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之國術無雙 作者:魚兒小小 (連載中)

 
V123210 2017-5-8 23:35: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46 668321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1:05
910 莫非前定(上)

    隨著金色劍光斬破空氣,方圓十丈之內風起雲湧,一股龐大壓力泰山壓頂般「轟隆隆」向著地面壓來。

    「這不是劍光,而是山峰……」

    「以一身之力與天地相抗,何其悲哀。」曲傲暴起身形的身形就要撲到蘇辰身前,立刻就是一窒,身上熒熒藍光被金芒一照,「啵」的一聲,如同幻影般破滅,首先就是那急衝而下的一隻青羽雄駿飛鷹,爆成片片血霧,再是曲傲,他身上一瞬間就出現無數細紋裂口,他雙目流下血淚,怒吼一聲:「快走!不要回頭。」

    這句話卻是對自己的幾個弟子說的了。

    隨著喝喊聲出口,曲傲悲嘯一聲,身體突然脹大三分,身上血氣衝天,虛幻狼頭頭顱猛的劇烈擴張,凝結成栩栩如生的實質狼頭,向著蘇辰猛然咬落。

    「凝幻為真,爆……」

    九變之後再次凝真,曲傲激發全身血氣真氣,燃燒生命力也要兌現先前的誓言,狼頭狂吼著衝向蘇辰,到了跟前卻是一繞,就閃過青色身影,撲向蘇辰身後的徐子陵。

    他圓睜著雙目,直楞楞的看著,知道怎麼也傷不到蘇辰,就改換目標,希望多少也能報得一點深仇大恨,讓對面的無雙劍也傷心難過一番。

    「好打算,聚力一擊,生死兩忘嗎?可惜,還是有些不夠看!」

    蘇辰冷哼一聲,揮落的長劍金光一斂,幻象般回到身前,輕輕一點就點在狼頭之上,點出一個金色漩渦。

    那兇猛撲擊的狼頭一沖到他的身側,被金光一觸,就如泥牛入海,沒有激起半分波瀾,竟被金光一口吞了下去。

    「不可能……」

    曲傲腦海中剛剛轉過這念頭,眼前就是一黑,眉心劇痛,什麼都不知道了。

    徐子除和長叔謀等人看得清清楚楚,見到吞沒狼頭虛影的長劍漩渦中一道金色閃電掠過虛空,忽視了時間空間,一閃就到了曲傲眼前,腦海裡只來得及想道:「好快」。

    然後就看到曲傲頭顱爆裂,無頭身體轟然倒地,濺起一些塵土,壓壞了幾顆小草。

    無論他生前有著諸多豪情壯志,此時死去也只如同微塵,微不足道。

    長叔謀、花翎子、庚哥呼兒幾人無意義的悲叫一聲,失魂落魄四散奔逃。

    曲傲爆發全部生命力的一擊,終於牽動蘇辰的元氣封鎖,讓困守牢籠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們此時哪還有什麼報復的心思,已是心驚膽寒,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頭也不回的調頭離開,顧不得回頭多看一眼。

    徐子陵木然立在原地,心動神搖,久久不能平息。蘇辰攻擊和曲傲拚死一搏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先天層次,全都調用了天地之力,給了他很大觸動。

    他體內長生訣真氣鼓蕩不休,只覺先前所見如同天威,自己本身如此渺小,心神怔忡間,一時無言。

    「還不去追,沒聽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

    蘇辰斥道。

    「哦,是,師父。」

    聲音冷如冰雪,徐子陵心裡一驚,就見到幾個身影已經跑得遠了。

    他此時身上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已足堪再戰一場,腳下微微點地,身形如同飛鳥一般,就向著長叔謀逃離的方向追去。

    「這人功力最高,危險最大,首先必殺之人。」

    蘇辰點點頭,也不去理會那如蒙大赦的花翎子和庚哥呼兒兩人。

    他嘴裡說著斬草除根的凶惡話語,其實內心卻並未當做一回事。

    自己如今什麼身份?哪能跟曲傲一樣,不顧面皮的對後生小輩窮追不捨,他拉不下這個臉。

    回首望去,鐵勒騎兵知道自家首領身亡的消息,已是毫無鬥志,正在急急後撤,可先前打在一團,此時哪能退得回去。

    寇仲見到曲傲在那一記劍斬之下變得屍骨不全,座下眾弟子亡命逃亡,心知勝局已定,只是帶著手下兵馬圍追堵截,不急不緩,一點點斬殺逃敵。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漸漸的,戰場之上就響起陣陣呼喝,漫山遍野的狂呼響徹行雲,只要敢繼續留在馬上的,就會迎來寇仲軍凌厲打擊,那些鐵勒騎兵再無鬥志,聰明一點的急忙躍下戰馬,跪伏在地乞降,大勢已去,這些人也不是什麼死硬份子,投降是最好的選擇。

    過不多久,徐子陵回來覆命。

    「師父,長叔謀已然伏誅,花翎子和庚哥呼兒卻逃得遠了,可要派出兵馬四處搜尋。」

    「不必了,他們兩個才剛突破到一流境界,經此一役之後,也被嚇破了膽子,想來很快就會北返草原……就讓他們在塞外宣揚我無雙軍的威名吧。」

    「師父英明!」

    徐子陵臉上抽動了一下,連忙躬腰賠著笑說道,眼神中有著些許討好。

    這一次他跟寇仲兩人可是捅了大漏子,接下來還不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處罰呢?

    「記得上一次跟師父比劍喂招之時,那根棍子是怎麼也擋不住,抽在身上可是痛徹骨髓啊。」

    想到這裡,徐子陵又打了個寒顫。

    看著寇仲急急奔了過來見禮,他忙側過頭去,都不忍看了。

    「寇仲拜見師尊!」

    「嗯,你們兩人武功也大有長進,翅膀都硬了,難怪會如此狂妄,連為師的軍令都懶得去聽……」

    「請師父責罰!」

    兩人拜伏於地,羞愧萬分。

    這一次損兵折將,實是決策失誤,他們兩人難辭其咎。

    三萬多兵馬,經此一戰,只剩下兩萬不到,被宇文化及御林軍反撲,再被鐵勒騎兵中途截殺,已是損失將近一半軍力。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人心驚的是,如果不是蘇辰正好趕到,徐子陵十有八九就會命殞當場。

    而寇仲心傷之下,沖上前去復仇,說不定也會被曲傲夥同幾個徒弟,斬殺在寧津渡矮林邊。

    本來的大好局勢,這一仗卻打得狗屁不如,也難怪會引來訓斥。

    蘇辰目光幽幽,話裡火冒三丈,心裡卻沒真的有多少怒意。

    寇徐二人的戰陣失利,他其實是知道原因的。

    這兩人從來都不是安分守己的性格,實力有多強,性格就有多惡劣,就如初出道大鬧天宮的孫猴子一樣,行事完全不可捉摸。

    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如此行事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礙,有老天幫襯著,做事順風順水,無往而不利。

    就算做出再大的蠢事,他們也會有驚無險的渡過,甚至陰差陽錯,得到無窮好處。

    那為什麼這一次會出現傾覆之危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0
911 莫非前定(下)

    蘇辰收了寇徐二人為徒之後,再以一己之力壓服江南地界,他每天都能見著自己的氣運在增長。

    純金色的氣運之力如同海洋,在金色之中又能見著一根粗壯的青色核心本命氣,這就足以封候了。

    外運封候,內運達到四階陰神,純青轉藍,對應的就是這世界的王者之氣,在道門就能號稱真人,以假修真,已經超越凡俗。

    如今他的氣運雖然還未到達紫色,但實力已是非同小可,足可鎮壓四方。

    天下氣運總有定數,這裡多一點,那裡就要少了一點,蘇辰的外運金青不是別處得來,而是收下雙龍得其效命,所以才會有如此收穫。

    不然的話,他就算是一統江南地界,也不會消化得如此迅速,而會是一點一滴的由白轉紅,由紅轉金,再由金轉青,至少得花上數年到十年時光。

    這樣下去,到了真正有資本跟李世民對敵之時,可能黃瓜菜都涼了。

    豈能如此時一般,輕輕鬆鬆的就成就了一番基業。

    明面上來看,寇徐二人被收為弟子,獲得了庇護,得到了許多好處,但實際上,他們也少了一些東西。

    從蘇辰的視角看去,雙龍純紫色的天命之子外運,此時已變成淡紫色,漸漸的有褪化成青色跡象,損失之巨讓人乍舌。

    一般情況下,對雙龍本身自是沒有什麼妨害,雙方在不為所知的情況下結盟,算是兩相益彰,寇徐二人身上仍然算得上是氣運宏大。

    唯一有些不好的是,這兩人再想亂來一氣,自己尋死,就會吃不了兜著走,有了身殞之危。

    氣運少了,危險大了,這也正常。

    想到這裡,蘇辰不禁想起了秦山海等人以及他麾下弟子,包括死在他手上的「斷浪刀」、「破天鎚」,他們全都氣運純白,少得可憐。

    按理說,這麼幾人在此方世界攪出了風浪,無論如何都會有著氣運歸附,尤其是「斷浪刀」杜浪,其人已破先天境界,更是在杜伏威手下逃生,逼得輔公佑不敢出門,氣運不說達到金黃,弄一個紅色,主掌一城一縣的命格輕而易舉。

