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天子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tzuxiang 2017-4-22 21: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3 669678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8 21:49

第一百七十一章  英雄有淚

  已經有了些暖意的春風吹拂著長安城,黃昏的晚霞下,一名名結束了一天勞作的農夫三五成群的匯聚在一起向著城內走去,生活算不上有多幸福,但隨著水渠一天天成型,今年就算真的是旱年,收成也不會太差,這已經是大家的共識。

  「快看,那邊。」一名正在跟同伴說話的青年突然指著遙遠的天際。

  周圍不少人下意識的隨著青年所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同伴正想說什麼,卻愕然的現,視線的盡頭,那天與地的交接之處,依稀間,一面旗幟在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眾人的視線漸漸定了下來,在這長安城外,也沒人擔心會有敵人突然出現。

  一支軍隊漸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越來越多的人被那支姑且可以稱作是軍隊的隊伍吸引。

  夕陽西下,殘破的旌旗已經看不清上面的字跡,大概有七八百人的戰士隨著逐漸接近,落入大家眼中的,是一張張疲憊不看的面容,每個人的衣甲都殘破不堪,渾身的血漬此刻已經成了黑色黏在身上,看不出是自己還是敵人的。

  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他們周圍,大批的戰馬還有牛羊,這是一支凱旋而來的部隊,因為他們帶回來的戰利品足夠豐富,若是真的殘兵敗將,怎可能有這麼多的戰利品?

  只是,無論是那些戰士,還是逐漸讓開一條路,不自覺得露出肅靜面容的百姓,都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或許是被那些戰士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所感染,一股蒼涼而肅穆的氣氛在長安城外不知不覺中,讓氣氛變得肅穆。

  「那……不是當初長安大比之上,無故缺席的趙雲和黃忠嗎?他們這是……」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月餘,但當初趙雲和黃忠在擂臺上的驚艷表現,還是讓許多人記憶猶新,此刻再見到兩人,卻是以這種姿態。

  白馬銀槍依舊,但人卻失去了往日的豐神俊朗,棱角分明的臉頰上,多了幾分滄桑,唏噓的胡茬,雖然掩蓋了英資,卻更添了幾分以往所沒有的陽剛之氣,只是那一雙溫和中帶著銳利的目光,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定了。

  黃忠,似乎老了一些,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鬢角已經有些花白,只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猛虎般的氣息,讓人不敢去直視。

  在兩人身後,則是一名名士兵,哪怕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們已經很疲憊,但此刻,每個人都努力的將腰桿挺得筆直,去接受他人的注目。

  無數的牛羊,戰馬匯聚成一片,被人驅趕著向城門這邊走來,卻並未入城,而是找了一塊空地,將這些牛羊戰馬全部圈住,留了百人在這裡看管,剩下的人,盡數隨著大部隊進了城門。

  城門校尉本想阻止,哪怕這支軍隊並未表現出任何攻擊性,但這一刻,沒人懷疑這支軍隊的戰鬥力。

  馬背上,黃忠翻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城門校尉,城門校尉目光一肅,連忙讓行。

  「黃忠給那城門校尉看的究竟是什麼?」隨著軍隊入城,不少人漸漸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也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想要靠近圈禁牛羊的柵欄,打著渾水摸魚的心思,然而,還未靠近,便被那負責守衛牛羊的將士淩厲的目光給嚇跑。

  足有百畝地的地方,此刻已經被這些牛羊戰馬給占據了,雖然只有百人看守,但此刻卻無任何人敢靠近一步。

  不少人向城中跑去,想要打聽消息,畢竟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生活在天子腳下,人們在溫飽問題之外,也喜歡關心一下局勢,更何況,看起來,似乎是打了一場大勝仗,應該很快便會有消息傳來。

  而在此刻的皇宮之外,已經得到通報的劉協已經帶著宮中的幾位大臣來到了宮門口,看著一名名疲憊的戰士緩緩走來,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難言的酸楚情緒。

  「末將黃忠(趙雲),參見陛下。」黃忠與趙雲策馬來到劉協十丈之外,見劉協親自出營,連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二位將軍,快快起來。」劉協連忙上前,伸手將兩人扶起,看著兩人憔悴了許多的面容,劉協覺得胸口有些堵,拉著兩人的手道:「走,入宮,衛忠、牛耿!」

  「奴婢(卑職)在。」衛忠與牛耿連忙上前,躬身道。

  「快去安排這些將士休息,去取百壇英雄酒賜予這些將士,另外去宰殺牛羊各十頭,為這些將士接風。」劉協朗聲道。

  「謝陛下!」黃忠與趙雲身後,六百多位將士齊齊跪拜下來,劉協沒有忘了他們,這讓這些百丈殘兵心中感受到一股暖意。

  「陛下,此戰我等繳獲不少牛羊戰馬,正在城外暫時由百名兄弟看管,還望陛下將派人去接收,換下那些兄弟。」趙雲拱手道。

  「百人?」劉協看了看眼前跪倒在地上的六百多名將士,原本以為他們是為了避嫌,將大半人馬留在了城外,此時才知原來這裡跪著的,已經近乎全部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仍舊沒想到,在占盡便宜的情況下,仍舊折損了大半人馬。

  看著那些風塵僕僕的將士,劉協徑直走到靠前一名將士身前,親手將他扶起,看向周圍道:「諸位將士且起來,爾等乃是為了護衛我大漢江山浴血奮戰,哪怕這天下人的跪拜,朕都受得起,但諸位英雄的跪禮,朕卻受不起,快快請起。」

  劉協說著,將身邊的一名名將士親手扶起,朝著眾人躬身一拜,朗聲道:「這一拜,非為爾等,卻是為那些戰死疆場的戰士,他們雖然死了,但朕希望,諸位能好好地活下去,連他們的份兒一起活下去。」

  「我等願帶死去袍澤,誓死效忠陛下!」一群人中,突然有人出一聲悲嚎,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多日積攢下來的悲傷,在這一刻,隨著這一句話,徹底被點爆。

  劉協感覺喉嚨有些堵,拍了拍眼前將士的肩膀笑道:「英雄是不該有淚的,朕已經讓人擺下了接風宴,先去洗去風塵,待會朕會帶黃忠、趙雲兩位將軍,與諸位共飲。」

  「謝陛下!」眾人再度拜謝過後,踩在衛忠的帶領下離去,牛耿則帶了一支人馬,前去城外去替換那些將士。

  「兩位將軍,隨朕入宮。」劉協拉著黃忠和趙雲的手臂,帶著聞訊趕來的群臣,往未央宮走去。

  到了未央宮,劉協坐在龍椅上,群臣分文武列開,左邊以楊彪為,司馬防、丁衝依次列開,郭嘉站在最末,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對著趙雲擠了擠眉毛。

  右手邊皇甫嵩第一,而後是朱雋、徐晃、樊稠、方盛、張濟、在張濟身後,卻是黃忠與趙雲在列,對於剛剛投入朝廷的黃忠和趙雲來說,哪怕拍在末端,這也是無上榮耀了,兩人此刻還沒有正式將職在身,但大多數人雖然還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但之前在宮外的一幕,卻讓人知道,這兩位原本來自長安大比的將領,自今日之後,恐怕便要有了位列這皇宮大殿之上的資格了。

  這可是大比三甲,太史慈、甘寧、魏延都沒有的資格。

  「也許,諸位卿家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或許有人會奇怪,漢升、子龍兩位將軍此刻還未有將職在身,卻為何站在此處。」劉協微笑著看向眾人,胸中一股豪氣在回蕩:「現在,朕便給諸位卿家解惑。」

  「旬月之前,有匈奴單於,兵五萬,本想入寇關中,卻被我軍擋在了直道之中,更有使者呼廚泉之流咄咄相逼,妄圖與我大漢和親,哈,當真是夜郎自大!」劉協說道最後,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嘲諷,時至今日,匈奴已經算是亡了,他也沒必要再跟那所謂的匈奴使者虛偽客套了。

  殿下,楊彪聞言張了張嘴,卻被劉協接下來的話生生的將到嘴的話給憋了回去。

  「匈奴已經亡了,自今日起,這世上再無匈奴,他卻要讓朕將我漢家江山的公主,許配給一個亡族之奴,豈不可笑?」劉協朗聲大笑道。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看向兩人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了。

  匈奴弱嗎?

  不算強,至少在已經形成了固有觀念的文臣武將心中,那就是漢朝的一個屬邦,用來抵擋草原鮮卑的一顆棋子。

  但要說一戰而亡匈奴,在場有老將皇甫嵩,靈帝時期的名將朱雋,劉協親自挖掘出來的名將徐晃、華雄之後已經算是西涼第一猛將樊稠,可說是將才雲集,但沒有一個人有膽量拍著胸脯說,他們能亡了匈奴,這不是有多少軍隊的問題,而是草原民族要敗不難,但要滅,面對這些來去如風的草原戰士,真跑到草原上,大多數將領都會頭疼。

  但此刻,按照劉協所說,匈奴似乎亡於這兩人之手,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後,更多的,卻是不相信。

  「漢升,將事情的始末給諸位臣公說上一遍。」劉協看向黃忠,微笑道。

  「喏!」黃忠上前,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的始末從開始的劉協深夜召見,到直道混戰,千里追擊,偶遇呂布的事情,緩緩在群臣面前展開。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8 21:56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爭

  黃忠的口才說不上好,至少沒有抑揚頓挫,讓人感覺那種戰場之上,血火刀鋒,慷慨激昂,只是用那平淡的話語,沒有任何多餘修飾的陳述,卻讓朝堂之上,漸漸陷入了一種靜謐,只有黃忠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寬敞的大殿之中回蕩。

  楊彪、司馬防、丁衝等人目光有些深邃,作為此次匈奴和親,他們算是準備最積極的一群人,畢竟五萬匈奴大軍南下,以朝廷目前的狀況來看,除了妥協之外,很難再找到有效的方法來化解這次災厄。

  此時突然間收到這樣的消息,一個越來忙忙碌碌張羅著和親的事情,就顯得有些諷刺了,尤其是作為這次力主和親的丁衝,此刻看著黃忠在朝堂上越說越順,總感覺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難受,看向黃忠和趙雲的眼神,多少有些不自然起來。

  「只因人手不夠,只帶回這些牛羊戰馬。」說到最後,黃忠的語氣變得低落起來。

  「傳朕旨意,此戰戰死將士的家屬,每家分一頭耕牛,十畝良田,免稅三年,方盛,由你配合兩位將軍核實。」劉協沉默片刻之後,朗聲道。

  「喏。」方盛上前一步,躬身道。

  「至於活下來的將士,記錄軍功,按照軍功,酌情提拔,勿使這些為我大漢百戰餘生的將士寒了心,子龍,此事便交由你去辦。」

  「末將領命!」趙雲躬身道。

  「至於作為此戰主將,封黃忠為護匈奴中郎將,趙雲為平胡中郎將,秩比千石。」劉協看向兩人,微笑道。

  「臣謝陛下!」黃忠、趙雲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激動之色。

  中郎將,已經算是正式的將軍職位了,與裨將、偏將不同,名義上,是可以獨領一支萬人軍隊的,當然,並不是每個中郎將,都有機會領軍,黃忠在荊州之時,便有中郎將之職,但論權利,最多也就是個郡裡的將軍。

  「匈奴經此一戰,已然名存實亡,然河套之地,乃少有沃土,就此放手或是讓於他人,未免可惜,朕擬遣一員上將,領軍一萬,鎮守河套,遷徙百姓前往河套屯田,不知哪位將軍,願意為朕分憂?」劉協將目光看向一眾將領。

  出鎮河套,要面對的問題可不少,北方的鮮卑,並州軍閥乃至西涼的馬騰、韓遂。

  哪怕有直道相通,但此刻派出去鎮守河套,也相當於是朝廷之外的一塊飛地,所選將領,不但本事要足夠,也要有足夠的忠誠。

  貌似目前,自己能夠信任並且有足夠能力以及資歷的,也只有一個徐晃夠格,朱雋行事太過強硬,沒了朝廷在背後支持,劉協不知道他的那一套是否能夠活過一年,而皇甫嵩劉協不放心,樊稠有勇無謀,不足以獨當一面。

  一群文武面面相覷,皇甫嵩和徐晃同時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將願往。」

  「北地苦寒,皇甫老將軍年事已高,若有什麼意外,叫朕如何能夠安心。」看到皇甫嵩請命,劉協有些意外,微笑著道:「朕看此事,還是交由徐晃將軍去做。」

  「陛下!」皇甫嵩抱拳道:「昔日廉頗七旬,仍能食鬥食,自陛下登基以來,雖對末將關懷備至,然末將卻無尺寸之功以報答陛下,怎能讓老將心安,老將懇求陛下,準許老將出鎮河套,再為我大漢江山盡一份力,若陛下不允,老將今日,便一頭撞死在這殿上,也免得浪費朝廷糧食!」

  說完,見劉協不做聲,竟然直接朝著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幸得一旁的徐晃手疾眼快,連忙一把拉住,卻也沒想到此老力大,一時不慎,差點被皇甫嵩直接帶倒。

  劉協看的瞪眼,這老傢伙,是真撞吶!

