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22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1 00:05
880無妄(上)

    蘇辰一騎出堡,白馬化作直線,根本就不需要去查探路徑,只是循著心念所指,越過山坡,跨過小河,如飛一般直衝戰場交鋒最濃烈處。

    四周風中傳來許多不為人知的信息,天地元氣洶湧澎湃……

    他感覺到焦躁、憤怒、嗜血、狂喜和陰森等諸多氣息,似乎這片天地中的一切都盡在心中,沒有半點阻礙。

    所謂的戰爭迷霧,埋伏陷阱之類的東西,在他敏銳的靈感下全都不值一提。

    「這才是四階陰神的真正妙用吧,靈感的觸覺由身體內部發散空氣中,明悟天地人心,難怪大宗師可以鎮壓一方氣運,這不單單是名望的原因,也是因為實力。」

    「有瞭如此明見萬里、快捷精準的眼光和判斷力,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很快,他就聽到了商秀珣被四大寇精銳紅巾盜軍圍攻,也聽到了向霸天等人氣焰囂橫的狂妄言語,眼裡殺機湧動,心頭卻是隱隱有些興奮。

    這批青壯四處奔走劫掠,老弱婦孺早就差不多死光了……只要打敗四大寇,收降下來,就是上好的勞力和炮灰。

    飛馬牧場說起來到底還是底蘊有些不足,就算是有著大量地盤,也很難有大的發展,如今,豈不是送上門來的一份大禮?

    至於那躲在暗中的圖謀,蘇辰卻是沒有半分忌憚。

    能看清楚的陰謀,那還算什麼陰謀。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從漫山遍野的軍陣中一掠而過,白馬都未曾減速。

    無論是牧場騎兵還是紅巾盜匪,只覺得身旁一陣風吹過,耳中蹄聲隆隆,眼中看到白影,一騎穿陣已是去得遠了。

    前半程,蘇辰根本沒有浪費時間,手中銀鎚都沒有抬起。

    在心念的指揮下,白馬就如最高明的舞者,只花了很短短時間,衝到密集軍陣前,雙鎚狂舞,破開敵陣易如反掌。

    他也不調動天地靈氣,只是單純憑藉無雙大力,真氣流轉之下,一雙大鎚就如同推土機一般,往前急速推進。

    凡是擋在身前的敵人,全都化為齏粉。

    ……

    「這是最好的時機,雖然他的實力有些出乎意料,但跟預想之中的形勢,卻也沒有什麼不同,若是他以為我們的兵馬也跟紅巾盜匪相同,那可就想錯了。」

    徐世績嘴角泛起冷笑,長槍高舉,腰背一挺,一身銀甲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四周所有鐵甲軍士齊唰唰一聲吶喊,眼中滿是嗜血光芒,似乎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會一一踏破。

    雖然只是區區千餘人,氣勢卻比紅巾盜上萬軍馬都要強盛。

    謝映登手中長弓在手,弓身潤澤如玉,上面畫著朱紅紋路。

    他愛惜的撫摸著長弓,眼神中有著隱憂,突然說道:「徐兄,情況似乎不對,那無雙劍騎馬衝陣,手下無有一合之敵,看樣子四大寇也是擋不了多久,此時出擊,是否……」

    「謝兄弟,有你的神射,再加上我的軍陣助力,普天之下,哪有什麼猛將能得以倖免,多慮了吧?」

    徐世績笑道:「世人都以為道家符文之術乃是虛妄,但我知道你們謝家一脈自東晉而來,就傳承了一些術法,最是擅長戰陣殺敵,謝兄弟,這一次你可萬萬別藏私啊。」

    謝映登啞然失笑:「面對蘇慕秋如此猛將,一不小心就會被他逃了,我當然會全力以赴,不過,此次出手能否事成?還得看徐兄的兵家傳承,到底有多厲害?我最多只能傷到他,要想殺死卻是力有未逮。」

    謝映登說得謙讓,但他眼中精光四射,神色傲然,顯然內心不是這般認為。

    他瞄了一眼自己手中長弓,伸手取出一根精製雪羽長箭,眼神帶著憐憫,看向了那如同鬼神般持鎚攻擊的青衣身影,似乎一切都成定局。

    「二龍出水,起陣……」徐世績回首一笑,長槍斜指,高聲長喝一聲,當先策馬衝下山坡,一股血氣氤氳升起,千餘軍士隨同衝擊。

    山林之中突兀風起,這股氣息先是星星點點,最後連綿一片,將兵一體,氣韻渾成,而徐世績和謝映登兩人,就是兩隻龍首。

    若是有望氣之士看去,就能見到兩條血龍,正嘶吼長吟,只待擇人而噬。

    ……

    蘇辰以鎚震空,用敵方士卒血肉強行開路,走馬如踏青,一股強大氣機牢牢鎖定四大寇,讓他們無暇他顧。

    本方世界最是講究氣勢壓人,在悟通玄關一竅,天人交感之後,這種戰法才真正發揮出極大妙用。

    強橫的氣機牽動戰場空氣如同粘稠流水,不斷順流逆流,讓那縱橫殺伐的四大盜匪,只是遠遠看著,就已經神沮氣喪,對自己能否取勝再無半點把握。

    白影一閃,蘇辰已到了四人身前,一隻銀鎚轟然擊出,如泰山壓頂般打得身前空氣如同片片琉璃般崩毀,人借馬勢,馬助鎚威,鎚鋒未至,氣勁已經壓得四人喘不過氣來……

    「四弟小心!」曹應龍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痛得一個激靈,知道還未正式接敵,就已陷入對手氣勢狂潮之中,心神不由自主。

    他見到向霸天眼神怔忡,光頭之下雙藍眸痛苦掙扎,知道不妙,嘶聲大吼提醒。

    眼見鎚風撲面,耳中聽得震聲狂吼,向霸天驀然驚醒,鼓起餘勇,面色扭曲著,眼睛一下變得血紅,矮胖身材向前一撲,如球一般向蘇辰馬前疾滾。

    劇齒鋼環急速旋轉如同渦輪,粘稠空氣發出一陣錚鳴,被撕開一道口子……

    他身形竄起,就待鑽入馬腹之下,伺機反擊。

    這人雖是兇橫淫邪,戰陣經驗卻十分充足,而且十分狡猾,見機很快。

    知道這一鎚絕不能硬接,只要自己搶到主動,幾位兄弟聯手之下,也不是不可一戰。

    「好!」

    曹應龍高聲喝彩,老學究一般的面孔帶著猙獰之色,身體斜竄,手中長矛如龍,幻出一蓬幻影,緊隨在向霸天身後,側身迂迴攻擊。

    矛鋒所指,卻是蘇辰腰肋之處……

    房見鼎聽到喝聲,醜陋的大臉上肉瘤變鮮紅,兩根狼牙棒交互揮出,撞出咣的一聲巨響,低頭狂衝……

    毛燥號稱「焦土千里」,看起來像個壞鬼書生,性格卻是最為激進,最愛殘殺無辜,他的骨子裡就有一股兇橫氣息,跟另外三人選擇完全不同。

    這人怪眼一翻,面上露出一絲獰惡,背上銀絲拂塵一彈,千萬絲線如同一片雲朵,迎著鎚鋒而去。

    「纏絲勁最是擅長以柔克剛!我就不信你的鎚能打破我這千萬條冰蠶絲……」

    「只要鎖住一剎那,幾位兄弟就能反攻得手,無雙劍又如何,這次教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四人隨著曹應龍一聲狂喝,立刻各自反應,出手凌厲剛猛,讓商秀珣在一旁看著都感覺歎為觀止。

    「如果秋官剛剛未到,在這四人聯手突擊之下,我恐怕一招都是接不住。」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6
881無妄(下)

    商秀珣眼神中有了一些擔憂,但看著蘇辰毫無表情的面孔,心裡突然又有了一些踏實。

    「或許,在秋官心裡,這四人攻勢雖猛,卻也算不得什麼吧。」

    雙方出手太快,蘇辰白馬沖得太急,已是搶在她的身前,她就算是想上前幫手也是來不及,只是想道:「若是秋官用劍攻擊就更好了,那一看就十分不凡的拂塵絕對鎖不住青虹劍。」

    商秀珣心中剛剛轉念,胯下戰馬正要前衝,就聽到「嘩啦啦」一聲脆響。

    她愕然抬頭,停了下來,只見到蘇辰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擊出的鎚頭一震,空氣中忽然起了一道波紋。