    但奇怪的是,並沒有。

    「如此說來,秦山海這批從現代世界過來的外來者,是不是並未得己方天地承認呢?也難怪秦山海來此多年,並未走集眾造反的路子,因為他知道這麼做永遠不能成功,會引來天地本源的反擊,最後惹得天下『共擊之』。」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是擇一方明主而輔之,弄一個國師、天師之類的位格來獲得想要的東西,因人成事然後突破境界,達到窺視天道的目的,就跟寧道奇、畢玄等人一樣,迂迴前進,反不似我這等直截了當。」

    「我能親身出馬,不被這方世界意志反擊,又是因為什麼呢?」

    蘇辰皺著眉頭,細細思考,最後排除所有因素,就知道自己唯一的不同就是腦海深處靈魂之中攜帶著的那神秘芯片。

    能破開時空,能吸收氣運,自然也能偽裝土著天命之子。

    「越來越有趣了,如果這明顯殘破的芯片全部修復,又該是何等神威。」

    蘇辰更加期待了。

    他低頭沉思著,差點把低頭請罪的寇徐二人忘在腦後,令兩人心裡七上八下,不知到底會迎來何種懲罰。

    「你們起來吧,宇文化及倒行逆施,罪大惡極,也難怪你們忍耐不住妄自出擊,這也怪不得你們太衝動,此事就揭過,以後安心職守,靜待天時。不過,你們的武功長進倒是讓為師頗為驚訝,等會要好好試試才行。」

    「不要啊!」

    兩人一聲哀嚎,卻也無法可想,知道這位師尊如今笑眯眯的肯定是要執行棍棒教育了。

    試武功可不是試試而已,而是真實操練,雖然不會傷到身體造成不可修復的損傷,可那真的很痛啊。

    蘇辰熟知人體骨骼經脈,每一棍打中,絕對是最難過的地方,能讓人終生銘記,再不敢犯錯,這也是兩人在實戰之中長進如此迅速的原因所在。

    挨打才能進步,做為陪練出身的蘇辰深明這個道理。

    他也將把這套理論發揚光大。

    ……

    長安,朱雀街。

    臨近宮門不遠處,就是唐王世子李建成的府邸,佔地十分廣闊。

    曲徑通幽,有著花草隨意生長,間聞絲竹管弦之音。

    經過東廂小道,轉而向南,就能見到一座花園。

    園內一山,一湖,一亭。

    亭內正有一位高冠博帶的中年,優雅煮著茶水。

    亭外涼風吹過,中年人面容平淡恬靜,修長手指輕輕拈著茶壺,微微傾倒。

    他也不怎麼看桌上的玉杯,茶水就如長了眼睛一樣,化做兩條靈蛇,劃過奇妙的軌跡進入杯中。

    熱氣裊裊,升騰半空化做龍鳳形狀,活靈活現。

    「每次見得秦師煮茶,就如同見到仙人臨凡,樂而忘憂啊!「

    中年對面端坐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青看面如冠玉,身上透著儒雅之氣。

    他雙目閃亮,說話之時透著誠懇之意,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很是令人信服。

    只不過,他此時眉宇之中帶著淡淡憂色,嘴裡說著忘憂,心裡顯然不這麼想。

    「建成不必羨慕,為師只是得了一點養生的小道而已,真正想要消遙可不那麼簡單。」

    秦山海捋鬚微笑,眼中閃過莫名神色,側頭思索了一下,又道:「你不去陪你父王下棋,反來蘭苑品茶,想必是有著什麼難解之事吧?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洛陽之事。」

    「秦師果然神算……如今老二聲名鵲起,尤其是在軍中有很大威望,許多老臣都已慢慢轉了立場……再加上父王心思不定,如之奈何?」

    「哈哈……」

    秦山海笑了起來,輕輕放下手中玉杯,搖頭說道:「你擔心的應該不是唐王的心意,而是天策府眾將,甚至是紫陽真人。」

    李建成身體一震,陡然坐直了身體,問道:「不知秦師可有指點,四弟得了紫陽真人親傳,有萬夫不當之勇,為老二衝鋒陷陣……」

    話說到這裡,李建成也不掩飾自己的擔憂,直說了出來。

    「這個無妨,紫陽號稱真人,其實是兵家傳承,自古至今,這一門很難掌控,深為上位者所忌,亂時自然倚重,待得天下平定,就會很快失勢。更何況,你四弟李元霸別看如今威風不可一世,卻是時刻受到凶星之力灌體,極為損傷體魄心智,不得長久。」

    「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只要簡在帝心,最後還不是盡收好處,輕鬆如意。」

    李建成眼神放光,嘴裡卻是道:「父王那裡還未稱帝……」

    「那也是遲早的事,恭帝楊侑只是一個名義,堵世人悠悠之口。楊廣已歿,倒也不必太過忌諱。」

    「稱帝!」李建成越發坐立難安,呼吸急促,時而興奮難忍,時而十分擔憂,忽然問道:「我能得父王信重嗎?」

    秦山海輕言淺笑:「當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後宮那裡不可放鬆了,至於紫陽,那也不是一家獨大,還有那姓袁的老道師徒呢,可以代為牽制,他們可是正宗的道家嫡脈,非同小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0
912 何謂明主(上)

    「真的……」李建成神色一喜:「洛陽之事,我將如何自處?」

    「可以不去理會,李世民以為走了一步好棋,獲得天下佛門支持就能萬事大吉,卻沒想過,李家真正的根基還是道家,他走錯路了。袁天罡這位道家真人,最是擅長推斷吉凶,他都不急,你急什麼?

    「可我曾聽說過,道家真人雖然境界已夠,能練出陰神,也有著各種奇妙能力,但正面對敵,卻比以武入道的大宗師差得很遠。」

    「寧道奇嗎?呵呵,放心,這人如今忙不過來,還不知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呢?」

    「秦師是指的南邊……」

    李建成恍然大悟。

    「當然是他,如今李世民大造聲勢,佛門也下了血本,拿出和氏璧出來做秀……這事若成,天下定矣,那人號稱『無雙劍』,怎麼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的,很可能會親至洛陽,到時自是一番龍爭虎鬥,李二這次能否如願尚未可知。」

    「他竟然敢孤身深入,真是好大的氣魄,就不怕有什麼三長兩短,江南勢力崩毀?」李建成有些不信。

    秦山海眼裡閃過一絲隱晦殺機,轉瞬不見,只是篤定說道:「那人性格為師深知,最是殺伐勇烈,世人全都認為他不會去做的,他反而一定會出手。你放心,佛門這次造勢若成,最難受的並不是你,而是蘇慕秋的江南勢力,世子請靜心觀望就可。」

    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想了一下又道:「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調動神武營,讓元吉領軍去助李二,他已得了我的真傳,可以傳揚名聲,以後也好多掌軍馬,衝鋒陷陣。」

    「是……」

    李建成躬身一禮,眉宇間愁意盡去。

    聽到秦山海的分析,他也算是想明白了,李世民如今聲勢越大,打下的地盤越多自然越好。

    只要自己不露破綻,好好經營,等到父王登基,他自然是太子,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手上沒有兵馬算什麼?只要大勢在手,老二你做得越好,就錯得越遠。」

    ……

    見到李建成欣喜離去,秦山海搖了搖頭。

    他當然知道這套說詞其實是行不通的。

    真實情況下,就算是李建成深得都城人望,太子之位也已到手,但到了最後,仍然沒有半點作用。

    李世民那人是個行動派,深懂人才的重要,手下謀臣如雲,戰將如雨,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李建成登極呢?

