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天子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tzuxiang 2017-4-22 21:58: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3 669692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1 20:48

第二百一十一章  馬騰入朝

  東漢志記:初平四年,秋,有天生異象,雙日爭輝,落地而沒

  「什麼東西?」正在皇宮裡陪著呂靈雎四處遊玩的劉協驚訝的看著天際那一閃而逝的兩團金光,眉心處跳動的金鐘看來,顯然並非凡物。

  「好漂亮!」呂靈雎看著天空的方向,目光有些迷離道。

  「愛妃也看到了?」劉協詫異的看向呂靈雎,一般情況下,能夠引起金鐘震蕩的東西,凡人應該看不到才對,如鬼魂陰靈,如氣運金龍,但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看到了啊。」呂靈雎不解的看向劉協,茫然道:「陛下為何有此問?」

  「你們呢?」沒有回答,劉協將目光看向身後的毓秀和婉兒。

  「回陛下,奴婢也看到了。」毓秀恭聲道,一旁婉兒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隕石?

  劉協皺了皺眉,總感覺有些不對,他前世也見過隕石落地,那種充斥著毀滅氣息,如同天災一般的場面,跟如今這情況,差了很多。

  「陛下,您怎麼了?」呂靈雎看著劉協,擔憂道。

  「無事。」劉協搖了搖頭,卻是將此事給記在心裡,打算明天去問問太史部之人,他們精擅天地理,對這些東西,應該有所涉獵才對。

  「陛下。」衛忠小跑著過來,躬身道:「平西將軍馬騰已經來了長安,如今正在宮外等候召見。」

  「馬騰啊。」劉協點了點頭:「那便見一見,傳他入偏殿等候,朕稍後便來。」

  「喏。」衛忠連忙一躬身,小跑著離開,在宮裡當差,尤其是在劉協這樣追求效率的皇帝身邊當差,可不容易,起碼衛忠這雙腿現在跑起來不比那些專業的士兵差多少。

  「陛下有政事要忙,妾身先行告退。」呂靈雎這段時間跟著唐姬學了不少宮裡面的規矩,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問政。

  劉協點了點頭:「毓秀、婉兒,送靈雎回宮。」

  「喏!」兩女微微一躬身,陪著呂靈雎返回了承明殿,劉協則徑直來了偏殿,正看到一名年近四十的年帶著一名劉協大不了幾歲的少年人等在宮殿裡。

  「臣馬騰參見陛下。」見到劉協進來,馬騰連忙帶著馬鐵前參拜。

  「馬將軍不必多禮。」劉協伸手扶起馬騰,徑直坐在龍椅之,伸手一引道:「此處非是朝堂,馬將軍不必如此正式,坐。」

  「謝陛下。」馬騰一禮謝過之後,端坐在一旁的座椅,至於馬鐵,則立於馬騰身後,有些好奇的看向劉協。

  「朕常聞馬將軍乃是伏波馬援之後,在西涼,以悍勇著稱,威震羌戎,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劉協有些欣賞的看著馬騰,雖不入超一流,但89的武力值以及86的統帥能力,放在一流武將當,已經是頂尖了,不過真正讓劉協意外的還是高達69的謀略和77的內政能力,相於一般武將而言,馬騰已經算是萬金油類型的武將了。

  上馬能殺敵,下馬能夠執筆安民,果然,能夠成為一方諸侯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唯一可惜的卻是如此優秀的能力,天賦一項卻是稀鬆平常,一個親羌天賦,讓他可以較容易得到羌人的信賴。

  「陛下過譽。」馬騰連忙再度行禮道。

  「西涼久亂,朕此番召將軍入朝,便是希望將軍能夠對於西涼局勢有些附和當地民情的意見,方便朝廷治理,將軍這幾日,先朝聽政,熟悉熟悉這長安事物,朕已經為將軍準備好了府邸,若有需要,可撥一些宮人去侍奉,將軍以為如何?」

  其實說白了,是將馬騰扣留在長安,方便劉協插手西涼事務,也有作為人質的意思,只是這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便好,沒必要說出來徒增尷尬。

  「有勞陛下掛心,臣此番入朝,帶了些家眷還有侍衛,也有些家資。」馬騰笑著看向身邊的馬鐵道:「此乃犬子,馬鐵,鐵兒,還不拜見陛下?」

  「馬鐵參見陛下。」馬鐵連忙前規矩的向劉協施了一禮。

  「將門虎子,名不虛傳,聽聞馬將軍長子馬超,十二歲便陣殺敵,這馬鐵想必也不差。」劉協微微頷首,示意其起身,扭頭看向馬騰道。

  對於馬超,劉協還是有些念想的,畢竟頂級猛將那麼些個,沒人會嫌多。

  「陛下謬贊,此子頑劣成性,只知好勇鬥狠,之前還招惹了徐晃將軍,臣正要向朝廷請罪。」馬騰苦笑道。

  「年輕人嘛,公明想來不會介意的。」劉協笑道,不過這話自他嘴說出來,顯然缺乏說服力,只看馬鐵憋笑的表情便知道這句話很具有殺傷力。

  「公明之事莫要放在心,馬將軍只管在長安安頓下來,至於令郎……」看了看馬鐵那彆扭的臉,劉協笑道:「已經到了治學的年紀,如今長安講武堂已經成立,有王越、童淵兩位講解武藝,還有軍將領閒時會去傳授兵法,若馬將軍願意,朕去寫份薦書,讓他去講武堂進學,將來學得武藝,也好報銷朝廷。」

  「如此,便勞煩陛下了。」馬騰聞言,不禁有些心動,其他不說,單是王越、童淵之名,便足矣令人心動,這二位,可是武道宗師。

  簡單的定下了馬騰入朝之後具體的事物,如今朝廷說是不缺人,但真正層能夠幹實事的,仍舊還是缺的,尤其是像馬騰這種武藝、統帥都不差,同時還有行政能力的萬金油,平西將軍雖是將軍,但沒有戰事時,那是朝臣,可參議國政,又能為劉協辦些實事,劉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壓榨人力的機會。

  至於人質的身份,只要西涼馬家軍那邊能夠受到控制,這層身份,也顯得無關緊要了。

  當然,在馬騰看來,這可不是壓榨,而是劉協重用自己的表現,畢竟在一開始,他是抱著養老的心態跑來長安的,沒想到劉協會如此器重自己,這讓馬騰相當感動,在與劉協閒聊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在衛忠的帶領下,帶著滿腔的熱血去驛館帶了自己的隨從直接被安排進了劉協給他準備的府宅之。

  「父親,這陛下看起來,也不像傳聞那般……」直到衛忠離開之後,馬鐵才微微鬆了口氣,在入長安之前,被馬騰囑咐過在長安不同西涼,不能亂說話,此時剩下自己人了,才放鬆了許多,看著馬騰說道。

  那般什麼,馬鐵說不上來,這位陛下給他的感覺很特別,明明比自己還要小好幾歲,但言談之間,卻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在裡面,之前他憋著笑,不止是因為父親的囑咐,還有當時劉協隨意掃來的一眼。

  並沒有什麼淩厲或者像兄長那般殺氣騰騰的感覺,但是笑不出來了,但除此之外,這位陛下給人的感覺還是很親和的,至少馬鐵因為年紀相近的緣故,心更親近一些。

  劉協在關是萬民擁護,但在西涼一帶,卻是毀譽參半的,不過大體來說,在人們固有的形象之,劉協應該是那種威嚴而充滿霸氣,舉手投足都充斥著一股令人心生朝拜的王者之氣才對。

  「坊間傳言,多有不實,陛下乃難得明君,也是這關中之主,天下之主,日後去了講武堂,當謹言慎行,不可隨意點評陛下!」馬騰皺眉道。

  「孩兒知道。」馬鐵比之馬超,最大的優點是聽話,無論馬騰還是馬超的話,他都聽,當然,如果兩人的話出現衝突的時候,要看誰離得較近了。

  「那個……」猶豫了片刻之後,馬鐵小心的看向馬騰道:「天色還早,孩兒想去外面逛逛。」

  「你識路嗎?」馬騰挑了挑眉道。

  「街有路牌的。」年輕人對於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通常都很快,一路馬鐵已經見到那遍佈於街頭巷尾的木牌,算沒找人問,看幾遍,也大概摸清楚其意義了。

  馬騰聞言一怔,苦笑搖頭道:「去吧,記住,我等初來乍到,莫要輕易與人衝突。」

  「那……如果別人要欺負我怎麼辦?」馬鐵猶豫道,跟著馬超久了,骨子裡也是不太願意吃虧的。

  「那便打。」馬騰想了想道:「只要不出人命好。」

  雖然劉協沒有明說,但態度也已經表明了,他馬騰來長安,雖然有一定人質的因素在裡面,但實際還是朝臣,不必像真的質子藩王一般如履薄冰,況且怎麼說馬家還在為劉協鎮守著半個西涼呢,真要有不開眼的人來招惹,也沒必要真的忍氣吞聲,畢竟小孩子之間,能有多大的事,而且以馬鐵的性格,多半不會主動惹事。

  「哦」馬鐵聞言點了點頭,在確定馬騰沒有其他事情之後,便興衝衝的帶了兩名家將街去了,長安可不是隴西,一國之都,雖然去年經歷了災禍,但到現在,基本已經很難看出痕跡來了,南來北往的商販所營造出來的繁華氛圍,是在隴西看不到的,對於少年人而言,外面的世界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3 20:21

第二百一十二章  瘋狂

  幽靜的宮殿裡,一旁的香爐裡燃燒著檀香,略帶香氣卻並不刺鼻的煙霧逸散在空氣中,讓整個宮殿更添了幾分幽靜,幾盆修剪的頗為精緻的盆栽點綴在四周,平添了幾分清新,劉協對於居住的環境是非常講究的,尤其是這種平時用來議事的場所,要求很高。

  算是很講究的享受了,但劉協並不覺得過分,堂堂皇帝,平日裡忙於國政,日理萬雞,已經很累了,如果在資源足夠的情況下還不能在生活上講究一下,那這皇帝過得,也就太苦逼了。

  郭嘉幾次想要拔開酒葫蘆的塞子,但看了看劉協,最終嘆了口氣,還是作罷,不知道小皇帝什麼時候開始學得這麼講究了,這氣氛如果真的把塞子拔開了,會將這份寧靜優雅的氣氛徹底衝淡。

  「這些鮮卑人,究竟想做什麼?」看著賈詡遞過來的情報,劉協眉頭微微皺起。

  「陛下看到的這些,只是徐將軍報來的,鮮卑人追殺入境的事情,實際上,根據甄氏、蘇氏以及張氏來報,最近一段時間,鮮卑人已經截獲了陛下派往西域購糧的商隊十餘批,而真正歸來的,只有一支商隊完好歸來。」賈詡嘆息道。

  「十不存一吶!」劉協瞇起了眼睛,突然看向賈詡道:「文和以為,會否是這些人與匈奴人勾結?」

  「不太像。」賈詡搖了搖頭:「暗衛傳來的信息顯示,這幾次掠奪,不但財物盡沒,三家的人手也損失不少,其中還有不少是直系或是重要族人,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份損失,也太大了。」

  「還未動身的商隊,停止購糧計劃吧。」揉了揉太陽穴,劉協苦笑道:「朕原以為至少能二存一,但如今看來,卻是朕想當然了,這些鮮卑蠻夷,實在是……太放肆了!」

  說到最後,劉協頗有些咬牙切齒,這其中的損失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哪怕這些錢是白得來的,但這麼大的損失,而且實利卻是微乎其微,依舊讓劉協上火。

