的度從天而降,落於呂布頭頂之上,迅與呂布本命氣象匯聚,原本遙遙欲墜的本命氣象再次凝結,只是這一次,卻並非是狼形,而是一條赤龍盤踞於呂布頭頂。

  原本已經精疲力盡的呂布,突然間感覺一股新的力量自體內噴薄而出,來不及細想,手中方天畫戟卻是已經劈斬而出。

  「嗡」

  兩把兵器在空中碰撞,卻並沒有出金鐵交鳴之聲,那一瞬間,兩把兵器之間的空氣竟被壓縮成液態,隨即消散,巨大的反震之力卻令兩人各自後退。

  「再來!」呂布只感覺一股奇特的氣息流轉全身,讓自己仿佛重獲新生一般,本就強大的膂力,此刻卻是更盛幾分,從未有一刻,感覺自己力量如此大,仿佛就算連天,都能打碎了一般。

  「呼」

  方天畫戟一揮,整個天地仿佛一顫,對面的少年見狀,面色也是一變,連忙揮動兵刃,同樣是令天地震顫,兩股威勢在空中交鋒,不斷有細微的氣爆產生,看在外人眼中,卻是生出一股天地被兩人分離的錯覺。

  兵器碰撞,兩人身軀一顫,各自退開少許,隨即又同時揮動兵器,一方仿佛天地碾壓下來,一方卻是一國之力相持,兩股不同的氣勢碰撞在一起,卻是令天地色變。

  「哢」

  再度一次碰撞之後,少年手中的兵刃出一聲細微的輕響,卻是率先承受不住兩人那巨大力量的加持,開始出現碎裂。

  少年面色一變,呂布卻是得勢不讓,方天畫戟淩空一轉,再度斬來。

  「叮」

  兵器碰撞,緊跟著在少年愕然的目光中,手中直桿竟被呂布一戟斬斷,寒芒掠過,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不相信自己竟會被人斬殺。

  同時,頭頂上,一團金光亮起,似要飛出。

  卻見呂布頭頂之上,本命赤龍氣象一陣虛弱,一條金色蛟龍飛出,瞬間化作一條長達五十丈的氣運蛟龍,不待那金光逃離,咆哮一聲,一口將那金光吞入腹中,緊跟著仰天出一聲興奮地咆哮,隨即朝著南方離去。

  同一時間,劉協腦海中金鐘不斷震蕩。

  「恭喜宿主,大漢大將呂布受龍氣洗滌,凝結本命氣象,成功激發特殊天賦:護國龍將,在為國征戰中,武力永久+5」

  「恭喜宿主,呂布成功斬殺下凡星宿,激發特殊天賦:破神,可以直接對鬼神形成傷害,基礎武力永久+1」

  劉協如何反應,暫且不提,呂布一戟斬殺那少年之後,隨著劉協暫借的龍氣離開,突然感覺一陣虛弱,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但此時,顯然並非猶豫的時候。

  瞥了那少年的屍體一眼,呂布森然的目光看向四周隨著主將戰死,而惶惑不安的鮮卑人,猛地舉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厲聲喝道:「兒郎們,殺敵立功,便在今日,隨我殺!」

  「殺!」

  隨著呂布大神威,一舉斬殺敵將,原本士氣低靡的漢軍重新煥神采,此刻呂布振臂一呼,紛紛高高舉起手中的兵器,咆哮著殺奔那些惶惑不安,士氣大跌的鮮卑戰士。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9 18:28

第二百三十四章  馬超vs黃忠

  承明殿中,劉協呼的一聲站起來,讓身邊的賈詡和郭嘉不禁愕然。

  「陛下?」賈詡和郭嘉疑惑的看向劉協。

  「無事。」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劉協搖了搖頭,看向兩人道:「朕突身體有些不適。」

  「既如此,臣等先行告退。」郭嘉與賈詡聞言,連忙起身,拱手道。

  「衛忠,送兩位愛卿出宮。」劉協點了點頭,讓衛忠送兩人離開。

  看著兩人離開,劉協才輕舒了一口氣,體內氣運金龍再度騰空,之前七十丈的氣運金龍,此刻分出一道蛟龍離開片刻,再度回來之後,他的氣運真龍卻整整短了十丈。

  呂布突破,對劉協來說,自然是好事,不過更重要的卻是那氣運蛟龍帶回來的東西。

  氣運金龍龍嘴一吐,一枚光團落入劉協手中,同時一道信息隨著眉心處金鐘震蕩流入劉協心中。

  七殺星命格,主兇煞,凡人得之,心智漸迷,六親不認,殘暴弒殺,可煉化。

  那光團一落入手中,便覺一股煞氣撲面而來,被劉協身周龍氣所擋,甚至拿在手中,都能感覺到一股劇烈的掙扎和敵意。

  「煉化吧!」劉協冷哼一聲,卻是想起了數月前那從天而降的兩顆金日,一顆正落在北方,不想卻是落在了胡人身上,這便是天命嗎?不過如此,只是不知另一輪金日又是落在誰人身上,看來呂布回來之後,得跟他好好詢問,星宿降世,其人必然不凡,找尋起來,也該不難才對。

  「昂」氣運真龍得了劉協授意,發出一聲歡快的龍吟,一口將那七殺命格吞噬,發出一聲舒爽的長吟,雖然未出現龍氣大增的場面,但那原本虛幻的身體,卻是變得更加真實。

  然而更重要的卻是,劉協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力量自氣運金龍之上反饋過來,原本暴虐、弒殺的七殺命格,經氣運金龍煉化之後,反饋給自己,卻已經沒有了那股暴虐、弒殺,劉協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洗滌了一遍一般清爽。

  嗯,武力值在瞬間暴增了五點,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麼異常,不過相比於這個,倒是呂布的成長更讓劉協驚喜。

  基礎武力+1,要知道,呂布可是已經算是凡人極限了,雖然只是+1,但也是相當於打破原本的極限了,再加上護國龍將的加持,也就是說,呂布只要不掉過頭來對付自己人,在戰場上,呂布的武力永久+5,再加上戰神、戟神,不被圍攻的情況下,只要對手不是太差,都能達到109的恐怖武力值,如果來幾個猛將圍攻,妥妥的突破110節奏,放眼天下,還有幾人能與他為敵?

  劉協不由得有些期待另一位星宿的出現,不知道鬼神天賦能不能對付這些人,到時候,就算沒有自己相助,以呂布如今的恐怖狀態,恐怕也未必會弱於對手太多吧。

  雍縣,位於岐山以西,此處乃隴關前往長安的必經之路,按照馬超和韓遂的合計,大軍出隴關之後,當以雷霆之勢拿下雍縣,只可惜,二人雖然迅速,但當抵達雍縣之時,朝廷這邊早已做出調度,黃忠、馬騰領一萬五千大軍駐紮此地,將西涼軍南下之路徹底堵死,兩人揮兵猛攻,卻被黃忠借助高墻壁壘,死死地擋在雍縣以西。

  羌人善野戰,卻不善攻堅,馬超韓遂雖有精兵,奈何此行本是打著速戰速決的想法,並未攜帶攻城武器,一番急攻未果,不但損兵折將,臨時做成的雲梯也消耗殆盡,只能退兵紮營,一邊命人趕制攻城器械,一邊苦思對策,想要將黃忠引出城來,與他們野戰。

  「漢升將軍,為何不讓末將前去見那逆子?」雍縣,府衙如今已經被軍隊徵用,馬騰有些急躁的來到黃忠身邊,雖然他的職位更高,但如今卻是罪將之身,隨軍出征,軍隊卻是以黃忠主導。

  本想著一上來,便出面勸降馬超,免得那逆子鑄成大錯,卻被黃忠拒絕,甚至軍中也禁止打他的旗號。

  「這事,壽成將軍還是去問軍師吧。」黃忠苦笑著搖了搖頭,扭頭看向坐在身旁悠然自得的賈詡。

  「文和先生?」此時馬騰才發現賈詡的存在,不由有些驚愕,出征前,卻是不知道還有賈詡在這裡。

  「馬將軍稍安勿躁。」賈詡將雙手攏在衣袖之中,看著馬騰,微笑道:「此行我軍目的,可不只是說服令郎。」

  馬騰皺了皺眉,不解的看向賈詡,對他來說,最大的目的,就是說服馬超歸降,至於韓遂,只要馬超倒戈,又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陛下的意思,是要收服整個西涼。」賈詡看了馬騰一眼,提醒道。

  「末將自然知道。」馬騰皺眉道:「只要我兒投降,隴西之地盡歸朝廷,馬家可以盡數入朝,向陛下請罪,至於韓遂,失了馬家支持,如何抵擋朝廷大軍?」

  「將軍之言,也確實可行。」賈詡微笑著頷首道:「不過耗日持久,一城一地打過去,就算最終將西涼平底,也是一片狼藉。」

  「那先生的意思是?」馬騰皺眉道。

  「方盛將軍已經率軍走河套,奇襲金城,在此之前,未免韓遂生出警覺,還需馬少將軍穩住那韓遂,若此事先讓其得知,將軍以為,他是否能夠騙過韓遂?」賈詡微笑著詢問道。

  「這……」

  馬騰無語,以自己對那兒子的瞭解,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真不一定能夠瞞住韓遂,嗯,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不能!

