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天子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tzuxiang 2017-4-22 21: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3 669690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4 22:32

第一百九十一章  曹操喪父

  「馬超啊。」承明殿裡,劉協看著窗外細雨紛紛,點點頭道:「朕聞此人在羌族之中頗有威望,可能將其收服?」

  「也不難。」想了想,郭嘉笑道:「既是桀驁之人,那便打掉他的傲氣。」

  劉協聞言不禁笑了,若是尋常諸侯,還真沒這份底氣,馬超如今哪怕還未成長至巔峰,也絕對是超一流武將了,敗他容易,但要讓他敗的心服口服就難了,但劉協麾下,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猛將。

  不說呂布,黃忠、趙雲足矣穩勝如今的馬超,太史慈也不差,甚至甘寧雖然陸戰未必有多強,但此時的馬超,恐怕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如果呂布出手的話,反而是有些欺負人了。

  「不過此事不宜太急。」賈詡拱手道:「當在秋收之後施展,以防萬一。」

  如今才到四月,雖然依照郭嘉的計策,朝廷不需要多費手腳,但如今說起來,終究是紙上談兵,真的動手了,其中會發生什麼變故,很難說清楚,若此時發動,一旦累及朝廷,於關中民生無益,這也是賈詡跟郭嘉最大的不同,郭嘉年輕,雖然天資橫溢,但行事不免激進,而賈詡歷經世間百態,雖然被人冠以毒士之名,但實際上行事更求一個穩字。

  郭嘉聞言,也收起了話頭,雖然一些東西的看法上,他跟賈詡是有分歧的,但兩人都是當世智者,對於眼下朝廷的狀況,郭嘉不比賈詡認識的少。

  就如同一位剛剛大病初愈之人,雖然病好了,但身體太虛,此時受不得任何外邪侵擾,再好的計策,都不如一個穩字來的實在,不過兩人處事態度不同,也致使兩人雖然能有共同話題,卻始終難以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劉協覺得,最主要的還是年齡的代溝,郭嘉還是太年輕了。

  當然,這想法若是說出來,恐怕會把人笑死,莫說賈詡,就算跟郭嘉,如果來討論年齡這個深刻的話題,劉協現在實在沒什麼話語權。

  窗外的小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君臣三人在殿裡閒話,倒也不至於始終圍繞著朝政來討論,畢竟那些東西,說多了有些無畏,都不是蠢人,話題點到即止,如今三人已經將關中的發展一直推演規劃到明年了,再多說,就有些好高騖遠了,更多的,還是聊聊一些長安近期發生的趣事。

  鐘繇的事情似乎就是一個節點,鐘繇一死,整個關中都開始按照劉協的規劃來走,滿寵的廷尉府聽說越來越忙了,當然,這種地方,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若沒有滿寵這種天煞孤星般的人物出來,一般人,恐怕沒幾個願意往這地方走。

  不過法治的觀念,卻漸漸深入人心,當然,以前也有,畢竟漢朝國運能夠綿延四百餘年,漢律多源於秦律,只是吸取秦朝二世而亡的教訓,漢律較之於秦律更重人情一些,如果能夠一直堅持的話,也不至於出現如今的亂世,很多時候,一個朝代走向滅亡,最先的徵兆就是法紀崩壞。

  而劉協招來法衍的目的,也是在漢律的基礎上,做出一定修改,而非將後世的律法直接搬過來,那樣劉協自己做的可能更好,然而並不是越先進的東西,就一定更好,律法這種東西,還是源於社會的需求,而非想當然,後世律法照搬到現在,恐怕反而會起到反作用,步子邁的太大,最終的結果就是扯到蛋。

  三人在殿中聊著一些閒話趣事,雨幕之中,衛忠撐著一把傘匆匆從外面進來,看樣子是有什麼急事。

  「奴婢見過陛下,見過兩位先生。」衛忠將傘交給門外的侍衛,來到殿中,朝著三人分別行禮。

  「有什麼事情?」劉協坐在椅子上,看著衛忠笑道,最近他的心情不錯,看誰都順眼。

  「回陛下,關東傳來急報。」衛忠將藏在袖子裡的一卷竹箋抽出來,交給了劉協道。

  「哦?」劉協接過竹箋,隨口問道:「關東諸侯,莫非是又有什麼大動靜?」

  「奴婢不知。」衛忠苦笑道,這加急密函他可不敢擅自拆閱,劉協對這方面的規矩可是很嚴的,哪怕在親近,規矩不能亂,人一旦失了規矩,就容易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劉協可不想培養出一個魏忠賢之類的九千歲出來。

  「唔」鋪開竹箋,劉協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片刻之後,劉協將竹箋遞給下手的賈詡:「陶謙的求援信,二位怎麼看?」

  四月初,曹操之父曹嵩欲回兗州,卻於半途被陶謙截殺,曹操得知事情之後,當場昏厥,次日醒來之後,便調集兵馬,準備侵入徐州,殺陶謙,為父報仇。

  劉協記得演義中,曹操之父是陶謙手下一名將領因為貪圖曹嵩金銀而痛下殺手,但真到了這個時代,劉協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曹操在得了青州三十萬黃巾亂民之後,實力大漲,觸手已經延伸到徐州邊境,在此之前,與陶謙摩擦不斷,雖然大戰還沒有開始,但小部隊的摩擦,基本上每天都在發生,因為地盤、水源之類的問題,曹操眼饞徐州富庶,而陶謙也未必沒有吞併曹操的心思。

  而在殺曹嵩這件事情上,演義中幫陶謙洗白了,但實際上,理虧的其實是陶謙,曹操為父報仇,兵伐徐州,在道理上,沒有任何問題,陶謙送來求援書信之前,已經跟曹操有過幾次交鋒。

  只是陶謙麾下雖然兵多糧廣,奈何沒有一個有本事的將領,哪裡是曹操麾下一群虎狼之將的對手,幾乎每戰必敗,不得已只能依託城池防守,同時向四方諸侯發出求援信。

  不止是朝廷這裡,公孫瓚、孔融、田楷、袁術,凡是能求的地方,陶謙已經都發出了告急文書,朝廷這邊,恐怕是陶謙病急亂投醫給發過來的,不管怎麼看,如今朝廷也沒理由幫他。

  「陶恭祖在此事上,不占道義,我大漢以孝治天下,陶恭祖殺其父引起爭端,如今不敵曹操,卻想息事寧人,實在是……」賈詡將竹箋遞給了郭嘉,搖頭哂笑一聲,對於陶謙的作為,實在不怎麼看得上眼。

  「陛下可是擔憂,曹操若是吞併徐州之後,會壯大?」郭嘉挑了挑眉,卻是敏銳的捕捉到劉協話語之中的含義。

  賈詡意外的看了一眼郭嘉,倒不是他不如郭嘉敏銳,而是他在劉協掌權之後,眼看著關中在劉協治理下越漸興盛,又有了郭嘉這等頂尖謀士出謀劃策,背地裡還有李儒在暗中相助,骨子裡懶癌發作,整日不是宅在家中,便是在外面閒逛,對於中原諸侯,倒是少了幾分關心,此時郭嘉提起,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點點頭,劉協看向兩人道:「兩位都是當世智者,不知如何看待此人。」

  賈詡閉嘴不言,沒怎麼瞭解過,哪裡來的發言權,心中卻是默默思索著,如今關中已經穩定,劉協的目光已經開始著眼於天下,看來自己有必要認真關注一下天下諸侯了。

  「不瞞陛下。」郭嘉隨手將竹箋丟給衛忠,看著劉協道:「若非陛下發了募將令,讓臣感覺陛下有望重振漢室,嘉或許已經應了好友之邀,去往曹孟德麾下。」

  劉協點點頭,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算起來,自己這邊已經截了不少人的胡,日後江東大將太史慈、甘寧,劉備手下的五虎上將黃忠、趙雲,曹操這邊沒有截下什麼太有名氣的將領,但只一個郭嘉,在劉協看來,對曹操造成的損失,甚至在前四者之上。

  「此人有雄才,當年許子將評定天下名士,曾言其乃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見劉協沒什麼不快的臉色,郭嘉繼續說道:「如今雖然依附於袁紹麾下,然嘉觀此人,用人唯才,賞罰有度,許多方面,與陛下治下頗有相通之處。」

  「朕很好奇,既然曹操有此本事,又有好友相薦,為何奉孝選了朕?」劉協笑道。

  「陛下比曹操年輕。」郭嘉很老實的道:「而且陛下占據大義,要想重振漢室,比之曹操要容易太多。」

  嗯,郭嘉絕對不會承認,當初自己過來只是想要考察,卻被劉協的英雄酒給吸引,最終為酒賣身的原因。

  「朕怎覺得,奉孝是因為英雄酒才來的?」無語的看了一眼被郭嘉下意識握緊的酒葫蘆,劉協送了郭嘉一個白眼。

  反正已經是我的人了,當初怎樣想,已經不重要了。

  打趣兩句之後,劉協重新將漸漸有些歪掉的樓引正,來到書房中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面前,皺眉道:「徐州乃富庶之州,人口眾多,錢糧廣盛,若曹操得徐州,其勢怕是要與二袁並列,中原局勢經此一戰,將會漸漸明朗,二袁、曹操三分中原,於朝廷而言,卻非好事。」

  「然而鞭長莫及。」郭嘉嘆了口氣,中原諸侯越是吞併、壯大,日後要收復中原就越加困難,但眼下,朝廷卻沒有插手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在大義上幫一幫,但這一次曹操有著充足的理由,朝廷就算是想要偏幫陶謙,都不能幫的太明顯。

  「曹操若想得徐州,袁術未必願意。」賈詡微笑道:「陛下不妨靜觀其變,臣覺得,此番曹操敗陶謙易,但若想進占徐州,恐非易事。」

  原本的歷史上,因為呂布襲擊兗州,才使曹操功敗垂成,不得不回援,但如今呂布已經被劉協收到了麾下,沒了呂布襲擊兗州的事情,誰還能阻止曹操復仇?便是袁術,在這件事情上也不好幫著陶謙。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5 20:36

第一百九十二章  劉備的機緣

  「管是必須管的。

  」半晌,劉協輕嘆了口氣,看著窗外迷蒙的雨幕,幽幽道:「若不知道便罷了,既然陶謙求到朕這邊,朕若不理,朝廷威嚴何存?」

  「況且……」劉協扭頭看向兩人,皺眉道:「曹操縱有千般理由,未向朝廷請示,便擅自動兵,大義終究不合。」

  賈詡和郭嘉何嘗不知道此事,只是……還是那句話,鞭長莫及,如今朝廷也不可能兵去兗州,這已經算是遠征了。

  讓袁紹或者袁術去趁虛攻擊曹操腹地更不可能,別說二袁,劉表都不行,別看曹操現在是四面挨打的局面,但任何一股勢力的插手,都可能造成一次中原的混戰,誰勝誰敗不說,但最終的結果,中原就得先被打廢了,劉協可不希望待自己重新一統天下之後,留在手中的,只剩下一片廢墟。

  那這輩子啥都別做了,忙著種田就足夠耗費劉協一輩子的時間了。

  「陛下如今,也只能以大義來約束曹操,同時令周邊幾家諸侯相助。」賈詡苦笑著說道。

  「周圍?」劉協捏了捏眉心,袁術肯定不行,不管以後袁術自己怎麼作死,但這個時期的袁術可真是雄霸南方,至於袁紹這邊,也是同樣的道理,而且道理上來講,曹操如今還算袁紹的附庸,至於餘者,也只剩下孔融、田楷這類。

  孔融是忠於朝廷的,但問題是讓孔融做學問,當世能比他強的也沒有幾個,但若說權術、兵法,實在非他所長,否則也不可能把太史慈這種猛將送到自己這邊來。

  陶謙如今所差的,不是兵力比曹操差多少,甚至可能比曹操還要強幾分,否則也不敢這麼強勢的砍掉曹操的老爹,只是是陶謙手底下,沒能跟曹操抗衡的大將,看看曹操手底下,不說其他,單是本家兄弟就足夠給力,夏侯惇、夏侯淵,無論統兵還是武藝,都算得上是良將。

  曹仁、曹洪、曹休一把子曹家子弟個個拉出來放到一些小諸侯那裡都能撐起一家諸侯,更不用說還有樂進、李典、於禁、毛玠這些曹操收服過來的大批良將。

  再看陶謙這邊,劉協知道的,也就一個糜芳,一個曹豹有點名氣,還有一個臧霸,不過貌似從情報來看,跟陶謙不怎麼對路,剩下的連糜芳、曹豹都不如,小貓三兩隻,就這水準,怎麼跟兵精將猛的曹操打?