  「陛下,老臣有一言。」楊彪微微躬身,沉聲道。

  「老太傅有話,但說無妨。」劉協微笑著伸手虛扶。

  「是。」楊彪微微頷首,看了皇甫嵩一眼,幽幽一嘆:「皇甫義真或許老邁,若論行軍打仗,定不如公明將軍神武,但他為官多年,曾不止一次治理一方,河套之地,雖有沃土,然北有鮮卑,西有韓遂、馬騰乃至諸多羌胡,臣以為,若要治理河套,不可只憑勇武,也要有懷柔之策,可否令義真與公明將軍同去,義真負責管理內政,而公明將軍則操練兵馬,如此,河套可定。」

  眉頭微微皺起,不是他對皇甫嵩有何偏見,只是如今因為招賢令之事,郭嘉雖然當日在大殿之上舌辯群臣,看似取得了上風,但也因此,讓劉協與世家之間的關係降到了冰點,河套之地,在後世有塞上江南之稱,河水百害,唯富一套,若能經營得好,這河套,日後說不得便是朝廷的一塊糧食基地,若真交由皇甫嵩來打理,劉協真不放心。

  但只要軍權抓在手中,楊彪之言卻也未必不能行,雖然劉協不能確定這其中,是否有世家的其他謀略,但此時若再找人輔佐徐晃,也不現實,有這番本事的,哪個不是朝中要員,而徐晃不過一新晉武將,憑什麼要這些要員來輔佐他,而河套沃土,若交給一些庸者來打理,多少有些浪費。

  只是片刻,劉協便已經有了定論,苦笑著搖頭站起來,將皇甫嵩拉住道:「老將軍何以如此剛烈?若將軍撞死在這裡,傳出去,豈非讓世人以為是朕逼死了將軍?朕看就如太傅所言那般,老將軍與公明同往,將軍主政,公明主軍,若是未有戰事之時,以將軍為主,若發生了戰事,則一切以公明為主,老將軍以為如何?」

  「老臣糊塗,望陛下恕罪。」皇甫嵩拜道。

  「好,此事便就此決定,由皇甫嵩老為河套太守,徐晃領兵一萬,出鎮河套。」劉協點點頭,重新回到龍椅之上,看向眾人微笑道:「諸位卿家若無要事,便隨朕去趟軍營,今夜,朕要為那些將士慶功。」

  皇帝發了話,眾人哪個敢不聽,聞言各自紛紛願意前往。

  當夜,就在當初舉行長安大比的地方,時隔一月之後,再度熱鬧起來,數百名沙場歸來的將士在一眾軍士羨慕的目光中,被劉協親自安排入座。

  「好小子!不聲不響的便做下這等大事!」甘寧一把拉開夏侯蘭,有些醉醺醺的攬住趙雲的肩膀,舉著酒碗道:「得罰酒!」

  趙雲苦笑,此刻卻也不好推脫,只是還未等他喝酒,甘寧已經先一步將碗裡的酒水喝幹,咂咂嘴道:「這長安哪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平日裡,軍中禁止飲酒,便是我等將領犯了,都得挨上幾十個板子,子龍不在這一個月多月,我這屁股都快被那些軍罰處的人打爛了。」

  「嘿,明知道要罰,還敢喝,我看這酒鬼之名,該讓給你才對!」魏延大笑道。

  「哼,既然是英雄酒,能喝這酒的,就是英雄,怎能因為怕挨板子就不喝?」甘寧豪爽的大笑道:「說出去,豈非讓人恥笑,不過真他娘的疼呢。」

  說完,卻是引來一陣哄笑。

  趙雲抽了抽嘴角,悶不做聲的將碗裡的酒喝幹,感受著那股熱勁在身體裡爆發出來,蔓延向全身各個角落,狠狠地哈出一口酒氣,看著人群中歡騰不休的甘寧,繃緊的心神,卻是鬆懈了不少。

  「難得!還是第一次看到子龍這般飲酒。」郭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趙雲身後,將趙雲嚇了一跳。

  「有時候,我真奇怪,你我究竟誰才是武將。」郭嘉嘿笑著幫趙雲添滿了酒道。

  趙雲無語,武將比的是武藝和統帥,何時成了比酒了?

  「做英雄的感覺如何?」郭嘉嬉笑著對趙雲道。

  「英雄嗎?」趙雲看著碗中清澈的酒液,搖了搖頭道:「雲何德何能,當得英雄二字?」

  「你若不算英雄,那這天下人能稱英雄者,也沒幾人了。」郭嘉笑道。

  「那陛下……可算英雄?」趙雲看著酒席最耀眼的位置,與眾人談笑風生的劉協,突然開口問道。

  以前或許不覺怎樣,但在長安那段時間,與郭嘉交流不少,對於如今朝中的局勢,也有了些新的看法,那些跟劉協談笑風生的人之中,不少人恐怕是被陛下忌憚的吧,但劉協卻能如此輕鬆自如的與眾人談笑風生,看不出任何間隙,這跟趙雲理想之中的明君,多少還是有些差別的。

  「陛下乃天子,無論英雄還是梟雄,都不能用在陛下身上。」郭嘉大概能夠明白趙雲的想法,有些失笑道:「若真想成事,先得學會這些東西,陛下做的不錯。」

  偷偷地看了四周一眼,郭嘉低聲道:「不過我覺得,陛下更像梟雄。」

  「雲曾遇過一人……」趙雲突然想到了劉備,看了看郭嘉,將劉備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知郭嘉見識不凡,想知道郭嘉又是如何評價劉備的。

  「此人……」郭嘉目光微微瞇起,看了看趙雲,搖頭道:「有梟雄之姿,可惜……」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9 20:05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死了就是英雄

  趙雲疑惑的看著郭嘉,有些不悅,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不知奉孝以為,何為英雄,何為梟雄?」

  在趙雲的印象之中,劉備應該算作是為英雄。

  「英雄?梟雄?」郭嘉喝了口酒,靠在一旁的桌案邊,抱著雙臂,看著這人群之中,甘寧拉著黃忠、魏延在一旁吆五喝六,儼然已經成了這一小片的氣氛烘托者,夏侯蘭跟太史慈在一塊,劉協在人群最中央的位置,一言一行,談笑得體。

  「很難講。」郭嘉嘿笑道:「梟雄者,順勢而生,英雄者,逆天改命。」

  趙雲不理解的看向郭嘉。

  「子龍其實很適合當英雄的。」郭嘉笑道。

  「我?」趙雲有些懵的看著郭嘉。

  「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為英雄,所以他們的下場,通常比較凄慘。」郭嘉壞笑道:「這可是陛下說的,英雄固然可敬,但他不願當英雄,陛下要當梟雄,他要活的更久,他要重振漢室,所以他不能當英雄。」

  趙雲繼續懵,感覺自己的三觀有種要被人顛覆的感覺。

  「大勢難改,然而為了胸中理念,明知必死,雖千萬人,吾亦往矣,此為英雄,固然可悲,卻亦可敬。」郭嘉笑道:「子龍所說之人,嘉雖不識,但此人頗得隱忍之道,明知不可為便順勢棲身,最厲害的是,還能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名聲,此等任務,乃梟雄而絕非英雄,他日若有機會,定然一飛衝天。」

  「這……」趙雲有些抵觸,不願意接受這個說法,但看著郭嘉那狂放不羈的樣子,看樣子,並非是想詆毀劉備,但在他心中,劉備一直以來都是以光明正義的形象出現,但若將劉備所言所行與郭嘉所說對照,卻現意外的吻合。

  郭嘉看著趙雲,笑著搖了搖頭,突然道:「子龍可知,你與你那兄弟夏侯蘭最大的區別在何處?」

  「雲……不知。」不明白郭嘉為何又將話題扯到他和夏侯蘭身上,趙雲茫然的搖了搖頭。

  「雖不知你二人境遇如何,但看得出來,夏侯蘭從小境遇便不如你,可對?」郭嘉問道。

  雖然不想承認,心中也從未因此對夏侯蘭有何歧視,但趙雲還是點點頭,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論出身,趙雲雖非世家子弟,家中卻也頗有資產,而夏侯蘭,卻只是尋常人家,論天資,趙雲是被童淵斷定為世間少有的天才,親自登門收徒,而夏侯蘭,卻是在童淵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才勉強成了記名弟子。

  「不知奉孝說這些,卻是為何?」趙雲有些不解道。

  「正因他不如你,因此他比你更加努力,也更能看透人心,從小飽受挫折,也使他比你更能洞察世故,若不論能力的話,你在朝中,日後成就未必能比他強。」郭嘉搖了搖頭,嘆息道:「子龍一生太順,因此追求過於理想,子龍心中的明主,若嘉所猜無錯,當是一位英雄,或許便是你說的此人,可對?」

  趙雲沒有辯解,只是看向郭嘉。

  「嘉也是最近在跟陛下聊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學著以陛下的思考方式來思索,雖有其他因素,但子龍有這番想法,觀你境遇來說,可說是早已能夠預見。」郭嘉笑道。

  「陛下所說?」趙雲疑惑道。

  「嗯,陛下……」郭嘉看了看人群中央的劉協:「雖非絕世之資,卻見事極明,很少會被他人左右想法,子龍一生太順,骨子裡又有著傲氣,想要輔佐明主,做出一番大業,卻不會去考慮天時、地利、人和。」

  「就以子龍所說此人為例,不論他是何身份,雖有梟雄之姿,卻無梟雄之運,如今天下格局,已逐漸清晰,北方,袁紹大勢已成,十年之內,將成與朝廷分庭抗禮之局,中原之地,徐州或可一謀,然此乃四戰之地,可為戰略,卻不可以之為根基,江東之地,自古排外,荊襄劉表如今與陛下交厚,他日便是百年之後,荊襄之地也會盡為朝廷所得,至於蜀中,劉焉去後,其子劉璋恐怕降服不了蜀中世家,日久必被架空,或可一謀,但便是得了此地,也只能坐觀天下成敗,想要出蜀……難!」

  郭嘉嘆了口氣:「便算他大器晚成,子龍當初若是投他,二十年後,或可為蜀中大將,然後鬱鬱而終。」

  趙雲看著眼前一直在喝酒的郭嘉,突然感覺渾身有些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將別人剖析的如此透徹。