    就算他感念兄弟情深,他的那些手下為了自己的身家前途也不可能放棄的。

    更何況,佛門行事最是不擇手段,只看利益,李世民得了佛門諸般好處,到了最好還怎麼退縮?他最大的可能就是順水推舟,把事做絕。

    殺戳兄弟、囚禁父親,這事他做得出來,歷史也曾證明過的。

    不過,這種事情就不必跟李建成說了,說了他也不信。

    自己什麼都不必做,只要做好最後一步,反殺過去就行了。

    經營這麼多年,若是還被李世民弄出一個玄武門事變,他秦山海也算是白混了。

    「啪啪!」

    秦山海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伸掌拍了兩下。

    一道人影由虛轉實,從花樹從中掠出,跪伏在地,口稱:「師尊有何吩咐?」

    這人面容十分普通,約摸四十上下,身著灰衣,十分不惹眼,屬於丟在人堆裡就看不見的傢伙。

    但從他出現的方式,就能看出很不簡單。

    秦山海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一揮,一道玉光射了過去:「孫影,你跟了我二十年,做事也讓我最為放心,這次拿著光明令符去找王世充,就說行動的時候到了,叫他召集軍馬,暗助李世民一臂之力,若能留下姓蘇的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得壞他好事。」

    「至於你,還有暗刺等人,暫且不忙暴露,只是隱在暗中觀望,看情況煽動兩方死鬥,認清他們的實力再回來稟報。」

    「是,師尊。」

    灰衣人又是一禮,身形變淡隱入花從,卻是去得遠了。

    「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但修祖性不修丹,萬劫陰靈難入聖……紫陽、袁天罡都有弱點,容易對付。而佛家要扶龍庭,很怕氣運反噬,可我卻無有忌憚,什麼手段都可以玩,而且一直隱在暗中,誰是敵手?「

    「至於蘇辰小兒,疥癬之患,不足掛齒。他沒有氣運在身,竟然傻到親身造反,到時氣運反撲,死得不要太快。而我就不同,創立教派,借民意為天意,再施展秘術把氣運綁在李建成身上,只要他能成事,我就借助這股龍氣,直破虛空……「

    「只是這寧道奇,一身武道非同小可,他身為大宗師,就算是不通道術,不明天時,也著實難以應付,得想個辦法才行。好在如今有姓蘇的小子正面硬扛,多少能消磨他一點銳氣。」

    秦山海經過幾次失敗之後,越來越是老謀深算,一點冒險的心思都沒有。

    就算是心裡認為蘇辰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他卻也是極為謹慎,實在是前面幾次轉生,被人打擊得慘了,有了心理陰影。

    ………………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

    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沖,軍事要塞。

    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

    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超過五十里,宏偉壯觀。

    楊廣又以洛陽為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這日天才微亮,城門開啟,大批等候入城作買賣的商旅,與趕早市的農民魚貫入城。

    蘇辰下了馬,施施然從南門進了城,身邊小翠和櫻桃兩人緊緊跟隨,七個護衛眼神警惕的望著四方如枳人流,手按腰間利刃,不敢疏忽。

    「不對勁啊,焦七早早入了城,這時上官長老應該會來迎接才是。」櫻桃迷惑的說道。

    上官長老就是上官龍,身為洛陽幫幫主,也算是財雄勢大。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也是陰癸派的宿老,在此經營已有十來年,為祝玉妍麾下得力大將,貢獻金銀,打探消息。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小翠不確定的道。

    她少有出來行走,此時看著街市上的繁華有些邁不動腿。

    「上官龍這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嗎?消息竟然走漏了。」蘇辰面上笑容收起,看著四周許多陌生漢子圍攏,街頭巷尾之中隱隱有殺氣傳來,眼神有些冷意。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0
913 何謂明主(下)

    「公子,他們只是攔著前往興隆棧的道路,是在虛張聲勢,但如果我們再度前行,很可能會動手。」

    一個面容沉穩的漢子上前行禮,眼眸如鷹望向街角隱現人等,低頭小聲道。

    「蕭大,你帶王三,李五前行開路,敢靠近者……殺!」

    蘇辰冷笑,洛陽本是陰癸派經營最久的大城之一,裡面有著洛陽幫上官龍,洛陽商會榮鳳祥,這兩人一個是陰癸派嫡系長老,跟隨祝玉妍立下汗馬功勞,一個是真傳派分支老君觀傳人。

    兩人隱藏身份,在洛陽地下世界勢力極其龐大。

    這對蘇辰大業有著幫助。

    蘇辰佔據江南,只等消化完後方地盤,大軍就會北上匯合寇徐兩人掃滅宇文軍和瓦崗軍,到時候洛陽城就變得重要起來。

    他甚至有可能搶在李世民的前面把王世充拿下來。

    這需要地頭蛇的幫助。

    上次蘇辰在東平郡見過王世充一面,知道這人十分不簡單,練的也是一身魔功,就是不知屬於何門何派。

    但無論是哪方勢力出身,可以肯定的是,王世充絕非死板之人,只要見識到己方實力,知道事不可為,很可能不戰而定。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鼎定中原,蘇辰不介意送出一些利益,就算是分封一些公侯出去也未嘗不可,他想要的只是開朝氣運,對權益劃分倒不是十分在意。

    當然,若是誰心裡有著二心,不聽指派,那麼,就能嘗一嘗陽神大宗師的雷霆之怒了。

    雖然陰神圓滿不久,還未能化陽,但蘇辰已經把這件寶物當做自家的東西,他有一種莫名的預感,知道這東西對自己極有幫助。

    能不能早日突破四階陽神,就看今次行動。

    ……

    蕭大幾人沉聲應諾,身形如同遊魚一般,向著前方突擊而去,再不掩飾自身實力。

    幾人放開氣勢,血氣蒸騰,殺意洶湧,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什麼人?」

    「你敢動手,我們是洛陽幫慶豐堂口的人,啊……」

    「饒命……」

    十來聲喝喊,夾雜著兵器碰撞聲音,緊跟著街市上行人大亂,不停有人喊著「殺人了」,更有一些看熱鬧的商家急忙關門。

    有著躍躍欲試想要出擊的人群,見到蘇辰一行人腳步都不停的往前行,也是悄悄退去。

    「公子,這樣不好吧,我們人少,若是惹得洛陽官府出來,很不好交待呢,會不會有危險?」

    小翠一眼望去,見前方天條街道交匯處已是躺倒五六十人,其中還有著一些傷員大聲哀嚎,微微驚慌道。

    「江湖械鬥,官府哪裡會管,他們巴不得多死一些人呢,這樣好管理一些。」櫻桃笑眯眯道,一張娃娃臉上滿是得瑟,她跟著綰綰出過幾次刺殺行動,這時說起話來,很有學問的樣子。

    小翠臉色一黑,感覺有些羞恥,竟然被這小母牛鄙視了,不過也放下心來,不再擔心蘇辰的安危。

    前方一片狼籍。

    大多數人都被一擊斃命,鮮血流淌,腥味撲鼻。

    蕭大三人上前覆命:「候爺,這些人乃是洛陽幫,聽說是慶豐堂主自作主張,前來阻截我等。」

    說著就推過來一個面色慘白的漢子,蕭大一腳踢在他的足彎,讓他轟然跪下。

    似乎感覺到大難臨頭,這人連忙叫道:「饒命……饒命啊,都是屬下一時迷了心竅……」

    「殺了!」

    蘇辰腳步微微一頓,停都沒停,徑直向前走去,敢當面阻路心存不軌,決不能饒。

    後面響起一聲慘嘶,聲音嘎然而止。

    「是不是奇怪我怎麼不問一問幕後指使?」

    蘇辰淡淡問道。

    「侯爺一定心裡有數,屬下不敢妄自揣測,這些人前來試探侯爺心意,也不必去問。」蕭大應道,面色不變,七人眉眼低垂,沒有什麼好奇心,只是聽從命令行事。

    「不錯,你們幾個跟著我的身邊做個護衛,卻是有些屈才了。再過一段時間,等功力更進一步,學懂一些兵法,就可以外放領兵,為我擴疆拓土。」

    「是……」

    七人全都神情激動,眼神中帶著狂熱。

    加上焦七,這八人是應蘇辰招募令而來的江湖高手,經過層層演武,獲得選拔,各自都有著一技之長,蘇辰親自測試過心性之後,覺得是可造之才,就帶在身邊親自指點。

    這些時間,他們武功漲進飛速,七人都到了二流巔峰。

    蕭大身上更是氣機湧動,很可能在近期就會突破一流。

    面對這種機會,幾人當然是十分珍惜,對蘇辰更是尊敬無比,所有命令無不遵從。

    他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也不要以為,蘇辰隨意選擇幾人就傳授厲害本領,那也不至於。

    佔據江南大部之後,他頒下招賢令,來應徵的文人倒是沒有多少,但武人那就多了。

    從江湖散修到名門大派,從軍中高手到江湖潑皮,真是應有盡有。

    在上萬人中選出八個,可想而知,這八人天賦如何?

    都是於練武一途之中有著極大前景的好苗子。

    當然,從年齡上來看,有幾人已經算不得苗子,年齡都已偏大,但這點缺陷在蘇辰這裡卻不是個事。

    他有著親手配出固本培元的補氣藥丸,配合著針對性教導,可以彌補根基不足。

    幾人實力坐火箭一般上升,初步估計,短短一月之內,就能全部突破一流。

    已經可以比擬得上一些小門派的幫主。

    再結合蘇辰親自指點招數,其戰鬥力,甚至比得上一些魔門高手。

    只要稍加歷練,這八人比天策府的一些榜上有名的大將,也是絲毫不差。

    ……

    興隆棧最有名的不是興隆坊,而是上官府,在街道盡頭,遠遠望去,就見到一座大宅院矗立當頭。

    紅牆綠瓦,白玉牌坊,偌大的門楣兩側有著碩大石頭獅子,一派富貴氣象。

    街道兩旁立著兩個方隊,幾百壯漢氣勢冰冷,腰挎長刀,遠遠看去,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戰意。

    「哈哈……蘇賢侄遠來洛陽,老夫有失遠迎,還望勿怪。」

    上官龍是一個富態胖子,見著蘇辰一行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對他來得如此之快很是不解。