  孔融之流同理,莫說田楷這個名義上的青州刺史,就算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公孫瓚,除了公孫瓚本人堪稱良將之外,也沒啥能夠拿出手的大將之才。

  「此事,朕來想辦法吧。」劉協嘆了口氣,諸侯能用的不敢用,敢用的不能用,眼下也只有靠自己來想辦法了。

  「衛忠,稍後去請太史慈、甘寧兩位將軍前來見朕。」看了看天色,劉協對著衛忠說道。

  郭嘉與賈詡對視一眼,大概知道劉協所想,雖然有些費力,不過目前而言,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如今雙方還處於備戰和試探狀態,曹操未有做好準備,要正式兵出征,怕是要待到來年,這也給了陶謙不少準備的時間。」郭嘉沉吟道:「陛下若要出手,還是有些時間的。」

  劉協點點頭,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要動一場席捲整個徐州的戰役,曹操也要有一定的時間來準備,包括周邊的防備必須做好,還要征民夫搬運糧草,這麼一番功夫下來,恐怕完全準備好要等到秋冬之季,冬季不宜動兵,一番折騰下來,恐怕也得明年開春了,他的確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

  劉備這段日子過得還算滋潤,自從幫助孔融退了黃巾之後,加上自己『漢室宗親』的身份被孔融認可,這段時間,劉備倒是很少回去平原,多是帶著關張二將在孔融這裡蹭吃蹭喝,在孔融的引薦下,劉備也算招募到兩名不錯的謀臣。

  一名簡雍,乃劉備同鄉,在孔融幫助劉備張揚名聲的時候慕名來投劉備,另一個名叫孫乾,乃大儒鄭玄弟子,雖然出身不高,但在這兩人的幫助下,平原縣被打理的井井有條,根本無需劉備去費心。

  不過也只能算是能吏,而非那種能夠幫助劉備飛黃騰達的治世之才,不過饒是如此,劉備也已經很滿足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自己一沒名聲,二沒官爵,地不過一座平原縣城,將不過關張二將,就算真有大才,也不可能看得上自己。

  最近這段時間,混跡在北海,除了想跟孔融搞好關係之外,也未嘗沒有再搜羅幾名人才為自己所用。

  長安大比的結果已經傳來,孔融比較關注朝廷的事情,太史慈名列榜,劉備並沒有太大的意外,畢竟那是能夠跟關張一較高下的猛將,真正讓劉備失神的,卻是趙雲揚威塞外,雖然是以副將的身份出擊匈奴,但三千破五萬的戰績,加上朝廷為其張目,如今趙雲的威名,絲毫不下於黃忠,便是孔融這些諸侯,每每提起此事,也不忘稱贊幾番,言陛下慧眼識人雲雲。

  想到當初那個俊朗少年,如今已經名滿天下,劉備心中就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還得陪著笑臉去附和,對於那個少年猛將,他是真心喜愛,但如今對方已經功成名就,便是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的將軍,而自己呢,依舊是寄人籬下。

  內心中未必沒有一些後悔,當初沒有前去長安,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不管自己這個中山靖王之後是否是真的,但朝廷那裡,恐怕很難承認,若是去了,恐怕自己這兩位結義兄弟都得被朝廷收走。

  若只是為將,劉備投朝廷,哪怕不憑漢室宗親的身份,未必不能混出個名堂來,但劉備不甘心,他從小便有大志,如今正逢天下大亂,要他就這樣投了朝廷,他不甘心。

  想著這些心事,太守府已經到了近前,劉備壓下了心中的種種念頭,一臉和煦的微笑與門前侍衛點了點頭後,帶著關張二將入了太守府,今日前來,卻是孔融相邀,說是有要事相商。

  「玄德何故姍姍來遲,當罰酒一杯。」大廳裡,孔融已經等在了那裡,廳中,州牧田楷已經在座,還有孔融的幾名幕僚,除此之外,還有一名中年文士端坐於孔融下手處,那原本是屬於劉備的位置。

  劉備挑了挑眉,像孔融這種經血大家,對於規矩是很講究的,就比如這樣宴客時眾人的座次,田楷最尊,一般情況下,劉備於北海有恩,加上與孔融交情不錯,多數時候,都坐在田楷對面的位置,然後才是其他人依次而坐。

  但今日,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卻坐了別人,劉備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孔融在羞辱自己,以孔融的身份和學養,就算真的討厭他,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辱人,也就是說,此人的身份很得孔融看重,而且那一副雲淡風輕,卻連田楷這個州牧都對其禮敬有加的態度,此人即便不是高官,恐怕也是一位真正的名士。

  諸般念頭在劉備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臉上表情未曾有絲毫變化,對著田楷和孔融一禮:「備因公務耽擱了時辰,乃備之不是,望州牧與太守海涵。」

  「無妨。」田楷看向劉備,微笑道:「今日請玄德前來,卻是因為最近生了一件大事情,欲與玄德商議一番。」

  「哦?」劉備坐在田楷的下手位置,好奇的看向眾人道:「可是曹公與陶公之事?」

  連長安那邊都收到了消息,青州與徐州比鄰,曹操的動作,這邊哪能不知道。

  「不錯。」孔融點了點頭,嘆口氣道:「近日恭祖向我等來了求援文書,希望我等能夠從中周旋一二,此事恭祖雖然有過,但曹操未曾向朝廷請命,擅自兵,攻伐州郡,以前便算了,但如今天子重掌朝政,卻這般無視朝廷威嚴,卻是有些過了。」

  劉備聞言默默點了點頭,卻沒有出聲,這種事,他一個縣令怎麼插手?

  「我等已經聯名向朝廷請命,但這一來一回,怕是要耽擱不少時日,而且朝廷這邊,恐怕除了呵斥一番之外,若曹孟德真的置之不理,恐怕朝廷也沒有辦法。」見劉備沒有回應,田楷只能繼續說道。

  「不知州牧與文舉公之意是……」劉備疑惑的看向田楷和孔融。

  「我等希望,玄德能夠前去幫襯一二。」孔融笑道。

  「這……」劉備苦笑道:「此事備雖有心,然備不過區區平原縣令,將只有關張二位賢弟,兵士更不足五百,如何相助?」

  「玄德只管放心。」田楷與孔融相視一眼笑道:「我等已經商議過,會為玄德撥出四千精兵以及足夠糧草,代我等前去支援徐州。」

  「曹操麾下,猛將如雲,更有數萬虎狼之師,陶恭祖與曹操此前已有三戰,然三戰皆被曹操以少勝多,不得不閉城固守,試問只有區區四千精兵,如何敵得過曹操十萬雄師?」一直坐在一旁,聽幾人說話的文士突然開口哂笑出聲。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5 20:44

第一百九十三章  陳宮

  對於這名文士,劉備從進入大廳開始,便一直暗中關注,只是對方從宴會開始,便不怎麼理人,劉備也不好貿然開口,此刻見他先開口,雖然是在打擊己方士氣,卻也不以為意,微笑著一拱手:「敢問這位先生是……」

  「未與玄德介紹,這位乃東郡名士,陳宮,字公臺。」孔融笑著為雙方引薦,伸手引向劉備道:「公臺,這位便是劉備劉玄德,曾大破黃巾,虎牢關下,更與兩位兄弟力敵呂布,乃當世豪傑也。」

  「原來是公臺先生,失敬。」劉備連忙向著陳宮一拱手,陳宮的大名,他還真聽過,只是此刻心下有些疑惑。

  孔融和田楷邀自己前來,為的是商討如何對付曹操,而陳宮,卻是曹操席下謀士,當初兗州前任刺史劉岱率部迎戰黃巾,卻兵敗死於亂軍之中,當時兗州刺史之位空懸,正是眼前這位陳宮為曹操奔走四方,最終迎曹操為兗州牧,可說曹操能有今日,陳宮功不可沒,卻不知陳宮因何出現在這裡?

  「玄德無需多禮。」陳宮嘆了口氣,看向劉備道:「我知玄德必然疑惑宮為何會在此?」

  劉備點了點頭,這事情的確讓他好奇。

  「曹操不仁,擅殺名士。」陳宮嘆了口氣:「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逸,天下知名,卻因直言曹操,為曹操所不容,身首被梟縣之戮,妻孥受灰滅之咎,士林痛恨,民怨彌重,宮不齒其為人,與年初已經離去,四方尋找仁義之士來匡扶正義。」

  劉備心中陡然騰起一股激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先生高義,備萬分敬佩。」

  孔融心中一動,看向陳宮道:「既是為對付曹操,公臺方才何以泄我士氣?」

  陳宮搖頭嘆道:「非宮要泄諸位士氣,實乃那曹孟德雖不仁,然卻頗有本事,無論兵法謀略,當世少有人及,帳下更有荀彧、戲志才、程昱等多智之士為其謀,有典韋、夏侯惇、夏侯淵三人有萬夫不當之勇,更有曹仁、曹洪、樂進、李典、於禁等將為其爪牙,莫說區區四千精銳,便是傾盡青州之兵,也莫能與之敵。」

  劉備聞言,倒沒什麼不滿,他就是再能打,四千人跑過去支援也起不到什麼用,不過劉備贊同,卻不代表他身後的關張二將答應。

  「這位先生未免太過漲那曹操士氣!」張飛悶聲道:「某與二哥不才,卻也未必不如那典韋、夏侯之流,他日戰陣遇上,會他一會,好叫爾等知道,何為萬夫不當之勇!」

  「三弟,不可胡言!」劉備連忙訓斥張飛一聲,扭頭看向陳宮道:「三弟雖然莽撞,但備這兩位兄弟皆乃上將,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未必弱於那曹操麾下猛將。」

  劉備流浪這麼多年,要說最自豪的,還是他手下兩個兄弟,每一個都堪稱萬人敵,放眼天下,也未見得有幾人能夠蓋過他們。

  「然曹操兵多將廣,兩位將軍便是能夠力敵典韋、夏侯,但十萬雄師,皆乃善戰之師,玄德隻提四千久不上戰陣之兵與之敵。」陳宮搖頭道。

  說是精兵,那實在是有些抬舉了,並非青州將士不強,只是你能指望孔融、田楷這些醉心學術的飽學之士麾下,能練出什麼精銳來?

