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我在明朝當國公 作者:千斤頂 (連載中)

 
mk2258 2017-5-30 09:21: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3 85148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1:49
第三百五十九章出征福建






    楊峰很快來到了皇宮,當他跟著帶路的太監進入坤寧宮的偏殿時,看到三名內閣的閣老,兵部尚書王永光等諸位大臣都在,不僅如此就連魏忠賢竟然也在裡面,這不禁讓楊峰感到很是意外。

    來到大明後,楊峰才知道其實歷史上對於魏忠賢的描寫是有偏差的。史書上的魏忠賢貪婪、嗜殺、只知道排除異己陷害忠良,但跟他接觸過後楊峰才知道盡信書不如無書,魏忠賢固然有著諸如貪財、心狠手辣,為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缺點,但有一點他比起東林黨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要強得太多。

    那就是魏忠賢會替朱由校賺錢,在楊峰到來之前他就是朱由校的錢袋子,在朝廷財政那麼緊張的情況下大明依然能夠勉強運轉靠的就是魏忠賢撈錢的本事。而且魏忠賢這個人固然貪婪,但他不挑食,什麼東西賺錢他做什麼,比如先前南京的金銀珠寶行之類的東西就是他創辦的,賺來的銀子他自己固然留了一些,但大頭還是給了朱由校,這也是朱由檢明知道自己的皇后張嫣把魏忠賢恨得牙癢癢的也重用魏忠賢的原因。

    而且魏忠賢為人還很低調,平日里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司禮監處理事物,基本上很少露面,楊峰來到京城已經大半年了,至今也只見過魏忠賢兩三面而已,這也是看到魏忠賢後楊峰感到奇怪的原因。

    “微臣楊峰見過陛下!”楊峰朝走到跟前朝朱由校施了一禮。

    “楊愛卿,你來啦?”看到楊峰到來,朱由校原本帶著憂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峰無奈的說道:“陛下不是放了微臣六天的假嗎,怎麼又把微臣給喊來了?”

    賑災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楊峰特意向朱由校請了幾天假在家裡陪新出聲不久的孩子,雖然這次生的是個女孩,但對於第一次有孩子的楊峰來說依然是個巨大的驚喜,如今楊峰基本上一有空就會抱著孩子滿院子的轉悠,他對孩子的喜愛程度固然讓哲哲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來,但也讓海蘭珠、鄭妥娘和大玉儿等幾女都有些吃味起來,這些天晚上都在拼命的“壓榨”著楊峰。

    看到楊峰竟然當著眾大臣的面跟朱由校如此隨意,黃立極有些不悅的說:“江寧伯,如今陛下正和我等商議國家大事,你怎可如此沒大沒小,不懂尊卑禮儀?”

    楊峰眉頭一掀,黃立極這話可是埋著陷阱啊,如果這話落實後傳揚出去的話,一個不知禮義不知尊卑的帽子可就牢牢的扣在楊峰頭上了。這個鍋楊峰可不能背,他冷笑著對黃立極道:“黃閣老,你倒是說說看,楊某人怎麼就沒大沒小不懂尊卑了?論爵位,本伯是皇上欽封的江寧伯,論品級本伯是超一品,比起你這個正二品的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要高上兩級吧,可是本伯也沒看到你向本伯行禮啊?難道你這個文淵閣大學士也是徒有虛名不成?”

    “你……”黃立極不禁為之氣結,他這個文淵閣大學士可是僅次於建極殿大學士的存在,是最頂尖的讀書人,怎麼是楊峰這個靠著殺戮得來的伯爺能夠比擬的?

    可他卻又不能說楊峰這個江寧伯不如他,因為在建國之初老朱仝志就規定了,大明地位最崇高的人除了皇帝之外就屬親王、藩王以及分封的公侯伯的勳貴了,在老朱仝志看來,這些人才是大明的基石,至於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讀書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這天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想做官的讀書人。

    君不見老朱當年動不動就殺得人頭滾滾,但凡是貪污五十兩銀子以上的官員就要剝皮充草,有些地方的官員都殺了好幾茬了,可想當官的人照樣如同過江之鯽。只是到了土木堡之變後武勳的力量幾乎消耗一空,文管集團這才趁機崛起,更是公然喊出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謬論,到瞭如今文官們對於那些只會混吃等死的勳貴們很是鄙夷,但他們絕不敢公然喊出自己的身份比勳貴還要高貴的話,因為那就是公然推翻老朱定下來的製度了。

    看到黃立極被楊峰噎得說不出話來,顧秉謙不禁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暗自惱怒自己這個豬隊友不爭氣,人家楊峰跟朱由校說什麼關你屁事,沒看到老子這個首輔都沒吭聲嗎,你去裝什麼大尾巴狼,沒事去懟楊峰,你這得有多閒啊!

    朱由校瞇著眼睛看著楊峰和黃立極在那裡互懟,看到黃立極吃了鱉後他才擺了擺手:“好了,楊愛卿。此番朕宣你進宮也是沒法子,你先看看這份奏摺。”

    說罷,他指了指龍案上的奏摺,站在一旁的太監趕緊上前拿起奏摺雙手捧起後遞給了楊峰,楊峰接過奏摺笑著對這名小太監點了點頭,這才翻開奏摺看了起來。

    偏殿裡一片寂靜,只有楊峰翻閱奏摺的沙沙聲。

    過了好一會楊峰才將奏摺遞還給了這名小太監,他抬起了頭問朱由校道:“陛下,福建的鄭芝龍叛亂,此事非同小可,鄭芝龍此人臣還是略知一二的,此人桀驁不遜,野心勃勃,若是讓此人在福建站穩腳跟,恐怕從今往後福建便要成多事之秋了。”

    聽到這裡,不止是朱由校,就連顧秉謙等人眼中露出了讚許的目光,這個楊峰確實不簡單啊。他說的話跟剛才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可別忘了這個結論是他們一群人商議了良久才得出的,可楊峰僅僅只是看了這份奏章後就立即做出了判斷,僅憑這份眼光就足以令人欽佩。

    朱由校面露欽佩之色道:“楊愛卿說的也正是適才朕與諸位大臣們商議的結果,諸位大人都認為應該立即派出一員得力干將率領精銳趕往福建盡快平息這場叛亂,否則若是拖得太久的話恐怕福建的局勢將會變得糜爛。而黃立極則是提議由楊愛卿前去福建,顧愛卿等人也是這個意思,不知愛卿有何意見啊?”

    “這個嘛…… ”

    楊峰沉吟了起來,其實當他看到這份奏摺的時候心裡就有了預感,這件差事現在除了自己恐怕沒有人能升任了。盧像升、楊國柱和虎大威三人固然可以前往福建平叛,但他們在朝中無論是威望還是實力都不如自己,況且他們還要拱衛京師,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自己這個江寧伯無論是高矮胖瘦長短都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好吧!”楊峰終於答應了下來,“微臣願意領兵前往福建平叛!”

    看到楊峰終於答應下來,朱由校不禁大喜,連聲道:“關鍵時刻還是楊愛卿靠得住啊,朕就知道楊愛卿不會讓朕失望的。”

    不僅是朱由校,顧秉謙等人看到楊峰答應去福建平叛後,心裡也是鬆了口氣。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感到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顧秉謙更是讚許道:“江寧伯不愧是國之棟樑,吾輩之楷模啊!”

    楊峰淡淡一笑,沒有理會這個明顯的馬屁,他轉頭對顧秉謙道:“顧大人也別急著誇本伯,本伯雖然答應去福建平叛,但也有點小小的要求,希望得到陛下和朝廷的支持。”

    “這是自然,江寧伯請講!”顧秉謙等人眼中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神情,楊峰會提要求才是正常的,如果他不提要求他們才會擔心呢。

    “第一,臣希望陛下和諸公能下一份公文,朝廷要重開海禁!”

    “什麼……”

    楊峰第一個要求剛提出來,就引起了一片震動。

    顧秉謙、黃立極等人的眼珠子幾乎都要凸了出來。重開海禁啊……這哪裡只是個小小的要求,這是要求簡直太大了好不好。

    明朝初年,沿襲唐、宋、元朝制度,繼續實行政府控制經管的朝貢貿易政策。朝貢貿易導致朝廷不斷賠本,以致“庫藏為虛”,給大明王朝帶來了越來越沉重的財政負擔。

    而泥腿子出身的老朱仝志又固執的認為,明朝的根本在於農業,而農業的產值足以養活大明王朝。加之那時倭寇經常襲擾沿海,所以便下達了“片板不得下海”的決定,明令禁止老百姓私自出海。

    自從下達了這個命令後,後來歷代的皇帝和官員一直都奉行著這個政策,中間雖然有鄭和下西洋的壯舉,但縱觀整個大明王朝,這條禁令還是貫穿著大明王朝的兩百多年的歷史。

    眾人沉默了一會後顧秉謙說道:“楊大人,這條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不好改變啊!”

    “祖制?”楊峰冷笑起來,“既然顧閣老提到了祖制,那麼咱們不妨都一一都撿起來如何,譬如太祖皇帝定下的那條但凡貪墨超過五十兩銀子就要剝皮充草,只有國子監出來的監生才能當官,諸位看如何啊?”

    “你……這如何使得?”黃立極也急了眼,如今大明的官絕大部分都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怎麼能跟國子監那些走後門的人相比,楊峰你這麼做可是在開歷史的倒車啊!而且貪墨超過五十兩就要剝皮充草的話,除了海瑞那樣的極品之外整個大明的官員還能剩下幾個人?

    “怎麼……都不說話了?”楊峰面含譏笑:“你們不是口口聲聲都說要遵循祖制嗎,現在怎麼不遵循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對於諸位大人來說但凡是對自己有利的祖制你們就要遵守,若是對自己不利的祖制就裝作沒看到,是這樣嗎?”

    饒是顧秉謙等人在官場混了大半輩子也被楊峰的話臊得老臉一紅。

    楊峰繼續道:“陛下,諸位大人,其實大家都明白,所謂禁海令如今對於大明來說不過就是一個笑話,是用來約束那些平頭百姓的,那些江南的海商們哪家不是擁有數十條大海船,幾百乃至數千的水手,他們往返於南洋與扶桑之間,每年獲得的暴利何止千萬。得到好處最大的是他們,但同時對海禁最擁護的也是他們,其中的原因不用我說諸位也明白吧。”

    顧秉謙等幾名閣老沉默了,就連王永光這個隸屬於東林黨的兵部尚書也默不作聲,他不是不想反駁,但這確實是事實,他想反駁也反駁不了。以前他還能用“與民爭利”這個藉口來反對開海禁,但當楊峰在“真理報”上將東林黨人的真實面目剝得乾乾淨淨後,這個藉口就成了一個笑話。

    與民爭利?恐怕是跟那些有錢的富商、鹽商以及海商們爭利吧?

    不過作為東林黨人,在這件事大事上王永光若是不說句話也不行,他想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開海禁實在是太過事關重大,若是貿然開了海禁,恐怕江浙一帶要起渲染大波,與國無利啊。”

    顧秉謙等人也附和道:“王大人說得有道理,望陛下三思!”

    “這個嘛……”朱由校有些猶豫的看向了楊峰。

    楊峰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是立刻就開啟所有的海禁,總得一步步來嘛,咱們不如先讓福建開了海禁,諸位以為如何?反正如今的福建已經被鄭芝龍鬧得一片狼藉,重開海禁後也不怕變得更亂,陛下以為如何?”

    朱由校轉念一想也是,如今的福建經歷了好幾個月的戰亂,早就是一片狼藉,現在即便是開了海禁,難道後果還能壞到哪裡去,開了再說吧。

    想到這裡,朱由校心里便有了決定:“好……就依愛卿所言,現在福建重開海禁,允許福建漁民百姓自由出入捕魚、做生意!”

    說到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要記得照章納稅!”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顧秉謙等人也知道有了楊峰的推動和朱由校的點頭,福建重開海禁一事已經是無法阻止,他們也只得無奈的表示同意。

    事情既然已經定了下來,朱由校很快就下旨任命楊峰為征南大都督,率領江寧衛和南京兩萬大軍出征福建,十日後出發。

    隨著聖旨下達的還有福建重開海禁的旨意,只是這道旨意卻被前一道旨意給掩蓋住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1:50
第三百六十章整編






    京城的消息傳遞的速度總是那麼的快,楊峰在皇宮逗留了兩個多時辰後回到江寧伯府後,便發現自己要出征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自家幾個媳婦的耳中。

    不過出於楊峰意料的是,不管是海蘭珠、哲哲還是大玉儿,乃至鄭妥娘和線娘幾女都表現得很是平靜甚至可以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讓楊峰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心裡有些納悶的楊峰晚上向大玉儿、海蘭珠和哲哲姑侄三人交公糧後,趁著休息的間隙問了這個問題,大玉儿道出了答案,“這有什麼,男人就像一隻雄鷹,天生就應該翱翔在天空,只有懦弱的兔子和綿羊才會一輩子縮在地洞和羊圈裡。你是大明最勇武的將軍,自然應該征戰沙場,現在出去打仗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看到三女竟然是這般反映,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有些不爽的楊峰悻悻的說:“我還以為你們會捨不得我走,還需要安慰一番呢,感情是自己想多了。”

    “才不是呢。”一旁的哲哲看到自家男人有些吃味的表情后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她從後面摟住了自家的男人,將楊大官人的腦袋靠在了自己柔軟的凶器上,柔聲安慰道:“相公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們蒙古族的女人才不會像你們這些漢人的女子一樣,丈夫一出門就悶悶不樂的。在我們 的蒙古人看來,男人如果不出去廝殺打仗,部落就沒有奴隸沒有食物和新來的人口,如果男人總是呆在家裡,那麼我們遲早就會被別的部落給吞併,所以對於征戰我們早就習慣了。”

    “還有這種事?”楊峰有些傻眼,不過他轉念一想,好像草原的游牧民族還真是這樣的。習慣了逐草而居的他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惡劣的氣候環境也培養了他們好鬥悍勇的性格,在這種環境下不好鬥的人是沒法生存下去的,你不打別人,別人也會來打你。這也造就了草原文明好戰的氛圍和性格,蒙古族的女人也早就習慣了自家男人出門征戰的生活,所以到最後楊峰才發現自己是想多了。

    看到自家男人難得一見的鬱悶神情,三女都笑了起來,原本靠在床頭休息的海蘭珠更是笑得瞇起了大眼在後面摟住了哲哲,雪白的嬌軀笑得不住的顫抖,在屋內燭光的照耀下恍若一顆碩大的珍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看得我們的楊大官人只覺得小腹又有股小火苗冒了起來。

    “好妖女,竟敢嘲笑為夫,過來吃為夫一棒!”

