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天子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tzuxiang 2017-4-22 21: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3 669691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16:01

第二百零一章  搞事情

  「陛下,您不要緊吧?」禦輦之上,衛忠偷偷送來了碗醒酒湯,劉協喝了之後,感覺舒服了不少。

  「無礙,只是這婚事還真是……」劉協甩了甩腦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英雄酒可是蒸餾酒,酒精濃度極高,喝的時候那股衝勁兒是一下,不過喝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真正要命的是後勁兒。

  靠在禦輦的靠背之上,劉協有些無語,沒想到會給他來這出,偏偏還不能夠拒絕,真是……作繭自縛吶。

  扭頭看了眼在旁副乖巧模樣的呂靈雎,劉協不禁笑了,借著酒勁,有些輕佻的捏了捏紅蓋頭下露出的光潔下巴:「貴妃怎的直未曾說話?」

  衛忠知機的退出了禦輦,順手把禦輦的門簾拉上。

  「陛……陛下此舉未免……未免太過輕挑了些。」第次經歷這種人生中大事,平日裡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呂靈雎,此刻言語都有些結巴。

  「輕佻?」劉協搖了搖頭,伸手擁住有些僵硬的嬌軀:「過了今夜,還有更輕佻的事情,朕是皇帝,但也是個人啊,不可能時時刻刻擺著副臭臉,裝逼是很累的。」

  有些聽不太懂,但呂靈雎和劉協認識這麼久以來,還是第次從劉協的語氣中,感覺到股難言的疲憊。

  偷偷地自蓋頭的縫隙裡看著劉協模糊的臉龐,那瞬間流露出來的疲態,卻是激了女人天性中母愛的本能,身軀也軟了些,猶豫了片刻之後,悄悄地將頭靠在劉協的肩膀上,感受著那並不算寬廣,卻相當有力的臂膀,心中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平靜下來。

  禦輦不急不緩的在長安城中繞行,皇帝大婚,也代表著皇室即將開枝散葉,乃是普天同慶的大事,自然要讓萬民瞻仰。

  等到禦輦抵達皇宮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然而婚禮到此時,才是真正開始。

  「起樂!」

  「嗚嗚嗚嗚嗚」號角錚鳴聲中,劉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疲態還有那幾份輕佻都已經不再,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威嚴與莊重,扭頭看向呂靈雎,漏齒一笑,向呂靈雎伸出了手:「愛妃,接下來的路,要你我一起走了。」

  「嗯。」呂靈雎伸出隻並不算完美的手掌,搭在劉協的手掌上,聲若蚊吟的應了聲,隨著劉協的腳步,在號角聲中,走下了禦輦。

  鐘磬之聲奏起美妙而不失莊重的樂曲,與劉協對工匠的要求般,對於樂曲,劉協也做了些要求,改動不大,但必須有種神聖感,朝廷樂府之中,就算不是音律大師,也是個中翹楚,更有蔡琰這位真正的音律大師級人物掌舵,股濃濃的漢風中,帶著幾分神聖而莊嚴的樂曲在鐘磬、鼓簫聲中流淌在整個未央宮外。

  金色的屋簷、排排渡上層金漆的盤龍柱佇立在兩側,身穿耀眼金色盔甲的儀仗隊奮力兩旁,將眾諸侯國以及番邦來使攔在兩側。

  「咻」

  破空聲重,兩排絢麗的火箭衝天而起,在天空中帶起兩排耀眼的弧線,為了避免造成誤傷,在之前的個月時間裡,從整個關中選取神射手來演練了不下百變,終於在今天達成了預定的目標。

  這年月,沒有煙火,只能以火箭來替代,利箭破空,整齊的沒入視線已經隔離出來的無人區,利箭上附著的磷粉在空中自燃燒,留下一道道整齊而耀眼的軌跡,只是一這幕,便深深的震撼著眾諸侯使節以及番邦來使。

  一條鋪滿花瓣的鮮紅地毯直延伸到宮殿的正中央,在旁負責入場的司儀洪亮的祝詞之中,劉協攜著呂靈雎,以緩慢而堅定的步伐,一步步走過那九十九根盤龍柱,進入了宮殿。

  負責正禮的楊彪隨著劉協的入場,展開一卷絹布,朗聲道:

  昔開辟鴻蒙,物化陰陽。萬物皆養,唯人其為靈長。蓋兒女情長,書禮傳揚。今成婚以禮,見信於賓。三牢而食,合巹共飲。天地為證,日月為名。

  自今禮畢,別懵懂兒郎,營家室安康。榮光共度,患難同嘗。願關雎之聲長頌,悠悠簫聲龍鳳呈祥,不離不棄一曲鸞鳳求凰,同心同德不畏華岳仙掌。

  比翼鳥,連理枝,夫妻蕙,並蒂蓮。夫天地草木菁靈,可比真愛佳緣。高山之巍,皓月之輝,天長地久,山高水長。

  禮畢!

  劉協掀開呂靈雎的蓋頭,帶著呂靈雎向著楊彪微微一禮。

  楊彪還禮,伸手一引,毓秀端著尊金盆款款而來,帶著幾分羨慕的目光看了呂靈雎一眼,將金盆盛放在一張已經擺好的架子上,金盆之上蓋有紅蓋巾。

  「沃盥之禮,請陛下、貴妃上前。」楊彪肅容道。

  劉協帶著呂靈雎上前幾步,分坐於金盆兩側的蒲團之上,婉兒上前,將金盆之上的蓋巾取走,金盆之中,卻是盆清水。

  這算什麼?金盆洗手?

  劉協不解的看向楊彪。

  「請為新郎新娘盥洗。」楊彪沉聲道。

  毓秀與婉兒同時上前,分別為劉協和呂靈雎澆水盥洗,這算是第二道沃盥之禮結束。

  「請陛下與貴妃行同牢禮!」

  早有人端上幾臺,置於劉協和呂靈雎中央,然後端上肉、碗、筷、酒壺、就被、巹,然後由毓秀、衛忠上前,從劉協和呂靈雎身後,將肉分到劉協和呂靈雎的碗中,讓兩人分食。

  而後是合巹之禮,行拜堂禮,結之禮,撒帳禮,送贄禮,醮子禮,總共九大項,更有不少瑣碎細節,番禮儀下來,劉協本就有些昏沉的大腦直到楊彪最後聲禮畢之後,才算清醒過來。

  接下來,便是會見諸國使臣了。

  呂靈雎被毓秀帶走,這並非封後儀式,接下來的環節,按照禮儀,嬪妃是不得參與的。

  「這大漢的婚禮,果然壯觀。」番邦使者之中,一名俊朗青年負手而立,看著緩緩自大殿之中走出來的劉協,搖頭笑道:「不過漢人,向來都只是注重這門面功夫。」

  他的聲音並未刻意去掩飾,此刻隨著禮畢,劉協將要出來答謝來賓,整個殿前廣場都顯得寂靜無比,他的聲音,也就顯得有些格外刺耳了。

  話音方落,便引來周圍諸侯使臣怒目而視,雖說如今漢室傾頹,但他們名義上依舊是漢臣,此刻這青年語出輕佻,自然引來周圍諸多不滿。

  接過衛忠遞過來的一杯清水,劉協來到大殿之外,看著涇渭分明的諸侯使節以及番邦使節,朗聲道:「嘗聞人生有三大喜事,一者久旱逢甘霖,二者他鄉遇故知,三者便是這洞房花燭夜,今日乃朕之大喜之日,得諸位使節前來祝賀,朕甚感榮焉。」

  「等等,本王今日前來,卻並非是為了參與漢朝皇帝大婚。」那青年站出來,朗聲道。

  「哦?」劉協挑了挑眉,看向這名使者,點點頭道:「原來是鮮卑使者,無妨,今日大宴之後,朕自會接待各國來使。」

  「但有些事情,本王卻是想要當著這些諸國使節的面,詢問漢家皇帝。」那青年卻是得勢不讓,踏前步。

  劉協目光看向他:「你是蒲頭?還是騫曼?」

  靈帝末年的時候,鮮卑單於和連抄掠北地被流矢射殺,其子騫曼年幼,單於之位被其兄子蒲頭暫代,劉協大概知道鮮卑來使的意思,無非是朝廷大破匈奴之後,大量匈奴遺民北逃鮮卑,鮮卑人覬覦河套之地,想要找藉口來攻,就算對方不說,劉協大概也能猜到對方想要借著匈奴之事難,自然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

  「都不是。」青年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這話語中,卻隱含著蒲頭得位不正的意思,先一步將他先打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讓他原本準備好的話被這麼堵,只能順著劉協的意思去說。

  「既然都不是,何敢在此稱王?」劉協冷哼聲:「我大漢乃禮儀之邦,便是你家單於來了,也只能以王位待之,爾是何人,膽敢在此僭越?」

  「我乃……」

  「既非鮮卑單於,朕也沒興趣知道你是何人,朕只想告訴你,若你是代鮮卑來賀朕之婚禮,朕會表示歡迎,但若是來此,彰顯你那可憐的存在感,那朕只能抱歉,這裡是大漢,你若想要彰顯你在鮮卑的身份,還是滾回鮮卑去,朕很忙!」

  諸侯使者不禁出一陣輕笑,在場的都是當世名士,倒不至於哄堂大笑,只是看著那鮮卑使者一張臉被劉協幾句話憋的通紅,想想其之前的狂放,心中便覺得陣解氣。

  沒有再理會被氣的臉色漲紅的匈奴使者,劉協微笑著看向一眾使節道:「為答謝諸位盛情,朕已經在偏殿設下三道宴席,稍後會有宮人接引,諸位可按照宮人指引,前去享用。」

  「謝陛下!」諸侯使者連忙躬身謝禮,至於番邦使節,此刻見過那鮮卑使節臉難看的表情,自然不會自討沒趣,這位大漢天子一看就不是會容讓的主,他們此來各有目的,自然不會在此時找不自在。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17:41

第二百零二章  猜測

  陽光透過窗紙撒進了洞房之中,落在劉協的臉上,溫熱的感覺,讓劉協有些昏沉的大腦逐漸清醒過來,昨夜最終還是沒能頂住接連喝下來的英雄酒,醉的不省人事,不過自他魂回漢末,還是第一次這樣踏實的睡了一覺。

  臂彎中傳來的溫潤觸感以及鼻翼間縈繞著的淡淡幽香讓劉協有些失神。

  坦誠相對,不過身體的狀況來看,昨晚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太過深入的交流,懷中的家人依然酣睡,臉上掛著幾分嬌憨的笑容惹人憐愛。

  不過身體上的零距離接觸,肌膚相貼的感覺依舊讓劉協有些不自在,身體雖然只有十一歲,但該有的反應這個時候也都出現了,畢竟不是真正的懵懂少年,劉協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年紀,有些事情做還是太過早了,只能將那股躁動強行壓下去。

  「嗯」懷中佳人似乎感受到些許不適,柳眉微微皺起,半晌,迷蒙的睡眼懵懵懂懂的睜開。

  感受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第一反應就是尖叫,不過當看清楚劉協似笑非笑的目光時,再看看兩人如今的狀態,面色不禁一紅,如同鴕鳥一般將自己的螓首縮進了綢被之中,聲若蚊吟的道了聲陛下。

  真是要命!

