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19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章 「絕世神功」的可怕併發症

  我是提了全部的精氣神去看,我相信絕對沒有看錯。

  倒的是平頭大叔。

  他先是撲通一屁股坐地上,然後又收不住勢向後翻了一圈這才原地坐起。

  武進學充其量明勁巔峰時候的修為。

  平頭大叔卻已經是很厲害的暗勁了。

  這是其一。

  其二,武進學又搞女人,又抽煙,濫賭……

  一個合格武者不應該沾的東西,他全都沾了他功夫還這麼強,這不科學。

  因為,據傳說只有民國時候的李書文前輩俱備明勁對抗暗勁的本事。

  但那也只是傳說。

  現在,這種事實竟然發生在了武進學這麼個人渣身上,這太不科學了,真的一點都不科學。

  眼前,武進學把平頭大叔震飛了。

  他活動下肩膀冷冷說:「傻逼了吧!看這次,到底誰把誰身上的功夫給收去。」

  平頭大叔咬咬牙,還要繼續打。

  這時我說話了。

  「武先生你好!你的功夫很好,正好我也練過拳。我一直找不到人來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過幾招。」

  我說的很是禮貌。

  武進學笑了。

  「傻逼。唐劍手下一條狗,也配跟我打?」

  我也笑了:「唐劍出事你知道吧。」

  武進學:「知道,怎麼你想到我這裡來找口飯吃?」

  我搖頭:「不是,唐劍是在我手底下輸的,我斷了他幾根胸椎。」

  「噢?」

  武進學一臉驚詫地看著我。

  與此同時,他身後四個拿槍跟班,也提了槍作勢要往前走。

  我估著這四人的步子,在心中默念,一,二,三……

  數到三,我吼了一嗓子:「動手!」

  砰!

  砰!

  哎喲。

  叭!

  三響一叫喚。

  待我再抬頭時,那四個拿槍的已經跑牆根那兒趴著了。

  葉凝和駱小樓則拍拍手,一臉淡然地站在那兒不說話。

  武進學扭頭看了一眼,可他神情絲毫不顯慌張:「來的人挺多呀,有意思,夠熱鬧。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呀。」

  咦,我倒吸涼氣。

  這人好大口氣呀,不對勁,肯定有什麼不對勁。

  這時我注意觀察,發現武進學胳膊那兒好像有什麼不對。我裝作跟他說話,走近了兩步,仔細一看,當即給我小驚了一下。

  這貨的兩個胳膊,好像揣了好幾顆心臟似的,那肌肉竟然撲通,撲通,一下一下地跳著。

  這是哪門子神功啊?

  明勁?不對,暗勁,也不像!

  這玩的是什麼野路子?

  武進學見我打量他,他陰森一笑說:「看樣子你想先來,你來吧。」

  好,我來就我來。

  一切以禮為先。

  甭管怎麼著,我按規矩,先跟他一抱拳,然後說:「賜教了。」

  武進學:「傻逼!」

  呼!

  整個人像一團風似的沖上來了。

  我沒讓這武進學,他沖上來,我就全力以赴,調了暗勁功夫,叭一掌就把暗勁抽到他胳膊上了。

  這一搭一抽,我發勁的同時,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暗勁透不進去呀,他肌肉真就好像一顆顆的心臟,暗勁打上了,砰砰跳兩下,就又給化掉了。

  難道說,這人入了化勁?已經練出化勁功夫了?

  我驚詫間,武進學已經搶攻上來了。

  對付,打吧。

  這人招式其實很簡單,腿功什麼的,可能都不如莊子裡練戳腳功夫的年輕人。

  拳上的功夫,有點心意的味道。但卻仍舊是散打的直,炮,擺,勾這些拳為主。另外,還有一些拿法,摔法上的東西。

  除外,他發力也不是內家發力。就是標準的外家野蠻式發力法。

  可奇怪的是,他這一身肉怎麼形容呢。對,就像是滾刀肉一樣。

  暗勁,透不進去。他打的速度又格外的快,力極其猛。

  我叭叭叭,抗了他幾拳後,竟感覺胳膊有點發酸了。

  這人,這得多大力,他怎麼練的?

  不容我多想,武進學又搶步上來,抬了大肘來撞我。

  我一閃,沒撞著的同時,他伸了兩胳膊就要摟我。

  我正好一矮身,嗖一下子沖過去後,我把腿別到他的兩腿間,同時整個後背在腰胯的帶動下,一扭,一靠!

  給我去!

  砰!