    在笑聲中,楊大官人惡狠狠的朝著三女撲了過去,很快屋子裡又響起了陣陣嬌笑和呻吟聲… …

    在京城休息了幾日後,楊峰告別了海蘭珠三女,帶著鄭妥娘和線娘二女以及三百名家丁離開了北京朝南京而來。

    這次楊峰出征福建,海蘭珠、哲哲和大玉儿三女自然是不能帶的,因為朝廷早有規定出征的將士是不能攜帶女眷的。而楊峰之所以能帶著鄭妥娘和線娘一起出征還是以醫護營的名義帶的,在歷次的作戰中,楊峰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無人偵察機在戰爭時期的巨大作用。

    無人機只要一升空,方圓數十公里內的敵軍的一舉一動無不掌握在它的視線之下,它就是楊峰的千里眼和順風耳,有了無人機在身側楊峰就不用擔心遭到大股敵軍的埋伏和伏擊,像這樣保命的東西楊峰自然不會錯過,而鄭妥娘和線娘兩人作為操作員和觀察員楊峰當然是要帶在身邊的,畢竟像這樣白天可以乾活晚上還能被……咳咳,這樣的好事誰也不會放過的。

    帶著鄭妥娘二女和三百名家丁緊趕慢趕,楊峰一行人終於在第六日來到了南京,看著南京城那渾厚高聳的圍牆,楊峰等人竟有中恍若隔世的感覺。

    線娘跳著腳指著城牆興奮的說:“小姐……小姐,你快看,咱們又看到南京城牆了呢!”

    儘管已經跟楊峰圓了房,但線娘依舊沿襲著以前的稱呼喊鄭妥娘為小姐。

    鄭妥娘看著城牆喃喃的說:“是啊……終於又看到南京的城牆了,算算咱們離開南京差不多又一年了吧?”

    其實不止是鄭妥娘二女,就連跟著楊峰的宋喆等家丁們看著不遠處的城牆也是面露感慨之色。他們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出的南京,那時候他們以為此去遼東弄不好就要埋骨邊疆這輩子也回不來了,就算是能回來至少也得是十年八年以後的事情了,沒想到僅僅過去一年他們就又重新回到了故里,這讓他們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楊峰迴頭看了一下,看到身後家丁們眼中全都湧動著複雜的情緒,這才想起宋燁這些家丁也跟自己一樣離家裡快一年了,他笑道:“好了,你們也別看了。知道你們都想念家裡,待會本伯放你們的假,好好的回去跟家人團聚,三天后再來本伯報導!”

    宋燁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之色,“伯爺,我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您和夫人的安全,怎能全都離開您回去,還是讓兄弟們先回去,等過幾日小人再回家看看吧。”

    “廢什麼話!”楊峰笑罵道:“本伯到了江寧衛需要多少護衛沒有,還需要你們這群笨蛋來保護?就這麼說定了,回到江東門千戶所後你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許推辭!”

    看到楊峰堅定的神情,宋燁等人這才拱手謝過自家伯爺,隨後各人的眼中閃過興奮之色。

    作為楊峰的家丁,宋燁他們每個月的餉銀是整個江寧軍最高的。作為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最堅固的屏障,楊峰自然也不會小氣,隔三差五的就有賞賜發下去,所以這一年多來宋燁等家丁每人都攢下了不菲的身家。雖然明知道這兩年江寧衛的日子好過了許多,隨著土豆、玉米等高產農作物的開始大面積推廣,自己的家人早已告別了昔日飢寒交迫的日子,但人總是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過得更好,既然自己有了銀子,這次回去後還是要給自己的家人買些東西,讓他們也開心一下。

    不出楊峰的意料,當楊峰迴到江寧衛的時候,整個千戶所都轟動了。留守在這裡的各級軍官以及官吏們全都湧到了官邸前來拜見,楊峰也不僅如此,各個千戶所的千戶以及軍官也相繼湧來,看到蜂擁而來的下屬,被打擾得不厭其煩的楊峰只得下令三日後他將在衛所的校場上召開會議,屆時所有百戶以上的軍官全都要參加。

    三天后,江寧衛的校場上,全軍所有百戶以上的軍官全都聚集在校場上,密密麻麻的足有三四百人,他們有些人是天啟五年就跟著楊峰的,有些人後來才加入的江寧軍,有些人甚至還是第一次看到楊峰,這位江寧軍的締造者。

    楊峰在耿秉義、褚茂光、齊岩、苟醒馬、嚴狄、廣海、何晟、許立、曹迎予等一眾中高級軍官的陪同下來到高台時,在值星官的口令下,校場上數百名軍官齊刷刷的向楊峰經歷,高聲喊道:“末將(卑職)等參見伯爺!”

    楊峰也舉起了右手還禮,朗聲道:“諸位兄弟好!稍息!”

    “嘩啦……”

    軍官們全都站定。

    看著將士們齊刷刷的目光,一股滿足感從楊峰的心底油然而生,就在兩年前,他還是一個現代社會最底層的打工仔,無意中來到明代後憑藉著努力加上背靠著現代社會,他已經成為了這個古老帝國一名手握重兵的伯爵,而面前這些軍官和江寧衛的數万士兵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事實上到了今天,權勢、金錢對於楊峰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如今的楊峰想的是自己能否為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做點什麼。

    在另一個歷史時空裡,此時的大明帝國早已是千瘡百孔。國家的財政、土地和權利幾乎全都集中到了以文官集團、地主和士紳、富商的手裡,皇帝的權利已經被消減到了極致,再加上小冰河氣候使得糧食大面積歉收。加上官府和地主的橫徵暴斂,直接導致了國內爆發的大面積的農民暴動,再加上關外的滿清不斷的掠奪,最終導致了這個延續了近三百年的古老帝國轟然倒塌。

    現在楊峰就是想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把這個古老的帝國從死亡的道路上拉回來,雖然他知道這很困難,但他依然想試一試。

    “兄弟們!”楊峰看著下面正用或是崇敬或是好奇目光看著自己的軍官大聲道:“本伯剛前些日接到陛下的聖旨,前些日子福建匪患。以鄭芝龍為首的一股海匪糾集了上萬的匪徒在福建境內攻城掠地,殺害官兵和官員,福建一省已然糜爛近半,是以陛下特地派了本伯以及我們江寧軍前往福建平叛。”

    楊峰一邊說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觀察著眾人,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當眾人聽到要前往福建平叛的時候流露出的表情不是擔心和害怕而是興奮,這也讓楊峰在心裡暗自點頭,聞戰而喜……軍心可用啊!

    “本伯決定,此次我軍除了留下少量兵力作為守衛之外,其餘大部分兵力都隨本伯一通出征,但在此之前本伯打算將江寧衛的所有兵馬重新進行整編,現在眾將聽令!”

    “嘩啦……”

    所有的軍官們全都變得肅立起來,就連耿秉義、齊岩等人臉上也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這個消息楊峰事先從未透露過,這讓他們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只見楊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大聲念道:“由於本伯已經被任命南京總兵,因此繼續沿用原先江寧衛的軍銜編制已經不再適合,經過本伯慎重考慮,先決定將江寧衛軍士重新進行整編,現整編如下!”

    因為關係到自己的前程問題,是以聽到這裡時所有軍官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楊峰。

    “經過慎重考慮,現將江寧軍改編為三個步兵營、一個砲兵營以及兩個騎兵營、一個醫護營。步兵第一營統領耿秉義,第二營統領黃振業,第三營統領褚茂光,炮營統領邱迪生。騎兵第一營統領楊大牛,第二營統領曹迎矛,以上這些統領全部授游擊將軍銜。”

    聽到這裡,被念到名字的人眼睛全都放出了光芒,要知道游擊將軍這可是正三品的官職啊,要不是江寧軍軍紀森嚴,這些人恐怕都要放聲歡呼起來了。

    楊峰的聲音繼續響徹著:“步兵營的編制全部為火器編制,每營戰兵人數為五千人,騎兵營兵力則是為四千五百人,砲營人數暫編為兩千人,火砲數量待定。還有營以下編制為……”

    隨著命令的下達,江寧衛的整編計劃進行得如火如荼。隨著整編的進行,江寧衛從此以後改名為江寧軍,分為三個步兵營、一個砲營和兩個騎兵營,共有兵力兩萬六千人。當然了,江寧衛也並非是從此撤銷,楊峰將剩下的一部分兵力分別分配到了四個衛所裡,這些人的任務就是充當江寧軍的種子,為江寧軍培養源源不斷的後輩兵源。

    在這次的整編中,以醫護營的整編尤為引人注目。醫護營雖然沒有戰鬥力,但對於部隊的戰鬥力卻是非常重要的,這已經在前幾次的戰鬥中得到了充分的驗證,由於有了醫護營的存在,江寧軍士兵們的陣亡率幾乎降低到了非常低的程度,而楊峰任命張白玲作為醫護營的統領,這也讓眾人覺得理所當然的同時也暗自震驚,他們跟隨的這位老闆用人還真是不拘一格啊。

    經歷了好幾次大戰的江寧軍可以說是飽經戰陣了,經過幾天的調整,部隊很快就整編完畢,與此同時一系列的準備工作也已經完成,可以說大軍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天氣六年九月十五,楊峰率領江寧軍兩萬六千大軍朝著福建進發,開始了一輪新的征程…….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1:50
第三百六十一章接風宴






    天啟六年九月十五日,楊峰率領兩萬六千大軍從南京出發,大軍一路南行,除了途徑浙江、安徽的時候發現百姓的日子還算勉強,但是當他到了福建境內後便發現這裡的百姓生活非常艱難,尤其是福建屬於山多地少的地形,百姓想要討生活非常艱難。

    雖然這一年多來楊峰從現代社會帶來的土豆、玉米等高產農作物已經開始在大明境內逐漸傳播開,但土豆還是主要在北方傳播,對於以稻穀為主要食物的南方來說土豆的傳播速度還是有些慢了,不過讓楊峰感到欣慰的是他一路上已經看到有農戶開始在貧瘠的地方種植玉米,這倒是個意外的好消息。

    大軍一路途徑安徽、浙江兩省,最後從蒲城到南平,在十月初八的時候大軍終於抵達目的地廈門,當楊峰抵達廈門時,此時廈門巡撫夏大言率領布政使丁友文、按察使塗洪亮以及福建一眾大小官員數百人出城十里相迎。

    按理說夏大言作為一省巡撫,稱其為封疆大吏也不為過,用如此隆重的禮節來迎接一名統兵的武將有些不合適,但如今的楊峰可不僅僅是南京總兵、總督京營戎政和江寧伯,現在的他還是征南大都督。

    這個大都督一職可不簡單,大家看看大明開朝一來擔任大都督的都是什麼人就知道這個官職是何等的牛逼了。

    大明的第一任大都督是樞密院同僉朱文正(朱元璋侄子),隨後擔任過大都督的人是徐達、常遇春、胡廷瑞,後來老朱仝志覺得大都督的權利實在是太大了,到了洪武十三年就把這個職位給撤銷了,將大都督府改為了五軍都督府,將大都督的權利一分為五,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大都督這個職務。

    現在朱由校竟然把這個職務重新撿了起來封給了楊峰,雖然這個職務只是臨時的,而且也不能跟開國時期掌控全國兵馬的大都督那麼牛逼,但也由此可見朱由校對楊峰的信任和重視。

    而且福建經過大半年的戰禍,正是生產凋零人心惶惶的時候,夏大言也知道自己頭上這頂烏紗帽早已經搖搖欲墜,朝廷之所以沒有立即撤換自己那是因為暫時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等到有了合適的人選之後自己這個巡撫恐怕就要黯然下馬了。

    或許有人要說,反正既然都要滾蛋,幹嘛要來拍楊峰這個傢伙的馬屁,說這話的人就錯了。滾蛋也分很多種,最差的是不但要從巡撫的位子上滾蛋,而且朝廷還要派出緹騎將他從福建押解到京城交由三司會審後定罪,搞不好連老命都得丟掉,更要連累家人。

    而比較好的結果是可以朝廷看在自己戴罪立功的份上讓自己體面的回家養老,所以說同樣是滾蛋,但結果卻大不相同,這也是夏大言為什麼會親自迎接楊峰的原因。

    當楊峰率領大軍來到迎接隊伍的前面時,夏大言快步走了上去拱手道:“下官福建巡撫夏大言恭迎江寧伯,伯爺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看到一名年約五旬,身穿緋袍頭戴六粱朝冠,腰纏犀帶,胸前的補子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錦雞的文官迎上來,楊峰也趕緊下馬拱手還禮,微笑著說道:“夏大人如此多禮,這可是讓本伯著實惶恐不安啊。”

    夏大言搖頭正色道:“伯爺過謙了,如今我大明誰不知道遼東一戰,伯爺手刃賊建奴猛將古爾泰,更是炸得賊酋努爾哈赤身負重傷,最後不得不含恨而死,如此大功當得起大功二字,也當得起本官和福建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喲……這個夏大言還真是會說話啊。

    楊峰心裡不禁一怔,說實話楊峰如今在大明的文官系統裡名聲可是很差的,不說那些視他如仇敵的東林黨,就連非東林黨的文官們對他的印像也不是很好,平日里那些文官們看到他不是面無表情就是裝作看不到,象夏大言這樣如此給他面子的文官楊峰還是頭一回見到。

    不過心中感到奇怪的楊峰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原因,感情這個夏大言是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恐怕不會太好,自己和身後的數万大軍恐怕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了,面對能拉他一把的人態度不好才奇怪呢。

    雖然想明白了原因,但楊峰也沒有因此而看低夏大言。畢竟這才是人之常情,一個人在面對救命稻草的時候都會這樣,夏大言雖然身為一省巡撫但也不能免俗。

    “夏大人莫要如此說,本伯和麾下的弟兄初來乍到,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還要仰仗夏大人和諸位大人的鼎立相助,否則剿滅匪患只能是井中撈月而已,楊某在此先謝過諸位大人了。”說完,楊峰朝夏大言和他身後的那些官員們拱手施了一禮。

    看到楊峰朝自己一行人施禮,夏大言和身後的官員們可不敢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一禮,而是側身避過,然後趕緊還禮,口中紛紛說道。

    “不敢!”