  看著跟平日裡迥然不同的風格,還有懷中那嬌軀不安分的扭動,劉協心中狠狠地罵了一聲妖精,被中的雙手不老實的在女子的驚呼聲中蹂躪了幾把。

  「陛……陛下」呂靈雎面色潮紅的將小腦瓜從被窩裡伸出來,看向劉協的目光裡帶著幾分不安。

  「早啊?」劉協嘿然一笑。

  「早……嗚」剛剛張開的嘴巴被劉協狠狠地堵上,最終化成一聲嗚咽,腦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脆弱的城防對於劉協來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只是片刻的光景,溫暖的房間裡就只剩下細細的嬌喘之聲。

  良久,才在呂靈雎劇烈的喘息聲中,戀戀不捨的從綢被中出來,早已經等在一旁的毓秀和婉兒紅著臉上前,幫助劉協穿戴衣物,呂靈雎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一張臉羞的無地自容,再度如同鴕鳥一般將小腦瓜縮回了被子裡。

  「貴妃。」穿戴整齊之後,劉協重新回到床榻邊,看著縮在被窩裡不敢露頭的女子,莞爾一笑,柔聲道:「朕該去早朝了,毓秀和婉兒乃朕的貼身婢女,朕不在的時候,便由她們服侍你。」

  「陛下自去,妾……妾身不礙事的。」呂靈雎猶豫了一下,從被窩裡探出小腦袋,看著劉協道,那不經意間露出來的光潔圓潤的肩膀,讓劉協看的有些口舌發幹。

  「好好服侍貴妃。」劉協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朝會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遲到,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想必一眾公卿也會理解他的。

  「喏!」毓秀和婉兒躬身應諾,劉協已經出門,帶著衛忠往正殿的方向走去。

  「貴妃,奴婢來服侍貴妃更衣。」毓秀有些羨慕的看著縮在被子裡的女人,卻不敢有一絲不敬,這可是陛下的第一位妃子,今後便是這後宮之主,她一個小小婢女可不敢有任何逾越。

  「不用了。」呂靈雎在被子裡摸了摸,一絲不掛,哪怕是同為女性,她也難以做到像劉協那般堂而皇之的以這樣的姿態完全展現在兩名婢女面前。

  「你們可以先出去嗎,我……」看著兩名婢女一炸不炸的看著自己,呂靈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喏,奴婢告退。」毓秀和婉兒相視一眼,躬身告退道:「貴妃若有需要,可以隨時傳喚我們。」

  「嗯。」呂靈雎應了一聲之後,毓秀和婉兒才緩緩退出了房間。

  看著兩人關上了房門,呂靈雎才暗自鬆了口氣,呂府雖然也有下人婢女伺候,但想想,跟宮中似乎差了不少,無論禮節上還是言行之上,她能夠感受到這其中的差距。

  房間裡靜了下來,沉默片刻之後,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速度總算是減緩了一些,猶豫了一番之後,呂靈雎看了看四周,如同做賊般摸索著將塌邊的褻衣以飛快的速度拿進了被子裡面,窸窸窣窣的鼓搗了一陣。

  身上有了一層遮掩之後,這才放鬆了一些,掀開了被子,在床榻邊的衣架上開始一件件的找出相應的衣物來。

  哪怕到了此刻,當觸及一些位置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腦海中閃過劉協是否碰觸過這裡的念頭,昨天的事情,跟母親教的有些不同,但如何不同,她說不上來,總覺得自己現在似乎完全屬於陛下,但又有些隔閡一般,奇怪的念頭此刻止不住的在心中不斷閃過,最終卻是自己把自己給羞到了,重新滾回到床榻之上,將綢被裹在腦袋上,半天不願意出來。

  對於新婚妃嬪的心裡,劉協自然不可能完全洞察,雖然也算是新婚燕爾,但昨日發生的事情卻讓劉協不得不在意,雖然當時將那鮮卑使者擠兌的說不出話來,避免了一場婚禮之上的尷尬,不過鮮卑人的態度,卻讓劉協很在意。

  早朝之上接見了來自貴霜的王元,這算是兩國之間的初步接洽,達成什麼合作是不可能的,只是表現出一些意向來。

  貴霜國目前的情況他並不是太清楚,劉協有心重啟絲路,而貴霜這邊,雖然一直含含糊糊,並未說出什麼關鍵的東西,但對方此來,恐怕是有事相求,關於這點,劉協以及滿朝文武大致上能夠察覺到一些。

  至於所求為何,對方不說,劉協也不會去主動詢問,國與國之間沒有小事,既然是對方有事相求,主動自然就抓在自家手裡,至於合作,如今大漢對於絲路的情報收集還處於初始狀態,在收集到足夠的情報之前,劉協不會冒然答應。

  至於對方在顧慮什麼,那就不是如今劉協需要考慮的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將這仍舊有些羸弱的朝廷不斷壯大,至於絲路,眼下還是以收集情報為主,就算有心真正啟動,那也是平定西涼之後的事情了。

  在送走了貴霜使者之後,劉協又分別見了諸侯來使以及大宛、烏孫這些西域大國的使者。

  諸侯純粹是來恭賀,或許有探聽情報的心思在裡面,不過這些使者大都是名望之士,在長安多多少少都有幾個故交,想要探聽一些情報,並不是很難,如今劉協的很多計劃都還在初始狀態,就算真的被探聽到,也很難引起他人重視,不過這些事情,倒是給劉協提了一個醒,許多事情,有必要瞞住一些人,反間諜手段也要逐步完善起來。

  「朝廷對於鮮卑的情報掌握多少,鮮卑使者此番前來,朕總覺得透著幾分詭異。」早朝過後,劉協留下了郭嘉和賈詡。

  昨天的事情,雖然以言語將那鮮卑使者的話給堵住,但劉協可沒天真到以為這樣便可以杜絕鮮卑人的計劃,如果鮮卑真的準備動手的話,絕不會因為那麼幾句話就乖乖收手。

  「之前情報收取的方向,主要還是以關東諸侯為重。」賈詡搖了搖頭,向劉協道:「至於鮮卑……卻並無太多關注。」

  畢竟以前有匈奴人在河套擋著,鮮卑人雖然跟大漢接壤,不過鮮卑已經不復從前檀石槐時代那般強盛,一分為三,已經很難真正威脅到大漢。

  「目前所知的,便是這西部鮮卑以蒲頭為單於,盤桓在大青山以西,狼山以北這一帶,算起來,和連之子騫曼如今該已經成年,鮮卑內部矛盾日益激化,便是有匈奴殘部加入,那浦頭也斷不該做出此時與我大漢為敵的決定。」郭嘉皺眉道。

  「會否有人暗中勾結?」劉協第一時間想到了世家,不是他有多排斥,而是劉協很清楚,世家如果瘋起來,那可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最重要的是,哪怕他們的行為是邪惡的,他們也會給自己找到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應當不會。」郭嘉皺眉搖頭道:「鮮卑與匈奴不同,並非我大漢朝屬國,鐘繇前車之鑒在前,此刻長安城中,恐怕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為。」

  瘋子,有一個就夠了,多了,這世界都可能被改變了格局。

  「文和當盡快著手調查鮮卑最近發生的事情。」劉協皺眉沉吟道:「朕要知道,這蒲頭究竟是作何打算。」

  騫曼已經成年,也是時候接手自己的權利,鮮卑在這個時候南下,怎麼想,都覺得有些蹊蹺。

  「臣,遵旨。」賈詡淡淡的點了點頭,李儒雖然掌管情報,但確切的說,更多是掌握民間輿論,情報收集方面,並不比朝廷更強,只是側重不同。

  「臣倒是覺得,鮮卑此番如此效忠,甚至不惜在陛下婚宴之上挑事,所謂者,怕是在打著河套的主意。」郭嘉摸索著下巴思索道。

  「不管如何,那鮮卑使者,先給朕扣起來,讓滿寵去審。」

  「喏!」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17:46

第二百零三章  漢興犁

  熱鬧而莊重的婚禮已經過去,然而長安城中似乎比往日更繁華了幾分,無論是當日劉協以皇帝之尊的身份親自往呂府迎親還是那婚禮上,萬箭騰空所帶來的剎那輝煌,都讓這場婚禮成為整個長安城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過相比於這場婚姻帶來的名聲,劉協更看重的還是劉曄、蒲大師對於農具的改進。

  就在滿朝文武還在圍繞著這場婚禮,來討論這場婚禮在政治上的意義的時候,劉協卻已經帶著劉曄、蒲大師以及數位大匠來到一處皇家的農田之外,農田裡,幾名老農輕鬆地操縱著一尊迥異於當前直轅犁的器械在田地裡耕作。

  「依據陛下的要求,將直轅、長轅改為了曲轅、短轅,轅頭處裝上了可以靈活改變方向的犁盤,不但使這種新犁更加輕便,而且效率也要比之以往的直木犁高出了一倍不止,哪怕是些年老體衰的老農,一天之內,使用此犁,耕作速度甚至比尋常壯年使用直木犁都要快出不少。」

  劉曄說到這裡,臉上露出驚嘆的表情:「若這種犁可以推廣出去,百姓可耕種的土地面積,比之過去可以翻上兩倍,收成也會提高,只是可惜……」

  「如何?」劉協疑惑的看向劉曄,這不挺好嗎,雖然今年的春耕誤了,但這種犁的出現,可以很大程度上促進農業的發展,加上莫雪鳶的相助,一年的收成比之過去翻上三倍都有可能。

  「此犁做工要求精細,尋常匠人一個月也未必能夠做好一架,便是如蒲大師這般,一月也只能做好兩三架,而且此犁雖然便利,但卻頗為精細,比之直木犁更容易損壞,要想推廣,談何容易?」劉曄嘆了口氣道。

  哪怕有了新的技術,但生產力卻是跟不上,也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蒲大師是否記得,當初朕重建長安之事?」劉協摸了摸下巴,扭頭看向蒲大師。

  「自然記得,若非陛下奇思妙想,這長安城,不可能恢復的這麼快。」蒲大師點頭笑道,隨即一怔,看向劉協道:「陛下是說……」

  「一法通萬法,雖然這建城跟打造木犁是不同的,但總有脈絡可通,朕聽聞,先秦之時,打造工具也是依照此法,只要嚴加限定規格的話,應當可以提高些生產速度。」劉協看著蒲大師道。

  蒲大師聞言點點頭:「若如陛下所言,當可提升一些,只是是否適用,卻不好亂下結論。」

  「無妨,這世間萬物革新,總是在一次次失敗中成長起來的,何況這新品犁已然成型,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推廣。」劉協點點頭。

  「陛下所想,天馬行空,臣不及也。」劉曄看著那新品犁,微笑道。

  「皇叔言重了,非是朕有多聰明,而是此事若從犁本身上面去想,自然很難想出如何去改進,然我等只要想想需要什麼,要怎樣的結果,然後盡量向那結果靠攏,皇叔所言奇思妙想,若從結果來推,便會發現十分簡單,所以皇叔會發現,很多時候,這許多事情並非士大夫想出,而是源於民間的智慧,畢竟這耕作之事,於士大夫而言,太過遙遠,但於百姓而言,卻是關乎生計。」劉協笑道。

  「陛下所言,實在令人茅塞頓開。」劉曄嘆了口氣道,道理很簡單,但能將這道理付之行動,然後還能出了成果,古往今來,也沒有多少人了。

  「大家的思想太過僵化,抱殘守缺,才會如此,尤其是這工匠,看似不起眼,但上至朕,滿朝公卿,下至黎民百姓,又有幾人能夠真正離開,縱觀歷史發展,每一次工匠在技術上的革新,往往能夠帶動起一個時代。」劉協此刻心情不錯,說起話來,也帶了幾分指點江山之意。

  「這……臣卻是從未想過。」劉曄聞言不禁苦笑,這話若是普通人說出來,恐怕少不得被人抨擊,哪怕是劉協說出這番話,傳揚出去,也會招致士大夫的不滿,但若仔細想想,劉協所說,也不無道理,只是這話,劉協說得,他便是贊同,卻也說不得。