  「這……」劉備聞言不禁苦笑,他乃久經沙場的人物,自然知道內情,只是礙於孔融、田楷顏面,不好說破,如今陳宮把問題直接拉出來,頓時讓劉備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你這廝只會張口說白話,打擊我等士氣?」張飛有些不滿的瞪向陳宮。

  「宮並無打擊士氣之意,但只憑這四千士卒,實在難擋曹操十萬虎狼之師,便是去了徐州,也難改大局。」陳宮搖頭嘆道。

  孔融心中一動,看了看劉備,復又看向陳宮道:「公臺此番尋找仁義之士對抗曹操,不知有何結果?」

  陳宮聞言,不禁苦笑搖頭,他實際上是想要去尋找呂布的,呂布生平,陳宮也曾細細研究過,雖然名聲不佳,但只要仔細揣摩,此人並不難理解,其勇武冠絕天下,統兵打仗也不含糊,昔日虎牢關下,一度壓得關東諸侯抬不起頭來。

  最重要的是,經過陳宮仔細研究,呂布此人雖然聲名不佳,但卻極易駕馭,沒錯,就是駕馭,經過曹操一事之後,陳宮深深地感覺到,尋找一個曹操這般的雄主於士人而言,未必是件好事,那呂布雖然時常反復,但也證明此人並不像曹操那般有著極強的主見,易被他人左右。

  只是不巧,當陳宮尋到冀州的時候,正趕上呂布叛出袁紹,撲了個空,輾轉多日才知道呂布已經投了長安,自然不能再去找呂布來兗州,歸途中路過平原時,聽說了劉備,這才前來孔融這裡拜會。

  雖然不像呂布那樣容易駕馭,但劉備根基淺薄,而且也有能力,若是引他入主兗州,劉備就不得不依仗世家,而且劉備素有仁義之名,如此一來,或許比呂布更加合適,因此動了心思。

  雖然有心招劉備入兗州,但陳宮不可能自己提出來,這樣有些掉分,這才找到了孔融等人相助。

  「那不知公臺以為,玄德如何?」孔融看向劉備道:「玄德頗有仁義之名,更是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更有雲長、翼德兩位猛士輔佐,此二人皆有萬夫不當之勇。」

  劉備的心跳,在那一瞬間猛地加快了幾拍,相處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發現孔融真是個好人吶!雖然努力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陳宮何等人,早已看出劉備已經心動,看著劉備那竭力裝作鎮定的模樣,心中有些好笑,卻也並不表現在臉上,只是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兄弟三人。

  至於中山靖王之後的身份,陳宮沒放在心上,中山靖王,年代隔得太久遠,而且那個家族太龐大,根本無從考證。

  良久,就當劉備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腔子裡蹦出來的時候,陳宮才微微頷首道:「玄德公仁義之名,宮素有耳聞,昔日虎牢關下,玄德公兄弟三人力戰呂布,實乃不世之豪傑也,只是不知玄德公是否願意為兗州士林,為兗州生民與那曹操虎狼之師抗衡?」

  劉備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著激動地心情,向陳宮微微一躬道:「備雖不才,卻也願為兗州士林、生民略盡綿薄之力,若先生不棄,敢請先生相助。」

  這是劉備遇到的第一位大賢,為曹操謀劃下根基的人物,如今近在眼前,而且極有可能為自己所用,劉備怎會放過這個機遇?

  「宮願效犬馬之勞。」陳宮起身,對著劉備微微一禮,算是達成了共識。

  「好好好,有公臺在此謀劃,曹操之患無憂矣!」看著雙方很快達成共識,孔融撫掌笑道。

  「還未謝過文舉公引薦。」陳宮微笑頷首道,莫看田楷是州牧,而孔融只是北海刺史,但在士林之中,田楷可不如人家孔融吃香。

  「無妨,無妨,玄德乃世之英雄,只是一直以來,苦無良才相投,如今得遇公臺,實乃玄德之大幸也。」孔融微笑著招呼著眾人入座。

  一場宴席,賓主盡歡,直至天色將晚,劉備才帶著陳宮和關張二人向孔融和田楷告辭之後,去了孔融給他安排在北海的宅院。

  「那個,公臺先生,我等何時啟程去兗州,某已經等不及要會一會那曹操麾下猛將,看看是否如先生所說那般厲害。」張飛借著幾分醉意,拉著陳宮說道。

  「翼德不可無禮。」劉備狠狠地瞪了張飛一眼,扭頭看向陳宮道:「公臺莫怪,翼德他酒後就是這般模樣。」

  「無妨,翼德將軍天性率直,乃真豪傑也。」陳宮笑著搖了搖頭,他與劉備算是克制,並未喝醉,此時見張飛將話頭提起來,當即肅容道:「卻是要先於玄德公知曉,如今曹操仍在兗州,兵強馬壯,不宜發難,以宮觀之,曹操要征伐徐州,至少要等到明年開春之時,是以玄德公不可急躁,這段時日,當多與文舉公和田青州往來,四千青州將士頗有不足,當再討要些兵馬,勤加訓練,待明年開春,曹操兵伐徐州之時,方是玄德公出兵之時,宮已與兗州世族聯絡好,屆時必有人暗中相助。」

  劉備聞言也肅容道:「先生放心,備定不負先生所望,之時要兵之事……」劉備不知該怎麼說,有些難以啟齒吶。

  「玄德公不必擔憂,此事宮自會理會,必不叫玄德公難做。」陳宮微笑道。

  「如此,便拜託公臺了。」劉備鬆了口氣,孔融、田楷待他甚厚,能給他募集四千兵馬,劉備已經很感激了,再多要,莫說兩人給不給,劉備這邊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既然陳宮有辦法,劉備自然樂的做好人。

  當下與陳宮別過,讓下人為陳宮安排住宿之後,劉備才帶著兩個兄弟離開。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6 20:25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排

  長安的細雨還在綿綿不絕的下著,劉協送走了賈詡和郭嘉之後,很快,甘寧、太史慈在衛忠的帶領下來到承明殿。

  「末將參見陛下。」太史慈和甘寧對著劉協躬身行禮道。

  「兩位將軍免禮,此處不是朝堂,無需太過拘謹。」劉協伸手輕扶道:「且入座,有些事情,朕欲與兩位將軍商議一番。」

  「陛下有事,但憑吩咐,我等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太史慈與甘寧相視一眼,再度施禮。

  「先入坐。」劉協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太史慈道:「朕聽聞,子義乃東萊人?不知家中可還有家人?」

  「尚有高堂。」太史慈道,他本想最近幾日將家中老母接來關中享福,奈何沿途何止千里,一路上有諸侯割據,更有山匪流寇,實在不怎麼安全,最近也在苦惱此事。

  「我大漢以孝治天下,家中既有高堂,子義還是需要照看。」劉協想了想道:「正巧朕有件差事,欲派人往北海孔融帳下效力一段時間,此去或有數年之久,朕不知子義是否願意去一趟?」

  太史慈皺眉道:「卻不知陛下為何會有此舉?」

  「不瞞兩位將軍,近日朕收到關東情報,曹操欲為父報仇,或許來年便會正式發兵徐州。」劉協敲擊著扶手道:「眼下關東諸侯割據,乃二袁相爭之局,然公孫瓚、陶謙等人也不可小覷,然曹操若是此事進占徐州,關東之地,便會形成三分天下之格局,青徐之地一旦落入任何一方手中,都非朝廷之福。」

  劉協看著兩人,苦笑道:「陶謙且不說,孔文舉乃當世大儒,論治學作文章,中原之地,鄭玄之外,難出其右,論治理一方,也頗有建樹,然若論沙場征戰,則非其所長。」

  太史慈聞言不禁頻頻點頭,孔融在管理民生方面,還是有一套的,北海之地,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但說道治軍,孔融明顯不是那塊料,否則也不至於當初被黃巾給欺負了。

  「如今朝廷剛有起色,短時間內,卻無力東顧,因此,朕希望青徐之地,能夠有一支力量來牽制關東諸侯。」劉協嘆了口氣:「然陶謙剛愎,兼且老邁,徐州雖然富庶,然麾下卻無強將以抗曹操,孔融乃朝廷忠臣,卻疏於戰事,朕以立下一道詔書,命孔融為青州刺史,總領青州,然治理青州或可,卻無將才能夠為其抵禦外敵。」

  「今日,招兩位將軍前來,卻是希望兩位將軍能往青州,孔融負責政事,子義總領青州軍事,為朕守住青州,待朕他日穩定後方,揮兵中原之日,青州能夠與朕前後夾擊,掃清天下!」劉協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這步棋,很險,畢竟青州與長安,一東一西,相隔千里,人放出去,幾乎就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旦青州兵敗,他們被俘虜的話,劉協連救都沒辦法救。

  而且這一去,少說也要數年之功,太史慈和甘寧入朝畢竟時日段,哪怕有夢境傳承這種BUG能夠大幅度提高他們的歸屬感,幾年的時間,又是獨攬大權,幾年以後,是否還能向著朝廷,向著自己,真的難說。

  亂世,最容易變得就是人心,劉協其實可以將這些人才留在長安,哪怕放著不用發黴也沒什麼,總能有用到的時候,但如此一來,當真有些浪費,而且人留在長安,只能放著發黴,放出去,若是成功了,不但朝廷在關中之外,又多了一州之地,最重要的是,能在諸侯背後立一顆釘子,必要的時候,能夠幫助劉協做一些朝廷沒辦法做的事情。

  風險很大,但收獲同樣驚人,而且劉協還可以利用夢境來消除距離上的差距,夢境掌控不會受雙方距離的影響,這也是劉協敢於外放人才的最重要的原因。

  「兩位將軍皆是忠勇之士,是以朕思慮良久,才下此決定,卻不知兩位將軍以為如何?」劉協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有自己的原因,但這話上還是要表示對兩人的絕對放心才行。

  果然,聽劉協如此說,太史慈只覺胸中一團熱氣往外湧,當即跪地道:「陛下放心,末將此生,必不負陛下信任,但有一口氣在,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青州一方安寧,恭迎陛下收復中原之日。」

  「朕不需要爾等粉身碎骨,青州能守則守,若事不可為,兩位將軍當留下有用之軀!」劉協搖了搖頭,扶起太史慈道:「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人死了,又談何盡忠,所以朕要爾等好好活著,為我朝廷活著。」

  「臣……遵旨!」太史慈哽咽道。

  「那個……陛下……」甘寧有些猶豫道:「子義乃青州人,熟悉青州民情風土,卻不知,為何末將也要去?」

  他剛到了長安,每天跟一群武將切磋武藝,這些日子來,感覺頗有精進,如今這眼看著長安一天天好起來,他卻要被外調出去,這心裡面,卻是老大的不願意。

  「朕也想過派其他人與子義同去,然想來想去,卻覺得興霸是最合適的人選。」劉協看著甘寧道。

  「啊?」甘寧聞言愕然,不解的看向劉協,自己怎麼就最合適了。

  「朕知興霸擅長水戰。」劉協看著甘寧,搖頭笑道:「若在水上,便是溫侯,興霸也敢與之爭鋒。」

  甘寧聞言,胸膛不敬挺起來幾分,前幾日跟呂布在水上一戰,大戰百餘合不分勝負,對甘寧來說,這恐怕是他這一輩子都能拿來跟人炫耀的資本了。

  「興霸能來投朕,朕自然高興,然而興霸乃水軍大將,於北方卻等於沒了用武之地。」劉協惋惜道。

  甘寧的水戰天賦實在厲害,本身是超一流武將,到了水上卻能當成頂級武將來用,便是呂布這等戰神級別的人物在水上單挑都拿他沒辦法,若是統領水軍,可說是無往而不利,但放在朝廷,就有些明主蒙塵的感覺,這些日子,劉協一直在考慮如何來用甘寧這尊水軍上將,直到曹操與陶謙的事情傳來,加上劉曄在與劉協的建議之下,對如今船體做出的一些改良之後,劉協才有了一些想法。