    “伯爺太客氣了!”

    原本一開始在夏大言對楊峰示好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布政使丁友文、按察使塗洪亮等一眾文官雖然依舊面帶微笑,但心裡其實都是有些不屑的,這個夏大言竟然如此赤果果的拍一介武夫的馬匹,實在是有失讀書人的體面。不過後來看到楊峰不但沒有傳聞中那麼倨傲,反而是面帶微笑的和夏大言進行寒暄,他們的感受這才好了些。

    “來來來……伯爺請移步,下官為您介紹本省其他同僚。這位是布政使丁友文,這位按察使塗洪亮,這位是本省的總督盧光彪,這位是……”

    當夏大言為楊峰介紹身後的官員時,楊峰同樣面帶微笑的和眾人見禮,只是當介紹到盧光彪時他的神情才微微一怔。

    在明朝,總督與巡撫合稱督撫,他們的全稱分別是“總督某地等處地方提督軍務糧餉兼巡撫事”和“巡撫某地等處地方提督軍務兼理糧餉”,前者就是總督,後者就是巡撫。

    總督和巡撫原本屬於臨時性質,他們一個管軍一個管民,在處理完地方事務後兩人都是要回朝的,不過到了明朝後期,由於地方事務繁雜時常發生戰亂,這兩個職務也就從臨時變成了常設。

    福建發生戰亂,第一責任人自然就是身為最高長官的巡撫夏大言,第二責任人就是負責軍事的總督盧光彪了,現在根據觀察楊峰發現這個盧光彪身材高大相貌也頗為沈穩,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是老成持重的人,怎麼會在短短半年之內讓福建境內糜爛至此。

    看到楊峰在打量他,盧光彪只是躬身施了一禮卻沒有再說什麼。

    夏大言見過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邀請楊峰進城。楊峰也不好在這個場合詢問當前的戰事,很是崇善如流的和夏大言等人一起進了城。

    看著楊峰率領浩浩蕩蕩的大軍跟夏大言等一眾官員進了城,在官員隊伍中的一名三旬左右,穿著六品綠色官服的官員看著楊峰等人離開的方向了冷笑了一聲:“好一個囂張跋扈的武夫,原先朝中的同僚寫信告知的時候本官還不信,現在看來何止是囂張跋扈啊,簡直就是目中無人,難怪如今江南士紳都在盛傳若不除此佞臣大明危矣。”

    “噓……仕林兄,慎言!”旁邊一名同僚聽到後趕緊抓住了他的衣袖壓低了聲音低聲道:“如今這裡到處都是他的人,你的話若是讓那個人聽到了少不了又是麻煩。”

    “本官會怕他?”這名官員面帶傲色道:“本官乃是朝廷派來巡視福建一地的巡查御史,向來只對天子負責,他縱然是江寧伯也無權處置本官。正好相反,他見了本官倒是要小心點,不要讓本官抓到錯處,否則本官照樣要彈劾他!”

    “仕林兄威武!”旁邊幾名官員聞言後紛紛豎起大拇指,“吾輩讀書人心中自有浩然正氣,他一介武夫何德何能佔此高位,吾等當一同監督此獠,若是犯錯我等便一同彈劾他。”

    “對……我等讀書人胸有浩然正氣,自然不用懼怕那些妖魔鬼怪!”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一時間氣勢倒是頗為充足。只是也有不少人在一旁冷笑,還是年輕啊,楊峰又豈是好對付的,況且如今夏大言更是有求於楊峰,你這個愣頭青在這里大放厥詞詆毀楊峰。看著吧,有你們好受的。

    不提這裡的插曲,大軍來到城外駐紮了下來,楊峰則是帶著宋燁和五百家丁隨著夏大言等人來到了巡撫衙門。夏大言等人早就安排好了宴席,楊峰一來之後就入了席。

    楊峰也沒有托詞,這畢竟是一種官場的規則,雖然楊峰對這種事情不是很感冒,但他也不會蠢到在這種小事上跟別人較勁。

    酒是上好的汾酒,菜是酒樓的大師傅精心燒製出來的閩菜。什麼佛跳牆、泉州肉粽、海蠣煎、福建扁肉等菜餚源源不斷的端了上來,剛半天的路正好餓了的楊峰也不客氣,放開腮幫子就吃。

    楊峰的這番吃相看得一些官員暗自好笑,不少人更是低低笑出聲來,剛才那位公然鄙視楊峰的巡查御史曾培新更是對身邊的同僚道:“縱觀此獠吃飯的架勢便知道此人之粗俗,吾等羞於與他為伍。”

    楊峰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吃飯的模樣被不少人嘲笑,不過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畢竟獅子是不會理會老鼠的挑釁的。一連吃了兩打碗米飯後楊峰這才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舉起酒杯主動敬了夏大言、丁友文、塗洪亮和盧光彪等人一杯,隨後才對夏大言道。

    “夏大人,福建匪患之事震動朝野,皇上和內閣的諸位閣老都非常關心此事,而夏大人在信中所說的又太過簡略,不知夏大人可否將當前形勢告知本伯。”

    “當然可以,其實就算是伯爺不問下官也會如實禀報。”

    夏大言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輕嘆了口氣後這才說道:“其實這件事從今年三月便露出了跡象,自今年以來,我福建一省連續數月無雨,可謂是遍地赤野,百姓衣食無著之下只能吃草皮樹根乃至觀音土苟活,而官府又沒有錢糧賑災。

    就在這個時候,以鄭芝龍為首的匪徒突然出現,一開始他們經常給百姓施粥發藥,百姓們自然對他們感恩戴德,然後鄭芝龍便趁機蠱惑一些百姓移民到對面的小琉球(台灣),說那里土地肥沃,只要過去便可一家分到一百畝土地,不少百姓被蠱惑之後紛紛全家遷徙到了小琉球。

    鄭芝龍此舉已經觸犯了朝廷的禁令,官府知道後自然不能聽之任之,先是派人警告了鄭芝龍,但是此人仗著自己的手中的兵馬並未將官府的警告放在眼裡,甚至將官府派去的官差給 了。官府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很快便派兵對其進行圍剿,但隨後的結果卻出乎了眾人的意料,朝廷的大軍竟然全軍潰敗,本官不得已這才派了六百里加急向朝廷求援。”

    “唔……是這樣啊。”

    楊峰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夏大言說得很簡單,但楊峰卻從裡面聽出了不少東西,他又轉身對右邊的盧光彪道:“盧大人,你身為福建總督,總管福建戰事,對於戰事失利之事有何看法?”

    盧光彪面露苦澀,“伯爺問得好,福建戰事糜爛,下官身為福建總督自然是難辭其咎。但下官以為此戰卻是非戰之罪。”

    楊峰不動聲色道:“哦……莫非盧大人還有隱情和苦衷?”

    坐在不遠處的曾培新更是面露冷笑之色,對身邊的同僚道:“身為總管軍事的一省總督,卻是遇事推諉毫無擔當,有此人坐鎮福建我朝廷大軍想不敗也難啊。”

    “仕林兄說得對,明日我等便上折子彈劾他們幾個,有這樣的人在此,福建的匪患永遠也別想平息!”旁邊不少人也是低聲附和。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1:51
第三百六十二章大廳裡的交鋒






    曾培新等人越說越大聲,而且他們的座位距離盧光彪等人也不遠,聲音自然傳到了楊峰等人的耳中。

    盧光彪的臉色一黑,提高了聲音冷笑道:“下官雖不才,但也是敢作敢當,福建戰事的糜爛原因有多種多樣,但最重要的無外乎就是兩點。其一是南方衛所糜爛,讓那些衛所的軍士種地或許都是把好手,但若讓他們上陣殺敵卻是力有不殆,這樣的軍隊碰上那些悍勇的賊寇自然是一觸即潰。

    其二,鄭芝龍是遠近聞名的悍匪。手下擁有數千海船,兩萬多海匪。這些人若是看到大股的官兵便會立即逃回船上揚帆出海,等到官兵退去後就會重新上岸對我海疆進行騷擾。而且海匪仗著船快肆意在我大明海疆肆虐,一會在泉州一會來廈門,甚至還會在廣東登陸,試問我大明官兵要如何殲滅他們?”

    盧光彪的聲音越來越大,在大廳裡不停的迴盪著,“士氣低迷、軍士戰力低下,有的衛所甚至連數百可戰之兵都湊不出來,試問下官這個總督要如何抵禦賊寇?”

    大廳 一片沒有人說話,只有盧光彪的吼聲在迴盪著。楊峰不動聲色,而原本在譏諷盧光彪的幾名官員也低下了頭,福建的衛所早就糜爛不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憑藉衛所那些窮得連飯都吃不飽的衛所軍士來抵禦凶悍的鄭芝龍等一眾匪徒不過是癡人做夢,不管他們承不承認,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盧總督,你說完了麼?”良久,楊峰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盧光彪看向了楊峰,原本帶著憤怒的臉色突然輕嘆了一聲,有些頹然道:“伯爺,下官的話說完了。雖然此番福建糜爛有諸著多原因,但下官身為福建總督,掌管福建軍務,也有著不可推卸之責任,下官等著朝廷的決定,是撤職查辦還是問罪下官絕無怨言。”

    “嗯!”

    楊峰沒有想像中的怒斥,反而面帶和藹之色的點了點頭。

    “盧總督、夏大人,你二人身為福建最高軍政長官,對福建戰事失利自然有不可推卸之責任,如何處置你二人是皇上和朝廷諸公的事情,但在朝廷旨意下來之前你二人依舊要行使手中的職責。想要問的事情已經問完,現在本伯就要宣布陛下的聖旨了。”

    說完,楊峰站了起來把手一伸,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宋燁將一直捧在手中的錦盒遞給了他,楊峰打開了錦盒從裡面拿出了一份黃燦燦的長條形狀的錦布,只見他高聲喊道:“聖旨到!”

    “嘩啦啦……”

    隨著楊峰話音落下,整個大廳的官員們全都站了起來,朝著楊峰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一時間整個大廳除了楊峰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眾人齊聲喊了起來。

    “臣等恭請聖安!”

    “聖恭安!”

    楊峰打開聖旨緩緩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我大明開國之初,太祖高皇帝曾有“片板不得下海”的禁令,此番舉動原本是為了防備沿海奸民與倭寇勾結,太祖此舉乃英明之舉。然時過境遷,如今我大明海患不斷,沿海衛所已然糜爛不堪,海禁之舉已然不合時宜,經朕與朝廷諸公商議,特令解除福建一地之海禁,從即日起允許福建沿海百姓下海,無論是捕魚、經商或是遷徙均可,福建一地官府不得阻攔,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但過了好一會大廳裡還是一片寂靜,不少人看看楊峰後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聖旨,的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這麼開海禁了?大明延續了兩百多年的海禁就這麼解除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更有甚者的是一些官員盯著楊峰手中這道聖旨出神,心中暗道:“這道聖旨不會是假的吧?”

    不過他們也只是想想而已,楊峰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假傳聖旨,除非是他腦袋給門壓扁了才會這麼做,只是朝廷為什麼要開海禁?而且還只是在福建開,這一切的一切還真是令人浮想聯翩啊。

    有人浮想聯翩,有人皺眉沉思,也有人興高采烈,也有人怒不可仰。

    “不可能……朝廷怎麼會下這樣的聖旨,這可能!”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大廳裡響了起來,眾人扭頭一看,是一名年約三旬身穿青袍的六品官員,只見他帶憤怒之色大聲道:“海禁乃是我朝開國之初太祖高皇帝定下的國策,怎可擅自更改,這絕不可能!”

    “嗯!”

    眾官員全都一驚,這是誰啊?竟敢在這種場合質疑聖旨,活得不耐煩了吧?

    按察使塗洪亮看到說話的人後眉頭一皺,沉聲喝道:“曾培新,你喝多了吧!這裡是什麼地方,怎容得你在此胡言亂語,來人啊,把這個酒後失言的狂徒給本官叉出去!”

    “喏!”

    旁邊立刻站出來兩名衙役,走到塗洪亮的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就要將他拖出去。

    被抓住了胳膊的曾培新倒是頗為硬氣,對著兩名衙役冷哼道:“別抓我,我自己會走!”

    說完,他大步朝著外面走去,眾人看著曾培新神情倒是頗為複雜,原本莊嚴肅穆的場合和充滿了威嚴的聖旨被這個傢伙這麼一攪和倒顯得很是不倫不類了。

    “慢著!”

    楊峰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他將聖旨慢慢倦了起來。慢慢走到曾培新的面前威嚴的目光看向了他,一股無形的威壓彷彿將曾培新給籠罩了起來。

    曾培新倒也頗為硬氣,盯著楊峰的目光冷笑道:“怎麼?伯爺莫非要為下官定下一個罪名嗎?”

    楊峰輕蔑的打量了他一眼,不屑的說:“你區區一個六品小官,也配本伯親自給你定下罪名?本伯只想問你一句,你剛才那句話是在質疑本伯在假傳聖旨嗎?”