  「行了,今日便試到這裡,蒲大師需盡快試試這新品犁最快能夠多久產出,若是方法適用,可加以推廣,找一些熟練地工匠負責組裝,然後皇叔來負責推廣,現在長安一帶盡快投入,當記得每架犁都要坐上標記,官府要記錄在冊,若有人故意損毀,拆卸,當量刑入獄,這第一年,可免費租借給百姓,但明年開始,租借這新犁卻需要額外多支付半成的收成作為租借費用。」劉協站起身來,看了看天色道。

  「陛下放心,草民必然盡快進行。」蒲大師連忙恭聲道。

  「陛下還未為這新犁賜名。」劉曄拉了拉劉協,笑道。

  「賜名?」劉協詫異道。

  「不錯,此犁能夠問世,全賴陛下,若日後能得推廣,陛下居功至偉,自當由陛下來為這新犁命名。」劉曄笑道。

  劉協聞言點點頭,這也是個推廣自己名聲的好機會,不過這犁是他上輩子小時候農村裡見過的,好像叫曲木犁來著,不過這名字聽起來,似乎不夠響亮。

  「便叫它漢興犁吧!」思索片刻後,劉協笑道,也算是個美好的念想,但願這大漢天下,能在他手中越漸興盛。

  「漢興犁?」劉曄咀嚼一番之後,點頭道:「好名字,願我大漢,能永葆興盛。」

  這天下,哪有永盛不衰的王朝,不過終究只是一份寓意而已,劉協點點頭,帶著衛忠、劉曄,告別了蒲大師之後,匯合了隨行護衛回往長安城。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般奇妙,時代的發展,其實已經有了足夠的積累,只需要一個細節的突破,便可以邁入下一個時代,但就這一個微小的突破,或許要幾十年上百年乃至數百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就連劉協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個建議,讓整個大漢的農業整整提前了四百年的光景,也使大漢的農業提前進入了成熟階段。

  仔細想想,其實在漢末時代,很多工業上的東西,此刻已經有了雛形,需要的,只是那臨門一腳,只是這一腳想要邁出,卻是千難萬難,哪怕劉協有著來自後世的靈魂,但前世他也不是萬事通,不可能將所有東西都弄出來,一個曲轅犁也是劉協因為見過,再與當前的直木犁做出了比較,還有一些力學之上的推倒,還要依靠蒲大師、劉曄這些頂級匠師才能將這曲木犁弄出來,至於其他的,劉協能夠帶來的,也只是一些思想上的突破,至於技術上是否能夠突破,那得看造化。

  回到長安的時候,日後已經快要落山,黃昏的陽光向大地釋放著最後一絲的灼熱,忙碌了一天的百姓陸陸續續的從城外歸來,街邊巷尾,都能看到不少攤販在張羅著生意,一派熱鬧繁榮的景象。

  時間已經到了六月,天氣也越來越炎熱,眼看著距離秋收也只剩下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今年會有個好收成已經是大家的共識,不同於年初時的旱年推斷,今年的雨水,意外的充足,不說風調雨順,但從收成來看,卻也差不多了。

  算起來,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到一個年頭了,想想這大半年來的經歷,哪怕此時,劉協還是覺得有些玄幻。

  「快,龍王娘娘顯靈了!」耳畔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然後便看到一大群百姓朝著一個方向蜂擁而去。

  「龍王……娘娘?」劉協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人群湧去的方向,正是龍王廟的方向。

  「陛下年初的時候興建龍王廟,今年天公作美,風調雨順,連帶著,龍王廟的香火也頗為鼎盛呢。」衛忠連忙在劉協耳畔低聲道。

  劉協這才想起,年初的時候,他夢吞涇河龍王,將龍王神位交給了莫雪鳶來打理,為了能夠盡快增強莫雪鳶的力量,劉協依照莫雪鳶的樣子,在長安城中為莫雪鳶塑了神相,並新建了龍王廟,這些時日過於忙碌,倒是忘記了這事。

  「沒想到,都成娘娘了。」劉協不免有些好笑,大概這事神話之中第一位女龍王吧。

  「陛下說什麼?」衛忠不解的看向劉協,疑惑道。

  「沒什麼。」劉協擺了擺手道:「走,左右無事,去看看,這龍王是如何顯靈的。」

  「陛下慎言,神靈不可褻瀆。」衛忠嚇了一跳,連忙向劉協道。

  「嗯?」劉協皺了皺眉,怎的?自己立的神靈,說上兩句,就算是褻瀆了?就算是真的褻瀆,又能如何?

  雖然知道,這是凡人對神靈的敬畏之心作祟,劉協還是有些不爽,卻也沒有反駁,先去看看吧,記得莫雪鳶跟自己說過,神靈是不能隨意顯靈的,都得有上天許可才行,不過莫雪鳶這個龍王是自己封的,上天應該管不到才對,不過顯靈是什麼,劉協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17:56

第二百零四章  神也要臣服

  龍王廟在長安重建之後,被建在了皇宮以北的位置,劉協還專門讓人找了幾名道士負責打理龍王廟,隨著龍王廟香火越發旺盛,有信徒自發的為龍王廟添磚加瓦,到如今,當劉協再度進入龍王廟之時,看到的是一座頗為精緻,典雅的廟宇,或許因為供奉的是女性神靈的緣故,少了幾分莊重,卻多了幾分聖潔。

  那正殿之,莫雪鳶的神相一身白色正裝,乃是以漢朝諸侯王的服侍改成了女版,以白色為底色,看起來,頗有幾分雍容與華貴。

  劉協進來時,那栩栩如生的神相之上,正不斷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輝。

  「嗯?」眉心處的金鐘在劉協進入正殿的瞬間,開始示警一般的跳動起來,同時劉協眼底閃過一抹金光,卻是看出一些不對。

  常人難以看到莫雪鳶的本體,但劉協溝通帝王之氣,可破世間一切虛妄,在進入廟宇的瞬間,便發現莫雪鳶的本體正在承受著某種痛苦一般,那不斷向外釋放光暈的神相,實則是神力無法自主控制而外放之相。

  「陛下,救我!」在發現劉協出現的瞬間,莫雪鳶眼閃過一抹哀求,目光看向廟宇之的一個角落。

  劉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一名鶴發童顏的老道負手而立,見劉協看來,微微頷首一笑:「貧道參見人皇。」

  他一臉和煦,若不知情的看到,定會以為是個和藹的長者,然而劉協卻敏銳的察覺到,這廟宇,除了自己,根本沒人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聲音詭異的穿透這略顯吵雜的廟宇之,仿佛他和他們處於兩個維度一般。

  「朕困了,想再次休息片刻。」心一動,劉協對著身旁的衛忠道。

  「陛下,這裡……」衛忠瞪眼看向劉協,不解的想要詢問,卻見劉協目光瞪過來,連忙把話打住,讓人搬來一張座椅,讓劉協坐去。

  深吸了一口氣,劉協閉眼睛,意念很快聯繫到系統,入夢莫雪鳶!

  金鐘在眉心處一顫,緊跟著劉協的意識一片迷糊,再度清醒之時,卻已經出現在涇河之畔。

  「嘩」

  涇河河水卷起巨大的浪濤,朝著岸邊撲打過來,若在現實,區區涇河,根本不可能泛起這麼大的浪花,然而此刻,這涇河之畔,卻已經成了一片澤國,源源不絕的河水卷起千層巨浪鋪天蓋地的打下來。

  在涇河之畔,之前那老道卻是一臉老神自在。輕描淡寫的一揮手間,地面一道道土龍拔地而起,輕鬆地將一道道衝天巨浪給擊碎。

  「小小河神,也敢違抗天命,不知死活!」老道卻是沒了之前看到的那份和煦與慈祥,目光帶著幾分冷冽之意。

  「我乃人皇所封,天命不能約束於我!」空中,莫雪鳶一身月白色衣袍此刻看起來有些淩亂,八條不知從何處延伸出來的藤條將他綁縛在空,八名黃巾力士手持戰刀,正在與護在莫雪鳶身邊的幾名龍宮水軍激鬥在一起,龍宮水族軍隊雖有數十人,卻被八名黃巾力士打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八名黃巾力士,隱隱間竟是自成陣法。

  「退下!」劉協出現在涇河之畔,周身龍氣奔騰,瞬間化作一條五十丈長的氣運金龍,衝天而起,仰天咆哮一聲之後,隨著劉協意念一動,迅速化作八條不足十丈的氣運金龍,如同八枚利箭一般,閃電般衝到八名黃巾力士近前,哪怕是縮小了近十倍,相對於黃巾力士而言,依舊是龐然大物,龍嘴一張,八條金龍幾乎在瞬間,將那黃巾力士吞入腹,而後化作八把金色利刃,輕易地將那八條綁縛著莫雪鳶的藤條斬斷。

  「多謝陛下!」莫雪鳶化作一縷白光,再度出現時,已經到了劉協身前,插手行禮道。

  一眾涇河水族也紛紛落下來,畏懼的看著劉協,不敢靠前,人皇之氣,諸邪退避,這些水族並未得到正式神位,不被龍氣承認,根本連靠近劉協的資格都沒有。

  「說吧,何故將朕引來此地?」劉協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落在眼前的皓首老道身,冷哼一聲道。

  「難怪可以逆改天數,原來得了至寶,可溝通人皇之氣!」老者看著纏繞在劉協身邊的氣運金龍,眼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頷首道。

  「逆改天數?」劉協冷冷的看著老道:「卻不知,你是何方神聖?」

  「山野老道,左慈,見過人皇。」老道朝著劉協微微頷首道。

  「涇河龍王,乃朕所立,不知何處冒犯了仙長?」劉協目光微微瞇起,演義,左慈曾數次戲耍曹操,只是不知,這老道怎會跑來長安。

  「神人有別,天下神靈,皆由上蒼冊封,陛下夢斬龍王,已是觸怒上天,怎可僭越,擅自封神?」左慈掃了一眼莫雪鳶,聲音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涇河龍王,得位不正,當誅!」

  莫雪鳶周身衣袍變幻,頃刻間,已經換了一身銀色甲胄,怒視左慈。

  「存在即有理,朕既然能以人皇之身封神,便是你說的天,也無權管轄朕之天下。」劉協冷哼一聲道。

  「人皇如此做,可知大禍將至?」左慈搖頭嘆道。

  「末代天子,朕便是什麼都不做,可能無禍?」劉協冷然道。

  「擅動天數者,終將萬劫不復!」左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那是以後的事,知道朕最討厭什麼嗎?」劉協看著左慈,眼底閃過一抹森然。

  「嗯?」左慈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妥。

  「轟隆隆」

  整個長安城,突然拔地而起,便在這涇河之畔突然聳立起來,左慈面色一變,想要逃遁。

  「昂」氣運金龍化作一片金色霧氣,散於城池之,整個長安城,都被一片金色的霧氣所籠罩。

  「吼」莫雪鳶身為劉協冊封神靈,早已與劉協心意相通,在劉協動手的瞬間,整個涇河突然再度翻騰起來,將整個長安城環繞起來。

  「真龍封鎮!」左慈臉終於露出驚駭之色,他發現自己一身法力,此刻竟然沒有辦法施展,甚至想要離開這夢境之都做不到。

  劉協冷笑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乃天子,凡是在這片大地之,便是神靈,也要臣服於朕!」

  帝王之氣,可破萬法,這便是劉協次夢與龍王一戰之後,想出來的方式,以長安城為龍氣之容器,自身龍氣融入整個長安之,一切法術在這城池之,將成為虛妄。

  左慈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搖頭嘆道:「陛下天縱之子,古今人皇從未有人未得人授而能掌控人皇之氣,只是……天命不可違!」

  這是左慈在與劉協的對話,第一次使用敬語。

  天命?