    不過,這人反應也是極快,他轉念一想,就知道自己派去試探的人恐怕已經被人打倒,甚至還死了一些人。

    因為他聞到了血腥味。

    「不知我派去迎接的慶豐堂主為何不見?」

    蘇辰停下腳步,見此人身上生命光焰呈現淡淡青色,氣血十分強盛,跟他五十來歲面容完全不諧調,而他身後就跟著三人,滿臉都是桀驁。

    「你就是上官龍?」

    「擺出這麼大陣仗,是不承認陰癸派,還是不承認綰綰的指派?或者說,你對我不服?」

    上官龍面色一沉,他沒想到對方上門直接問罪,心裡咯噔一下,隱隱有了一些不安。

    還沒說話,就見到蘇辰身後一個漢子走了出來,大聲喝道:「大膽上官龍,侯爺當面,還不跪拜行禮,你想造反嗎?」

    正是蕭大。

    蘇辰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卻是冷冷的看向上官龍,一股殺意在胸中升騰。

    先前的試探他可以不理會,可以推托為不太瞭解,但如果已經當面,還不懂得擺正自身位置,也就別怪自己行使雷霆手段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1
914八方風雨(上)

    上官龍面色陣青陣白。

    他自問在陰癸派也算是元老高手,一身藝業直達先天中期,除了祝宗主,其他人也指使不動,因此對綰綰髮來命令,其實也不見得有多重視。

    對江南地界這位鼎鼎大名的無雙劍,他也只當是旁人吹噓,認為一個年輕人,怎麼也不可能比自己還強大。

    洛陽幫是自己經營許多年的基業,怎麼也不可能一句話就交給別人。

    而且,他做老大這麼多年,還真沒興趣做一個小弟。

    「不是猛龍不過江」

    上官龍心裡想起這句話的時候,就看到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淡漠悠遠,如同高高在上的神詆,只能讓人仰望。

    他功力深厚,心靈也鍛練得十分敏銳,只是一眼望去,就知道自己已是危在旦夕。

    還沒等上官龍做出決定,他身後的身材高大漢子就已經惱了,怒喝道:「哪裡來的黃毛小兒,竟敢對幫主不敬,找死!」

    「嗯……」

    蘇辰轉頭望去,一股氣勢勃然升起,四周空氣變得粘稠,森寒殺氣向前壓下。

    那發話漢子話音還沒落下,被這股氣勢一壓,全身骨骼啪啪爆響,身體突然間就矮了半截,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

    頭顱「嘭」的一聲磕在地上,再也沒有抬起來。

    上官龍心裡大驚,轉頭一望,卻已感應不到身邊得力手下的氣息。

    這漢子是洛陽幫四大堂主之首,身為烈虎堂主事,名叫張烈,性格爆烈如火,實力也很強大,已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上官龍打下洛陽地下世界,他也是立下了許多功勞,有著能止兒啼的兇名。

    「可如今,他只是出言諷刺了一句,被對方看了一眼,就生生看殺,這是何等荒謬……」

    而且,最讓上官龍驚恐的是,剛剛蘇辰根本就沒動用什麼迷惑心智的精神功擊,而是堂堂正正以勢壓人。

    他一瞪眼之間,似乎這片天地都在發怒,無窮大力壓在人身。

    莫說是一流高手,就算是上官龍已經練到了先天中期,面對這種天地之威,也感覺全身顫抖,四肢發軟。

    他知道,若對方攻擊自己,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連人家一眼都不一定接得下,我還哪來的底氣跟人爭鋒?宗主退位,讓綰綰上到台前,原來不是心甘情願,而是技不如人啊。」

    他終於想明白了,身體一伏,恭敬跪拜在地,高聲道:「洛陽上官龍拜見侯爺,如有吩咐,當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場中所有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見到幫主已經拜伏,而上官龍身後的另兩位桀驁漢子此時面上也全是驚恐,跟著幫主連忙拜伏。

    幫主、堂主都服氣了,自己還擺著龍門陣幹嘛,幾百漢子都不用誰指揮,立刻跪倒一片。

    蘇辰等了一會,見除了己方幾人,就再無站立之人,才開心笑道:「上官長老言重了,本座對洛陽人地兩疏,有許多事情,還得有勞你費心了,快快請起。」

    說完就上前伸手虛伏。

    上官龍爬起身,連忙笑著應道「侯爺有事儘管吩咐,這裡不是說話所在,還請入府。」

    這一次,卻是擺足了下屬的模樣。

    蘇辰點點頭,也不為己甚,他此時還真有事用得著這地頭蛇,既然立過威風,對方也算恭謹,那也不必非得趕盡殺絕,當下進了上官府,接風洗塵不提。

    ……

    街角遠處,一位行腳商人打扮的行人,扔下手中的貨擔,轉身穿過小巷,急急離去。

    一位用著雲吞麵的老儒,停箸不食,目光閃了閃,放下幾枚銅錢,揮袖站起……

    ……

    洛陽商會

    榮鳳祥站在四海閣中,來來回回踱著步子,顯是有著心事未決。

    越過稀疏花木看過去,就見到莊子裡秀美風光。

    此時天氣漸漸悶熱,這處所在卻是蔭涼舒適,涼風習習。

    不遠湖水波光鱗鱗,極目遠眺,讓人心神為之一振。

    「真是一處大好基業啊,一動不如一靜,還得觀望一下才行,南邊那人過來怎會如此之快呢?他難道不知洛陽兇險?」

    他環目四望,就能望見莊內四處隱伏的各處侍衛、家丁,人人面上精悍,眉宇帶著殺氣,這都是好手,是自己十幾年經營商會積聚下來的勢力。

    「金山銀海,強大勢力,難道就此拱手讓人?」

    「蹬蹬蹬!」

    一陣急促足步聲傳來。

    一個三十歲左右斯文白衣青年轉過小徑,上得閣樓,神色怔忡的腳下一個絆,差點摔倒,兩旁迎上來的嬌俏婢女掩嘴欲笑,又強行忍住。

    這青年也不著惱,只是點了點頭,顯得性子極為寬和。

    這些婢女眼神更是柔和,顯是對榮家大少很是傾慕。

    也只有這類家生婢女,才會不太拘於禮數,也不會太過避忌機密,一榮俱榮,在大戶當中也不足為怪。

    「父親大人,事情有變……」

    榮爾旦行禮道,也不待榮鳳祥問起,直接道:「南邊那位進得城來,就讓一位屬下先行傳信洛陽上官家,見慶豐堂主事帶人攔路……有三人出陣開路,殺了四十七人,傷十八人,長驅而入。上官龍迎接,烈虎堂主事出言不遜……他當場無原無故下跪磕頭,氣絕聲亡……」

    「且慢!」

    榮鳳祥臉色一變,揪下了一根鬍鬚,痛得臉色一抽:「旦兒,你再說一次,我記得洛陽幫烈虎堂主事張烈是一流高手吧,可是蘇候出手了,他怎麼出的手?一招就打死了?」

    榮爾旦苦著臉道:「若是這位無雙劍真的出手,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可他似乎並未出手,只是看了張烈一眼……然後,那莽夫就骨骼爆烈如泥當場氣絕,上官龍立即拜伏,洛陽上下幾百入品高手全都扔下兵器臣服。」

    「對了,據探子說,他遠遠看著,突然心裡就升起無 恐懼,感覺風起雲湧,黑雲壓城,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再不敢呆在原地。」

    「好一個無雙蘇候,舉手投足天地大力隨身……我還以為祝宗主是為綰綰鋪路,主動讓給年輕人主事,沒料到,事情並非如此,陰癸派數省齊齊發力,全力相助,原來是逼不得已。」

    榮鳳祥嘆息自嘲道:「魔門兩派六道,陰癸派勢力第一,她們原本就不可能孤注一擲的壓註一方的,我早就應該看得明白,卻還抱有僥倖心理,著實不太應該。旦兒,快快備下厚禮,隨我親自前往洛陽幫上官府,求見蘇侯……」

    「求見?」榮爾旦張大嘴,有些不可思議。

    若說真傳派老君觀雖然已經式微,但榮鳳祥也經營下了偌大的世俗勢力,本身更是先天高手,怎能如此卑微?