    柔軟雪白的拂塵絲剛剛搭到鎚鋒之上,就如同被狂風吹拂的青煙,碎裂無形……

    波紋繼續前進,毛燥臉上還留著獰笑,身體已在這股波紋之中散成一塊塊一縷縷。

    腥紅血霧飛舞,彷彿先前的撲躍攻擊的身影只是一個幻像。

    「無雙震擊。」

    商秀珣雙眼圓瞪,不敢相信的張大小嘴。

    這道波紋她當然知道是什麼,正是蘇辰曾經演示過的震擊法門,她也曾融入到了【破鋒八劍】之中,是阻敵破勢的奇妙用力手法。

    此時蘇辰用來,卻是無堅不摧,完全不在乎對手是不是一流高手後期實力,只是鎚鋒一震,輕輕鬆鬆就打成肉糜,威力十分恐怖。

    這還沒有完,蘇辰一鎚出擊,另一鎚移形換影一般,未卜先知的向下一擊,正正迎上了撲上前來的向霸天。

    尖嘯滾動的向胖子正得意自己出手之果斷,他身形剛剛彈起,就被蘇辰後手鎚從天而降,「咣」的一聲砸個正著……

    精鋼齒環爆碎成千百碎片。

    向霸天還沒來得及悶哼一聲,就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大力打落地上。

    泥土飛濺間,他的矮胖身形被巨力一沖,變成一張薄薄的肉餅,正好填平了地面被轟出來的坑洞。

    「圍攻,你們想多了。」

    蘇辰嘿然笑道。

    兩鎚打爆兩人,胯下白馬輕靈跳動,就偏開曹應龍刺向自己腰肋的矛鋒,他雙鎚一個橫掃,乍合還分,帶著「嗚嗚」急風,向著左右揮擊。

    「二鬼拍門。」

    碩大的六棱雪花鎚映著陽光,銀光中帶著片片腥紅,刺人眼目,最奇妙的不是這鎚如何沉重,而是速度。

    曹應龍和房見鼎兩人的攻擊還離著目標尺許遠,就發現自己也許永遠都攻不到對方跟前。

    眼前對手鎚影如山,只是一個動作,就打出一片真真假假的虛幻鎚影。

    那兩把沉重巨鎚在他的手裡生似沒有任何重量一般,沒有慣性,超越常識。

    有那麼一刻,曹應龍甚至懷疑這兩柄巨鎚是銀箔粘糊出來的假鎚,簡直比燈草還輕。

    他心裡剛剛轉過稀奇古怪的念頭,兩個兄弟折翼當前。

    一個爆成肉醬四濺,一個被打得肉餅成泥。

    他心裡的傷痛情緒還沒來得及升起,就覺得自己彷彿到了海浪深處……

    無匹強大的纏勁絞勁撕扯勁,被銀鎚帶起,裹得人渾身難受,不得自由。

    「這人是魔鬼,不能力敵……」曹應龍心裡大懼,手中精鋼長矛已是暗暗收力,心裡想著只要稍稍格擋一下,自己就借力遠遁,永不回頭。

    反而是房見鼎沒有思想太多,手持狼牙棒,沒頭沒腦的揮舞突擊,凶悍凌厲一往無前。

    他不是不知道對手厲害,而是腦子轉不過來,身體本能壓制了自身的所有情緒。

    換做任一對手,如此打法自然是好的,狹路相逢勇者勝,但如今他就悲慘了。

    蘇辰手中銀鎚劃過兩道奇異的軌跡,同時轟出,沒有想過防守。

    因為兵器體積巨大,攻就是守,守就是攻,天地元氣滾滾流動,敵人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份肌肉收縮,氣血真氣流淌都在他的心中形成畫面。

    「以強破強,攻敵正銳。」

    到了這時,他甚至丟棄了所有技巧,只是蠻橫衝撞。

    「轟……」

    兩聲悶響同時響起,不分遠近。

    一鎚擊在房見鼎的狼牙棒上,那棒子如同軟泥一般被打得寸寸彎折,回彈而去。

    房見鼎甫一接鎚,就全身狂震雙臂成泥,被鎚勁如颶風過境一掃而過。

    「呼……」的一聲奇怪響聲,商秀珣定睛看去,一陣牙酸。

    眼前醜陋兇橫的漢子正面接了一鎚,連棒帶人被打得淒慘無比,他上半身碎成肉渣,向後噴濺,只餘下半身兀自保持衝擊姿勢站在原地,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曹應龍最後時刻收力逃遁,矛鋒在鎚上只是一點,如大鵬振翅倒飛而起,他眼角餘光看見自家三弟同樣的被打得爆裂,心裡沒有悲痛,反而無比慶幸。

    「這絕非肉身所能夠打出來的力量,空氣凝固,摧山破岳,就算是石師那種先天絕頂,獨步世間高手,也是做不到的吧……」

    他心裡剛剛轉過這個念頭,隱隱猜測到對手是不是達到不可言說的境界,還沒想得清楚,就感覺四周人影變得模糊,聲音漸漸聽不清晰。

    胸口一悶似乎有什麼東西脫口噴出,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辰收鎚回來,看都不再看曹應龍一眼。

    接了自己一鎚,無論是正面迎擊,還是挨著擦著,都是十死無生。

    別說是一流巔峰,就算是先天絕頂,被天地元氣匯合的無雙大力雙重打擊,沒有被打成血醬,都算是運氣太好。

    事實上,在商秀珣的眼裡看得更是分明。

    曹應龍自認為的借力遠遁其實根本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鎚矛相交之時,一股波浪般水紋循著矛身如同漣漪一般席捲而去,他的身體只是剛剛飛上半空就變得扭曲破碎,骨骼炸響。

    揮鎚震天鼓!

    這才是震勁。

    商秀珣看著從曹應龍嘴裡吐出來的腥紅內臟碎片,一時無語。

    ……

    蘇辰轉頭望向左側呼嘯奔湧而來的一隊兵馬,神情慎重了些。

    在精神感應中,那是兩條血龍,張牙舞爪,殺意凜然。

    「終於來了像樣的對手,瓦崗徐世績,歷史有名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未來的英國公……」

    「原來軍陣之說還真的存在,軍氣真氣聯為一體,集千人之眾大力隨身,以大將為鋒刃,摧敵破銳,踏山填河,毀城破國,無往而不利。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有一手。」

    蘇辰看得歡喜,感嘆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他心念一動,白馬恍如瞬移一般,就衝刺到了商秀珣的身前,雙鎚微微擺動,擋在身前,微微偏頭笑道:「秀珣,你立刻收攏部下,追殺潰兵,能收降就收降,我來會會瓦崗精銳,試試李密兵馬的成色。」

    「小心,這支軍隊極不好惹!」

    商秀珣溫馴點了點頭,眼波閃過一絲柔和,撥馬就後退。

    她知道,在這種情形之下,保護好自己就是對秋官最大的幫助。

    身為女性細膩的心思,她也看出來了,這道軍陣雖然只是千餘人,卻有著莫大的威脅,否則秋官絕不會如此慎重其事。

    就算是先前四大寇圍攻之時,他都沒有擋在自己身前,那是有著絕對把握,能瞬間滅殺敵人,絕無變故。

    商秀珣猜得一點都沒錯。

    蘇辰此時驚奇的發現,兩道血龍撲來的同時,竟還有著一股鋒利的淡淡陰晦氣息,直直緊鎖自己全身要害,天地元氣不正常的湧動。

    「能夠在戰場上使用的道術,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他嘴角一撇,心頭有著一絲莫名快意,雙腿微微一挾,白馬長嘶一聲,蹄聲如雷,轟然衝向『二龍出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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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6
882先手(上)

    徐世績見狀大喜,銀槍一舉,狂喝道:「兒郎們,隨我衝殺,殺……」

    「殺!」

    他一馬當先,隨著一聲殺字喊出口,眾士卒精氣直衝頂門,被一種玄奧的軌跡聯繫在一起,旋轉著匯聚在徐世績身上。

    在蘇辰的特殊感應中,那銀甲黑馬身上血光越來越盛,尤其是徐世績槍頭鋒刃處,一點刺目紅光直映心底,讓人心驚。

    「破軍……」

    徐世績胯下黑馬長嘶一聲,朝前捲起煙塵,一槍陡然刺出,氣機大盛,如血龍探爪。

    蘇辰眼睛一瞇,絲毫不作避讓,默默感應到那一槍的來勢,體會對方同氣連心的奧妙,冷喝一聲,銀鎚炸響,當頭一鎚迎擊。

    元氣如水,血氣如火。

    「轟……」

    一聲轟鳴,雙馬對峙,前衝的步伐不由一停,馬腿顫抖著各自後退半步。

    狂捲的勁風向著四面席捲,泥土紛紛四濺。

    蘇辰手臂微微一麻,收鎚看了一眼,卻見十分結實沉重的銀鎚之上已悄悄的多了一個嬰孩拳頭般大小的淺坑,有著燒焦的痕跡。

    「好傢伙,難怪有些將領不帶兵時跟狗熊一般無能,一旦帶了足夠兵力,就能破城滅國,無可抵擋,我倒是小看了集眾之力……「

    這一次,他的無雙震力也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對面的徐世績被砸得槍桿彎曲如蛇,面上泛起血紅顏色,卻又很快重新回氣,槍勢如龍般嗚的一聲橫掃過來。

    蘇辰心裡讚嘆著,徐世績卻是極度震驚,他發現遠遠低估了對手,高估了自己的軍陣之力。

    「這是什麼怪物?千餘人氣機聯結,同時合力,再加上我原本就有一流境界實力,正面對攻都拿不下他。按道理除非對方大將同樣懂得軍陣之法,而且同樣率領大軍,否則絕對在我槍下走不過三合。這傢伙只是單憑一人之力,就能跟我拚個不相上下。」

    他半點不敢停留,一槍無功,連綿進攻。

    心知集眾之法最大的弊病就是士卒實力不強,難以持久。

    不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擊潰對方,就可能為敵所乘,所以兵法之道,最重神速,如烈火焚林。

    尤其是這種遭遇戰。

    感應到銀槍橫掃的威勢,好像要將自己連人帶馬抽成肉泥,蘇辰也不意外。

    他試過了對方二龍出水陣的威力,得有多傻才繼續硬拚下去?