  劉協嗤笑一聲:「朕乃真龍天子,天命即吾命,臣服於朕,朕可封你為國師,享萬家香火!」

  搖頭一嘆,左慈笑道:「神仙之道,非陛下可想,今日老道敗了一陣,他日再會之日,再來領教陛下真龍之氣。」

  說話間,卻是抖手拋出一張竹箋,那竹箋一出,劉協清楚地感受到周圍的龍氣竟然被驅散。

  「哼!」劉協雙目之,金光大放,原本逸散於四方的龍氣陡然匯合,在左慈愕然的目光,將左慈包裹起來。

  「吼」

  天地間,傳來一聲怒喝,那左慈整個人在瞬間被重新凝聚成形的龍氣融化,頃刻間便消散不見。

  「昂」氣運金龍一口吞掉左慈,發出一聲長吟,雖然未像次吞噬涇河龍王一般身軀大漲,但劉協卻驚訝的發現,一段段信息自氣運金龍之傳入自己腦海之。

  盡是一些風水氣運之學,卻又不全是,而氣運金龍本身,卻是得了幾樣神通。

  看著天空歡騰不休的氣運金龍,劉協心念一動,那五十丈的氣運金龍瞬間一分為三,卻並不像之前那般縮小,而是三條長達五十丈的氣運金龍遮天蔽日的在天空翻騰咆哮。

  龍尾一甩,一百二十八名黃巾力士憑空而現,再一動,地面翻騰滾動起來,數十條土龍衝天而起,緊跟著,天空落下數道驚雷,將那拔地而起的土龍轟的粉碎。

  如果現實也能施展出來的話,那可厲害了。

  看著天空的氣運金龍,劉協不禁有些神往,那樣的話,別說統一天下,統一全球都夠了。

  可惜,這氣運金龍與鬼神一般,存在於現實於虛無之間,在現實之,是不能直接對人產生任何作用的。

  心一動,劉協看向天空那依舊懸浮在空的竹箋,心念一動,一伸手,那竹箋卻是自動落入劉協手。

  鋪開書箋,劉協眉頭卻是皺起來,通篇都是甲骨,沒有一個字是他能認識的。

  這是什麼東西?

  腦海,突然出現一道信息:《遁甲天書》,記載鬼神之術的書籍,習之可役使鬼神,魂入虛空,延年益壽,因是役使鬼神之書,帝王之身無法修習。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18:04

第二百零五章  有貓膩

  役使鬼神?

  劉協皺眉看著手中的遁甲天書,扭頭看向莫雪鳶:「你可能使用此書?」

  莫雪鳶聞言試著伸了伸手,只是尚未靠近,那遁甲天書之上,便閃過一道耀眼的強光,將她彈開,只得苦笑道:「看來小神與此書無緣。」

  劉協也不強求,既然帝王、鬼神都無法使用,看來這本書,日後也只能找尋一些凡人來看看是否能夠修煉了。

  「那左慈,為何前來尋你晦氣?」收拾了左慈之後,劉協心中有些疑惑,就算自己改動了天數,他一個方外之人,管的也未免太寬了吧。

  「回陛下,依照原本龍王留下的記載來看,天意之中,今年關中大旱,但小神受陛下冊封之後,使關中風調雨順,似乎逆改了天意,那道士欲替天行道。」莫雪鳶苦笑道。

  「替天行道,有什麼好處?」劉協冷笑道,莫雪鳶或許真的違抗天意,但終究是造福一方百姓,劉協可不相信那左慈是什麼道德聖人,此舉必有所圖。

  「若能成功奪回小神的神位,祭獻蒼天,可獲得一份功德。」莫雪鳶躬身道:「仙家法術,大都需要功德支持。」

  「原來如此。」劉協點點頭,收起了盾甲天書,扭頭看向莫雪鳶道:「龍宮禁衛訓練的如何了,朕最近卻未曾見過些厲害的陰靈。」

  他乃帝王之身,龍氣護體,一般陰靈遇到,也只能繞道而走,除非能夠僥幸遇上莫雪鳶這種被束縛於某處的陰靈,當日鐘繇死後,劉協還本著試一試的心態去尋找,看是否能夠找到鐘繇的陰靈,只可惜,陰靈的誕生有著極大地偶然性,哪怕生前聲名再顯赫,死後都未必能夠成為陰靈。

  「招了一些涇河水族,不過實力平平。」想到之前那麼多涇河水族幹不過左慈找出來的幾名黃巾力士,莫雪鳶不禁苦笑道:「令陛下見笑了。」

  「無妨,是朕考慮不周。」劉協搖了搖頭,他當時倒沒想那麼多,但如今看來的話,自己的對手,似乎不止是諸侯那般簡單。

  「做你自己的事,若再遇到這類對付不了的野道,速速派人與朕聯繫。」劉協今日殺了左慈,氣運金龍似乎漲了不少本事,他倒是期待再來一個左慈這般的人物。

  「謝陛下。」莫雪鳶再度一禮,劉協一揮手,兩人各自離開這精神世界。

  悠悠從睡夢中醒來,劉協扭頭看去,卻見莫雪鳶的神像已經不再釋放光滑。

  「陛下,您醒了?」衛忠見劉協醒來,連忙上前道:「陛下,天色已經晚了,若是實在疲憊,不如回宮歇息吧。」

  「嗯。」劉協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角落的方向,卻不由微微一怔。

  左慈站在原地,目光有些陰沉的看著這邊,卻並未靠近,見劉協目光看來,冷哼一聲,腳步一邁,下一刻,已經消失在這龍王廟中,劉協在正殿外的廣場上捕捉到他的身影,然後再一瞬,左慈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當下也不再理會這事,帶著隨行護衛,一路返回皇宮。

  落日的餘暉已經徹底消失,劉協回到宮裡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最近幾日忙著研究漢興犁的事情,雖以皇帝的身份太過關注這種事情,甚至專門跑去和那些匠人混在一起,在許多大臣看來,多少有些不務正業,但沒辦法,關中的政務被劉協處理的井井有條,加上廷尉府如今風頭漸起,有滿寵這個鐵面判官坐鎮,劉協的政令要在關中貫徹,並不是什麼難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招賢令起到的效果越來越明顯,雖然沒有再出現郭嘉、劉曄這種人才,但一些基層人才卻是絕對不缺,此時若有人敢觸碰法紀,滿寵會毫不猶豫的按照輕重量刑,重者直接革職,然後報到尚書令那裡,由尚書令指派新的官員頂替,反正長安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晚上的時間,大概就是帶著呂靈雎在花園中走走,然後東拉西扯的聊天,此時兩人已經算是正式的夫妻,話題的尺度也漸漸比較私人起來。

  新婚的新鮮感過後,也漸漸開始習慣目前的身份,每天劉協不在的時候,唐姬會拉著她給她講解一些宮裡的規矩,劉協最近也發現,呂靈雎身上已經漸漸少了幾分剛入宮時的青澀,多了幾分雍容的氣質。

  身處不同地位,一些屬於這個地位的氣質自然會慢慢滋生,雖然偶爾還是會去舞槍弄棒,但劉協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將門虎女,若連這個都沒了,那就真的泯然眾人了。

  晚上兩人還是會脫光光睡在一起,對呂靈雎來說,有個強健的臂彎來依靠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少女,對於這房事懵懵懂懂,只以為這樣,便算是夫妻了,依然還會羞澀,但劉協每次看著他在除去衣物時那強裝鎮定,甚至有些英勇就義的模樣,就不覺好笑。

  不過對於劉協這個有過一世經驗的男人來,就有些折磨了,畢竟不是真的不懂,只是為了身子著想,不好在這個年紀,就胡天胡地,以他如今的體質自然不是不行,但很可能會影響以後,所以,也只能痛苦並快樂的煎熬著,還要忍受少女睡夢中時不時地騷擾。

  西涼的局勢似乎有些不太平,根據徐晃和皇甫嵩傳回來的消息,這段時間,徐晃跟馬超有幾次意外的衝突,但雙方之間其實還隔著一個韓遂,這就讓事情變得有些玩味起來,就算是盟友關係,但韓遂就這樣看著馬超帶著人馬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到處溜達,也未免太心大了一些。

  而且根據收集回來的情報來看,韓遂雖然頗通隱忍之道,但現在這個,已經不算是隱忍,簡直就是忍者神龜的節奏,就算韓遂能忍,其麾下閻行之流也不可能這麼能忍,然而卻真的忍下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協一番推測,再加上與賈詡、郭嘉的討論之後,得出的結論便是在這些事情背後,恐怕有韓遂在故意挑動馬超與徐晃之間的矛盾。

  不止是如此,大青山以北的鮮卑在向靠近河套的這一帶聚集,也讓劉協起了疑心,加上滿寵從那鮮卑使者嘴裡撬出來的東西,蒲頭有意要將鮮卑內部因為騫曼的矛盾轉移到外部來,至於往哪裡轉移,如今看來,已經很明顯了。

  徐晃的兵力不足以應付這等局面,劉協揉了揉眉心,如今河套一帶的屯田策略已經展開,但朝廷能夠給予的支持,也就到此為止了。

  距離秋收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眼下的朝廷缺糧的狀態並沒有得到任何改善,這個時候,劉協倒不擔心鮮卑真的打過來,騫曼已經成年,除非蒲頭願意將單於之位放棄,否則的話,雙方之間的矛盾根本沒有調和的可能。

  真正的危害,反而是西涼這邊,韓遂這樣明目張膽的挑撥,顯然是想要借助馬超暴躁的性格來將馬騰拉上自己的戰車,集合西涼兩大軍閥的力量來對抗朝廷的入侵。

  若那馬超真的跟徐晃、皇甫嵩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衝突,事情就變得不可挽回了。

  「陛下不必擔憂,馬超行事雖然乖張,但臣看這一月來,數次衝突,馬超都是在與公明將軍鬥將,並未發生大規模衝突,想來此人是見獵心喜,若陛下不放心,可派子龍或是漢升將軍過去。」郭嘉不在意的喝了口酒。

  「你怎知道?」劉協瞪眼看著郭嘉。

  「嘿,陛下若多與武將接觸接觸,便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了。」郭嘉嘿然笑道。

  「那何不派呂布前往?」劉協挑眉道。

  「一不小心,把馬超給弄死了,怕是局面不好收拾,馬壽成便是再忠於陛下,此事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等著吧,若鮮卑來攻的話,不得,就要溫侯出手了。」郭嘉嘿笑道。

  馬超雖勇,不過弱冠之年,便能與徐晃鬥個旗鼓相當,但也只是潛力驚人而已,若真的將呂布給派上場,馬超還不夠看。

  「讓子龍去吧,騎戰他比較擅長。」劉協思索片刻後道,左右最近長安更注重的是內政方面,發展經濟、農業、工業,太史慈和甘寧已經和李儒去了青州,如今劉協麾下,能夠穩勝徐晃的,也只有呂布、黃忠和趙雲三人。

  呂布跟馬超很相似,不過如今的呂布或許更內斂一些,但如果真動起手來,劉協還真擔心呂布順手把馬超給屠了,那馬騰這邊就沒辦法爭取了,黃忠於騎戰並不是太精通,而且最近在為劉協訓練神射手,倒是趙雲最近比較清閒,長安的騎軍多在樊稠、張濟麾下,能給他的不多,倒不如放到河套去自己闖蕩,先把名聲給立起來。

  「那,臣這就去通知。」郭嘉精神一震,站起身來就往外跑。

  「等等!」劉協黑著臉將郭嘉叫住:「此事衛忠去就可以了,你給朕留下來。」

  一旁的賈詡和劉曄看著郭嘉瞬間耷拉下來的臉色,不覺好笑。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20:55