  「先生高明。」馬騰苦笑道。

  「報」便在此時,韓德走進來,對著三人躬身一禮道:「將軍,那馬超在城門下邀戰。」

  「不必理他!」黃忠擺了擺手,他卻是沉得住氣。

  「慢!」賈詡卻是叫住正要離開的韓德,看了看黃忠,又看向馬騰道:「馬將軍以為,令郎武藝,比之黃將軍如何?」

  「這……」看了看黃忠,馬騰苦笑道:「怕是頗有不如。」

  再過十年的話,或許馬超能夠成為與黃忠並肩的猛將,但此時,初出茅廬的馬超便是再勇猛,對上黃忠也差了一截。

  更別說,自馬中三寶開始在將領中配備以來,黃忠馬戰的能力提升了一大截。

  「那便戰!」賈詡扭頭看向黃忠,微笑道:「那韓遂並非庸才,我軍只守不攻,日久就算不起疑心,也會另想方法,倒不如主動迎戰,先挫敵軍銳氣,令敵軍不敢小覷,將精力全部置於這雍縣之中。」

  黃忠有些無奈,理是這麼個理,但幹嘛不問我去問馬騰?

  「黃將軍見諒,詡並非武者,此戰於我軍而言,卻至關重要,武將爭雄,自有勝負,但詡要的,是必勝!」似乎看穿了黃忠的心思,賈詡微笑著拱手道。

  「那某這便出戰。」黃忠有些鬱悶的點了點頭,帶了兵器,往外走去。

  見馬騰要動身,卻被賈詡攔住,此時馬騰不適合出現在城墻上面。

  雍縣城下,馬超頭頂天狼盔,身披獸面吞金鎧,手持一桿銀槍,正在城下耀武揚威,身後是韓遂、龐德、閻行三人帶著數百羌騎掠陣。

  「那黃忠,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卻不知馬超與之相比如何?」閻行看著前方耀武揚威的馬超,撇了撇嘴道。

  龐德掃了閻行一眼,並未做聲,握著大刀的手卻是不自覺得緊了緊,馬超雖然厲害,卻也只限於西涼,那黃忠如今已是天下聞名的悍將,雖說聽不慣那閻行這番暗帶譏諷的話語,心中卻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擔憂。

  雍縣城門洞開,卻見一員年近五旬的將領帶了四五百騎兵出城,一把象鼻古月刀迎風遙指馬超,朗聲喝道:「馬超,你本朝廷官員,本該牧守一方,安敢率眾進犯朝廷?」

  「哼!」馬超聞言冷哼一聲,厲聲道:「朝廷無故殺我父親,這卻又是何道理。」

  黃忠沉聲道:「朝廷做事,自有法度,其中道理,日後自會分曉,但你今日無故攻城,卻是已然觸犯律法,此刻本將已至,還不下馬受降!」

  「老匹夫,休得張狂,先勝過我手中槍,再來與我廢話!」馬超本就受不得激,此刻見黃忠拿朝廷律法來壓他,還如此狂妄,當即大怒,提槍勒馬便上,一桿長槍,隔著老遠便已經刺出,借著馬速,做完刺擊的動作時,卻已經到了黃忠近前。

  「倒是有些本事!」黃忠見狀,卻是朗笑一聲,手中象鼻古月刀一壓,正壓在對方槍桿之上,旁觀者看來,卻像黃忠先做出了壓的動作,然後馬超自己把槍送上去讓對方壓住。

  「你……」

  馬超只覺雙臂一沉,連忙急轉,那刀卻如同有股粘性一般,任他如何翻轉,卻都被刀身黏住一般,越是用力,手中的槍桿也就越沉,幾番糾纏之後,手中長槍差點拿捏不住,不由暴喝一聲道:「撒手!」

  雙臂奮起全力,往上一抬,卻見黃忠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一直壓在他槍上的大刀卻是倏然收回,馬超差點自己將手中的長槍給扔出去,身體在馬背上一個踉蹌,連忙夾緊了馬腹,調轉馬頭,衝出了十餘步,才扭頭看向黃忠,眼中閃過驚疑不定的光芒。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30 09:06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朝廷的底蘊

  「威震羌胡,原來只有這點本事。」黃忠將刀往馬背上一掛,看著馬超,搖頭笑道。

  「分明是你使詐!有本事再來!」馬超面色有些難看,再度舉起手中銀槍,便要策馬而上。

  黃忠也不提刀,眼見對方要上來,只是摘下馬背上弓箭,也不細看,對著馬超便是一拉。

  「嗡」

  弓弦震顫聲中,馬超面色大變,連忙扭頭,同時一勒戰馬,卻並未發生任何異樣,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黃忠手中的長弓,良久方才反應過來,面色難看到:「你詐我!!?」

  原來黃忠只是撥動弓弦,根本沒有出箭,想到之前自己慌忙躲避的樣子,馬超面色有些發青,瞪向黃忠時,卻見黃忠已經率兵回城,不由大怒道:「老匹夫,有本事出來再與我鬥上三百回合!」

  「今日爾等原來,人困馬乏,某不願占爾等便宜,且退下修整,明日再戰不遲。」黃忠差點翻身衝過去給上這混小子一刀,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人,不過想想自己的責任,還是生生的壓下了這股衝動,帶著人馬回城,重新關上城門。

  馬超本想搶城們,卻見城門之後,有寒光隱現,顯然黃忠早已防著他趁機搶城門,只得無奈退回。

  「少將軍,如何?」龐德見馬超歸來,總算鬆了口氣,上前詢問道。

  「呼」馬超搖了搖頭:「此人武藝精湛,未能試出深淺。」馬超有些鬱悶的搖了搖頭。

  一旁閻行冷笑道:「為何我方才所見,將軍卻是被那黃忠壓制?」

  馬超目中兇光一閃,盯向閻行:「你說什麼?」

  「彥明不可無禮。」韓遂皺眉瞪了閻行一眼,隨即看向馬超,溫言道:「孟起,彥明並無惡意,今日我軍原來,想必是疲憊了些,且回營休息,待明日養精蓄銳,再與他計較不遲。」

  「叔父說的有理,超有些不適,先行告退。」馬超悶悶的點點頭,帶著龐德離開,腦海中卻是忍不住想起黃忠那充滿粘性的一刀,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少主,那黃忠,真的那般厲害?」四下無人之後,龐德才皺眉詢問道。

  「深不可測。」馬超嘆了口氣,想起之前自己在黃忠面前,就如同被戲耍一般,心中便不由升起一股無力的挫敗感,他縱橫西涼多年,尚是首次遇到這般對手。

  龐德皺了皺眉,馬超雖然很多時候行事魯莽,但武藝卻是不俗,萬軍之中能取上將首級,如今那黃忠竟然能令馬超感到挫敗,其武藝之強,實在令人驚訝。

  黃忠回到府衙,卻見賈詡與馬騰還未離開,此刻見他回來,馬騰連忙上前詢問道:「黃將軍,如何?」

  「令郎確是一員虎將。」黃忠將兵器交給了親衛,上前坐下來,嘆息道:「若是十年之後,本將也未敢輕易言勝。」

  馬騰聞言,嘴角抽搐了兩下,黃忠年紀比他都大,十年後,怕已經年近六旬了吧,到時候能不能拿起刀還是個問題,而十年後的馬超,卻已經接近巔峰,這雙方,哪來的可比性?

  不過在黃忠面前,馬騰也不好把心裡的話直接說出來。

  「如此說來,那馬超已識得厲害?」賈詡笑問道。

  「此子武藝不俗,當能看出些深淺。」黃忠微笑著點頭道。

  「如此……」賈詡沉吟片刻後點頭道:「明日起,漢升將軍不可再出戰,謹守城池,先磨磨他們的銳氣。」

  「這卻是為何?」馬騰瞪眼道。

  「以馬超之性情,便是自知不如,怕也不會說與人聽。」賈詡笑道:「明日守城不出,馬超且不說,韓遂那方,怕是會以為漢升將軍畏懼,是以才會閉門不出,以馬超之性格,恐怕也不會將此事說出,另外,還要不斷派出使者往朝廷而去,做出告急假像。」

  馬騰還是有些不解,這麼做又能怎樣?