    楊峰這句話直接就撕下了虛假的面具,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曾培新。

    眾人看著楊峰,突然發現撕下和善面具的他就像他打仗的風格一樣,眥睚必報!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1:52
第三百六十三章水師提督






    大廳裡的眾人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假傳聖旨

    這個罪名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地步。

    任何朝代任何皇帝,對於假傳聖旨的人只有一種處置的方法,那就是砍了他的腦袋,並且誅了他的九族。

    如果曾培新嘴裡敢吐出一個“是”的話,那就代表他跟楊峰是不死不休了。

    饒是曾培新膽子再大,平日里也是自詡天不怕地不怕,此時也被嚇得臉色發白,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休得胡說!下官……下官何時說過伯爺假傳聖旨了,伯爺可別把屎盆子往下官頭上扣!”

    假傳聖旨是什麼罪名他身為御史自然比誰都明白,如果他敢承認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除非楊峰瘋了才敢在這種場合假傳聖旨,而且大明的律法可是明確規定,誣告同罪。也就是說他告楊峰什麼罪名,如果到時候證明楊峰是冤枉的,那麼朝廷就會用什麼罪名來處置他,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這麼說呢。

    “既然不是,那你剛才在質疑什麼?你在旨意皇上和內閣的幾名閣老嗎?還是你認為如今的大明已經容不下你了?只要你看不慣的事情,即便是聖旨,你也要將他推翻?”

    旁邊的人聽得是一頭的瀑布汗,誰說江寧伯是粗鄙的武夫來著,人家這帽子扣得是一頂接一頂,擺出了一副不把曾培新弄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曾培新更是一臉的瀑布汗,慘白的臉上早就沒有剛才的倨傲之色,額頭上伸出了一層汗水的他只能無助的看了眼一旁的按察使塗洪亮。

    塗洪亮輕咳了一聲轉頭對楊峰道:“伯爺,這位乃是新來的巡查御史曾培新,由於年紀太輕,也不懂什麼官場的禮儀,鬧出了不少笑話,還望伯爺看在他年少輕狂的份上饒了他一遭。”

    “年少輕狂?”

    楊峰似笑非笑的看了塗洪亮一眼,這位曾培新看起來怎麼也是三旬左右的中年人了,掄起年紀來比楊峰還要大上幾歲,用個年少輕狂這個詞來形容他好像有些過了,不過在場卻沒有人對此有異議,畢竟楊峰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可以說能碾壓曾培新好幾條街,以楊峰的身份說曾培新年少輕狂還真沒什麼問題。

    而楊峰的心裡也跟明鏡似地,塗洪亮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為曾培新說話,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裡面的原因不簡單,而且塗洪亮身為福建的按察使,負責福建一省的刑法之事,這個官職用後世來形容的話就是一省公檢法的最高頭目,用位高權重來形容他是絕對不為過的,現在為區區一個巡查御史求情,要說這裡面要是沒有內情才是見了鬼了。

    楊峰凝視了塗洪亮一眼,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塗大人都這麼說了,本伯若是再斤斤計較都是顯得本伯小家子氣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不過若是再有下次本伯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

    塗洪亮看到楊峰答應不再計較,賠笑著連連拱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說完,塗洪亮瞪了眼曾培新,罵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謝過伯爺的大恩。”

    這時候的塗洪亮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身為巡查御史,雞店裡挑骨頭、罵人那可是他的本職工作,而且自打他當上巡查御史以來什麼人沒罵過,什麼人不敢罵?沒曾想今天碰上楊峰後這招竟然不靈了。“”

    只是曾培新雖然心裡憋屈,但也知道塗洪亮現在是在救他,如果他敢再唧唧歪歪的話面前這位江寧伯真敢把他拿下來,這樣一來事情可就鬧大了。是以雖然心裡憋屈,但他還是不得不躬身勉強說了句:“多謝伯爺不怪之恩。”

    楊峰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按理說年少輕狂不是什麼大事,但身為巡查御史,卻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此次有塗大人說情本伯就不與你計較了,但切莫要有下次。”

    曾培新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但他能說什麼呢,臉色憋得發青的他只能咬著牙低頭道:“多謝伯爺教誨,下官明白了。”

    楊峰擺了擺手,就像是趕走一隻蒼蠅似地:“行了,你且退下去吧!”

    曾培新灰溜溜的走了,走得非常狼狽,眾人看在眼裡全都是心中一凜,想到曾培新自從來到福建就職後是何等意氣風發,就連盧光彪也吃了個啞巴虧,但是現在他好死不死的懟上了楊峰,被楊峰這麼一較真立刻就萎了,看來這個傢伙硬氣也是看人的啊。

    “好了!”

    楊峰擺了擺手,對夏大言笑道:“夏大人,咱們酒也喝過了,不過本伯還有些事情想要與幾位大人單獨商議,不知方便與否?”

    夏大言點了點頭:“下官正有此意,不如請伯爺移步到後堂跟下官喝幾杯清茶如何?”

    “本伯求之不得!”

    “伯爺請!”

    “幾位大人請!”

    後堂作為巡撫的住所環境自然是極好的,十月的福建天氣頗為涼爽,楊峰一路走來發下後院一路上到處種著爬山虎,看起來綠意盎然一片生機勃勃,就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植物特有的清香。

    幾人到了後堂坐了下來,丫鬟奉上了清茶,楊峰輕輕抿了一口後才正色道:“夏大人、盧大人、塗大人,你們三位乃是福建一省的最高父母官,福建的形勢你們是知道的,可以說是糜爛了一大片。陛下和內閣諸公都非常震驚,原本幾位閣老是有意將幾位全部撤換掉的,而這個意見也得到了司禮監的同意,只是後來卻被陛下給壓了下來。

    陛下說了,福建一省的糜爛你們幾位固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卻是事出有因,將責任全都歸咎在你們頭上卻是不太公平,所以陛下跟內閣說,本著治病救人之原則,再給你們半年的時間,若是半年後福建局勢在無起色,再追究爾等三人責任也不遲,爾等可明白陛下的苦心?”

    “臣等辜負了陛下的厚愛,臣有愧啊!”

    楊峰的話說完後,夏大人、盧光彪和塗洪亮三人全都面朝京城的方向跪了下來,夏大言更是眼中含著淚水,面上滿是羞愧之色。

    “幾位大人請起吧。”面對“激動”的三人,楊峰也是很恰到好處的將三人扶了起來,叮囑道:“三位大人,陛下乃是仁君,爾等切莫辜負了陛下的一番期望才是。”

    夏大言哽咽道:“陛下將福建一省之地託付給下官等人,可下官卻未能將福建治理好,下官實在是愧對陛下啊!”

    “你明白就好!”楊峰看著三人沉聲道:“本伯知道,是人就有私心,就算是本伯也不例外。但本伯想說的是,做官就要公私分明,不能讓私慾毀了朝廷的大事。”

    夏大人三人齊聲道:“多謝伯爺教誨!”

    “好了,你們都是飽讀了聖賢書的人,本伯就不多說了。”

    楊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趁機將腦海裡的思路理清。別看夏大言等人剛剛又是痛哭流涕又是表忠心的,但楊峰很清楚這些人全都是人精,他們的話你聽听就好,如果把他們全部當真的話什麼時候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不過現在大敵當前,楊峰相信只要他們不傻就不會拖自己的後退。

    喝了幾口茶,楊峰將茶杯放在了桌上,轉頭問盧光彪道:“盧大人,你認為若想平定鄭芝龍這夥賊寇,當務之急需要做什麼?”

    盧光彪毫不猶豫的說:“需要重建水師!”

    “重建水師?”

    “是的,重建水師!”

    盧光彪肯定的說:“鄭芝龍的根基就在於其擁有數千艘海船和在小琉球的基地,他們憑藉著這個基地來去自如,進可攻退可守,他們即便是打不過我大明官兵也可以憑藉著海船揚帆而去,而我大明官兵卻只能徒呼奈何。是以若想殲滅鄭芝龍,只有建立一支強大的大明水師,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楊峰看向了另外兩人:“夏大人、塗大人,你們二人以為呢?”

    夏大言和盧光彪對視了一眼:“伯爺,盧大人確實是金玉良言,只是我大明水師糜爛已久,若想重建水師的話需要耗費的錢糧可不是小數目啊。”

    楊峰毫不猶豫的說:“一百萬輛銀子夠不夠?”

    “啊……啥……”

    三人愣住了,看著楊峰有些出神。

    楊峰又重複了一遍,“盧大人,一百萬兩銀子夠不夠重新組建一支打敗鄭芝龍的水師?”

    盧光彪呆滯了半響,過了一會才反映過來,他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最後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大人,實不相瞞,一百萬兩銀子看起來挺多的,若是重建水師的話恐怕是稍顯不足。

    如今要建一艘大福船至少需要五千銀子,還有數量繁多的網梭船、鷹船、沙船、兩頭船模型、字母船、火龍傳、蒼山船等諸多船隻配合,此一來需要話費的銀兩就更多了。

    下官以為若是需要打造一隻足以擊敗鄭芝龍的水師,至少需要大福船一百艘以上,網梭船、鷹船、沙船、兩頭船模型、字母船、火龍傳、蒼山船等諸多船隻就更多了,加之還要訓練水師人員,這樣一來花費的銀子就會如同流水一般,因此……”

    “兩百萬兩銀子夠不夠?”

    “啊……啥?”

    盧光彪呆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三百萬兩銀子呢?”

    楊峰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一下盧光彪終於反映過來了,腦袋點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夠了夠了,三百萬兩銀子足以打造一支縱橫廣東、福建兩地的龐大水師了,即便是不能全殲鄭芝龍,但將他們打敗那絕對是夠了!”

    “好……本伯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楊峰一拍桌子。

    “盧大人,本伯素聞你以前乃是水師將領出身,對水戰頗有心得,不知你可願意為朝廷訓練一支精銳水師,重新楊我大明威儀於海上?”

    盧光彪身子就是一震,不可置信的望著楊峰,吃驚的說:“伯爺,您怎麼知道下官出身水師的?”

    楊峰哈哈大笑了起來:“本伯不但知道你出身水師,更是知道你盧大人的祖上還是曾經追隨三寶太監七下西洋的原大明水師副指揮使,昔日還親自率領一百多艘戰船全殲盤踞在南洋的海匪,活捉其首領陳祖義,後被明成祖稱讚為大明水師第一悍將,此等事蹟就連當今聖上也知曉,更何況本伯呢!”

    盧光彪的眼淚終於湧了出來,哽咽道:“能得陛下親口讚歎,下官實在是誠惶誠恐,下官替先祖謝過陛下!”

    楊峰微笑著將其攙扶起來,他來之前又豈能不做一點功課。這個盧光彪的先祖名叫盧金峰,曾經是三寶太監鄭和麾下的第一悍將,昔年追隨鄭和七下西洋,打出了赫赫威名。

    盧光彪從小就學習水師戰法,立志要追隨先祖的足跡揚大明威儀於海外,並在大明的水師里呆了好些年,只可惜大明的水師早已糜爛不堪。他即便是有再大的雄心抱負也只能仰天長嘆。

    楊峰在看到盧光彪的資料後第一時間竟然是錯愕,這個盧光彪在後世從未聽聞,沒曾想還有這個本事,看來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能幹的人才被埋沒了呀。

    既然有這樣一個人才,楊峰自然不會放過,當下便決定將重建水師的任務交給他。

    將盧光彪扶起來後,楊峰正色問道:“盧大人,本伯欲重建福建水師,想要請您擔任福建水師提督,不知您意下如何?”

    盧光彪知道自己苦等了半輩子的的機會來了,深吸了口氣大聲道:“下官敢不從命!”

    就這樣,福建水師的提督人選就這樣定了下來,由於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以至於看得夏大言和塗洪亮看得是目瞪口呆。

    當然,楊峰也不是笨蛋,自然不會這樣輕易的將水師的大權和財權交給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

    那種大家一見面,主角王八之氣四溢,小弟磕頭便拜的場景只有在三流裡才會出現。

    楊峰雖然任命他為水師提督,但相應的財權以及各種監督的權利還是要抓在手裡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2-15 21:53
第三百六十四章鄭芝龍






    “朝廷要開海禁了!”

    這個消息猶如閃電一般在福建迅速傳播開來,不單是福建的官府,就連福建的百姓也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

    華夏有句老話,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作為一個臨海的省份,福建的百姓們卻沒有從大海中獲取到什麼好處,反而因為一份荒唐的禁海令而被迫將雙足禁錮在了大陸上,眼睜睜的看著富饒的大海而餓肚子。

    當然了,朝廷的禁海令也要看對誰了。對於普通百姓而言禁海令自然是一道枷鎖將他們牢牢的囚禁在了陸地上,但對於那些士紳和海商來說禁海令無疑就是一紙空文,茫茫的大海有那麼多的財富,你居然不讓我下海那可能嗎?

    俗話說得好,再好的法令條文也要人來執行,在糖衣砲彈的攻擊下,無數的朝廷官員倒了下來,那些海商們幾乎就是以半公開的名義揚帆出海,這些人一個個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

    現在禁海令解除了,普通的百姓漁民自然是歡欣鼓舞,他們再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偷偷摸摸的出海打漁了,朝廷也不再禁止他們出海,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按理說,朝廷解除了海禁是件大好事,大家都應該高興才是,但對於那些海商們來說解除海禁無疑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以前朝廷禁海,他們便可以藉助禁海的名義買通官府嚴禁老百姓出海捕魚、做買賣,將海上的生意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裡,畢竟後世有句話說得好,什么生意最賺錢,當然是壟斷最賺錢了。

    但是現在朝廷解除了禁海,那麼以往他們可以盡情揮舞,看誰不順眼就打誰的大棒沒了,這樣一來大家就同處在了一道起跑線上。以往被他們牢牢摁在地上的普通百姓和那些小商販們一下就翻了身,眼看著一夜之間自己就要冒出來無數個競爭對手,那些大海商們一下就傻了眼。

    “巡撫大人,朝廷怎麼就突然下了這道旨意,事先我們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收到啊!”