  如今秋收一過,關中缺糧的窘境算是渡過了,不必急於引進大量糧食,但如果發動戰爭的話,那是個無底洞,怎麼也添不滿。

  「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此番運送的,都是糧草,胡人都比較現實,在生存面前,再大的人脈也不好使。」郭嘉靠在背墊上,搖頭道。

  劉協聞言,搖了搖頭,冷笑道:「不過有些東西,吞的進去,卻未必能消化,朕會讓他們吐出來。」

  「陛下要對草原用兵?」賈詡挑了挑眉,看向劉協道。

  劉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塞外胡人,狼性十足,敗他不難,但要滅之卻是萬難!」

  有漢一朝,不知多少明君想著滅掉草原勢力,但草原勢力就如同野草一般生機旺盛,匈奴、鮮卑、烏桓,收割了一批,很快便會又長出一批,而如今朝廷薄弱,雖然上一次僥幸滅了匈奴,但那種伎倆,可一而不可再。

  「況且如今朝廷孱弱,可經不起一場遠征,先秦勁旅雖有大破匈奴的戰例,但據朕所知,那一戰,不但整合天下之力,單是準備便準備了三年之久,更有天時地利人和相助,才得那般輝煌戰果,如今我朝怕是沒有那般精力去專門對付鮮卑。」最終,劉協否決了這個念頭。

  雖然惱怒,但如今也只能採取守勢,靜觀其變,騫曼與魁頭之間的單於之爭或許是個機會。

  「那卻未必!」郭嘉瞇縫著眼睛搖搖頭道:「鮮卑人進攻優勢太大,尤其是河套一代,一旦鮮卑人決心與我朝為敵,終究過於被動,而且河套一代,最適合騎兵馳騁,一旦等對方先出手,我軍便會徹底陷入被動,如今暗衛對於草原情報收集十分困難,如今鮮卑內部究竟是何局面,根本無從探知,單憑我等一測,難免有紙上談兵之嫌。」

  「奉孝之意是……」劉協疑惑的看向郭嘉。

  「以力破巧,主動出擊!」郭嘉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據臣所知,這塞外胡人雖說全民皆兵,鮮卑全盛時期更是號稱控弦三十萬,但陛下當知道,就算他真有三十萬控弦之士,也不可能時時聚在一起,他們要生存,便要放牧。」

  「奉孝是說……」劉協挑了挑眉。

  「便是鮮卑王帳,在非戰爭召集之時,也只有一到兩萬人來護衛主部王帳,而其餘人口,大都是以部落形勢散於整片草原。」郭嘉繼續道。

  「命一支奇兵直擊王帳?」劉協靠在椅背上,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鮮卑畢竟不同於匈奴,哪怕過了檀石槐那最輝煌的時代,陷入了如今的分裂期,但依舊不容小視,上一次能夠直擊匈奴王帳成功,是因為匈奴單於自己作死的將主力部隊派去想要劫掠關中,這一次鮮卑人顯然沒這麼做,那這直擊王帳就有些困難了。

  最重要的是,天知道鮮卑王帳在那裡,就算找到了,怎能不被發現?

  「非也!」郭嘉冷冽一笑道:「若是直擊王帳,不說有幾成幾率能夠成功,就算僥幸獲勝,但鮮卑猶在,最多亂上些許時日,便會重新出現新的單於,臣的意思恰恰相反,除了王帳之外,任何一個部落,無論大小,皆為我軍攻擊對象。」

  「陛下可派一名精擅騎戰之將,率領一支騎兵侵入鮮卑,進攻所有看到的一切人類聚集地!避實擊虛,兵鋒過境,寸草不留!」

  很難想像,郭嘉那孱弱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竟然爆發出哪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劉協和賈詡都有些心寒的殺機。

  「只要王庭不散,那些鮮卑人便不會遠離,只要避開鮮卑主力,不斷擊滅鮮卑部落,不管鮮卑有何陰謀,於我朝廷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若他真想入主河套,那便將河套給他,然後……嘿嘿」

  不知為何,聽著郭嘉最後的笑聲,劉協總覺得有些渾身發寒。

  然後什麼,自然是關門打狗了。

  總覺得這計策有些瘋狂,而且這打法聽著也頗為熟悉,半晌之後劉協才反應過來,這種來去如風,借助機動性讓敵人吃土的打法,分明就是遊牧民族慣用的伎倆,其實郭嘉的這種打法,有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但不講理的地方就在於,一萬兵馬,劉協損失的起,哪怕是最精銳的騎兵,他也一樣損失的起,但鮮卑人卻經不起這種折騰。

  畢竟草原跟關中地形可不一樣,漢軍騎兵進了草原,那是隨便走,但鮮卑人如果進了漢家地盤,雄關壁壘,慢慢闖吧,而且騎兵攻城,怎麼想都覺得有些滑稽,就算是耗都能把他們耗死,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派出去的騎兵將領得足夠厲害,不但要能打硬仗,也有足夠的戰場嗅覺,能夠避開對方的圍剿主力。

  劉協看著郭嘉:「此計夠狠,朕喜歡,不過要等些時日。」

  「等?」郭嘉皺眉道:「陛下,此事不可太過優柔,若鮮卑與韓遂同時發難,我軍將會陷入被動。」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郭嘉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此番鮮卑如此反常的跟朝廷較勁,這其中,跟韓遂定有關係。

  「不會太長,先集結兵馬,朕準備些東西,若有此物相助,勝算可提高不少。」劉協笑道:「不過工部卻要受累了,集結人馬需要多久?」

  「此次出征,人手不宜太多,但也不能太少,而且要保持足夠的機動性,需要一人雙乘,以我軍目前狀況來看,八千人最宜,大概需要半月時間集結,至於領軍將領……」賈詡看著劉協笑道:「臣以為,除溫侯之外,放眼天下,也再無人可以勝任。」

  呂布嗎?

  現在算是自己的岳父了,感覺總是有些不同,不過此時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打,除了呂布之外,劉協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哪怕是趙雲,都不如呂布合適。

  「好!」沒有猶豫太久,劉協拍案道:「朕親自去請,此外,命高順前往河套,接替子龍,此戰,除呂布之外,還要趙雲、魏延二將隨軍出征。」

  趙雲本事天賦都已經見識過,在這種戰鬥中,最能激發他的能力,而魏延的天賦,同樣適合,配合呂布這尊戰神還有自己準備的那些東西,這場戰爭的勝算會加大不少。

  當下,劉協命人去通知魏延和高順準備動身,自己則親自前往呂府,畢竟這件事有著很大的風險,哪怕是呂布,也不可能說是萬無一失,沒有補給,沒有後援,一旦被包圍了,不是沒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岳父,這個態度必須有。

  不過呂布、魏延一走,接下來整治西涼,劉協能夠動用的將領,也只剩下黃忠、張繡、樊稠以及夏侯蘭、方盛這些人了。

  十五天,要做的事情很多,不過讓劉協意外的是,呂布在得知劉協的計劃之後,竟然想都不想便同意了,這讓已經準備好一套說辭的劉協有些無語,不過這樣也好,接下來,便是準備工作了。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3 20:31

第二百一十三章  呂布vs黃忠

  「陛下帶臣來這裡作甚?」一大早,呂布就被劉協帶來了匠坊,也就是工部的大本營。

  雖然劉協立了工部,還給出了官爵,但不說那些士大夫,便是呂布這等大將也總覺得這地方跟他身份不太配,若非劉協帶著,呂布根本不會來這裡。

  「出征在即,朕讓工部給溫侯準備了些東西,或許有用。」劉協神秘一笑,那邊蒲元蒲大師已經迎上來,他現在是工部大匠,唯一一個有官爵在身的工匠,雖然相比於滿朝公卿來說,地位仍舊低下,但依舊掩飾不住身上那股春風得意的精氣神。

  「臣參見陛下。」蒲大師上前,躬身向幾人行禮,隨行的除了呂布之外,還有郭嘉、黃忠以及幾名護衛。

  「朕讓你們打造的東西準備的如何了?」劉協在蒲元的帶領下,徑直來到匠坊外寬闊的廣場之上,詢問道。

  「按照陛下的吩咐,這些日子來,匠坊已經打造了萬套馬具,因為長安戰馬有限,裝備上馬具的,只有千匹。」蒲大師道。

  「不夠!」劉協搖了搖頭道:「朕這一次,要調動一萬六千戰馬,十五日之內,這些戰馬會陸續調集過來,要在十五日內,給這些戰馬裝備上。」

  「這……」蒲元聞言,額頭見汗,也就是說,他不但要在十五日內趕工出六千馬具,還要給一萬五千匹戰馬裝備上,這個工作量有些大啊。

  「朕知道有些為難,不過事情緊急,多加些人手,日夜趕工。」看著蒲元為難的樣子,劉協道。

  「臣,盡力!」蒲元苦笑道。

  「陛下,究竟是何物?」呂布一臉迷茫的看著劉協,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劉協看了蒲元一眼,蒲元連忙上前,招一名工匠捧了一副馬具過來道:「溫侯且看,這些便是陛下讓在下打造出來的馬具,裝備在戰馬身上,可以增強戰士的戰力。」

  「這些?」呂布挑了挑眉,看著那工匠手中捧著的馬具,四個u型鐵片,一個橋一樣的東西,還有兩個掛在那橋上面的環子,一腦袋問號。

  「這麼解釋將軍或許難以理解,不妨一試?」蒲元試探道。

  「也好。」呂布點點頭,扭頭看向黃忠道:「漢升,你我來切磋一番如何?你去用那些馬具,某騎上一匹普通戰馬來與你切磋。」

  赤兔的話,就有些欺負人了,呂布之前與黃忠較量過,百合之內,難分勝負,當然百合之外的話,黃忠畢竟已經過了巔峰之年,哪怕有著老當益壯的天賦,也難以跟全盛時期的呂布作比較。

  「求之不得!」黃忠點了點頭。

  兩人是隨劉協出來,只帶了寶劍,並未帶上馬戰的武器,不過此處是匠營,武器什麼的自然不缺,呂布挑了一把月牙戟,黃忠則在兵器架上取來了一把厚背斬山刀,早有人牽來了一匹裝上馬掌、馬鞍以及馬鐙的戰馬,而另一邊,呂布也讓隨行的人牽來一匹戰馬。

  兩人各自翻身上馬,黃忠下意識的用雙腿夾緊了馬腹,雙腳卻自然地踩進了馬鐙裡面。

  「這……」雖然只是一點小小的改變,但黃忠立刻感覺到其中的奧妙,自己不必再費力去用雙腿加緊馬腹,而且這馬鞍也可以很大程度上加大他在馬背上的穩定性,全身力量可以完全爆發出來。

  雙腳試著踩了踩,黃忠驚訝的發現,有了這兩樣裝備,自己可以毫不費力的自馬背上站起來,眉頭不由一挑,看向呂布的目光裡閃過一抹興奮。

  劉協對於兩人的切磋並未阻止,而是讓人搬來了一把椅子,雖然不是群戰,沒辦法將呂布的本事徹底發揮出來,但面對黃忠這樣接近100的武將,呂布戰神天賦自動1,再加上戟神2的武力值,呂布的武力值自動飆升到103,哪怕是這樣狀態下的呂布,黃忠只憑刀術大師,沒有任何加成的情況下,很難打贏呂布。

  「來吧!」呂布顛了顛手中的月牙戟,看向迎面的黃忠。

  「好!」黃忠大喝一聲,雙腿在馬腹上輕輕磕了磕,戰馬不緊不慢的開始向前邁進,畢竟不是真的沙場對決,主要還是切磋,沒必要將戰馬的速度發揮到極限。

  兩人如同閒庭散步一般靠近,在接近的瞬間,黃忠渾身陡然泛起一股煞氣來,手中的厚背斬山刀帶著一股沉穩如山的氣勢斬向呂布。

  「來得好!」呂布多日不動手,渾身難受,此刻遇上黃忠這等頂尖猛將,頓時興奮起來,月牙戟撲棱棱一轉,帶起一蓬銀霧朝著黃忠的厚背刀迎上來。

  「鏘啷」

  一聲悶響聲中,兩人身體各自一晃,黃忠卻比呂布更快穩住身形,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神色,在呂布愕然的目光中,整個身體自馬背上站起來,對著呂布當頭劈下。