  這一下,我打的是正宗八極貼山靠的功夫。

  這力大呀,我是用上了十層的暗勁。

  武進學再牛逼,他也受不了這個。全身一縮,一彈,砰的一聲響後,整個人竟然像個皮球似的倒退了三米,直接彈射到了這個大院的院牆上。

  這是水泥砌成的大牆,他再厲害也是沖不開。

  人撞到牆上,砰一聲後,又彈射到地上。

  在地上,他幾乎沒歇氣,一個鯉魚打挺,撲愣一下又跳起來了。

  說實話,這一出真都給我們看傻了。

  沒見過這樣的,這什麼神功呀。

  武進學跳起來後,他沒搶攻,而是站在原地,神情顯的極其古怪,隨後我看到他胸口的胸大肌,腹肌位置好像拱大包一樣,撲通,撲通,跳起來了。緊跟著,大腿的肌肉,胳膊的肌肉全都一拱,一縮的。

  「武進學,你練的是什麼東西,這不是心意!」

  平頭大叔已經站了起來,厲聲去問他。

  武進學表情極其古怪,是那種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並且,他臉上的五官也跟著一起抽啊抽。

  抽著抽著,我看不對勁了,怎麼這眼珠子往外冒血呢。

  此外,他脖子,手腕處也有一縷縷的鮮血往外湧……

  「疼,疼,疼……」

  武進學連說了三聲疼後,撲通一聲倒地上,人彎的像一隻大蝦似的,在地上不停地扭曲,抽搐。

  「仁子,仁子!是你打的嗎?」

  葉凝跑上前來問我。

  我急忙擺手說:「別,別,這事兒可賴不到我身上。」

  剛說到這兒,突然院外停的那輛尼桑車的車門開了,然後就見領我們來的那個女孩兒,飛了一樣奔院裡跑,邊跑,邊從包裡往外掏什麼東西。

  等來到近處,這女孩兒說:「快,快找水來,他犯病了,得馬上給他吃啟維。」

  聽這話,平頭大叔驚了一聲:「啟維?他怎麼吃抗精神病的藥?」

  女孩兒蹲下來把藥瓶子打開後,扶了武進學腦袋說:「不知道啊,他也沒精神病,就是前段時間身上老是抽筋抽的厲害,一抽的話就疼的不行。後來去醫院,醫院給開了安定,但吃那個吃幾天就不頂用了。沒辦法,又找人開的這個啟維。」

  「這個還行,但一次要吃好多……」

  「不過,這次……估計吃了藥,他也得在醫院躺著了。」女孩兒平靜說著。

  本來應該是件傷心事,但我怎麼感覺,這女的好像在偷著樂呢。

  總之,這妹子讓我感覺很奇怪。

  但不管怎樣,還是救人要緊,別讓這人死了。

  不然的話,我們此行來的目地,就全落空了。

  當下,葉凝,駱小樓沖過來,一起幫忙扶了不停抽的武進學。

  平頭大叔又上前,掐了武進學的下巴,一陣按,接著說:「這人什麼病啊,怎麼全身肌肉都抽的這麼厲害。」

  念叨了一句後,他加大把勁,總算把武進學牙關弄開了。

  完事兒,那女孩兒直接就將藥瓶子對準他的嘴往裡灌……

  葉凝見狀忙說:「哎,哎,有這麼吃藥的嗎?這不得吃死人呐。」

  女孩兒乾淨利索回:「放心吧,沒事兒,這一瓶藥,平時是他兩頓的量。」

  葉凝無語……

  就這麼把一瓶子藥給武進學灌下去後,平頭大叔又給他撫了撫胸,讓他把藥順下去。與此同時,他掀起了武進學的衣服。

  這一看,給我們著實驚了一下。

  那肚子上,全是口子啊,都是肌肉劇烈收縮產生的口子。

  看過肚子,又挽起他的袖子和褲腿。

  然後,我們感覺此人好像要廢了。

  腿上的肌肉全裂開了,一個個跟嘴似的,一張一合,胳膊上也是一樣。除外,大股的鮮血從裂口處向外湧著。我們拿武進學的碎衣服按,可根本就止不住。那感覺就好像他身上到處都是動脈,完全沒有靜脈一樣。

  接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而是非常默契地守在他身邊等。

  不一會兒,陸續也有一些剛才跑了的人,還有讓平頭大叔打傷的人折返回來了。

  眾人很自覺地圍觀。

  看不清楚的,還掏手機,弄開了手電功能仔細地圍觀。

  期間,葉凝放狠話,誰要拍照,錄像的話,先砸手機,再砸腦袋。

  所以,這些人沒人敢拍。

  都只是看看,不說話,不摻合,只負責看熱鬧。

  等了將近十多分鐘吧,武進學不抽了。

  平頭大叔這時蹲下來,小心試了下武進學脖子上的動脈。然後他說:「還活著,有一口氣,咱們趕緊給他送醫院吧。」

  我說:「行,走!那個,都別看熱鬧了,剛才是場誤會,那個打就打了啊,現在救人要緊,你看,你們武總都這樣了。趕緊給他救活,救活了才能跟你們一起玩耍。」

  話音一落。

  人群裡有人呸了一聲說:「死了活該,他根本不是人,是個牲口。」

  我一愣。

  緊跟著,武進學那小女朋友說話了:「幾位大哥,姐姐,我求你們,別送醫院了,讓他死吧。他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他根本不拿我當人。我給他拿藥,只是不想他死的太快,他最好是慢慢死,多受點折磨,那樣才好呢。」