    巡撫衙門的前堂裡,一身常服的夏大言端坐在首座上,在他的下面則是四五名或是中年或是年邁的男子,一名年約五旬身穿淡藍色絲綢長衫的中年男子麵帶苦笑的看著他。

    夏大言端著茶杯,用茶蓋緩緩的撥了撥漂浮在上面的茶葉,慢慢的喝了一口後這才將茶杯放在桌上面含笑道:“韓會長,朝廷一下就開放了海禁這不是好事麼,從此以後韓會長你們盡可大大方方的出海做生意,再也不用擔心來自官府的為難和刁難,你們還有什麼可愁的?”

    韓會長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後變成了苦澀。他心裡雖然有一肚子的媽賣批要說,但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身後一名長得很是富態的中年男子賠笑道:“巡撫大人,草民等自然也知道朝廷開了海禁也是心系百姓,只是我大明已經執行海禁數百年,一旦貿然開禁,海外之物便會大量湧入我福建乃至大明地區,如此一來勢必會導致貨物價錢下跌,如此一來我福建一帶的貨物行情必然陷入混亂,韓會長身為福建商會的會長也是憂心忡忡,所以便聯絡了我等前來面見巡撫大人想要討要個主意。”

    “討要主意?”夏大言聞言後不禁曬然一笑,掃了這些人一眼淡淡的說道:“韓會長,今天既然你們幾位來到這裡,那麼本官也有幾句話要跟你們說一聲。陛下開海禁的旨意已下,是不可能會改變的。既然你們說擔心開海禁後擔心海外之物大量湧入我大明導致貨物價格下跌,本官這裡倒是有個主意,你們可願聽一下?”

    韓會長等人相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請巡撫大 人示下!”

    夏大言手捋鬍鬚道:“如今福建匪患四起,鄭芝龍這個匪首更是率領亂匪攻城掠地禍害我大明百姓。如今朝廷已然派出江寧伯率領數万朝廷大軍抵達福建,不日便要討伐亂匪,想那大軍駐紮在此,所需要的糧草輜重便是一個龐大的數目,爾等回頭可求見那江寧伯,將為大軍提供糧草的差使接下來,如此一來爾等即賺了銀子,江寧伯的大軍又可省去販運糧草的辛苦,豈不美哉?”

    那名長相富態的男子一聽,不禁面色一動開始沉吟起來:“咦……這個生意倒是可以做喲,只是價格方面……”

    富態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韓會長給打斷了,只見他朝夏大言拱手道:“巡撫大人,此事畢竟事關重大,請容我等商議一下後再給您回复。”

    夏大言點了點頭,如此也是正理,那爾等便回去商議一下吧,不過時間不等人,爾等還需盡快回複本官。

    韓會長連連點頭:“是是……大人說的對,我等最遲明日便給大人一個回复,不會讓大人久等的。”

    “如此就好!”夏大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之色,端起了手中茶杯輕輕吹了口氣,站在夏大言身邊的一名僕役見狀後高聲喊了聲:“送客!”

    韓會長等人見狀也站了起來向夏大言告辭。

    等到他們幾人出了巡撫衙門,那名長相福泰的中年男子問道:“韓會長,適才夏巡撫的提議多好啊!江寧伯數万大軍駐紮福建,美日所需的糧草輜重便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咱們為何不將江寧軍所需的糧草輜重給包下來,如此一來對我等也是個不小的補貼嘛。”

    “你們知道什麼!”

    韓會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們只看到給江寧軍運送糧草輜重可以賺銀子,卻忘了江寧軍來福建是乾嘛的。你們別忘了,他們是來剿滅鄭芝龍這些賊寇的,你們昨兒個沒聽說嗎,江寧伯已經任命盧總督為新任的福建水師提督,總共要耗子三百萬打造一支全新的福建水師,若是讓江寧伯將福建水師建成,哪還有我等的活路?”

    “咦……這也是啊!”

    眾人聽到這裡心裡這才猛然一驚,他們這些海商為這些年為什麼能自由的穿梭在大明與南洋、扶桑之間,賺取大量的金錢?還不是因為他們買通了官府,加之大明水師如同虛設,他們才能夠自由的縱橫海上,如果福建水師真的創建起來,他們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頭了。

    一想到這裡,眾人這才慌了起來。富態男子急著說道:“韓會長,那咱們怎麼辦?我可是聽說了,這位江寧伯可不是什麼善茬,聽聞他在遼東的時候就把建奴殺得血流成河,甚至還鑄了好幾座京觀。回到朝中後,他又力主對咱們商賈進行收稅,若是真讓他在咱們福建站穩了腳跟,咱們的好日子可就要到頭了!”

    “你們現在才知道啊!”韓會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福泰男子一眼,最後沉吟了好一會才咬著牙道:“無論如何,咱們也不能讓海禁解除掉。既然咱們不能明著反對,但卻可以暗地裡給他們下絆子。你們都聽著,回去後咱們就這樣做……”

    不提眾人商議著如何給楊峰下絆子,楊峰要重建福建水師的消息傳出來後,立刻就要潛伏在廈門的探子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在福州馬尾的一座頗為氣派的大宅子裡,一群身穿著短衫和寬鬆的褲衩,赤著腳的漢子正圍著一張桌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其中坐在首座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名年輕人皮膚白皙容貌俊秀,身上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袍,頭上戴著方巾,任是誰第一眼看到他都要贊一聲好一名俊俏的後生。

    這名俊俏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縱橫福建、廣東兩省的海匪鄭芝龍。

    鄭芝龍年幼不喜讀書,喜好拳腳棍棒,年少之時便帶著弟弟鄭芝虎、鄭芝豹追隨日本平戶島的華僑大海盜商人李旦門下,初時擔任翻譯等工作,逐漸成為李旦的得力助手,深得李旦信任,並被李旦收為義子。

    幾年前,李旦死後,他在小琉球(台灣)的產業和事業都了歸鄭芝龍所有,為鄭芝龍合併當時台灣既有的其他漢人武裝勢力(主要在今雲林北港地區),及從大陸招收新的勢力到台,創造了條件。

    鄭芝龍也是個有魄力的人,他接收了李旦的產業和事業後,很快就聚攏了一大批手下乾起了海盜的勾當,隨著實力的增加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今年更是公然對抗起了大明朝廷。由於大明水師早已名存實亡,鄭芝龍縱橫海上可謂是全無對手,最後膽大包天的他竟然糾集了上萬人襲擾起了福建和廣東。

    由於福建、廣東等地沿海等地衛所幾乎全部糜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鄭芝龍率領賊寇在廣東和福建縱橫馳騁,前些日子鄭芝龍更是率領賊寇攻下了福州,到了這個時候夏大言等人才意識到事情再也遮掩不住,這才上報了朝廷。

    鄭芝龍看著桌上的兄弟們喝得有了三分醉意後這才輕輕拍了拍手掌,聽到掌聲後熟悉鄭芝龍脾氣的眾人立馬停下了筷子看向了自家的老大,只聽鄭芝龍朗聲道:“兄弟們,今兒個我將眾兄弟召集起來一是為何和諸位兄弟喝酒敘舊,二是為了向眾兄弟通報一下剛收到的一則消息。”

    眾人沒有說話,依舊靜靜的看著鄭芝龍。

    鄭芝龍只是說了一句話:“朝廷派了大軍來剿滅我們了。”

    聽到這裡眾人面面相窺了一會,隨即爆發出了一身哄堂大笑。

    一名相貌粗豪的漢子忍不住笑道:“大哥,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感情就是這麼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啊?”

    鄭芝龍暗自搖了搖頭:“你們不想知道朝廷派來的是什麼人嗎?”

    粗豪的漢子用手一抹嘴角的酒跡,大笑道:“我不管朝廷派來的是什麼人,我只知道如今的朝廷就像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

    “阿豹,你這個性子要改一改了。”鄭芝龍指著粗豪的漢子無奈的搖頭道:“你要是知道了朝廷派來的人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說話的粗豪漢子正是鄭芝龍的五弟鄭芝豹,看到鄭芝龍說得鄭重,他不禁好奇的問:“大哥,這次朝廷派誰來了?”

    鄭芝龍淡淡的說道:“朝廷派來的人,他們的名字叫楊峰。”

    “楊峰?”

    鄭芝豹思索了一會,有些疑惑的說:“這個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聽過。”

    眾海匪們也思索了起來,良久一個人突然叫道 “我知道了,這個楊峰不就是最近才被朝廷封為江寧伯的那個楊峰吧?”

    “正是他!”鄭芝龍冷笑道:“看來你們對外頭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啊。”

    “哪能呢大哥!”

    鄭芝豹也醒悟了過來,一拍大腿道:“我記起來了,這個楊峰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遼東大破建奴的那個人麼,聽說這可是個狠茬子,他在遼東可是殺了好幾萬的建奴,最後還把建奴的腦袋都鑄成了京觀,這事整個大明都傳遍了!”

    “你知道就好!”

    鄭芝龍正色道:“消息上說,楊峰已經於幾日前來到了福建,大軍正在休整,過幾日便會向咱們開來,打算收復福州,諸位兄弟你們怎麼看待這事啊?”

    “這個嘛……”

    眾海匪們全都不復剛才的囂張,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楊峰的名聲全都是他用血淋淋的人頭和屍體堆出來的,尤其是他喜好鑄京觀這個嗜好更是被東林黨人四處宣揚弄得天下皆知。

    東林黨這麼做的後果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楊峰在士林和不明真相的百姓眼中的名聲變得很壞,而好處就是像現在這種場合了,任憑再凶悍的歹徒悍匪一聽到楊峰的名字也不禁全部變色,即便是鄭芝豹這個平日里凶悍的角色得知這次統兵前來的人是楊峰後也不復剛才的囂張。

    鄭芝龍看著全都安靜下來的眾人,白皙俊俏的臉沉了下來:“怎麼……都怕了麼,剛才不是笑得挺開心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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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拒絕






    看到鄭芝龍發了脾氣,鄭芝豹也不禁發了狠,大聲道:“大哥放心,想那楊峰再厲害也沒有三頭六臂,咱們兄弟縱橫海那麼多年怕過誰來,這次那楊峰不來便罷,若是來了咱們非得讓他知道咱們兄弟的厲害!”

    “對……三當家說得對,那楊峰縱然是再厲害不過能在陸稱雄,咱們可不是什麼小角色,數千條戰船和數萬弟兄也不是白給的,縱然是打不過咱們也可以退到小琉球去,難不成那楊峰還能插翅膀追過來不成?”

    “鄭興兄弟說得對,咱們不怕那楊峰!”

    看著大廳裡的眾人異口同聲的說著狠話,鄭芝龍的心裡卻跟明鏡似地,這些人雖然口口聲聲的說不怕楊峰,但從話裡話外可以聽得出來,這些人心裡其實早有了從海逃走的想法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想到這裡,鄭芝龍的心裡是一陣窩火。這些人怎麼不明白,他們雖然在小琉球(台灣)的笨港(今北港)有了一座基地,但小琉球是什麼地方,那裡雖然經過幾年的經營有了一定的規模,但依舊是遍布生番,而且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也在那裡設立了基地和港口,他們想要在那里安心發展又談何容易?更何況小琉球即便發展得再好又怎得大明的富饒,他好不容易打下了福州,又怎麼甘心拱手交出去?

    一想到這裡,鄭芝龍的臉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原本白皙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看到鄭芝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大廳裡原本嘈雜的聲音慢慢靜了下來,不少人都面帶忐忑之色的看向了鄭芝龍。

    別看鄭芝龍年紀輕輕,但他做事卻很有一套,對外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兄弟卻又異常的大方,很會拉攏人,所以才能在李旦死後短短兩年時間裡將李旦的勢力全部接收過來,而且眾人也都很服他。現在看到鄭芝龍發怒,眾人心裡不禁有些發慌。

    良久,鄭芝龍才冷哼了一聲:“大夥都說說,咱們費了那麼大的勁東奔西走,又是騷擾福建又是遠攻廣東,費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打下福州,為的是什麼?”

    眾人沉默了片刻,最後一名個子矮小身材卻異常健碩的年輕人才低聲道:“頭領你說過,為的是讓咱們兄弟在岸有個窩!”

    “你們還記得啊! ”鄭芝龍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們都忘了呢。”

    他又反問道:“咱們做海賊的,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不等眾人回答他便答道:“咱們最大的心願是能在岸有個窩,能娶好幾個婆娘生下一大堆的小崽子,好傳承香火。可咱們若是整天都在海能娶婆娘嗎?你們或許有人說咱們在小琉球有個基地,大可在那里安家。

    可你們別忘了,小琉球畢竟太小,而且荷蘭人和西班牙人都在那裡建立了基地,一個不小心咱們安頓在那裡的基業會被毀掉。而且你們別忘了,若是咱 們被人從大明趕出去,咱們今後想要再重新打過來要今天難十倍百倍,你們明白嗎?”

    鄭芝龍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著,眾人的面色也漸漸沉重起來。雖然他們都自詡為刀頭舔血的好漢,但人都是群居的動物,自然想有個安定的家,而這個“家”自然沒有放在寬闊富饒的大明更好的了,這才是鄭芝龍他們為什麼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也要在福建打下一塊地盤的原因之一。

    鄭芝龍沒有理會眾人的臉色,繼續道:“咱們先前東奔西跑的,圖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能打下一塊地盤?現在有地盤了,你們怎麼慫了呢?”

    這時,鄭芝龍的二弟鄭芝虎說話了:“大哥,你的苦心咱們兄弟都明白,你是想讓兄弟們能有個安定的窩。但是大明朝廷可是有數百萬大軍的,咱們即便是今天能擊敗這個,明天能擊敗那個,可朝廷的大軍實在是太多了,咱們要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鄭芝虎的話也是不少人心裡所想的,雖然大明帝國如今已經開始衰落,但瘦死的駱駝馬大,別看鄭芝龍他們號稱有數万兄弟,可真正能打陸戰的人也不過一萬多,真要惹怒了大明朝廷,惹得朝廷不顧一切跟他們死磕,鄭芝龍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的。

    “沒想到我們家的二弟也會動腦子了!”鄭芝龍突然笑了起來,他的二弟鄭芝虎一向以悍勇著稱,沒想到今天卻是給了他一個意外。

    鄭芝龍膚色白皙長相俊美,這麼一笑後剛才帶給眾人的壓力頓時消散一空,不少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後怕的感覺。

    沉吟了一會後鄭芝龍才說道:“其實我又何嘗不知大明勢大,尤其是我聽聞當今的皇重用江寧伯楊峰,又讓那個江寧伯開設了一個什麼叫大明皇家商行的東西,經常都從海外歐巴羅那裡販來無數的好東西,每年賺的銀子簡直海了去了。最近在京城重建了京營,頗有一番興之主的氣概,不過咱們也不是全然無還手之力,大家說說咱們最大的優勢在哪?”