  他要有一支水軍或者說海軍,然而朝廷如今所占領的區域之中,並沒有建立水軍的土壤,無論是涇河還是渭水甚至黃河,都不具備,但青州可以。

  甘寧聞言有些黯然,他的水軍天賦,如今更多的是用來跟武將比鬥時候當做作弊的工具,陸地上打不過,通常會被他邀請到水上面狠狠地虐對方一番,但就如劉協所說,他的天賦在朝廷,也只能在這種消遣娛樂的時候用一用。

  「朕欲拜興霸為橫海將軍,為朕建立一支能夠橫掃天下的水軍,然關中之地於興霸,便猶如那淺灘困龍,令興霸空有屠龍之力,卻無用武之地。」劉協一臉遺憾的說道。

  「末將知道了。」幾句話,便讓甘寧生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躬身叩拜道:「陛下放心,末將知道該怎麼做了。」

  「青州之地,比鄰大海,朕會給興霸派幾名擅長造船的工匠隨興霸同往青州,助興霸興建水軍。」劉協看向甘寧,微笑道:「此番前往青州,子義掌管青州軍事,興霸則專門負責建立水軍,至於補給……」

  「朕會讓青州府衙為興霸分一部分。」劉協看著甘寧道:「剩下的,就需要興霸自己去想辦法了。」

  「呃……我想辦法?」甘寧瞪眼看向劉協,一臉懵逼:「陛下,您叫末將上陣殺敵,那沒二話,讓末將去籌集軍費,末將上哪去籌集?難不成去搶嗎?」

  「興霸以前不是做這個的?」劉協看向甘寧,不解道。

  「呃……真讓我去搶?」甘寧瞪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協,就連一旁的太史慈也一臉的詭異。

  「只要不是我漢家子民便可,朕聽聞那渤海對岸便是百濟三韓之地,更往東還有東瀛,需要的時候,興霸可去借來一些補貼軍用。」劉協理所當然的道:「我大漢如今虛弱,周邊番邦受我大漢庇佑多年,此事朝廷落難,自該支援一些。」

  「呃……」甘寧瞪著眼睛看著劉協,這算是奉旨搶劫嗎?為何心中如此興奮?

  「末將領旨,待水軍練成了,末將就去……借些錢糧過來。」甘寧嘴角直抽,嘿然笑道。

  「陛下,不知我等何時動身?」太史慈連忙打斷甘寧的話,以他對甘寧的瞭解,一旦對了胃口,接下來就該說些葷話了,這可是天子,哪容你亂說,連忙搶在甘寧之前詢問道。

  「等幾日。」劉協想了想道:「此去青州,形勢復雜,兩位將軍雖有勇略,但機變不足,且待朕為兩位將軍找尋一位隨軍軍師,此人有經世之才,此番隨兩位將軍前往青州,兩位將軍遇事當多與其商議。」

  「末將遵命。」太史慈和甘寧聞言,躬身應道,心中卻是對這位未來的軍師有些好奇,不知陛下會派哪位來幫他們出謀劃策。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6 20:31

第一百九十五章  婚期將近

  對於安排何人與太史慈、甘寧二將前往青州,劉協心中倒是早已有了人選。

  周圍有曹操、袁紹這等虎狼之輩的覬覦之下,要想保住青州,等閒人可沒那個本事,而且郭嘉、賈詡這都是劉協的臂助,他不可能將此二人派去青州,要說有能力跟曹操、袁紹掰掰腕子同時還能讓劉協放心的人,此刻手下,除了李儒之外,貌似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李儒的情報系統經過數月發展,已經逐步完善,剩下的事情,只是收集情報和分析情報,還有不斷完善和豐滿這個框架,都是水磨工夫,旁人未必能有李儒做得好,但也不會太差。

  劉協準備著手組建一個專門的團隊,將這些收集情報、分析情報、經營悅來客棧之類的情報產業等等諸般事項分拆開來做,類似於後世的團隊運作一般來為自己處理這個情報部門,而李儒,則前往關東,幫劉協組建在關中的情報網。

  鐘繇的事情雖然解決,但也暴露了不少問題,李儒只要繼續留在長安,他日未必不會被其他人給盯上,而且劉協也不知道鐘繇是否有其他後手藏著,所以如今李儒繼續留在長安,風險要高於利益,這是劉協跟李儒商議之後的結果,不過當時曹操與陶謙之間的衝突還未展開,李儒離開長安之後,要從何處下手,兩人還沒有想好。

  這一次曹操與陶謙的爭端爆發,卻是給了劉協一個機會,讓他名正言順的派人接管青州軍權,明升孔融,實則將青州抓在自己手中,不過這事情說來簡單,但實際上卻頗為復雜,青州境內,肯定有人不願意受朝廷掣肘,以太史慈和甘寧兩人的謀略能力來說,不足以應付這其中復雜的局勢,李儒在這方面自然便派上用武之地。

  最重要的是,青州之地,遠離朝堂,恐怕沒多少人能認得李儒,李儒留在那裡,暴露的風險也會少了許多,可以為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送走了甘寧和太史慈,讓兩人收拾行裝,隨時準備出發之後,劉協喬裝去了一趟悅來客棧,跟李儒將此事說了一遍,接替李儒的團隊已經準備好,劉協讓李儒盡快將這邊的事情準備完畢,然後隨太史慈與甘寧啟程前往青州。

  「陛下放心,臣已經安排好諸般事宜。」李儒微笑道:「不過在臣走之前,還是當先以陛下大事為重。」

  至於是什麼大事,自然便是劉協與呂靈雎之間的婚事了。

  「你呀!」劉協聞言不禁莞爾一笑。

  長安城裡,最近比較喜慶,一個是因為八條水渠的開通,讓百姓不必再為旱年而擔憂,另外一點便是當今天子即將大婚,女方乃呂布之女。

  直接封后是不可能的,畢竟無論呂布軍功再怎麼顯赫,也掩蓋不住出身的問題,入宮只能為妃,至於日後是否能夠成了皇后,那就要看呂家女是否有這個本事和造化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只要呂靈雎嫁入皇宮,呂家的地位自然也將水漲船高,那可就是皇親國戚了,呂布這兩天,更是逢人便笑,那感覺,比戰場上打了一場大勝仗還要暢快。

  婚事已經敲定下來,雖然不少人頗有微詞,認為劉協不該娶呂家女,但剛剛有鐘繇之事震懾,自然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跟劉協再放對,只是私下裡,對於這件事誹謗頗多。

  對此劉協是不怎麼在意,也沒去管,呂布要成為皇親國戚,如果跟這些士人打成一片,那對劉協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呂布本身,或許是那場夢境的緣故,對士人抱有一種特殊的排斥情緒,你們說就說,老子也不靠你們活,尤其是最近陶謙殺了曹操之父的事情已經在長安流傳開,更讓呂布覺得那夢境乃是上天對自己的示警,如今雖然沒有做成諸侯,但成了皇親國戚,看著那一個個士人對自己厭惡卻又不得不堆起虛偽笑臉的表情,呂布就感覺一陣暗爽。

  「溫侯,您回來啦。」早朝過後,呂布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長安城裡溜了一圈,哪怕下著細雨,長安城如今也要比當初董卓執政的時候要熱鬧不少,想想這座城池是自己未來女婿的都城,也算自己的根了,呂布就生出一股難言的驕傲,一直到了正午快要過去的時候,呂布才邁著將軍步,昂首挺胸的回到家中,早有家丁熱情的迎了出來。

  如今隨著劉協婚事宣佈,呂布在長安,已經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加上他本身的威名,如今呂家的家丁走在外面,就連那些世家大族的下人見了,也得繞著走,對自家這位老爺自然更加熱情。

  「嗯。」呂布點了點頭,徑直進了院子裡,正看到張遼與魏續幾人切磋武藝,當即走過去。

  「主公。」張遼等人看到呂布過來連忙行禮。

  如今幾人算是呂布的家將,還未正式在朝廷任命。

  「來,讓某看看,爾等武藝可有退步。」呂布從兵器架上隨手抓了一把鐵戟,看向眾人道。

  「那主公,末將得罪了。」張遼精神一震,能得呂布點評,對於呂布麾下的諸將來說,可是難得的機會,要知道呂布可不是每天都有這個心情。

  當即手中鐵槍一揚,一招中規中矩的中平刺,在張遼手中卻頗見幾分火候,一槍刺出,隱隱帶著幾分風雷之聲。

  呂布微微瞇起了眼睛,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回憶,不知不覺間,文遠也凝聚成自己的勢了嗎?

  鐵戟一掛,腳下一邁,隨即將鐵戟一挫,手中鐵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撲棱棱轉動著朝張遼打過去,張遼連忙一個鐵板橋讓開,手中鐵槍卻是自下而上,一記最簡單的撩槍式刺向呂布胸腹。

  兩人雖是切磋,但這一鬥起來,其中兇險,卻看的圍觀眾人額頭冒汗。

  「好!」呂布偏了偏頭,鐵戟側壓,順勢一斬化解了張遼的攻勢,若論基礎之紮實,自己麾下無人能出張遼之右,兩人你來我往,鬥了三十餘招,最終張遼氣力不濟,被呂布一戟將鐵槍蕩飛。

  「主公神勇!」張遼被呂布一招擊飛兵器,也不氣餒,對著呂布一拱手,恭聲道。

  「可惜了。」呂布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

  「可是末將槍法有何不足?」張遼疑惑的看向呂布。

  「文遠槍法,放眼天下,在某看來,也只有那趙子龍與河北文醜能勝你一籌。」呂布搖頭道:「氣勢已成,可惜當日長安大比,我等身在他鄉,否則以文遠之能,當可位列三甲,不說比那太史慈、甘寧,但那魏延,卻差了文遠不止一籌。」

  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要知道,當初趙雲可是差點弄死呂布,其槍法之迅捷、刁鑽,在呂布所遇之人裡面,無出其右。

  「主公謬贊!」張遼連忙搖頭道。

  「哈哈。」呂布突然想起那夢境之中,他眾叛親離之時,最終卻只有張遼、高順始終未曾背叛自己,心中不由生出幾許落寂,看著一臉疑惑的張遼道:「諸位兄弟追隨我多年,如今回了長安,眼看著靈雎兒也快要大婚了,諸位兄弟卻只在這侯府之中做個家將,以諸位兄弟之能,實在有些可惜,待靈雎大婚之後,我便向陛下請命,為諸位兄弟謀個差事,至於日後前程,朝廷自有制度,到時候,就看各位本事了。」

  就是政治上再白癡,呂布也知道自己成為皇親之後,權力上肯定要受到限制,外戚之患,在東漢幾乎成了慣例,以劉協的魄力和手腕,怎能讓這種事情再度發生?