    而且就算是拼贏了,打得對方千餘士卒筋疲,再來取勝,身為大宗師的面子上也掛不住啊。

    「不就仗著陣法麼?在別人眼中只能以陣破陣,或者以人命來填,消其銳氣,但在我眼裡,卻四處都是漏洞。如果人多會點陣法就能無敵,那我還苦苦尋找玄關一竅突破四階做什麼?」

    「破不了,只因為不會破,四階之道,觀天道運行,察元氣走向,如此陣法,只能說不堪一擊。」

    蘇辰雙鎚一震,理也不理帶著狂風掃過來的銀槍,眼裡只是瞪著虛幻元氣聚焦的兩條血龍龍首。

    直取逆鱗。

    兩道銀光如奔雷電閃,擊向左右半空。

    在眾士卒眼裡,對方青衣人突然就犯了糊塗,不去擋槍,卻是打向空氣,這種行為十分詭異難解。

    有許多士卒更是喝哈大笑起來,士氣更是強大。

    只有謝映登彎弓搭箭,眼睛瞇成一條縫,弓上血紋微微散發出迷迷濛濛的光澤,心裡悄然震驚。

    「不對,他怎麼也不能算是愚笨之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做法,莫非是找到了陣法弱點?傳說有那麼一類人,天生就有窺破天機的能力……」

    「徐世績危險了!」

    他倒是沒想到蘇辰的實力達到大宗師地步,因為從來就未聽說過有二十歲不到就突破四階的。

    這種傳說,別說見到,聽都沒聽說過。

    心念轉動間,謝映登手中弓箭紅光耀目,轉瞬就要激發,一股神秘氣機牢牢鎖定了蘇辰眉心。

    這是鎖神符文之力,只要激發,任憑對手怎麼抵擋閃避,自己手中道法之箭都能長了眼睛一般的射穿敵人頭顱,是無解之箭。

    這種血符屠龍箭法,他自小習練,一直都無法習成,只是苦苦鍛練基本射法。

    有一天,叔父謝靈蘊看不過眼,傳下心血澆灌之法,再三叮嚀道:「三郎,此法乃是保命良方,是咱們謝家不傳之秘,但道家兵家有別,此法卻有一個缺點,就是不可用在戰場交鋒之上隨意殺戮凡人,因為有傷天和,極其容易引起反噬,若非你自身生死存亡,絕對不能使用,且記且記,你發誓吧!」

    「叔父,您就放心好了,我若在戰場之上隨意使用符文之術,必受利箭穿心之厄。」

    十四歲的謝映登雄姿英發,隨口發誓,內心卻沒怎麼當回事。

    但說也奇怪,自從發過毒誓之後,這道保命殺戳箭法卻是一學就會,一會就精,平日裡試用更是得心應手。

    他也偷偷在瓦崗軍中用過,頗為斬殺了幾位厲害對手,得到偌大聲名。也沒見到有什麼反噬,傷了天和,因此,對當時的對話再也不曾放在心上。

    這次徐世績也是看重他的神射之術,花費了自家收集而來的許多珍寶,才請動他出手,此時感覺到徐世績有危險,當然全力而為。

    說起來慢,其實很快。

    謝映登的決意只是一瞬,蘇辰兩鎚已然擊空,隱約兩聲嘶鳴響起。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那兩條猙獰兇惡的血龍,扭曲掙紮著,被蘇辰閃亮銀光打得如同泡影一般唰的破滅。

    千餘人同時感覺身體一涼,如冷水澆頭,茫然失措,不知這種感覺所為何來。

    徐世績面上露出得意笑容,一槍掃到蘇辰的腰肋之上,內心狂喜。

    「大名鼎鼎的無雙劍也不過如此,面對我的破軍殺法竟然不擋,去死吧!」

    想到瓦崗軍中的沉落雁,他心裡更多了幾分快意,手臂青筋暴起,更加上幾分力,眼見著就要把對面的敵人掃成兩截。

    「怎麼回事?」

    徐世績面上剛剛綻開得意笑容,就覺得身上一冷,那橫掃的長槍上面晶瑩血光一閃就已消逝。

    緊接著,就見到對方青衣微微鼓蕩,一股無窮氣機如水波般反衝而來。

    他身體一僵,整個人連人帶馬不由自主的就被這股力量震得向後倒飛。

    「啪」的一聲,徐世績摔落塵埃,那神駿黑馬也是一聲慘嘶,倒在他的身旁,嘴裡已是汩汩流出鮮血。

    「不……」

    「救我!」

    徐世績被摔跌在地,身上骨頭如同散架一般,得意的笑容還僵在臉上,就見到眼前白影一閃,一隻六棱雪花鎚帶著勁風狂襲到了跟前。

    他再也忍不住心頭恐懼,大聲尖叫起來。

    這是呼喚謝映登出手。

    在這一刻,他心裡有了極大的後悔,知道自己卻是自大了,沒有弄清楚對手實力和底牌,就冒然出兵伏殺。

    此次無論如何,終歸是難以得逞了。

    「只要能逃過此劫,我就趕緊躲回瓦崗大軍之中去,再也不出頭報復,那賤貨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強扭的瓜不甜。」

    最後時刻,徐世績悔恨交集,再無雄心壯志。

    謝映登沒有讓他失望,蓄勢待發的白玉長弓血光一閃,一道紅光彷彿跨越空間就到了蘇辰眉心之前。

    如果蘇辰執意轟殺徐世績,首先就會被這一箭爆頭。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6
883先手(下)

    早在出鎚之前,蘇辰精神之中就響起警兆,知道對方用著奇怪方法鎖定了自己。

    他也看到了元氣不正常的湧動,眉心微微發涼,右手鎚已是抬在眼前。

    「哧」的一道火光四濺,鼻中聞到空氣中升起一陣金屬氣化的臭味,蘇辰布下的天地元氣跟箭鋒血刃齊齊崩毀,銀鎚突地出現一個深深孔洞,被射穿半尺。

    雪白箭羽「嗡嗡」鳴響,不停顫抖。

    「哼,箭法也算是不錯了,換了另一個人,絕對擋不住,我倒是小看了這個世界的道法,這就是所謂的『屠龍箭術』吧。」

    蘇辰呵呵笑了起來。

    古代一直有著傳聞,如果昏君無道,就有仙人替天行道,傳下法訣,撥亂反正。

    然後,就有仁人誌士捨身一擊,刺殺帝王,但是事後出手之人也是必死無疑。

    他只是沒想到,有人竟然敢用道符牽引天地元氣,在戰場之上殺敵,用出不屬於自己的實力。

    「他難道不怕天地反噬麼?」

    蘇辰擋住這一箭,左手鎚停都不停,在徐世績驚恐的眼神中,一鎚把他轟成肉泥。

    轉頭望了過去,就看見謝映登驚愕的眼神。

    還有面上深重的一團黑氣。

    「原來如此,這是天地元氣借我之手反撲了,也算是反噬的一種吧。」

    「弓來!」

    他催動白馬,衝到一個弓箭士卒身旁,一道氣勁如同繩索一般,把對方手中長弓拿到手中。

    取下鎚上白羽長箭,轉頭望向謝映登。

    「你既然自負射術了得,就看看能不能逃得過我的神射?」

    士卒可以降,但這些領兵大將卻是不能活,尤其是心存殺意,已然攻擊過自己的敵人。

    若是這種人也能放過,又豈能服眾。

    仗著有幾分本事,豈不是什麼人都敢上前伏殺他無雙劍,那還得了?

    長弓如滿月。

    蘇辰眼神迷濛,一道道神秘力量如絲如縷的附在長箭之上,箭尖閃耀著奪目金芒……

    他不需符文,天地元氣自然調動,這是屬於自己的力量,無論怎麼揮霍都沒有妨礙,跟謝映登血祭符文引動天地之力自是大大不同。

    不同的手段,相同的威力,甚至還要更大上一些。

    謝映登面色狂變,如喪考妣,調轉馬頭伏低身子就急速逃離。

    他見到寄以重望的血符屠龍箭出手無功,就知道危險了。

    大難臨頭的一種感應讓他知道再不走就會死,心裡湧起濃濃的後悔,又想起了叔父的話。

    「絕不可用在戰陣之上。」

    自己當時怎麼回答來著:「如有違反,必受利箭穿心之厄……」

    剛剛想到這裡,謝映登就感覺心頭髮涼,大驚之下,他身形下撲,足尖點地,身形如蛇形,似鶴舞,跑出奇妙軌跡。

    這是家傳逃命身法,蛇行鶴舞術。

    正當他微微鬆了一口氣,身體就是一頓,心口一痛,一溜血光從胸前哧溜一聲掠過……

    「這是,我的箭。」謝映登眼睛一直,無窮黑暗淹沒了他,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隻自己花費九天時間,細心精製的雪羽長箭,最後射穿的竟然是自己的心臟。