  「我軍此戰,是要將那韓遂拖在雍縣,若一開始便力壓馬超,加上我軍有精兵駐守城池,未必不會知難而退,若讓其以為黃將軍不敵馬超,方才可能在此與我等糾纏。」

  次日一早,馬超這次卻是帶著龐德和北宮離一統前來掠陣,然後開始叫陣,只是黃忠得了賈詡囑咐,沒有再出城迎敵。

  韓遂見狀,只當黃忠怕了馬超,不敢再來,當即驅兵攻城,只是這雍縣在劉協接手之後,便開始著手修整,如今雖說比不上長安那等都城,但城高也逾兩丈,加上黃忠一手箭術出神入化,收成將士也是朝廷精銳,饒是韓遂驅動數倍大軍,圍三闕一,發動猛攻,一天下來,除了丟下數千具屍體之外,未能建立寸功。

  接下來幾天,韓遂馬超每日聯手出兵,卻均未能攻破城池,反倒是羌族將士損失日大,營中開始出現不滿的情緒。

  「岳父!」閻行急匆匆的進來,來到韓遂身邊,躬身道:「那些羌人,又開始鬧騰了,我軍已經有些鎮壓不住。」

  「哦?」韓遂聞言,眼中閃了閃,皺眉道:「那城中有何動向?」

  「未有任何動向。」閻行搖了搖頭道。

  韓遂負手踱步,思索道:「那日馬超與黃忠交手,你可曾看清楚?」

  「未曾。」閻行搖頭道:「兩人只是兵器相交,並未纏鬥太久,隔得又有些距離,末將未能看清。」

  「這樣,我軍退兵十里下寨,做出退軍的樣子,看能否引那黃忠出城。」韓遂皺了皺眉,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直指長安,如今卻被區區一座雍縣堵在這裡,不得寸進,便是韓遂,幾日下來,也有些心急。

  雍縣雖然兵力不多,但卻仗著堅城之利,與他們周旋,而羌人不善攻城,精銳部隊的話,無論韓遂還是馬超,都不捨得立刻投入戰場,使得局面一時間僵持下來,只是韓遂很清楚,這樣的僵持,拖得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遠的不說,若此時他們將黃忠拖在此地,那白波楊奉率軍直擊長安,那最終,他們怕是要為他人做嫁衣了。

  必須盡快拿下雍縣才行。

  「喏!」閻行點頭,朗聲道:「末將這便去通知馬超。」

  「不妥。」韓遂搖了搖頭:「此戰,馬超終是名義上的統帥,當由我親自去與他商議。」

  「岳父未免太高看那馬超了。」閻行有些不爽的冷哼道。

  韓遂搖搖頭:「如今還需借助馬家之力,若不捧著他一些,他安能為我效死力?」

  「岳父英明。」閻行一臉敬佩道。

  這邊還在擔心楊奉那邊拔了頭籌,但在另一邊,楊奉的部隊剛剛過河,便被隨之而來的朝廷大軍給堵住。

  雖然為了對付西涼軍,劉協幾乎將手邊善戰的將領都派出去,但朝廷這邊,也並非無人可用,名將朱雋,前西涼第一猛將樊稠,大將張濟,新晉將領夏侯蘭,還有曹性、魏續、侯成、成廉、宋憲等呂布帶來的一幫猛將,配合三千精騎以及兩萬朝廷精銳,楊奉甚至還沒來得及發難,便被打蒙了。

  先是樊稠帶著三千西涼鐵騎踏營,打的楊奉五萬豪強兵馬丟盔棄甲,跟著朱雋率軍揮兵壓上,張濟、夏侯蘭各率兵馬衝鋒,楊奉空有五萬地方兵馬,手中卻無良將相助,被朱雋、樊稠、張濟、夏侯蘭、曹性等人一套組合拳打的狼狽奔逃。

  「不是說西涼軍已經南下,朝廷主力西征嗎?」被生生壓著暴揍了幾天,楊奉終於率領著殘兵敗將逃回了河內,此時的楊奉面沉似水,幾乎快要瘋了。

  五萬大軍,從頭被虐到尾,朱雋、樊稠、張濟、夏侯蘭,還有一干強將,這哪是內部空虛的樣子,此刻他恨不得將那假傳情報之人剁碎了喂狗。

  清點一番損失之後,楊奉更是心疼的想要殺人,五萬白波軍,經此一戰,生生折了兩萬,再加上逃走的潰軍,此刻一番清點下來,竟然已經不足三萬。

  「回大帥,我軍在長安的細作傳來的消息,那朝中戰將,呂布、皇甫嵩、趙雲、黃忠、徐晃等人的確都已經不在長安。」被楊奉一腳踹倒在地上的將領苦澀道。

  這半年多來,呂布等人鋒芒太甚,以至於掩蓋了眾將的光芒,實際上,就算拋開呂布、趙雲、黃忠、徐晃這些良將,朝廷之中,仍舊有不少良將可用,朱雋這位名將自不必說,張濟、樊稠昔日也是西涼軍大將,能夠獨當一面,更何況,曹性這些呂布麾下健將雖不比張遼、高順,但若論本事,跟著呂布南征北戰多年,作戰經驗豐富,若放在一些小諸侯那裡,都能當大將來用。

  楊奉雖然號稱有十萬白波,但實際上白波內部卻還有李樂、胡才,此番楊奉大敗,李樂、胡才恐怕未必會讓他好過,一想到這裡,楊奉心中就是一陣難受,早知如此,就不該主動去招惹朝廷了。

  「報」

  一名白波將領匆匆趕來,看著楊奉道:「大帥,大事不好,那張揚趁我軍後方空虛,揮兵攻入河內,李樂、胡才兩位將軍請大帥速速揮兵。」

  「該死!」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30 09:13

第三百三十六章  爾虞我詐

  「將軍,敵軍退兵十里下寨。」雍縣府衙中,一名斥候匆匆而來。

  「是要退兵嗎?」黃忠皺眉看向身邊的賈詡。

  「不,當是誘敵之策。」賈詡搖了搖頭,沉思道:「若真要退兵,至少要等到七日之後,那時久攻不下,軍中糧草也會開始吃緊,羌人的抵觸情緒恐怕也會達到頂點,不得不退,但如今,早了些,對方未必沒有勝算,只要能夠攻下雍縣,便等於打開了關中的門戶,長安也將在望。」

  「先生是說,此中有詐?」馬騰驚嘆道,恐怕就算是韓遂自己,算計軍糧可能,但也不可能將羌人抵觸情緒算到如此精準的地步。

  「那……」黃忠思索道:「不予理會?」

  「若將軍不予理會,怕是韓遂、馬超會真的心生退意。」賈詡想了想,扭頭看向馬騰道:「看來,也是時候讓馬將軍父子相見之時了。」

  馬騰聞言,臉上泛起一抹喜色,騰地站起身來,這些日子,他早已等的不耐,聞言當即道:「末將這便去。」

  「慢來。」賈詡連忙阻止道,看著疑惑的馬騰,微笑道:「雖要勸反馬超,不過卻不能讓韓遂知曉。」

  「那該如何?」馬騰不解的望向賈詡。

  「漢升將軍帶隊出征,不過卻需帶一員副將,文遠不在,軍中可有能夠暫代三軍者?」賈詡扭頭看向黃忠詢問道。

  黃忠想了想道:「蘭池校尉韓德,善於練兵,有將才,軍事可暫托於他。」

  韓德本事駐紮在蘭池練兵,此番黃忠出征,提空了蘭池兵馬,因此韓德也獲準隨軍出征,立些戰功,日後也好升遷。

  「那便命韓德暫領雍縣防務,漢升將軍率軍出征,馬騰將軍則找一處隱秘之地藏身,漢升將軍伺機將那馬超引來相會,若那馬超願意棄暗投明,馬將軍便讓其暫回軍營,今夜與我軍裡應外合,大破韓遂,取那韓遂人頭。」

  「先生之計甚妙,末將這便去準備。」黃忠點點頭,起身前去傳喚韓德,讓他暫代自己守城,同時與馬騰商議好接頭地點之後,便點齊五百騎軍,出城前去挑戰。

  雍縣城外,馬韓聯軍剛剛紮營完畢,便接到黃忠前來挑戰的消息。

  「他帶了多少人馬?」韓遂聞言,不禁大喜,也顧不得馬超,當先問道。

  「回將軍,那黃忠只帶了五百從騎,於營外觀望。」前來報信的將領搖頭道。

  「只有五百騎?」韓遂皺眉思索片刻後,看向馬超道:「此人倒是頗為謹慎,只帶了五百從騎而來,若是我軍大軍圍剿,便率軍逃回城池,他所帶皆為騎兵,來去如風,我軍便是想要圍剿,也沒有機會。」

  「我去會他!」馬超站起身來,冷哼一聲,這些天黃忠避而不戰,卻是已經磨平了他的耐心。

  「少將軍可能必勝?」韓遂聞言,目光一動,看向馬超道。

  「此人雖然已過巔峰,但刀法老辣,氣勢沉渾,若能鬥過百合,或有勝算。」馬超搖了搖頭,之前雖然跟黃忠交過手,但那一次幾乎是被黃忠碾壓,這些天,他每天都在琢磨黃忠那一招的精髓,雖然有了些心得,但畢竟不知黃忠深淺,若說必勝,他沒把握。

  「如此……」韓遂皺了皺眉,站起身來,看向馬超道:「若能斬殺自是最好,若急切間無法將其斬殺,少將軍可與之纏鬥,伺機將那黃忠引開,此人乃雍縣主將,若他離開,雍縣士氣必然大跌,我便趁機揮軍攻城,少將軍以為如何?」

  「善!」馬超聞言,目光一亮,點頭答應道:「事不宜遲,叔父且去準備,我這便去會會他。」

  當即便點了幾名親隨,出營溺戰。

  韓遂這一次卻未跟去,而是扭頭看向身旁的閻行、成公英等人,肅然道:「此戰勝負,在此一舉,諸將快去整點兵馬,待那黃忠與馬超糾纏之際,我等則迅速揮兵攻城!」

  「末將領命!」閻行等人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迅速前去點兵,只等馬超將那黃忠引開,便前去攻破雍縣。