  顧不得驚訝對方是怎麼站起來的,呂布身體一伏,一招蘇秦背劍,將月牙戟往背上一豎,擋住黃忠的斬擊,緊跟著單臂發力,將黃忠的刀給震開,一式玉帶纏腰,月牙戟繞著腰身一轉,攔腰劈向黃忠。

  黃忠一刀不中便迅速收刀自保,搶在呂布之前收回厚背刀,將刀一豎,封住了對方的斬擊,隨即一招疊浪式連環三刀劈出,這招刀法乃他在長江之畔,領悟出來,威力極強,但對速度、力量都有極高的要求,尋常在戰馬上根本施展不出來,此次卻是借著那馬鐙的力量,第一次在馬背上施展出來。

  饒是以呂布的本事,也被這一刀打的有些狼狽,勉強擋住了對方的厚背刀,跟著便連劈帶掛,展開了兇猛的反擊,黃忠眼見自己這招未能建功,迅速收刀自保,他乃刀術大師,雖然不及呂布悍勇,但此刻一心防守,卻是將周身防的滴水不漏,饒是呂布如何兇猛攻擊,他卻不動如山,讓呂布有種兔子拉龜,無從下手之感。

  趁著呂布焦躁之際,黃忠猛然兩記反手刀,差點讓呂布陣腳大亂,饒是如此,也被黃忠這兩刀逼得狼狽不堪,只得沉下心來,與黃忠戰鬥。

  兩匹戰馬在這匠坊廣場之上走馬盤旋,兩人打了足有半個時辰,鬥了近兩百個回合,竟是不分勝負,若在平時,八十回合之後,黃忠便無以為繼了,但此刻,兩人鬥了足足兩百回合,黃忠雖然已經氣喘吁吁,但呂布同樣累得不輕。

  雖是切磋,但這一番龍爭虎鬥,看在旁人眼中,卻是目眩神池,其中兇險之處,便是劉協都看的直冒冷汗,好幾次,他都以為兩人要同歸於盡一般,但最終的結果,卻並非如此。

  「吼」

  正想下令阻止之際,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咆哮,劉協抬眼看去,卻見黃忠此刻雙目之中如有神光乍現,手中厚背刀看似緩慢,仿佛掛著千鈞重物一般,卻詭異的帶起一串殘影,隱隱間更透著幾分風雷之聲,對面的呂布卻是面色凝重,方天畫戟幾乎畫錯一刀閃電般迎上來。

  「鏘」

  兩把兵器一快一慢,卻詭異的在兩人中間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錚鳴之聲,隱隱間,還夾雜著幾分氣爆之聲,緊跟著一股氣浪以兩人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肉眼可見的塵土被這股氣浪推成一個圓圈,緊跟著在空氣中爆散。

  哪怕距離戰場中央隔著足有五六丈遠的距離,劉協依舊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氣浪將他的頭髮吹得狂舞起來。

  「呼」

  緩緩地鬆了口氣,那一瞬間伴隨氣浪而來的氣壓,竟然讓他的氣血仿佛都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劉協身邊,蒲大師、衛忠等人更是不堪,面色蒼白如紙。

  劉協卻顧不得這些,就在剛才,他眉心處金鐘莫名的跳動了一下,心念一動,劉協目光看向僵持在一起的黃忠。

  黃忠:大漢中郎將

  武力99,統帥82,謀略67,政治62

  天賦:老當益壯

  刀法宗師(後天堅持不懈磨煉而成,將刀術磨練至極致,在刀術之上有獨到的見解,教授弟子,有一定幾率激弟子潛能,並能隨機提升弟子1-1o武力上限。)

      刀神(使用刀類兵器時,武力+2)

      箭神(使用弓箭做武器時,武力+2)

  突破了?

  看著黃忠天賦中,多出來的一項刀神天賦,還有達到宗師級的刀法水準,劉協有些愣神的看著與呂布僵持在一起的黃忠,這又是一個爆發後能夠突破人類極限的武將。

  「唏律律」

  便在此時,呂布胯下的戰馬突然發出一聲慘嘶,四蹄一軟,跪倒在地,黃忠見狀,連忙收刀,呂布也在馬背上一撐,身體敏捷的落於一旁,看著倒在地上的戰馬,默然不語。

  「此戰,非是溫侯本事不濟,實在是末將占了不小便宜,便算平手如何?」黃忠翻身下馬,朝著呂布一拱手道。

  「輸便是輸,戰場上,敵人不會因為某的戰馬失蹄而放我一命!」呂布有些失落的丟開了月牙戟,朝著黃忠抱拳道:「黃將軍刀法精湛,布佩服。」

  「溫侯何不上馬一試,便知此中奧妙。」黃忠伸手一引,指著自己的戰馬道。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3 20:37

第二百一十四章  跑偏了

  呂布皺眉看向黃忠的坐騎,他是個驕傲的人,尤其是在武藝一途之上,很不願意將失敗歸咎於坐騎什麼的,畢竟兩人的戰馬一看就知道差不多,不過要說心中沒有不甘,那是騙人的。

  此刻聽聞黃忠相邀,想起劉協之前說的話來,呂布沒有再拒絕,若說劉協之前說,那三樣不起眼的東西能夠讓騎士發揮更強的戰鬥力的話,呂布心中多是嗤之以鼻的話,那此刻,就不得不懷疑了。

  畢竟作為最接近自己的武將,往日裡呂布跟黃忠切磋的次數也不算少,但莫說撐到兩百回合,便是能撐百合,都是呂布有意放水,但今天,黃忠卻在呂布的猛攻下,硬生生與他鬥了兩百餘合,最終更是將自己的戰馬體力耗盡,馬失前蹄。

  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呂布如今的心情不是太好,幾步上前,接過黃忠遞來的馬韁,身子一躍便落在了馬背上,就如黃忠一般,上馬後,呂布下意識的去用雙腿夾馬腹,而後踩到了馬鐙,他雙腿很長,這匹戰馬又是尋常戰馬,體長自然難以跟赤兔相比,此刻踩在了馬鐙之上,看起來反而有些憋屈的感覺。

  但卻並不妨礙呂布感受這馬鐙的妙用,身體在馬背上晃了晃,有了馬鞍的協助,不必時刻擔心從馬背上滑下去,再加上馬鐙。

  呂布突然雙腿用力,自馬背上站起來。

  「妙!」呂布揮了揮手中的月牙戟,不禁出聲贊道,有了這兩樣東西,他可以在馬背上肆無忌憚的發力,雖然對他這等精通騎術的頂級武將來說,這些東西的加成其實並不算大,但到了他們這種水平,哪怕只有一成乃至半成,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是極大地。

  而且,呂布乃騎兵將領,很清楚這兩樣東西所能夠為一支騎兵所帶來的突破。

  哪怕是騎術平常的騎士,有了此物輔助,也能相當於騎術精湛的騎兵來用了,單就這兩樣東西,可以提升一支騎兵三成的作戰能力,莫要小看這三成,有了這三成的提升,呂布有絕對的自信,能夠將部隊的戰損降低一半乃至更多。

  「有此兩物,卻是能夠極大地平衡我軍將士在騎術之上的不足。」翻身下馬,呂布看向劉協道:「只是不知,那鐵片又有何用?」

  「回溫侯。」一旁的蒲元連忙達到:「戰馬馬蹄極為容易磨損,將此物釘在馬掌之上,可利於戰馬長途奔跑而極大降低馬失前蹄的概率。」

  「原來如此。」呂布點點頭道。

  「只可惜,這馬掌易於打造,但想要釘在馬蹄之上,卻頗為困難,要想十五日內,為一萬五千匹戰馬釘上馬掌,十分困難。」蒲元苦笑道。

  呂布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看向劉協道:「陛下,臣有一言。」

  「將軍但說無妨。」劉協意外的看向呂布。

  「這馬鞍、馬鐙,可大幅度提升我軍騎士戰鬥力,然而這馬掌,臣以為,既然時間不夠,只需為軍中將領的戰馬附上馬掌便可,其餘將士,只需配備馬鞍、馬鐙,畢竟草原之上,最不缺的,便是戰馬,臣完全可以以戰養戰,即便原本戰馬失蹄,我等也可以從胡人那裡搶來戰馬換乘,不知陛下以為如何?」呂布抱拳道。

  劉協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對啊,雖然馬掌對於戰馬而言,有保護作用,但如今時間緊迫,馬掌可以以後再慢慢來,以呂布的本事,加上趙雲、魏延,跑到草原上還要擔心沒馬的問題嗎?

  至於馬鞍和馬鐙,拆卸和裝備都比較簡單。

  「若只是馬鞍和馬鐙的話,十五日內,當可完成。」蒲元聞言心動道。

  劉協的任務,最難得便是為一萬多匹戰馬安裝馬鐙,如果去了這一項的話,他們甚至不需要專門去為戰馬安裝裝備,只要在這十五天的時間裡,全力打造出需要的馬鞍和馬鐙便可,雖然任務依舊很重,但只要多找些人手來趕工,加上劉協那種流水線作業的配合方式,十五天之內,再打造六千副馬具還是沒問題的。

  「一言驚醒夢中人吶!」劉協聞言不禁搖頭笑道:「是朕要求的太多了,既然如此,便按照溫侯所言來做,另外將那千匹已經釘好馬掌的戰馬,分給此行將校,溫侯的赤兔馬上的裝備,著人量身打造,要快。」

  「臣領命!」蒲元聞言大喜,躬身答道。

  赤兔馬無論體長還是身高,都遠超尋常戰馬,這制式打造出來的裝備,放在赤兔馬身上可不合適,必須量身來打造。

  「此番打造馬具,乃軍中大事,以軍規來處理,打造器具可積累軍功,此戰前方將士所獲得的軍功,會分出半成來給工部,當然,若是出了問題,同樣要軍法處置。」劉協沉聲道。

  雖然還沒有推廣,但劉協已經在工坊之中展開了軍功制,一些兵器、鎧甲還有如這馬具一般的朝廷指定物品的打造,或者研製出一些實用利民的東西,都有軍功,只要積累到一定程度,便可升官晉爵。

  不過這些功勛可不是憑空而來的,就如同這軍中裝備,戰士們在前線立了功,會分出一部分功勛來給工部,民生設備則另有一套記功流程,這些東西,目前還只是在工部試行,還未開始推廣,畢竟就算推廣出來,這些工匠的功勛也還不足以讓他們升官加爵,沒有實例和成績,一切都是空言,只有這兩樣都有了,才能在推廣的同時,堵住悠悠眾口。

  「謝陛下!」蒲元以及周圍幾名工匠聞言,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加官進爵,他們加入工部,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盡快吧。」劉協伸手虛扶,扭頭看向呂布和黃忠道:「兩位將軍打了一場,想必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喏!」呂布和黃忠插手行禮,向劉協告辭之後,並肩離開。

  劉協則留在匠坊之中,他還有一些細節的東西,要跟蒲元等人商議。

  卻說雖然已經解釋了原因,但呂布終究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他縱橫沙場半生,還是第一次在單對單的情況下輸給了旁人,不管是什麼理由,輸便是輸,哪怕沒人知道也是輸了。