    「悔不該胡亂發誓。」謝映登最後的念頭卻不是惹上了不該惹的敵人,而是想起了叔父滄桑面容,說話之時的疾言厲色。

    蘇辰面上冷笑:「什麼身法能瞞過天地元氣感應,何況還有著芯片計算預判之術,就算是你能跑出一朵花來,我也能一箭射穿。」

    他掃了一眼謝映登撲倒馬下的屍身,倒沒有註意對方是不是應誓而亡,。

    在他心裡,這兩人就是兩個鼠目寸光的妄人,隨手碾死而已。

    滅了這兩隻大個螞蟻,剩下的當然就是這一千餘士卒了,更重要的還有那三百神射手。

    這種兵卒無論是在哪個地方,都是精銳,卻是不能放過了。

    飛馬牧場家底子薄,一針一線都得好好收集,遇到有用的兵卒,當然得珍惜。

    「降者……不殺!」

    蘇辰雙鎚舞動,如擂巨鼓。

    他大喝一聲,就策馬狂奔,向著敵陣一沖而過,只見人影紛飛,凡是擋在馬前的全都化做肉泥,連受傷的機會都沒有。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逃啊……」

    一些見機得早的,早就扔下手中武器,轉身奔逃。

    可是,在亂成一團亂麻的軍陣之中,怎麼可能逃得過蘇辰胯下白馬。

    他只是見著有人逃跑,就先行追擊轟殺。

    一千餘人死了三百多人之後,就全軍意志崩潰,全都跪伏乞降。

    商秀珣策馬奔來,面上滿是笑意。

    這一戰漫山遍野都是降卒,在蘇辰的震懾之下,首領又全都死光,絕沒人敢再跳出來作反。

    這些人不是盜匪,就是反賊,從軍之前更是農夫,在哪裡都是當兵吃糧,倒也沒有太多的抵抗心思,投降的速度很快,卻是被殺得怕了。

    等到柳宗道馬場兵士到來的時候,更是大局已定。

    餘下收尾的事情,蘇辰只是稍稍吩咐,就策馬返回牧場。

    他剛剛突破四階陰神不久,還得細細溫養,這些煩雜事情卻是不想多管。

    而且,他相信商秀珣會處理得很好。

    這姑娘上陣衝殺領兵作戰雖然稍稍差點火候,但卻是難得的內務人才。

    偌大的飛馬牧場,被她輕輕鬆鬆就管理得很好,得心應手。

    只能說,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

    話又說回來,牧場承平日久,手下幾大執事,打仗的水平其實全都不怎麼樣。

    論作戰本領,柳宗道、商震等人比起商秀珣更差,但論起治理地方,守住勝利果實,則是個頂個全是好手,這也算是奇事。

    ……

    歷陽,綰綰站在城外山坡上。

    山花開得爛漫。

    她身著繡羅白袍,一雙赤足晶瑩如玉,踩在草尖上泛沉泛浮,隨風輕輕蕩漾,如同凌波仙子。

    身邊除了銀發妖豔的美婦旦梅,還有一個臉白髮玉,面上帶著邪異微笑的青年公子。

    青年公子身後還站著兩位長鬚老者,一人握劍,一人執槍,身上氣機凌厲,氣場強大。

    旦梅時不時轉頭看向這兩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神色。

    她知道這是瓦崗客卿,本為江湖小門小派長老,在天下爭龍之時,壓注在瓦崗李密身上。

    此時自然是協助李密獨子李天凡身上,謀取江淮和飛馬牧場。

    而在他們身後的山谷之中,卻有著黑壓壓的軍陣,足足有五千人馬。

    弓上弦,馬含木,靜伏林木之間,毫無聲息,顯然全是精銳。

    為首將軍人過中年,身形雄壯。

    他頭戴七彩雉羽冠,時不時轉頭望向草尖上的綰綰身影,神色十分迷醉。

    這是竟陵城都督方澤滔,已被綰綰收入旗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7
884王侯將相(上)

    青年公子輕輕搖著摺扇,動作斯文儒雅,只是笑道:「綰大小姐,我們不妨打個賭,就賭沮水之戰結果如何?」

    「怎麼賭?」

    綰綰微微掃了一眼李天凡,面無表情問道。

    「若是此次我瓦崗徐、謝兩位將軍拿下飛馬,你就全力助我入駐歷陽,掌控江淮軍馬如何?」

    「呵,此時尚未拿下杜伏威,李公子就有如此把握,未免想得太遠了吧?」

    「哼,只不過是過氣的江淮霸主,今日我們兩方聯合,江淮軍又有內鬼策應,杜伏威自是插翅難逃,這個且不說,我只問你一句,敢不敢賭。」

    「你把無雙劍想得太簡單了。」

    綰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轉眼消失無蹤。

    冷若冰雪的聲音響起:「你既有如此信心,那就賭,若是徐世績、謝映登兩人兵敗鎩羽,這歷陽,就是我的了。」

    兩人都沒有提起四大寇,但誰都知道,這四人其實只是攪亂的前鋒,起不到太大作用。

    這也是亂世之時,所有盜匪的真相了。

    匪首一般情況下都是武力出眾,不讀詩書,不懂民生,更不懂兵法,打仗只是幾招散手。

    若是一切順風,實力比別人強上太多,自然是一路平推,無人可擋。

    但若是稍遇抵抗僵持,就很難辦了。

    就如曹應龍等人,他們唯一的法子就是親自上陣,憑藉自身本事殺掉敵方首腦。

    蛇無頭不行。

    被其施行斬首戰術之後,再強大的軍隊沒人指揮,也是一盤散沙。

    他們再帶領著手下諸多士卒隨便一沖,也就贏了。

    但如果對方首領更加厲害,反向施加斬首戰術又如何?

    在綰綰和李天凡眼裡,這簡直都不需要考慮。

    沒有四大寇賊首的壓制,那些士卒怕不要潰敗得太快。

    而沒誰認為無雙劍斬不了四大寇。對於四大寇的敗局以定,就算是李天凡也不會有意見,他只是對瓦崗兩員大將信心十足罷了。

    綰綰看著李天凡這種盲目自信的姿態,心裡也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麼消息。

    「難道那徐世績和謝映登真的有什麼非同尋常的底牌?」

    ……

    「這個世界還有是著道家的,雖然被梵門壓制得基本上沒有聲息,但真實的一面肯定並非如此。」

    蘇辰坐在花園中,仔細的看著手中那把白玉血紋弓,弓上紋路細膩神秘,在芯片的特殊視覺之中,有著十分奇妙的作用。

    「以精血為引,能讓普通人牽動天地元氣,比起長生訣所述直指天道法門,這種行為只能說是走偏了路,是小道。」

    「若是在我未突破四階之前,見到這種符文或許還會有些興趣,不失為增強殺伐之力的一種底牌。如今卻已如同雞肋!能夠隨時隨地的牽引天地元氣,這把弓只是能當做一件不錯的武器,稍加增幅我的弓箭殺傷而已,只能算是最低劣的法器。」

    蘇辰隨手把白玉弓箭扔到桌上,看著弓身微微彈起,臉上滿是笑意。

    他雖然很有些看不起這件法器,實質上卻是很開心的。

    只能說謝映登這一脈道法傳承練器還算是有一手,玉石本為堅硬之物,本不適合做弓,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弄的,竟然讓弓身有著強大的韌性和彈性。

    蘇辰用出七分力,在這弓身上都沒有留下指印,做為武器,已經很是合格。

    要知道他如今的七分力可是非比尋常,就算是那柄六棱雪花鎚,也能按出淺坑來。

    說到鎚子,這次上陣,被徐世績結合軍氣攻擊,再受了謝映登一箭,鎚身破了兩個口子,此時已被送往牧場鐵匠鋪修理。

    蘇辰也不太關注這事,畢竟是凡鐵,哪有不損毀的道理?

    只要能承受得住真氣灌輸,揍人揍得方便,也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愛惜。

    看過了血紋弓,蘇辰徹底放下心來。

    他研究這道血符可不是想要學習什麼,而是想推斷一下謝映登的師門到底有多厲害,會不會有復仇的本領。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凡事不可大意。

    萬一謝家有某位高人道法傳承十分厲害,自己又茫然無知,豈不是危險了。

    如今自是無妨。

    他們肯定沒有達到四階境界,如若不然,也不會弄出這等歪門邪道。

    至少,以蘇辰現在的境界,他可以有無數種法門增強弓箭殺傷力,完全不需動用精血引子。

    只是隨手刻下符文,聯通天地,就能讓玉弓威力更上一層。

    就如他此時所為。

    一道閃爍螢光在弓身上迷迷濛濛的掠過,如水波般浸透符文……

    弓身上鮮紅的印跡漸漸淡去無痕,白玉弓嗡的一聲震動起來,空氣泛起道道漣漪。

    不動自鳴。

    這把弓已有了些許靈性,被蘇辰以精神力牽動元氣洗泛之後,少了一絲血光煞氣,透著絲絲脫俗之氣,更顯精緻華美。

    「好一件珍寶!」

    商秀珣走了過來,看著華麗玉弓十分欣喜。

    「比起那日所見更是美上許多,秋官你怎麼弄的?」

    「喜歡嗎?送你了。」

    蘇辰見商秀珣眼睛看著長弓拔不出來,笑著說道。

    「真的送我?」商秀珣眼神一亮,搖搖頭道:「這弓變了模樣,秋官你一定花了很大精力,而且,我的箭術遠遠比不上你,使用如此好弓卻是浪費了。」

    「拿著吧,試試看合手不?」

    女人總是喜歡漂亮玩意兒,實用不實用其實並不是很重要,蘇辰就算再傻也明白該怎麼做。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姑娘看過來的眼神很不正常,在不經意之時會看著自己發呆,還會時不時臉紅。