  經歷過那一場夢境之後,呂布對權利已經看的很淡,尤其是夢境中那眾叛親離的下場,至今依舊記憶猶新。

  終究將要成為一家人,未免女兒日後因為此事而左右為難,招致陛下的厭惡,倒不如現在自己主動去放權,劉協雖然沒有明說過,但呂布卻知道,劉協對自己手下幾名將領可是非常看重的。

  正好借此機會,也算給張遼他們謀個前程,不枉多年交情,相比於權利,呂布如今更看重感情,家人的親情,還有手下一幫將士的友情,若要他來選擇,此時的呂布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主公何以如此說?」高順聞言,不禁皺眉道。

  「為何如此?」呂布好笑的看了高順一眼:「馬上便是皇親國戚了,以後外出征戰的機會恐怕不會多,難不成,你們願意在我府中,當一輩子的家將?」

  「這……」高順一窒,只能點點頭道:「多謝主公成全。」

  「謝主公成全!」張遼、魏續、曹性、成廉、宋憲、好萌等人也一臉肅然的向呂布躬身行禮。

  「行啦,靈雎過幾日便要大婚,你我兄弟能夠如現在這般相聚的日子也不多了。」呂布甩了甩頭道:「剛好,陛下前幾日賜下幾壇英雄酒來,我等兄弟今夜便不醉不歸。」

  「好!」

  看著一群重新興奮起來的部將,呂布眼中卻是閃過一抹迷離,讓他做出這番決定的,不止是因為那個夢境,還有一位故人……李儒。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6 20:39
第一百九十六章  捨與得

  對於和李儒的重逢有些意外,當第一眼看到李儒的時候,呂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對於長安過去半年多來的事情瞭解不多,但當李儒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長安城中的時候,呂布還是差點被驚掉了下巴,他回長安之後,還曾經到李儒的墳墓前拜祭過。

  不管過去有何等齷齪,但董卓已經死了,時隔這麼久,對於這位昔日的同僚,呂布心中還是有些敬佩的,只是本該死去的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讓呂布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呂布沒有去告李儒,李儒也是如同老友相見一般邀請呂布到了家裡做客。

  很多恩怨,隨著董卓的離去,朝局的變動和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當初本該是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在時隔半年之後卻能夠如同故友一般平心靜氣的坐下來喝酒聊天,世事變幻之奇妙,哪怕如今,呂布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儒明明死了,卻還活著,其中的意義呂布隱約覺得有些不簡單,卻也沒往深處去想,這類政治上的事情,一直是呂布最頭疼的。

  或許是兩人都太孤獨了,那一天,呂布被邀請到李儒家中,兩人說了很多,具體什麼內容,到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記住的,也只有兩個字,捨得!

  是人都希望什麼事都能夠兩全其美,將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手中,但最終的結果,或許是什麼都沒有抓到。

  董卓原本是大有可為的,但他太貪了,在美色和部下的忠誠之間,他想全部抓住,最終卻被部下給殺了,美色、部下連同自己的性命,都丟了。

  李傕、和郭汜想學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卻又看不清自身,希望能夠獲得世家的支持,最終也是死無全屍。

  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事事如意,要想得到一些東西,就必須捨棄一些,至於如何取捨,看著很簡單,實際上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很難做到真正的取捨。

  這番話,給呂布的感悟很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夢境中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李傕、郭汜一般想要得到世家的支持,卻又不願意放下自己的高傲,最終的結果,跟李傕郭汜似乎也沒什麼區別,家破人亡。

  而如今呢?

  有時候在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就代表著你必須捨棄一些東西,不管你是否願意,強行抓在手裡,最終的結果,恐怕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呂布很煩跟李儒這種文人說話,有什麼事直接說開了不就完了,彎彎繞繞了這麼一大圈子,最後還是有些搞不明白,但那翻得失的言論,哪怕呂布不願意去多想,卻仍舊如同魔音一般刻進了自己心裡。

  張遼、高順、魏續、成廉、侯成、郝萌、宋憲、曹性,看著這些昔日的兄弟,此刻開懷興奮的暢飲,就連一直很少喝酒的高順,此刻也跟張遼幹了兩碗,看得出來,他們是真高興,而不是如同之前一般勉強,顯然呂布之前的承諾,讓他們振奮了許多。

  呂布靠在椅背之上,為自己灌了一口酒,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原本以為,他們跟在自己身邊,是無怨無悔的,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些兄弟,也渴望著能夠建功立業。

  這讓呂布的心情很復雜,想想夢境中,大多數人最終背叛了自己,如今想來,並非沒有原因。

  雨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一群人借著酒勁,在院子裡呼來喝去的打鬥切磋,呂布並未參與進去,有些事情,想清楚了,真正放下了,那種油然而生的輕鬆感卻讓呂布有些享受。

  「夫君今日這是怎麼了?」後堂裡,嚴氏張羅著下人們收拾殘局,看著呂布站在門口的樣子,一時間竟生出一股陌生感。

  「小妹也不知道。」貂蟬在一旁笑了笑:「或許是因為靈雎的婚事吧,太史部的人已經定下了婚期,夫君或許有些不捨呢。」

  她生的極美,哪怕是劉協也不敢多看,此刻笑起來,宛如一躲蓮花綻放一般,便是同為女子的嚴氏看的也有些失神。

  「只是陛下年歲未免太小一些。」嚴氏有些擔憂道,劉協今年才不過十一歲,雖然看起來英俊挺拔,比之尋常十三四歲的少年也不差多少,但終究還是呂靈雎大了些,嚴氏開始擔心呂靈雎日後會不會被劉協冷落。

  「姐姐多心了,小也有小的好處,而且陛下處事沉穩,待靈雎也是出自真心,不會有事的。」貂蟬柔聲寬慰道,就算真是如此,如今事情已經定下來,皇家的事情,是沒辦法更改的。

  「但願如此吧。」嚴氏嘆了口氣,女兒出嫁,這心裡面,總是有些復雜的。

  同一片天空下,不同於長安城的喜慶,遠在數百里的河套之地,此刻氣氛卻是顯得有些凝重。

  狼山之下,兩支兵馬遙遙相對,凝重的氣氛帶著蕭殺之氣彌漫開來,讓夾在兩支兵馬中間的一群胡民跪在地上,瑟瑟抖。

  徐晃皺了皺眉,看著遠處那面張牙舞爪,盡顯崢嶸的馬字將旗,他沒想到自己剛剛來到河套,就會這麼快跟諸侯的兵馬對上,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此時此刻,也不能落了朝廷的威風。

  「對面軍隊,何人主事,出來說話。」徐晃拍了拍胯下的戰馬,來到兩軍陣前,相隔一箭遠的地方,周圍的胡民紛紛散開一條通路。

  馬家軍的隊伍中,一名小將躍馬而出,那稚嫩的臉龐,看起來應該不大,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卻生的頗為英挺,濃眉大眼,英氣勃勃,顧盼間,帶著一股不可一世之態。

  「汝乃何人?因何攔住我軍去路?」徐晃皺眉看著對面的少年問道。

  「西涼馬超!」馬超抬頭,看了看徐晃的帥旗,眼中閃過一抹躍躍欲試的光芒,朗聲道:「你便是徐晃,某聽過你,聽說你是朝廷大將,有萬夫不當之勇,乃長安第一猛將!」

  「不敢當。」徐晃搖了搖頭,雖然只是一個少年,但他可不敢小覷,馬超之名,威震羌胡,那可是真槍實戰殺出來的名聲,做不得假,徐晃沉聲道:「長安城中,猛將如雲,不說溫侯呂布,便是新投朝廷的黃忠、趙雲、太史慈、甘寧諸位將領,論武藝,皆在本將之上。」

  這話有些示弱,卻也是警告,所謂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一看那馬超飛揚的神情,徐晃就知道這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旦瘋起來,可不好收拾。

  「呂布嗎?」馬聞言,目光一亮,嘿笑道:「遲早要會他一會!」

  不知天高地厚!

  看著馬超的神情,徐晃也懶得多說:「吾乃北中郎將,此番奉了聖命出鎮河套,收攏胡民,而既是將門之後,安敢攔我去路。」

  「胡民?」馬將目光冷冷的瞥向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的一群胡人身上,冷聲道:「這些,皆是燒當羌餘孽,自該盡數殺之!」

  「如今既然已願意歸順朝廷,本將軍身為河套守將,這些人,已經算是河套子民,不可殺!」徐晃有些膩歪,匈奴被打散了,如今河套沃土卻是一片荒蕪,他跟皇甫嵩商議一番之後,準備按照先朝對付胡人的辦法,招攬這些胡人屯田、放牧,待日後朝廷撥來流民之後,將雙方混居,也能更好的同化,否則這河套數百里沃土恐怕就要成為一片荒地了。

  這剛剛招來了一批願意進來的羌人,卻給自己引來了一個馬超,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哈,陛下當初收拾匈奴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馬超撇了撇嘴道。

  「放肆!陛下行事,豈是爾等可以度策!」徐晃瞠目怒喝一聲,森然的瞪著馬超,厲聲道:「念你年幼無知,本將軍今日饒你一次,若敢再犯……」

  「如何?」馬超冷笑著看著徐晃,手中丈二長槍遙遙指向徐晃道:「莫要跟我說這些廢話,想帶他們走,可以,卻需勝過我手中長槍!」

  「好!」徐晃脾氣再好,此刻也有些怒了,自馬背上摘下萱花大斧,冷冷的看向馬超:「今日,某便代馬壽成教訓你一番!」

  「好膽!」馬超濃眉一豎,厲聲喝道,也不管中間跪在地上的羌胡,直接策馬奔向徐晃,兩邊羌人雖然慌忙躲避,仍舊被馬戰馬撞飛好幾個。

  「哼!」徐晃悶哼一聲,也催動了戰馬,萱花大斧在空中劃過一道匹練,兩匹戰馬飛快的靠近,錯身而過的瞬間,徐晃的萱花大斧已經完成了劈砍動作,照著馬兜頭便砍。

  馬超一聲悶哼,丈二長槍帶著一股慘烈的氣勢也不理會徐晃的大斧,直接刺向徐晃面門,用的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徐晃連忙擺頭閃避,讓過了長槍,卻被馬超順勢一擺槍身,打在斧桿之上,大斧幾乎是貼著他的腦袋劃過,帶起的勁風吹得他滿頭青飛揚,一張俊朗的面容在狂風中顯得無比張揚。
   本帖最後由 tzuxiang 於 2017-5-17 21:59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7 21:57

第一百九十七章  西涼風雲

  粗獷的臉頰上,一道血線裂開,殷紅的血液流淌出來,徐晃調轉馬頭,伸手,抹掉臉頰上的血漬,看著眼前帶著些許瘋狂與興奮地少年將領,目光變得頗為凝重起來。

  不管之前馬超的名聲有多響亮,此刻真正對陣上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對方的本事。

  「再來!」馬超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大喝一聲,率先朝著徐晃策馬飛奔過來。

  「哼!」徐晃悶哼一聲,雙腿一夾馬腹,緊跟著飛奔而出,兩人的馬都是大宛良駒,度極快,頃刻間已經交錯在一起。

  這一次,徐晃沒有直接瞄上對方的人頭,而是徑直往對方兵器上砍去。

  「咣」

  一聲脆響,馬超的長槍被蕩開,一力降十會,徐晃使得本就是力量型兵器,如今更是即將邁入黃金年齡,馬超年少輕狂,竟然妄圖以力破力,這一回合,卻是連手中的長槍都差點被徐晃一斧子震飛。

  錯馬而過的瞬間,徐晃借著長槍之上傳來的反震之力,大斧回旋,在馬背上一個轉身,冰冷的斧刃朝著馬超攔腰斬來。

  馬超此時剛剛收回長槍,遮擋不及,連忙一個滑身,四肢用力抱住馬身,藏在馬腹之後,險險避開這一斧。

  兩馬飛奔出十餘丈之後,各自勒轉馬頭,再度對望,雙方眼中,都閃過凝重的神色,馬超眼中帶著一抹瘋狂的笑容,他縱橫沙場,十二歲便提槍上陣,卻罕逢敵手,沒想到今日竟在此處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般,猛地一震馬韁,厲聲道:「再來!」

  徐晃心中有些膩歪,最煩這種越大越興奮的瘋子,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上了。

  兩馬再次交匯,這一次卻並未錯馬而過,而是非常默契的一勒馬韁,兩馬並轡而行,馬超長槍舞動,攪動風雲,徐晃一把萱花大斧大開大闔,撕裂空氣,兵器碰撞的聲音在狼山之下回蕩,每一次碰撞,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震蕩開了一般。