第二百零六章  請君入京

  雖說世事難料,但有些規則是相通的,當你處於起步階段的時候,會有很多壓力,有些壓力,並不是人故意給你施加的,而是對你的不信任,本能的排斥你的決定,但當你一步步在這眾人的不信任中走出來的時候,那股壓力就會漸漸消失,信賴這種東西很難獲得,但一旦獲得以後,無論你做什麼事,都會成為你的動力,然後路走起來就會越來越順,直到遇到下一個瓶頸。

  就如同劉協掌政最開始,每一道政令都會有人來跳出來反對,每一次政令的推行,都是劉協費盡心思,可說是步步艱辛。

  不過也正是這些反對,讓劉協每一步走的都極為小心,因為他不能錯,所以這些來自各方的反對,也就成了一個磨刀石,當劉協終於在一步步穩固中,將自己的一道道政令給實現並做出不俗的成績的時候,也是一個在不知不覺之中的成長過程。

  在時隔數月之後,當劉協再度通過金鐘,將自己如今的能力評定調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看的都有些發怔。

  劉協:大漢帝國帝王

  武力69,統帥71,謀略88,政治89

  氣運:龍氣凝形

  天賦:帝王金身

  哪怕是在智者如雨的三國時代,這樣的能力值,也已經接近超一流謀士了,重要的是,這些能力值並非如遊戲中那般憑空得來,而是劉協一次次如履薄冰,一次次冒著巨大的風險一點一滴的提升起來。

  若沒有這般復雜而沉重的外部壓力,劉協如今,或許還是那個能力值勉強夠上三流的傀儡皇帝吧。

  似乎就是從鐘繇被斬開始吧,廷尉府的建立,鐵面判官的名聲在長安城傳的很瘋,但劉協的政令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越發順暢起來,法治的觀念,就在這數月的時間裡,不知不覺得開始重新深入人心。

  潛規則自然不可能真的消除,但在宏觀上面,法治到現在,在關中之中算是徹底落實了,一些陰暗的東西還會存在,但已經不敢如以往那般直接拿出來簡單粗暴的施行,而是隱於更深的地方,尋常人一輩子都可能看不到的圈子裡流轉。

  六月末,蒲大師召集的一批工匠對於流水線生產漢興犁的成果也已經出來,基本上,哪怕是一些差不多的工匠,就能很好的帶領一條線,效率之高,就算是蒲大師和劉曄都有些咋舌。

  大半個月都在指導學徒做出合格的部件,最後幾天開始組裝,一名熟練的工匠,一個月可以組裝出三十架漢興犁,可惜春耕的時節已經過去,漢興犁要真正投入農業,就要等待來年了,不過即使如此,也讓一群工匠非常興奮,這剩下的時間裡,生產出來的漢興犁可以提前派發到各縣,待來年春耕之際,這些漢興犁再由各地官府按照朝廷做出來的統計下放到民間,除此之外,劉協又專門在關中劃了幾片土地用作開荒之用。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劉協借此機會,設立了工部,以蒲大師作為第一任工部大匠,秩比四百石,享公乘爵位,雖然只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對於一幫工匠而言,卻已經算得上脫胎換骨,光耀門楣的事情了。

  若這事情換在半年之前的話,恐怕隻此一條任命,便會有不少人跳出來阻止和抨擊,但如今,隨著鐘繇被斬,對於劉協的新政令,士人息聲,至於寒門士子,如今隱隱已經可以看作是皇黨,而劉協做的,也不是什麼荒唐的事情,工部是實實在在做出了東西,才組建的,陛下務實,這是好事,幹嘛要反對?

  當然,朝堂上沒人說,私底下,卻是有人點評此舉有孛祖宗傳下來的法治,不過支持的聲音卻是不大,畢竟於民而言,工部的建立也算是給了那些沒有條件讀書的百姓一條仕途之路,雖然地位依舊很低,工部大匠才是公乘,就這麼一個位子,但至少也有個盼頭,以當今天子旺盛的精力還有不依常理的性子來看,未來會是怎麼個情況,誰能說清楚。

  初平四年的七月,就在這番忙碌的過程中,悄然渡過。

  太史部已經有人提議改變年號,畢竟這初平是董卓當時立下的年號,如今關中早已走出了西涼軍的陰影,換一個年號,也是一種新的氣象。

  至於新的年號應該是什麼,劉協沒有去管,這名義上的事情,其實本身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它的意義,因此,興平的年號,也就在這樣的氛圍之中,經過太史部的人以及楊彪等一眾公卿長達半月之久的討論之後,最終被定下來。

  有時候想想,這歷史的慣性還是挺強的,這個年號,在歷史上對於劉協來說,可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如今替代了原本的劉協之後,這個年號是否會有新的改變,卻是難說了。

  八月初的時候,眼看著秋收將近,劉協終於下了詔書,擢升馬騰為平西將軍,回朝述職。

  西涼,隴右。

  馬騰面色陰沉的看著一臉委屈的跪在地上的馬超,手中的藤條毫不猶豫的抽打在馬超的背上,看的一旁的馬鐵、馬休心驚膽戰。

  「逆子,為父已經說了多少次,讓你莫要跟徐公明衝突,怎的這次又跑去招惹是非?」一想到這些日子來,馬超三天兩頭的往河套那邊跑,馬騰就總覺著頭疼。

  「父親,孩兒只是去以武會友!」馬超強辯道。

  「以武會友!?」馬騰的聲音陡然拔高了許多,藤條再次抽下來,直抽的馬超咧嘴,卻咬牙一聲不吭。

  「那徐公明論官爵,與為父乃是平級,你是何身份?」馬騰怒叱道。

  馬超不滿的撇了撇嘴:「那皇帝也說唯才是用,孩兒本事不下那徐公明。」

  馬超自小長於西涼,十二歲便上馬殺敵,骨子裡奉行的就是強者為尊的觀念,劉協那一紙招賢令,可是很讓馬超贊同。

  「混賬,要不要將我的將位給你讓出來!?」馬騰聞言大怒,藤條再度抽下去,直抽的馬超背上皮開肉綻。

  「主公,莫要再打了!」一旁的龐德連忙上前抱住暴怒的馬騰,這再打下去,馬超非被打廢不可。

  馬超也是硬氣,被打成這樣,卻連吭都不吭一聲,只是他越是這樣,馬騰看著就越來氣,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怎麼自己棍棒下面,就出了這麼個玩意兒?又硬又強,怎麼就不隨我呢?

  「主公,朝廷傳來了詔書。」就在馬騰想著怎麼收拾這個坑爹兒子的時候,門外一名家將進來,恭聲道。

  「看看你做的好事,此番怕是朝廷來興師問罪了!」狠狠地瞪了馬超一眼,馬騰扔掉了藤條,看向家將道:「快請他進來。」

  「喏!」家將依言退出,不一會兒,帶著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進來。

  「卑職參見馬將軍。」

  「無需多禮,不知上使此番前來,可是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觸怒了陛下?」馬騰揮了揮手,徑直坐下,詢問道。?

  信使茫然的看了馬騰一眼,搖了搖頭,摘下肩上的包袱,將一份詔書取出,笑道:「卑職此來,卻是來報喜的,陛下冊封將軍為平西將軍,詔書抵達之日,請將軍盡快啟程,入京述職。」

  「啊?」馬騰聞言,接過詔書,有些猶豫道:「只是不知,末將去了朝廷,這隴西之事……」

  「將軍放心,陛下在朝中已經聽聞將軍麾下有一虎子,名為馬超,有萬夫不當之勇,威震西涼,將軍走後,將由馬超接替將軍,暫代將軍治理隴西。」信使笑道。

  馬超原本正在一旁齜牙咧嘴,此刻聽聞此言卻是精神一震,將腰桿挺得筆直。

  「這……」馬騰將詔書攤開,細細的閱讀了一遍,苦笑道:「陛下是否弄錯了,我這犬子雖有些勇力,但卻桀驁不馴,近些日子以來,更是頻頻與公明將軍起了爭執,騰正準備上奏朝廷請罪,怎的不但不罰,還要提拔於他?」

  「父親!」馬超聞言站起來,沒好氣的說道:「孩兒已經說過,與那徐公明乃是以武會友,並未做任何出格之事,您平白無故打我不說,如今陛下慧眼識人,獎賞於我,父親怎的還要這般奚落孩兒?」

  「閉嘴!」馬騰狠狠地瞪了馬超一眼,扭頭看向朝廷信使道:「煩請稍待些時間,待本將軍將隴西之事交代妥當,便與上使前往長安。」

  「喏,卑職告退!」信使答應一聲,向馬騰告辭,馬騰連忙派人去接待信使前去修整。

  待信使離開之後,馬騰回頭瞥了馬超一眼,四處掃了掃,去地上撿起了藤條。

  「呃……父親,您怎能不講理!孩兒不過說了句實話而已。」馬超面色一變,驚退幾步,嘴中叫嚷,腿卻不自覺得往外面邁。

  「哼!」馬騰將藤條撿起,卻並未再打,而是將藤條掛在了一邊的牆壁上,扭頭看著一臉訕訕的馬超。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21:05

第二百零七章  妥協和裝傻

  復雜的看了馬一眼,出乎馬意外的,馬騰竟然沒有再打他,這讓已經準備好接受一番狂風暴雨的馬頗為意外。

  「把衣服穿上。」馬騰掛起了藤條,看了看馬鐵、馬休以及立於馬超身後,如同馬超影子一般的從子馬岱,嘆了口氣道。

  「您不打了?」馬超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馬騰,一邊卻麻利的穿上了衣服,扯動了背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你若想要,我便繼續。」馬騰冷哼一聲,坐在了籐椅上,這籐椅乃是一些去過長安的人仿照長安的椅子用藤條編織而成的,頗為舒適,馬騰很喜歡那種坐在籐椅上指揮千軍萬馬的感覺。

  年紀越來越大,已經過了巔峰時期的馬騰,已經有些不太習慣繼續衝鋒陷陣,加上有馬超這麼一個兒子,還有龐德這等猛將輔佐,基本上,也不需要馬騰再衝鋒陷陣了。

  馬超訕訕的來到馬騰下手處跪坐下來,在這裡,貌似除了馬騰之外,其他人仍舊要保持跪坐,其實馬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找人做了一架椅子,但在這裡,除了馬騰,其他人是沒資格享受這個待遇的。

  「此番為父去往京兆,入朝為官,雖說陛下已經點了你接手這隴西軍政,你性子太過暴烈,若不收一收,遲早會為我馬家引來禍事!」馬騰坐在籐椅上,皺眉看著馬道。

  「父親,您放心吧,孩兒保證不再找那徐晃惹事。」馬超連忙一挺胸道。

  「不是說以武會友嗎?」馬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馬超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免得多說多錯。

  嘆了口氣,馬騰看向一旁的龐德道:「令明性格沉穩,有大將之風,而且隨我馬家多年,經驗豐富,待我走後,遇事要多與令明商議,切不可獨斷專行。」

  「知道了。」馬超有些不爽,不過龐德在軍中素有軍威,一手刀法甚至在他之上,當年馬超與閻行起了衝突,若非龐德及時趕到,或許現在馬超已經墳頭長草了,雖非馬姓,但卻頗得馬超等人敬重,此時馬騰讓龐德來監督他,馬超無話可說。

  「令明。」馬騰看向龐德道。

  「末將在!」龐德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我這不成器的兒子,日後便拜託令明照看了。」馬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龐德的肩膀道:「你我雖非兄弟,但這些年來甘苦與共,我是將你當做我兄弟來看的,此番我進京述職,禍福難料,若日後我有意外,馬家便要托你來照看了,孟起性格桀驁,少不更事,雖有勇略,卻不足以服眾,岱兒、鐵兒還有休兒年幼,當不得大事,你日後,要擔待幾分。」