    若是別的女子倒也罷了,可商秀珣性格爽朗大方,如此反常神態,她心裡想著什麼,根本連猜都不用猜。

    商秀珣也就不再推讓,她拉動弓弦,也不搭箭,只是試試弓力。

    隨著弓身如同滿月,在兩人的眼裡,弓上面隱隱約約的出現一支半透明的長箭。

    「啊!」

    商秀珣手一抖,就鬆了開來。

    透明長箭「咻」的一聲射入地面,厚實的青石地面無聲無息就出現一個深深的坑洞。

    「不用箭也可傷人?」

    商秀珣張大小嘴,輕輕摩挲著手中白玉弓身,愛不釋手,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那其他兵器?」她突然抬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其他的不行。能做到這個地步,是因為弓身材質的原因,秀珣你發現沒有,就算不做為武器,這塊白玉其實也挺不簡單,也不知謝家哪裡找來的寶貝?你經常領兵做戰,難免遇到強敵,有了這把弓,也能安全一些。」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7
885王侯將相(下)

    見商秀珣還是猶豫,蘇辰笑呵呵的道:「別推讓了,以我如今的實力,就算是拿一把普通的拓木弓,也能用出如此威力,拿著白玉弓反而畫蛇添足,沒有意義。」

    他說到這裡,想了一下,就吩咐婢女拿來紙筆,「唰唰」運筆如飛,就畫出了一張張圖譜,並寫下註解。

    待墨跡稍乾,蘇辰又道:「這是徐世績當日所用的【二龍出水陣】陣法圖譜,以及練兵方法,你拿去細細研讀吧,用不了一個月,相信你也能學會了。

    「軍陣用法,你也學會了?秋官,真不知你腦袋瓜是怎麼長的?」商秀珣看過來的目光很是崇拜了,她半點也不懷疑蘇辰的話。

    欣然收下長弓,把圖譜視若珍寶的收入懷中,商秀珣躊踷問道:「不知這圖譜和練兵方法,能否傳給牧場將領?」

    「這事,你決定吧,只要是忠心的,就傳下去,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徐世績學會了【二龍出水陣】,還不是骨肉成泥,你也別看得太重了。」

    商秀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他碰到了你,完全都不算是人了。其實徐世績的陣法很厲害的,至少我就對付不了。」

    她咯咯笑了起來,側頭打量了一下蘇辰身體,似乎在納悶他如此消瘦的身體怎麼會有那麼大力?打起仗來橫衝直撞,就如山崩一般,可以直接推平一切。

    遇到這種敵人,別說千人軍陣了,來再多的人,也沒什麼用。

    看他最後打完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簡直就如出去活動一下身體筋骨一般輕鬆自在。

    「難道他的身體是鋼鐵做的?永遠也不會累麼?」

    商秀珣想到奇怪的地方,臉色又有些發紅,忙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道:「這次俘虜約三萬人,咱們牧場根本就容不下如此多的人口,糧食也是不夠,不知要怎麼安置下來。」

    蘇辰眼波一閃,心知這姑娘不是不知怎麼安置,是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想法,想要問個清楚。

    當下說道:「選取其中敢戰精銳之士,組成戰兵,其他人就屯田吧。沮水兩岸十室九空,多有田畝荒廢,還有當陽、武安兩城,也可以向城外安置,購買耕牛、農具,以工代賑開荒。」

    「把大量人手安排到那兩個城池?」商秀珣皺眉道:「當陽經過上次一戰之後,城主府和城中大戶已被嚇著,倒沒有什麼阻礙,但是武安卻是駱家和許家掌控,很可能不會願意。」

    蘇辰啞然失笑:「哪容得他們答不答應,場主府直接下令就是,有誰阻礙,撤了城主之位,敢反抗者,殺無赦!」

    商秀珣心中一驚,轉又釋然,心裡倒沒什麼不滿。

    牧場麾下這些家族,許多人都是聽調不聽宣,她這個場主除了身份清貴,說起來實權還真沒多少。

    若不是蘇辰來了之後,破掉陶家、吳家陰謀,很可能她連清貴的身份都保持不了,如今指不定會落到如何淒慘的下場呢。

    「只是,如此行事,秋官是打算做什麼?」

    商秀珣雙眼放光,亮晶晶的的看著蘇辰,眼神深處有著探究。

    蘇辰放下茶杯,輕輕拉過她的玉手,柔聲道:「秀珣,如果我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你可願助我?」

    「你想……」商秀珣被拉著手,也忘了抽出來,只是有些驚恐的看著蘇辰。

    「史書上不是說了嘛,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總得有人出來收拾山河。以牧場如今形勢,要麼就依附別人,要麼就自己單幹,我們既然有了起家的資本,自然不能給別人做嫁衣裳。」

    蘇辰仍是笑瞇瞇的。

    這些大逆的造反言論在他的嘴裡說出來,彷彿天經地義一般,就如在說今天晚飯是吃羊肉還是吃牛肉一樣自然。

    商秀珣聽得都呆了,一時吶吶。

    「我只是想過自保,卻從來沒想到如此長遠……秋官,無論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聽你的。」

    「好,有秀珣相助,勝過百萬軍馬,放心,等有一天我做了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蘇辰哈哈大笑道,看著商秀珣怔忡神情,感覺十分有趣。

    這個年代的人就算是身處邊遠,初次聽聞如此志向,也會震驚莫名吧。

    「什麼?皇后……」

    商秀珣愕然,看著蘇辰眸子裡深藏的笑意,她唰的一下就臉紅過耳,不太敢看蘇辰,只是目光左右游移著,忽然說道:「我還得去分派人手,安置流民……等會再來跟你說啊。」

    說完話雙腳一蹭,逃跑一樣的溜掉了。

    背後傳來蘇辰爽朗笑聲。

    「再怎麼大氣的女子,也是脫離不了時代的侷限,面對這等瘋言瘋語總會頂不住的。」

    想起現代社會那些女漢子,蘇辰端起茶杯愜意的飲了一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是古代好啊,純天然,無污染。」

    他的眼神裡也掠過一絲柔情。

    就算是他再怎麼過份的行為,商秀珣也不會有什麼反對,這姑娘看起來十分剛猛,其實骨子裡極為柔和,心地也十分純善……

    她就是做皇后的最佳人選,至少以後不會弄得後宮不靖,烏煙瘴氣。

    商秀珣只覺得十分突然,蘇辰卻是早就有了一個計畫。

    天下爭龍,有人說最重要的是得人,也就是需要厲害的文臣武將,更有人說什麼天時地利,需要各種籌謀。

    在蘇辰心裡,這其實都是在各方牽制的情形下才有的舉措,說白了,就是武力不足。

    武力真的強到某一個地步,也就不用太多考量。

    只要能夠學會治理天下,讓底下民眾衣食豐足,至於對手,一路平推即可,誰擋殺誰,哪有那麼麻煩。

    別的世界他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高端武力能夠鎮壓一方,就可以如此行事。

    ……

    對蘇辰的瘋言瘋語,商秀珣只是有些害羞,心底當然是欣喜的。

    而且,不知為何,她對蘇辰如今也有了一些盲目的相信,無論他的目標是如何的不可思議,都不會覺得不妥。

    吃過午飯之後,兩人又細細的商討了接下來的策略。

    比如管理人才不夠,蘇辰提出設立幕府,發佈招賢榜,考舉取士,唯才是用,把那些顛沛流離的寒門士子全都招來。

    又比如軍功授田,只要打下地盤,就大肆分封,讓人人都有上進渠道。

    當然,最重要的是屯田,收攏流民。

    有了人手,有了地盤,有了上進渠道,自然而然就有一些人才應運而生,蘇辰也就能安心的做個甩手掌櫃。

    爭天下,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他可不太耐煩全心全意耗費心神。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7
886 素女(上)

    經過詳細討論之後,商秀珣就派遣出一些忠心於她的手下,立刻分赴各地。

    就如蘇辰說的那樣,場主府只管下命令,底下也只能遵從,誰敢不服,提頭來見。

    當然,蘇辰也沒忘了安排人手時刻關注竟陵方向動靜,還有歷陽城內的爭端,陰癸派大舉行動有些古怪,綰綰似乎在下一盤大棋。

    算算時間,宇文化及也立刻會暴露出野心,楊廣很快就會走向末路,而太原李家也已經準備停當,扯旗造反。

    不過,這些其實都不重要,蘇辰只是靜靜修練,等著消化上一戰的勝利果實。

    最關鍵的是,他預料到,等自己行動起來,暴露出爭天下的意圖,很快就會面對各方高手的聯手打壓。

    尤其是寧道奇和慈航靜齋等為代表的一批佛門勢力。

    他如今潛心修練,直至陰神大成,才能更有把握面對一切。

    別的高手實力如何暫且不清楚,寧道奇十多年前就已是三大宗師之一,就算沒有取得更進一步突破,恐怕陰神也已大成,這個不能輕忽。

    更何況,還有秦山海躲在一旁,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等到有足夠自保能力,各方勢力也明朗起來,我再以摧枯拉朽之勢打上門去,這樣才是王道?終日弄險出奇兵終歸不是長遠之道,也容易被人所乘。」