  「漢升!」出了匠坊,呂布叫住黃忠。

  「溫侯有何事?」正想回家的黃忠疑惑的看向呂布。

  「此番出征,我會為你找一匹好馬,來日待我凱旋而歸,你我擇日再戰。」呂布看著黃忠,沉聲道。

  「好!」黃忠聞言,朗聲道:「如此,便謝過溫侯美意了。」

  「告辭。」呂布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看著呂布的背影,黃忠不由得苦笑搖頭,這位溫侯的性子,也太高傲了。

  接下來的幾天,長安城的百姓明顯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是不是要打仗了,怎麼最近總有大批戰馬被送過來,今天出城的時候,路過馬場,那邊都戒嚴了,遠遠看了一眼,那裡面的戰馬,少說也有幾千匹吧?」午後的陽光依舊帶著些餘熱,三三兩兩的百姓聚在街頭巷尾,議論著最近城裡面的狀況。

  「不可能吧,若是要打仗的話,也沒見朝廷征發民夫啊。」

  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個時代運載能力有限,一般若是要打仗,都會征發大量的民夫去運送糧草,一般一支五萬人的部隊出征,後勤就要征發十萬乃至更多的民夫,那些聽起來浩大的戰役,實際上多是將民夫的數量也算進正規軍裡面,聽起來才十分龐大,實際上,真正負責打仗的,有時候連三成都不夠。

  「誰知道呢,可能陛下又有什麼大事情要做,聽說朝廷研製出新的耕犁,明年就會投放到地方,或許這些馬就是用來運送的吧。」

  「你見過誰家運送東西要用戰馬?而且最近幾天,可是從蘭池那邊調回來不少屯田的軍隊呢,肯定是要打仗。」

  從黃巾之亂算起的話,亂世已經持續了近十年了,對於百姓來說,自然是厭戰的,但如今朝廷中興有望,雖然自劉協掌權以來,除了對付匈奴之外,還未曾對諸侯動過手,但今年秋收結束,關中罕見的大豐收,朝廷的腰包鼓起來,有些經驗的百姓大概覺得打仗是不可避免的了,至於什麼時候會打,沒人能夠說的上來,不過會打仗這個結論,基本上,上至達官貴胄,下至販夫走卒,都有個這樣的心理準備。

  長安城的氣氛,隨著大量戰馬被送到長安,以及八千蘭池大軍被調回長安,越發的凝重起來。

  在這種氣氛的帶動下,這兩天朝堂之上,不少人開始圍繞著戰爭各抒己見,打肯定是要打的,不過從哪家諸侯先下手,卻是爭執不休,有人覺得該打西涼,有人覺得並州相對更容易收取一些,還有主張駐軍洛陽,先將故都收回來,甚至有人已經計算好朝廷如今如何出兵,能夠不損民生。

  聽著一幫大臣在堂下各抒己見,劉協自己都有些愣神,我……說過要打仗了嗎?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3 20:43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反其道而行

  仗是要打的,但劉協沒有準備大動干戈,上兵伐謀,眼下的朝廷同時面臨著北疆和西涼的問題,大舉出兵,就算贏了,也是慘勝,損耗本就不多的國力不說,恢復這一仗的元氣,也需要時間。

  如今朝廷的聲勢剛剛起來,劉協也是剛剛將內部理順,要進一步確立和提升朝廷的威勢,每一次對外行動,都只能勝,不能敗,所以要更加慎重,沒有萬全把握,劉協是絕對不會輕易對外動兵的。

  呂布帶著魏延離開了,八千人馬出行,怎麼瞞都瞞不住,劉協也沒打算瞞,九月初二十,長安城外匯聚的上萬戰馬加上早前從蘭池調回來的八千精銳,浩浩蕩蕩的出發,沒有征發民夫,自然也就沒有後勤線,讓不少人頗為失望。

  「陛下,不知溫侯此次出征,去往何地?」楊彪等一干大臣終究沒有忍住,在次日一早的朝堂之上開始詢問起來。

  「先去河套,再直入鮮卑。」劉協肅容道,兵者,國之大事,這滿朝公卿也有資格知道這件事,而且這一次,呂布出征沒有具體的計劃,糧草全憑自己想辦法,至於路線,更無固定路線,便是朝廷想要聯絡呂布,也只能等呂布單方向聯絡,哪怕朝中有人暗通鮮卑,也沒辦法將呂布的行蹤洩露。

  「最近鮮卑頻頻向我朝廷於河套駐軍發難,死傷已逾千人,更斷絕我漢家西域商路,挑釁我漢家威嚴,皇甫將軍頻頻告急,朕思量再三,命呂布、魏延率部八千,輕裝簡從,直入草原,誅殺胡虜,揚我大漢天威。」劉協肅容道。

  不管真實原因是什麼,但這一次,鮮卑人的隱藏目的是什麼暫且不知,只是這頻頻掠奪漢家商隊,手段殘忍狠辣,著實觸犯了不少人的機會,單就不顧一切劫掠商隊就足以讓包括世家在內的人同仇敵愾,畢竟行商西域的,可不只是劉協組建的商會,各大世家也有與西域的貿易往來,最近這段時間,損失可不小呢。

  「陛下可是要效仿昔日覆滅匈奴之計,直擊鮮卑王庭?」楊彪皺眉道,若是如此的話,可不太容易成功,哪怕是呂布也一樣,畢竟當初能夠成功一舉將匈奴王庭擊潰,有許多外在因素,比如匈奴主力南下,王庭防禦孱弱,呂布出其不意,但這一次若想照搬,可就不容易了,鮮卑哪怕只是如今的三部之一,也絕非投靠漢朝多年,已經不復當年驍勇的匈奴人可比。

  而且草原上,是他們的主場,呂布哪怕號稱飛將,孤軍深入,想要一擊即中,也很難。

  「那倒不是。」劉協淡然道:「朕已經下令,除鮮卑王庭之外,所有出現在我漢軍視線之內的鮮卑部落,皆可進攻,兵鋒掠境,寸草不留!朕要用敵人全族的鮮血告訴他們,犯我強漢的後果。」

  劉協的態度很淡然,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滿朝公卿看著劉協那一臉淡漠的表情,心中卻是泛起一股難言的寒意。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草原來說,卻是一場腥風血雨,哪怕最終呂布全軍覆沒,對大漢來說,也損失的起,但對於鮮卑來說,這八千人能夠造成的傷害,就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了。

  劉協自然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也沒想過這一仗會真的全軍覆沒,呂布的飛將天賦,用在這種戰鬥中能夠發揮出多少戰鬥力,恐怕連呂布自己都說不清,而若是真的事不可為,劉協也不希望那八千將士就折在草原上。

  畢竟,那些都是精銳,哪怕用整個鮮卑來換,劉協都會覺得有些可惜,以呂布的本事,加上趙雲、魏延,就算打不過,跑就是了,這是一場遊擊戰,誰跑得快,誰就是贏家。

  「陛下可是在擔心溫侯?」朝會過後,劉協沒有立刻回宮,呂靈雎雖然不會多說什麼,但那幽怨的目光,卻讓劉協有些吃不消。

  郭嘉散朝之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風流了,隨著長安城漸漸恢復繁華,許多行業也重新興起,對於郭嘉這種單身漢來說,秦樓楚管若沒人管著,他能將那裡當成家,而且還是不給錢的那種,他的俸祿不低,但都用來換酒了,英雄酒在糧食開始有盈餘之後,已經開始往民間投放,不過那價格,非世家之人也很難常喝到,不過對於郭嘉來說,這都不是事兒,整個長安城有一半的酒家都是他債主,有五成以上的世家將他當做最不受歡迎的士人。

  因為這貨如果不要臉起來,曾經不止一次拉著某位受寵若驚的世家子弟跑去喝酒,到結賬的時候通常會有各種辦法無故失蹤,時間久了,除了那些真正財大氣粗,不介意額外養一個酒桶的大家族之外,中小家族可經不起郭嘉這麼玩兒。

  相比起郭嘉出色的才能來說,這份坑人的本事對劉協來說,也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目前朝廷為郭嘉墊付的酒錢,已經足夠將郭嘉未來五年的俸祿了。

  劉協雖然不在意這些錢,但郭嘉的身體,劉協是在不想讓這位酒神謀士英年早逝。

  萬幸的是,五石散在劉協的強勢干預下,已經戒了,不過這麼折騰下去,劉協估計光是這英雄酒,都能讓郭嘉不知道折上幾十年的壽命。

  「是有點擔心,不過征戰沙場,馬革裹屍還,是武將的宿命,有些事情,既然已經下了決定,便絕無收回的可能。」朝令夕改,只會讓劉協帝王之威受挫。

  「文和最近可有翻看過鮮卑人的情報?」劉協走在回廊之上,搖頭道:「朕很好奇,那韓文約有何本事,竟能同時與那騫曼和蒲頭交好?」

  最近收上來的關羽西涼的情報之中,有兩件事情讓劉協很在意,第一便是韓遂與鮮卑如今兩大勢力的首領,目前的單於蒲頭以及和連之子騫曼都有非常緊密的關係。

  甚至劉協懷疑,最近蒲頭部頻頻劫掠漢家商隊,未嘗沒有韓遂的影子在裡面。

  至於騫曼那邊,最近倒是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情報,只知道騫曼正在暗中壯大自己的勢力,尋找一些不滿蒲頭通知的鮮卑舊部,以求重奪單於之位。

  這些,便是他目前對於鮮卑能夠收集到的全部情報。

  「國與國之間,很多時候,外交要比戰爭更重要。韓文約此人,頗為精擅此道,當年他為求壯大自身,不惜出賣北宮伯玉來謀求富貴,本該受羌人排斥才對,但在這不足十年的時間裡,他不但成為割據一方的軍閥,手下也有不少羌人部落擁護於他,此人,或許無馬騰、馬超之驍勇,但若論手段,卻比二人高明太多。」賈詡笑道。

  「此人,可有收服可能?」劉協點點頭,,這段時間,查閱韓遂的履歷,對於這個人的能耐,倒是頗為看好的。

  「很難!」賈詡搖了搖頭:「此人有梟雄心性,不計較一時之成敗,或許迫於陛下壓力,可能會暫時臣服,但不同於中原諸侯,此人久在邊地,與西域各國、鮮卑都有聯絡,雖是西涼一方諸侯,卻是未算勝,先算敗,提前為自己準備了後路,日後便是陛下毀了其基業,令其在中原之地再無立足之處,他也能往投鮮卑、西域。」

  「至於此番鮮卑之事,蒲頭既然敢肆無忌憚的入侵河套,臣以為,恐怕就是此人在居中調和,令騫曼與蒲頭暫時放棄了仇恨,準備一致對我大漢朝出手,此番溫侯入草原,臣也頗為贊同。」

  「聯手?」劉協不可思議的看向賈詡,皺眉道:「那騫曼積極召集舊部,更在金連川一帶招兵買馬,並非為了對付蒲頭,而是……」

  「除此之外,再難解釋。」賈詡肅容道:「是以,臣不認為韓遂或許會投降,但日久必叛!」

  劉協默然,若是大漢鼎盛時期,倒也無所謂,但如今大漢只有觀眾一地,實力孱弱,這種養虎為患的事情,至少現在的劉協還玩兒不起。

  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劉協突然笑道:「最近朕倒是收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願聞其詳。」賈詡躬身道。

  「西涼民間,最近普遍在傳馬騰入朝之事,認為馬騰入朝,乃朕或者說朝廷不能容許馬家獨占西涼,有加害之心。」劉協找了一處涼亭坐下,看著賈詡說:「依文和看,過段時間,會否直接有傳言說馬騰被朕處決的消息?」

  賈詡神色一動,看向劉協道:「陛下,這卻是一個收服西涼的好機會。」

  「這些輿論?」劉協搖搖頭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如今輿論已成,想要逆轉過來,卻不容易。」