    這種做法,只有一種表示,那就是全面臣服,把洛陽商會拱手讓人。

    榮家從此身居人下,再也不會有著以前的風光自在。

    「對,遲恐不及,還不快去準備,你也許以為無雙劍用了什麼邪功秘法殺死了張烈,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是邪王陰後親來,也不可能做到的。換句話說,蘇慕秋此時已是大宗師,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大宗師!」

    「……」

    榮爾旦驚愕抬頭。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1
915 八方風雨(下)

    「若是尋常大宗師倒還罷了,都會自持身份,講究個高手的臉面,並不會隨意殺人,可這人不同。」

    榮鳳祥有些驚凜道:「旦兒,你能看出蘇侯的性格嗎?如果我們置之不理,不提前歸附,會有什麼下場?」

    「難道他還會對付我榮家不成?這樣做吃相可太難看了。」榮爾旦不解。

    「他當然不會手軟,你設身處地想想就知道了,洛陽幫和洛陽商會本就屬於陰癸派早年布下的棋子,在他的心裡,就是自己的屬下。這個屬下如果不聽使喚,會如何處理?如果是仁厚性格之人,或許會暫且放過我們,或者上門安撫,但這人不一樣。」

    榮鳳祥看著自家兒子,眼神中有些失望,畢竟沒有經歷過多少艱難險阻,處事經驗差了太多。

    他耐下心說道:「從蘇慕秋一進洛陽,直接殺人鎮壓洛陽幫的行為就知道了,他根本就不太理會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在他如今的地位,已經有了資格問一句服還是不服,能為我用就是有用之才,不為我用那就去死。」

    「他的行為就透露出了這個意思,上官龍明白這個意思,所以二話不說,眼見不敵就痛快降伏。」

    說到這裡,榮鳳祥再沒興趣教導兒子。

    他準備了厚禮,去到興隆坊拜見過蘇辰,並表示臣服。

    洛陽商會和洛陽幫兩個中下層大勢力全面運轉起來,源源不斷的消息也傳入蘇辰的耳中。

    之所以要動用這些地頭蛇,蘇辰是想尋找到和氏璧的所在。

    他可沒有興趣每日到各處大街小巷轉悠,也不可能知道李世民和師妃媗會在哪裡見面。

    或許是哪個街角酒肆,或許是某處高門聚會,不過,有一條至少是清楚的,那就是慈航靜齋想要做秀,肯定會選在人多的地方,最好是有許多大有身份之人,這樣才能廣為傳播。

    洛陽幫和洛陽商會的人手,這時就能派上用場了,他們對市面上的動靜十分瞭解。

    蘇辰只要關注每日送上來的消息,再詳加分析,就能明白具體會在哪裡。

    做秀成不成功,蘇辰其實並不算太在意。

    他只在意那和氏璧的下落,是師妃媗隨身攜帶著,還是藏在某個隱蔽的地方?

    在等消息的這些日子裡,蘇辰的生活,跟在江南時候也差不多,他每天不是聽聽琴、下下棋,就是修練。

    因為沒有太多緊迫感,他甚至還有心情帶著小翠、櫻桃等人上街閒逛,領略一下洛陽風光。

    蘇辰一向認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最美妙的並不是結果如何,旅途之中的風景也很重要。

    在每日匆忙之中,也得學會享受生活。

    他一襲青衣,看起來很不惹眼,身後跟著的兩個美麗小姑娘卻讓人明白,這是個出遊的世家大族公子。

    蕭大打扮成長隨模樣跟在身後,手中拿著小翠兩人選購的一些小玩意,他也沒有什麼不耐煩,只是盡職盡責的跟著。

    這八個人,天天跟著蘇辰就近受到指導,卻是把自己擺在弟子的位置,沒把自己當成護衛。

    在他們心裡,蘇辰實力高深莫測,根本用不著他們保護。

    「可以了,就到這裡吧,小翠、櫻桃,你們回去等著消息,這裡已經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了。」

    逛了一會,蘇辰突然說道。

    「是,公子。」

    小翠一愣,立刻應下。

    她們也不多問,轉身就走。

    出門之前已經說好了,只要找到了目的地,她們就立刻返回,接下來的事情,蘇辰很可能難以顧及到她們。

    看著小翠幾人轉身離開,蘇辰摸了一下腰間長劍,緩緩朝著前方酒樓行去。

    倒不是他得到了洛陽商會或者洛陽幫的什麼消息,而是他感覺到四周氣機的不正常。

    空氣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氣韻流轉,一股深沉晦澀的氣機,牽動著心弦。

    心靈中傳來絲絲警兆,就如一顆石子投入湖心,蕩起絲絲漣漪。

    自從突破四階陰神之後,他再也沒有如此感覺,更沒人有資格讓他感覺到危險。

    「如今卻是有了。」

    「此時此刻,在洛陽城中,能給我如此感覺的,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道門大宗師『散人』寧道奇。」

    蘇辰笑了,循著心靈的指引,他抬步進了前方的仙鶴樓,忽略眼前喧鬧的大廳,在夥計熱情的招呼聲中,拾階而上。

    二樓十分雅緻,比起一樓來風格大為不同。

    臨窗就能看到白馬街景,遠處能看到一座拱橋,一條小河蜿蜒而過。

    微微涼風帶著濃濃酒香,正有著七八個人,各自懷著心思,靜靜喝酒吃菜。

    蘇辰一眼望去,就見到樓層正中有著一桌五六人,在四周十來桌喧鬧聲中安靜喝酒吃菜,形貌十分獨特。

    而這一桌不遠處,靠窗戶處,更有著一人佔著小幾,背對樓口,身子挺得筆直。

    從背影看去,那人顯得修長優雅,透出一股飄逸瀟灑的味兒,束了一個文士髻的頭髮烏黑閃亮,非常引人。

    蘇辰找了一個座位,也不打攪,更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收束自己的氣息,散發出平凡的氣息。

    因為他還發現,離著不遠的二樓角落處,更有著一人,手端酒壺,只是靜靜望著樓外遠處河水。

    四處張望的客人,甚至酒樓夥計都沒有發現他,每次經過之時都會繞過那一桌。

    這種情況很熟悉。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有意思了,堂堂大宗師做為保鏢,守在一個小女娃身旁,寧道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是在防著我,高調進入洛陽的惡果出來了。」蘇辰搖頭失笑,卻也並不在意。

    他就像一個普通文士一般,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也不去盯著觀瞧,芯片掃瞄卻把樓內眾人神態全都看在眼裡。

    奇怪的是,從蘇辰上樓,叫了酒菜再自斟自飲,沒有一人感覺到不妥。

    不但是中間那一桌意態豪雄的五六人,甚至窗戶邊的大宗師,也沒注意到他。

    只以為上來的是一個無關的普通書生。

    「不在此間,不在彼間。」

    陰神圓滿之後,石之軒的幻魔身法被蘇辰運用起來,已不單是能騙過人的眼睛,已經達到可以騙過人的心靈的地步。

    就算是同級高手,一時不注意,也不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中間一桌首席是位年約二十五六的俊秀英挺青年,端著酒碗一口喝盡,開口道:「藥師,須知當日我助家嚴起兵太原,他曾答應我們兄弟中誰能攻下關中,就封為世子。當時還曾私下親口對我說:『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張,大事若成,自然功歸於你,故一定立你為世子『。「

    接著雙目寒芒一閃,續道:「當時我答他:『煬帝無道,生靈塗炭,群雄並起,孩兒只願助爹推翻暴君,解百姓倒懸之苦,其他非孩兒所敢妄想。」

    他說話之時啞著嗓子,聲音只在那一桌打轉,旁邊幾桌卻是仍舊高聲交談,似乎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

    「竟然是李世民,倒是謹慎,在酒樓交談還記得把聲音束縛在小範圍之中,可惜,這樓上至少有三個外人能聽得清楚,這是掩耳盜鈴了。」

    蘇辰一聽,立刻就明白了那說話的英武青年是誰,心裡也不由得暗暗讚嘆洛陽的那些地頭蛇。

    別看他們實力不行,有些時候還是很有用的,至少他們說了白馬街情形不對,自己過來,果然就等到了大魚。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1
916 天女相(上)

    「說得好!」

    一個聲音清清如水,響在酒樓裡,聲音並不算大,只是一響起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世民正說得壯懷激烈間,被這話一擾,頓時神情大驚。

    「呯呯……啪!」

    座中幾人全都放下酒碗,手按兵器。

    二樓也變得安靜下來,沒人再說話。

    仙鶴樓是洛陽白馬街難得的大酒樓,這裡的菜餚極為昂貴,不過,一分錢一分貨,大廚的手藝卻也對得起這份價格就是了。

    樓上的幾十位食客衣冠楚楚,更是不乏一些商人官員,還有一些江湖高手。

    剛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怎麼在意身旁食客,等到李世民這桌警戒起來,一股戰陣殺伐之氣向著四方蔓延,嗡的一聲才響起喧鬧。

    看看樓上情形,他們轉瞬又靜了下來,生怕引起天策府眾人的注意,引來災禍。

    誰也不是傻子,只是一眼望去,就能發現那六人絕非尋常人等,無論男女,全都氣宇軒昂,氣勢強大,仔細望去都有種心靈震撼的感覺。

    蘇辰掃眼望去,見那一桌反應最快的要數一個使鎚的黑臉小個子,他紮著朝天冠,尖嘴猴腮,本來低頭啃著一隻蹄膀,此時停了下來,伸手虛抓,放在桌角的兩柄紫黑色巨鎚已抓在手中,抬起頭來,其人氣勢凶悍,眼中隱隱乏著紅芒,讓人看著如見山林猛虎,不寒而慄。

    坐在西邊盈盈笑著的是一個身著紅衣女子,她手中握著一柄金絲拂塵,塵絲突然如同絲網般一鼓一張,目光一閃,就看向背對著幾人的那位,顯是提高了警惕。

    接下來反應快的是一個鐵塔般的黑漢,還有一個坐在李世民對面的留著三縷美須的高大青年,也是停杯不食,卻是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蘇辰甚至發現,隨著這幾人的警戒,這條街上的氣氛立刻變了。