  「沒有任何機會?」趙雲有些不信,他覺得劉備應該是可以做出一番事業的。

  「小節可改,大勢難變,恕嘉孤陋寡聞,子龍說了一番,嘉竟不知此人何許人也,聲名不顯,如今便是天下有變,憑他如今之聲名,也難以崛起,只能緩慢積累,只是待他積累足夠名聲之時,怕這北方大局已定,錯失良機,若他聰明,就該歸順朝廷,若他執意抵抗,便是擋住朝廷或者其他已然一統北方諸侯的進攻,也不過徒令天下陷入更久的戰亂,於國無益,若嘉知此人是誰,定會建議陛下先將其除之,以免日後生變。」郭嘉說道最後,眼中閃過一縷令趙雲都感覺心寒的寒芒。

  「奉孝,你……」趙雲目光復雜的看向郭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若殺一人,能挽救萬千黎民早日脫離戰亂苦難,此人當殺!是否英雄,已經不重要了。」郭嘉拍了拍趙雲的肩膀,搖頭晃腦的離開,留下趙雲一人,在那裡獨自出神。

  既然已經投了朝廷,而且劉協對他也相當器重,以趙雲的性格,除非劉協主動將他趕出朝廷,否則是絕不會背離朝廷的,也正是因為了解這點,所以郭嘉才會開口,畢竟這種事情,就算劉協不在意,日後也可能成為他人收拾趙雲的藉口。

  政治,永遠是骯髒的,趙雲有些過度理想化,郭嘉看來,這沒什麼不好,但有些話,不能亂說,無關乎正確與否,隻關乎政治立場,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郭嘉覺得,有必要給趙雲提個醒。

  「先生,您跟子龍說了些什麼?」夏侯蘭有些擔憂的看著待在那裡出神的趙雲,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子龍突然問我,這天下有無英雄。」郭嘉喝了一口酒,哈哈笑道。

  「英雄?」夏侯蘭疑惑道:「那是否有?」

  「有。」郭嘉笑道:「死去的,都是英雄。」

  這叫什麼話?

  有些不滿的看著郭嘉,不過他不是趙雲,跟郭嘉也沒那麼親密,而郭嘉經過上次舌辯群臣之後,隱隱間,已經是劉協的心腹,他也不好斥責。

  「夏侯將軍,我有一事,要問你。」郭嘉突然扭頭,看向夏侯蘭道。

  「先生請講。」夏侯蘭連忙躬身道。

  郭嘉將趙雲之前描述的人物說了一遍:「你與子龍常在一起,可知這是何人?」

  「劉備,劉玄德,聽他自己總是以中山靖王之後自居。」夏侯蘭點點頭:「此人本身一身武藝尚可,但真正厲害的,卻是他那兩個兄弟,每一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

  對於劉備,夏侯蘭真不怎麼看得上,倒是關張二將一身武藝,令夏侯蘭敬佩。

  「中山靖王?」夏侯蘭嗤笑一聲點點頭,不再言語,轉身將空掉的酒碗扔掉,走向甘寧那邊。

  哈,當初中山靖王光是兒子就有一百幾十個之多,一代代繁衍下來,到如今,若將他的後代都聚集起來的話,怕得能夠組成一支軍隊了,莫說真假,就算是真的,這漢室宗親的含金量也有些磕磣,不過在郭嘉看來,謊言居多,畢竟這位中山靖王的後代,是最難查的一個,莫說這亂世,便是天下太平的時候,要想查一查中山靖王一脈的族譜,估計也不容易。

  宴會依舊熱鬧,畢竟這一次參加的,除了劉協和一幫大臣之外,大都是些軍中漢子,在初使的緊張過後,在美酒的麻痹下,都放開了不少。

  「嘭」

  一聲悶響聲中,一名侍衛仿佛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記,整個身體倒飛起來,足足跌出了丈許的距離才落地,口中鮮血直往外涌,其間還摻雜著內臟,整個胸口的衣甲都凹陷進去,一雙眼睛瞪得老圓,眼看便是活不成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伴隨著一陣陣嘶吼和怒嚎聲中,讓原本熱鬧的晚宴為之一靜,然後,眾人目光回頭看過來,正看到一群不速之客帶著一股狂暴而悲憤的氣息呼啦啦一片闖進來,負責守衛校場的侍衛竟然沒能攔住。

  然後,人群中,呼廚泉狀若瘋虎一般衝上來,一雙布滿著血絲的眼眸閃爍著猶如受傷孤狼一般的氣息,令人心底寒,在他身後,黑壓壓的一片,都是當初跟他來長安的匈奴侍衛,足足有三百人,此刻每一個,身上散的氣息,都分外可怖,圍靠在呼廚泉身邊,看向周圍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群,每一個人眸子裡都閃爍著視死如歸的表情。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9 20:11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初平四年

  「呼」

  沒有多餘的廢話,到了這個時候,任何的語言,都已經變得蒼白無力,碩大的狼牙槊被呼廚泉當成了暗器,在看到劉協的一瞬間,朝著劉協飛擲而出。

  「找死!」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黃忠,一把將擺滿了食物的桌案抬起來,抖手擲出。

  「嘭」

  桌案與狼牙槊在空中發出碰撞,巨大的撞擊力,讓木桌在空中碎裂,卻也擋住了狼牙槊的去勢,在空中打了個璿,然後穩穩落地,倒插在地面之上,槊尾還在不斷的震顫。

  劉協面無表情的迎上呼廚泉死死瞪來的目光,嘴角牽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微微抬手,劉協身後兩側,呼啦啦一聲,衝出兩排手持弩箭的弩手,每個人手中,都舉著一把弩弓,三石大黃弩,百步之內,可洞穿板甲。

  周圍原本醉意熏天的將士們已經被抬下去,換上了整裝待發的城衛軍,將三百名匈奴戰士團團圍住,冰冷的弓箭將這些人徹底鎖定,晚宴一直未曾露面的方盛出現在劉協身邊,一雙冷漠的眸子注視著這些人,太史慈、黃忠、趙雲也來到劉協身邊。

  「殺!!」呼廚泉發出一聲狼嗥,自部下手中接過一把戰刀,咆哮著朝著劉協衝來,自得知黃忠與趙雲凱旋的消息後,呼廚泉便感覺到不對,隨後,有人傳來了匈奴被滅的消息。

  是誰傳來的,呼廚泉不知道,也不在意,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聯想到最近一個月都未能與匈奴乃至囤聚在直道的大軍取得聯繫,一直以來心中不好的預感化作了現實,那一刻,呼廚泉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所剩下的,也只有殺掉劉協,殺掉這個可說是滅亡他匈奴的罪魁禍首。

  三百名匈奴戰士跟著發出咆哮,義無反顧的朝著劉協發起了衝擊。

  「放!」方盛目光一冷,冷漠的揮動玲綺。

  「嗤嗤嗤」冰冷的弩箭輕易地撕裂肌肉,將沒有任何護甲的匈奴戰士一個個串聯起來,往往一枚弩箭,便可以貫穿至少兩名匈奴人的屍體。

  只可惜,大黃弩再強,也只是單發弩,在一箭放完之後,尤其是這種屬於軍中專供的三石大黃弩,雖然威力足夠,但填裝卻更加非是,重新填裝弩箭的時間,足夠匈奴人衝上來,將這些人砍殺上十遍。

  所以,在造成有效的殺傷之後,並未再費力去填裝弩箭,而是迅速棄弩,拔出了斬馬劍。

  「咻咻咻」

  兩面不斷有破空聲傳來,周圍的將士不斷地釋放著箭簇,將一名名匈奴人射殺當場。

  死傷慘重,卻沒有一個匈奴人退縮,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劉協,身邊的袍澤一個個倒下,換來的,卻是前進的機會,當呼廚泉衝到劉協近前的時候,他身邊已經再沒有一人,身上也已經多了四五支箭簇,但一雙狼一般的眼眸,依舊死死地落在劉協的身上,那就是他最後的執念。

  「嗤」

  舉著戰刀的手臂抬起,卻沒有再落下來,一縷寒芒閃過,兀自握緊著戰刀的手臂已經不翼而飛,空餘鮮血不斷自齊整的斷口處噴射而出,身體在瞬間失去平衡,一個踉蹌,一頭栽向一旁的趙雲,被趙雲以槍桿抵住,卻並未殺他。

  「是條漢子,朕以為你會跑,然後伺機東山再起。」劉協扭頭,看向呼廚泉,嘆息一聲道:「雖然結果也是相同的,但你的勇氣,值得朕敬佩。」

  「嗷」呼廚泉慘白的臉上,卻更顯猙獰,猛地一扭頭,張口咬向劉協的咽喉。

  「噗」一把只有尺餘長的短劍出現在劉協手中,反手自呼廚泉那張開的嘴中刺進去,直接貫穿了他的腦袋。

  「嗤」將匕首從已經失去生機,卻猶自保持著生前動作和表情的呼廚泉嘴中抽出,任由對方的屍體倒在自己腳邊,從懷中取出一條絹布,仔細的擦拭著短劍之上的血漬,最後,低頭看了一眼呼廚泉。

  微微彎了彎腰:「雖是敵人,但值此亡族滅種之際,能做出這等事情,無論成敗,於匈奴而言,都是英雄,這一禮,朕敬你氣魄。」

  緩緩地站直了身體,劉協看了看那些死去的匈奴人屍體,擺手道:「葬之。」

  厚葬就不必了,但作為敵人,這些人視死如歸的氣魄哪怕作為敵人,也難免生出幾分敬意,匈奴已滅,死者之軀,便不必再糟蹋了。

  「喏!」方盛揮了揮手,立刻有士卒上前,將匈奴人的屍體拖了出去,迅速清理乾淨。

  「讓諸位卿家受驚了。」劉協轉頭,臉上依舊是若無其事的表情,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微笑道:「今日本是一場喜宴,不想卻出了這等事情,朕該向諸位卿家陪個不是。」

  「臣等不敢。」一眾臣子連忙拱手道,不知為何,那原本和煦的笑容,此刻卻令人心底發冷。

  「且散了吧,來日再聚。」看了看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甘寧、魏延等人,劉協搖了搖頭,擺手道。

  「臣等告退。」隨著劉協的話語,群臣紛紛起身告辭,這場慶功宴算是落下了帷幕,雖然最後有些不愉快,但誰在意呢,至少那些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將士而言,這場慶功宴,可說是非常成功的。

  「這便是英雄嗎?」看著呼廚泉被抬走的屍體,趙雲並未隨著人群裡開,而是在校場中怔怔的出神,郭嘉的話,呼廚泉到死依舊保持衝鋒的行為,還有劉協對於對於呼廚泉屍體所說的那番話,對趙雲觸動不小。

  「莫要多想了。」拍了拍趙雲的肩膀,郭嘉從他身旁走過:「有些東西,想是永遠想不通的。」

  趙雲挑了挑眉,看了看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甘寧幾人,他很好奇,郭嘉那些酒底都喝哪啦?