  「非也。」賈詡搖了搖頭道:「臣之意,推波助瀾,讓馬超真的以為馬騰為朝廷所害!」賈詡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

  劉協目光微微一瞇,看向賈詡,突然笑道:「文和此計,頗為毒辣,這是在逼韓遂反呢。」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3 20:50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夜涼

  馬車行駛在寬敞的朱雀大街之上,自長安重建以來,劉協特地將街道的面積擴大的一倍,尤其是這種主街道,可以容納四輛馬車並行,這在漢朝來說,已經是相當寬闊的道路了,此時雖然正是長安城最熱鬧的時候,但當這輛馬車行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並不顯得擁擠。

  郭嘉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最近長安城或者說朝廷隨著鐘繇的死,已經漸漸歸於了平靜,不該有的心思大都已經收回去了,他為劉協而謀,到這個時候,也算告一段落,至於接下來對外如何,郭嘉其實不是太上心,或者說,他想看看那賈詡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作為已經知道對方存在的兩大謀主,郭嘉自當初未央宮中,將那鐘繇氣到吐血開始,就展露崢嶸,之後劉協數次謀劃,都有他的影子在裡面,雖然不瞭解賈詡,但郭嘉知道,自己的底子,怕是被這平日裡不聲不響的老傢伙給挖的差不多了。

  但問題是,自己對於賈詡,卻是一無所知,這人平日裡就如同一潭看不見底的深泉一般,只要劉協不問,他是絕不會多說半句話,也是這樣,郭嘉的能力一點一滴的展現在對方面前,但對於此人,郭嘉所知卻是不多。

  他研究過賈詡的過往,能夠感受到此人的不凡,但若說這世上有什麼人能夠在謀略方面勝過自己多少,郭嘉是不相信的。

  作為頂級謀士,這點傲氣還是要有的,哪怕昔日面對荀彧,也只是佩服他政略,於謀略而言,郭嘉自問要勝過對方。

  但對賈詡,他看不透,或者說賈詡表現出來的東西太少了,自己已經差不多完全呈現在對方面前,而對方於自己而言,卻猶如霧裡看花一般看不真切,這種感覺,不是太好。

  雖說大家都是在為天子效力,但同為頂級謀士,自然也有一較高下的心思,所以郭嘉這幾天開始翹班,陛下將要對西涼動手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看這賈文和的本事。

  西涼的問題,本身不是太難,郭嘉相信,就算沒有他們,以劉協的本事,就算沒他們謀劃,最終收復西涼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這位陛下年紀不大,但手腕、魄力都是有的,很多奇妙想法,比如那專門用來分析情報的謀士團,還有對於各種情報上分門別類的管理,哪怕郭嘉自問,若換成自己來做的話,效率也不會比那謀士團更高,將團體的力量發揮到這種程度,固然讓他們這些頂尖謀士少了一個跟人炫耀自己本事的機會,但卻也因此輕鬆了許多。

  韓遂老奸巨猾,但那是他一個人厲害,放到劉協這裡,哪怕沒有他和賈詡參與,也等於是韓遂一個人在跟劉協身後的一群人在對抗,他或許足夠聰明,老謀深算,但以劉協這邊的陣容和處事方法來看,卻能將事情出錯的幾率降到最低,畢竟智者千慮都有一失,劉協卻是將這個千慮一失的概率,無形中降低到更小的範圍。

  能夠被劉協選中當成幕僚團隊的成員,或許綜合能力不及他們這些頂尖謀士,但必有各自的優點,或擅長分析,或擅長查找漏洞,相互彌補,再這麼發展下去,郭嘉都開始懷疑日後自己這類頂尖謀士的飯碗能不能保住了。

  韓遂再厲害,郭嘉也不覺得他會比自己和賈詡厲害,為了看一看賈詡的本事,郭嘉很瀟灑的甩手翹班了。

  這也是為了陛下,否則身邊養這麼一個閒人,終究是有些虧的。

  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的郭嘉心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隨後心思便歪到其他地方去,有些苦惱今晚該是去找那漪蘭,還是新開的那間楚管之中的茵茵姑娘,實在難以抉擇呢。

  皇宮,最終得到郭嘉翹班,然後夜宿楚管的劉協有些哭笑不得,西涼的事情他跟賈詡已經做好了定論,同時大局方面,也要做好準備,人選方面,黃忠搭配張遼的組合,劉協還是比較滿意的。

  張遼的本事劉協沒見過,但93的武力加上82的統帥以及三個實用性非常強的天賦,讓劉協對這位歷史上將孫權打的產生心理陰影的名將非常滿意。

  其實劉協還想將方盛也一起派去的,不過想想不太合適,無論在朝廷的資歷還是官爵來說,不管能力強弱,若派方盛出馬的話,都該是以他為主將才對。

  現在劉協面對的問題有些讓他趕到復雜,人才多了自然是好事,但似後來的趙雲、黃忠如今光環已經漸漸蓋住了徐晃、張繡、方盛這些早期跟他的人。

  而就能力來說,甘寧、張遼、太史慈、魏延、高順甚至夏侯蘭這些人,後來居上的可能性極高,如何安撫這些最早追隨自己的人的情緒,劉協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能者上、雍者下,是說給那些平庸之輩的,但方盛這些人自然不平庸,此前也頗受劉協倚重,但如今隨著趙雲等人的到來,劉協如今顯然用著這些人更順手一些,無形中,就等於是冷落了方盛他們。

  人才太多也有人才多的煩惱啊!

  劉協嘆了口氣,這也算是一種幸福的苦惱,如今這種潛在的矛盾還不是太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會出現,劉協必須提前開始考慮這些事情,否則的話,棄之不顧,將來會發生什麼,很難講。

  「最近馬騰父子在長安過得可還習慣?」送走了賈詡之後,劉協隨意的走在皇宮的回廊之間,有些不想回宮,一半是呂布的原因,另一半嗎,看的著,摸得著偏偏不能吃的狀況,對於一個心智成並且在這方面熟意志薄弱的男人來講,不是太好的感覺。

  「已經安頓下來了,那馬鐵進了講武堂卻是不怎麼安分。」衛忠躬身道。

  「哦?」劉協挑了挑眉,有些詫異的看向衛忠:「怎麼說?」

  那馬鐵看起來應該是被他兄長壓抑的狠了,性子有些悶,不像是會惹事的那種。

  「這幾日在講武堂中打了幾場,多半能贏。」衛忠笑道。

  講武堂按年齡來分的,像馬鐵這類十來歲的少年甚至稚童,是由王越、童淵親自來教的,畢竟這個年紀可塑性很強,年長的,大都是當初長安大比被刷下來的,自身都有幾手本事,講兵法多過武藝。

  馬鐵不過十一二歲,跟劉協年紀差不多大,自然被分到童淵和王越門下,將門虎子,聽說還被馬超強行帶上過戰場,在一群小屁孩裡,就算一開始悶,但當他發現同輩們都是些樣子貨之後,自信心膨脹,然後爆發出一些少年人的天性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孩子嗎,不打架才不正常。」劉協不以為意的說著跟他年齡很違和的話。

  衛忠悄悄看了看劉協的臉色,不再多提此事,有人暗中希望他能將此事傳給劉協,可以的話,說上些不好的話。

  大多是被欺負的些世家子弟的長輩,想為孩子出頭,也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多少有些身份,衛忠自然是不好拒絕的,如今把話說到,然後察言觀色,看劉協表情,顯然對此不以為意,甚至可以說,是護著那馬家子,衛忠自然不會再多說些廢話。

  不說劉協對於這種事情是比較深惡痛絕的,就算不是,他首先是劉協的人,既然劉協要護著馬家子,他自然只能順著劉協的心思,而不是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人情去惹劉協不開心。

  隨著心智漸漸成熟,加上劉協對其的培養,在這些事情上,衛忠能夠拎的清。

  「說說,都有些什麼人要你來說項?」瞥了一眼衛忠,劉協漫不經心的道。

  一瞬間,衛忠額頭上的冷汗便冒出來,連忙拱手道:「不敢欺瞞陛下,有王司徒的遺孤,還有謝家、趙家以及司馬家的人,他們家有晚輩吃了虧。」

  「小孩子打鬧,長輩就不用插手了,朕可不想將精力放在這種事情上。」劉協點了點頭,大概也能猜到過程了,這種小孩子扮家家的東西,實在懶得去管。

  「陛下說的是。」衛忠躬身道。

  「不過這馬家子卻要多盯著,朕很好奇,馬家是否能再出一個馬超這般的人物。」劉協想了想笑道。

  有時候,老大鋒芒太過,容易給後來的兄弟造成一些壓力,最終活在兄長的陰影裡面,如今既然脫離了馬超的光芒覆蓋範圍,劉協很期待這馬家是否能夠再出一個馬超這般的人物。

  「喏,奴婢一定好好盯著。」衛忠連忙答應一聲,看了看天色,夜已經有了些涼意,試探著問道:「陛下,天色已經不早,夜裡寒涼,不如早些回宮歇息吧。」

  「也好。」劉協點了點頭,終究是夫妻了,總不好真的避著。

  夜涼如水,宮裡也變得格外靜謐起來,劉協整理了一番心情後,最終還是帶著衛忠,回到了承明殿,遠遠地,便看到等候在宮門外的倩影,淡淡的溫馨感湧上心頭,那些繁雜的思緒,隨著這道身影的出現,瞬間消散乾淨。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3 20:56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木軌

  長安城一如既往地平靜而繁榮,一大清早,在早朝過了以後,劉協開始習練武藝,早朝的時候郭嘉雖然到了,不過從頭到尾就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讓劉協很懷疑這貨會不會因為縱欲過度而比歷史上更早的英年早逝。

  西涼的事情已經定下了策略,但卻不能著急,要等著事情的發酵,同時情報方面,也要加緊一些,劉協已經著人去荊州,請劉表幫他尋找一些可以馴養飛鴿的人才回來,在這通訊基本靠吼的時代,如果能夠將飛鴿傳書這種通訊方式普及的話,對於情報的傳遞絕對能夠起到質的變化。

  已經漸漸接近深秋的時節,空氣中的涼意帶著幾分清爽的感覺,劉協穿著一身勁裝,衣服卻已經被汗水浸透,劉曄急匆匆的從殿外進來,卻被門外的侍衛攔住。

  「去叫衛忠過來,我有要事與陛下說。」劉曄畢竟是皇室,雖然也要遵循規矩,不過大抵是太過激動的原因,此刻微微喘息的聲音中,罕有的透著幾分嚴厲。

  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留下一人看守,另外一人過去把衛忠叫過來。

  「奴婢參見皇叔。」見到劉曄,衛忠可不敢擺譜,小跑著來到院外,向著劉曄躬身行禮。

  「我要見陛下,勞煩通傳。」劉曄沉聲道。

  「這……」猶豫的看了一眼庭園之中劉協揮劍的身影,衛忠看向劉曄道:「皇叔事情很急嗎?」

  「大事。」劉曄搖了搖頭:「但也並非太急,只是陛下何時會休息?」

  「揮劍千次,應該還要一刻鐘的時間,若非軍情緊急的事情,皇叔不妨等等。」衛忠道。

  聽著,都有些牙疼,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可不只是讀死書,大多讀書人也是會些技擊之術的,劉曄自然知道這揮劍千次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此刻也只能嘆口氣道:「那便等等吧。」

  一刻鐘,也不是很長,他的事情挺大,但卻不急。

  時間就這樣在無聊的等待中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劉協完成了揮劍的練習之後,才接見了劉曄。

  「皇叔如此匆忙來找朕,可是有何要事?」帶著劉曄進了宮殿,一邊讓毓秀和婉兒幫自己除去汗濕的衣物,擦拭身體,一邊疑惑的看向劉曄,貌似劉曄最近一直在工部廝混,能有什麼大事?技術突破這種事情,哪怕有了方向,也需要時間積累,一次次驗證之後,最終才能成型的。

  「卻是有人在那秦皇古墓中,發現了些東西,臣覺得對我大漢有用,是以前來,請陛下過目。」劉曄微笑道。

  「呃……」劉協古怪的看向劉曄:「皇叔去挖墳……考古了?」

  工部的人最近都很閒嗎?不至於吧,而且先秦古墓,就算是科技發達的現代,也只能探索到表面。

  考古?