    一種奇特的感應告訴他,看起來跟平日裡一樣的繁雜街景,其實已是處處殺機。

    有很多人雖然並未著甲,但其實都是身懷利刃,個個殺氣沖宵。

    先前蓄意隱藏之時,還不算什麼,此時一顯露殺意,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好一個李世民,深得白龍魚服之妙,出來吃個酒也帶著天策府眾將,還有著眾多軍中高手隨行,著實謹慎得很。」

    蘇辰心裡本來有著一丁點的其他打算,看著這個陣仗,也漸漸打消了。

    從李世民的語氣中聽來,他似乎有著諸多不滿,自己倒也不忙著做一些多餘的事情。

    「也對,這時候李世民雖然戰場稱雄,但在李淵心中的印象其實不見得有多高,甚至比不上他的大哥李建成……長安李閥如今已是根深葉茂,就算沒有李世民,也有李建成李元吉,說不定還會擰成一股繩……如此,對我江南更是不利,反而不如讓他們身處內訌之中,更會多出一些贏面。」

    蘇辰看著李世民坐在身前五丈處,心裡曬笑。

    這麼一些高手保護著,若是其他人自然奈何不得了他,但換了自己,至少有著九成機會取了他的性命,但此時卻是不必。

    如今天下群雄四起,有著李家麒麟子幫著自己四處掃蕩,掃滅不臣,最後再一戰而定,其實是最省心省力的事情。

    當然也不能讓他氣數大盛,還是得稍加打擊才行。

    最好是讓李世民無論如何都跟李建成保持均勢,誰也壓不過誰。

    蘇辰一轉念,心湖稍稍波動,就感覺到一股深沉廣袤的視線掃了過來,精神力如水波般掠過滿樓人眾,如清風拂體,如明月在天。

    他知道自己剛剛心裡稍稍起了殺機,已是引來了寧道奇的關注。

    「不愧是大宗師,四階陰神成就,這也是陰神圓滿了吧。畢竟是老牌大宗師,只要跨進門檻,功力修到是全無疑議,我猜得沒錯,他果然沒有陰神化陽。這種修為,卻還奈何不得了我。」

    而且,蘇辰更是發現了一個很好的消息,那就是寧道奇那道清清如水陰神神念之中,有著自然有著祥和,更有著駐足不前,完全沒有為求道而九死不悔的犀利。

    陰神階號稱天人交感,一舉一動俱是天威,怎能沒有天的威嚴,只是一片清風朗月,祥和寧靜呢?

    如此修下去,修的是佛還是道?是己道還是他人之道?

    蘇辰剎那間就看清一切,也明了樓中所有人的想法,身上精神力輕輕一振,就融入了這股清清如水的神念之中,更是融入了李世民那一桌的衝天戰陣殺氣之中。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我比寧道奇多了一點真意。我的陰神之中不但有著山水祥和,更有著雨雪雷霆殺伐之氣,這才是完整的四階陰神,沒有受到他人道路影響,是我自己的道路。」

    一種莫名的欣喜在蘇辰心裡蕩漾。

    求道、知道、得道。

    有些事情悟看得明白其實沒用,還得互相印證,身體力行。

    兩種思維一碰撞,寧道奇恍如未覺,而蘇辰卻是洞若觀火,雙方同一境界,誰優誰劣,不問可知。

    難怪當時燕飛能創日月麗天大法,最後獨自打破虛空,而後世的龐斑和浪翻雲卻需要在月滿攔江之時,兩方爭鬥到最激烈之處,才能借他人之手聯合擊碎虛空。

    實在是一種情況是自證,而一種情況是他證。

    少的其實是一種堅守道路的自信。

    寧道奇修的是道,卻奉行佛門之路,以堂堂大宗師之身,做沙門護法事,這已經屈了心志。

    天地最是公平,種因得果,他已經失去自我之道,又怎麼可能還有前途呢?

    「可惜了。」

    在寧道奇不瞭解的情況下,蘇辰悄悄的印證了自己明悟的陰神道路,對前路更顯清晰,靈魂深處漸漸的多了一絲陽和之氣。

    天空陽光射入窗櫺,在心靈深處印下了一顆種子。

    每一絲所得,都如雨露,灌溉成長。

    ……

    「我想問問,世民兄的為君之道。」

    此時,背對著李世民等人的那人轉過頭來,酒樓為之一靜,一陣清風吹過,滿樓酒香一掃而盡。

    眾人鼻中似乎聞到了蘭香之氣,只見到一雙眸子有著無窮悲憫,如觀望眾生疾苦,又似菩薩臨塵,拈花微笑。

    令人一時忘卻今夕何夕。

    「月華滿天,香滿樓……」

    酒不醉人人自醉。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1
917 天女相(下)

    這人身著男裝,一身素白長袍,頭上挽著髮髻,一根木釵虛虛插著,手裡握著一柄古色古得長劍,十指根根如玉,柔弱如春蔥……

    明明美得讓人如墜夢裡,卻興不起半絲褻瀆之心,似乎她無論說了什麼,問了什麼都是理所當然。

    李世民恍惚之間,甚至忘了分辯對方是男是女。

    只覺容光耀人,直入心田,男女之辯反而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了。

    他眼中有些迷茫,轉瞬眉眼重又變得鋒利起來,沉聲問道:「閣下何人,為何問某此等大逆不道的的問題,可是存心害我?」

    李世民此言一出,同桌幾人氣勢暴漲,似乎一言不合就要血濺當場。

    那黑瘦小子動作最快,他咆哮一聲,身體向前只是一撲,手中偌大在紫金鎚「轟」的一聲擊出,鎚風帶起厲嘯。

    所有人都有一種向前栽倒的衝動,忙用力穩住身形,再看上去,眼神已是帶著驚駭。

    鎚鋒空氣已被壓縮成純白氣牆,直欲將人壓人肉餅。

    四周眾人一片驚唿哀嘆,看著那撲起如龍的黑瘦小子,驚懼之餘又心下惋惜不已。心想如此佳人竟被莽漢如此攻擊,真是造孽。

    師妃面色不變,面上依舊平靜悲憫。

    她背上長劍突的自動出鞘,也不知為何就躍到纖纖玉手之中。

    一道亮光閃過,眾人眼前就出現一掛銀河,有著暗夜百萬繁星,隔著山長水遠。

    李元霸那一鎚打爆空氣,有著無窮巨力,打在這掛銀河之中,卻聽不到絲毫碰撞之聲……根本沒有擊實。

    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好劍法,再接我一鎚……」

    他右鎚收回,左鎚忽起,手臂突然漲大,一道血色光輝從天而降,密佈他瘦小身上,讓他似乎變得高大了許多。

    鎚頭隱隱帶起奇異勐獸影像,鎚還未揮出,二樓酒客心裡全都一沉,差點趴在地上。

    誰都知道這一擊非同小可。

    師妃暄眼中神光一閃,也是慎重了一些。

    ……

    「元霸,回來!」

    李世民急急開聲道。

    事情發生得突然,他都沒反應過來,李元霸已經攻了一招,而對面那人也已回了一劍。

    這鎚法倒也罷了,劍法可不得了。

    他在戰陣之上看多了自家四弟的三十六路天罡鎚,那是轟山山崩,砸地地裂,可以硬碰千軍萬馬的強大攻擊。

    而且,他知道一個秘密,那就是當李元霸血光覆體之時,就是已經牽動體內星力,上應天星,攻擊力會翻上幾倍,他擔心這位四弟真的放開了出手,不但唐突了佳人,恐怕還會壞了大事。

    李世民可不是初出江湖的普通豪門子弟,天策府的情報機構也是極為完備,這劍法他雖然沒見過,但卻是認得的。

    能與李元霸的天罡鎚法正面相攻不落下風的劍術,自非尋常劍術,再看剛剛出劍之時空中那掛銀河,還有入耳梵音,他就想起了這段時間的一個傳聞,這也是他來此的目的。

    如此,怎麼還能放任李元霸放肆出手。

    被叫住的李元霸有些不甘心的收回手中巨鎚,身上血光散去,手一鬆,把鎚放下。

    二樓地面咯吱做響,被這雙鎚壓得一沉。

    他剛剛提起興趣,沒打得過癮,心情很是不暢,也懶得顧及到別人看法,隨意就把鎚頭扔下。

    有精明的商人立即可以估算得出,能壓得樓板震動,這單鎚至少四百斤,剛剛竟被這黑小子舞動之時輕如無物,再聯繫到他們互相稱唿,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一桌人是什麼身份。

    這些人悄悄向後退去,但又忍不住好奇心,遠遠瞧著,卻沒有一個人離開,關注著事情發展。

    李世民拱手笑道:「對面是慈航靜齋的師仙子吧,見到你的劍法,世民方才認出來,魯莽之處,還請見諒。」

    他身材頎長,面色微黑,英武之氣直衝華蓋,但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咄咄逼人,反而溫潤柔和。

    這時未語先笑禮數做足,更是讓人多添幾分好感。

    「聽說師仙子修習了貴派《慈航劍典》,全卷分十三章,以靜、守、虛、無為主。以氣主靈神心五大要訣為綱領,分別是劍氣長江、劍主天地、劍靈寰宇、劍神無我、劍心通明。我猜你已經修到了【劍心通明】境界的【虛、無】層次了吧,今日能見到如此神劍,真是三生有幸。」

    「慈航劍典,劍心通明……」

    在場的商人倒是不知這些代表著什麼意義,那些草莽江湖眼神閃爍著後退得更遠了。

    只要是行走天下的人物,哪裡不知道四大寶典的厲害?