  夜晚的風很涼,寂靜的校場裡面,已經偶爾能夠聽到一些蟲鳴之聲,趙雲一個人孤單的站在校場中央,今夜的事情,還有對話,對他觸動很大,可說是已經顛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觀,但仔細想想,卻又沒有太多崩潰的感覺,衝擊還是有的,但卻沒有太多不適,或許,就如郭嘉所說的那般,自己以往的想法,太過於樂觀和理想吧。

  搖了搖頭,趙雲嘆了口氣,不多的酒氣隨著夜風一吹,此刻卻有些眩暈之感,英雄酒後勁極大,哪怕是趙雲這等武將,稍微喝多了些,也有些招架不住,甩了甩腦袋,朝著校場外面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東漢初平四年的春天,對於長安的百姓來說,真是個多事之春,卻也說得上精彩絕倫,不過似乎就如同市井之中所流傳的那般,似乎上天在考驗這位少年天子是否能夠扛起大漢這副擔子一般。

  天災,人禍,兵禍接踵而至,但那位少年天子,在這接連不斷的打擊中,不但沒有倒下,大漢朝聽也沒有因此而滅亡,反而越發的強盛起來,囂張無比的匈奴人南下也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然後整個匈奴,隨著黃忠和趙雲的凱旋而歸,宣示著整個匈奴的滅亡。

  似乎讓人看到了昔日漢武雄風,而也直到此時,許多人才反應過來,原來一開始,陛下就沒打算和親,不少人偷偷捏了把汗,幸好黃忠和趙雲加上呂布將匈奴人打殘了,否則的話,此戰若敗,整個關中,恐怕都要面臨匈奴人瘋狂的報復。

  但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劉協贏了,以極小的代價換取了匈奴人的滅亡,那些陣亡將士對於百姓來說,也不過是一串數字,或許有人會惋惜,但除了真正親近之人,沒有切身之痛,更多的感受到的還是大漢的逐漸振興,以及坊間對於劉協的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便是有人想要在輿論上做文章,面對這一件件事實,也只能以劉協身份不正,傳國玉璽下落不明的事情來做文章,但這些言論,在長安乃至關中是沒人會去理會的,身份不正?如今大漢天下,誰能找出比劉協身份更正的人來?至於傳國玉璽?就算沒有那東西,劉協的政令在整個關中依舊暢通無阻,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這是大家能夠感受到的事情,尤其是水渠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成型,眼看著便要竣工,開通渭水,引流而入,就算今年是旱年,百姓對於今年依舊樂觀。

  關中的經濟,也隨著甄家人脈的逐漸投入開始緩緩復蘇,這些都是能夠切身體會到的東西,加上劉協在輿論之上的重視,那些臨時抱佛腳想要插手輿論的人,還未開始興風作浪,便被李儒秘密反撲回去,甚至順藤摸瓜,查到了不少在暗中興風作浪之人。

  對於這些人,劉協只是記在心裡,卻並未真的去動手除之,眼下還是要以穩為主,至少在有足夠的人才之前,眼下的格局是不能動的,等到日後自己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後,這些東西,可以作為劉協手中的利器來用,不過現在嗎,劉協卻沒時間理會這些,在黃忠和趙雲歸來的半月之後,呂布也終於回來了。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9 20:19

第一百七十五章  呂布回朝

  初平四年,三月二十九,對於劉協而言,可說是一件大喜的日子,不止是因為呂布的歸來,還因為,自己的招賢令發出至今,第一批人才終於開始陸續抵達關中,大多數後世是沒有記載的,但在這個時代,卻都有著不小的名氣,不過在這一批人才之中,最讓劉協看重的,卻只有兩個。

  劉曄和滿寵!

  劉曄:漢室宗親

  武力47,統帥58,謀略89,政治91

  天賦:善謀(針對某件事情,可以很快的找到相應的解決方案)

  發明(思維開拓,善於研究製造,有一定幾率對已成型的裝備或器物做出改進和優化)

  滿寵:前許縣縣令

  武力61,統帥72,謀略85,政治88

  天賦:鐵律(執行律法時,不會顧忌任何情面,可提高律法執行率)

  一個是大漢宗親,而且是非常有能力的親戚,善謀便不說了,如今劉協身邊,真不缺謀士,真正讓劉協在意的,反而是劉曄的發明天賦。

  另一個也是劉協目前最缺的人才,律法編纂和策劃方面,賈詡已經為他招來了法衍,但在執行方面,劉協在見過法衍之後,便將此人否決了,那並不是一個太強勢的主,而要秉公執法,劉協需要一個能夠將律法貫徹到底的人物,滿寵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劉曄還是宗親,老劉家的人,也是在自己掌權之後,第一個跑來投靠的劉家人才,劉協想不出任何理由不重用,若非呂布也正好是在今日歸來,說不得,劉協也好好好的開宴慶賀一番。

  「皇叔,伯寧今日來投,溫侯也凱旋而歸,實乃近幾年來,我大漢少有的幸事,走,隨朕去迎接溫侯歸來,今夜你我叔侄,不醉不歸。」劉協一手拉住劉曄,一手拉住滿寵,徑直朝著宮外走去,衛忠早已知機的準備好了禦輦,劉協在劉曄的推卻中,將他強行拉上了禦輦,至於滿寵,真不合適,劉協讓人給他牽來一匹戰馬,以示重視。

  「臣惶恐。」劉曄有些不自在的坐在劉協身邊,雖然想過以自己的身份和立場,劉協定會重用,卻也沒想到會有如此隆重的禮遇。

  除了這些人之外,劉協還將黃忠、趙雲、太史慈、甘寧、魏延、樊稠、張繡、夏侯蘭這些將領都帶在了身邊,呂布要拉攏收服,但同時也要震懾,這是郭嘉和賈詡共同的意見。

  有本事,但太傲,要在一開始就讓呂布知道,劉協不是沒了他就不能打仗,以收斂其氣焰,這一步做好了,剩下的問題,就是恩威並施,逐步打磨了。

  用賈詡的話來說,呂布是塊好玉,但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打磨的,丁原不行,董卓不行,王允本來有機會打磨的,可惜王允在得勝之後,過度的膨脹,致使骨子裡看不起呂布的傲氣讓他白白錯失了這個機會。

  如今放眼天下,也只有劉協有資格來打磨呂布這塊玉。

  只是,當劉協再度見到呂布的時候,心底沒來由的一陣發虛。

  呂布:大漢將領,溫侯

  武力100,統帥92,謀略49,政治28

  天賦:戰神(戰場之上,每斬一員武力值80以上的武將,部隊士氣漲三成,統帥值1,士氣達到頂峰之後停止上漲,統帥值最高可達5,鬥將時,每多一位武力值80的武將,武力值1,最高可疊加至5)

  飛將(率領騎兵作戰,當部隊人數大於3000時,武力1,統帥1,部隊行軍速度提升10,有一定幾率使敵軍陷入混亂)

  戟神(使用戟類兵器作戰,武力值2)

  箭神(使用弓做武器時,武力值2)

  疾行(統帥萬人以下部隊,可提高部隊行軍速度50)

  赤兔:呂布坐騎

  天賦:馬王(可使主人及麾下騎兵武力1)

  絕塵(速度提升到極致,可以瞬間爆發出兩倍於尋常的速度)

  劉協嘴角抽搐了幾下,心中肯定,劉關張三人中,一定有降低敵人武力的天賦,否則,以當時呂布的狀態來看,就算劉備是拖後腿的,武力值沒到80,當時的呂布武力值也是鋼彈105的,這種狀態下的呂布,雖然沒能被激發到巔峰狀態,但三人想要戰平他都不太可能。

  劉協回頭看了一眼趙雲,若說自己麾下一眾武將之中,最有機會跟呂布一較高下的話,恐怕也只有趙雲了,當然,是未來的趙雲。

  趙雲:大漢中郎將

  武力97,統帥76,謀略77,政治54

  天賦:龍膽(身陷危機時自動激發,武力值3)

  槍神(使用槍類兵器作戰,武力值2)

  白馬(統帥騎兵作戰,騎兵規模不超過五千人時,統帥1,武力1)

  神射(使用弓作為武器時,武力值1)

  如果趙雲他日能夠將武力值修煉到99,單挑的話,倒是能夠跟呂布持平,若是能達到滿值的話,甚至單挑時能勝呂布一線,當然,還要找到一匹類似於赤兔的坐騎。

  不過若是作為將領領兵作戰的話,呂布無疑要比趙雲更適合,不過趙雲還有些成長空間,呂布基本上,已經定型了。

  「末將呂布,參見陛下!」呂布自然不知道這一瞬間,劉協心中產生的驚訝,策馬來到劉協十丈外,翻身下馬,將兵器交給一旁的宋憲之後,才來到劉協身前,躬身道。

  「呂將軍免禮!」劉協伸手,將呂布扶起,看著呂布的面容,心中卻沒有前身那股子畏懼,微笑道:「半載不見,溫侯蒼老了許多,這半年來,想必吃了不少苦。」

  「陛下放心,某視關東群雄如無物。」呂布眼中閃過一抹傲然,當初在冀州,袁紹可是將河.北四庭柱都請來了,卻都未能將他攔住,他有足夠驕傲的理由,只是這番話,聽在旁人耳中,就刺耳多了。

  「還是如往日一般桀驁!」劉協大笑著拉住面色有些尷尬的呂布,來到眾將面前道:「來為將軍介紹幾位朕這半年來招攬的豪傑。」

  當先指向黃忠道:「此乃黃忠、趙雲,此番平定匈奴,將軍當見過。」

  呂布對著黃忠和趙雲微微頷首,兩人也拱手還禮,只是氣氛卻變得有些僵硬起來,劉協似乎未曾察覺,拉著呂布指向太史慈道:「此乃東萊太史慈,使得一手好戟,乃青州豪傑。」

  呂布目光落在太史慈身上,尤其是當聽到此人使得也是戟的時候,濃眉不禁微微一挑,武者之間的感應,能夠感覺出眼前之人,不在河.北四庭柱任何一人之下。

  「久聞溫侯大名,一直無緣相見,日後說不得,要討教一二。」不等劉協介紹,甘寧已經朝著呂布一抱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會有機會的。」呂布瞥了甘寧一眼,微微點頭笑道:「不想陛下這半年來,竟然收得如此多的豪傑。」

  這四人,每個人給他的感覺都不是庸手,隨後被劉協介紹到的夏侯蘭、魏延,自然不被呂布放在眼中,但自己麾下,除了張遼之外,似乎也沒人能夠穩勝這兩人,還有張繡、樊稠這些老相識,呂布突然驚覺,貌似如今朝中,強者林立,若一擁而上,自己也未必對付得了這麼多人,之前的幾分傲氣,此刻也消散了不少,同時看著眼前不少年輕的面孔,呂布突然生出一股蒼老的感覺。

  劉協將一眾文武介紹了一遍,呂布雖然官位高,但終究有些為士人不齒,因此今日出來的,倒是以武將居多,楊彪等人卻並未出迎,不過單就一個劉協,已經給足了呂布面子。

  看著眼前親昵的拉著自己手臂侃侃而談的劉協,再想想半年前,那個面對自己都會膽怯的不敢對視的少年天子,呂布突然生出一股眼前之人並非皇帝的荒謬之感,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一些。

  「半載未歸,長安城變化卻當真不小。」一行人馬隨著劉協進了長安城,看著沿街的景物,竟讓呂布生出幾分陌生之感,不禁搖頭苦笑道:「一路走來,嘗聞陛下乃古今少有之明君,布本有些不信,如今卻是不得不信,陛下比之昔日,變了許多。」

  劉協倒沒有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對自己產生類似想法的,竟然是呂布,不過如今,這個問題,也不是問題了,搖頭失笑道:「人總是會變得,否則的話,將軍今日,未必見得到朕。」

  呂布聞言一怔,想想當初劉協的處境,對於眼前的少年,心中多了幾分認同感。

  「今日天色已晚,想必將軍半載未與家人團聚,此刻恐怕也無心參加接風宴席了,將軍可先回家中,明日,朕再為將軍接風洗塵。」看著呂布,劉協笑道。

  劉協若不說這話還好,此番一說,呂布心中對於家人的思念卻是一下子如同決堤之水般湧出,怔了半晌之後,向劉協抱拳道:「多謝陛下體諒,末將……」

  「將軍且去,明日記得上朝。」劉協擺了擺手笑道:「朕也該回宮了。」

  「末將恭送陛下。」呂布停住,向著劉協躬身,直到劉協一行人的身影消失,才起身,帶著張遼、高順等人沿著記憶的方向而去。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0 21:02

第一百七十六章  呂布的夢境

  重逢的喜悅並不能抵消連續數月奔走所帶來的疲憊,在經過短暫的相聚之後,呂布便一頭栽倒在床榻之上,酣然入夢。

  「此處是……」再度睜眼的時候,呂布看著眼前的軍帳,有些失神,貌似這裡不是長安的家裡,而是……冀州?