  劉曄茫然的看向劉協,不過前面那兩個字他還是聽得懂的,苦笑搖頭道:「只是有人偶然誤入秦皇墓,在其中發現了一些東西,特來與陛下參詳。」

  「何物能讓皇叔如此高興?」劉協略帶些好奇道,雖說已經過去四百年,但那個時期,對於華夏來說,可是個了不得的時代,很多工藝可能比如今都要先進不止一倍,只可惜,都失傳了,若能在這秦皇墓中弄出點什麼先進工藝的模板,絕對比給劉協一架航天飛機的設計圖紙都有用,畢竟那玩意兒就是給了劉協,也看不懂。

  「陛下可知秦始皇一統六國,曾有過書同文,車同軌之說?」

  「自然知道。」劉協點了點頭。

  「那陛下可知,這軌為何物?」劉曄笑道。

  「車軸吧?」劉協想了想道,總不可能是軌道吧?

  「非也!」劉曄搖了搖頭,向衛忠搖了一份空白逐漸,在其上勾勒出兩條平行線,又在上面畫了一輛車。

  「這是臣親自往秦皇墓中勘探所得,那秦皇墓中,有過類似的痕跡,以平直木材鋪就,只可惜年代久遠,那些木材已經腐朽,臣在工部與蒲元等人依樣做了類似的東西,而後將車至於其上,速度卻是極快,以人力推動載滿貨物的車架,估測能夠日行三百里!」

  還真是!?

  劉協看著竹箋上面的圖,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火車和軌道這種東西不是近代才出現的嗎?難不成,兩千年前,已經有了這樣的概念?

  就算只能日行三百里,但若有了這東西,打仗之時,就能夠大大節省人力、物力。

  問題是,以這個時代的局限性來說,就算有了類似的東西,能夠普及嗎?

  別的不說,這東西很容易被人拿去當柴燒啊!

  「臣以為,可以先在一些戰略要道之上佈置此物,如幾大軍營,還有一些重要城池之間,鋪設專門的驛道。」劉曄思索著道:「而且此物若是以足夠的馬匹來拉運,可將速度提升至一日五百里。」

  「專門開設驛道?」劉協突然覺得腦袋又特麼開始疼了,苦笑著看著劉曄道:「皇叔可知其中花銷,以及人力?」

  「陛下不必擔憂。」劉曄搖頭道:「此事非是一日之功,如今也非必要,不必如之前開鑿水渠一般調動大批人力,不過臣建議能夠如同陛下讓工部發起的流水線一般,組織一批專門研究此物的人員,此物若要推廣,不止是鋪設軌道,還要有地利勘探、搭建等重要環節,雖然費時費力,但若一旦能夠完成,我大漢國力必然能夠完成一個蛻變!」

  劉協聞言不禁贊同的點點頭,要致富,先修路,這個理念沒毛病,一旦這東西能夠鋪設成一個龐大的交通網路的話,大漢境內的物資流轉速度會出現一個驚人的提高,對戰爭的反應速度比如今會提升好幾個臺階。

  「皇叔既然來找朕,想來已經有了想法?」劉協看著劉曄,苦笑道。

  雖然的確利民,但以朝廷目前的財政來說,還擠不出太多資金在這條路上,因此劉協在說出這句話之後,跟著補了一句:「如今朝廷,可沒有太多的資金來做此事,而且以工代賑的方式,也不太適合。」

  如果是一般的修建城池之類的,以工代賑是個好方法,但這車軌之事,看起來只是兩條木棍的事情,但規格、承重等等一系列東西要考慮,哪怕是劉協這個外行也覺得這種事情,一般人還真做不了。

  「陛下放心,臣已經做過推演。」劉曄搖了搖頭:「臣需要一批木工學徒,來幫臣打磨合格的木軌,然後需要一隊專門負責鋪設軌道的工匠,至於木材,可向民間收購,先選擇一條路線來磨練,待日後匠師們熟悉了,效率提升之後,再向其他方向擴散,除此之外,還需要廷尉府派人去將此物重要性散播出去,一旦有人私自拆卸,必然嚴懲。」

  聽起來似乎不多,但單是廷尉府將這條法治普及,再讓人形成一種理所當然心態,需要動用的資源就不少,此外還要在各地抓典型,懲戒,單是這一點要推廣下去就很難。

  不過還在劉協的承受範圍之內,而且一旦建成之後,所能帶來的利潤也不小,這世上的事,再難,只要有了方向,總會有解決的辦法,這一條路,算是試水,如果成功的話,待朝廷經濟起來一些之後,就可以大力開展了,至少關中一地,各城之間應該普及,加快物資流通的速度以及過程之中的損耗。

  「然後呢?」看著劉曄,劉協想了想道:「皇叔準備從何處下手?」

  「臣以為,當先於長安至函谷關之間鋪開一條通路,等建成之日,我們培養的匠師有了足夠的經驗,就可以分開來做,分成十幾個小團隊,前往各郡城招收人手,能夠在各郡之間鋪設,如此一來,也便於朝廷對治下郡縣的管轄。」

  劉曄可不只是工匠,他的謀略、內政皆是一時之選,此事他思慮良久,已經有了一套計劃,而非憑空想像的理想狀態。

  劉協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思索著其中的利弊之後,點頭道:「此事朕會智慧伯寧,新擬定相關律法,不過尺度如何把握,卻需要皇叔去與伯寧溝通,畢竟此事,朕並不擅長,皇叔可曾預算過從長安至函谷關修路,需要多久的時間?」

  「三年……吧。」劉曄有些不確定的道,畢竟這種事情,就算是他,也是最近才得知的,雖然木軌製作相對容易,殘從長安到函谷關,這段距離雖然道路相對開闊和平攤,但也有一段距離,而一旦鋪完,根據劉曄的研究,車輪也要做出一些改動才能適應軌道而不至於在奔馳中脫離軌道,很多事情還要試驗。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用不上嘍?

  劉協拍了拍額頭,不過想想也是,就算是現代,要修建一條鐵路也需要不少時間,更何況現在,雖然材料比較輕便,但從零開始,修建一條幾百里的軌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便有勞皇叔操心了。」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下來,畢竟目前來說,預算不算太高,只是需要不少朝廷資源,時間長了點,但畢竟算是一種進步不是。

  「臣遵旨!」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5 20:20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戰爭沒有仁慈

  已經帶上寒意的朔風吹拂著漸漸枯萎的草地,伴隨著朝陽的升起,對於草原上的牧民來說,新的一天伴隨著天氣漸漸冷下來,變得有些難熬。

  如今牲口們還能吃些留下來的乾草,但若再過一些時日,到了十月之後,牲口們就只能吃他們囤積下來的枯草過活了,若是再下上一兩場雪,即將到來的冬季,不止牲口們會被凍死很多,就連人恐怕也會被凍死不少。

  一直以來,限制著草原人口發展的,並非食物還有從未間斷過的戰爭,而是這冷酷無比的大自然,不過也是因此,造就了遊牧民族悍勇的性格,他們是在大自然冷酷的淘汰下生存下來的,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也正是因為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長成,令他們有著如同狼一般的侵略性,弱肉強食,在他們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最近單於頻頻征調各部勇士,是不是又要準備打仗了?」早起的牧民開始了新的一天,這個時候趁著還有枯草可以吃,將牛羊養的肥一些,便是真被凍死了,到時候也能添做口糧來吃。

  「誰知道呢?」聳了聳肩膀,同伴有些不在意的將羊群從羊圈裡面驅趕出來,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大概又是哪個部落接受了單於或者騫曼的徵召,往各自的目的地趕去,這些日子,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一開始還會莫名的緊張,但後來,無論是蒲頭還是騫曼的人馬,都沒有表現出攻擊性來,時間久了,大家也就放鬆了不少。

  鮮血就在這樣輕鬆的閒聊中,突然從同伴的脖子裡綻放出來,猶能看到同伴嘴角掠起的笑意,然而此刻,伴隨著彪濺起來的鮮血以及從對方腔子裡一掠而過的寒芒,一枚冰冷的箭簇,就在牧民這樣愕然的目光裡,從同伴的脖子裡帶著大蓬的鮮血在兩人之間一掠而過,轉眼間射穿了他的咽喉,整個脖子被巨大的穿透力洞穿,時間在片刻的定格後,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視線裡,只能看到同伴保持著生前的動作緩緩倒下的屍體以及自己脖子上兀自顫動不休的箭翎。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此刻他也終於發現這馬蹄聲與往日的不同。

  「呵呵」

  歇斯底裡的想要發出聲音來向族人示警,然而喉管已經被箭鋒撕裂,一張嘴,喉嚨就像個漏了氣的氣球一般,只能發出一連串有些滲人的如同蛇一般的嘶嘶聲之外,再難有其他聲音。

  「噗」

  寒光乍現,奔騰的馬蹄聲急促響起,兀自佇立卻已經消散了生機的屍體毫無徵兆的自中間被那抹乍現的寒光分裂開來,漫天飛散的鮮血與內臟之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匹高大健碩,通體赤紅的戰馬如同一團流動的火焰般滾滾而來。

  遠處的馬蹄聲也如同悶雷般叩擊著已經反應過來的心臟,冰冷的方天畫戟在朝陽下,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光芒。

  通體赤紅的戰馬出現的太快,哪怕已經有些回過神來的牧民也做不出任何反應,方天畫戟在一記挑斬將擋在眼前的屍體撕裂之後,化作一片銀光如同銀河泄地一般落下來。

  「轟」

  殘肢斷臂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被籠罩在那團銀霧之下的四五名牧民甚至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狂卷而至的戟雲打的支離破碎,周圍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牧民被殃及池魚,那銀色的戟雲看起來好看,然而真正面對時,才能發現它的可怖,哪怕只是稍稍擦過,也能帶起一片飛濺的鮮血。

  「吼」

  終於反應過來的牧民發出一聲聲嘶吼,朝著突然殺進來的魔鬼一窩蜂的衝上去,然而還未等他們合圍之勢形成,那如同火焰一般的戰馬已經一個衝刺,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中,口吐鮮血的被撞飛出去,呂布便這樣輕鬆地從人群中穿插而過,左手鬆開了馬韁,探手伸入箭囊,一把抓出三枚箭簇,也不換上弓箭,就這麼在與人群錯身而過的瞬間,抖手向後甩出,一枚箭簇貫穿了一名牧民的身體,倒插在草地上,另外兩枚,卻是各自貫穿了三名牧民才算止住去勢。

  「轟隆隆」

  直到此時,隆隆的馬蹄聲才清晰起來,隨後的部隊一人雙乘,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一般就這樣直衝衝的闖進了牧民的營地,剛剛被呂布吸引了目光的牧民,直接被奔騰而過的洪流湮沒,連抵抗都沒能做到,便被無數急掠而過的馬蹄踩成了肉糜。

  衝鋒之勢並未因此而停止,而是繼續以蠻橫的姿態在呂布的帶領下繼續前衝。

  沿途的帳篷被衝毀,帳篷裡面還未明瞭發生了什麼事的人被無情的鐵蹄踐踏而過,就算有些厲害的勇士反應過來,面對這種鋪天蓋地碾壓而過的騎兵,也沒有任何辦法反應,個人的力量面對這種規模的騎兵衝鋒,渺小的如同滄海一粟,甚至連一個漣漪都無法激起便被徹底掩埋在那馬蹄之下。