  女孩兒平靜地,咬著牙,切著齒說。

  我們都愕然了。

  說實話,一個人活在世上,如果活這份兒上,真的是快點死了好。

  但不管怎樣,這也是條人命。

  於是平頭大叔力排眾議,跟我一起把這個武進學抬上了他開來的一輛陸虎車。

  車停在很遠處,且沒有開車燈。

  搬上車後,我跟平頭大叔坐這個陸虎,帶著武進學和她的小女朋友往邯鄲市醫院趕。

  駱小樓,葉凝兩人則開車在後面跟。

  陸虎調了個頭,剛走出沒十米。

  武進學閉眼說胡話了。

  「王金貴,快,你他媽快,快找到馬彪子,快,快呀……」

  聲音很低,很弱,似乎夢囈。

  但我卻聽的一字不落,非常的清楚。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咱玩,就玩他個大的

  馬彪子三個字,聽到我耳中,真不亞於是打了三聲雷。

  武進學這麼個東西,難道馬彪子跟他有來往,有關係?

  剛想到這兒,武進學又說胡話了。

  「王金貴,你騙我,騙我,根本沒馬彪子這個人,你騙我,你騙我,好,我給你錢,我再給你五十萬,你幫我找,找……找金……金……金……」

  他連說了三個字「金」就再不說話了。

  我坐的是副駕,扭頭去看,我見武進學的女人正捧著他的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打了個激靈說:「你殺他了?」

  女孩兒平靜:「沒有,他只是昏過去了。每次都這樣,這段時間,他一生氣就發作,然後就會暈過去。還有,他說的胡話也是這些。什麼找馬彪子。又說根本沒有馬彪子這個人。是王金貴在騙他。」

  「反正,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女孩兒淡淡地說。

  我想了想,通過女孩兒這番話,大體能理出個頭緒。

  意思是說,王金貴這個人手中有什麼東西是武進學十分需要的。

  王金貴跟武進學說,這個東西在馬彪子手中。武進學不認識也不知道馬彪子是誰。他只告訴王金貴,儘快找到馬彪子。

  可王金貴還是沒線索,又或聯繫不上。

  所以武進學才說,你別找什麼我不知道的馬彪子了,我給你五十萬,你幫我找,金……?

  問題來了。

  金什麼?

  是姓金的人,還是金子,金條,亦或金魚……又或是金什麼?

  我想到這兒對那女孩兒說:「你叫什麼名兒?」

  「晶晶。」

  「噢,晶晶是吧。我問你武進學說的這個王金貴,馬彪子你認識嗎?」

  晶晶說:「王金貴我見過,馬彪子不認識也沒見過,就聽他說胡話的時候說過。」

  「王金貴是什麼人?」

  晶晶:「他好像是雲南人,來過幾次,長的挺瘦,可是很結實。個子跟開車這大哥差不多高。那人很少說話,他好像是幫武進學找什麼東西。武進學給了他不少錢,還說這錢花的絕對值。」

  我想了想:「毒品?」

  晶晶搖頭:「不是,不是,武進學很反感那個。他手下有吸毒的,他見一次打一次。給人家打的好慘。他本人也不吸,可是他說王金貴給他的這個東西,對什麼練功有用,還是能怎麼樣啊,我不知道。反正這人很牲口,根本不拿我當人對待。他死了,比什麼都好。」

  我歎口氣說:「那幹嘛不離開他呀。」

  晶晶:「我敢嗎,他不得把我打死,活生生打死啊,我可不敢……」

  我又問:「王金貴跟武進學認識有多久了。」

  晶晶:「好幾年了吧,這個王金貴挺神秘的,每次來都是神秘兮兮。」

  我說:「他在雲南哪裡。」

  晶晶:「噢,你問這個我想起來了,他說在麗江。對,他在麗江好像幹酒吧的。因為,他跟我提過,讓我幫他找漂亮女孩兒過去。」

  「我才不管呢,誰去誰倒黴。」晶晶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我搖頭一笑:「你可得看好武進學,別讓他死了啊。」