  什麼情況?

  呂布狠狠地甩了甩頭,呂布坐起身來,空蕩蕩的營帳裡沒有嬌妻溫潤如玉的胴體,有的只是自己孤零零一個。

  有些茫然的穿戴好衣甲,從營帳中走出來,正遇上一臉憤憤的魏續迎面走來。

  「大哥,這日子沒法過了,那袁本初欺人太甚!」魏續臉上帶著怒容和憋屈,他是呂布的小舅子,平時沒人的時候,都以兄長大哥相稱,也最得呂布信任。

  袁本初?

  呂布挑了挑眉,看向魏續,又看了看周圍無比熟悉的景象,張口問道:「此為何處?」

  「呃……」魏續看著呂布,一時間不知道怎樣回答,脫口道:「軍營。」

  「廢話,我是問你……」呂布看了看周圍,不確定道:「此處可是長安?」

  魏續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呂佈道:「大哥今日這是怎了,我等月前才自袁術處投奔到袁本初帳下,此地乃冀州。」

  冀州?不是長安?

  呂布愣愣的看著魏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難道之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殺出冀州,奇襲匈奴王庭,凱旋而歸,家人團聚,不過是夢中的一幕而已?

  「大哥?」魏續看著呂布呆住,有些擔憂的推了推呂布。

  「你剛才說什麼?」呂布回過神來,看向魏續,心中卻嘆了口氣,也罷,夢終究是夢。

  「那袁本初欺人太甚,故意削減我們的糧草,已經有不少兄弟餓的受不了,逃走了。」魏續擔憂的看著呂布,之前的憤怒和無奈已經沒了,現在他更關心呂布的狀況:「大哥,你沒事吧?」

  「無妨,只是昨夜做了一場夢,夢到我們回了長安。」呂布搖了搖頭,有些蕭索道。

  「長安?」魏續嘆了口氣:「忘了與大哥說,陛下發了募將令,號召天下豪勇入長安,三月之後,長安大比,擇優而錄。」

  呂布點點頭,卻沒什麼表示,這在夢中,已經發生過了,因此也沒有太多的驚訝,他此刻卻是在想,自己是否該像夢中那樣,殺回長安去,目前看來,似乎是一條不錯的道路,若真像夢中那樣,匈奴此時來犯,自己還可以撈一把功勛,回去後封妻蔭子,老老實實的為大漢開疆拓土,看陛下的樣子,說不定真是一位明君呢。

  只是心中,卻總有些不甘,諸侯割據,群雄逐鹿,天下亂象已呈,自己乃天下第一猛將,為何要為他人所驅策?

  不知為何,呂布對於夢境之中的路有些排斥,他不知道是如何產生這種想法的,但這種野心的出現,甚至隱隱間,蓋過了對家人的思念,這在以往的呂布身上,是不可能出現的。

  接下來,事情按照原本呂布記憶中的方向發展,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立刻叛出袁紹,他在等,這天下,應該有適合自己的機會才對,同時,他通過袁紹,向朝廷請求將家人歸還。

  令他意外的是,朝廷沒有絲毫留難的意思,很痛快的將呂布的家眷給還了回來,讓呂布感激的同時,也生出幾分愧疚。

  但很快,他便沒有時間去愧疚了,因為袁紹對他的壓迫,越發明顯起來,不但不給糧草,還整日催促呂布與黑山軍作戰,當初追隨自己從長按出來的精銳,到如今,已經剩下不足六千人,再這麼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手中的兵士會全部跑光。

  呂布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但天下之大,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既然不能再等了,呂布索性便殺了押糧官,搶了糧草之後,一路殺入並州,雖然不願意,但目前看來,自己也只能沿著當初那場夢境的路線去走,或許那是上天給自己的啟示卻被自己白白浪費了機會,因為在不久前,他聽說長安那邊糟了胡患,就如同夢境中所說的那般,然後五萬匈奴大軍被黃忠、趙雲一路追殺到匈奴王庭之外。

  匈奴單於被迫北遷,朝廷占據了河套之地,若當時自己前去投奔,如夢境中一般奇襲王庭的話,或許整個南匈奴,此刻已經不復存在了。

  心中有些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趁著兵力足夠的情況下,去依附朝廷,也不必如同現在這般拖家帶口的千里奔襲。

  就在呂布準備前往長安的時候,他的軍營裡卻意外的來了一個人,一位名士,陳宮。

  對於名士,呂布的觀感很復雜,既想親切,但卻知道這些人看不起自己,不想平白折了尊嚴,不過這一次,這個名叫陳宮的人卻挺隨和,在呂布的軍營中盤桓了三天,成功說服呂布放棄前往長安,轉道過黃河,直擊濮陽,也是此時,呂布才知道曹操之父曹嵩被陶謙所殺,一怒之下,興兵討伐徐州,兗州境內空虛。

  最重要的是,兗州世家表示願意迎奉呂布入主兗州,成為兗州之主。

  幸福來的真是太突然,呂布幾乎沒有多做考慮,便答應了陳宮的要求,點齊兵馬,一路殺奔兗州,趁著曹操大軍離去,內部空虛之際,一路所向睥睨,不到一月的功夫,便將兗州拿下了大半,整個兗州,只剩下荀彧、程昱所守的兩座城池未曾攻破,不過對呂布來說,區區兩座城池,攻破也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曹操是否會殺回來,呂布從未擔心過,在他看來,曹操依舊是那個當初在洛陽時被他嚇得倉皇而逃,洛陽城外,被自己殺的沒命狂奔的小角色,只是比自己運氣好,才成了一方諸侯。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對呂布打擊挺大,先是兩座城池,無論他用盡手段也沒能攻破,然後是曹操大軍殺回,呂布勝了兩陣,然後卻發現自己奪來的城池,就在自己追擊曹操的時候,都沒了,然後被曹操攆出了兗州。

  而讓呂布不爽的卻是,那劉備竟然借著自己跟曹操激戰的時候,趁機接手了徐州,成了徐州刺史,一方諸侯。

  但陳宮卻建議他去投劉備,呂布的內心是無比拒絕的,但要此刻再回長安,他拉不下臉來,最終還是接受了陳宮的建議,前往徐州,投奔劉備。

  就如陳宮所說,劉備新得徐州,根基未穩,加上曹操的壓力,急需一個如呂布這般的強人與自己聯手,因此,呂布的到來,劉備表現的異常熱情。

  但雙方的相處,並不愉快,那張飛有事沒事跑來叫罵一番,呂布寄人籬下,也感激劉備在自己落難之時收留,不想與他計較,幾番忍住沒有出手,但那張飛,卻有些咄咄逼人。

  日子一久,呂布連同劉備也厭惡起來了,正好遇上劉備準備征討袁術,張飛守徐州,呂布再次聽從了陳宮的建議,趁機發難,一舉占領了徐州,將張飛胖揍了一頓,最終卻沒下殺手,畢竟劉備那份恩情,呂布還是挺感激的,此時也不好將事情做的太絕。

  最後,甚至將小沛讓給了劉備暫時做棲身之地,在呂布看來,自己如此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做了徐州之主,就是不一樣,很快,呂布嘗到獨霸一方的甜頭,更有名士陳珪、陳登父子來投,麾下將領也擴充了許多,呂布心中的野心,也得到了滿足,開始變得有些不思進取起來。

  不過作為一方諸侯也挺忙的,陳宮每天建議這個,建議那個,雖然說的不錯,但那一副訓兒子的態度,讓呂布心中不爽,漸漸跟陳宮疏離,反倒是更願意親近陳珪父子,同樣是建議,人家就能說的讓呂布舒舒服服的接受,真該叫陳宮好好學學。

  然後發生了好多事情,虎步江淮,轅門射戟,幾年的時間裡,呂布作為一方諸侯,威名越來越盛,同時,曹操也重新肅清了兗州,再度卷土重來。

  再次對上曹操,呂布決心要一雪前恥,上一次莫名其妙的輸掉,讓呂布很不甘心,此番再戰,呂布要讓曹操知道他的厲害。

  但接下來,陳珪父子的反叛將呂布打入了深淵,這一次呂布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輸了,大半個徐州,自己就像個傻子一般,被陳氏父子玩弄於鼓掌之間,最後只剩下一個下邳,呂布只能再次接受陳宮的建議,閉門不出,跟曹操拖時間。

  到此時,呂布才漸漸明白什麼叫忠言逆耳,然而大勢已去,呂布最終沒能鬥過曹操,加上魏續、宋憲、侯成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將領反叛,直接將呂布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為何要叛我?」白門樓上,呂布沒去求饒,只是一臉不甘的看向魏續、宋憲、侯成、成廉,這些,都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哪怕自己流亡天下,也未曾背叛,他不明白,這一次明明還有機會,為何要背叛自己。

  「大哥,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魏續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讓呂布無言以對。

  幾個月?幾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與這些昔日兄弟漸漸疏遠了,心中的怨恨,此刻卻恨不起來。

  曹操已經揮手下令,幾名曹軍將呂布吊起來,生命彌留之際,呂布看到魏續等人痛苦的跪在自己面前,最後那點怨恨也消失不見,也許,是自己錯了,或許自己根本就不該當這個勞什子諸侯,想想,為了這個位子,自己失去的似乎更多……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0 21:09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成熟

  「呼」

  睡夢中的呂布豁然驚醒,刺眼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呂布微微瞇起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我還活著?

  呂布有些不敢相信的抬了抬手,卻發現胳膊有些重,低頭看去,正看到嬌妻嚴氏正坐在床邊,抱著他的手臂已然酣然入睡,眼角處,還帶著一絲已經乾涸的淚痕。

  手臂很麻,但呂布卻不願意驚醒嬌妻,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在那一段不知是虛幻還是真實的夢境之中,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女死在自己面前,此刻再度看到妻子,呂布不想去管這是夢境還是真實,他只想好好享受這一刻的溫馨,管他什麼霸業,沒有什麼,能比與妻兒在一起更令他安心。

  夢境中幾年的時光,此時再度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物,讓呂布有種恍如隔世之感,若是夢的話,希望永遠也莫要醒來。

  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嬌妻的臉頰,呂布心中如是想到。

  「夫君,你醒了?」似乎是被呂布的動作驚到,嚴氏悠悠的醒來,正對上呂布那一雙眼眸,沒了以往的霸道,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連忙起身,想要幫呂布洗漱,卻被呂布伸手攔住,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跟某說說,為夫不在長安這段時間,長安發生的事情。」呂布以罕有溫柔的語氣,對嚴氏說道。

  承明殿中,隨著呂布的驚醒,劉協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帶著幾分疲憊。

  呂布能力太高,夢境傳承對他是沒有用的,但別忘了,夢境傳承的作用,可不僅只是傳承能力,劉協還可以控制夢境,但這需要劉協自己來操縱,很耗精神的,若非劉協知道另一個版本的呂布的結局,他還真難以在一夜之間,令呂布在夢中過完另外一段悲劇人生。

  至於效果如何,劉協不知道,希望有用吧。

  「如此說來,陛下不但於我家有恩,更於靈雎她……」呂布的臥房之中,聽著愛妻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的說完,呂布有些發怔,良久才狠狠地拍了拍大腿,一副懊惱的樣子。