    所謂的劍心通明,更是號稱同級無敵,天下武功在這套劍法面前完全沒有秘密。

    只是出劍,敵人就會中劍,出招應招如同仙法。

    師妃暄面對李世民的吹捧之詞,神情仍是清清冷冷,眼眸中仍然悲憫柔和,沒有絲豪變化。

    就如仙子下凡般聖潔。

    她輕輕說道:「劍心通明我倒是領悟了,劍意卻只是修到虛空無極,並沒有練到無我無相,妃暄劍術還差得遠,區區微末之技,世民兄謬讚了。」

    「師仙子不用謙虛,李某雖然武功不行,但見識尚可,你這劍法天下可謂首屈一指,就算是南方無雙劍,也不見得能超過了去,怎麼也算不得微末之技了。」

    李世民知道了對面女人身份,心裡的歡喜快要爆炸。

    近來佛道兩門尤其是慈航靜齋選取天下英主,以授和氏璧的傳聞,已經傳遍五湖四海,連山間隱士也是如雷貫耳,他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此時想起先前師妃暄問起為君之道,哪還不知道自己正是對方的目標。

    一股火熱從心裡升騰,他面上泛起一絲豔紅,這是壓抑不住心潮起伏了。

    師妃暄仍然平靜。

    她對李元霸的攻擊沒有半點怒意,對李世民的讚美吹捧也沒有喜意,就如不在人間,沒有半點世俗情緒波動。

    天下間再沒有值得她心動的事物。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也只有這種純然無物的心態,才能練成神妙無方的劍心通明吧。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都是眼含崇慕。

    ……

    蘇辰暗暗讚嘆著,佛門其他的功夫還沒見著,這種心相之術著實了得。

    「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

    以玄妙天女相示人,得眾生仰慕,以歸佛門。

    這並不是邪功,也不是媚術,而是喚起芸芸眾生對美好的嚮往,所以根本無從防範。

    就算是蘇辰,也在這女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雖然知道師妃練了玄女心經,心裡卻仍然是暗讚一聲精彩。

    如此女人實在是精彩,她在佛門外相上已得天女三味,如聖潔仙子……能顛倒眾生。

    至於什麼劍心通明,什麼靜守虛無層次,他倒是不怎麼關注。

    只是靜靜看著師妃暄從身邊座椅之上取出一個黃綾包裹,眼前就是一亮。

    這包裹四四方方,裡面裝著的顯然是一個盒子,雖然看不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但見著師妃暄慎重其事的模樣,眾人全都猜到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和氏璧了。

    所有人唿吸都已急促起來,更是有著一些人蠢蠢欲動。

    「世民兄還沒回答我,你的為君之道呢。」

    師妃暄收劍回鞘,伸手捧著包裹,側頭輕輕問著,顯得十分呆萌,竟然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1
918 唇槍舌戰(上)

    被師妃暄這麼一問,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集中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長長吸了一口氣,壓抑住不吐不快的心事,眼中精芒四射,昂首挺立道:「不知師仙子為何有此一問,世民如今雖被封為秦國公,也只不過區區一員統兵將領,上有父王居中統籌,再有大哥建成才華橫溢,甚得人心……」

    師妃暄莞爾一笑:「能不能有遠大前程,當然要看志向,除了志向還得看個人格局,我記得世民兄這些時日凡是作戰都能攻無不勝,戰無不克,全因麾下設有一個『天策府『群策群力,此府專掌征討事宜,有長史、司馬各一人,從事郎中二人、軍諮祭酒二人,典簽四人,錄事二人,記室參軍事二人,功、倉、兵、騎、鉈、士六曹參軍各二人,參軍事六人、總共三十四人,儼如一個小朝廷。格局之大,簡直前所未有。」

    「說句不好聽的話,世民兄你如今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難道還想著能瞞騙天下有心人嗎?」

    師妃暄出言如劍,直指要害,讓李世民再也不能隨意應付,更由不得他矇混過關。剛剛平和下來的酒樓氣氛一下又變得緊張了起來。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李世民,看他如何回答……

    李世民左右看看,知道今日將決定自己是否能得到天大好處的時候,想要遮遮掩掩不予回答,固然更為妥帖,但也錯失機會。

    不敢表露決心,又怎能得到佛道兩門勢力全力支持。

    想要得到好處,又想不擔風險,天下自然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他心神一定,眼神逐漸鋒銳,鏗鏘說道:「倒是我敢想不敢為了,為君之道,當首要懂得選賢任能,否則縱有最好的國策,執行不得其人,施行時也將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因此,首先就是得人,然後集眾人之力,開創盛世。「

    既然已經開口言志,他也就不在意有誰聽去,心知經此一問一答,今日之會當會轟傳天下。

    長安父兄肯定會更加忌憚,但自己本來就沒有太過依靠於他們的助力,所以也無所謂後果,總的想來是得大於失。

    於是,他就不再避忌,繼續說道:「亂後易教,猶飢人易食,若為君者肯以身作則,針對前朝弊政,力行以靜求治的去奢省費之道,偃革興文,布德施惠,輕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人應如響,不疾而速,中土既安,遠人自服。「

    一字一句,層層鋪墊,而又真實可信。

    只要聽著這種治國治民道理,有些見識的人都心裡暗暗歎服,倒不是李世民的理念有何新鮮之處,事實上如此理論,天下儒生每日有人研討談論,實在司空見慣。

    讓人動容的是,隨著李世民的話說出,他的自信越來越強,面上容光照人,帶著強大的說服力,讓人覺得本就應該如此……

    也只有此等英傑才能為亂世開得太平。

    強大的感染力完全出自天然,沒有半絲做作。

    「好!」

    師妃暄聽得眼神讚許,微微點頭,還沒開口,就聽得酒樓四座全都開聲叫好。

    她低頭微笑,嘴角彎起滿意的弧度,伸手就抓起桌上的黃布包裹,說道:「好一個中土既安,遠人自服,世民兄如此大志,定能讓天下安定,為眾生謀得福祉,妃暄又豈能不稍盡綿薄,以襄勝舉,這和氏璧……」

    李世民面上露出欣喜笑容,天策府幾員戰將也全都鬆了一口氣,知道接下來就是師妃暄代表慈航靜齋授印,然後天下傳為佳話。

    「且慢!」

    正在這時,一個清亮聲音在酒樓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卻如雷貫耳,讓所有人面上笑容為之一窒。

    眾人轉頭看向發聲之處,卻見離得不遠處,有一位青衣青年站起身來,手中端著酒杯,桌上擱著長劍,嘴角卻帶著一絲譏嘲。

    「師仙子問及為君之道,李世民答得倒也算是動聽,但是單單誇下海口,不重實行,卻是難以讓人心服口服,又怎能承擔得起天下興亡重任,哪有資格拿下和氏璧?」

    說話的正是蘇辰。

    他看了半天,見雙方唱戲步入尾聲,心知此時再不攪局,這聲望就算李世民得了。

    從今日起,佛門龐大勢力也會立即發動,把今日的仙鶴樓問對之事傳向四面八方,李世民氣數就會大漲。

    北方李家聲威一旦起勢,就會摧枯拉朽,各地反王或降伏,或敗亡,再不能阻礙李世民前進步伐。

    就算是洛陽王世充,此時恐怕也在考慮,是不是該換一個人來投靠了。

    這如何能行?