  晶晶:「死了更好,還有放心吧。我不會說出你們動手的事。反正,他去醫院好幾次了,那裡大夫都知道他有這個毛病。你們放心吧,跟你們沒事兒。」

  我無奈轉過了頭,這時正好平頭大叔問我話了:「兄弟,練八極的吧,我看你貼山靠用的非常厲害呀。」

  我能說那是從小耳渲目染嗎?並且形意裡有很多動作跟貼山靠的發勁是一樣的。

  所以……

  我忽然靈機一動,隨口說:「噢,是啊,我是練八極的。」

  平頭大叔:「八極猛啊,跟心意差不多,都是走剛猛路子,對了還有形意。有人說,形意是集合了心意六合拳和八極的一個拳種。這個說法,值得研究啊。」

  我笑了問大叔叫什麼。

  後者告訴我,他叫周觀海。

  周觀海小時候是在山東威海出生的,出生就看到大海,所以叫周觀海。

  由於我的形意恩師姓周,這會兒聽到大叔也姓周,心裡就倍感親切。

  攀談之下,知道周觀海現在是長住山西。

  他是個醫生,開始學的是西醫,後來拜入山西一個老中醫的門下學中醫。

  心意六合拳,是他小學六年級時候,全家搬去山西後,他就跟那邊人學了的功夫。

  武進學這個敗類,一直壞心意六合的名聲。

  他在外打了人,幹了事,跟誰都說是心意六合的人。

  心意那邊,說不是吧,這武進學功夫還挺厲害,打的也是心意的東西。並且武進學早年的確拜過心意的師,學了兩三年的拳。

  後來,心意要收武進學的功夫。

  這兩三年,來了三四撥的人,可都讓武進學打的挺慘。

  周觀海是功夫學的很好的一個,他這次來,就是想替師門把這個事辦了。

  沒想到,最後竟收到這麼一個意外的結果。

  說話功夫,我們車就進邯鄲市里了。

  周大叔調了導航,很快找到市醫院,我們開進去的同時,駱小樓和葉凝也到了。

  大家一起給武進學抬進護士拉過來的擔架車上,又一塊送到了急診。

  送急診的時候,急診室戴眼鏡的中年醫生看是武進學,他搖了搖頭說:「又是這人,他早晚出大事,這呀,就是瞎練武,練出大病來了。」

  我聽了好奇,有心要去攀談,醫生卻跟著一起忙著救治起來。

  於是,我也就撤下去了。

  到外面,正好看到那女孩兒拿了武進學錢包去交款的地方交錢。

  我們幾個,就守在一塊聊了會兒天。

  聊天時候,周大叔說武進學的情況就是練武練到邪路子上了。

  這樣人很多,表現出來的力量什麼的,都非常可觀可怕。

  可終歸是邪路,維持不了多久就會一命嗚呼,且死的極其慘烈。

  葉凝好奇就問周大叔幹什麼的。

  周大叔報了職業,葉凝就跟他聊起了中醫,太極這方面的東西。

  我抓了個空,走到小樓身邊,低聲問他:「知道王金貴這個人嗎?」

  駱小樓一愣:「王金貴,王金貴……咦這人聽著名字很熟。你等等,我打電話問問家裡那邊長輩,看八極裡有沒有這人。」

  小樓這就打電話去。

  我過去跟周大叔,葉凝聊了一會兒。

  正好晶晶交過錢,走過來跟我們說,讓我們快走,她已經打電話給武進學一個弟弟了。

  對方很快會來。

  我對晶晶的舉措表示感謝,臨走又把我手機號留給晶晶,讓她有什麼消息給我打電話。

  末了,我,周大叔,葉凝,拉上講電話的駱小樓就離開了醫院。

  出去後,周大叔興趣很高,說要不要找個地方坐會兒,喝點東西什麼的。

  我和葉凝推說身體累了,想早點休息,就婉拒了他的邀請。

  然後互相留電話,聯繫方式,答應有時間一起見面再好好聚一下。

  周大叔獨自開車走了。

  我們上車的時候,小樓還在打電話。

  最後,還是葉凝說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我們就沿街找了家燒烤店,進去挑了個包間,隨便點了些東西坐下時,小樓電話這才打完。

  「仁哥,找到了,不知道你說的這個王金貴,是不是我瞭解到的。」

  我說:「你講。」

  小樓:「我是打聽到一個師叔,然後他給他一個練八極的朋友打電話才知道。有個江西的王金貴,早些年是采藥的,後來他又開始賣藥。因為八極練功要用到藥,所以就跟他聯繫挺密切。然後江西有一個八極拳師就收了他做徒弟教他拳,目地呢是想少花點錢用他的藥。」

  「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聽說王金貴沒學幾年拳就走了。後又說他跟人做保健品生意發了點財。再後來說他是去雲南麗江開酒吧了。」

  「大概就是這些吧。」

  我把裝開水的杯子一放說:「妥了,這就是咱們要找的人。」

  葉凝立馬興奮:「走!我們先回京城,然後訂機票馬上飛麗江。」

  我說:「先別急,這個王金貴應該是打傷關師叔的人。但包括王金貴在內,很多人要找的其實是馬彪子。」

  葉凝一怔:「那你的意思?」

  我喝口水想了想說:「葉凝京城裡面有沒有那種,就是咱們練武圈子裡那種……特八卦,大嘴巴式的,隨便亂說話的人。」

  葉凝:「有啊,劉八爺,出名的八卦大師。瀋陽人,原來唱評劇的,學過形意拳,八卦掌,太極,三皇炮……」

  我打了個激靈:「這麼強?」

  葉凝憋不住樂:「強什麼呀強,每門功夫,學了兩天半都不到,樁都沒站過,花架子都打不好的一個人。但嘴特厲害,天天跟人白話這白話那的。師父們都挺煩他的,因為他亂說話,打呢,又沒法兒打,那麼大歲數人了,反正就是有啥事都躲著他,繞著他走。」