  「主公何必說此喪氣之言!?」龐德聞言大驚。

  一旁的馬聞言也有些炸毛了:「父親,莫不是此番那皇帝招你入京,實是想要加害於你?若是如此,那孩兒現在便提兵殺往長安,向他討個說法。」

  「閉嘴!」馬騰聞言瞠目怒吼道:「再說這無君無父之言,我現在便打斷你的腿!」

  「主公息怒!」龐德連忙拉住馬騰勸道。

  馬騰喘了口氣,瞪眼看著馬道:「連一個徐公明都能打的你沒了脾氣,那長安之中,臥虎藏龍,那黃忠、趙雲,以三千人大破五萬匈奴,二人之勇,皆在徐晃之上,更何況還有那昔日虎牢關下力壓群雄的呂奉先在,單他一個,你怕是連十合都撐不下來,有何臉面放此狂言!?」

  馬超一張臉俊臉漲的通紅,正是年少熱血的時代,而且一身武藝威震羌胡,最容不得別人說他不行,但偏偏此刻馬騰說的話,他沒辦法反駁,徐晃不止一次說過,長安之中,強將如雲,不說被馬騰點到的幾個,還有太史慈、甘寧、魏延、夏侯蘭,北地槍王張繡。

  但道理是這樣,只是馬騰現在毫不給面子的說出來,卻是深深地刺痛了馬的自尊心。

  「主公,不知主公為何要說此等喪氣之言,莫非此番陛下招主公入京,真的別有用心?」龐德連忙岔開話題,詢問道。

  「唉」

  馬騰嘆了口氣,悠悠道:「陛下乃少有明君,有重振漢室之心,雖然年幼,但自去歲重奪朝權,不足一年時間,聽聞如今關中,萬民擁戴,軍中將士也是頗為敬服,加上今年關中豐收,朝廷已然穩如泰山,我西涼緊鄰關中,陛下此番招我入京,雖為提拔,卻也有收回西涼之意。」

  畢竟是一方諸侯,雖是武將,卻也並非真正的莽夫,至少這件事情上,馬騰拎的很清,劉協招他入朝,怕是已經準備對西涼動手了。

  想想劉協麾下,兵士有大半出於西涼,此番若要重整河山,無論是從大義還是從民心上來講,西涼都是最容易收服的一個。

  而馬騰,作為西涼兩大軍閥最具影響力的一個,一旦被劉協招入長安,那這西涼原本平衡的局勢便會遭到破壞。

  馬超雖勇,在羌人中有足夠的威望,但性格太過剛烈,羌人畏他,卻非敬他,龐德沉穩有餘,但論及威望,也不足以服眾,一旦他離開,這其中會有許多問題暴露出來,若再過幾年,待馬年長一些,懂一些籠絡人心之道,馬騰會少一些擔憂,但如今的馬,還挑不起馬家的大樑。

  「既然如此,父親何必還要入京,皇帝給父親升官,收下便是。」馬超悶聲說道。

  「胡鬧!」馬騰面一肅,看向馬,沉聲道:「我馬家乃伏波將軍馬援之後,任何人都可以違抗朝廷君命,但唯獨我馬家不能!你給我好好記住了。」

  「但父親這是愚忠!」馬超不爽道。

  「你」馬騰瞪著馬,想要喝罵,但最終卻是嘆了口氣,搖頭嘆道:「以後你或許會懂,我馬家能夠有今日地位,憑的,就是這個忠字!」

  這馬超真不懂,但此事馬騰沒有動怒,反而讓他更加怵,不敢多言。

  見馬超不說話,馬騰猶豫片刻後,沉聲對著超馬和龐德道:「你二人需看緊了那韓遂,最近此人與鮮卑來往甚密,而且多番挑撥孟起與徐晃,欲使我馬家背離朝廷,為父走後,此人怕不會安分,必要的時候」

  馬騰做了個割喉的動作,雙目中那一瞬間綻放出來的寒氣,便是一向膽大包天的馬超,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寒意。

  片刻之後,馬超卻是反應過來,瞪眼看著馬騰,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父親:「父親,您不是」

  一直以來,馬騰都像個傻子一樣被韓遂玩兒的團團轉,連馬超都看出來韓遂包藏禍心,馬騰卻是將韓遂當成兄弟一般,今天這個命令,實在出人意料。

  「孟起!」馬騰鄭重的看著馬,沉聲道:「無論為官還是為將,甚至為一方諸侯,你要學會的只有兩件事,妥協還有裝傻!」

  嘆了口氣:「為父與那韓遂相視已有二十載,豈能不知他為人?只是西涼需要穩定,尤其是董卓、李傕、郭汜之後,西涼已經經不起一場內耗,此人極擅蠱惑人心,一旦我雙方開戰,勝負難料!」

  韓遂的黑歷史很多,挑撥羌人造反,然後見機不妙,又非常果斷的將當時盛極一時的北宮伯玉賣掉,然後北宮伯玉死了,韓遂卻搖身一變,從反賊變成了朝廷官員,北宮伯玉留下來的燒當羌,也成了他的附屬。

  此後董卓亂朝,韓遂一邊依附馬騰,聲討董卓,一邊卻又暗中與董卓勾結,出賣諸侯情報,直到董卓死後,已經成了金城太守,地位與馬騰齊平,馬騰能夠一直壓著韓遂,全靠馬援留下來的名聲還有忠於漢室的大義能夠壓制韓遂,但要想除之,卻是萬難。

  但如今,朝廷有意收復西涼,而馬騰又被招入朝中,馬騰擔心,就算自己沒有害韓遂的意思,一旦朝廷開始對西涼兩大軍閥動手的話,馬騰有八成把握,韓遂會毫不猶豫的收拾掉自己的勢力,整合西涼,然後向朝廷投誠,這是韓遂慣用的伎倆,有了整個西涼在背後,朝廷恐怕也會迫於形勢,加上韓遂態度,選擇接受韓遂的投誠,並將馬家之事選擇性忘掉。

  雖然馬騰想要忠於朝廷,但卻不想自己的勢力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韓遂端掉,也因此,在此時準備入京之際,一改之前對韓遂所為懵懂不知的態度,鄭重的警告二人警惕韓遂。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就算說出來,於大局無益,所以選擇了裝傻,這是屬於馬騰的智慧。

  馬超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原來一直以來,他自已為看破了韓遂的面目,今日才知道,父親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為局勢,不說出來而已。

  以前,他總覺得父親有些掣肘,不能讓他揮,但這一次,當馬騰真正要走的時候,馬超卻突然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壓力壓在自己身上,竟然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0 21:11
第二百零八章  沒爹的日常

  馬騰並沒有藉故滯留,在安排好一些軍務、政務之後,待朝廷使者休息了一晚之後,次日清晨,便帶上了馬鐵和幾名親隨,與朝廷使者一道上路,趕往長安,對這個次子,馬騰是很疼愛的,他可不希望馬鐵被他哥哥帶壞了,事實上,若非馬休太小的話,馬騰真想將小兒子也一起帶走。

  就如同馬騰所言,馬家能夠在西涼立住,並且任韓遂如何蹦躂,也能壓韓遂一頭,除了借了馬援的餘蔭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忠於漢室,被西涼士人豪門認可,尤其是如今長安朝廷聲威日盛的情況下,如果失了這個忠字,馬家在西涼的地位就不保了,所以,天子相招,不管馬騰心中是否真的願意入京,他都非去不可。

  這也是劉協和郭嘉選擇招馬騰入京而非韓遂的一個重要原因,這個時候,如果招韓遂被韓遂拒絕的話,只會被打臉,哪怕最後平了韓遂,效果也會被削弱不少,而馬騰就不同了。

  馬超一直默不作聲的將馬騰送出了隴西,直到馬騰呵斥,才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馬騰一行人離去的方向,默然不語。

  「少將軍,天色不早,我等也該回去收拾軍務了。」龐德站在馬超身邊,明顯的感覺到,這一夜之間,馬超似乎成長了許多,有些欣慰。

  「知道了。」馬超有些怏怏不樂的打馬回城,以前老爹在的時候,有些嫌他礙事,但如今真的走了,馬超卻感覺仿佛生命中失去了什麼東西一般,提不起精神來,做事也沒了方向。

  「德叔,接下來該怎麼辦?」回程的路上,馬超突然回頭,問龐德道。

  「?」龐德不解的看向馬超,疑惑道:「少將軍所指為何?」

  「父親走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對付韓遂嗎?」馬超詢問道。

  「主公每日做什麼,少將軍就做什麼,韓遂之事,不可操之過急,如今我等若是動手,失之大義。」龐德搖了搖頭,馬騰只是叫他們防著韓遂,可沒說要立刻收拾韓遂,而且如今若真打起來,勝負難料。

  馬超點了點頭,策馬走了幾步,又扭頭,有些尷尬的道:「那父親每天做什麼?」

  龐德:「……」

  龐德仔細想想馬超每天的日常,睡覺、吃飯、習練武藝,然後帶著親兵四處晃蕩,找人打架,然後就是睡覺。

  嘴角抽搐了幾下,龐德憋了半天才道:「各縣官員會將公文送來,少將軍需處理這些公文。」

  馬騰雖是將軍,但這隴西一地民生也是受馬騰管理,每日可不只是操練兵馬,還要處理各縣送來的公文,解決一些民事,實際上雖然說是隴西,但周邊臨兆等地也是受馬騰節制的,勢力可以一直延伸到安定郡,每天要處理的公文可不少。

  馬騰點點頭,兩人回到隴西之後,馬超坐上了夢寐以求的帥椅,往日裡,可是只有馬騰才能坐的地方,今天終於被他坐上了,馬超表現的非常興奮。

  不過這股興奮感很快便消失了,各縣自然不會每天都送來公文,但總有一些,這些東西,莫說是郭嘉、賈詡這些頂尖人才,就算是一些平庸之人,處理起來也不難,畢竟不可能每天都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不過放到馬超這裡,看著公文上的字跡,馬超就有些麻爪了。

  字都認識,也能讀懂,但為毛一看這些東西,就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半個時辰下來,馬超就感覺腦仁從裡到外的疼,真的不知道父親每天是如何面對這些東西的。

  平日裡馬騰一個時辰就能處理完的公務,硬生生被馬超磨了六個時辰,從上午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才算結束,那張以前一直被他夢寐以求的帥椅,此刻馬超只想離這張椅子越遠越好。

  回到房間裡,甚至連晚飯都沒吃就一頭栽倒在床榻之上睡著了,處理了一天的公文,感覺比跟徐晃連戰三場都要累。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近半個月,馬超才算摸到了一些竅門,六個時辰縮短到四個時辰,總算有些時間能夠去練兵,打熬武藝了。

  「算起來,也有半個月未曾出門了。」這日,做完了公務,馬超舒爽的伸了一個懶腰,以他的性子,能夠這樣安安分分的處理半個月的公務,連馬超都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這顯然已經是極限了。

  「德叔,半個月未曾與那徐晃較量,我這有些手癢了,你幫我看住幾日,且待我去河套那邊會他一會,最多十日便回如何?」馬超站起來,看著龐德笑道。

  「不可!」龐德肅容道,別的事情他都能答應,但唯獨這一件,沒商量,龐德沉聲道:「少將軍可還記得主公走前吩咐?不可再與朝廷兵馬起爭執,而且此去河套,必然要過韓遂治地,末將雖不知那韓文約究竟存了何等心思,但數次挑撥少將軍與那徐晃,必然包藏禍心,少將軍切不可再莽撞!」