  另一邊,馬超帶著龐德、馬岱,點了五百親隨出營,正看到黃忠在營外三百步處,五百騎士在他身後一字排開,卻也有幾分威勢。

  「馬超,既要退兵,何不直接投降,我也好向陛下為你求情。」黃忠策馬來到陣前,看著馬超,朗聲笑道。

  「老匹夫,終於不做那縮頭烏龜了嗎?」馬超冷哼一聲,打馬出陣,手中銀槍指向黃忠,厲聲喝道:「閒話少說,可敢再與我一戰?」

  「好,本將軍今日便代你父親,教訓你一番!」黃忠冷哼一聲,揮刀出陣。

  「好膽!」馬超聞言,不禁大怒,拍馬挺槍而來,手中銀槍隔空便刺。

  黃忠這一次卻沒有跟他較量武藝的心思,象鼻古月刀一晃,一片刀雲立現,兩匹戰馬快速交錯,那銀槍刺入刀雲之中,只聽一聲聲清脆的撞擊聲中,兩人身體同時一晃,各自錯馬而過。

  「好小子!數日不見,武藝卻是精進不少。」黃忠勒轉馬頭,驚訝的看向馬超,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馬超這數日來,武功似乎又有精進。

  馬超一擊之後,信心大增,只覺黃忠並無自己想像那般強悍。

  卻是自那日與黃忠一戰之後,馬超整日摸索黃忠那日施展出來的黏刀,漸漸領悟出一絲舉輕若重的奧妙,武藝精進,只是馬超自身卻無所覺,但對黃忠來說,旁觀者清,加上跟馬超有過交手,對於馬超的進步,卻是看在眼中。

  「廢話少說,看槍!」馬超信心倍增,胸中那股狂傲之氣復發,再度策馬前衝,手中銀槍一晃,九道槍影不分先後朝著黃忠刺來。

  黃忠連忙舉刀招架,一手刀法展開,舉重若輕,馬超雖有精進,但依舊無法突破黃忠的防禦,偶爾一兩刀反擊,卻是讓馬超陣腳大亂。

  兩人你來我往,不多時,便鬥了十餘合。

  後方已經點齊兵馬的韓遂看的不禁有些心急,這馬超莫非鬥上癮了,忘了之前的囑托。

  陣前,黃忠與馬超鬥了十來合,已經摸清了馬超的底細,雖有精進,但也只是有些精進而已,黃忠自忖,若真的生死相搏,三十合內,當能斬下此人首級,不過此次出戰,可不是來要馬超性命的,當下將刀一晃,賣了一個破綻,被馬超一槍將刀蕩開,連忙策馬狂奔。

  「老匹夫,哪裡跑!」馬超一招得手,得勢不讓,當即策馬飛奔,對著黃忠窮追猛打。

  「怎麼辦?」馬岱見兩人越打越遠,有些擔憂馬超安危,不禁看向身旁的龐德問道。

  「跟上去。」龐德回頭看了一眼韓遂的方向,悶哼一聲,此時自然是馬超安危最要緊,連忙策馬帶著人馬跟上去。

  對面黃忠帶來的五百從騎見狀,也遠遠地吊在後面,韓遂與閻行等人見馬超與黃忠邊打邊走,轉眼間已經失去了蹤影,只道是馬超故意將黃忠引開,不由大喜,韓遂當即揮動令旗道:「三軍聽令,即刻發兵攻城。」

  「喏」閻行等人答應一聲,迅速調集兵馬,推動攻城器械,朝著雍縣方向開去。

  「先生,那韓遂果然揮兵來攻!」雍縣城墻之上,觀望這遠處的韓德見到馬韓聯軍朝這邊押來,不由有些敬佩的看向身旁的賈詡:「接下來該如何,還請先生示下。」

  「漢升將軍既然將雍縣託付於將軍,如何守城,便由將軍做主,排兵布陣,詡並不擅長。」賈詡微笑著搖了搖頭,對著韓德示意道。

  「末將遵命!」韓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指揮這麼多兵馬作戰。

  當即轉頭,揮動手中令旗道:「三軍備戰!弓箭手上前!刀盾手保護!」

  隨著馬韓聯軍緩緩逼近城池,眼看著對方前軍已經進入射程,開始對著城墻傾瀉箭雨,卻並未著急反擊,數日戮戰,他已經摸清對方的底細,先頭部隊肯定是羌人兵馬,這些羌人戰士不善攻城,危害其實並不大,真正能對守軍造成威脅的,反倒是後陣負責壓陣的馬超與韓遂所率領的西涼軍。

  「穩住!滾石,落!」看著對方兵馬緩緩開到城下,開始推動雲梯攻城,韓德的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對方的後陣。

  韓遂在後方,見對方反擊不強,不由大喜,果然主將不在,對朝廷兵馬的影響頗大,當即將後方精兵開始壓上去。

  韓德看站在女墻之上,看的分明,見對方精銳開始進入射程範圍,嘴角牽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狠狠地揮動手臂道:「拋射!」

  「嗡」

  接連不斷的弓弦顫動聲中,一蓬箭雨在韓遂駭然的目光中騰空而起,在空中匯聚成一片密集的烏雲,對著精銳軍陣鋪天蓋地的落下來。

  「噗噗噗噗」

  毫無防備的馬韓聯軍在這一輪箭雨之下,損失頗重,原本密集的陣型,頃刻間被清出了一大片。

  「進攻!」韓遂面色發青,對方竟然還有能夠主持大局的將領雖然有些意外,但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只能繼續強攻了。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30 22:19
第二百三十七章  父子重逢

  「殺」

  蒼涼的號角聲伴隨著隆隆的戰鼓聲中,蜂擁而至的大軍如同潮水般開始朝著城墻發起了衝鋒,一架架雲梯被不斷架起,羌人將士在後方漢軍的驅動下,開始攀爬城樓。

  「哢」

  從天而降的落石砸碎了羌人戰士的腦門,後方的戰士將屍體從雲梯上撥下去,繼續向上攀爬,卻被緊跟而來的滾木砸翻,慘叫著從城樓上面滾落下來。

  「弓箭手,放箭!」閻行揮舞著戰刀,不斷指揮著後排的弓箭手壓制城墻上方的箭雨,密集的箭簇在空中交匯,形成一片綿密不絕的箭雲。

  「守城者何人?」韓遂驚疑不定的看著城墻上的漢軍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防守,若非之前親眼看到黃忠被馬超引走,甚至懷疑這根本是那黃忠在誘自己出戰。

  卻不知這雍縣兵馬皆是韓德一手訓練出來,論統帥或許不及黃忠厲害,但這蘭池兵馬皆出自他手,指揮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不比黃忠守城差多少。

  韓遂身後,一眾武將聞言面面相覷,這雍縣之中,除了黃忠之外,實在沒聽說過還有哪個厲害武將。

  「主公!」成公英皺眉看著城墻上有條不紊進行著防禦的守軍,沉聲道:「事已至此,除了強攻,已別無他法,那黃忠如今被馬超引走,若待他歸來,這雍縣怕是更加難以攻破。」

  韓遂有些鬱悶的點點頭,嘆息一聲道:「朝廷英才,何其多也,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這是廢話,韓遂不過西涼一軍閥,連諸侯都算不上,論號召力,哪怕天下分崩,朝廷號召力和影響力大大削弱,也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韓遂想到的卻是,如今天子掌權不過短短一年時間,便已經招攬了如此之多的英才,此戰若不能破長安,假以時日,哪裡還有自己的活路,當下心中破城之念更重。

  雍縣以西。

  黃忠與馬超邊走邊戰,黃忠有心偏離戰場,馬超也是打著同樣的主意,兩人邊打邊走,不知不覺,便已經來到岐山之下,一處山谷之外。

  黃忠將刀一挑,挑開馬超的大刀,冷聲道:「馬超小兒,今日便戰到這裡吧。」

  馬超聞言,以為黃忠心念戰場,此刻韓遂怕是已經開始發兵攻打雍縣,自己拖得越久,勝算便越大,當即冷笑一聲到:「勝負未分,怎能作罷?」

  當即銀槍一探,直刺黃忠胸口,黃忠見馬超不知好歹,不禁冷哼一聲,這裡已經是跟馬騰約定之地,本不想再打,眼見馬超不知好歹,當即生了教訓這後生的心思。

  倏忽之間,馬超已經衝到近前,手中銀槍正欲直刺,驚見一抹含光掠過,卻是黃忠大刀已經斬到近前,那象鼻古月刀竟是後發先至,若他繼續直刺,那大刀必然能在他刺中黃忠之前,將他人頭斬下,心中不由大駭,連忙收槍封擋。

  「叮」

  一聲脆響聲中,馬超只覺雙臂一顫,一股沉渾雄厚的力道湧上來,差點讓他連槍都拿捏不住,連忙雙臂一晃,甩開了黃忠的長刀,同時在馬背上一伏,讓開黃忠隨之而來的劈斬,雙腿一夾馬腹,人已經趁機躍開數丈。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不想與你計較,你卻咄咄逼人,便叫你知道天高地厚!」黃忠冷哼一聲,一催戰馬,人已經再度飛奔而至,手中大刀再度斬至。

  馬超只得奮起餘勇再戰,只是這一次,一交手便感覺到不對,眼前武將,仿佛換了個人一般,刀勢猶如長江大河般壓下來,一浪接著一浪,不到十合,馬超便感覺雙臂如掛千鈞重物一般,那一刀刀疊加上來的力量,讓他差點拿捏不住兵器。

  這老匹夫,之前竟然是在藏拙!?