  須臾之間,兩人已經鬥了三十餘合,卻是不分勝負,徐晃戰斧勢大力沉,馬卻是槍疾馬快,雖不如趙雲那般淩厲,卻煞氣更甚,每一槍刺出,都帶著一股有去無回的慘烈氣勢,令徐晃頗為頭疼。

  兩人在馬背上你來我往,坐下戰馬也不甘示弱,互相撕咬,雖不如兩人鬥的精彩,卻更加慘烈,兩人這邊還沒分出勝負,兩匹戰馬已經撕咬的頭破血流。

  看著自己的愛馬頭破血流,皮開肉綻,兩人不約而同的換了一記,各自拉開距離,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愛馬。

  徐晃面沉似水,看著馬超一臉心疼的模樣,沉聲道:「還要打嗎?」

  「今日便不打了!」馬超心疼的將長槍往馬背上一掛道:「今日,便給朝廷一個顏面,這些羌人,送你了。」

  說完,打馬便要返回。

  「等等。」猶豫了一下,徐晃看著馬的背影朗聲道。

  「怎的?」馬回頭,瞥向徐晃。

  「如此本事,何不效力朝廷?若你願意,本將軍可向陛下舉薦。」徐晃沉聲道。

  雖然是個瘋子,不過這身本事,繼續在這地方晃蕩,就有些浪費了。

  「朝廷?」馬挑了挑眉,嘿笑道:「某不正是朝廷將領嗎?」

  徐晃見他避而不答,搖了搖頭,沒再多言,雖然有些惜才,但看對方的態度,自己提一下便可,犯不著屈尊降貴的去邀請,當下指揮人馬去收攏那些羌民,這是幾天來第一支選擇歸順朝廷的羌民,雖然不多,但總是個好的開始。

  另一邊,馬超回了隊伍,卻見一名小將迎上來,看著馬超道:「大兄,那徐晃如何?」

  「不比我差。」馬有些心疼的翻身下馬,找來另一匹戰馬騎上,扭頭看了一眼徐晃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戰意:「不過三年之後,可就未必了!」

  如今的馬超還處於成長期,而徐晃已經快要接近巔峰,三年之後,誰強誰弱可就不一定了,馬超有信心,三年的時間,定能將其戰敗。

  「不過這般跟朝廷衝突,父親會不會生氣?」馬鐵有些心的看了馬一眼。

  「這叫以武會友,你懂什麼?不見那徐晃之前還想代朝廷招攬我嗎?」馬超一仰頭,傲然道:「父親會高興的。」

  「是嗎?」馬鐵有些懵懂的看了徐晃的方向一眼:「那大兄答應了嗎?」

  「笨!」馬狠狠地敲了敲馬鐵的腦袋:「父親都沒答應,我們嫌操什麼心?」

  馬鐵有些委屈的揉著腦袋,不爽的道:「既然這麼聽父親的,為何這次擅自出兵?」

  「還不是韓遂那老兒!」馬超憤憤不平的道:「這老東西欺負父親老實,上一次我看八成便是他出賣了我們,完了卻出來做好人,也就父親那般輕易地相信了他,總有一天,我要斬下這老兒的腦袋來當夜壺!」

  「那關這些羌民何事?」馬鐵不解道。

  「嘿。」馬冷笑道:「這些羌民明著效忠我馬家,暗地裡卻跟那韓遂不清不楚,不給他們些教訓,他們便不知道這西涼誰才是真正的主人,你且記住,對付這幫羌民,莫要跟他們講什麼仁義,只要不服,先將他們殺上一通,等殺怕了,他們自然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了。」

  「大兄,父親說你殺心太重,要改一改。」馬鐵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那你跟我出來幹嘛?」馬超狠狠地敲了敲馬鐵的腦袋,冷哼一聲道。

  「又打我!」馬鐵揉著腦袋委屈道:「父親讓我看著你,莫要讓你跟約叔父再起衝突。」

  「叔父?」馬挑了挑眉,目光不善的看著馬鐵道:「我跟你,在父親面前叫一叫便算了,父親不在的時候,要叫老賊!」

  馬鐵臉上閃過一抹委屈,哼哼著不話。

  狼山之上,一處山崖之上,韓遂帶著閻行以及幾名護衛目光陰沉的看著下方各自收兵的兩支部隊。

  「岳父,他們沒有打起來。」閻行皺眉道:「還要動手嗎?」

  「不了。」韓遂嘆了口氣:「朝廷兵馬,沒有全殲的把握,最好莫要去動,那徐晃乃天子麾下上將,如今看來,竟然能夠與那馬家小兒不分勝負,也是名不虛傳,可惜了,這次沒能逼反馬家。」

  「岳父何必擔心?」閻行不解的看向韓遂道:「以岳父與那馬壽成的交情,就算朝廷要對付西涼,我兩家也可同心協力,如今朝廷恐怕也未必敢來。」

  「你不懂。」韓遂搖頭道:「那馬騰自命伏波之後,對朝廷頗為忠心,當今天子頗有手段,如今眼看關中漸漸定下來,難免會生出收復山河之心,若不能將馬家逼反,到時候只需天子一封詔書,便能令馬騰歸附,到時候我等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看著朝廷將西涼收復。」

  「只是如何逼反?」閻行疑惑道。

  「再等等!」韓遂搖了搖頭:「馬兒性格桀驁,暴烈無比,待為父再想想其他主意。」

  「岳父神機妙算,孩兒不如遠矣!」閻行諂笑道。

  「走吧,今日看來,是打不起來了,心些,莫要被那瘋馬現端倪,派人傳令下去,沿路他若是要糧草,便給他,莫要跟他起了爭端。」韓遂撫須微笑道。

  「喏,孩兒遵命!」閻行連忙一躬身答應道。

  「徐晃,皇甫嵩!」看著山下已經收攏好羌民開始向東而行的朝廷軍隊,韓遂眼中掠過一道寒芒,如今朝廷的觸手已經伸到河套來,這讓韓遂生出一股難言的危機感。

  種種跡象都已經表明,朝廷已經有了收服西涼的徵兆,如今所缺者,也就是一個大義的名分,朝廷畢竟是名義上的天下之主,要想找這個大義,太容易了。

  按照韓遂的想法,先下手為強,趁著朝廷如今虛弱之際,搶先一步進攻關中,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偏偏馬騰什麼都能,就是這點,不願意跟他合作,韓遂明裡暗裡暗示了不下十次,但馬騰的態度卻異常堅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朝廷越壯大,韓遂感覺,已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算馬騰最終願意與他聯手,怕是最終也沒能力再跟朝廷掰腕子了。

  尤其是朝廷大破匈奴的事跡傳入西涼之後,韓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不止是馬騰,就連自己身邊,麾下的不少將領,對朝廷的態度都有所改變,這對於韓遂來,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如今朝廷更是步步緊逼,在河套屯駐大軍,若這些人只是來種田的,韓遂卻是打死都不信,種田需要皇甫嵩這等名將前來坐鎮?需要徐晃這等大將出來鎮守?

  韓遂的治地較之馬騰,距離河套最近,也因此,對河套這邊帶來的壓力感受也更加真切。

  山下,馬也已經帶隊離開,看起來,似乎是去往金城的方向,韓遂想了想,讓閻行帶隊先一步回金城,他準備去附近的乞伏部落看看,能不能動乞伏人來投。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7 22:06

第一百九十八章  面子問題

  綿綿的春雨終於停了,對於遠在河套發生的事情,身在千里之外的劉協自然不可能知道,但正如韓遂所推測的那樣,劉協在關中逐步穩定之後,已經開始為吞併西涼作部署,招馬騰入朝暫時還不急,重要的還是情報的收集。。

  馬超與韓遂不睦是怎麼個不睦法,西涼幾個主要人物的性格,以及一些實力比較強大的羌族豪帥是否真心依附於馬騰韓遂。

  方方面面的情報需要分析,然後才能真的去擬定方略,郭嘉給出的只是一個大致方向,如何操作,最終是否能夠順利的將西涼收入手中,細節處的處理更加關鍵,這需要時間來部署。

  朝廷依舊處於缺糧狀態,尤其是派出了徐晃這一支兵馬之後,整個朝廷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活,至少秋收之前,這個狀態是沒辦法緩解的了

  不過再怎麼緊,也不可能真的把皇帝給餓到了,但接下來劉協的大婚,就只能從簡了,消息已經傳往各方諸侯的領地,劉協不知道這一次大婚能夠收到多少彩禮,但以如今的年景和諸侯逐漸開始對朝廷展開的戒備狀態來看,想要從諸侯那裡撬到大批的錢糧估計是不可能了。

  再怎麼從簡,也是皇帝納妃,宮裡已經開始準備,唐姬作為皇嫂,這件事情是她親自操辦張羅的。

  實際上唐姬如今,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當初嫁入皇家,也是一路懵懵懂懂的走過來,這個時候,還是有專門的人員在做這些事情,唐姬最多是搭把手,指揮下宮人聽人安排,不過還是挺有積極性的去張羅這些事。

  畢竟在這深宮之中,唐姬的地位有些超然,平日裡也沒什麼活動,哪怕性子喜靜,時間久了,還是會靜極思動。

  「陛下好像是喜歡黑色吧,不過大喜的日子,黑色總是有些不好的,本宮看,還是以紅色為佳,稍後讓人去呂家,問問呂家的意思,畢竟是陛下的第一位妃嬪,莫要委屈了人家。」唐姬帶著侍女馨兒一路走走停停,交代著一些瑣碎的事情。

  屋簷之上,偶爾會有雨滴綿延滴下來,天氣已經放晴,不過這濕氣還是挺重的,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散去。

  路過承明殿的圍墻時,正聽到院落裡傳來刷刷刷的聲音,她知道那是劉協在練劍。

  拐過一個彎,從正門進了承明殿的院落,正看到院落中間,劉協一身短打,枯燥的重復著拔劍刺擊的動作,額頭上已經被汗水所布滿,卻並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自王越和童淵到來之後,劉協除了每天習練虎拳來打熬力氣之外,又多了兩個訓練,上午進行揮劍練習,聽說要這樣重復拔劍刺擊五百次,下午則是槍術,同樣是以刺擊來枯燥的訓練。

  門口的侍衛見到來人,連忙想要行禮,卻被唐姬揮手攔住。

  「這……陛下正在練劍,此刻怕是不好通傳。」侍衛有些苦笑著向唐姬道。

  哪怕是唐姬,可以隨意出入宮中大多數地方,但在這裡,沒有劉協的準許,任何人都不能進來的。

  「無妨,本宮便等會兒吧。」唐姬笑著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位皇弟雖然年紀尚幼,但對規矩卻是最看重的,任何人都不得逾越,因為此事,還狠狠懲戒過兩名亂了規矩的侍衛。

  在唐姬看來,這樣挺好,宮裡面就該有宮裡面的規矩,她是大戶人家出身,也算歷經坎坷,自然知道規矩的重要性。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的時間,越到後來,劉協的揮劍動作越慢,哪怕唐姬不懂技擊,也看得出來,劉協每一擊都在努力保持著姿勢,待到最後一劍揮出的時候,那已經被汗液沾滿的劍柄直接自劉協手中滑落了出去,看著劉協幾乎脫力的身體,唐姬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心疼。

  「陛下,唐妃求見。」待劉協被衛忠扶著在躺椅上坐下之後,侍衛才來到劉協身邊,輕聲道。

  「快請。」劉協喘了口氣,右手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

  唐姬走來,劉協想要起身,卻被唐姬按下。

  「妾身不懂,陛下乃萬金之軀,不去讀身陷之書,怎的偏愛這武人的事情?」唐姬看著劉協左手虎口上已經結痂的傷疤,有些不忍道。

  「道家言,人有精氣神三寶,缺一不可。」劉協接過衛忠遞過來的鹽水,笑著搖了搖頭道:「這習武不止能夠磨礪身體,也能磨礪意志,朕不求能夠如溫侯、黃忠、趙雲幾位將軍那般無敵於沙場,但借武道來磨礪意志卻是必要的。」