    “這還用說,當然是咱們的戰船啦!”眾人齊聲喊了起來。

    “對,是咱們的戰船!”鄭芝龍讚賞的說:“咱們最大的又是是想打打想走走,朝廷水師早已糜爛不堪,根本對咱們構不成任何威脅,這才是咱們最大的依仗所在。先前朝廷雖然對咱們提出了招安,但那時候他們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差,所以我才沒有理會他們,等我咱們再打幾個漂亮的勝仗,引起朝廷的震驚後,咱們在朝廷心裡的地位便會更高,等到了那個時候條件自然便任由咱們來開,咱們兄弟每個人都混個將軍來噹噹,豈不快哉!”

    鄭芝龍的一番話說得眾人全都熱血沸騰,別看他們平日里總是把大明朝廷貶得很低,但那不過是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罷了,大明朝廷的正統地位幾百年來早深入人心,若有機會當大明的將軍他們哪裡會拒絕。

    “啪!”

    鄭芝虎一排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大哥你說,讓咱們兄弟怎麼做?是不是只要能幹掉那個什麼江寧伯咱們兄弟都能當將軍?”

    “幹掉江寧伯?”鄭芝龍失笑著搖了搖頭,“江寧伯若是這麼好乾掉,那些滿人早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呢。江寧伯不是要收復福州麼,咱們給他們一個驚喜好了……”

    廈門江寧軍大營的大帳內,江寧軍眾將齊聚。

    楊峰看著站在面前的眾將,笑道:“諸位,咱們來到廈門已有七八日,大夥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眾將轟堂大笑,紛紛出言道,“啟禀伯爺,末將等早已修正完畢,等著伯爺下令了。”

    “那好!”楊峰點點頭,“咱們來福建可不是看熱鬧的,既然歇息夠了那辦正事了。”

    說到這裡,楊峰的神情開始變得肅然起來,只聽他沉聲道:“現在本伯命令!”

    “嘩啦!”

    原本坐在楊峰兩旁下首的眾將唰的站了起來,雙手垂直樹立目視前方。

    “耿秉義!”

    耿秉義身子站得筆直,大聲道:“末將在!”

    “你率領步一營、炮一營以及騎兵二營前出莆田,前往福州。抵達福州後先對福州之敵進行攻擊,若能攻擊攻下福州最好,若不能攻下福州也不要著急,派人報與本伯得知,明白嗎?”

    “末將遵命!”耿秉義大聲應了一聲。

    “黃繼業!”

    “莫將在!”

    楊峰看了看黃繼業,這才說道:“一營進攻福州,莆田便成了一營的後方,為確保一營的安全,你率領二營進駐莆田,務必要確保一營後方的安全。”

    黃繼業大聲道:“末將遵命!”

    沒被念到名字的褚茂光有些不甘心的站了出來問道:“伯爺,那末將呢,難道留在廈門看熱鬧不成?”

    楊峰搖頭道:“廈門乃是福建重鎮,最近盧光彪正要在廈門重建水師,必須留下重兵防守,否則鄭芝龍若是坐著他的船隊從海帶著大軍來攻打廈門,咱們拿什麼來抵擋?”

    “又是從海來攻!”

    眾將只覺得一陣頭疼,耿秉義不禁有些頭疼的說:“末將怎麼覺得在福建打仗那麼頭疼,一會防這一會防那的,簡直要把人累死啊。”

    看著有些迷糊的眾將,楊峰不禁暗嘆一聲,大明對於對於大海的認知還是太淺薄了,自古以來華夏曆朝歷代的統治者們認為華夏地大物博,東西也是應有盡有,而大海則是充滿了狂風暴雨太過凶險,所以他們總是習慣了龜縮在大陸,不敢抬頭去認識外面的世界。

    再加一群既得利益集團的推波助瀾,所以大明自建國以來便一直奉行禁海的策略,縱然又鄭和下西洋的輝煌,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現在他們碰從海打過來的敵人,變得手足無措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們啊,對於大海的認識還是太少了,看來接下來本伯要給你們講一講大海面到底有什麼?”

    覺得有必要給手下的將領們普及一下地理知識的楊峰從身後掏出了一副大地圖,開始給這些人惡補起了知識……

    天啟六年十月十二日,耿秉義率領著馬步騎以及砲兵、輜重等共一萬五千大軍浩浩蕩蕩的朝福州進發,他的任務是將被鄭芝龍集團佔據的福州給奪回來,和耿秉義同行的還有黃振業的步二營,他的任務則是駐紮莆田,不讓人抄了耿秉義的後路。

    楊峰則是坐鎮廈門,順便督促盧光彪抓緊時間打造戰船重建水師,因為楊峰很清楚,想要消滅鄭芝龍集團光靠陸軍是不行的。

    鄭芝龍是什麼人?人家可是縱橫大明、扶桑和南洋三地的大海盜,即使在陸地吃了敗仗,人家只要往大海裡一躥,楊峰也奈何他不得。

    正因為如此,楊峰給耿秉義的命令才是奪回福州,而不是消滅鄭芝龍。

    不過隨著重建水師的工作開始組建,新的問題出現了。

    “什麼,咱們會造船的工匠太少,沒法同時建造多艘大福船?”

    楊峰驚訝的看著盧光彪,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福建可是水師之鄉啊,怎麼可能找不到會造船的工匠?”

    盧光彪苦笑道:“伯爺,非是卑職無能,而是朝廷的水師荒廢已久。由於沒有船造,經歷了幾代後工匠們造船的手藝也差不多失傳了,如今會造船的老工匠實在是太少了。若是有圖紙還好,咱們好歹還能照著圖紙造船,可自從劉大人將寶船圖紙以及三寶太監下西洋的資料全都付之一炬後,咱們連圖紙也沒了,現在想要造船實在是太難了。”

    盧光彪說的劉大人是劉大夏,這位是歷經了弘治、正德等朝的名人,號稱剛正不阿。在士林的名聲那是非常厲害的,只是傳聞這位劉大夏也是一個堅定的禁海鬥士,對於大海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厭惡,後世傳聞是他把當時世界最大的船隻“寶船”的建造圖紙給燒了,連鄭和下西洋的所有資料也全都付之一炬,這也讓後世無數人為之搥胸頓足和惋惜。

    對於這件傳聞楊峰原本是嗤之以鼻的,因為他不相信這個世會有這麼愚蠢的人。可現在竟然親自聽到這個時代的人說起這件事,這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什麼?原來的傳聞竟然是真的?劉大夏真的將三寶太監和寶船的圖紙全都燒了?”

    “可不是麼。”盧光彪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已經是弘治年間的事了,都過去百年了,提他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盡快造船的事情。”

    楊峰突然問道:“不對啊,若是工匠都不會造船,那些大海商們的船又是誰建造的?他們的工匠又是從哪來的?”

    盧光彪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是他們自己的工匠了。”

    楊峰問:“那我們不可以僱傭那些海商的工匠替咱們幹活嗎?”

    “這也是下官納悶的事。”盧光彪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下官也曾去詢問過,但不知是怎麼回事,那些海商們全都拒絕了下官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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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原因






    “拒絕了你借調工匠的要求?”

    楊峰的神情有些古怪起來,他看著盧光彪不語,直到看得盧光彪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後才說道:“本伯沒聽錯吧?你可是福建一省總督,朝廷任命的福建水師提督,那些海商們有多大的膽子,竟然連你的面子都不賣?”

    盧光彪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良久才有些不甘的說了句:“下官雖是福建總督,但這些海商們一個個背景通天,加之他們的勢力在福建可謂是盤根錯節,下官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不是吧,這麼狠?”

    楊峰這次可是真的被驚到了,盧光彪是什麼人?他可是福建的第二號人物,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就相當於某個省軍區的司令員了,那些海商再厲害充其量也不過是一群商人,誰給他們的膽子敢駁一名總督的面子。

    看到楊峰臉上滿是懷疑的神情,盧光彪有些羞愧又有些無奈的輕嘆了一聲:“伯爺您是第一次來福建,不知道這些海商的厲害,且聽下官為您道來。”

    接下來,盧光彪一五一十的將情況告訴了楊峰。

    原來,福建作為一個多山少地的沿海省份,百姓的生活非常的困苦,作為一個瀕臨沿海的省份朝廷又下了禁海令,這就讓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了。

    當然了,這份禁海令也只能針對普通的老百姓,那些有錢有勢力的商人自然是不在其中的。不僅如此,經過上百年的發展,這些海商的勢力已經將勢力遍布到了整個福建,到了現在他們已經發展成為一個集採購、運輸、銷售以及造船、修船於一體的龐大利益集團,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這些海商們甚至還組建了自己的武裝商隊。

    有人或許要問了,既然這些海商們擁有這麼龐大的勢力,甚至還擁有武裝商船,那麼官府就不管麼?答案很簡單,因為經過了上百年的發展,這些海商們早就編織了一個遍布福建的利益網,如果想要動這些海商,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歷任的福建巡撫、總督和布政使、按察使等官員雖然都知道這些海商的所作所為,但在重重顧忌下也不得不容忍了這些人的存在,更何況一旦有官員上任,這些海商們第一個就會用銀子將他們餵飽,這些官員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順水推舟的默認了這些人的存在了。

    其實別看大明禁海了兩百多年,但福建的造船業一點也不落後,甚至還非常的繁榮,不過這些造船的作坊和工匠並不屬於朝廷,而是屬於那些海商私人所有,所以盧光彪在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這些海商想要藉調一些工匠來打造戰船,但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的要求竟然被拒絕了。

    懵逼了半天后,怒氣沖衝的盧光彪找到了這些工匠背後的老闆,但是令他感到心寒的是他得到的答復是就在前些日子那些工匠接到了江浙等地那些海上們的邀請,已經在前幾日趕赴到了江浙等地,現在已經不在福建了。

    聽到這個答復後,盧光彪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他第一個反映就是這些海商的膽子也太大了,他要命人將這些海商全都拿下來。

    只是這個念頭剛浮現在腦海就被他否決了,雖然他是一省總督,對於一般人來說他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存在,但這些海商還未必就怵他,作為一個盤踞在福建已經上百年的利益集團,想要動它們需要顧忌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儘管非常不情願,但盧光彪還是不得不嚥下了這口悶氣。

    聽了盧光彪的訴說後,楊峰眉頭緊皺。在來之前他就預料到一旦自己宣布了解除福建省的海禁後,那些海商肯定會非常不滿,只是他卻沒料到這些海商竟然會玩這麼一手釜底抽薪的把戲。你不是要重建福建水師麼?你們不是沒有足夠的工匠麼?那好,我就把我們所有的工匠都藏起來,讓你們找不到他們,我倒要看你們怎麼造船。

    要知道一個合格的造船工匠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出來的,那得需要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才能培養出一個手藝高超的工匠,盧光彪本事再大也變不出那麼多工匠來。

    沉吟了良久,楊峰才問道:“盧大人,你適才說若是有了造船的圖紙,咱們朝廷的工匠們才能按照圖紙造出戰船來?”

    “這個……”

    盧光彪也有些迷糊,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造船並非是下官所長,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讓有造船經驗的工匠來跟本伯說。”楊峰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馬上將咱們的工匠請過來,本伯親自問他們。”

    看著楊峰威嚴的目光和不悅的神情,盧光彪只覺得額頭一陣發燙,趕緊連勝道:“是……下官這就去!”

    時間不長,兩刻鐘後,盧光彪將三名工匠帶到了楊峰的面前,一見面三人就拜倒在地口中高呼道:“草民拜見伯爺,願伯爺吉祥安康!”

    沒等三人拜倒,楊峰就搶先將三人扶了起來。看著這三名頭髮花白衣衫襤褸的工匠,楊峰只感到一陣心酸,盧光彪既然能將這三人帶來,就證明這三個人是有真本事的,這樣的人才若是放在後世至少也得是高級工程師甚至是教授級別的人物,走到哪都會被人所尊重,可在這個時代,他們卻只是一名身份低賤的匠戶。

    “萬惡的匠戶制度!”

    楊峰心裡不禁將這個制度的製定者老朱仝志又給臭罵了一遍。

    儘管心裡在暗自罵老朱仝志,但楊峰的臉上卻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笑著對三人道:“三位老人家快快請起,本伯之所以將三位請來是有一些造船的事情想要請教三位,還望三位老人家不吝賜教。”

    看到堂堂一名伯爺竟然對他們這般禮賢下士,三名老匠戶不禁又是感動又是惶恐,其中一名年紀最大的匠戶有些驚慌的說道:“伯爺千萬莫要如此說話,這實在是太折煞草民了,伯爺有話儘管垂詢,草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好,三位老人家請坐!”

    楊峰帶著和藹的笑容問道:“還未請教三位老人家的高姓大名呢?”

    為首的老人趕緊答道:“不敢有勞伯爺垂詢,草民本姓馬,家里人沒啥學問,加之在家裡排行老三,年輕的時候人稱馬老三,如今老了人們都稱呼草民為馬老漢。這兩位都是和老朽一同長大的鄰居,左邊這位叫胡阿牛,右邊這位叫許阿 生。”

    “好,那本伯就稱呼您為馬老伯吧。”楊峰哈哈笑了起來,雖然馬老漢嘴裡連稱不敢,但心裡卻是異常的感動。

    楊峰應了一聲,明人搬來了凳子請三位老工匠坐下來,看著三位老人只座了半邊屁股,臉上還露出的不安的神情他心裡就是一嘆。不過嘴裡卻說道:“三位老人家,本伯今日請三位來就是想問一下。如今朝廷打算在一兩年之內重建福建水師,想要建造大量的戰船,不知如今的匠戶們能否勝任啊?”