  我說:「好,你想辦法聯繫上這劉八爺,你給他透個消息,就說馬彪子有個最疼愛的幹侄子叫關仁。那個關仁,就是我。」

  葉凝一驚:「你這不是引火燒身嗎?你明知道那些人,包括那個什麼打傷關師叔的王金貴都在找馬彪子,你還說你是他幹侄子,你這……」

  我鄭重對葉凝說:「現在,只能走這步棋了。你跟劉八爺說,我這個幹侄子去雲南麗江找馬彪子去了。」

  葉凝:「你……」

  我說:「你放出消息,咱們馬上飛麗江。到了後,你和小樓先跟我分開。但我們時時保持聯繫。我去哪兒,你們就在附近待著。然後,我看會有什麼人找上我。」

  「到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

  葉凝倒吸口涼氣同時,她說:「關仁呐關仁,你膽兒真大,我服了!」

  我笑了下說:「膽不大,敢在江湖走嗎?這招就是千金難買一聲響,我這一聲,喊響了。可就把各路高人,妖魔鬼怪們全引來了!」

  葉凝聽罷一拍桌:「好,咱玩,就玩他個大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守四天,守來一群玩泰拳的

  葉凝是馬上行動型的女人。

  當天晚上,沒等我們吃完燒烤,她就拿起手機一邊說我是蛇精病,一邊給八卦劉打去了電話。

  出乎我意料的是,電話返回來一個消息。

  已經有人出到五十萬的價格來買馬彪子的線索。

  請注意,是線索,而不是人!

  並且交易過程還挺有意思,是求線索的人在某寶放了一個物品鏈接。

  接下來呢,感覺有線索就可以去拍。拍下來後,把知道的線索通過網絡告訴對方,對方核實後。

  五十萬,到帳。

  葉凝開始不信,因為八卦劉這人非常八卦,什麼都愛胡說。

  後來,她用手機登入八卦劉說的那個店鋪,點開了一看果然是這樣……

  「仁子,我怎麼感覺你要火呢?」葉凝放下手機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淡然:「驅動一切人間事物運轉的基本力量就是金錢和欲望,馬飆子知道的,掌握的東西可以滿足某些人的欲望。所以,他們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窮極各種手段來找到他。」

  「葉凝你馬上安排吧,我們先回京,然後直飛麗江。」

  我神情果決。

  葉凝:「哇噢,麗江,那個啥之城啊。酒吧,那個啥高發之地喲。仁子……」

  葉凝聲音顫抖:「像你這麼拉轟的男人,那些女妖精要是搶你,你會怎麼辦呐。」

  我喝了杯水,淡定:「我不是一個解風情的人,我很冷……」

  葉凝看著我:「你冷嗎?我怎麼感覺不到。」

  我:「那是因為你,很熱,很熱。」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倆能不能不這麼肉麻,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行嗎?」駱小樓用無辜眼神看著我們。

  我咧嘴一笑:「走,回京!」

  當晚,我們就回了京城。

  到京,各自回家,睡足了一覺,第二天葉凝開始繼續她的宣傳攻勢。

  總之就是到處散播消息說,以前跟巴西空手道高手喬雄比武的京城形意小青年關仁,他就是馬彪子最疼愛的幹侄子。

  不僅跟京城這幫練家了說,葉凝還上網,跟外地認識的練家子講。

  而我這麼做,葉凝和駱小樓的觀點就是一句話,講究,夠義氣!

  沒錯,我把小時候經歷告訴他們了。

  因為,我當他們是我的真正朋友。

  馬彪子,周師父這兩人嚴格意義上講是我的真正恩師。

  馬彪子有難,我這個沒名份的徒弟一定得盡全力幫他來抗,抗不住也得抗!

  甭管他什麼大仙,大神!

  想見馬彪子,他得過我關仁這一關!

  消息散的很快,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七爺,包括太極門的人都沒有找我說話。

  隱約中,我感覺到了,他們好像很期待我這麼做。

  是的,對一個武者來說,出師以後,不是打敗多少人才立下什麼大名。而是要敢承擔,敢面對!

  不管什麼樣的事,要有這個勁,那才能是一個合格的國術拳師。

  我在京呆了五天。

  期間,小樓和葉凝經常來找我。

  這五天,發生在周師父小院的最常見畫面就是,葉凝擺著她的那一套套茶具,坐在院子裡,煮著茶,看我和小樓試拳。

  那情景,極帶感。

  我多希望時間拉長一點,永遠定在這一格呀。

  可現實不允許。

  五天后,葉凝從八卦劉那裡得到消息,已經有很N多的人在滿江湖的找我。並且,我的照片,也已經有人搞到手了。

  這是其一。

  其二是我功夫上的成就。

  我的錘勁成了。

  在跟小樓試拳的第三天時,葉凝就告訴我,其實她師父是想讓我悟出來那個錘勁。

  太極是錘勁,形意為槍勁,八卦掌就是刀勁。

  三勁齊全,修滿功夫,才能步入傳說中的化勁!