  馬超驚疑不定的揮動著手中的長槍,雙臂卻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只能一次次拼盡全力去封擋。

  「少主莫慌,龐德來也!」便在馬超感覺便要落敗身死之際,一聲暴喝聲中,卻是龐德與馬岱揮兵趕到,眼見馬超危險,也顧不得許多,拍馬舞刀而至,手中一把大刀斜斜一刀斬來。

  馬超正覺氣力不濟,見龐德趕來,不由精神大震。

  黃忠眼見又來一將,武藝絲毫不在馬超之下,卻是夷然不懼,朗笑一聲,將刀一圈,主動將龐德圈入戰圈,馬超得了援助,微微鬆了口氣,喘息兩聲之後,再度挺槍,與龐德一左一右,雙戰黃忠,三人走馬燈似得在這岐山腳下廝殺在一起,只看得隨後趕來的馬岱目眩神馳。

  馬超悍勇,龐德沉穩,兩人都已經算得上當世超一流好手,但此刻雙戰黃忠,竟然無法占得絲毫便宜,反而被那黃忠穩穩的占據了上風。

  「世間竟有如此猛將!」馬岱看的心神俱震,在他的印象裡,兄長馬超,便是這世間第一流的猛將,少有人能敵,龐德亦是軍中驍勇之士,一身武藝,不在馬超之下,兩人聯手,原本以為,這天下就算有人能夠抗衡,也該是那聞名天下的天下第一猛將呂布才有可能,沒想到此刻朝廷之中出來一員猛將,便將他們死死地壓制住。

  這邊驚駭不已,那邊三人卻是已經鬥了五十餘合,馬超、龐德便已經落入了下風,反觀那黃忠卻是越戰越勇,心中顧不得驚嘆,將刀一擺,便要加入戰團,雖然知道自己武藝與馬超、龐德相去甚遠,但此刻眼見兩人犯險,卻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逆子,還不與我住手!!」

  便在馬岱準備挺刀上前助戰之際,便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跟著便是一聲怒喝,那聲音,隱隱間有幾分耳熟。

  扭頭看去,馬岱臉上不禁泛起一抹愕然,隨即便是驚喜之色,脫口叫道:「叔父!?」

  馬騰帶著幾名從騎,飛快的奔來,聽到馬岱呼喚,扭頭看向他,點點頭,卻是將目光看相還在那裡纏鬥在一起的三人,由於打的激烈,之前自己遠遠一聲喝罵,三人卻是沒有聽清。

  冷哼一聲,策馬上前,沉聲道:「黃將軍,還請住手,我來與這孽子理論。」

  正激鬥之中的黃忠聞言,刀光一閃,將兩人的兵器蕩開,抽身而退。

  馬超和龐德卻是如同從水裡面撈出來一般,那黃忠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五十合之後,兩人幾乎都是勉力在支撐,此刻黃忠收刀,兩人幾乎從馬背上滑落下去。

  「見過平西將軍。」黃忠策馬退出戰圈,微微有些氣喘的向著馬騰一抱拳道。

  「卻是這逆子給將軍添了許多麻煩。」馬騰看了一眼脫力的二人,雖然早知道黃忠厲害,但馬超與龐德聯手都被他揍成這樣,卻是讓馬騰暗自驚駭。

  「父親!(主公)」馬超、龐德此刻才發現馬騰的到來,眼中各自閃過一抹驚喜之色,也顧不得疲累的身軀,各自爬起來,一臉興奮的看著馬騰,馬超更是幾乎脫口說到:「您還活著?」

  「孽子!」馬騰聞言臉色一黑:「若非陛下英明,未曾因此而降罪於我,此刻早已魂歸九泉,我馬氏數代忠烈之名,將葬送在你這逆子手中!」

  「這……」馬超此刻見到馬騰,就知道自己真的被算計了,看到馬騰一臉憤怒的表情,赫然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孩兒聽說父親你……」

  說道最後,看著馬騰憤怒的表情,卻是沒敢再說下去。

  「具體事情,我等也不清楚,近日長安城中不斷有流言言及馬將軍欲造反之事,更有傳聞說馬將軍被朝廷問斬,而後,便有西涼叛亂,你與韓遂聯手造反,兵逼關中之事。」黃忠嘆了口氣:「陛下覺得此事蹊蹺,才讓馬將軍隨軍而來,看此事是否是你本意?」

  「可是……」馬超看了一眼黃忠,又看向馬騰道:「那魯松回來,親口與我說,父親您被朝廷問斬,孩兒才……」

  馬騰聞言,冷哼一聲,面色變得難看道:「不想我馬家竟出了如此逆賊!你且將事情前後都說與我聽!」

  「諾!」

  馬超不敢有所隱瞞,從西涼出現謠言開始,一直到魯松傳信,成公英來遊說,最終與韓遂聯手,兵發長安的事情。

  「韓遂,逆賊!」馬騰聞言,不禁冷哼一聲,怒聲道:「我早已與爾等說過,莫要輕信此人,怎的最後還是著了他的算計?」

  「這……」馬超苦笑道:「孩兒也不知道,那魯松竟然暗通韓遂老狗。」

  「魯松!」馬騰聞言,不禁冷哼一聲:「不想我馬騰也有走眼之時。」

  「父親,我現在便立刻回營,取了那韓遂首級!」馬超冷哼一聲,厲聲說道。

  「不可魯莽!」黃忠聞言,連忙阻止道:「此事,文和先生早有定計!」

  「何計策?」馬超聞言疑惑道,對於黃忠,他是打心眼裡服氣,此刻見黃忠打斷,也沒有惱怒,只是不解的問道。

  「這你便別管了,稍後裝作重傷回營,剩下的事情,便由我與令明來做。」馬騰冷哼一聲到。

  「這是為何?」馬超不滿道。

  「若不裝病,以你城府,恐怕回營之後,立刻便會被那韓遂發覺!」沒好氣的瞪了馬超一眼,馬騰冷哼道:「難不成還要違逆於我!?」

      「孩兒不敢。」馬超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做聲。

   本帖最後由 tzuxiang 於 2017-5-30 22:21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30 22:40

第二百三十八章  暗流

  馬騰喬裝成了普通戰士,與龐德一起,護送著被強行重傷昏迷的馬超回了軍營,如今韓遂還在領軍作戰,守衛營寨的將士對於馬超這一邊,自然不敢有所過問,不過馬超重傷的消息,還是很快傳回了韓遂耳中,同時,龐德得了馬騰命令,回營之後,便立刻飛奔前線,收攏馬甲將士回營。

  「馬超重傷了?」韓遂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面色變得沉重起來。

  「不錯,而且看那龐德的樣子,也是十分疲憊。」閻行點了點頭,皺眉看著已經退回來的大軍道:「主公,馬家軍已經被龐德帶回去了,我們還攻城嗎?」

  韓遂看了一眼城墻上,已經披掛上陣,走上女墻的黃忠,搖了搖頭,之前黃忠不在,都無法攻破,如今黃忠歸來,還怎麼攻?

  「收兵,回營!」韓遂嘆了口氣,不只是嘆息朝廷有黃忠這等勇謀兼備的良將,朝廷兵馬之精良,也讓韓遂心驚。

  原本聲勢浩大的攻城戰,隨著馬超昏迷回營,草草收場,雍縣城外,只留下數千具屍體。

  「將軍,敵軍已然潰敗,是否追擊?」韓德一臉興奮的來到黃忠面前,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領軍作戰,面對數倍於己方的兵馬,他一直守到了最後,單是這一仗的功勛,便足以讓自己在此戰之後,官升一級。

  「敗而不亂,此刻追擊,必然遭到那韓遂的反擊,我軍兵少,不宜冒險。」黃忠掃了一眼對方的軍陣,羌人雖然混亂,但負責壓陣的西涼軍可沒有絲毫混亂,此時已經定好了破敵之計,此刻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喏!」韓德有些失望,但黃忠才是一軍主將,黃忠的命令,他不能不聽,只得躬身應命!