  「夫君何以如此?」嚴氏不解的看向呂布。

  「夫人有所不知。」呂布苦笑著將甄家的事情說了一遍,那甄宓是呂布獻給劉協的,當時可沒想過自己的女兒會跟陛下有了情誼,若早知如此,就算不殺甄家,也不能把他們給帶過來,如今,呂布有種坑女兒的感覺。

  嚴氏聞言,不禁笑了:「夫君何必憂慮,陛下乃天子,一國之君,日後有三宮六院,難道夫君還能阻止陛下納妃不成?」

  「夫人不懂。」呂布有些苦惱道:「據說那甄宓有鳳儀天下之相,而且……」

  想了想,呂布嘆息道:「甄家累世豪門,家世顯赫,嫁於陛下,必然為后,就算陛下再喜歡靈雎,禮法上來說,靈雎也只能為妃。」

  嚴氏聞言,也不禁有些擔憂,雖然如今還未真有什麼實際名分,但陛下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而靈雎每次與陛下相見之後,也是笑容最多的時候,作為過來人,嚴氏哪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這件事只要呂布不反對,基本上女兒嫁入皇家,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此刻,她倒有些擔憂靈雎日後會不會吃虧。

  「那夫君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嚴氏終究是個婦道人家,此刻也沒了主意,有些求助的看向呂布,這可是他們唯一的骨肉,自然不想女兒受了委屈。

  「如何是好?」呂布安慰著拍了拍嚴氏,站起身來,舒爽的伸了個懶腰:「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辦法,便叫為夫,來為他撐腰,只要為夫在朝中地位足夠穩定,沒人敢輕視於她,日後若是入宮,便叫她好好服侍陛下便可,我看陛下,也不像薄性之人。」

  「一切,便依夫君。」嚴氏點點頭,也覺得呂布說的在理,東漢以來,外戚專權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了,遠的有梁冀,近的有何進,雖然嚴氏沒想過要做到梁冀那種地步,但娘家底子厚實一些,對女兒來說,總是有些好處的。

  推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腦海中,卻是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再想想自己的女兒可能入宮,呂布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什麼皇圖霸業,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將軍,將來或許會成為國丈也說不定,與自己一干兄弟醉臥沙場,總好過將來真如那夢境一般家破人亡,眾叛親離。

  嚴氏疑惑的看著呂布的背影,總感覺,自己的夫君似乎有些變了,但哪裡變了,卻又說不上來。

  早飯的時候,呂布將張遼、魏續等人都攆走,自己與嚴氏、貂蟬還有呂靈雎吃了一頓溫馨的早餐之後,便在妻妾的服侍下,換上了已經很久沒有穿過的朝服,往皇宮方向走去。

  未央宮前,他見到了不少熟面孔。

  「楊太傅,許久未曾見過,近來可好?」已經知道了楊彪高升的事情,呂布朝著楊彪微微抱了抱拳。

  楊彪看向呂布,頷首道:「半載未見,溫侯如今之威名,卻是更勝往昔。」

  可不是,這一次呂布回朝,可是帶著匈奴單於的人頭回來的,不管呂布身上有多少惡名,隻此一條功績,便足矣讓許多人閉上嘴巴。

  「太傅這誇人的話,一點兒沒變。」呂布哈哈一笑,若是以前,他會將這話當真,但現在嗎,看著這些世家,卻已經沒有了以往那種敬畏之感,這些人臉上永遠帶著一層面具,不定什麼時候背後給你來上一刀,讓你痛徹心扉。

  「?」楊彪皺眉看向呂布:「敢問溫侯,此番回朝,有何打算?」

  「看陛下如何安排,布如今也別無所求,只求能夠為我大漢開疆拓土,助陛下掃清寰宇,能夠名留青史自是再好不過。」呂布笑道。

  「呃……」幾名與楊彪聚在一起的老臣聞言有些不屑的看了呂布一眼,就你,還名留青史?當真不自量力。

  不過這話,也不好當面說,楊彪打了個哈哈,將這話帶過去,畢竟是舊識,昔日王允把持朝政那些天,雙方也有過一段蜜月期,此刻寒暄幾句,倒也不至於冷場,直到衛忠出來宣佈早朝開始,呂布才告別了眾人,當先入朝。

  「文先公,怎感覺這呂布,與往日有些不同了?」丁衝湊到楊彪身邊,低聲詢問道。

  「是有些不同。」楊彪看著呂布高大的背影,皺了皺眉,若是以前的呂布,他們這些人捧上幾句,定會張狂到沒邊兒,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但此刻,再面對呂布的時候,卻讓楊彪有種面對官場老油子的感覺,說了半天,雖然依舊張狂,但卻根本沒套出什麼實際性的東西,呂布一直在避重就輕。

  若是以前的呂布,勇則勇矣,但楊彪不怎麼放在心上,但現在的呂布,楊彪突然感覺,這朝堂之上,群將之中,恐怕將要出現一個能夠跟他分庭抗禮的大將了。

  以往無論是朱雋還是樊稠,論地位,論名聲,都要比楊彪、司馬防、丁衝這些人矮上一截,至於徐晃這些新晉將領,還不夠資格跟他們這些老臣對峙,而老將皇甫嵩,雖然是大將,卻是站在世家這邊的,哪怕劉協如何重視武將,這種潛規則卻是沒辦法輕易打破的。

  尤其是無論是樊稠、朱雋,還是劉協提拔起來的徐晃、方盛乃至後來加入的黃忠,趙雲,沒有一個武將有足夠的威望成為這幫武將的一面旗幟。

  但如今,呂布來了,無論是西涼諸將,還是新晉將領,不管是否心服這位天下第一武將,但在名義上,呂布的威名足矣成為眾將之首,便是皇甫嵩、朱雋也難以掩蓋其鋒芒,而且如今更比之以往難纏了許多,而且無論官爵還是威望,已經足夠與他們這些老臣分庭抗禮,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尤其是如今的呂布,看起來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愣頭青,能被他們輕易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時候,所帶來的威脅,要遠比他身份所帶來的威脅更加嚴重。

  想著這些,眾人也相繼進了大殿,劉協已經坐在龍椅上。

  眾人參拜之後,劉協微笑著看向滿朝文武道:「有人說,這大漢將亡,又是天災,又是諸侯割據,漢室氣數已盡,但朕想說,大漢未亡,今後的大漢會越來越強盛,今日朝政先放在一邊,朕想跟諸位分享一件喜事,呂布。」

  「喏!」呂布點點頭,一揮手,早已等在大殿之外的魏續捧著一方錦盒進來。

  劉協微笑著看向眾人道:「告訴諸位公卿,這盒中為何物?」

  「此乃匈奴單於,於夫羅首級,乃末將親率將士,追擊數百里將其斬於馬下。」呂布躬身道。

  群臣之中,有人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此前黃忠已經說過,呂布要去追擊匈奴單於,只是當匈奴單於的人頭送到眼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區區匈奴,膽敢犯我疆境,要挾我大漢和親。」劉協揮了揮手,示意魏續將錦盒打開:「以下犯上,當誅,所以,匈奴人,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不過只是滅亡匈奴,還不至於要朕在早朝之上專門來說,朕今日,召集群臣,卻是為歡迎呂將軍得勝凱旋,重歸朝廷,溫侯之勇,想必諸位卿家都知道些,如今他重歸朝廷,也代表著,我朝廷之勢將更進一步。」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0 21:21
第一百七十八章  開口

  對於劉協的話,群臣自然是一片叫好,不管時局怎樣,但這大漢天下,在這關中,經歷了此前種種,劉協的地位也在這一次次磨礪之中越見穩固,這是不爭的事實,或許真如他所言那般,這大漢朝,將會重新興盛,然而這樣的興盛,對許多人來,卻未必是好事,在過去數餘額之中,他們已經見識到這位少年天子的強勢。

  漢武和光武,劉協顯然選擇了前者,但此刻劉協大勢已成,不止呂布這等猛將入朝輔佐,更有劉曄、滿寵、法衍這些已經算是有些名氣的人才前來投靠,不管大家是否願意承認,但自招賢令一出,劉協對於世家的依賴正在逐漸降低,這顯然是許多人不願意看到或是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反抗?

  匈奴單於的人頭,此刻就被擺在那錦盒之中,已經有些腐爛,但其所帶來的震懾卻令人心底寒。

  加上一個成熟版的呂布,還有黃忠、趙雲、太史慈、甘寧這些猛將誓死效忠,劉協對軍中的掌控力已經到了無人可以撼動的地步,到此時,不少人才現,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劉協就完成了一次對關中的梳理,重組了權利的結構,世家之人,哪怕看出來其中對他們的危害,卻也無力回天。

  匈奴人都給滅了,河套也成了朝廷的地盤,劉協聲威大震,民心、軍心都空前穩固,這個時候在搞動作,除了被劉協收拾,沒有任何用處。

  鐘繇站在大殿之中,看著一臉意氣風的劉協,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之前在朝堂上被郭嘉氣到吐血,雖然有著他和郭嘉的私怨在裡面,但如今自己已經成了長安街頭巷尾的笑柄,最重要的是,劉協如此對待世家,讓鐘繇很失望。

  無論是之前誅殺李傕、郭汜,還是這一次暗中遣人收拾匈奴,劉協都是避開世家的視線,顯然,劉協對於世家,是懷著強烈的戒心的,鐘繇不知道劉協為何會如此抵觸世家,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群臣恭拜,稱頌,他並沒有參與進去,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劉協,最終微微一嘆,隱入人群中去,不去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早朝過後,劉協準備當夜設宴為呂布還有劉曄、滿寵接風,鐘繇直接稱身體不適,拒絕參加這場宴會,他乃天下名士,雖然這樣做等於是駁了呂布、劉曄、滿寵乃至劉協的面子,但也沒人能夠說什麼。

  陛下雖然英明,乃少有明君,卻非吾世家之福。

  傍晚的時候,鐘繇坐在長安城距離皇宮最近的一間酒樓之中,目光有些迷離的看著燈火通明的皇宮,抿了一口酒水,只覺得味道寡淡,喝慣了宮中的英雄酒之後,尋常酒水實在難以下嚥,不過他並非郭嘉那種好酒之人,加上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這酒水之上,也沒有多少遺憾。

  想到這裡,鐘繇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那是荀彧當初給他捎來的書信,記載著招賢令的內容。

  「招賢令?呵」鐘繇再度抿了一口口水,突然出一聲冷笑,心中卻是突然一動。

  常聽那荀彧,曹孟德乃當世少有英雄,有雄才,或許……

  隨即將這個念頭打消,若此時自己棄了朝廷而投奔曹操,於自己名聲無益,不過這個念頭一出,隨後的日子裡,鐘繇對曹操的事情卻是上心了不少,與荀彧的聯絡也更加緊密起來。

  當然這些只是後話,眼下鐘繇還沒有離開長安的打算,就算真的要離開,鐘家家大業大,資產轉移,人員轉移想要瞞過朝廷的耳目也不容易,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能夠證明什麼,但鐘繇已經隱隱感覺到,劉協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一支力量潛伏在暗中,尤其是自上次刺殺事件之後,鐘繇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長安城中的不同。

  皇宮之中,氣氛倒是頗為的熱烈,甘寧拎著酒壇,在四處找人喝酒,他性子豪邁,只要願意跟他結交,他是來者不拒,士大夫他能交,因為他本身也是出自蜀中豪門世家,普通武將,他也能豪爽的與之大口喝酒,雖然人有些混世魔王的意思,但在長安人緣倒是頗為不錯。

  這場酒宴,最醒目的,自然是呂布和劉協這一桌,不知鐘繇沒來,除了楊彪之外,有些分量的文臣基本都沒來參加,到最後,隨著楊彪不勝酒力告退之後,整個宴席就變成了武將的宴席,只有郭嘉、劉曄、賈詡、滿寵四個算是文人。

  「好酒!」呂布接過甘寧遞來的酒碗,一口氣喝幹,第一次喝這英雄酒,那股酒勁一下子衝上來,令呂布忍不住大聲贊嘆一聲。

  「哈哈,嘗聞溫侯乃天下第一猛將,昔日虎牢關前,力挫關東諸侯,他日若是有機會,溫侯可敢與我到船上去切磋一番?」甘寧對著呂布豎起了大拇指,嘿笑道。

  「船上?」呂布挑了挑眉,這話怎的聽起來如此詭異?