  「陛下總是有許多大道理,令人無法反駁。」唐姬搖了搖頭。

  「皇嫂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劉協讓毓秀幫自己按摩肩膀,舒服的瞇起了眼睛,良久才看向唐姬道。

  「整個長安城都在為陛下的婚事而忙碌,也只有陛下自己才這般清閒。」唐姬搖了搖頭,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朕已經說過,如今府庫空虛,不宜有太多開支,婚事一切從簡。」劉協皺了皺眉道。

  「此事於皇家而言,乃大事!」唐姬肅容道:「乃一國之體統,到時候,甚至有番邦使者前來觀禮,怎能如此小視?」

  「番邦使者?」劉協挑了挑眉,不解的看向唐姬:「朕不記得有邀請過番邦使者啊,卻是哪個小邦?」

  在劉協的記憶中,貌似大漢周邊,也就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國,若只是這些,莫說是皇帝婚禮,一些豪門望族的婚禮,也足以讓他們漲漲見識了。

  「非是小邦,乃西域大國大宛、烏孫,西部鮮卑使者還有貴霜帝國使臣。」唐姬搖了搖頭,鄭重的說道。

  「貴霜?」劉協豁然起身,皺眉道:「貴霜距此,相隔何止千里,而且兩國自百年前已經徹底斷了聯絡,怎的突然派人過來?」

  這事由不得他不慎重,貴霜乃當今整個歐亞大陸四大國之一,跟大漢也算一衣帶水,不過近百年來,已經很少跟大漢來往,也只有一些行商偶爾能在這邊看到,這一次專程派來使者,這已經算是真正的外交了。

  「具體也不太清楚,似乎是聽說陛下有意重開絲路而來,不過貴霜使者如今已經住進了驛館。」搖了搖頭,唐姬道。

  「為何沒人通知朕!?」劉協皺眉道。

  「這……大概算不得什麼大事吧。」唐姬不確定的道,若不是此次有人來告知,她對貴霜的瞭解也僅限於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

  「衛忠!」劉協沉聲道。

  「奴婢在。」衛忠走上來,躬身道。

  「去通知驛館,以最高禮節接待貴霜使者。」劉協肅容道,不是要巴結,而是怕丟人,不談貴霜建國之前怎樣孱弱,但人家如今是與大漢並列的四大帝國,禮節上必須重視,否則那不是折辱人家,而是在打自己的臉,只看丁衝沒有向自己奏明,劉協就能大概猜到肯定沒有真的重視起來。

  「喏!」衛忠看劉協面色嚴肅,連忙應諾一聲。

  「另外,朕的婚事是誰在操辦?」劉協詢問道。

  「太傅楊彪,還有司馬防、丁衝等幾位公卿。」唐姬想了想道。

  「給朕將蒲大師還有城中所有巧匠招來,另外……」想了想道:「泥瓦匠、木工這些蓋房子的人也給朕找來一些。」

  「喏!」見劉協沒了其他吩咐,衛忠連忙告辭離去。

  「陛下這是……」唐姬有些詫異的看向劉協,皺眉道:「若因為一場婚禮,便要興建宮殿,未免有些太過了。」

  「非是興建,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一些改造。」劉協道。

  「陛下不是說一切從簡嗎?」唐姬有些無語的看著劉協。

  「從簡,不代表不能奢侈,一樣的食物,大師做出來的,叫珍饈,農婦做出來的,那叫粗茶淡飯。」劉協搖了搖頭:「這場婚禮,朕要親自操辦。」

  「那貴霜很強?」唐姬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同,試探的問道。

  「如今對我大漢來說,再強也沒用,但朕若要重開絲路,與貴霜打好關係,很重要。」劉協笑道:「貴霜國力不下於我大漢強盛時期,如今雖然天下分裂,但不能弱了氣勢。」

  自己內部玩兒節儉,會被人稱道,但如果在邦交之上來個節儉,那就有些丟人了,更何況如今劉協算是有求於人。

  「待會兒派人去通知甄堯、蘇癡還有張世平來見朕,有事情要與他們說。」晃動了一下仍舊酸疼的膀子,劉協對身旁的毓秀道。

  「奴婢遵旨。」毓秀連忙躬身道。

  「甄家那小丫頭本宮也見過,甚是可愛,而且與陛下年紀相仿,本宮聽聞,早年曾有相士言此女命格頗為富貴,不如……」唐姬微笑著看向劉協,身為皇家人,自然希望皇家能夠開枝散葉。

  「皇家婚事非同兒戲,當慎之!」劉協搖了搖頭,是否納甄宓為妃,這個他暫時還沒有決定,甄家如今表現出來的潛力,還不配,有太多可替代的選擇,當然,若日後甄宓真的如傳說中那般動人的話,或許會把持不住,但那是後話,眼下,還是將這場婚禮給辦妥了才行。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7 22:12

第一百九十九章  瑣事

  作為貴霜使者,王元在出使大漢的這些天來,著實算不上有多高興。

  貴霜不管怎麼說,無論經濟還是軍事,都算得上強國了,不比大漢差多少,但到了這裡,對方的接待人員在聽到他報名的第一個反應,是把他當做月氏使者來看。

  嗯,追根溯源的話,貴霜確實是月氏人開創的,所以禮節上,貴霜使者甚至不如鮮卑、大宛、烏孫這些使者的地位高,被安排在跟一些小國使者相同的待遇。

  那鮮卑、大宛、烏孫的使者還有單獨的院落居住,而他們堂堂貴霜使者,卻只能居住在幾個人一間的房捨裡。

  這讓貴霜使者非常不滿,相當不滿,他不知道漢人為什麼老是揪著人的出身不放,月氏弱小,甚至曾經依附大漢的時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怎的放到現在,竟然還有人拿這個說事。

  鬱悶的吐了口氣,王元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著夕陽的美景,眼中卻閃過一抹不屑,大漢國都,也不過如此,論繁華,遠不及貴霜國都,而且百姓也相當貧窮。

  自大,這就是王元對於當前大漢朝的印象,除了自大和抱著自己往日輝煌去懷念之外,一無是處。

  聽說大漢的皇帝想要重啟絲路,貴霜王才派他前來,正趕上皇帝大婚,王元也就順勢以慶賀為理由,準備送上賀禮,順便商談一下合作的事情,畢竟漢朝的絲綢、瓷器在絲路可是搶手貨,若雙方能夠達成合作關係,對雙方來說,都有著巨大的利潤。

  但如今看來,王元有些無奈的發現,以漢朝官員對他的態度來看,哪怕最終達成了協議,貴霜在這場合作之中,或許會被對方單方面的降低到附庸的地位,就好比我跟你合作,是在施捨你。

  這個發現,讓王元很鬱悶,有心拂袖而去,但他此番是帶了任務前來,不管怎麼說,都該見上皇帝一面,至於之後的事情,那是兩國上層之間的決策問題,他沒必要去管。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並迅速向這邊接近,王元疑惑的看著一名年輕的宮人帶著幾名侍衛來到自己身前。

  「可是貴霜使者?」衛忠看著王元,微微一禮道。

  「不錯。」王元是貴霜帝國的外交官,常年奔走西域諸國,對於漢人的話,並不陌生,見對方禮節周到,當下也行了一個貴霜禮節。

  「使者見諒。」衛忠微笑道:「府衙之人之前弄錯了,陛下聞之貴霜使者前來,命卑職親自前來安頓,貴霜使者當以最高規格禮儀來接待,我等已經準備好了最上等的庭園,請貴霜使者居住。」

  「多謝。」王元心中總算是舒坦了一些,不容易啊,這大漢的皇帝總算是個有見識的人。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人家丁衝怠慢了貴霜使者,畢竟無論是當年陳湯追擊匈奴還是班定遠以不足兩千人大破貴霜七萬遠征軍的事例看來,貴霜怎麼看都算不上一個強國,雖然也有張騫出使西域的傳說,但也只是將貴霜當做與大宛、烏孫或者是康居一類的西域普通國家來看,在大漢眼中,勉強算是國,但卻算不上大國。

  衛忠親自吩咐驛館官員重新給王元以及他的隊伍安排住所,王元找來了衛忠道:「實不相瞞,我等在兩月前奉了我貴霜王的命令前來大漢,並不知道漢朝皇帝大婚的事情,希望可以見上漢朝陛下一面,不知可否代為通傳?」

  「這……」衛忠有些為難的看著王元道:「實不相瞞,陛下最近正在忙於大婚的事情,恐怕無暇接見各國使臣。」

  見王元皺眉,衛忠笑道:「使者難得來我大漢一趟,不如多盤桓些時日,正好也可觀禮,見見我大漢風俗也好。」

  王元聞言,也只能無奈點頭,他此番是奉了命令前來商談合作,要是連面都見不到就回去,會被王認為他無能。

  左右這種出使他國的事情就沒個準確時間,多等些時日倒也無妨。

  朝廷經過那場地震之後,現在的建築不少都是翻新建起來的,當初劉協為了盡快恢復民生,最先回復的還是民房以及客棧、酒肆之類的建築,反倒是官府的建築比較滯後,如今驛館能住人的庭園,多有些破損,若非見過鮮卑、大宛的莊園,王元大概會以為大漢這是在消遣他,不過如今嗎,雖然換了個想法,不過最終還是覺得大漢對外交上的事情不是太重視。

  衛忠告別了王元,離開驛館的時候,正碰上迎面過來的丁衝,上前見禮之後,丁衝不由皺眉道:「這貴霜國老夫也聽過些,卻不知陛下為何如此重視?」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陛下聽聞貴霜來使之後,有些驚訝,好像說,這貴霜乃是西域大國。」衛忠也不確定,丁衝好歹聽過,衛忠根本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存在,此刻辦事也完全是根據劉協的命令不好怠慢了。

  「西域大國?」丁衝挑了挑眉,貴霜距離大漢是在太遠,丁衝知道的也就是班定遠如何狠揍貴霜,實在跟大國扯不上什麼邊,不過劉協親自下令,他也不好再多問,當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方才宮中傳來了命令,此番大婚之事,陛下似乎有意親自操辦,還將大量工匠招進了宮中,這卻是為何?」

  之前劉協說過,婚事一切從簡的,因此朝廷撥出來的預算也有限的緊,如今劉協親自去操辦,這預算的花費丁衝怕不夠,所以才跑來找衛忠,想要看看劉協是不是要在府庫之中額外撥些錢糧出來。

  「似乎也是因為這些外邦使臣的原因。」衛忠想了想,不確定的道:「不過並未說要另外撥錢糧。」

  「希望如此吧,各諸侯的使者也陸續過來,老夫今日前來,卻是希望衛黃門可以告知陛下一聲,這驛館怕是也要重新修繕一番,畢竟這是朝廷的大事,諸侯來賀,來的都是名望之人,不可怠慢了。」丁衝嘆了口氣道。

  「不知都有些何人?奴婢也好向陛下稟報。」衛忠連忙道。

  「廣陵臧洪,乃氣節之士,此番是代表袁紹前來,此外還有潁川陳群,汝南名士閻豐,蜀中劉巴,荊州名士蒯良,江東名士陸康,青州、徐州也有名士前來拜賀。」

  「這……驛館怕是招待不下。」衛忠聞言不禁苦笑道。

  「倒並非非要住進驛館,這些名士在長安多有故友可接待,不過隨行侍從卻要在驛館之中。」丁衝點頭道。

  「那……奴婢回宮,與陛下說明一番。」衛忠只得點頭道。

  「便有勞了。」丁衝點點頭,也沒再與衛忠多說,告辭一聲之後,匆匆離去,最近長安城的事情比較多,別看劉協閒著,但長安各處官員最近都快忙瘋了,尤其是有滿寵這個鐵面在那裡等著抓眾人的小辮子,讓人不敢怠慢。