  我的錘勁成了,槍勁還需要一位明師來點一下,透出來後才能成。刀勁,就看造化,以後能不能遇到八卦掌上面的明師了。

  第六天,我和葉凝去她母親的店裡,又替葉凝請過一個長假。

  過後,葉凝拿出三張訂好的機票。

  我,小樓,收拾行李。

  三人這就一起離開京城,直飛麗江。

  到達麗江三義機場的時候,是京城時間下午三時二十五分。

  機場候機大廳內,我們拐到一處喝咖啡的地方,簡單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我們三個人,我在明,小樓在側,葉凝在暗。

  明負責對付一切的人,駱小樓在側負責觀察打探這人的動機,功夫等等一切的東西。葉凝在暗則調控全域,包括把握我的方位,跟蹤,盯梢,等等行動。

  在麗江的酒店,葉凝已經幫我訂好。

  我們三個人的房間佈局是,我和小樓對門,葉凝在側面。

  一一商量妥當後,我們又對了個交流的工具,基本就是微信,因為那東西方便。

  當下起身,各自單線程行動,直奔酒店去了。

  到酒店的時候,我手機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武進學的小女朋友晶晶打來的。

  她告訴我武進學植物了。

  武進學弟弟要拔他管子,但現在因為涉及一些財產繼承分割的問題,他弟弟正跟她,還有武進學前妻在商量具體的計劃。

  估計商量好了怎麼分錢,武進學的管子就得讓他們給拔了。

  另外還有個消息是,晶晶在家中整理武進學東西時,她發現了一張王金貴的名片。

  然後晶晶通過微信,把名片拍下來發給我了。

  我對此,說了感謝。

  晶晶說不用,她說,我這是在救她出苦海,要謝的人其實是她。

  我看了那張名片。

  上面寫了四個字。

  煙語部落!

  煙語……這不就是豔遇的諧音嗎?

  這王金貴,挺會做生意呀。

  上面有記址,還有電話什麼的。

  我掃了眼手機,立馬就給打過去了。

  結果呢,那邊顯示這是個尚沒有啟用的空號……

  關掉手機,我把名片發給葉凝,駱小樓,同時商議今晚九點半,煙語部落集合!

  二人,陸續給我回了一個,妥!

  接下來,三人小聚餐,聊了一會兒晚上的行動方案。又回房間休息。

  八點鐘的時候,我們起身,陸續打車去了那個目標地。

  到地方,下車後,我站在馬路牙子邊上,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我傻眼了。

  沒有煙語部落了。取代的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千年等待……

  黃了?

  王金貴的煙語部落黃了。

  我猜煙語部落是很多年前的酒吧了。

  然後,這些年,這裡發生了一些變化!

  好吧,既來之,則進之,無論怎樣,進去看看吧。

  我走進了酒吧。

  然後,要了一杯礦泉水,在躁動不安的音樂中,守著一群狂呼小叫的男女渡過了今生第一次的酒吧之夜。

  哦,對了,還真有妹子跟我搭訕,不過不是文藝範的豔遇,而是赤果範的交易。

  我沒理會,繼續等。

  當晚,回到酒店,三人小組開會。

  葉凝彙報了下,她收集到的情報。

  煙欲部落一年前因涉嫌非法容留他人賣銀,讓人給關了。

  千年等待,是後開的,但還是不是那個老闆,就不知道了。

  然後,我們的意見很統一,那就是繼續等。

  我等了四天!

  這四天,我沒別的,就是在酒吧找個角落,要杯礦泉水,安靜地坐著看那些男女。然後專門鎖定一個人,聽他們的談話。

  隨後,我練出了一個小本領。

  就是在很鬧的地方,鎖定單獨一個人,或一對人交談。

  除外我發現另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這裡的風塵小姐,很喜歡玩文藝,她們喜歡把自已包裝成很懂文藝的女青年,然後守在這裡去釣到此尋找刺激的中年大叔。