  「知道了!」馬超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雖然知道不妥,但手癢怎麼辦?這隴西乃至整個涼州,也找不出幾個能與他過招之人。

  「報」便在此時,一名將士從外面急匆匆的衝進來,人還未到,已經開口道:「少將軍,龐將軍,出事了!」

  「出了何事,慢慢說來!」龐德沉聲道。

  「馬岱將軍之前巡查城池時,遇到一名羌人勇士滋事,本想將其制服,不想那羌人勇士端的厲害,馬岱將軍不過十合便被其制服,此時正在糾纏!」

  「什麼!?」馬超悶哼一聲,厲聲道:「在這隴西,竟有人敢動我馬家之人,牽我馬來!」

  「少將軍不可大意,此人能十合敗了二少,本事不差!」龐德沉聲道。

  馬岱算是龐德的弟子,雖不及馬超這般天資橫溢,但一手刀法卻繼承了龐德的沉穩,等閒武將非他對手,來人能夠十合敗他,武藝可不弱。

  「正好,本將軍最近正手癢呢,既然送上門來,可不能讓他跑了!」龐德不說還好,這一說,卻是正戳中了馬超的癢處,當即牽了戰馬,帶著親隨在那將士的指引下衝出了府門,龐德見狀,也只能苦笑一聲,緊跟上來。

  隴西鬧市之處,當馬超等人過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名膀大腰圓,身高八尺,面色有些蠟黃的羌人漢子一手將馬岱反剪住,右手卻是持著一把棗陽槊舞動起來,周圍數十名將士竟然近不得身。

  馬超眼中精光一閃,厲喝一聲:「都給某閃開!」

  周圍的將士見到馬超和龐德過來,頓時鬆了口氣,連忙讓開一條道路,馬超策馬而上,手中銀槍一點,一槍點在棗陽槊的槍桿之上,槍借馬力,這一槍之力可不小,那羌人漢子只覺手臂一麻,一股大力湧來,身不由己的退出了七八步,馬岱趁此機會掙脫叔父,一軲轆衝到馬超身邊,面色凝重道:「大兄當心,此人不好對付。」

  馬超點了點頭,單手迎敵,而且他還借了馬力,竟然沒能一槍將對方的兵器震飛,此人武藝如何尚且不知,但一把力氣卻是不小,單論力氣的話,馬超也得吃虧。

  那漢子面色也凝重起來,嘴中發出一聲呼嘯,便見人群中馬蹄聲起,一匹駿馬撞倒了幾個人之後,在人群的驚呼聲中衝到他身邊。

  周圍的人一看這架勢,自然知道是要開幹,連忙躲得更遠,以免殃及池魚,卻又沒有離開,馬超如今已經隱隱是隴西第一猛將,威震羌胡,此刻馬超來了,他們也想看看馬超如何收拾這羌人。

  「身手不錯,可敢通名?」馬超見對方上馬,也沒有趁機攻擊,他見獵心細,可不想平白的失去一個獵物。

  卻見那羌人仿若未聞一般,翻身上馬之後,將手中棗陽槊一挺,悶不做聲的朝著馬超衝上來,舉手就是一個猛砸。

  「混賬!」馬超見狀大怒,也懶得再廢話,舉槍一挑,將對方的棗陽槊挑開,而後槍桿一轉,中宮直刺向對方胸膛。

  那羌人漢子看似毫無章法,但反應卻是奇快,棗陽槊被挑飛的瞬間,便往回一拖,待馬超一槍順勢刺來的時候,已經收回兵器,往上一架,便將馬超的長槍架開,跟著便是一招橫掃千軍,往馬超懶腰打來。

  馬超單手一撐馬背,整個人騰空而起,讓開對方橫掃的瞬間,長槍在空中豎著畫了一個大圈,照著對方腦門兒往下猛砸。

  「呵」羌漢見狀,連忙將棗陽槊往上架,擋住馬超這淩空一砸,只是倉促應變,馬超又是居高臨下,整個身子的分量都壓在這桿槍上面,羌漢便是力氣大,也被這一槍砸的雙手發麻,棗陽槊更是被直接押在了肩膀上,一張臉漲的通紅,直到馬超力氣用盡,身體回落,才怒喝一聲,將槍蕩開。

  「好,有些本事!」馬超打馬退後幾步,看了看周圍,這地方實在施展不開,而且他見此人一身本事,也生了幾分招攬之心,將槍往肩上一抗,看著那羌漢道:「本將軍耐心有限,再問你一句,你是何人?」
   本帖最後由 tzuxiang 於 2017-5-21 20:24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1 20:32

第二百零九章  羌族猛將

  「贏了,再說與你聽!」羌人漢子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冷冷的看向馬超,用有些生澀的漢話說道。

  「好膽!」馬超聞言,眉頭一挑,他縱橫西涼多年,一桿銀槍頗得無數羌人抬不起頭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等膽敢這般與他挑釁的羌人,當即也不再廢話,將手中銀槍一斜,冷笑道:「莫要後悔,都給我讓開些,看本將軍如何降他!」

  對面的羌漢眼睛微微瞇縫起來,一股冷冽的煞氣油然而生,讓馬超想起了山中的猛獸,那種感覺,陰冷而可怖,還帶著一股子濃濃的怨氣,這羌漢看起來年紀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怎會有如此濃的怨氣。

  馬超甩了甩腦袋,自己怎會想起這些事情?

  「看槍!」一聲猛喝中,手中銀槍帶起了一蓬銀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向對方。

  「哼!」羌漢見狀,忙將手中的棗陽槊一擺,想要故技重施,以力破力,磕飛對方的銀槍。

  馬超與徐晃不止一次較量過,對於這種力量型武將,早已有了不少心得,在兵器碰撞的瞬間,那看似猛烈的銀槍上卻被輕易地磕飛,讓使足了力氣的羌漢不由微微一怔,力氣卻已經用老,同時一聲利嘯破空,卻是馬超長槍被蕩開之後,在空中一轉,陡然發力,再度刺向羌漢,雖然力道速度都不如直接發力,卻勝在出其不意,正卡在羌漢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

  羌漢將身體一扭,憑著野獸般的只覺,往馬腹下一鑽,看看躲開了這一槍,同時棗陽槊順手往回一甩,反砸向馬超的胸腹。

  「好!」馬超一槍刺空,迅速回槍,只聽鐺的一聲,槍槊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之聲,周圍離得近的人,只覺得仿佛在耳邊響起了一聲炸雷,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亂響。

  馬超終究還是吃了力氣不足的虧,雖然擋開了對方的兵器,雙臂卻有些發麻,雙腿輕夾馬腹,閃電般自對方身邊越過,擦身而過的瞬間,又是一槍順手刺過去,被羌漢揮槊擋住。

  趁機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臂膀,馬超看著羌漢有些鬱悶,此人武藝平平,但卻有股子野獸一般的敏銳直覺,反應奇快,力道也足,幾次交手,明明已經占了上風,卻奈何不得他,那感覺遠沒有與徐晃對敵那般暢快。

  「再來!」調轉馬頭,馬超狠狠地吐了口胸中的抑鬱之氣。

  羌漢一言不發,默不作聲的衝上來,手中棗陽槊劈頭蓋臉的就往下砸,馬超見對方毫無章法,也放棄了跟他比較武藝的心思,一桿長槍狂風暴雨般刺出,每一擊,都擊在對方槊桿的薄弱之處,須臾間,兩人以快打快,鬥了十餘合,那羌漢面色開始漲的通紅。

  馬超槍法看似狂暴,實則頗有講究,一槍刺出力道不大,但仗著對方不明就裡,都刺在對方最費力的一點上,十幾槍下來,哪怕這羌漢力大無窮,也被馬超折騰的雙臂發酸,到最後,每一次舉槊,都要大吼一聲來聚集力量,雙臂已經隱隱有些發顫。

  「給我下去吧!」馬超卻是越打越順,眼見對方已經疲態盡露,冷笑一聲,銀槍閃電般搭在對方的大槊之上,使出一個震字絕,一股震顫之力順著槊桿傳下去,本就已經有些力盡的羌漢只覺雙手一顫,竟然拿捏不住,當啷一聲,棗陽槊落地,不等他有任何反應,馬超將槍往前一探,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如何?」馬超得意的看著羌漢。

  「哼!」羌漢悶哼一聲,脖子一梗:「要殺要剮,隨便!」

  「好,是條漢子!」馬超嘿笑一聲,在對方疑惑的目光裡收回了銀槍:「現在告訴我,你是何人吧,羌人之中,有如此本事的,可不多見。」

  羌漢猶豫片刻之後,悶聲道:「北宮離。」

  「北宮離?」馬超聽著只覺得耳熟,一旁的龐德聞言突然皺眉道:「那北宮伯玉與你是何關係?」

  「他是我爹!」北宮離眼中閃過一抹仇恨道。

  當年韓遂與北宮伯玉勾結,後來朝廷大軍來鎮壓,北宮伯玉卻被韓遂當了棄子給弄死,當時北宮離跟母親一起,在外公家裡,避過一劫。

  「聽說朝廷發出募將令,不問出身,我便想先去朝廷做個將領,然後再找機會殺那韓遂狗賊,只是……」說到最後,北宮離有些臉紅。

  嗯?去朝廷應該去長安,怎麼跑到了這裡來?

  馬超、龐德、馬岱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寫的問好,最終都有些無語的看向北宮離,很明顯,這貨迷路了。

  「要殺便殺,哪來這許多廢話!?」北宮離被幾人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一張臉漲的通紅,悶聲吼道。

  「哈哈哈」馬超終於忍不住了,在北宮離難看的臉色中,笑的前仰後合,良久才喘息道:「有意思,有意思,哈哈,以後便跟著我吧。」

  「你……不殺我?」北宮離疑惑的看著馬超。

  「為何要殺你,這般本事,若殺了豈非可惜,我不但不殺你,只要你願意投靠我馬家,日後若有機會,還會幫你報仇!」馬超朗聲道。

  「少將軍,慎言!」龐德面色一變,這話這般大庭廣眾的說出來,很容易傳到韓遂耳朵裡。

  「怕什麼!」馬超傲然看向北宮離道:「怎樣?願不願意?」

  「好!」北宮離悶聲道:「主公在上,請受北宮離一拜。」

  「主公?」馬超聞言感覺相當舒爽,品味了半天,才咂咂嘴道:「好,你且起來,隨某回府,哈哈,今日收得一員猛將,本將軍心情好,今夜設宴,為北宮離接風洗塵!」

  「吼」周圍一干親隨聞言興奮地吼叫起來,這種接風宴,他們這些親隨也能混上一杯水酒。

  「哈哈,德叔,我也是主公了。」馬超看著一言不發跟在自己身後的北宮離,打馬朝著府中走去,一邊開心的對龐德道。

  「恭喜少將軍收得一員猛將。」龐德微笑著頷首道,看了北宮離一眼,雖然武藝差強人意,但難得的卻是神力天生,這種人上了戰場,殺傷力有時候比武藝高者更強些。

  這一邊,馬超為了慶賀自己終於晉級為主公,還收得北宮離這樣一員猛將,在府中大擺宴席,另一邊,遠在金城的韓遂卻是已經收到了馬騰入京的消息。

  「岳父,朝廷這是什麼意思?」看著隴西那邊送來的情報,閻行不解的看向韓遂。

  「什麼意思?」韓遂看著手中的竹箋,淡然道:「陛下想要收服西涼了。」

  「?」閻行不解的看向韓遂,這兩件事情,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在裡面嗎?