    李世民聽到此話,眼神閃過一絲怒意。

    他轉眼望去,只覺眼前一亮,見說話之人年紀不大,站在那裡卻如崇山大岳,面上玉光熠熠,眼神如同大海般深邃廣闊,更有一種讓人心驚的威嚴時時刻刻散發著。

    想要怒斥的話語不由吞入腹中,一時竟然有些自慚其穢起來。

    李世民欲言又止,其他幾人也是暗暗感覺不妙。

    「當啷」聲中,全都把兵器拿在手中。

    李靖、紅拂女、尉遲敬德、長孫無忌已經悄悄的擺出一個圍攻陣勢,而李元霸卻是難得的沒有暴起發難,只是手持雙鎚,靜靜佇立李世民的身邊。

    他雙腿微弓,擺出一個攻守兼備的姿勢,野獸般的直覺在星光感應之下,比別人更是多察覺到一分危險。

    ……

    聽到蘇辰出言相阻,師妃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安。

    她的劍術練到劍心通明境界,自然比任何人都能明白,面前此人的可怕,一股強大意志君臨此處,壓制全場。

    在心靈之中,她能感覺到,眼前並不是站著一個普通青衣書生,而是高山大河,讓人心折。

    「如此年紀,如此實力,不是那人還能有誰?」

    「他既然親自來此,這和氏璧就再也送不出去,或許會有變故,傳聞這人行事向來單刀直入,只要出手必定見功,今日真的麻煩大了。」

    師妃暄眼神微微看了一下酒樓一角,微微皺起的眉毛又舒展開來,她輕笑一聲,止住了李世民跟天策府眾將的一觸即發,悠悠嘆息道:「妃暄只是代替師門尋找天下英主,以贈送和氏璧,沒想到卻把大名鼎鼎的無雙劍蘇侯給吸引過來,不知是幸運或者是不幸?」

    「咻……」

    酒樓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李世民全身肌肉僵硬了一下,重又恢復了正常。

    他微微退了一步,暗暗的打了個手勢,身後幾人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酒樓外只聽到腳步奔走,街道人流洶湧,這是他們已經發出暗號,讓手下人等全力以赴。

    無論無雙劍來此作何打算,是不是單人來此,但人的名樹的影,單只是他一人,就能給人天大的壓力。

    沒誰敢在他的面前還能掉以輕心的。

    李世民甚至有些擔心自己的安危起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22
919唇槍舌戰(下)

    「師仙子跟世民兄說了半天,有一點卻是說錯了,自古為君之道,首要考慮的不是能力,而是德行。」

    蘇辰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微瞇著眼睛,似乎在品位著酒中真味,輕描淡寫的說著。

    他並不在意對面一些人的敵意,更沒有動手的意思。

    李世民等人心裡充滿著被輕視的羞辱感,不知為何,卻又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至少對方沒有一來就出手,這讓己方有了準備時間。

    「德行?」

    師妃暄聖潔如仙的面上露出一絲好笑神情,也不管李世民黑沉的臉色,微抿著嘴問道:「蘇先生莫非認為世民兄德行不足?」

    就算是如今氣氛十分緊張肅穆,在場所有人面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些笑意。

    論及德行,眼前這位號稱無雙劍,在江南地界自立為侯的傢伙才是真正的談不上德行。

    他打著清君側、剿流寇的名義四處征伐,攪得江南地界一片失聲,自威自福,如此行事方式,也配談德行?

    最重要的是,這人自佔據飛馬、竟陵、歷陽開始,就重用陰癸派等魔教勢力,對各方豪傑進行慘無人道的血腥刺殺,有時甚至還親身上場,完全不要臉面。

    別人是堂堂正正以兵以德服人,他是以血以殺征服。

    再說治政,別看蘇辰看起來斯文儒雅,手段卻極是嚴苛,不但對治下進行大肆清洗,對豪族、士族並無半分優待,還隨意勒索過往商人,不服就殺。論名聲,只比喜吃孩童的迦樓羅王和弒君作亂的宇文化及要好上一點點。

    若不是江南普通流民百姓尚還能有一口飯吃,恐怕天下人早就群起而攻之。

    如今之所以任由他的發展,全是因為行為低調的原因。

    宇文化及和李密、竇建德等人吸引了火力,一個兩個自己關起門來稱帝稱尊,早早的過一把做皇帝的癮。

    李世民的老子李淵也自個封了王,開府建牙志在天下。

    這些人實在太過有吸引力,相比起來,只是損害到一些中層家族的區區一個無雙侯,就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別人稱帝稱王你不去打,去打一個小小侯爺,那有什麼意思?再說,那傢伙四處得罪人,手下兵弱將寡,謀臣寥寥,還把所有錢財糧食全花用在了治下流民身上,四處開墾荒地,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多大威脅。」

    這年頭,不得不說,品論一個人的名望德行,其實只是出諸上層人士口中,普通平民百姓並沒有半點發言權。

    百姓如草,割了再長,完全無需重視。這是所有高門士族的普遍想法。

    更有一大部分有錢人,把百姓看做蝗蟲,看做蟲蟻,看著就影響心情。

    這就是真實不目虛的現實,否則也不會有賤民的稱呼出現了。

    所以,酒樓中人聽著蘇辰大言不慚的提及德行二字,差點沒笑出聲來。

    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卻不能直接指出,念及傳聞中其人強大戰力,又有幾人敢當著蘇辰的面說他倒行逆施,堪比暴秦,德行不好?

    只是忍著笑而已。

    看到四周這些人的眼神,蘇辰只能暗暗鄙視。

    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他們或許會明白一點,但君如舟,民如水的道理,這些人卻還不明白。

    就算是如今的這位濟世安民的千古一帝,卻依舊有著時代的侷限性。

    他哪裡知道,自己這些做法才是紮實根基、藏兵於民,不動則已,動如雷霆的正道。

    「若是江南某一天突然出動三十萬大軍,席捲北地,不知這些傢伙可還笑得出來?」

    不過,這時候,蘇辰自然不會跟這些人分說自己手下兵力其實很強大。

    他只是看著師妃暄,認真說道:「仙子可曾聽聞得位不正者,而讓天下大治的道理?」

    得位正不正,跟是不是明君其實沒關係,但不妨礙所有人都這樣認知,做皇帝講究君權神授,代天牧民,這是天生的。

    歷史上某某君王出生時,其母紅日投懷,餘光繞樑……漢高祖更是提劍斬白蛇,奠定漢家八百年氣數。

    總的來說,天下人把皇帝這份工作,已經神化了,所以也就容不得半分污點。

    隨意他做點什麼,都有著人大肆吹捧,做得對,做得妙,他天生就應該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所以,這份工作絕對不包括弒父弒兄的人可以勝任。

    蘇辰的道理很強大。

    師妃暄難得的面現疑惑之色,問道:「蘇兄談及德行,更說起得位正不正,這似乎跟世民兄沒什麼關係吧?」

    「仙子一心禮佛,不覆紅塵,不知道李家現況也是情有可原,唐王如今春秋鼎盛,雄才大略,更是深得關隴士閥之心,這且不說,就說如今的唐王世子李建成,只比世民兄大上幾歲,當年在太原起事時,他還在河東府,未曾參與大謀。一年之後,他卻被立為唐王世子。在平常時期,這倒沒有什麼問題,但值此天下群雄競逐的時刻,世民兄在外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斬關奪隘,殺敵取城,而他卻留在西京坐享其成,這一點,你們還沒看明白嗎?」

    師妃暄被蘇辰直指為不通事務,臉色不由一紅,不過她心性甚好,也不在意,聽到這裡,又道:「看明白什麼?蘇侯似乎在說世民兄的好話。」

    的確,蘇辰字字句句似乎在幫李家,幫李世民吹噓,並沒 有一言一語抹黑於他。

    在場眾人,就算是天策府眾將,也看他順眼起來,再不是先前的劍拔弩張,不知他先前所說德行又是個什麼意思?

    蘇辰看著師妃暄,神情似笑非笑,這位被慈航靜齋那幫老娘們推出來的代言人,其實只管完成任務,也不去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

    說實在的,在佛言佛,人家本就是出家人,心裡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君臣父子的概念,那是儒家的理念,跟她們說不著。

    倒是站在一旁靜靜佇立,轉過身來的銀髮長鬚,面如稚童般的老道士已經面露苦笑,心道無雙劍果然言語如劍,此時已經挖下了陷阱,就等人跳下去。

    他只是默默的關注此事,並不主動出手,打心眼裡,他其實根本就不想出手。

    別人看不分明,自蘇辰站出來之後,兩人氣機糾纏牽絆,元氣湧動間,不知已交手了幾十回合。

    寧道奇驚訝的發現,他從一開始,就沒佔到什麼便宜,不但事先並未發現對方何時來到酒樓,更在現身之後,搶奪元氣控制全面落在下風。

    他不知道對方何時會出手,會怎麼出手,只能全神貫注以做防備。

    從這一點來看,已是十分危險。

    不過,老道士一生顛沛流離,集百家之長以成大宗,心裡震驚卻不洩氣。

    在他想來,無論對方如何天才絕豔,畢竟年紀太輕,跟自己幾十年的實戰素養比起來,總會差上許多。

    真打起來,自己肯定能贏。

    ……

    蘇辰定定的看著師妃暄,眼裡意味莫名,似取笑,似嘆息,讓這位聖潔仙子首次臉上升起一抹暈紅。

    她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得蘇辰繼續說道:「既然唐王李淵春秋鼎盛,說得簡單點就是他還能活上至少二十多年,這且不說,就說唐王世子李建成,他深得其父寵愛,如今已是世子,以後就是太子,平日行事恭謹,並未失德,人品才學也堪稱上乘,在西京深得人望……如此情況下,世民兄就算是再會打仗,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又能如何?還不是為父兄做了嫁衣裳。」

    他說到這裡,神情轉為肅穆,突然厲聲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仙子你怎麼挑選的天下明主?今日之會傳了出去,就算唐王本人並不在意,但天下悠悠之口,都會說世民兄當為明君,那又把唐王置身何地?」

    見酒樓眾人面面相覷,師妃暄臉色也變得雪白,蘇辰高聲說話,發出金玉之聲:「師仙子此時問世民兄的為君之道,莫非乃是教唆他日弒父殺兄,掃平前路 以登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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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