  衛忠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對於諸侯來賀的事情,劉協早有準備,不過當看到衛忠帶來的禮單之時,劉協卻是笑了。

  「看來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這種事情,該多來幾次。」劉協笑著將禮單遞給了還沒有離開的唐姬道:「那樣一來,朝廷如今的窘境便可解決了。」

  雖然沒有實際的錢糧,但都是一些珍寶,如果能夠變賣出去的話,諸侯送來的財物加起來可是一筆可觀的財富,足夠朝廷在未來三年之內不必為錢糧操心。

  「這些都是稀世珍寶,陛下總以財貨來衡量,未免落於俗氣了。」唐姬有些嗔怪的瞪了劉協一眼,諸侯送來的可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玉器、翡翠之類的稀罕事物,要不就是古董字畫珍玩,只是想想就覺得高雅,劉協的第一反應卻是賣錢,這讓唐姬不免生出幾分焚琴煮鶴的感覺。

  「放在沒飯吃的百姓眼裡,這些東西加起來,都不如一袋粟米珍貴,如今朝廷府庫空虛,可沒有到讓朕可以揮霍享受的時候。」劉協嘆了口氣,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

  「再說這琉璃哪裡珍貴了?皇嫂若是喜歡,朕過段時間給皇嫂弄上一箱送於皇嫂。」看著清單上,竟有幾家諸侯送來琉璃,劉協就覺得有些膩歪,不就是天然玻璃嗎,這東西怎麼看都跟珍貴擦不上邊。

  「陛下這話,本宮可是要當真的。」唐姬笑罵道。

  「君無戲言,皇嫂等著,待這關中民生徹底解決了,朕騰出手來,便著手置辦這些東西,到時候,不止要給皇嫂一大箱子,還要用它們去西域、去諸侯國換取大量的財富!」劉協大笑道。

  他記得前世看一些近代史的時候,西方不少發達國家的人都喜歡拿著一些製造玻璃的失敗品跑去落後國家換取黃金,聽著似乎挺荒謬的,不過如今自己魂回漢末,說不得,也得學上一把,先把資本給掠奪過來,操作的好了,這其中的利潤甚至比鹽鐵都高。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15:36

第二百章  迎親

  劉協大婚的日期經過楊彪和太史部的人慎重挑選,最終選定在五月初舉行,至於有什麼說法,太史部的人能給你引經據典的說出無數個典故,來告訴你這天有多麼吉利,反正劉協是一點都不懂。

  日子天天的過去,作為已經定為婚禮主場的未央宮也在劉協的主持下,添加了不少東西。

  並沒有將後世西方的那套完全搬過來,中國有中國的禮節,至少在劉協看來,若論最正式的中國婚禮,並不比西方禮儀差多少,找工匠們過來,更多的是改改未央宮的視覺效果。

  皇宮無論建築之精美還是格局,都是極其莊嚴的,但這種莊嚴,在劉協看來,會給人帶來種濃濃的壓迫感,讓人忍不住生出朝拜之心,但用作來做婚慶的場地,就有些過於莊重了。

  劉協要的,並非是給那些外邦使者留下太過奢侈的印象,那種暴戶的氣質對於已經立國四百年的大漢朝來說,有點不倫不類。

  莊嚴肅穆是必須要保留的,這裡畢竟是皇宮,但在此之上,要添加些神聖感還有溫馨感,這就要在皇宮原本的架構之上,添加些新的佈置。

  劉協回憶前世些比較容易讓人生出神聖感的,多是佛教建築或者西方教堂,建築本身的設計和架構還在其次,最重要的還是眼色之上帶給人的視覺衝擊。

  皇宮主題還是以黑色和灰色為主要眼色,給人的感覺有些壓抑,劉協思慮再三之後,決定以金色作為未央宮的主要色彩來佈置,至於白色,對華夏傳統來說,有些不吉利,偶爾點綴即可,卻不能太顯眼。

  當然,在交代完些主要的問題之後,劉協並沒有過多的去干涉匠人們的工作,畢竟這種事情上他完全就是個門外漢,凡事最怕的就是外行指導內行,劉協與其說是指導,不如說只是提出了些要求,至於匠人們如何去做,劉協沒去管。

  用劉協的話來講,隔行如隔山,至於別人怎麼想,就見仁見智了。

  不止是皇宮,既然決定了要大辦這場婚禮,而且有不少外族商販慕名而來,自然要把這次機會利用起來。

  劉協以甄堯、蘇癡、張世平三家為基礎組成的商會運作起來,開始往西域那邊鋪設人脈,或是招收些西域胡商加盟進來,前世就是做這個的,這世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些諸侯送來的彩禮轉手便被商會高價銷往西域,而西域送來的些奇珍,則被賣入中原。

  這麼左手進右手出,而且這次還是無本買賣,只是不到月的時間裡,朝廷進賬所獲錢財,便足夠抵得上靈帝時期三年收上來的稅收,那可是全國性的。

  劉協已經命令商會組建商隊前往西域各國購買糧食,不過路途有些曲折,要繞開西涼,經河套運往長安。

  除此之外,劉協還讓商隊注意收集西域國家些高產作物的種子來豐富大漢的糧食出產。

  這些財物想要變成糧食運回來,劉協估計最快,也得等到明年了,那還是順利的情況,畢竟西域諸國並立,並不是哪家都會賣大漢的面子,不過這些糧食,只要能夠運回來半,就足夠讓劉協直緊巴巴的日子過得舒坦許多,很多已經規劃好的事情,都可以開始實施。

  時間就在這忙碌中不知不覺中漸漸渡過,轉眼間,已經到了劉協大婚的前天。

  漢時的婚喪嫁娶其實並不繁瑣,但那指的是平民百姓,到了皇室這裡,尤其是當今皇帝大婚,哪怕如今皇室所掌控的地域已經只剩下關中地,但皇帝依舊是皇帝,每樣都是按照當時的最高規格來辦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劉協便被精力突然變得旺盛起來的皇嫂以及被邀請過來的蔡琰帶著幫子宮女給如同木偶般從這邊跑到那邊。

  按照祖治,要先拜祭歷代先皇,從劉邦他老爹那代開始拜起,直拜到靈帝劉宏,系列繁瑣的禮儀下來,就足足用掉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等劉協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

  原本,這拜祭的事情,應該有皇室的長者主持,但歷經董卓、李郭之亂,長安皇室除了劉協這跟獨苗之外,不是被攆出朝廷,就是不知所蹤,如今夠資格稱為長者的,也只有劉虞、劉表、劉焉三人,自然不可能出現在長安,最終,也只能由劉曄來主持拜祭。

  雖然有點遠,但輩分上來說,仍就算劉協的長輩。

  待拜祭過歷代先皇之後,劉協被群人簇擁著上了龍攆,前往呂布府上迎親,卻被郭嘉拉著趙雲、太史慈等人給攔住了。

  「這是想幹什麼?」劉協瞪眼道,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幫人,不會是想鬧他這個皇帝吧。

  「陛下,今日乃大喜之日,您要迎娶這美嬌娘,得過娘家人這關。」郭嘉嘿笑道。

  「你何時成了靈雎的娘家人了?」劉協臉黑線的看著郭嘉。

  「這個不重要。」郭嘉嘿然笑道。

  「說吧,朕要怎樣才能迎親。」劉協看著郭嘉,悶哼道。

  「這個就由師妹來說。」郭嘉把將蔡琰拉過來,堵在劉協面前,劉協那吃人的目光讓他有些消受不了。

  「妾身參見陛下。」被郭嘉用力推,差點直接被推進劉協懷裡,蔡琰臉色有些燒。

  「昭姬姐姐,你怎麼也……」劉協只能苦笑,對郭嘉他還能用目光來恐嚇,但對蔡琰,他兇不起來。

  「陛下,這是關中帶的習俗,陛下須得服侍,或是喝下碗烈酒才能算過關。」蔡琰微微福,溫聲道。

  「這……」劉協瞪眼,半晌道:「朕若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算不算過關?」

  蔡琰笑而不語,只是這笑容中,給劉協的壓力太大,他發誓,這輩子再討老婆絕對不討才女,那純粹是找罪受,嗯……為什麼要說再?

  「還是喝酒吧。」劉協有自知之明,他倒是能夠剽竊些後來的詩句,不過知道的也就那麼幾,沒有應景的,現在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好,陛下豪氣!」郭嘉轉眼,從侍女手中端來個托盤,托盤上擺著碗清酒,那濃烈的酒香,只是聞,劉協就知道這東西乃如今關中名產英雄酒。

  劉協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將英雄酒弄出來。

  「陛下請用。」蔡琰將酒碗端過來,遞給劉協。

  「這……」劉協面色有些苦,他對自己的酒量,有絕對的信心,喝酒倒,要不……耍耍混?

  正遲疑間,卻看到蔡琰對著自己擠了擠眼睛,目光看了看酒碗。

  有貓膩!

  劉協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接過酒碗,再度看了蔡琰眼,見她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心中不禁感激,看來這酒動了手腳,雖然聞著香,但下面應該全是水才對。

  深吸了口氣,在郭嘉的叫好聲中,仰頭,將碗酒灌下去。

  「咳」股濃鬱的灼熱自腔子裡湧上來,直衝頭頂,劉協知道自己被耍了,抬頭狠狠地瞪過去,對上的卻是蔡琰雙無辜的眸子。

  大喜的日子,老子忍了,以後別栽在朕的手裡!

  心中惡狠狠地狠,張臉已經漲的通紅,倒是沒有太多醉酒的感覺,看來上輩子的酒量也給留下來了。

  在侍者的陪同下,劉協先見過了未來的岳父,也就是呂布,作為天子,他不用拜任何活著的人,只是象徵性的禮之後,在呂布的帶領下,嚴氏和貂蟬將身紅袍的呂靈雎拉到劉協面前。

  「陛下!」呂布的正廳前,呂布臉嚴肅的將呂靈雎帶到劉協身邊,微微欠身道:「雖然君臣有別,但臣只有這個女兒,今日之後,雖是嫁入皇家,尊卑有別,但臣,永遠是他的父親。」

  帶著幾分警告,也有幾分不捨,劉協看得出,呂布對於自己這個女兒,是真心疼愛。

  「岳丈放心,君無戲言!」劉協站直了身體,伸手拉住呂靈雎因為常年習練槍棒而有些粗糙的手掌,鄭重點頭道:「此生,只要愛妃不逾越禮法,朕會給她一切。」

  「吉時已到!」門外,響起了司儀的聲音。

  「父親、母親保重。」呂靈雎有些不捨的看著父母,雖然在此之前,曾無數次幻想嫁入宮中的事情,但真到了這刻,以後就是兩家人了,心中頓時生出了對父母的不捨,眼眶有些紅。

  「莫要哭泣,我呂布的女兒,不能流淚!」呂布森然道。

  「喏!」呂靈雎只得強忍住。

  劉協有些無語,他自然看得出呂布也很不捨這個女兒,只是此刻強做威嚴的樣子,讓劉協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果然如李儒、郭嘉所說,最能拴住呂布的,不是榮華富貴,不是宏圖霸業,而是兒女情長。

  在呂靈雎不捨的腳步中,劉協帶著呂靈雎上了龍攆,之前這切只是前戲,接下來才是正式的婚禮,聽說會更加繁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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