  另一邊,韓遂回營之後,並未離開回歸自己營帳,而是帶著人前來探視馬超。

  「那黃忠端的厲害,少將軍與那黃忠拼的力盡,末將拼死才將少將軍救出。」龐德嘆了口氣,躬身道:「未能將那黃忠牽制,還望將軍恕罪。」

  「龐將軍不必如此,那黃忠雖走,城中依然有上將駐守,此戰,便是馬將軍能夠斬殺那黃忠,我軍怕也難以破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韓遂搖了搖頭,微笑道:「既然馬將軍傷重,便在營中好好歇息,軍中事物,還要勞煩龐將軍了。」

  龐德點了點頭,目送韓遂一行人離開。

  「主公,為何不趁此機會,將之斬殺?」韓遂一離開,龐德看相帳中一直做親兵打扮,低頭避開眾人視線的馬騰。

  「韓遂此人狡詐如狐,雖是來探望,但閻行、馬玩等人皆在身旁,我等若是此時發難,準備不足,若被他趁機衝出軍營,生了警惕之心,反而會壞了大事。」馬騰搖了搖頭,他們也是剛剛回營,根本沒有充足的準備時間,此刻與韓遂反目,就算贏了,也殺不了韓遂,反而會讓他生出警惕之心,若是讓韓遂跑了,那可就不利了。

  「主公英明。」龐德聞言,也只能收了立刻發難之心,看了一眼病榻之上昏迷不醒的馬超,不禁苦笑,那黃忠下手也太重了些,到現在,馬超還沒能清醒過來。

  另一邊,韓遂回了軍營,坐在自己的帥位智商,想及今日攻城之事,心中卻是漸漸生了退意。

  一個黃忠便如此難纏,這場仗原本打的是速戰速決的主意,誰知道如今單單一個雍縣,便耗費他們如此之多的時間,有這些時間,朝廷足以做出更多的準備,便是最終不計代價破了這雍縣,怕是也無餘力繼續進軍關中了。

  「岳父,您找我?」閻行自門外走進來,看著韓遂,躬身問道。

  「嗯。」韓遂點點頭,沉思片刻之後,看向閻行道:「你去召集人馬,今夜……進攻馬超大營。」

  「啊?」閻行愕然的看向韓遂,雖然他也討厭馬超,不過如今雙方是聯盟,他不明白為何要突然反過來對付馬超。

  「朝廷之力,超乎吾之預料。」對於自己這個女婿,韓遂也沒隱瞞自己的想法,沉吟道:「如今我軍幾番受挫,羌人已然生出不滿情緒,便是攻破雍縣,也再難進取,不如……」

  「取下馬超人頭,向朝廷請功?」閻行跟了韓遂也有些年頭,對於自己這位岳父的心思,卻是能摸透幾分。

  「嗯。」韓遂點點頭,贊許的看了閻行一眼:「當初以馬超為盟主,便是為我等留下一條後路,若勢不可為,便由馬超來頂罪,我等獻上馬超人頭,撤回金城,向朝廷稱臣。」

  閻行點點頭,不過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這動不動就背棄盟友的作風,不知道若是有一天,會不會連自己也被這位岳父給賣了。

  這個念頭也只是閃了閃,閻行皺眉道:「只是如此一來,隴西之地,怕是盡為朝廷所得,若朝廷再向我等逼迫,又當如何?」

  背叛了馬超,也就等於放棄了隴西之地,到時候,金城等於夾在隴西和河套之間,若朝廷有心對他們不利,區區金城,怎擋得住?

  韓遂聞言,不禁嘆了口氣:「朝廷如今漸漸恢復聲勢,我西涼緊鄰朝廷,要想獨善其身,卻是有些難,可向朝廷請命駐守張掖,節制西域。」

  「這……」閻行聞言不禁皺眉道:「那張掖乃不毛之地,我等退守張掖,怕是此生再難反悔中原。」

  「那卻未必。」韓遂笑道:「如今天下,諸侯割據之勢已成,朝廷便是盡得西涼之地,要想平定天下,無十年之功也未必能成,我等可退居張掖,靜觀天下之變,若朝廷得勢,便做一回忠臣又如何?但若朝廷無力東進,我等可在張掖積蓄力量,待朝廷勢弱之際,便殺回西涼。」

  「雖是不毛之地,但此地卻接連西域諸國,若經營得當,未必不能作為根基之地。」

  「岳父深謀遠慮,行佩服。」閻行連忙拱手稱贊道。

  其實韓遂原本是打著聯手鮮卑,吞併河套,而後聯手攻入關中之意,朝廷便是有再多的猛將,但只憑一州之地,也難有所作為。

  只可惜,呂布八千鐵騎入草原,南征北戰,殺得鮮卑人膽寒,龜縮不出,莫說聯手攻入關中,便是河套都難以攻破,讓韓遂不禁大嘆鮮卑之無能,如今與馬超聯軍事敗,也只能謀求這條後路了,畢竟馬超才是盟主,只要朝廷誅了首惡,自己再向朝廷服軟,韓遂相信,以朝廷目前的狀況,怕是也無力再征討自己。

  便趁著朝廷收復隴西之時,將金城一帶百姓遷入張掖,到時,即便朝廷有心追究,但天高皇帝遠,也拿自己沒辦法。

  想到這裡,韓遂心中也定了幾分,擺手道:「你且去召集眾將,命三軍將士飽餐,今夜三更時分動手。」

  言罷,有些不放心的囑托道:「此事需保密,莫要讓那龐德看出端倪。」

  「喏!」閻行躬身答應一聲後,見韓遂沒有其他吩咐,便匆匆與韓遂告辭,前去秘密集結眾將,準備今夜偷襲馬超大營之事。

  而在另一邊,馬超在韓遂離開之後,也終於幽幽清醒過來,正看到馬騰與龐德在一旁議事,皺眉道:「父親,何故將我打暈?」

  「若非如此,那韓遂如何肯相信?」馬騰冷哼一聲,馬超與黃忠一場大戰,本就是精疲力盡,再加上被黃忠打暈,韓遂看時,馬超臉色發白,自然沒什麼破綻,若讓馬超去裝,反而未必能夠騙過那韓遂。

  「那黃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一些。」馬超坐起身來,揉著仍舊酸疼的脖子,有些咬牙切齒道:「他定是在報復與我!」

  「你?」馬騰瞥了馬超一眼,嘆了口氣,看相帳外。

  「我……」馬超被馬騰這個表情搞的鬱悶無比,悶悶道:「我怎麼了?」

  「你若能在漢升將軍刀下撐過三十合,再說此話吧。」馬騰搖了搖頭,嘆息道。

  言外之意,自是馬超連三十合都無法撐過,有什麼資格讓人家記恨?

  馬超聞言不禁大怒,不過想想之前自己跟龐德聯手都被黃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頓時萎靡下來。

  「今夜之事,事關我馬家清白,令明快去整點兵馬,記住,要暗中進行,莫要讓那韓遂發現了破綻。」馬騰沒有再理會馬超,而是扭頭看相龐德,沉聲道。

  「主攻放心,末將這便去安排人馬。」龐德聞言,連忙拱手道。

  「令明行事,吾自是放心。」馬騰微笑著點頭,示意龐德前去備戰,待龐德離去之後,才扭頭看相馬超。

  「父親為何這般看著我?」馬超被馬騰盯得渾身不自在。

  「孟起,此戰之後,便隨我去長安,入講武堂吧!」馬騰看了馬超良久,才嘆息道。

  「去長安?」馬超愕然道:「那隴西由誰坐鎮?」

  「哼!」馬騰聞言,不禁冷哼道:「此番你犯下如此滔天大錯,陛下不追究我馬家之責,已是萬幸,隴西之地,自當交給朝廷,你我父子日後,便入朝為官,莫要再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馬超聞言,不禁一怔,默默地低下頭,良久才低聲道:「父親,孩兒知錯了。」

  馬騰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欣慰之色,雖說失了隴西根基之地,但這個令自己頭疼的兒子能夠成熟,也值了。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30 22:51

第二百三十九章  混亂之夜

  月黑風高,冰冷的朔風無情的肆虐著大地,為這天地間平添了幾分寒意。

  「先生,再過半個時辰,就是三更天了。」黃忠來到府衙之中,看著一副悠然自得的賈詡,不禁苦笑道:「此戰,能成否?」

  「將軍是在擔憂馬騰?」賈詡喝了一口茶湯,看著黃忠笑道。

  「不錯。」黃忠點點頭:「那馬超便是受人誆騙,便是能夠戴罪立功,其罪也不小,他日回朝,少不得被人刁難,而且此戰之後,隴西之地,盡歸我軍所有,那本是馬家基業,馬騰豈會如此輕易放手?」

  賈詡贊許的看相黃忠,朝中猛將確實不少,但在賈詡眼中,猛將雖然厲害,但卻不足以獨當一面,因為他們不善於思考,臨陣決戰,或許能夠所向睥睨,但隨著朝廷不斷壯大,需要的不再是單純的猛將,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

  武力固然重要,但想要獨當一面,就得善於思考,觀朝中眾將,有能力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卻是不多,哪怕是號稱天下第一的呂布,在賈詡看來,雖然勇猛無敵,但卻失之剛猛,不懂進退之道,遇事反不能冷靜對待。