  我猜接下來,中年大叔收穫的是讓謊言包裝的愛情,而得到的是虛弱的身體和空空的錢包。

  第四天,我在酒吧的老位子,守到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

  終於有個不太一樣的事情降臨到我頭上了。

  「嗨,帥哥!」

  一個穿的很涼快的妹子走過來,朝我拋了記媚眼。

  我微笑。

  「帥哥,外邊有人找你。」

  緊跟著,妹子說出她的目地了。

  我笑了下:「不是你找我嗎?」

  妹子撇嘴:「我找你幹嘛,守了一杯白開水,你能在這裡呆四天,你這號人,我也是真服了。」

  我訕笑,跟了她,起身往外走。

  「人在哪兒?」

  我大聲問妹子。

  「出門,左拐,那個胡同裡頭。」

  妹子伸了下手。

  我說:「謝謝了。」

  妹子:「謝不著,人家給我錢了。拜拜!」

  她朝我揮手。

  我出門,左拐。

  果然發現了一個胡同。

  胡同也不小,是夾在兩座樓之間的那種格局,然後裡面很長,一側停了一車,另一側有垃圾桶,還有一堵大牆。

  一夥人,有五六個人,正吸著煙站在牆根兒底下。

  我奔他們走過去。

  到了近處,借路燈我看清楚這夥人了。

  都不認識,但長的挺結實,壯碩,為首一個好像比我都高,並且身上的肌肉塊也很粗野。

  我站定了,微笑問:「你們找誰?」

  一個拿芝寶打火機,穿阿迪運動套帽衫的人走過來了。

  他下巴上留了一縷鬍子,看樣子二十七八,他瞅著我,問了一句:「你叫關仁吧。」

  我說:「你怎麼認識的我?」

  他:「別問我怎麼認識你的,我就想知道,你叔,馬彪子他在哪兒?」

  我說:「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怎麼能告訴你我叔他在哪兒?」

  阿迪哥回話了:「關仁,別以為你練兩天就跟我們犯橫,你不就打過一個空手道瘋子嗎?就他媽那貨,這裡邊隨便叫一個出來能虐他千百遍你信不?」

  我笑了下問:「幾位練什麼的?」

  阿迪哥:「泰拳!」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三章 某人想把我當人質

  我聽完笑了笑,沒說什麼。

  泰拳很厲害。

  初中時候,我看過一部什麼片子,那裡面的男主人公打的一手好泰拳。

  我問馬彪子,這個拳跟你練的八極很像啊。

  馬彪子是這樣回答我的,他說看著像,但完全是兩回事,八極比泰拳猛。但泰拳也有它非常厲害霸道的地方。

  他說他也不明白究竟,只是知道,泰拳這東西,相對泰國人來說,外國人就算練到死,也練不出個所以然。

  而泰國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練出明堂的。

  這裡面跟刻苦什麼的沒關係,而是有一個屬泰拳的,秘不宣傳的獨門秘法。

  馬彪子說,一百個打泰拳的泰國人裡,能有一個人領到那獨門秘法就已經不錯了。

  領到了後,確實是很厲害。

  但是……

  馬彪子講到但是,他就不講了。他說,小孩子不適合聽。

  總之,馬彪子說,不碰獨門秘法,學泰拳都不如學學西洋拳擊來的實在。

  因為防身和近身格鬥,西洋拳擊是最霸道,最有效,最最實用的東西。

  當時我不信。

  多年後,我接觸黑金龍,我相信了馬彪子的話。

  那貨的拳擊水平,確實很贊,很贊!

  放眼面前。

  如果這幾個人是練泰拳的泰國人,我會很尊重他們,並且按中國武道上的規矩,與他們打一場正式的拳。

  可這幾個傢伙。

  我笑了笑,搖了下頭說:「我走了!打擾!」

  我轉身就走。

  阿迪哥怒了。

  「我操!」

  然後,我感覺到後面有風聲兒。

  我掐著步子。

  一,二,三,緊跟著轉身。

  伴隨轉身的同時,我看到阿迪哥跑動,跳起,屈起了膝蓋,要狠狠的給我來那麼一下子。

  我一轉身,就撤開了。

  同時,抬右手,握拳。

  叭!

  一拳打中阿迪哥膝蓋上面一點,大腿肌肉的地方。

  他一吃疼,身體受不了。

  我同時屈肘,砰!

  一肘子撞到他下巴上,貼下巴向上擦到他的嘴唇。

  就是這麼快。

  一轉身,我收手的時候,阿迪哥捂了嘴唇滿地的滾。

  他嘴唇破了,流很多血,不過是小傷,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到醫院縫幾針,然後養段時間就好了。

  因為我沒有用暗勁,我用的是明勁正常打法兒。

  反擊的好,是因為我通過實戰練出了本能,還有身體敏感,以及對節奏把握的好。

  對應在戰鬥時,就是走位,閃避,出手!

  這裡面,走位,非常,非常的關鍵。站到合適的位置上,對戰鬥的輸贏有決定性的作用。

  放倒了阿迪哥。

  對方幾個人嘩的一下全散開了。

  這是標準群毆的架勢。

  接下來,我注意到人群中最高,最壯,最結實的那個,他悄沒聲兒地繞到了我身後。

  他們很懂嘛,陣勢布的不錯。

  彼時,對面有個長的不高的喊了一聲。

  「打他!」

  後面風聲,呼,兩個大胳膊就奔我摟來了。

  他們還是挺會的,安排個最壯的來摟。摟住了後,一哄而上,砰砰一通打,一般人都受不了這個。

  傳統武術裡對付摟有招兒。

  就是讓他摟住的時候,不要向外掙,而是向內來縮。

  這個叫做束!