  「馬騰一走,以那馬超的性子,怕是未必會如馬騰那般與我等和平相處。」韓遂看了看閻行,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道。

  「那又怎樣?正好再會他一會!」閻行悶哼一聲,幾年前還是個差點死在自己手裡的毛頭小子,到如今,馬超卻已經威震羌胡,名頭隱隱蓋過了他,這讓閻行心裡面很不舒服,一直想要教訓他一番,免得尾巴翹到天上去。

  「沒那麼簡單,陛下若真要對我等動手,若我等與馬超開戰,那徐晃會放過這個機會?」韓遂搖了搖頭,徐晃屯兵河套,就如同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寶劍一般,若真如閻行所說一般與馬超開戰,韓遂毫不懷疑那徐晃會不會在關鍵時候在自己背上插上一刀。

  「那……」閻行心中一動,看向韓遂道:「岳父與那蒲頭、騫曼都有交情,何不……」

  話未說完,韓遂已經搖了搖頭道:「不妥,此二人,一旦都真動了,我等便難以見容於天下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漢人自己的事,若是自己真的引匈奴兵來犯,恐怕自己立時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到萬不得已,鮮卑這步棋,他不準備輕動。

  「只是如此一來,我等豈非只能坐等那馬家子來?」閻行鬱悶道。

  「那可未必!」韓遂靠在椅背之上,默默地想著心事:「馬超此人,有勇無謀,之前本想挑撥他與那徐晃打出真火來,不想徐晃如此克制,為今之計,還是要想辦法挑起馬超與朝廷的爭端。」

  「這談何容易?」閻行聞言,不禁苦笑道:「那馬騰已經入朝為將,有馬騰在朝中為質,馬超怎會輕易與朝廷作對?」

  在他看來,與其期待馬超與朝廷作對,倒不如直接真刀真槍的殺過去,那樣說不定出其不意,還有可能成功,一統西涼之後,朝廷也該有所忌憚。

  「不容易,不代表沒有可能。」韓遂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闔:「馬超此人,性如烈火,加上少不更事,若謀劃得當,未必不能挑唆成功,對了,這已經半個月了,最近怎不見馬超去尋那徐晃的晦氣?」

  「聽說最近在學著處理政事,沒時間出來。」閻行道。

  「倒是難為他了。」韓遂聞言不禁一笑,看向閻行道:「你去請成公英前來,我有事與他商談。」

  「喏!」閻行連忙點頭答應一聲,告辭離開。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1 20:39

第二百一十章  廢墟

  夏天已經接近了尾聲,在長安那邊還能感受到酷暑的餘波,但在河套之地,冷冽的狂風已經令人很難感受到一絲絲暑意,黃河水自此緩緩流淌而過。

  本是一片綠水青山,此刻視線循著河道看去,本該清澈的河水,卻已經被鮮血所染紅,一具具屍體漂浮在河水之中,多是些獸皮裹身的胡人,偶爾有漢人將士的屍體,被河道兩旁清掃戰場的漢軍將士鉤回河岸之上。

  並非漢軍的制式裝備,看起來更像是豪強的私兵,目光退往河岸兩旁,卻能看到堆積成山的漢人屍體以各種不同的慘狀被一具具堆積起來,手臂被砍斷的,身體被刺穿,還有的被箭簇射穿了頭顱,制式一眼看去,漢人的屍體絲毫不比仍舊浸泡在河中的屍體少多少。

  人死的不久,說明戰事發生的時間距離此時並不算久遠,偶爾還能找到一兩具沒有死透的屍體發出微弱的喘息聲,若是胡人的,漢人將士會上去補上一刀,也有漢人的,多半也是同等的待遇。

  「兄弟,給個痛快!」一名嘴唇已經乾裂的漢人拉著一名猶豫不決的將士,眼中透著濃濃的絕望和一絲難言的留戀。

  「這……」那名漢人將士慌亂的看向四周的同伴,他是劉協實施軍屯之後,招來的新兵,還無法接受這等殘酷,茫然的向周圍的袍澤遞去求助的目光。

  「唉」一名老兵走上前來,看了一眼新兵,沒有說話,伸手扶起那傷者,手中的短劍卻是毫不猶豫的自對方後腦勺與脖頸連接的地方捅進去,直沒至柄,那傷者目光瞬間渙散下來,失去了最後的焦距,臉上帶著幾分解脫,老兵手法老練,傷者沒有一絲痛苦的離開。

  「為……為什麼?」新兵不解的看向老兵,眼中閃爍著強烈的不滿和憤怒。

  「救不活了!」老兵擦了擦短劍之上的液體,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便是戰爭。」

  「嘔」終於沒能忍住心中那種莫名的感受,加上周圍腥臭的氣息不斷縈繞在鼻端,新兵雙手撐著地面,乾嘔起來,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卻沒有絲毫感覺一般。

  老兵看了新兵一眼,沒有說話,這是每隔士兵都要經歷的階段,默默地轉身,走向下一具屍體。

  河岸邊有一輛輛車架已經被焚燒的看不出原本的面目,車輛上堆積著沒有燒乾淨的糧草灰燼。

  徐晃上前,捏了一把依稀能夠辨別出來的糧食,放到鼻端嗅了嗅,隨後一把狠狠地甩在地面上,粗獷的聲音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三次了,這幫胡人膽子越來越大了!如今竟敢殺到雞鹿寨來。」看了看遠處仍舊在冒著濃煙的城寨,徐晃眼中殺機盡顯。

  雞鹿寨,本是匈奴人的城寨,當年呼韓邪單於入長安,迎娶王昭君於雞鹿寨,昭君在此留居半生,雞鹿寨也因此而留名,後來滄海桑田,原本繁華古寨,隨著呂布奇襲,匈奴殘部舉族北遷後,被徐晃接收,作為接應劉協派往西域一帶購買糧食、牲口的交通重鎮,如今卻被鮮卑人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寨中留守的五百軍士竟然無一生還,雖然鮮卑人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雞鹿寨的毀滅,也代表著北防鮮卑的一道屏障被破碎。

  趙雲上前,拍了拍徐晃的肩膀,看著遠處燃燒的城寨,眉頭微皺:「不想河套局勢竟是如此惡劣。」

  徐晃默不作聲,以往鮮卑人雖然會截殺自西域歸來的商旅,卻也未曾如同這一次一般,竟敢直接攻擊漢家城寨,這已經是相當於在直接向他們挑釁了。

  「子龍此來,本是為了對付那馬超,不過如今馬騰被招入長安,那馬超也該安分一些了。」徐晃看向趙雲,沉聲道:「不知陛下可有為子龍限定歸期?」

  「那倒沒有,陛下派雲前來,並非只是為了對付那馬超,而是輔佐將軍。」趙雲搖了搖頭,劉協當初派他前來,更多的還是因為河套一帶的險惡局勢,徐晃善守,但很多時候,久守必失,趙雲精擅騎戰,正適合用來對付胡人,他此來主要的目的,還是彌補徐晃的不足。

  「好!」徐晃聞言,不禁大喜過望:「那便好!」

  徐晃指著眼前的殘垣斷壁道:「此處乃胡人南下的要卡,如今雖然被焚毀大半,但若置之不理,恐胡患不止,我欲請子龍領兩千人鎮守此處,一為接應往來客商,二來也可保證河套西北不受胡患。」

  兩千人,已經是徐晃能夠給出的極限了,河套之地,地廣人稀,他和皇甫嵩還要負責整個河套的軍政,其他如陰山一帶,也需要重兵駐守,此外還要面臨西涼的壓迫,此時當初劉協為徐晃調撥的萬餘兵馬,如今已經只剩八千餘眾,雖然也就近招募了一些投靠的羌人和氏人,但畢竟是杯水車薪,如今整個河套人口,都未必比兵士多,還要有人軍屯、放牧,如今他人手嚴重不足,能夠給出兩千兵馬,也是因為此處扼守長城咽喉之地,兵力太少,很容易再發生眼前的慘禍,是以才咬牙許了趙雲兩千兵馬。

  趙雲點點頭道:「末將領命。」

  如今雖是剛剛入秋,但距離寒冬,也不過兩三月的光景,趙雲在幽州曾追隨公孫瓚數載,深知這冬季,才是胡人攻擊性最強的時候,沒了食物的胡人是最瘋狂的。

  「子龍的本事,我是信得過的,不過子龍切記,我軍戰馬不足,不可輕易出城,以免被胡人所趁。」徐晃肅容道。

  趙雲的本事他是信得過的,當初千里追擊,活下來的將士,對於趙雲都是贊不絕口,就連黃忠,對趙雲也是另眼相看。

  不過雞鹿寨事關重大,若非趙雲來了,徐晃都想跟皇甫嵩商議由皇甫嵩出鎮陰山一帶,自己親自鎮守雞鹿寨。

  雖說劉協對皇甫嵩多有防備,但畢竟是漢朝名將,此時河套急缺人手,徐晃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子龍曾隨公孫瓚抗擊胡人,不知有何計策,能防備胡人?」清點完損失之後,徐晃看向趙雲道,他也是被逼急了,胡人皆是騎兵,來去如風,但他帶來的兵馬,卻多是步兵,機動性上面,很難與胡人抗衡。

  「雲曾隨公孫將軍抵禦胡人時,曾在邊地多設烽火臺,間隔十里或五里,一旦發現胡人蹤跡,便以狼煙、烽火為號,可將軍中騎兵集中起來,馳援四方。」趙雲點點頭,思索道:「此法頗為有效,也可規避我軍騎兵不足之難。」

  「好!」徐晃聞言目光一亮,點頭道:「往日裡在西涼鎮壓羌人之時,也用過此法,頗為有效,我這便命人搭建烽火臺。」

  落日的餘暉灑下來,一具具漢人屍體被將士們在雞鹿寨外面找了一處空地掩埋起來,算是入土為安,至於更多的,卻是做不到了。

  遠在長安的劉協卻很難感受到位於河套之地的緊迫感,眼下秋收將至,整個長安進入一種忙碌的狀態。

  原本以為會是一個旱年,但今年的收成卻是意外的豐厚,甚至比之往年年景好的時候,收成都要多出五成,而且在此其間,先後降了幾次稅賦,這些糧食,足夠百姓在填飽肚子的同時有一些盈餘,可以將糧食販賣出去,然後購買一些生活用品來填補家用,不止是長安,整個關中各郡縣都洋溢在一片歡樂之中。

  長安上空,常人所難以看到的氣運已經凝結成雲霧之狀,長達六十丈的氣運真龍在那彌漫在整個長安上空的金色雲霧之中若隱若現,發出一聲聲歡快的龍吟之聲。

  「龍吟四方,區區末代人皇,怎能結出如此氣象!?」長安城外,剛剛養好傷勢的左慈看著長安城上空那不斷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龍氣,原本仙風道骨的面容,此刻看起來,卻是分外陰沉。

  這般景象,雖然龍氣相對於盛世而言依舊薄弱,卻也絕不像是亡國氣象,那劉協竟然真的逆改了天命嗎?

  此時長安龍氣之盛,他曾與劉協虛空鬥法,為劉協龍氣排斥,此刻甚至連靠近長安都做不到,想要做些什麼,根本不可能。

  良久,左慈方才嘆了口氣,大漢氣數重新,於民未必是壞事,但於他這種修道積功德之士來說,卻絕非好事,漢室越興,他們能夠獲取功德的機會便越少,除非如今改投漢室,或許會有些轉機。

  「嗡」

  便在左慈一籌莫展之際,似乎長安城上空的龍氣驚動了上蒼,整個天地突然一顫,天空之中,兩團金光突然出現,猶如兩輪太陽落下一般,然而卻並未發生想像之中的震動,兩團金日一輪落入極北之地,一輪卻是落入南方。

  「星宿?」左慈掐指一算,心中一動,看了看北方,又看了看南方,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朝著南方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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