  不過衝鋒之勢也只能到這裡了,越來越多受到驚嚇的牛羊,嚴重阻礙了他們衝鋒的道路。

  衝在最前面的呂布突然發出一聲呼嘯,滾滾而來的洪流一分為三,仍舊兇猛而有序的從三個方向脫離了反應過來的牧民的反擊,衝出了牧民的營地,在草原上盤桓了一圈之後,重新在距離牧民營地兩百步左右的地方匯聚。

  從呂布出現,到大軍踏營,前後也不過幾十個呼吸的時間,但大半個營地,近千名牧民已經沒了。

  魁梧的族長發出一聲悲愴的咆哮,將殘存的牧民聚集起來,沒有去理會四散奔逃的牛羊,而是將存活下來的人口聚集起來,憤怒的目光中,那隨著晨風飄蕩在朝陽之下的五爪龍旗此刻看著分外刺眼。

  「對面的漢人,你們為什麼要傷我族人?」魁梧的族長策馬而出,對著呂布等人以鮮卑語說道。

  「溫侯,他在說什麼?」魏延臉色有些疲憊,第一次長途跋涉,哪怕有著馬鞍和馬鐙的幫助,但對於生活在南方的他來說,無論是氣候還是環境都難以在短時間內適應。

  呂布沒有答話,雖然他聽得懂鮮卑語,但現在,語言已經不重要了。

  在魏延愕然的目光中,呂布將方天畫戟往馬背上一掛,摘下雕弓,彎弓搭箭,一連串動作自然而流暢,不等對面的人做出任何反應,一枚利箭已經破空而出,須臾之間,便撕破了空間的阻隔,在那族長愕然的憤怒的目光中,扯斷了他的咽喉,眼看著那魁梧的屍體一頭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殺!」

  對面的鼓噪聲中,一名名憤怒的鮮卑牧民朝著這邊發起了衝鋒,還有不少老弱婦孺在後方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這些打破他們平靜生活的惡魔,隨著呂布一聲令下,飛蝗一般的箭簇掠地而起,經過短暫的騰空之後,迅速落下,殘存的四五百名鮮卑勇士,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成了一具具屍體。

  魏延咽了口口水,雖然如今也已經是一員武將,也參加過一些戰場,但眼前如此殘酷的一幕,還是不斷衝擊著自己的世界觀。

  「除女人之外,不論老幼,皆殺之!」收起了方天畫戟,呂布淡淡的下達了一道令人心寒的命令。

  「吼吼吼」嘶吼而興奮地聲音裡,身後的八千騎士如同八千頭餓狼一般衝向了那失去了最後的保護,瑟瑟發抖的人群。

  又是一輪新的殺戮夾雜著女人的慘叫和呻吟聲不斷響起。

  呂布沒有去,趙雲也沒有去,魏延嘴唇有些發白,看著呂布,有些茫然,也有些憤怒:「溫侯,子龍將軍,這有些過了吧!?」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殺老幼,淫辱婦孺這種行為,在他看來,有些沒有人性。

  趙雲張了張嘴,目光有些復雜,卻並未阻止,當年公孫瓚打烏桓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生於北地,他自然瞭解這其中的另一層意義。

  呂布瞥了面色難看的魏延一眼,表情冷酷依舊,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摻雜在有些冷冽的寒風之中。

  「有機會,去並州,去幽州,看看被胡人劫掠後的村鎮,你或許會明白。」

  「文長」趙雲看著魏延憤怒的面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就是與異族的戰爭,我們沒有選擇的。」

  「什麼叫沒有選擇?」魏延對著呂布,有些勢弱,那無形中的壓抑感,讓他沒辦法將胸中的氣給鼓起來,但面對趙雲卻沒有這種感覺,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了這番話。

  本就是棗紅的臉色,此刻看上去,已經是赤紅色了。

  「這就是戰爭,真正的戰爭。」嘆了口氣,趙雲搖頭道:「他們不是漢人,我們心存仁念,但在他們眼中,我們還是死仇,給他們機會,就會報復回來,只要有可能,就不能讓他們有報仇的機會,慈不掌兵!戰爭是不容許有仁慈的,這與爭天下不同。」

  「安排人巡視四方,修整一夜再上路。」呂布從馬背上下來,摸了摸赤兔的腦袋,扭頭看向兩人道。

  「喏!」

  「喏!」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5 20:36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強敵

  風,似乎更大了一些。

  呂布換了一匹戰馬騎上去,這次是長途奔襲,他不知道自己會走多久,不知道何時才是歸途,甚至不知道他的目標在何方,赤兔馬必須保留足夠的體力迎接接下來會更加慘烈的圍堵。

  那不知名的部落之中,大批的牛羊被宰殺,卻沒有帶走,留給了那些失去部落,失去男人、失去父親以及孩子的女人。

  並非呂布突然生了憐憫,女人在草原上,與牛羊並沒有什麼區別,留著她們,會成為鮮卑人的累贅,無論地位怎樣低下,一個種族需要繁衍,是離不開女人的,當男人死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女人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他們想要繼續存在,這些累贅,他們必須帶著。

  不殺女人,不止是因為仁慈,這是一代代先輩們總結出來的經驗和智慧,自有其道理。

  一夜休整,將士們多是容光煥發,魏延仍舊有些不適,哪怕昨夜趙雲已經跟他講過這些道理,但長期故有的觀念突然受到衝擊,是很難在一夜之間徹底顛覆過來的。

  對此,趙雲也沒再勸,這只是第一個被他們攻滅的部落,只是一個開始,有很長的時間,讓魏延來適應。

  草原上的部落分佈極廣,哪怕是騎兵馳騁,往往走上大半天,都未必能夠看到一個大一些的部落。

  呂布帶著八千騎兵,猶如蝗蟲過境一般,無論大部落,還是散亂的牧民,只要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的雄性人類,都會遭到他們的雷霆打擊,一連七天的時間,二十多個大小不一的部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鮮卑的地圖上抹去。

  這些部落,有的屬於蒲頭,也有一些是歸屬於騫曼的,不過呂布顯然是葷素不忌,這種狀況,直到第八日,他們終於遇到了第一支前來狙擊他們的騎兵,這也是魏延在加入這支軍隊以來,第一次遇上的正面對抗。

  冰冷的朔風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刺骨起來,漢軍將士身上的鎧甲裡面也套上了鮮卑人的皮衣來禦寒,呂布的目光有些冰冷的看著隔著兩百步外,那面張牙舞爪的青狼旗,卻是有些意外來到這鮮卑之後,第一個出手的,竟然不是身為單於的蒲頭,而是作為競爭者的騫曼。

  呂布沒有選擇遊擊的方式來將這支追兵拖垮,他的將士已經連續戰鬥了七天,此刻面對的不再是普通牧民,而是鮮卑的精銳騎軍,如果再依這種方式,呂布相信,最先被拖垮的,反而是他們。

  青狼旗下,一名精瘦的漢子越眾而出,呂布二話不說,一枚箭簇已經射過去,卻被對方揮動手中兵刃,將箭簇磕飛,這令呂布微微驚訝,放眼天下,能夠蕩開自己箭簇的人,也不是很多。

  此事呂布才發現,此人手中是一桿奇形怪狀的兵刃,那兵器他倒是認得,名曰鳳翅鎏金鏜,也是十八般武器之一,更重力量,非神力之人不能使用,只是不知胡人中,何時有了這等精巧的兵器。

  此刻對方高高舉起手中的鳳翅鎏金鏜,指著呂布,用並不標準的漢話喊道:「你們漢人,難道只會用這種卑鄙的伎倆來取勝嗎?」

  「若連這一箭都無法避開,有何資格與某較量?」呂布冷哼一聲,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斜,冷聲道:「來人通名。」

  「我乃鮮卑北部宇文部落,宇文拓!」鮮卑猛將看著呂布,厲聲喝道:「漢人將領,可敢與我一戰?」

  「宇文拓?」呂布點點頭,正要說話,一旁的魏延卻是悶哼一聲,拍馬舞刀而出。

  「滾開!」宇文拓眼見衝來一名漢將,卻並非對方主將,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手中鳳翅鎏金鏜隨手一揮,一招橫掃千軍使出。

  「殺!」魏延將古月刀輪圓,使足了力氣一刀迎上去,這些天,他心中始終壓抑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鬱氣,平日裡殺那些並無太多反抗力量的牧民他不屑為之,如今正碰上鮮卑的主力部隊,多日來積攢下來的鬱氣也隨著這一刀劈砍出去。

  兵器碰撞,只聽鐺的一聲巨響,魏延只覺兩隻膀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那宇文拓卻也不好受,他沒料到這看起來只是一員漢軍偏將的將領,竟然有這般武藝,托大之下,單手禦敵,雖然將魏延的一刀蕩開,他的半邊膀子卻也一陣陣發麻,一時間,竟然無法蓄力,眼睜睜的看著魏延一刀震退之後,迅速撥轉馬頭拉開與他的距離。

  趙雲目光一動,卻是看出來魏延非是對方對手,想要動手,卻被呂布止住:「你去為他掠陣,此人武藝不俗,但以魏延本事,要殺他也需要十來合,讓他發泄一下。」

  趙雲疑惑的看了呂布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呂布人性的一面,默默地點了點頭,提槍上前,卻並未加入戰團。

  宇文拓掃了一眼趙雲,卻是收起了小視之色,他乃騫曼帳下第一猛將,甚至放眼整個草原,也少有人能接下他隨手一擊,本以為已經無敵於天下,誰知道漢人之中,隨便出來一名偏將,就有如此本事,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可敢再來?」暗中震動了幾下有些發麻的臂膀,宇文拓目光重新落在魏延身上。

  「有何不敢?」魏延正是年少熱血的時候,雖然之前一次交鋒,差點丟了性命,卻也只道對方不過力氣大些,若論武藝,未必就比自己強多少,這一次,卻是謹慎了不少,並未直衝過去,而是緩慢靠近,手中大刀斬出,卻是凝而不發,避免與對方正面碰撞。

  宇文拓與魏延過了幾招,卻見這小子只是與他纏鬥,卻並不肯與他正面碰撞,哪裡不知道魏延打的什麼算盤,當即怒喝一聲:「好小子,膽敢詐我,找死!」

  鳳翅鎏金鏜挑開魏延的大刀,跟著一鏜疾進,直刺中宮,魏延見狀頭皮發麻,也顧不得收刀,一腳踩在馬鐙之上,身體一滑,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死!」宇文拓雙臂猛然發力,原本已經用老的鳳翅鎏金鏜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往下一壓,朝著魏延砸下去。

  「嘶」

  破空聲起,卻是一桿銀槍破空而至,並未救人,而是直刺宇文拓咽喉,角度刁鑽,力道狠辣,若宇文拓執意要殺魏延,那這一槍,足矣在他殺死魏延的同時,要了他的性命。

  自然不願意以這種一命換一命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戰鬥的宇文拓此時也只能回身遮擋,從趙雲出馬開始,他就一直關注著此人,哪怕與魏延相鬥,也留了幾分力氣,此刻回身遮擋,卻沒有絲毫的勉強。

  「叮」

  一聲脆響聲中,宇文拓心道不妙,這看似來勢迅猛的一槍落在他的鳳翅鎏金鏜握桿之上,卻是混不著力,仿佛自己一鏜打在了空處一般,心中暗叫不妙,連忙一個矮身,學著魏延的樣子滑到了馬背後面。