  劉協聞言面色一黑,周圍的太史慈、趙雲面色也不太好看,劉協擺手道:「奉先將軍莫要理他,此人此前乃是橫行長江的水賊,兩岸諸侯都拿他沒辦法,北地將領,多不識水戰,若到了水上,十成本事連一半都揮不出來,如何跟他打?」

  甘寧:大漢偏將

  武力93,統帥79,謀略71,政治73

  天賦:水戰精通(於水上作戰時,武力3,統帥3)

  橫海(於水上作戰,可根據對手的水性,隨機降低對手11點武力值)

  踏營(偷襲營寨時,自身武力2,統帥2)

  憑甘寧的天賦,若真到了水上,呂布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甘寧對於劉協的呵斥不以為意,嘿笑著道:「陛下,武人的交情,都是打出來的,這叫惺惺相惜。」

  呂布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劉協的話雖然讓他恍然,卻並無多少畏懼,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加上英雄酒的酒力,當下朗聲笑道:「也好,就算在船上,若你能勝某,也算你本事。」

  「好!」甘寧聞言不禁大喜,一把拎起酒壇給呂布添上酒水,嘿笑道:「如此,可就這般定了,改日某去找條大船,與溫侯一戰。」

  他自然知道呂布有多厲害,連在陸地將自己虐的找不著北的黃忠都坦言不如呂布,自己若在地上與呂布交手,多半是只有被揍的份,但若到了水中,呂布就算是陸地蛟龍,他也有信心讓他盤著,想想若能讓這單挑從無敗績的溫侯在水上敗上一陣,足夠作為自己日後與旁人吹噓的資本。

  劉協本想阻止,奈何呂布已經答應下來,此刻也只能道:「長安水渠近日便要掘通,不可亂了正事。」

  「喏。」甘寧聞言,連忙躬身道。

  開通水渠,才是長安如今一等一的大事,關乎著長安乃至關中萬千黎民的生計問題,甘寧雖然性格有些離經叛道,但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敢胡來。

  看著甘寧退下去的背影,劉協微微皺眉,將甘寧這麼一員水軍上將閒置在這裡,實在有些暴殄天物,無論渭水還是涇河,都不足以如長江那般任甘寧馳騁,在北方,水軍的戰略意義實在有限,然而如今,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是沒辦法插足南方的,還要想個辦法,不能讓自己這員水軍大將給這樣廢了。

  「陛下,臣有一事存在心裡,實在難受,希望陛下能為臣解惑。」酒過三巡,呂布趁著酒意,看向劉協,臉上一片肅重。

  「將軍請說。」劉協意外的看向呂佈道。

  「臣聽內子,陛下與小女最近這些時日,常有往來,交情匪淺,而小女似乎對陛下有意,只是臣不知,陛下是否願意娶小女入宮?」呂布看著劉協沉聲道。

  他是個武將,不喜歡拐彎抹角,自生活在邊地,也習慣了這種直來直去的方式,因此心有所想,便直言出來。

  劉協心中暗汗,幸好楊彪等人都已經走了,否則單是這番話,就能給呂布扣上不少罪名,不過呂靈雎的話……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個天真爽直的少女,嘴角掠過一抹微笑:「若溫侯不介意,朕卻有此打算。」

  至於年齡太小的問題,劉協沒怎麼考慮,先把呂靈雎迎入宮中,名分先給定下來,將呂布這尊戰神先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至於夫妻之實,再等兩年,待自己身體發育的差不多了再說。

  如今呂布既然回來了,這件事自然越早辦越好。

  呂布聞言不禁大喜,雖然想過這個結果,當即朗聲道:「如此,臣便高攀了。」若劉協真迎娶了他女兒,那呂布的身份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不但成為皇親國戚,更是當今天子的岳丈,可不就是高攀了嗎。

  「溫侯的哪裡話。」劉協朗聲笑道:「靈雎天真率直,性格活潑,實乃世間難求之女子,此番入宮,朕自然也是非常歡喜的,待此番長安水渠開通,便借著這番大喜之日,朕將以皇家禮儀,迎娶令媛,溫侯以為如何?」

  「一切看陛下意思。」呂布躬身道。
   本帖最後由 tzuxiang 於 2017-5-10 21:24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2 00:05
第一百七十九章  端倪

  呂布的女兒要嫁給劉協,不日即將入宮的事情,不知從何處流傳出來,很快就在長安街頭巷尾傳的沸沸揚揚。

  其實此前,劉協常去呂布家中徘徊,多少能夠看出些苗頭來,但當事情真的蓋棺定論之前,一些非議自然是難免的。

  街頭巷尾,大多是傳著呂布恬不知恥,想要攀附皇家的話,當然,對於劉協最終是否會迎娶呂布之女,反而沒人會在意,大家已經習慣了這位少年天子的強勢,或許就如同他本人所言那般,金口玉言,凡是只要他做了決定,那基本上,跟蓋棺定論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話題的關鍵,放在了呂布身上,功高震主之論已經是比較誅心之言了,如今也只是在小範圍內流傳,更多的,還是在呂布出身身上做文章。

  呂布出身於普通人來說,也不算差,父親是靈帝早期的邊關將領,母親也是並州豪族出身,不過家道中落,到如今呂布身上,也頂多是個良家子,一旦攀上了劉協,那就是皇親國戚,在身份上,那真是一步登天。

  人心向惡,在談論他人的時候,總是經不住會去向不好的方向來不斷揣測,再加上背後有人推波助瀾,這傳言在口口相傳的過程中,也就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還是不死心嗎?」坐在自己的馬車裡,翻看著最近的情報,李儒眼角處閃過一抹冷冽。

  以他對呂布的瞭解,在知道這些消息之後,恐怕不會太舒服,時間一久,心中恐怕也會開始排斥這樁婚姻。

  這幫世家也是會鑽空子,知道如今已經不可能去扭轉劉協的決定,所以將矛頭放在了呂布這邊。

  當然,以世家的脾性來看,這些人不會直接出手,但這份對人心的把握上,拿捏得卻是極準的,歸根到底,還是有人不願意看到呂布完全倒向皇家,致使皇權做大,不過……

  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在這長安想要打輿論戰,問過他了嗎?

  「改道,回府。」想了片刻之後,李儒放棄了立刻去見呂布的打算,眼下這個時候去與呂布見面,不太合適,抬頭,對著車架外面的車夫道。

  車夫在外面答應一聲,在街角處轉了個彎,向著劉協安排給李儒的秘密住宅而去。

  很快,在市井之中,關於呂布的說法又多了幾個版本,呂布真的攀附皇權嗎?陛下與呂家姑娘結交的時候,呂布還在關東遊蕩,而呂布回朝,可是帶著匈奴單於的人頭回來的,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也就是說,是陛下與呂家姑娘先有了情誼,呂布是後知道這件事情的,何來攀附皇權之說。

  另外一個為人所追捧的說法則是,呂布出身低,正好也說明瞭陛下的態度,只要是人才,能為朝廷所用,為朝廷立功,都有機會往上走,攀附皇權怎麼了?若真以身份來說的話,皇帝乃九五之尊,哪個嫁入皇家不是攀附皇權?呂布是實實在在的為大漢做出了貢獻,莫說有沒有這心思,就算有,又能如何?

  一場沒有硝煙的烽煙,在長安城中愈演愈烈,輿論戰,很難出現一方絕對壓過另一方的,大家各持己見,然後各個說法有著自己的信徒,相互之間辯駁一番,但之前一面倒的擠兌呂布的局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相互僵持的局面,甚至隱隱間,後來的說法已經占據了上風。

  畢竟無論哪個年代,貧民以功勛入仕,而後一路高升,總會讓這些底層百姓看到一些希望,不自覺產生一種代入感,而這世上,市井傳言,多是出自他們之口。

  「李優,李孝儒?」鐘繇看著眼前收集上來的情報,皺眉看著自己的家將道:「可曾確定是他?」

  「回主公,從各方面探索過來的情報來看,所有流言,都跟悅來客棧有關,這李孝儒之名,是卑職從京兆尹那裡弄到的,悅來客棧,正是以此人名義建立,無甚後臺,但奇怪的是,卻無人敢於招惹,卑職曾詢問過一些曾經想要動悅來客棧之人,但得到的結果,卻有些莫名其妙,他們想動手之時,總會受到各方面的警告,或是來自軍方,也有一些高官,加上這悅來客棧雖然熱鬧,但匯聚於哪裡的大都是些三教九流,後來也就無人再去招惹了。」家將躬身道。

  「下去吧。」鐘繇揮了揮手,坐在了椅子上,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李孝儒,便是陛下用來掌控民間輿論走向的一枚重要棋子,無論是之前天災之時,將輿論扭轉過來,沒有出現怨聲載道的場面,還是這一次對呂布的事情上與他無形的交鋒,都是出自此人的手筆。

  沒有明顯針對世家的過激輿論,這大概也是陛下的態度,世家可用,但世家的話語權不能高過皇權,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但凡出現這個苗頭,都會遭到劉協最迅速的打擊。

  不過劉協的態度鐘繇暫時沒有去管,他更好奇的是這個李孝儒的身份,雖然一直不顯山不漏水,但劉協在關中之地,能讓民心、軍心越見穩固,甚至在幾次大災大難之前化險為夷,此人所發揮的作用絕對不可忽視,更令鐘繇重視的是此人的能力。

  這一次自己針對呂布的謀劃剛剛開始,就被此人在根源上徹底打亂,令他的後續手段無法施展,此人在這方面的才能,遠超自己。

  那麼問題來了,這等人物,有如此才能,本該有足夠的名氣,但為何自己從未聽過此人之名,而且,他是何時效忠陛下的?

  李優李孝儒,多半是個化名!鐘繇在心中做出了一個初步斷定。

  劉協掌權,也不過數月光景,若說劉協在李傕、郭汜把持朝政的時候,就收服此人,鐘繇是不信的,只看此人行事風格和手段,就不像是那種會絕對忠於皇家的人,以當時劉協的狀況,想要收攬這等人才,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這李孝儒投靠劉協,至少也是在劉協掌權以後,但那段時間,會用化名,也就是說以前的名字不能用或者不好現於人前,但這也不太合理,連賈詡劉協都赦免了,而當時為了求穩,除了當初一手促成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李儒之外,原本西涼一系的文武,劉協基本上都沒有動。

  鐘繇將那段時間,出現在長安或者消失在長安的人物想了一遍,也沒想出是何人,或能力不夠,或是已經能夠確定死亡,都不符合此人的身份。

  李儒?李孝儒!?