  反倒是黃忠、徐晃,雖不如呂布勇猛,但卻足夠沉穩,能夠獨擋一面。

  「漢升所慮,也不無道理,不過,以我觀之,那馬騰非是反復之人,此人雖不及朝中諸將勇猛,但卻頗有眼光,今日一戰,便是他與韓遂聯手,破了我軍,又能如何?」賈詡笑道:「北邊鮮卑之患已解,公明屯於河套的萬餘兵馬隨時可以揮兵直入西涼,溫侯八千鐵騎,更有關中五萬屯田之兵,馬騰在長安已有多日,更清楚我朝廷潛力,一旦此戰激怒陛下,那馬家便是要面臨滅頂之災,他賭不起。」

  「還是先生看的透徹。」黃忠聞言,不禁笑道:「那末將這便出城,配合馬騰攻破韓遂大營,這雍縣之中,還要勞煩先生了。」

  「將軍才是這雍縣主將,軍機之事,將軍可一言而決,不必事事與我說。」賈詡頷首笑道。

  「告辭。」黃忠點點頭,沒再多說,實際上,是劉協在出征之前與他說過,遇事,多與賈詡商量,這賈詡就像是牙膏,你不擠一下,他是不會多說一句的,不過這話,黃忠自然不好與賈詡說。

  看著黃忠離去,賈詡才苦笑起身,黃忠這種作態,他自然知道出自何人之手,走出大廳,緊了緊身上的衣袍,看著這濃濃夜色。

  「這天下,又要變了。」

  馬超大營,雖然馬騰已經回歸,但知道的人卻並不多,當一個個馬家將領深夜被集中起來,看到馬騰的瞬間,除了北宮離之外,一個個臉上盡皆露出愕然的神色,驚愕之後,才反應過來,齊齊向馬騰拜道:「參見主公。」

  莫看馬超如今聲威日盛,但眾將心中,還是更服馬騰。

  「諸位免禮。」馬騰擺擺手,此刻他已經夠換下了親兵的衣服,一身戎裝,肅然看相眾將道:「此番我馬家軍與朝廷反目,實是受了小人挑唆,才使我馬家差點鑄成大錯,幸得天子英明,未曾被小人迷惑,此番本將受命回歸,正是為了誅殺此奸佞,還我西涼太平。」

  眾將聞言,不禁面面相覷,一名武將出列,躬身道:「敢問將軍,這奸佞卻是何人?」

  「便是那韓遂逆賊!」馬騰臉上閃過一抹怒色,冷哼一聲道:「此人四處散播謠言,言我與朝廷不和,更買通惡奴,假傳我死訊,我兒魯莽,才中了這逆賊離間之計,連累諸位將軍。」

  眾人聞言,面色有些猶豫,畢竟不管有什麼原因,他們造反卻是實打實的事實,此刻就算有心悔改,朝廷會赦免他們?

  馬騰看著眾將神色,自然知道他們擔憂什麼,微笑道:「諸位莫要擔憂,本將此番回來,已經請得聖命,此番作戰,除了主犯韓遂、馬超、龐德等人之外,餘者盡皆赦免。」

  眾將聞言,這才鬆了口氣,至於主將馬超、龐德,嘿嘿,龐德不說,那馬超可是馬騰之子,就算處罰,估計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他們這些蝦兵蟹將,便無需操心了。

  「我等願隨主公除賊!」後顧之憂盡去,眾將這一次卻是再無猶豫,當即喝應道。

  「且去點兵,一炷香後,隨我前去,誅殺韓遂!」

  「喏!」眾將同時一禮之後,紛紛告退,前去整點兵馬,之前已經有了準備,此刻卻是有條不紊,早已集結好的將士迅速集結起來,正當馬騰準備發難之際,大營的轅門卻是被突然撞開。

  「主公,是韓遂!」龐德面色一冷,來到馬騰身邊,沉聲道。

  「殺」隨著轅門洞開,大股韓遂將士衝殺進來。

  「哼!」馬騰轉念一想,便已經明瞭,定是這韓遂眼見勢頭不對,又想背後捅刀,以馬超性命向朝廷請功,就如當年北宮伯玉一般,當即大怒,厲喝一聲:「韓賊已至,兒郎們,隨我殺!!!」

  「殺」

  人群中,北宮離一見韓遂殺來,眼睛頓時紅了,之前馬超擔心北宮離與韓遂碰面,壞了大事,是以每次與黃忠作戰,都讓北宮離看管後營,此番既然已經下了決心要殺韓遂,北宮離自然不必再藏著掖著,此刻眼見韓遂破營,北宮離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也不多話,直接提起棗陽槊,翻身上馬,咆哮一生,厲聲喝道:「韓遂狗賊,還我爹爹命來!」

  說話間,人已經殺入人群之中,一桿棗陽槊在他神力下舞動起來,如同一臺人形絞肉機一般,所過之處,殘肢斷臂亂飛,不少將士更是直接被北宮離砸的飛起。

  「動手!」馬超、龐德見狀,也不猶豫,各自上馬,緊跟著北宮離殺入人群,後方馬騰麾下眾將各自帶領士卒,殺向韓遂大軍。

  有人點燃了營帳,火光將周圍照的透亮,雙方將士在火光下,如同兩股黑色的洪流撞擊在一起,慘叫聲、兵器碰撞聲剎那間響成了一片。

  韓遂一殺進軍營,就有些發懵,本以為會是一場輕鬆的突襲戰,誰能想到馬超這邊竟然也是兵馬聚集,顯然不懷好意,心中不禁大恨:「馬超小兒,竟想算計與我!」

  一旁的閻行嘴角抽搐了幾下,怎麼這話從您嘴裡說出來,感覺如此彆扭?

  眼看著馬超、龐德還有北宮離三人如同三柄利劍一般殺將過來,勇不可擋,韓遂不禁大驚,厲聲喝道:「我兒何在,快去攔住他們!」

  「喏!」看著馬超與龐德在火光下蒼白的臉色,閻行知道,那定是日間與黃忠大戰所致,此刻體力不濟,正好讓他一雪前恥,當即將手中大刀一震,拍馬衝向龐德的方向。

  「龐德,拿命來!」衝到近前,閻行大喝一聲,刀卻已經夠先一步劈出去。

  「卑鄙!」龐德怒哼一聲,連忙揮刀遮擋。

  只聽鐺的一聲脆響,本就有些力乏的雙臂一顫,差點拿捏不住手中兵刃。

  「哈哈」閻行見狀大喜,便要趁勢再來一刀,將這個大敵斬於馬下,眼角處卻驚見一抹寒光掠過,來不及細想,連忙側頭閃避。

  「咻」

  寒芒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擦過,閻行連忙揮刀將那寒芒蕩開,只覺臉頰溫熱,連忙一摸臉頰,只覺手上傳來一陣**之感,竟是被那勁風撕裂了皮膚,扭頭看去,正看到馬超收回長槍,再度一槍刺來,同時龐德也奮起餘力一刀斬來。

  「小畜生找死!」閻行見狀不禁大怒,長刀一擺,與兩人戰成一團。

  「哪來的混賬東西,安敢傷我主公!」一旁的北宮離衝的正猛,突然趕到周圍壓力大增,回頭看時,正看到閻行以一敵二,正在與馬超、龐德大戰,不禁大怒,一把自馬背的兜囊裡面拽出一把投槍,也不細看,對著閻行甩手擲出。

  閻行以一敵二,竟然與兩人戰平,正自洋洋得意,卻聽到身後惡風響起,本能的一側身。

  「噗」

  血光迸濺之中,投槍掛著一絲血肉直接穿透了閻行的手臂,餘勢不止,狠狠地灌入一名倒黴的馬家軍的胸膛,看的馬超和龐德紛紛怒瞪北宮離。

  閻行被人傷了臂膀,再難自如使用大刀,眼見馬超和龐德不懷好意的目光看過來,心中大駭,也顧不得再與兩人糾纏,就想逃走,卻被馬超追上,一槍刺穿腰腹,不由發出一聲慘叫,龐德順勢趕上,手起刀落,在閻行怒吼聲中,一刀將其斬落馬下,不等他反應過來,馬蹄已經落在他的胸口。

  「哢嚓」

  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中,閻行豁然瞪圓了雙眼,身體劇烈的抽搐幾下之後,不再動彈。

  「彥明!?」韓遂在後陣看的真切,眼見自己倚重的大將竟然就如此折在了陣中,不由心痛大叫一聲,險些落下馬來,看相馬超、龐德二人的目光,更是殺機四溢,正要下令不顧一切的誅殺二人,耳畔卻傳來一聲冷哼。

  「韓文約,還認得我否!?」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31 21:31

第二百四十章  窮途末路

  「韓文約,還認得我否!?」

  冰冷而熟悉的咆哮聲在耳邊響起,卻令韓遂亡魂皆冒,扭頭看去,卻見在人群的簇擁下,馬騰一襲戎裝,目光冷冽的瞪著自己。

  「壽成兄!?」韓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初馬騰被斬的消息雖然不知真假,但馬超反叛,悍然攻擊關中,就算沒死,朝廷也不可能放過他才對,如今竟然出現在戰場之上,讓他如何不驚。

  同時他也反應過來,以馬超那一根筋,怎麼可能看破他的心思,提前做好準備,想來必是這馬騰不知何時回到軍中,暗中部署,自己不知根底,悍然發難,正與對方碰了個照面。

  「亂臣賊子,也配與我稱兄道弟?」馬騰咬牙切齒的看著韓遂,卻是已經將之前的算計都算在了韓遂的頭上,此刻碰面,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厲聲喝道:「且拿命來!」