    蘇辰笑得雲淡風輕。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沮水一戰之後,隨著命令一條條的實施,蘇辰腦海裡氣運金色之中已漸漸的透出一絲青色。

    他感覺跟這天地元氣更加親切了一些,以往需要十分力氣調動元氣,如今只需要八分力就可以。

    更值得高興的是,他的陰神也是一天天的強壯起來。

    雖然遠遠做不到白日出竅,但是到了夜晚,已經可以出來遛達一會。

    原來的陰神祇是一個虛影,如同嬰孩般大小,體內真氣也只是如同潺潺流水般小指粗的一縷。

    隨著蘇辰一天天的修練,他體內真氣一天天壯大,如同長河一般,粘稠清澈。

    那嬰孩般大小的陰神也漸漸凝實,更是每一天都會長大一些,這就是成長。

    蘇辰這段時間,又細細研究了一些道藏雜書,結合自己身上出現的情況,他推斷出下一步,只要等到陰神凝實成長到跟自己真身一般大小的時候,就可以動身去洛陽。

    如果猜的沒錯,和氏璧應該就是另一份機緣,突破的契機在此。

    ……

    歷陽城外,杜伏威狂呼酣戰,鬚髮虯張,他的袖裡乾坤此時也不再隱藏,兩根帶著星光銀輝的短棒,灑下一片急雨。

    雖然看起來仍是威勢凜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已是到了窮途末路。

    李天凡身後的兩個被稱為何老師、文老師的老頭,一人執劍,一人執槍,緊緊擋住杜伏威的攻勢,也攔住了他的退路。

    「公佑,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聯合外人,前來賺我?」

    杜伏威嘶聲大喊,雙目血紅,他只是想不通,輔公佑到底圖的是什麼?

    「等我不薄?笑話,你杜伏威年幼家貧,四處偷盜為生,食不裹腹,我對你如何?說好的一起打天下,我輔家為了你傾家蕩產,全力支持,可等到打下地盤,又是何等光景?」

    輔公佑冷笑道:「如今誰不知道江淮杜伏威的威名,我輔公佑名義上是二號人物,實際上呢,只不過是杜總管的一介區區門下清客而已,既調不動兵馬,也取不了錢財,不是說好了苟富貴,勿相忘嗎?你還記得否?」

    輔公佑在一旁漠然看著,眼神陰冷,那種嫉妒和痛恨已是不加掩飾。

    再說此時也用不著掩飾,杜伏威身後幾百衛士早就死得精光,在竟陵伏兵突然殺出之後,寡不敵眾,也沒有太多抵抗之力。

    而杜伏威身為兩淮霸主,他的武力自是極強,但敵人卻也不弱,兩個江湖人倒也罷了,方澤滔李天凡也不算什麼,最讓他忌憚的是亭亭玉立站在一旁的白袍女子。

    他知道那是陰癸派的後起之秀,綰綰,看著那雙光彩流溢的眼眸,杜伏威知道再沒有一絲機會。

    他痛心疾首的看了輔公佑一眼,嘆道:「公佑,你天生志大才疏,領兵作戰不成,治理地方也不怎麼樣,為了我們的大業,當然要提拔有才能的將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你在歷陽也算是清貴,田畝數千頃,怎麼就沒有富貴了。」

    「是為了你的大業吧,我要這個田畝做甚?起事之初,我輔家就是大戶豪強,在乎這麼一些田地嗎?你也別怪我不念舊情,綰大小姐可是答應過了,江淮軍從此由我主掌,有陰癸派在身後撐著,比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總要強一些。」

    「陰癸派,哈哈……」

    杜伏威眼含譏嘲,再也不想多說,轉身騰起向著山外突圍。

    他雙棍一撩,硬接一劍一槍,對白髮旦梅的一掌,理也不理。

    「嘭!」

    杜伏威吐了一口鮮血,臉色豔紅,眼神狂亂,眼見得衝出幾大高手圍攻,就見到身前又多了一道白影。

    一根白綾無聲無息的已是攻到胸前。

    「逃不了的……」

    綰綰清脆的嗓音響起來。

    杜伏威雙棍一攔,白綾崩飛,感覺完全不受力,他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變招,就見到一隻白生生的玉手已經按在胸前。

    一股巨力襲來,他感覺全身真氣如同開闡放水一般飛快流逝,那隻手掌有著奇異的魔力,只是一擊就震散了他全身功力。

    「好一個天魔功!如此年輕的先天高手。」

    杜伏威眼神黯淡,驚駭至極,身形還未落地,就感覺後心一涼,卻是文老頭從身後趕到,一槍穿心。

    「好,名震天下的杜伏威竟然如此輕輕鬆鬆死在這裡,合當我瓦崗大興。」

    綰綰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笑道:「李公子高興得太早了吧,若說之前,你們瓦崗倒是能分割一些地盤,可如今你跟我卻有了一個賭約。」

    「是有賭約,難道你還真以為飛馬牧場可以擋得住四大寇還有徐世績謝映登等人?」

    「報……」

    一騎快馬疾馳而來,馬上騎士慌慌張張的滾鞍落馬,急聲道:「少主,徐將軍、謝將軍兵敗身死,千餘兵馬已全軍覆沒。」

    「什麼?你敢謊報軍情?」

    李天凡勃然大怒,這騎士他當然認得,就是他派出去觀戰的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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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7素女(下)

    那騎士也不在意李天凡的暴怒,只是驚魂未定的說道:「是蘇慕秋,他騎著白馬,使雙銀鎚,只是一個衝陣就殺了四大寇……徐將軍也被他破了軍陣,一鎚打得屍骨無存,謝將軍的神箭根本沒起作用,逃跑的時候,被他一箭穿心。」

    「有那麼多兵馬跟隨,還被殺了大將?姓蘇的帶了多少人衝陣?」

    李天凡臉色一陣蒼白,不死心的繼續問道,似乎想發現軍士話語中的漏洞。

    「只他一人……本來牧場商秀珣已經陷入重圍……蘇慕秋一人一騎出現,只是半刻鐘時間不到,就打得所有人就全都崩潰……」

    「咯咯……」

    綰綰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又有幾騎奔了過來,這一次來的是竟陵軍馬。

    沮水一戰的情況,他們各方都有觀望者,此時塵埃已定,各方傳訊,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事實很明顯,此次打賭我贏了。」

    綰綰嘴角泛起一絲得意:「李公子,既如此,江淮勢力我就卻之不恭了。輔公佑,答應你的事,我陰癸派自然不會食言,只要你信守承諾,扶你一把又如何。」

    輔公佑面上閃過喜色,在他的心裡,就算是身後多了一個太上皇,那也沒什麼,權利到手就行。

    至於當老大,做皇帝,他可沒有杜伏威那麼大野心。

    「且慢,綰大小姐,結盟當時我們可是約好的,只要除掉杜伏威,雙方就瓜分地盤……」李天凡眼中有些不甘。

    「嗯,怎麼李公子你想悔掉先前的賭約嗎?還是想要試試我的天魔功?」

    綰綰眼神一冷,黑幽幽的眸子似乎有著星辰流轉。

    氣氛一下就變得冷肅,方澤滔長槍一擺,殺氣騰騰的望了過來,顯然是一言不合,就準備動手。

    李天凡心裡一突,望著綰綰雙眸,再估摸己方實力,突然擠出一絲笑意:「好,這次是本公子賭輸,李某希望你們陰癸派能守得住江淮,我們走… …」

    說完轉身上馬,眼中閃著寒光,心裡難受至極。

    身後何、文兩人緊緊跟隨。

    李天凡這次出來,帶著四位高手,兩位將軍,本是大有可為,事實卻是一無所獲,損兵折將,極為憋屈。

    「只有等到回去再多調兵馬,才能拿下江淮,不過恐怕也是很難,這中間隔著朝庭禁軍,小股人馬可以過來,大批軍隊卻是不太可能。」

    看著李天凡一行走遠,旦媚哧笑一聲:「若是徐、謝二將還在,我們倒是忌憚他幾分,如今還想得到好處,也不看看形勢?」

    轉過頭,她又擔憂的道:「綰綰,你真的修習了那門功夫嗎?這是何苦!」

    「沒什麼不好的,如果不走這條道路,只是步師尊後塵,我懷疑永遠也不會有什麼成就。別人不知道無雙劍的厲害,你一直看著,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你認為他得了四大寇和瓦崗的幾萬降卒,下一步會如何?」