    “打造大量的戰船。”

    為首的馬老漢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伯爺,實不相瞞。如今會造船的工匠雖然不少,但大多數都被各個造船作坊的掌櫃給搜羅去了,生下來屬於的朝廷匠戶中會造船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且建造諸如大福船、沙船的圖紙不是殘破不堪就是已經不見了踪影,即便是老朽等人能勉強做工,但時間恐怕也會很長。加之合格的造船工匠實在太少,若無大量工匠相助,伯爺若想在一兩年之內重建水師恐怕非常的困難。”

    說完,馬老漢小心翼翼的看著楊峰,生怕這位伯爺會大發雷霆命人把自己三人拖出去給砍了腦袋,像他們這樣的匠戶哪怕是死在大街上都沒人多看一眼。

    當他看到楊峰臉色平和沒有發怒的跡象時他這才稍微安心了點,過了一會只聽到楊峰的聲音響了起來:“老人家,若是本伯能夠弄來造船的圖紙呢,你們能按照圖紙將船造出來嗎?”

    聽到這裡,馬老漢不禁挺起了胸膛:“伯爺說哪裡話,草民等人就是吃這碗飯的,若是有了圖紙草民等人還造不出船來,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您儘管放心好了,只要有了詳細的圖紙,老朽一定能為您造出戰船來。”

    不料楊峰卻搖頭道:“不,本伯不是說要造一兩艘戰船出來,而是同時造數十艘上百艘的戰船,你們能造出來嗎?”

    “這個嘛……”

    馬老漢講猶豫了一下,這才苦笑道:“伯爺,實不相瞞,由於朝廷很久就不曾打造新船了,許多人祖傳的手藝也都失傳了。現在會造船的工匠也是越來越少,伯爺若是想要打造幾艘戰船的話老朽等人尚可為您召集起數百人為 您做事,可若是同時建造數十艘乃至上百艘戰船,那麼需要的工匠就實在太多了,咱們湊不出那麼多人來啊。”

    “湊不出咱們就去培養嘛。”楊峰看著三名老人目光炯炯,大手一擺:“老人家,本伯答應你們,從即日你們的餉銀提升為每個月一石糧食,三兩銀子。那些一般的工匠則是每個月一石糧食、二兩銀子,工匠學徒則是每個月五斗糧食一兩銀子,若是能按照本伯的圖紙建造出合格的戰船,本伯必然不吝封賞,你們覺得如何啊?”

    “什麼?”

    三名老工匠只覺得耳邊響起了一陣轟鳴聲,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楊峰,為首的馬老漢顫巍巍的說。

    “伯……伯爺,您此言當真。”

    “當然是真的,本伯騙你們有什麼好處?”

    楊峰笑吟吟的說:“還有一件事本伯要告訴你們,從今兒起,你們要招收學徒,大量的學徒。越多約好,本伯可以答應你們,每交出一名合格的工匠,本伯就獎賞你們三十兩銀子,你們教出來的學徒越多掙的銀子也就越多。你們以為如何啊?”

    “這……”

    馬老漢三人先是猶豫了一下,自古以來華夏人有個不好的陋習,無論是匠戶還是別的行業,但凡是有了一門手藝後都會秉承著傳子不傳女的想法將手藝牢牢的攥在手裡,甚至寧願帶進棺材裡也不傳授給別人,這樣就導致了許多高深的手藝就這麼失傳了。

    造船的手藝雖然不是什麼獨門絕技,但馬老漢等三人也不願意隨便傳授給別人,可現在聽楊峰這麼一說,教出一個合格的學徒就有三十兩銀子的好處費,這就不一樣了。

    一個學徒三十兩十個學徒就是三百兩,三百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在鄉下置數十畝的田地了,雖然他們身為匠戶是不可以買田地,但不買田地可以買房子啊,如果能買下幾棟房子傳給自家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們即便是死了也有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思量了好久之後,馬老漢一拍大腿,“好,既然伯爺都這麼仁義了,草民等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草民自然是願意的。”

    “那就好!”

    看到馬老漢答應了下來,楊峰又轉頭對旁邊的胡阿牛和許阿生道:“兩位老人家,您兩位的意見呢?”

    胡阿牛一咬牙:“連馬老漢這個倔老頭都答應了,草民等人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從今王后就把這條命賣給您了!”

    “好!”

    楊峰大笑著站了起來,他對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盧光彪道:“盧大人,從今往後馬老漢等人的待遇就按照本伯剛才說的辦,你馬上組織人手招募水師,另外再給馬老漢等人預支一個月的餉銀,讓他們吃點好的再買身衣裳,好好養幾日,本伯要出門一些日子。這些日子你組織人手採購造船的木材以及材料器械,半個月後等圖紙到了咱們正式動工,能做到嗎?”

    “伯爺您放心好了,下官若是連這點 都做不好,還不如回家帶孩子好了。”盧光彪很快就把這件事給應承了下來。

    在交待玩事情之後,當天夜裡楊峰便趁著月光回到了現代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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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戰艦資料






    黑夜降臨,熱鬧了一天的城市不但沒有因此而陷入寂靜,反而變得更加喧嘩起來,吃完了晚飯的人們或是帶著家人出門散步或是開始了豐富的夜生活。

    一間裝飾典雅的咖啡廳裡,佈置在角落的音箱里傳來了一名民謠歌手略帶沙啞而深情的歌聲。

    這是上海非常有名的一間咖啡廳,不僅裝飾非常低調奢華,而且咖啡的味道也很正宗,是許多咖啡愛好者的首選之地。當然了,這裡的消費也是一等一的貴,足以嚇倒一大批普通人。

    靠臨近窗邊的一間包廂裡,一名穿著淺藍色襯衣,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看就知道是社會精英階層的三十六七歲,相貌英俊儒雅的男子端起被子品嚐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絲陶醉的神色,過了一會他才放下杯子微笑著對坐在對面的楊峰道。

    “這幾年我幾乎轉遍了上海的每一個角落,稍有名氣的咖啡廳我都去過,只有這家咖啡廳的味道是最正宗的。你們也知道,雖然現在許多咖啡廳都打出了藍山咖啡的招牌,但只要對咖啡文化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這這些所謂的藍山咖啡都是店家自行調配的綜合品,裡面可能一粒真正的牙買加藍山豆都沒有。要知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藍山咖啡都被日本人買走了,真正流入華夏的藍山咖啡非常少,這裡也是我在上海唯一能喝到正宗藍山咖啡的地方。”

    看著面前款款而談的男子,即便是對咖啡沒有什麼興趣的楊峰只能做傾聽狀,因為面前的這位名叫魏智澤的男子是上海交通大學船舶專業最年輕的教授,而且對風帆戰船的研究尤為精深。

    這樣的人才自然是回到現代社會尋找風帆戰艦資料的楊峰優先接觸的目標,在委託了朋幫忙後雙方約定在這座咖啡廳見面,只是雙方見面後魏智澤卻是大談起了咖啡文化,讓我們的楊大官人很是無奈,只是出於禮貌他也只能做出了傾聽狀。

    好不容易等到對方的話告一段落,楊峰這才趁機說道:“魏教授,我這次約您出來主要是想向您諮詢一下關於木質戰船的事情,我可是聽說您不但是交通大學最年輕的教授,而且對木質的風帆戰船非常的有研究。我最近和朋友們準備仿製一艘近代的木質風帆戰艦,但對這方面卻只是小白。這不,聽朋友介紹,說您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家,所以就冒昧的找上了門,希望您指點一下。當然了,我們肯定會付給您讓您滿意的諮詢費和辛苦費,這點請您儘管放心!”

    “哦……是這樣啊。”

    魏智澤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明了的神色,這年頭的有錢人愛好都與眾不同,有人喜歡冒險有人喜歡攀岩,還有人喜歡養那些稀奇古怪的寵物,象面前這位楊先生喜歡風帆戰船自然也不算什麼。而且人家也說了,會按照規矩付給他諮詢費,這就更沒有問題了。

    他先是端起咖啡品嚐了一口,感受著嘴裡同時傳來的甘、酸、苦三種味道在舌苔裡打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下杯子後問道:“楊先生,不知道您打算仿製哪一款的戰艦呢?”

    楊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魏教授,說實話我也不大清楚,我只想問一問,在以蒸汽為動力的鐵甲戰艦出現之前,風帆戰艦裡哪一種戰艦的威力是最大的?”

    聽了楊峰的話,魏智澤不禁正色打量了楊峰好一會,這才緩緩說:“哦……你們想要走製作威力最大的風帆戰艦?”

    看到魏智澤那有些古怪的神情,楊峰不禁有些奇怪起來,“魏教授……要做自然就要做最好的,這有什麼不對嗎?”

    “你啊……”

    魏智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指著楊峰連連搖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如果你是在課堂上向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我肯定要把你臭罵一頓,不過今天這個場合既然是私下底的,那就算了。我先問你,你知道想要建造一艘風帆戰艦需要多少錢嗎?”

    楊峰搖搖頭:“不知道。”

    聽到這裡,楊峰心裡已經隱隱有些不高興了,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啊,不過是詢問一些事情而已,你就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老子不過是建造一艘木船,又不是建航母,你那麼大反映幹嘛。

    看到楊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的神情,魏智澤這才意識到現在可不是在課堂上,對面這位可不是自己的學生,而且人家是花了真金白銀來諮詢的,自己卻還在擺教授的架子,若是惹得對方拂袖而去可就不妙了,搞不好那筆可觀的諮詢費就沒了。

    要知道他在大學的薪水雖然不能說少,比起一般的工薪階層強得很多,可在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裡生活的成本可是很高的,以他大學教授的薪水吃穿自然是不愁的,可想要活得很滋潤的話卻難了,要是為了一點小事把這筆外快給弄沒了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想到這裡,他趕緊打圓場道:“楊先生,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您建造的只是木製戰艦,但是這成本卻不低。您剛才不是問威力最大的風帆戰艦是哪種嗎?我可以告訴您,據我所知,在蒸汽輪機驅動的鐵甲戰艦出現之前,世界上威力最大的風帆戰艦因該是十八世紀英國建造的一級戰列艦。

    這種戰列艦有三層炮甲板,火砲至少在100門以上,定員875人以上,排水量2500-3500噸。而建造這樣一艘戰列艦的造價也是非常高昂的,根據資料記載,這種戰列艦的造價為10萬英鎊。

    根據現在的物價來算,當時的一英鎊相當於現在的80英鎊,折合成如今的華夏幣就是760元左右,那麼由此可以推斷出來建造一艘一級戰列艦需要七千多萬到八千萬華夏幣。當然了,現在的工業那麼發達,建造的成本自然也跟當時不一樣,不過根據我的推斷來看,如果你真的想要復制出十八世紀的一級戰列艦的話,只是艦體的就需要五到六千萬,如果包含那上百門的青銅火砲的話那就更是一個天價了。”

    “嘶……這麼貴?”饒是楊峰現在自認為頗有身家,聽到這個報價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不你以為呢?”魏智澤不禁翻了個白眼,“十八十九世紀的英國可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但就算是英國人也只建造了十多艘一級戰列艦,而且大多數都只是作為一種威懾性質而存在。真正用來作戰的還是數量眾多的三、四級的戰列艦乃至五、六級的戰艦,就連性能和威力比一級戰列艦稍遜一籌的二級戰列艦都是作為旗艦存在的寶貝。”

    聽到這裡,楊峰有些訕訕的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還是有些太過想當然了。海軍就是海軍,即便是用現代的目光看來土得掉渣的風帆戰列艦也不是誰都能玩得轉的。

    看到楊峰有些難看的臉色,魏智澤緩和了一下神情后才說道“楊先生,如果你們真有心仿製風帆戰艦的話我建議你們不如仿製一些比較簡單的戰艦就好了,比如說六級的單桅縱帆軍艦,它只有一層火砲甲板,火砲20到28門,排水量450噸到550噸。成員180人左右。常被英國皇家海軍用來送信和護航。我估算了一下,這個級別的戰艦造價並不太高,只需要七八百萬就可以了。”

    “我……”

    楊峰剛想說一句,建造四五百噸的戰船能幹嘛的。不過話剛到嘴邊他這才想起,以他在的大明時空裡,作為大明主力戰船的大福船也不過就是這個噸位了,至於永樂年間那種被後世的國人所膜拜的寶船,按照楊峰的估計最多也就跟英國人十九世紀的二級戰列艦相當,約莫兩千噸左右。而且寶船的主要用途其實還是用來運貨物而不是交戰,所以如果要建造戰艦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抄襲英國佬的“蓋倫”型的風帆戰列艦吧。

    楊峰想了想,才說道:“魏教授,我想冒昧的請您幫一個忙,我想要您幫個忙,替我收集尋找英國人十九世紀的一到六級的戰艦所有的建造資料和圖紙,越詳細越好。您替我收集到每一個級別的戰列艦我都會額外付給您二十萬的諮詢費,您看如何?”

    “這樣啊!”

    一聽到收集一款戰艦就有二十萬的好處費,魏智澤的心動了。這豈不是代表他將六款英國人的戰艦資料收集完後就能得到一百二十萬嗎?

    最近這段時間魏智澤正和一名女友交往,目前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可擺在他面前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倆人沒有自己的婚房。雖然07年的房價還不像十多年後那麼喪心病狂,可也沒有低於每平米七千的。如果是稍微好點的小區房價那都是論萬來算的,即便他是大學的教授也感到很吃力了,如果真有了一百二十萬的話,他買房的錢可就有著落了。

    想到這裡,魏智澤眼睛不禁亮了起來,他沉吟了一下後對著楊峰點了點頭:“楊先生,就這麼說定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就幫你收集資料,不過這卻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不過半年之內我一定會幫你搞定的!”

    “半年啊!”楊峰不禁吃驚的說:“不過是一些資料而已,怎麼需要這麼長時間?”