  鐘繇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目光隨之瞪大,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以李儒對漢家做出的傷害,劉協沒有任何理由赦免甚至重用此人。

  但這個念頭卻如同在心裡紮根一般,越來越多的念頭湧上來,如果拋開不可能的話,當時劉協接觸過有這個能力並且需要隱瞞身份,改頭換面的人,似乎也只有一個李儒了,再想想劉協掌權之後的行事風格,不問出身,只問才能,只問是否對自己有用,越想,就覺得這個可能越大。

  此前或許還不覺得,但這個念頭一出,鐘繇突然對比以往李儒的行事風格,越發覺得這兩人風格相近。

  「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鐘繇目光變得有些復雜起來,若真的連李儒都能原諒的話,那盡管自己已經將陛下看得很高,如今看來,卻依舊小看了陛下的心胸和氣魄。

  「鐘山!」鐘繇站起來,看著門外叫道。

  「在!」一名精裝的漢子從門外走進來,此人乃鐘繇心腹,也是鐘家庶出一員猛將。

  「你帶人去,找到昔日李儒下葬的地方,給我掘開墳墓,將看到的東西告知於我。」鐘繇思索道。

  「喏!」鐘山躬身領命一聲,轉頭離去。

  雖然已經死了數月,但總有些端倪,鐘繇又命人去了一趟京兆尹,看看李儒問斬之時,是否有些死囚之類的人無故消失,這些東西,只要做得好,很容易弄成無頭公案,但以鐘繇的人脈,要弄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難。

  他自然知道,若那李孝儒真是李儒的話,以李儒的謹慎,自己這般做法肯定會打草驚蛇,驚動了李儒,但那又如何?

  此番針對呂布用計,與其說是要對付呂布,倒不如說,鐘繇是想探索劉協手中掌握的這支無形力量的真面目,就算李儒知道了,又能如何?以他的身份,是沒有資格跳出來跟他為難的,劉協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來與自己為難,反而,若自己猜測屬實的話,這件事情倒是能夠將李儒逼走。

  此人作用太大,若能將之逼走,等於斷了劉協一臂,雖然劉協還能派其他人來掌控這股力量,但絕對不如李儒使得順手。

     至於呂布,鐘繇從未放在眼裡,只要劉協身邊的這些能人被自己剪除了,要對付呂布,機會多的是。
  
   本帖最後由 tzuxiang 於 2017-5-12 00:07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12 00:22

第一百八十章  可惜了

  春日的陽光灑下來,空氣裡彌漫著泥土的氣息,雖然還是初春,但已經能夠感受到陽光所帶來的一絲炎熱,已經能夠感覺到幾分旱年的氣息。

  不過此時的劉協,立在涇河之畔,心情還是挺好的,看著一丈多寬的水渠已經建成,三個月的時間裡,劉協征了三十萬民夫,將長安方圓三百里內鑿出八條支流,眼下便是竣工的時候了,現在要做的,是將涇河引入水渠,今年乃至未來千百年,長安都不必再為旱年而擔憂了。

  「陛下,這八水環繞之局已成,全長攻擊一千二百餘里,相互勾連,可使京兆範圍內,保持足夠的水源來灌溉農田,接下來,只需做好水龍車,今後旱年便不必再擔心無水灌溉田地了。」蒲大師說話中,都帶著幾分激動的神色,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足以讓他這區區匠人名垂千古,隻此一事,也算不枉此生了。

  「皇叔以為如何?」劉協扭頭看向身旁的劉曄,再次確認道。

  劉曄此刻看起來有些憔悴,自來到長安之後,他就將全部精力投注在這新開的八水之上,此刻雖然憔悴,神情卻是十分振奮,聞言微笑道:「就如蒲大師所言,此八水環繞之局,不但利於灌溉,而且內合八卦,日後也可作為我長安一道屏障,有此八水,無十萬精銳之師,莫想攻陷長安。」

  劉協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若真到了那一步,就算有這層屏障,漢家江山,也完了,他更注重的,反而是這八條水渠或者說河流,對關中民生所能帶來的實際利益。

  「如此說來,可行?」劉協問道。

  「可行。」劉曄肯定的點點頭。

  劉協對著一旁的蒲大師點點頭,蒲大師會意,連忙指揮著十幾名壯漢,將擋在涇河與水渠之間的千斤石緩緩拉起來,緊跟著兩名民夫在腰上綁了繩子,躍入空蕩蕩的水渠,開始自底部往外挖掘,哪怕沒有了千斤石,水渠與河水之間,也仍舊隔著足有三尺厚的土地。

  但見兩名民夫用一根削尖的長蒿刺入泥土中,緊跟著用木槌一點點的往進釘,花了足足一刻鐘的功夫,有水從泥土中溢出來,兩名民夫連忙在長蒿底部綁緊了繩索,然後在同伴的幫助下,離開了水渠。

  「此處水流頗為湍急,若是直接鑿開,其下負責挖掘的人很可能會被水流衝走,而且水流若是過於猛烈,也容易將水渠衝毀。」蒲大師見劉協疑惑,連忙解釋道。

  此刻已經有人奮力開始拉動繩索,將那長蒿一點點從泥土中拔出來,越來越多的水自縫隙中湧出來,隨著長蒿整個被拔出,一柱水流自那長蒿拉開的孔洞中噴湧而出,很快在地面匯聚成一灘,但那坑洞卻沒有多少變化,根據蒲大師所說,要想完全開通,至少也一個時辰的時間,靠著河水的衝擊,這三尺厚的土壁才會被徹底衝垮。

  「還請陛下向後靠些,此處水流湍急,萬一水勢過大,很可能席捲上岸,若是誤傷到陛下還有諸位臣公便不好了。」蒲大師輕聲勸道。

  「沿途人家可曾告知?」劉協扭頭看向一旁的王越道,這些事情,都是由各城虎賁衛負責通知的。

  「陛下放心,三日前,各縣虎賁衛便已經開始通知沿岸百姓。」王越躬身道。

  「諸位卿家、將士也退後一些,另外再多派些人手沿岸巡視,莫要讓那些頑童被卷走了,今日開通水渠,本是我朝一樁大喜之事,朕不想今日出了任何慘事。」劉協對著一旁的方盛說道。

  「喏!」方盛連忙躬身一禮,很快,長安城所有騎兵全部出動,沿岸巡視,同時劉協也帶著百官還有隨行軍隊、民夫退開兩岸,到稍高的地方等候。

  「呼」

  便在此時,方才還有些炎熱的天氣,平地裡突然刮起風來,涇河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更加湍急起來,幾乎就在劉協命令下達,眾人後退之際,水勢突然加快,那三尺厚的土壁開始在水流的衝擊下震顫不休,一道道龜裂自那孔洞周圍向四周擴散。

  「轟隆」

  一聲悶響,土壁在孔洞鑿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便被突然兇猛起來的水流給衝垮,咆哮德河水洶湧而入,卷起的水流向兩岸鋪天蓋地的過來,幸好劉協之前聽了蒲大師的建議,命令眾人後退,否則的話,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捲入了其中,恐怕就是頗善水戰的甘寧,都未必能生還。

  劉協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這涇河之水怎會突然變得湍急起來?

  「好傢伙,若非我等走的及時,此刻恐怕有不少人得葬身在這裡。」劉協身後,甘寧心有餘悸的看著一瞬間被注滿了的水渠,水勢甚至在向兩岸拓展,良久才無以為繼,加上水渠如同無底洞一般不斷地吞納著涇河之水,水勢才不甘的退下去。

  劉協總覺得這浪頭來的有些詭異,而且之前那股怪風也詭異無比,甚至激起了周身龍氣攢動,似乎在主動護主一般。

  「莫不是得罪了這涇河龍王?」有人擔憂的說道。

  劉協回頭看了對方一眼,若是以前,這話他是不信的,但經歷了不少玄幻的東西,對於這神神怪怪的東西,他倒是信了幾分。

  鬼見過了,那神是否存在?

  沒見過,不得而知,但有了這番事情,劉協還是覺得離開這裡為妙,當下微笑著看向群臣道:「今日這八水開通,乃朝廷之幸,不過此處風大,既然已經開通,諸位便隨朕回朝吧。」

  劉協微笑著看向群臣道。

  「臣等遵旨。」一群大臣聞言,連忙對著劉協躬身道,一行人很快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這涇河之畔。

  說來也怪,劉協離開了涇河之後,頓時頭腦一清,周身的龍氣也自動斂入了體內,金鐘也停止了動蕩,同時走在開通的水道之旁,不但沒有之前那種難受的感覺,反而頗為親近,是因為這八條水道乃自己鑿開的嗎?劉協詢問生了什麼,卻沒得到回應,只得暫時按下了心中的好奇。

  一行人回了長安,劉協命劉曄帶領群匠負責監察水道,避免出現什麼錯漏,反而使一地糟了水災,自然對這群參與開通水渠的工匠也獎勵了一番之後,劉協殘屏退了群臣。

  「陛下,孝儒先生求見。」就在劉協準備回宮休息之際,衛忠突然小步跑來,對著劉協道。

  李儒?他來幹什麼?

  想了想,劉協道:「帶來承明殿,莫要讓他人看到。」

  李儒的身份太過敏感,而且還是一個本該已經死去多時的人,若讓人看破了他的身份,事情就不妙了。

  「喏!」衛忠連忙一禮,躬身離去。

  劉協回到承明殿,讓毓秀和婉兒幫自己換了便服之後,衛忠已經帶著渾身都裹在一身黑袍當中的李儒等候在偏殿。

  「孝儒為何此時前來?」待李儒見禮之後,劉協坐在了一張木椅之上,接過毓秀遞來的甜粥,喝了一口,看向李儒詢問道。

  「非不得已,儒也不會冒險前來。」李儒苦笑道。

  「生了何事?」劉協皺眉道。

  「臣之前派人留意,昨日突然現陛下為臣立下的墳墓被人翻動過,另外臣安排在牢獄的人也傳來情報,有人在暗查臣被問斬之時,牢獄之內是否有人失蹤的事情。」李儒苦笑道。

  「也就是說……」劉協靠在椅背之上,捏著眉心道:「有人開始懷疑你的身份?」

  雖是詢問,但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

  「當是如此。」李儒苦笑著點點頭道:「該是臣之前為呂布張目,露了行藏,被有心人察覺。」

  此前李儒在為呂布張目之後,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對手並未在此事之上多做糾纏,而是很快沒了聲息,然後便現自己的墳墓被人翻過,然後再查天牢,得來的結果讓李儒暗生了一身冷汗。

  「可知是何人?」沉默片刻之後,劉協詢問道。

  「鐘繇。」李儒肯定到,他可是奉了劉協的命令暗中組織情報系統,很多地方,劉協都是直接開綠燈,耳目之眾,自然遠非鐘繇可比,鐘繇覺李儒,一半是靠猜的,而李儒要想知道誰在查他,可就簡單多了。

  「鐘繇吶!」劉協目光有些復雜的搖了搖頭:「看來終究是不能為朕所用!」

  朝廷一幫頂級臣之中,鐘繇無論謀略還是政治,都是最好的,綜合能力極強,無論治理一方還是入朝決策,甚至統兵作戰,都足以獨當一面,劉協一直希望,能夠一點點壓服此人,為己所用。

  此前匈奴南下,朱定入直道,長安糧價高抬,根據劉協所得的消息,都有鐘繇在裡面摻和,這一次,更是直接將手伸到了李儒這裡,終究觸碰到劉協的底線。

  「可惜了。」悠悠的嘆了口氣,看向李儒道:「孝儒且先回去,這幾日莫要出面,待朕處理完此事再說。」

  無論如何,李儒這個劉協藏在暗處的底牌,是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人觸碰的,哪怕之前暗通匈奴,暗中抬高糧價,劉協也只當做是皇權與世家之間的博弈,但這一次,鐘繇將手伸到了李儒這裡,卻是在動劉協的根基,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喏。」李儒躬身一禮,緩緩告退。

  「衛忠,去將滿寵請來!」劉協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滿寵入朝已經數日,是該給這位執法無私的酷吏一個正名的機會了。

  「喏。」衛忠看著劉協的笑容,心底有些寒,連忙躬身答應一聲,匆匆告退離去,將滿寵請進了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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