    「當然是打散趕出飛馬牧場地界,甚至大開殺戒。」

    「你錯了,他會收羅俘虜,練出強兵,下一步直指竟陵,虎視江南。」

    綰綰冷笑道:「不然,他為何會收寇仲、徐子陵兩人為徒,想過一過當 父的癮嗎?」

    「你是說,寇仲的少帥軍,也是他布下的棋子?」

    「嗯,這才過了多久,寇仲徐子陵兩人就殺了任少名,得了極大名望,還頗為收羅了一些江湖勢力,甚至還拉攏了東溟派,勢力大增。」

    綰綰眼神中閃過一線莫名光彩,又道:「好在沈法興、林士宏也已經開始發動,跟竟陵歷陽同聲相和,佔了一些優勢。但無論我們勢力再怎麼大,只要對付不了蘇慕秋,終究會是一場空,所以,這門神功不得不練?」

    旦梅怔怔的看著綰綰,心裡懷疑這姑娘受了大刺激有些不正常了。

    「可是,你練這個素女功,這不是便宜那小子嗎?為了對付一人卻把自己搭進去,也未免不值吧?而且,若是讓宗主知道,你怎麼交待?」

    「不用交待!」綰綰臉色變得冰冷:「師尊放我們幾人競爭,既然從未幫過我,那就無需在意,只要不是背門叛師,她哪會幹涉?。」

    「那也不用練素女功,就算是姹女功都要好一些,不動真情,這樣也不會受傷。」旦梅苦口婆心。

    「姹女功不行,那是素女功的簡化版,威力太弱,對付不了無雙劍。只有這門跟慈航靜齋【玄女心經】齊名的【素女功】才能對付真正的高手,師尊的前車之鑑不可不察。」

    綰綰搖搖頭笑道。

    她說的是祝玉妍練就姹女功對付石之軒,結果大敗虧輸的事情。不但圖謀不成,反而吃了大虧,雙方糾纏幾十年,勞心勞力,取得的效果反而不如慈航靜齋的碧秀心,雖然自己動了真情,卻玩得石之軒精神分裂,生不如死。

    論及武功,碧秀心自然與祝玉妍相差天遠,論及美貌,兩人也是各擅勝場,對石之軒的吸引力相差不多,綜合實力比較起來,自是祝玉妍更勝一籌。

    同樣的手段,但結果卻完全不同。

    無非是一個練的簡化版,不動真情,另一個練的玄女心經,捨得下注。

    碧秀心差一點就把石之軒徹底降服,最後功虧一簣,身體不好生病而死,這也是運氣不好。

    綰綰自然不相信自己運氣會這麼差。

    練就素女功之後,她有把握收服那位大敵,這才能奠定不世之根基,天下盡在掌中。

    否則,就算是收得江淮、竟陵在手,再進一步掌控江都、海陵、南康等地,同樣也很尷尬。

    她手下根本就沒有可以統領全局的不世之才,自己親自上場又不實際,談何染指天下,獲取資糧,問鼎天道。

    「女人是因為征服男人來征服天下,慈航靜齋一直這麼玩,我也不妨學學。」

    「難怪你只是看了方澤滔一眼,他就乖乖的臣服,其中原因在這裡。剛才李天凡等人不戰而退,灰溜溜的離去,也是素女功的作用吧。」

    綰綰不答這個話題,只是幽幽嘆道:「杜伏威一世英雄,就算是功力大損,其實也不會擋不住我的一掌。只不過,他不知道這世上除了真氣之外,還有精神迷惑大法……素女功潛移默化,可以極大的感染人心,掌控別人的思維,他當然沒有半點生機。」

    她說的是杜伏威,卻又似在說著其他人,抬頭望向東面。

    旦梅知道,那是飛馬牧場的方向。

    「看來,那人已給綰綰的心裡造成了極大的痕跡,這算不算是心魔?」

    旦梅看不清楚吉凶如何,只是心裡隱隱有了一些不安。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8
888鎖魂(上)

    又是月圓,蘇辰難得的出了房門,靜極思動,出了房門,來到高高的堡牆望樓上。

    守夜士卒見到他的身影,恭敬的行了個禮,悄悄退下,不敢打擾。

    「武功跟道法到了這一步殊途而同歸,都是增長靈魂,壯大本質,此時已經不必日夜苦練,而是著重於悟。」蘇辰長吸一口微涼空氣,心裡若有所思。

    天空明月如水,照得遠處山林、近處樓台一片隱隱綽綽。

    偌大的牧場如同一隻怪獸,靜靜伏在平原正中,除了很少幾間宅院還亮著燈火,已是一片漆黑。

    「道家所謂吸日月之精華,看朝陽,守月明,其實不是真的能吸取到什麼能量,而是觀日月軌跡,察天地運行,在天地之間蘊養精神。」

    蘇辰感覺到自身精神在如水月華之中載沉載浮,心中無悲無喜。

    他眼神蒼蒼莽莽,身形飄飄欲仙,直欲乘風而起。

    心靈感應中,他彷彿見證了牧場的百年滄桑,這片土地上曾有著無數牧場戰士揮灑勢血,高呼酣戰。

    特殊視覺中,這座龐大的堡壘似乎是活的,有著旺盛生機,在一些隱蔽的地方,隱隱約約藏著森然殺機。

    跟前些時日的感覺不同,這一次,蘇辰看到的牧場悄然多了幾許猙獰雄渾,有著一絲龍盤虎踞的格局。

    「應該是前段時間的舉措,讓此處氣數大漲,從而變了形勢,再無半點風雨飄搖的頹敗之感。」蘇辰心裡暗暗歡喜,觀望地氣,體悟人道,他的心靈有一種莫名充實感覺。

    氣運的增長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日常點滴。

    「如果人心安定,天下太平,此處可保百年平安,真難為你們能修出如此城堡。」蘇辰笑笑轉頭,輕輕說道。

    他的陰神觸角收歸己身,面前的奇異視覺漸漸變化,四周景象又變得清晰。

    月光下輕輕飄來一道身影,雖然光線不太好,但仍可察覺到商秀珣鵝黃戰裙下瑩白如玉的柔嫩肌膚。

    在月光下,一雙眸子閃閃生輝,眼神深處有著雀躍歡喜,透著難言的嬌俏。

    「秋官,你怎不去修練了,一個人跑來觀景,倒是很有閒情雅緻。」

    商秀珣笑著說道,話語裡有了一絲羞澀,卻也難掩心頭喜意。

    這段時間,蘇辰一直閉關,兩人少有見面,商秀珣知道他的修練到達一個緊要關頭,也不去打擾,只是悄悄的多派了一些兵馬,守在他的房外四周。

    有時忙完了,還會站在竹林邊悄悄看著。

    房內氣息杳杳,她其實什麼都聽不到,只是靜靜的看一會就會離去,心情也會很好。

    她覺得似乎蘇辰一直陪在身邊,不像往日般一個人呆著,會想起很多不開心的事情。

    商秀珣總覺得,就算是蘇辰在閉關,其實也是每日跟在身邊,有一雙眸子時刻注視著,一種他心我心的奇妙感覺,讓人分不清真實虛妄。

    今夜月色如洗,商秀珣心靈一動,就轉身出了繡閣,也不尋路,直直走到蘇辰身旁。

    她也不奇怪,知道秋官肯定是練出了不得了的功夫。

    你說約會就約會吧,怎麼會無聲無息讓人家自己就跑出來呢,這手段好新奇。

    她有些擔心是錯覺,卻還是忍不住就著燭光薄施粉黛,飄然出來,果然看到對方一人在此。

    遠遠望著,一襲青衣飄飄然站在望樓上,月光照在那道身影之上,如仙人謫凡,看著雖然很近,但心裡卻感覺十分遙遠,摸不著,把不住。

    商秀珣心裡升起一絲惶恐,生怕眼前之人就此飛向九天,從此不得相見。

    這份奇怪的情緒還未醞釀起來,就見到蘇辰已轉過頭來,先前清冷如仙的身影突然又是回歸人間繁華,一驚一喜,她恍如夢裡,只是楞楞的看著蘇辰,眼波柔情似水。

    蘇辰伸手攬過商秀珣纖腰,笑道:「別擔心,我就算是要去哪裡,也會帶著你一起走的,又不是那些出家修道的傻瓜,那類人不懂紅塵美妙,不去珍惜眼前人,偏偏酷愛清冷寒山,醉飲林泉間,與麋鹿為伴,跟松鶴為友,都練得沒有人氣了……」

    「人家那是想要成仙,逍遙於九天之上,不貪戀俗世繁華,沒人氣不打緊,有仙氣就夠了。」

    商秀珣見蘇辰說得有趣,也不由湊趣道,她緊緊捉住蘇辰的手,輕聲道,兩隻耳朵卻是支愣起來,生怕對方也說出什麼不愛聽的話來。

    「仙氣?」

    蘇辰搖頭道:「秀珣你可聽說過天宮苦寒、仙人思凡的故事,那些天上仙人卻也是羨慕人間的呢。你說怪不怪?沒成仙之前整日裡想著逍遙天外,等到有一日成功了,卻又一個兩個的想跑來人間。」

    「那是一些不得志的寒門書生編的故事,當不得真的。」

    商秀珣此時早就沒有沙聲徵戰的大將氣度,把玉首輕輕擱在蘇辰的肩膀之上,她幽幽嘆道:「若是如今乃太平時光,那有多好,我們可以四處走走,遊山玩水,品嚐四方美食,不必孤守牧場堡壘之間。」