    “你……”

    魏智澤不禁為之氣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前這位楊先生就是一個小白,有心發火卻又不敢,面前這位畢竟是自己的金主。他值得耐著性子道:“楊先生,建造一艘船的詳細圖紙可不是那麼簡單,它需要查閱多方面的資料,每一個艙室每一塊甲板以及風帆、桅杆的位置、長度都有著嚴格的規定,任何一處地方出錯都會在造船的時候導致返工,甚至是在海商航行的時候漏水甚至是解體,你明白嗎?”

    “不是吧,有這麼嚴重?”我們的楊大官人被嚇到了。

    這次魏智澤只給了楊峰一聲呵呵。

    “好吧,那你慢慢來,不著急,咱們先把那六級戰艦的圖紙和資料弄好。”

    楊峰說完後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他奶奶的難怪人家都說海軍是最難伺候的軍種,僅僅是幾百年前的古董木質帆船就有那麼多的門道,難怪華夏直到這兩年才真正開始建造起了航母,海軍還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玩的。

    倆人又商談了一會便散了,倆人約定半個月後魏智澤先把最簡單的六級戰艦的建造圖紙交給楊峰,並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目送魏智澤駕車離開後,楊峰這才駕駛著車子朝著電視台的方向而去……

    就在楊峰趕往電視台的時候,在明珠電視台的三號演播廳裡可謂是熱鬧非凡,趙包剛正帶著一幫子劇組的人員在上節目呢。原來,趙包剛拍攝的電視劇大明英烈傳剛剛殺青,還沒來得及剪輯呢,他就帶著一幫主要演員來做宣傳了,而作為女主角的閆丹晨自然也要到場。

    趙包剛他們參加的節目名為《葉蓉有約》,是一款談話性質的節目,其宗旨就是讓人說出你的心裡話,比較關注熱門人物和熱點話題,其中以娛樂人物居多。最近趙包剛拍攝的大明英烈傳被傳得沸沸揚揚,而且女主角還是最近這段時間非常火的閆丹晨,這樣一來就更有話題了。所以當趙包剛聯繫了他們想要上節目後,雙方可謂是一拍即合。

    這時,節目的拍攝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作為主持人的葉蓉剛結束了跟趙包剛的談話,他突然轉頭對坐在他左手旁的閆丹晨說道:“閆丹晨,我們都知道你是北影畢業的專科生,而且已經出道了六七年。

    這兩天我特地查了一些資料,發現前些年你固然每年都有拍戲,但是卻缺乏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可是這兩年來你卻突然像是井噴似地,接連出演了好幾步電影和電視劇,每一部電視劇和電影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現在已經有人稱呼你為收視率女王了,你對此有什麼秘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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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這是她的男朋友?






    葉蓉是明珠電視台比較有名的一名主持人,她的主持風格向來以膽大犀利而著稱,《葉蓉有約》是明珠電視台特地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款談話節目,播出兩年多來廣受觀眾的好評。

    不過相比於喜歡她的觀眾,不少受到邀請的名人或是明星卻不是那麼高興了,因為葉蓉在節目中會突然提出一些約定之外的問題,而且這些問題都相對比較犀利甚至會令人感到難以回答,雖然看到這些場面時觀眾們會感到很開心或是好笑,但作為當事人的話就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就像現在這樣,原本只是坐在趙包剛身後安心看風景的閆丹晨被葉蓉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臉上原本淺淺的微笑變成了錯愕的表情,正好被攝影機的鏡頭撲捉了進去,看到閆丹晨錯愕的表情,葉蓉笑瞇瞇的說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麼?”

    說實話,葉蓉長得挺好看的,一雙柳葉眉配上瓜子臉,再加上修長纖瘦的身材更顯得婀娜多姿,只是眉宇間那股不時透露出來的精光會不時提醒旁人,這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

    聽到她的問題後,旁邊的趙包剛等一眾劇組人員都是眉毛一皺,這個問題在觀眾們看來或許覺得沒毛病,但在她們這些圈子裡的人聽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哦……人家現在火了,你當著無數觀眾的面問人家有什麼秘訣,你讓人家怎麼回答。難不成讓人家說,我是被某某人的幫助下得到了這個角色,然後藉助著這個角色開始火了起來,或者乾脆說我的男朋友很有錢,是他出錢替我要到了這些角色然後我才火的嗎?

    不過閆丹晨出道六七年,見過種種風浪也不少,應付今天這樣的場面自然也不在話下。她稍微愣了一下後也笑道:“這個問題倒也不是太難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講述出來而已。”

    葉蓉看著閆丹晨精緻而又白皙得令人目眩的美麗顏容,心裡在暗自讚嘆對方美麗的同時,表面上依舊一副和藹的神情:“沒關係,你就用你認為合適的方式講述出來吧。 ”

    “那好吧。”閆丹晨稍微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我覺得剛才您提出的問題根本就不算問題,因為這種事情對於我們演員來說實在是太普遍了,有的演員可能默默無聞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卻憑藉著某一部戲大火了起來。有的人剛出道就憑藉著一兩部戲紅遍了半邊天,最後卻沒有合適的角色或是某些原因而泯然於眾,這都是很常見的,我或許就屬於這種情況吧。

    這個回答不能說出彩,但絕對讓人挑出不出任何毛病,屬於那種萬金油似的回答。

    “好吧,這個問題算你過了。”

    葉蓉有些悻悻的點了點頭,她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其實也是為了增加話題性,可卻低估了閆丹晨這位已經出道了六七年的明星,在面對一些比較尖銳的話題時她並不像一些剛出道的菜鳥那樣驚慌失措,反而會用一些比較四平八穩的回答來將問題帶過。

    看到在閆丹晨面前討不了什麼便宜,葉蓉只能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導演趙包剛。

    “趙導,我可是聽說您這部新戲特意花了大價錢請了最頂級的特效團隊製作了一些規模宏大的戰爭場面,不知道您能跟我們說一說嗎?”

    看到葉蓉終於停止了那些古怪的提問將話題重新拉回到正常渠道上來,趙包剛也鬆了口氣,趕緊說道:“當然可以,這部電視劇的戰爭場面呢,我們是這樣的… …”

    節目錄製完畢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錄製了半天節目的眾人都很疲憊了,作為主持人的葉蓉也不輕鬆,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將眾人送到了門口,只是當他們走到門口時就看到一名穿著立領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手捧一束鮮花筆挺的站在門口含笑望著他們一行人。

    看到這名年輕人後,饒是葉蓉自詡閱人頗多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中山裝是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國父親自參與設計的一款服裝,這款衣服面世後迅速成為了當時最流行的服飾。

    只是由於這款衣服脫胎於軍服,所以它對於穿著它的人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都要求很高,一般的人根本就穿不出它的神韻,隨意隨著歲月的蹉跎,這款衣服漸漸變得無人問津。

    而面前這位年輕則不同,雖然他彷彿只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但整個卻站得如同一支筆挺的鋼槍,他的臉上雖然帶著和睦的微笑,但整個人卻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嚴和氣質,一套中山裝硬是給他傳出了一種硬朗的威嚴和風采。若不是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年輕,葉蓉甚至以為是哪一位大領導來電視台視察了。

    “難道是哪位領導家的公子或是世家子弟?這次過來是找我的?”葉蓉作為一名主持了好幾年節目的主持人自然是有幾分眼力勁的,看到來人後立刻就肯定了對方不俗的身份,心裡有些竊喜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很有可能是慕名來找她的。

    只是還沒等葉蓉回過神來,她就看到人群中的閆丹晨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小跑過去撲到了那名年輕人的懷裡,而那名年輕人也含笑著用左手摟住了她的纖腰,並將手中的獻花遞給了她。

    看著這一幕葉蓉要是還不知道這名年輕人跟閆丹晨的關係那簡直就可以去跳河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出道六七年以來從來沒有緋聞,向來以溫婉大方而著稱的閆丹晨竟然也可以變得如同小女人一樣在男友的懷裡撒嬌,看著她手捧鮮花笑得如此燦爛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深陷情網的小女生模樣啊。

    閆丹晨有男朋友了?

    看到這裡,葉蓉不禁感到一陣驚訝,她不禁扭頭看向了身邊的趙包剛等人,發現他們對面前這幅景像只是笑笑而已,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她有些不解的問一旁的趙包剛:“趙導,剛才那個帥哥是閆丹晨的男朋友吧?他們這麼做不怕被記者拍到嗎?”

    趙包剛點點頭:“是的,這個小伙子就是丹晨的男朋友,不過他不是咱們圈子裡的人,所以也就無所謂曝不曝光了。”

    這時,楊峰微笑著走向了趙包剛以及劇組的那些演員,微笑著一一跟他們打招呼。趙包剛笑罵道:“楊總,你這個大忙人這次怎麼有空來接我們家丹晨了?”

    楊峰則是裝作不滿道:“餵……我說趙導,丹晨怎麼就成你們家的了,你這麼說問過我沒有?”

    “哈哈哈……”

    趙包剛大笑起來:“誰讓你這一個多月都沒露面的,我正琢磨著你再不來的話我就給丹晨重新介紹一個對象得了,反正像你這樣經常個把月不露面的男朋友不要也罷。”

    楊峰抗議道:“喂喂……我說趙導,人家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你這麼說可太缺德了吧?”

    “哈哈哈……該……讓你冷落我們家丹晨,就該好好治治你!”

    楊峰一攤手,故意道:“好吧,既然趙導你這麼說了,那我剛找到的那把明代折扇就不給你了,改天我問問馮導,看他感不感興趣。”

    “誒……別介,咱倆誰跟誰啊,你在這麼說我可要跟你急了!”趙包剛一听就急了,趕緊拉住了楊峰的 袖,“你小子不厚道啊,我記得前幾個月剛給了馮大砲一副字畫,現在怎麼也得輪到我了,你這是不打算一碗水平端了嗎?”

    楊峰沒好氣的說:“還平端什麼啊,你都要把我媳婦介紹給別人了,合著我再送東西給你,我傻啊?”

    “誰說的?”趙包剛登起了眼睛,“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不知道替丹晨擋住了多少狂蜂浪蝶,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我……”楊峰無奈的搖搖頭:“趙導,你臉皮這麼厚,嫂子知道麼?”

    “哈哈哈……”

    說到這裡,趙包剛和楊峰同時大笑了起來。倆人許個把月不見面,現在見面後耍了一下貧嘴都覺得格外的有趣。

    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後,楊峰和閆丹晨這才上了停在路邊的轎車離去。

    看著遠去的奧迪A8,葉蓉裝作不經意向前走了幾步對趙包剛道:“趙導,閆丹晨的男朋友是做什麼的,怎麼看起來這麼面生啊?”

    趙包剛淡淡的說道:“我剛才說過,丹晨的男朋友不是咱們圈子裡的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今天的事情還希望你保密。丹晨的男朋友比較低調,不希望他和丹晨的事情暴露出去。”

    葉蓉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了起來:“看您說的,我雖然在電視台工作,但也算是半個圈子裡的人了,自然知道這裡面的規矩。”

    “這就好!”趙包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劇組的演員們上了等候在路邊的中巴車……

    接了閆丹晨之後,倆人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頓晚飯,然後來到了已經開好的酒店。已經一個多月沒見的倆人洗完澡之後自然而然的滾起了床單。

    戰鬥第一會合結束後,累得躺在愛郎懷裡休息的閆丹晨豐滿的胸脯急劇的喘息著,過了一會恢復了一絲體力的她習慣性的在愛郎的胸前狠狠的咬了一口,這才嬌嗔道:“哼……你這壞蛋,這麼久了都不來看人家,我還以為你不要人家了呢。”

    “怎麼會呢!”楊峰無奈的說:“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比較忙嘛。這不,我一有時間不就來陪你了嗎?”

    閆丹晨輕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靜靜的躺在愛郎健碩的胸前半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閆丹晨仰頭看了看愛郎,神情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到她這個樣子,楊峰不禁笑道:“怎麼,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啊?”

    “嗯!”

    閆丹晨輕哼了一聲,有些撒嬌的在愛郎懷中扭了扭嬌軀才輕聲道:“阿峰,前幾天我媽打電話過來了,她說讓我回一趟老家。正好這部戲也殺青了,我打算回家一趟。”

    楊峰奇怪的說道:“那你就回去唄,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可是……可是……”閆丹晨輕咬櫻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可是我媽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情,讓我把你也帶回去。”

    “這樣啊!”

    楊峰猶豫了一下,這就要見家長了嗎?哥們這是完全沒有準備好麼?

    看到楊峰猶豫的神情,閆丹晨眼中原本期盼的神情慢慢變得黯淡下來,她低聲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就回絕她好了。”

    如今的楊峰隨著穿越次數的增加,得到了能量改造後,他整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懷中佳人的情緒的變化如何瞞得過他。他暗罵了自己一句後右手微微一用力,將佳人更加抱緊了一些才說道:“誰說我不去了,我只是在想,這次丈母娘相召,我要帶什麼東西過去才好。否則東西要是沒選對的話你媽把我給趕出來怎麼辦?”

    “呸……誰是你的丈母娘,不要臉!”得到愛郎的答復後,閆丹晨臉上的憂色盡去,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起來,媚眼含春的給了愛郎一個嬌媚的白眼:“你還沒得到我家人的認可呢,這就丈母娘的叫上了,你要不要臉?”

    “這不是遲早的事麼?”楊峰厚著臉皮自吹自擂道:“像我這樣優秀的女婿那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你媽只要見到我那肯定是一百二十個同意!這點我可以用我單身二十多年的信譽做保證!”

    聽到愛郎在那裡自吹自擂,閆丹晨早就笑得從愛郎懷裡滾到了一旁,連蓋在身上的薄被滑落都不自知。

    看著身邊的佳人薄被掉落後,露出的雪白耀眼的肌膚,楊峰食指大動的同時,佯怒道:“好啊,你竟然笑話我,看來我今天要一振夫綱了,吃俺老孫一棒!”

    說完,就是一個虎撲。

    “啊……咯咯……不要啊……”

    很快,房間裡又想起了一陣動人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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