  「壽成兄,定是誤會!」看著馬騰揮兵殺來,韓遂卻是一邊策馬後退,一邊高聲喊道。

  「有什麼話,陛下面前,自有分曉,還不與我下馬受降!隨我前去面聖,還我馬家清白!」馬騰冷哼一聲,哪裡肯聽韓遂解釋,將手中大刀一舉,厲聲喝道:「眾將士,隨我誅殺韓遂!」

  「殺」

  一聲聲怒喝聲中,馬騰已經帶著一支精銳朝著韓遂殺到,原本幫助韓遂的羌人見到馬騰出現,更是直接放棄了繼續作戰,迅速向戰場之外退散,莫看馬超在羌人之中頗有威名,但那都是殺出來的,而馬騰,身上可是有著一半的羌人血脈,在羌人之中,頗得人望,此刻一經現身,本就士氣不高的羌人頓時沒人再願意作戰,紛紛退出戰場。

  馬騰對於這些退出戰場的羌人也不理會,只是追著韓遂狠殺。

  局面,開始向馬騰這邊傾斜,而更要命的卻是,便在韓遂進退兩難之際,韓遂一方的軍營突然發出一聲炸響,卻是黃忠率著一支人馬從後方殺到,直接從後陣殺過來,厲聲喝道:「南陽黃漢升在此,逆賊韓遂,還不快快受降!」

  若說之前馬騰突然出現,打亂了韓遂的心神,此刻黃忠突然殺出,卻是將韓遂軍本就不高的士氣徹底瓦解。

  黃忠之勇,那可是連威震西涼的馬超、龐德聯手都被打的半死,此刻黃忠出現就不只是羌人了,包括漢軍都失去了鬥志,開始四散奔逃,加上夜色深重,不少士兵本就視線不佳,此刻慌亂之下,更是如同沒頭的蒼蠅一般開始亂撞。

  「撤!」眼見軍隊潰散之勢已經難以挽回,韓遂也顧不得心疼損失,在馬玩、程銀等人的護送下,開始撤退。

  「殺!」黃忠已經帶著人殺入人群,眼見韓遂掉頭就跑,當即厲聲喝道:「西涼將士聽命,斬韓遂者,不但可以將功折罪,陛下有令,可取其首級,官升三級!」

  一瞬間,韓遂只覺周圍看相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濃濃的惡意,哪怕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都感覺不到絲毫的安全,心中恨不得將黃忠千刀萬剮,卻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帶著人馬一路奔逃,直往汧水而去,那裡是他們的後路,只要到了汧水,據城而守,將漢軍擋在這裡,他便能從容安排人手占據隴西,到時候整個西涼在手,還有些與朝廷談判的籌碼。

  「追!」看著韓遂率領著殘兵敗將奔逃而走,馬騰面色一變,劉協的要求裡面,可是有著韓遂的人頭呢。

  黃忠追了片刻,眼見夜色深沉,當即喝止道:「馬將軍,窮寇莫追!」

  「可是……」馬騰有些焦急的看相黃忠,若不能取了韓遂的人頭,他如何跟陛下交代,而且若是讓他回歸汧水,將他們擋在這裡,西涼可就要落入韓遂手中了。

  「無妨,他跑不了,前方自然有人等他!」黃忠冷笑道:「還請將軍收拾降軍,安撫羌人。」

  除了漢軍降軍之外,韓遂逃離,可是扔下了大量的羌人,馬騰久在西涼,又與羌人交好,由他來安撫羌人,自然是最好不過。

  「領命!」馬騰嘆了口氣,只得領命。

  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天地迎來第一縷曙光,韓遂帶著數千殘軍終於抵達了汧水縣境內,眼見汧水城門緊閉,城頭之上,還豎著韓遂的旗幟,才微微鬆了口氣。

  「主公,我們的人都被打散了!」程銀來到韓遂身邊,苦笑道。

  「無妨!」韓遂冷哼一聲:「我軍糧草皆在汧水,便是士卒潰散,只要汧水在我軍手中,那些潰散的將士自會回來。」

  「主公英明!」想到當初韓遂出征雍縣,卻將大批糧草留在汧水,每日不辭幸苦搬運糧草,如今看來,卻是未雨綢繆,不由敬佩道。

  「此戰雖敗,但我軍根基未失。」韓遂沉聲道:「不過朝廷勢大,汧水不可久守,回城歇息一日之後,你便立刻趕回金城,安排人手,將金城一帶百姓,盡數遷往張掖,我們需得早做打算。」

  「喏!」程銀連忙躬身道,他感覺得出來,隨著閻行戰死,韓遂開始對他漸漸倚重起來。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汧水城外,一名小校飛馬來到城下,對著城墻厲聲喝道:「城上守將何人,主公歸來,還不快快開城!」

  「咻」

  那小校話音剛落,城頭上陡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嘯之聲,那小校連吭都沒有吭一聲,便被一箭射中了咽喉,噗通一聲墜馬落地。

  「怎麼回事?守將何人,膽敢擅殺袍澤!?」馬玩見狀,不禁大怒,厲聲喝道。

  韓遂心中卻是陡然響起一陣不祥之感,連忙抬頭看去,卻見汧水城頭,那代表韓遂的旗幟突然被人砍斷,從城墻上拋落下來,同時一面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旗被人緩緩豎起,那是代表漢軍的旗幟。

  「不好!」韓遂面色大變,便見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一員將領策馬挺槍,帶著千餘將士飛馬而出。

  「雁門張文遠在此,韓遂逆賊,此時不降,更待何時!!?」張遼飛馬出陣,遙指韓遂,朗聲道。

  當日張遼奉命跟隨黃忠出征,本是要在雍縣抵擋西涼大軍,但賈詡卻得了情報,韓遂將大批糧草屯於汧水,便命張遼率領五千精銳與主力分開,繞過岐山,伺機攻破汧水,斷了敵軍後路,昨夜西涼軍軍營大亂,火光衝天,張遼看準時機,喬裝西涼軍詐開城門,趁敵不備,一舉拿下了汧水,斷了西涼軍後路,此刻見韓遂殘軍歸來,卻是想要趁機再立一功。

  「哪來的小兒,給我死來!」韓遂身後,張橫飛馬而出,拍馬舞刀,迎著張遼殺去。

  「來得好!」張遼見有人上前,不驚反喜,大喝一聲,橫起長槍,拍馬迎向對手。

  那張橫也是韓遂手下一名猛將,作戰驍勇,多立戰功,此刻見見張遼不過二十出頭,欺他年少,哪裡會放在眼裡,見他不知死活來戰,冷笑一聲,手中長刀已經舞開,眼見張遼靠近,當頭一刀劈下來。

  張遼嘴角不屑一笑,這一刀原本也算威猛,卻也要看跟誰來比,他跟隨呂布多年,得呂布指點,武藝突飛猛進,等閒武將早已不被他放在眼中,眼見張橫一刀斬來,只是微微側身,手中長槍卻是自下而上,如同靈蛇出動一般,挑向對方咽喉。

  張橫本想一刀斬將,立個頭功,沒想到這張遼竟然如此厲害,猝不及防之下,不但一刀斬空,喉管也被張遼一槍挑斷,愕然的瞪著前方,身體抽搐了幾下,噗通一聲栽落馬下。

  張遼一合斬將,神采飛揚,將手中長槍一引,指向韓遂,厲聲喝道:「逆賊還不授首!」

  看著軍前斬將,意氣風發的張遼,韓遂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蒼老之感,朝廷新人不斷湧現,自己真的還有翻本的機會嗎?

  韓遂發怔,其部下張猛眼見張橫被殺,卻是大怒,怒吼一聲,持槍出陣,再戰張遼。

  張遼眼見又來一將,不禁朗聲大笑,手中長槍一顫,槍花亂現,張猛只覺眼前一花,緊跟著眉心一痛,卻是被張遼一槍刺進眉心,慘叫落馬而亡。

  張遼連斬兩將,士氣大振,手中長槍一揮,厲聲喝道:「將士們,殺賊立功,便在今日,隨我殺!」

  「殺!」

  人數雖少,卻是氣勢如虹,反觀韓遂這邊,雖然還有數千殘兵,卻是一夜奔波,早已人困馬乏,此刻更被張遼連斬兩將,士氣已失,此消彼長之下,只是一個衝鋒,便被張遼殺的潰不成軍,狼狽奔逃。

  「撤撤」

  韓遂痛苦的閉上眼睛,汧水一失,他與朝廷最後談判的籌碼也沒了,此刻只能希望回到金城,遷民張掖。

  想到當初策反馬超,十萬大軍,揮兵南下,何等意氣風發,誰能想到,一夜之間,馬家軍反目,十萬大軍只剩下數千人,被朝廷軍隊殺得狼狽奔逃,念及此處,不由悲聲長嘯,嘯聲中,帶著一股濃濃的不甘在天地間回蕩。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zuxiang

LV:7 大臣

追蹤
  • 329

    主題

  • 6577

    回文

  • 4

    粉絲

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