    「會有那麼一天的,如今我們的地盤只是牧場周圍,總有一天,會是整個天下,那時你想去哪裡玩都可以,我陪你一起。 」

    這時候應該說什麼話,蘇辰都不用腦子想,直接脫口而出,什麼男兒重諾,說話三思,在佳人面前就不怎麼合適了。

    女人都是要哄的,就算是女場主女將軍也是如此。

    「秋官,這次好在有你,不然,牧場可就危險了……」

    商秀珣輕輕說道,看著一片詳和安謐的牧場,心裡感慨萬千。

    「其實,那日你不必冒險出擊的,只要守著堡壘,別人也奈何不得。」蘇辰看看這華麗堅固得異常的飛馬城堡,嘆息道。

    他知道商秀珣是擔心四周的村落被四大寇摧毀。

    徐世績算計人心,著實是難得的智將,這是攻敵不得不救,深合兵家精要。

    雖然商秀珣傻乎乎的中計,差點身死,可蘇辰發現自己心裡卻沒有一點不開心。

    只有這樣的商秀珣才分外誘人,若是這位美人兒場主真的冷眼旁觀,時刻冷靜,那樣反而讓人心寒。

    會犯錯,有憐憫,才會顯得真實。

    至於這份基業、戰場勝敗、家國大事,原也不需要她一個弱女子來承受。

    「我看這堡樓滿佈機關,處處都是殺機,很是不凡啊,如此手段,怎不用在牧場士卒身上?只要人手一弩,也沒多少人敢打主意了。」

    蘇辰有些奇異的問道。

    他早就發現這一點,只是前段時間一直閉關修練,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

    商秀珣神色黯淡,沉默了一會道:「有一個人,極為擅長土木機關術,可是我不想跟他打交道……」

    見著商秀珣神態,蘇辰才猛然醒覺,這座牧場中其實還有著一個寶貝的,是一個活著的寶貝,那就是此方世界最強的巧手宗師魯道子。

    他跟牧場商家恩怨糾纏,斬不斷,理還亂。

    「可惜了,秀珣既然不喜歡那人,就算是再好的助力,也無需理會。」

    蘇辰笑了笑就不再提這話,只是說一些趣事,逗得商秀珣咯咯笑了起來,兩人坐在堡樓上,相互依偎看著月色,倒也喜樂無窮。

    ……

    一縷琴音隱隱約約,淒惋清冷,在月光下輕輕響起,仔細去聽,又聽不分明,待得不去理會,卻恍如在人心深處想起。

    蘇辰神情一肅,細細感應了一下,嘆道:「以琴明志,琴音中透著死志,這人活不過三天了。」

    他知道這是誰在彈琴,那個方位他也知道是誰居住:「他要死了嗎?」

    蘇辰嘆息。

    見商秀珣神色複雜,心情糾結,就明白了,試探說道:「要不要去見他最後一面?」

    「……」商秀珣眼神茫然看著蘇辰,過了一會才道:「秋官你醫術厲害,去看看也好,或許能救上一救。」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8 00:18
889鎖魂(下)

    聽著悠悠緲緲的琴聲,蘇辰拾級而上,清冷的月色下,他看著商秀珣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想跟上來,又不願跟上來,心情極為糾結。

    他也不去勸說。

    商秀珣有著心結,這事還得靠她自己想通才行,卻是不好勉強。

    上了台階就是後山,山石陡峭,直插天際,有著天然的一處屏障,這也是牧場最不需要防範的一方。

    此處地勢幽靜險惡,平日裡極少有人過來,蘇辰天醫堂居處離得太遠,更是不曾關注。

    而且他也猜到裡面那個老人是誰,他想要的是什麼?自己整日忙著修練,暫時沒有時間來處理這麼一些複雜的事端。

    台階上面是一條小路,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

    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好一處隱居之所,雖然秀珣對這老頭十分痛恨,但畢竟待他不薄,不但有著下人僕婦在外侍候,還有這麼好的宅子養著。那姑娘心腸太軟,確實不怎麼適合擔任上位者。」

    蘇辰眼中有了笑意,擇日不如撞日,看看形勢如何,不太麻煩的話,順手幫幫忙也未嘗不可,自己有心問鼎,人才越多越好,此處豈非正是天下第一全才麼,有許多地方能用得著的?

    迴廊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再走幾步,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樓門口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蘇辰抬眼望去,心中湧起安詳寧和的感覺。

    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家具渾厚無華,閒適自然。

    屋角處更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琴音到了此時,已是幽幽咽咽,似怨似嘆,似夕陽西下,垂暮老人感嘆人生無常。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貴客請進,老夫等你多時了!」

    蘇辰點了點頭,心知這老頭乃是機關大家,牧場中大小事情恐怕逃不過他的眼睛,這也是理所當然。

    因為他早就發現,城堡城牆還有所有防禦設施佈置得十分高妙,就算是堡外十倍之敵圍攻,也是不懼,這一定是出自此人之手。

    他上了樓梯,抬眼望去,就見一個面容淒苦,峨冠博帶,身形瘦高的老頭站在窗戶旁邊,看著蘇辰進來,伸手延客道:「來來來,秋官,嘗嘗老夫特製的六果釀,可惜秀珣不肯上來,記得她小時候最愛喝了。」

    這話裡透著無限唏噓,有著無窮悔恨。

    老頭眼神裡的緬懷,讓蘇辰看著都是有些黯然,有些人,有些事,終歸是錯過之後才懂得悔不當初。

    視線中看過去,其實這人的年紀也不算太大,不過五十餘歲,在修練武道人士之中,如此年歲,也只不過算是人在中年。

    就如石之軒,跟他年紀也差不了多少,人家雖是精神病,卻依然斯文儒雅,魅力十足。

    之所以讓人感覺這人是個老頭,實在是蘇辰能感覺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暮氣撲面而來,完全沒有生機。

    不是身死,而是心死。

    「他的身上有暗傷,但卻傷得不是很重,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偏偏卻活不過幾天了。」

    這事情很矛盾。

    蘇辰在芯片特殊視覺中,看得分明,他身上的真氣完全死氣沉沉,生命光焰也是一平如水,不起波瀾。

    如此症狀,其實是老頭自身的防禦機制已經失調,準確的說,他認為自己要死了,然後就真的死了。

    這種怪異症狀,蘇辰其實也是首次見到,但初次相見,他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好多問。

    魯妙子斟滿酒杯,橘紅色的酒液粘稠絲滑,映照著燭光如泛起柔光,一陣淡淡花果甜香溢滿屋舍,讓人宛如身處醉人的春光裡。

    蘇辰一口飲下。

    果釀入喉如絲綢般滑入腹中,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鬱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更難得的是,隨著酒液入腹,更有一股純正綿長的陽和之氣,融入五臟六腹,怎麼形容呢?就像是冬日午後的暖陽中好好的曬了一下午。

    只是一杯入肚,就讓人醺醺然,陶陶然,酒勁很是不弱。

    「好酒!」

    蘇辰本以為果酒只適合女子飲用,此時也不由得開口讚嘆,味道美到一定地步,其他均可忽略。

    「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橘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

    見蘇辰喝得開心,魯妙子也是笑了,面上閃過一絲得色。

    「這麼些年來一直躲著,孤寂清冷,沒人跟他聊天,也只剩下跟陌生人炫耀一下微不足道的一些小事了嗎?」

    蘇辰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他看著魯妙子眉心浮浮沉沉的一道黑氣,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當下笑道:「一杯不夠,如此美酒,當飲三杯!」

    魯妙子也不在意蘇辰舉動出格,當即再次倒滿兩杯,臉色更柔和了。

    「莫說三杯,就算是三壇也是可以的,如果你早來幾年,三十壇都是有的,只可惜這些年來,老夫全靠著這六果釀壓制身上傷勢,又有些心灰意懶,沒有釀製,如今只剩最後三壇了。」

    蘇辰的視線跟著看向屋角,微微一笑,把兩杯酒也是一飲而盡,正容道:「前輩可有遺憾?如果我說,你根本就沒有受傷,還可以活上幾十年,你有何打算?」

    魯妙子呼吸一緊,面色變了變,隨即笑了:「秋官,你就別逗老夫開心了,雖然這些年你沒見過我,我卻是看著你長大的,老夫號稱天下第一巧手,可不只是精擅機關術而已,年青之時更曾涉獵琴棋書畫、醫卜星相……醫術這一門嘛,雖然學得不太精,但比起你那師父還要強一點。」

    他說的【師父】自然是天醫堂方老醫正,上山採藥被人害了的那位。

    老頭死氣沉沉了,還不忘跟人爭個高低,這話的意思自是不相信蘇辰的醫術比自己強,更不相信自己無傷。

    這麼多年他一直深受傷勢折磨,比誰都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豈會讓人隨便說上幾句就改變看法。

    蘇辰哈哈大笑起來:「前輩莫急,我不是看不起你的醫術,但這次是真的錯了,你難道就沒懷疑過?心肺受損,傷得也不太重,只是區區一點陰氣入體,怎麼就延綿如此多年,反覆發作幾十次上百次?」

    「你能看出來?」

    魯妙子麵色大變。

    門外不遠處的疏林中,商秀珣也是身體一震。

    她仰首望天,臉色十分複雜,卻是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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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