  幾乎是在他低頭的同時,趙雲的第二槍帶著撕裂空氣的嘯聲貼著他的頭皮劃過,帶起幾縷黑髮,空氣之中,甚至傳來幾聲氣爆之聲。

  「好膽!」宇文拓大怒,不再理會魏延,鳳翅鎏金鏜自下而上,狠狠地砸向趙雲的戰馬。

  趙雲見狀,連忙一勒戰馬,坐下白馬人立而起,同時一桿銀槍自上而下,一式甩槍式夾帶著一連串細微的氣爆之聲落下來。

  「咣」

  宇文拓連忙舉起鳳翅鎏金鏜迎向趙雲,只聽一聲巨響,銀槍回彈,趙雲身體猛然後仰,雙腳離鞍,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再度落下時,卻是長槍帶著厲嘯之聲刺來,那宇文拓已經準備好橫砸,奈何趙雲這一槍來的太快,也太猛,根本來不及多想,只能側身閃避。

  只是這須臾時間,兩人便各自在生死邊緣走了幾圈,其中兇險,看的一旁的魏延有些發怔。

  趙雲一槍占據了先機,得勢不讓,手中銀槍一槍快似一槍,每一槍都是攻敵之必救,那宇文拓空有一身神力,本事也不差,但遇上趙雲這等以速度和武藝並重的武將,卻是遇上了剋星,只能被動防守,每每想要反擊,趙雲準能找準時機一槍逼得他不得不防守,交手三十餘招,卻是守多攻少,一股鬱氣憋在心頭,卻是發作不得,只能通過不斷的怒吼聲來發泄心中的鬱悶。

  便在此時,趙雲突然一勒馬韁,策馬斜斜衝出幾步,那宇文拓一鏜架空,便覺不對,還沒來得及細想,耳畔卻是傳來一陣破空聲,趙雲的銀槍已經照著他腦門兒刺來。

  也是宇文拓了得,危難之際,猛地揮動鳳翅鎏金鏜,攔腰掃過去,用的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只要趙雲執意殺他,也難逃死亡的命運。

  趙雲自然不想跟他同歸於盡,眼見對方豁出命去,也只能勒馬前衝幾步,避開了宇文拓這同歸於盡的一擊,但同時,也等於放掉了宇文拓一命,將之前營造出來的優勢徹底瓦解,宇文拓此時鬆了這口氣,卻是重振旗鼓,準備再戰。
  
tzuxiang 發表於 2017-5-25 20:53

第二百二十章  眾智

  「再來!」

  一口鬱氣終於泄盡,宇文拓重新振奮了精神,再度朝著趙雲殺來。

  趙雲微微皺眉,此人力大無窮,再來一次,自己未必能夠壓制的住。

  「趙雲退下!」一聲沉喝聲中,馬蹄聲起,趙雲聞言,默契的策馬移開,那宇文拓見呂布出手,不驚反喜,大喝一聲,迎面而上。

  「咣」方天畫戟與那鳳翅鎏金鏜一撞,空氣中,一股無形的波紋以兩人為中心,逸散開來。

  「你……」宇文拓死死地瞪著呂布,臉色有些潮紅,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夠在力量上與自己抗衡。

  呂布同時也感覺雙臂一沉,他力量不小,雖然沒有專門的力量型天賦展露出來,但便是有著天生神力天賦的牛耿,在他面前單拼力量就拼不過,但此刻,也只是勉強與這宇文拓拼了一個平手,眼見宇文拓雙目怒睜,知他要發力,冷哼一聲,雙手一搓。

  方天畫戟突然撲棱棱轉動起來,不等宇文拓發力,已經順著鳳翅鎏金鏜的槍桿滑下來,直接斬向他握著鳳翅鎏金鏜的手指。

  宇文拓大驚,也顧不得發力,將手中鳳翅鎏金鏜往上一舉,想要避開呂布的斬擊。

  「落!」卻見呂布將方天畫戟一掛,在宇文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那方天畫戟順著鳳翅鎏金鏜的力量往下一拉,鋒利的小枝將他握著鳳翅鎏金鏜的十指齊根拉斷,笨重的鳳翅鎏金鏜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死!」鮮血噴濺在呂布身上,此刻宇文拓已經沒有多少還手的能力,呂布如何會讓這樣一員鮮卑猛將離開,寒光閃動,宇文拓雖然極力躲避,胸口處卻仍然被方天畫戟拉開兩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內臟往外直流。

  「吼吼吼」

  便要順手將其人頭斬下之際,鮮卑大營後方突然響起一陣號角聲,大批鮮卑騎士朝著這邊蜂擁而來。

  「還有主將?」呂布抬頭,微微皺眉看著鮮卑大軍的後方,按說宇文拓受傷,鮮卑大軍本該嘩變或是直接衝上來拼命才對,但此刻,雖然士氣因為宇文拓的敗北重傷而低落,卻並未有嘩變的跡象,也就是說,這支部隊裡,還有人地位甚至在宇文拓之上,才沒有讓部隊因為宇文拓的死而亂了陣腳。

  「退!」瞥了一眼起色萎靡的宇文拓,呂布冷哼一聲,一揮手,帶著趙雲、魏延迅速退開,卻並未離開,而是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鮮卑人迅速將宇文拓救下。

  一名騎士自陣中飛奔而出,來到兩軍陣前,對著呂布等人用漢語喊道:「漢人軍隊,難道你們除了殘殺老弱婦孺之外,便只會以多欺少嗎?」

  「你待如何?」呂布橫戟立馬,看著這名騎士道,他自然是不屑於以多欺少的,不過之前再鬥下去,便是趙雲贏了,也是慘勝,雖然與趙雲有些嫌隙,但這可是劉協看重的武將,對於其本事,呂布還是欣賞的,而且接下來的行動,趙雲還真是個不錯的幫手,也因此,呂布才悍然出手,不過此刻對方這麼說出來,呂布心中一動,冷笑道。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各自收兵,待明日,自有我鮮卑勇士與你鬥。」那鮮卑騎士朗聲道。

  「好,便依你!」呂布朗聲道:「只是希望明日還能看到你們。」

  「好!」那騎士見呂布答應,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當即答應一聲,飛奔回本陣之中,雙方大軍各自警惕著對方,徐徐退軍,直到相互隔開十里之後,才各自下寨。

  趙雲和魏延找到了呂布,猶豫片刻後,還是魏延性急,向著呂布拱手道:「溫侯,那鮮卑人雖眾,但我軍也未必怕他,加上那宇文拓一死,對方士氣大跌,何不趁此機會,一鼓作氣,何愁不能破敵?」

  「你也是此意?」呂布掃了魏延一眼,扭頭看向趙雲。

  「雲亦覺得,這是大破鮮卑主力的良機。」趙雲點了點頭,不解的看向呂佈道。

  「莫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那鮮卑軍隊不過萬餘,而我軍此行所為者,可不是這萬餘人馬,而是五萬,十萬,乃至更多的鮮卑人的生命,此戰便是勝了,我軍豈能沒有損耗?」呂布擦拭著手中的方天畫戟,冷冷的瞥了兩人一眼道:「今夜我等便動身離開,日後自有機會收拾他們,但不是今日。」

  趙雲聞言恍然,他們此行的目的,為的不是找鮮卑主力,而是殺人,殺更多的人,殺掉鮮卑人的元氣。

  魏延有些不甘,看著呂布,心中突然一動,上前一步,沉聲道:「既然溫侯決意要走,末將卻是有一計,或能以極少的代價殲滅這支部隊。」

  呂布挑了挑眉,看向魏延的眸子裡帶著幾分冷意,揚了揚下巴:「你且說來聽聽。」

  「既然要走,何不將那鮮卑人引來,在營中設下陷阱,留座空營給他們,待那鮮卑人以為我等遠遁追擊之際,半道伏擊,便是不能全殲,也能重創他們。」魏延有些興奮地道。

  「有點兒意思!」呂布有些訝異的看了魏延一眼,若是如此的話,倒是有些機會。

  「如何讓他們知道?」呂布想了想問道。

  「這……」魏延一窒,卻是說不上來,這念頭之前在他心中,也不過是靈光一閃,至於如何操作……魏延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一旁趙雲卻是心中一動,看向呂佈道:「將軍,末將卻是想起一事。」

  「講!」呂布點點頭道。

  「昔日末將曾隨公孫將軍征戰烏丸,曾有一次,那烏桓不敵公孫將軍,心有退意,也曾懸羊擊鼓,只是那烏桓人當夜便開始懸羊擊鼓,公孫將軍當時本已經收兵修整,但聽得那鼓聲有異,徹夜不絕,當下生了疑心,連夜派人查探,果然見那烏桓人還未完全退走,當即便提兵追擊,大破烏桓。」趙雲笑道。

  「公孫伯珪,也算一員良將。」呂布緩緩頷首,昔日虎牢關之戰以前,那可是被草原上的人當成與他並肩的人物,哪怕武藝不足,但對於公孫瓚,呂布還是有幾分敬意的。

  不過隨即一怔,呂布扭頭看向趙雲道:「你是說……」

  「我等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露出破綻,而後再設下埋伏,引鮮卑大軍來攻,我軍則攻其不備,一戰而破之。」魏延目光一亮,興奮道。

  呂布聞言,摸索著手中的方天畫戟,眼中也出現意動之色,他之所以不願戰,只是怕損耗太過,他們可沒有補充,就這八千人,一旦損耗太過,接下來的日子可就難熬了,而且能夠對鮮卑人造成的傷害也會大大降低。

  不過若能以極小的代價將這支鮮卑主力給破了,對於接下來的行動,也有極大地好處,王庭的力量越弱,他們就能更加從容的去收割。

  「便依此計行事!」片刻之後,呂布拍板道,雖然有些險,但以他還有趙雲加上魏延以及八千鐵騎的實力,再以有心算無心的話,贏面頗大。

  當下,三人開始商議著接下來該如何埋伏,又該如何引鮮卑人入壑。

  另一邊,鮮卑大營之中,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宇文拓被呂布削斷了十指,之後又是兩戟開膛破肚,當時雖然吊了一口氣,但被救回來之後不久,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屍體已經被用擔架擺在一堆枯木之中,準備火化,在旁邊,有一名少年跪在那屍體之畔,雙手抱著鳳翅鎏金鏜,默默地看著漸漸被火光吞噬的屍體,作為宇文拓的兒子,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表情,有些麻木。

  「這宇文都自那日被金日砸中之後,就有些不太正常,不但力氣變大,而且人也變得有些冷漠,如今他爹死了,卻連哭都沒有哭。」

  「小聲些……」

  宇文都抱著那桿比他身體要大了不少的鳳翅鎏金鏜站起來,沒有理會周圍眾人的碎碎念,徑直來到一名青年身前,單手抱胸施禮:「單於。」

  「放心,宇文拓將軍,乃我鮮卑大將,今日被那漢人圍攻而死,本王定會為你報這個仇。」青年正是這中部鮮卑中,與那蒲頭分庭抗禮,前鮮卑單於和連之子,騫曼。

  對於宇文都,騫曼卻是非常喜愛的,尤其是那日雙日爭輝之後,其中一日竟然落在了宇文都的身上,隨後這孩子在大病一場之後,力量便與日俱增,讓騫曼總覺著這孩子不一般。

  「多謝單於。」宇文都一禮道:「爹爹新喪,我想先回部落,重新整頓部落。」

  宇文拓乃是宇文部落的大人,但如今宇文拓一死,鮮卑可沒有什麼子承父業的說法,作為宇文拓的兒子,他需要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他的實力,獲得族人的認可之後,才能繼承部落大人的位子。

  「也好。」騫曼看著宇文都道:「本王撥給你五百勇士,助你登上部落大人之位,待部落穩定之後,再來於我效力。」

  「單於放心,待料理了部落,安頓好母親之後,小將便立刻趕回來。」宇文都躬身一禮後,帶了騫曼給他的令牌,前去調兵,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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