  身體一下子就束起來,順了他的力,向內去動。

  大猛漢訓練有素,一下就給我摟了。

  我向內一縮,身體束的同時,胯下沉,兩腿不能離地,然後,兩腳一掰,肩膀一震的同時,整個後背由束的直態,一下子變弓了。

  瞬間,這大猛漢就飛了。

  砰的一下,就撞到了牆上。

  一樣用的是明勁。

  震的時候,發的是打人的冷脆勁,震開了,後背那一下,用的是綿長,柔和的放人勁。

  沒仇沒怨,咱下手不能太狠了。

  放飛了這大猛漢,其餘幾人慌了。

  因為陣勢破了唄。

  為首一個,沖我前邊,起了一記鞭腿打我的大腿兒。

  我沒擋,也沒打他腿,而是用大腿抗了一下。

  力很差勁,都不如鐵蛋叔。

  我向前又走了幾步,然後就這麼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嚇的厲害,不敢動,就這麼看我。

  正好這個節骨眼,嘴唇破了的阿迪王悄悄爬起來,繞到我身後了。

  我用眼角餘光看著,等到繞到了後,我一撤步,正好看到他舉了個磚頭兒要砸我腦袋。

  我朝他笑了笑。

  他很尷尬地把磚頭扔了。

  我這時不再看這些人,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停在這條街邊的一輛Q7車上。

  車窗子開了一條縫。

  那縫裡邊,有一對人眼睛。

  在整個打鬥過程中,那對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我的身體。

  這眼神很犀利,裡面還有股子淡淡的滄桑味道。

  它不屬女人,而是一個中年的男人。

  沒錯,這才是我守來的,真正的那個人物。

  轉瞬,車窗玻璃徐徐落下了。

  一個穿了白衫衣的男人露出了他的側面,這人一露頭,幾個泰拳青年立馬圍了過去。

  那男的拿過一個錢夾,從裡面數了大概能有幾千塊吧。

  他把這錢交到了阿迪哥手中,阿迪哥說了句謝謝,又扭頭恨恨瞪我一眼,這就一揮手帶領眾人遁了。

  「你好!我姓鐘,名叫鐘國凡。」

  對方推開車門,下車站到了我面前。

  我打量著他。

  這人身高能有一米七八,七九的樣子,長的很魁梧,結實,皮膚黑黑的。頭髮很短,五官鼻孔較大,額頭很寬,嘴唇厚,在下巴跟脖子交界的地方還長有一顆黑痣。

  模樣兒,很一般,略醜的風格。

  衣服穿的卻很有型。小襯衣雪白,雪白,料子看上去很上檔次。

  手腕有表,看不太出來牌子,估計也是高檔貨。皮鞋一塵不染,褲子筆挺。整個人站在這裡給人一種很商務的幹練感覺。

  他下車,走到我面前,伸出他的手。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手掌很綿,很軟。

  我們都是正常握,沒有什麼試勁之類的東西。

  這人,我這麼看,也看不太出來他身上有什麼功夫,總之就是很健康的一個黑膚中年人。

  「不好意思了,那些人是我叫來的。」鐘國凡朝我笑了下。

  「因為,我必須保證,我見到的,是真正馬先生的侄子。」

  馬先生侄子?

  我微微忖了下問:「鐘先生你是什麼人?」

  鐘國凡:「我是馬先生的生意合作夥伴,之前我們一起從印度,走尼泊爾,往國內發紅木。」

  「馬先生為人豪爽,做生意也很有一套,我跟他合作非常受益。」

  鐘國凡講的絲毫不差。

  阮師父說過,馬彪子做過紅木生意,是從印度往福建那邊發紅木。

  鐘國凡講的也很對。

  這條線,接上了嗎?

  我決定採取一個保留的態度。

  可可西裡一行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在這個大大的江湖上。

  任何因利益,欲望而起的紛爭中,在見到可以證明一切的理性事物前,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說的話。

  理性事物是擺在面前的,相對我們這個世界而言,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沒有見到這個,任何的說法,推測,保證,等等,都是值得懷疑的!

  但只是值得懷疑,真相沒揭開前,我們還不能全盤否定。

  所以,我對鐘先生笑了:「鐘先生,那你現在覺得我是馬先生的侄子嗎?」

  鐘國凡:「你是!只有你,才有這樣的身手。你是關仁,絕對不假。」

  我坦然:「那你要跟我說什麼?」

  鐘國凡:「我知道馬彪子在哪裡!」

  我聽到這個,心裡感覺有點意思……

  鐘國凡說這話的目地,他是想告訴我,他知道馬彪子在哪兒!

  問題是,他真的知道嗎?

  解答一,他不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法來試探出我知道的東西。

  解答二,他知道,他是在幫馬彪子找我。

  我決定不作結論,而是順其自然。

  「那鐘先生你是我馬叔,派來找我的?」我試著問。

  鐘國凡:「這裡不是說話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我想了下說:「好。」

  鐘國凡:「上我車。」

  我說:「行!」

  車裡沒有別人,我坐在副駕,鐘國凡專注開車。邊開,他邊說,是通過朋友關係,知道我來了麗江,然後一個偶然,有朋友在這家酒吧見到了我。他就想試一試。

  還說了,他這麼做很冒昧,有些失禮了,希望我能原諒。

  我笑著回答說沒什麼。

  就這樣,車開到了一家專門經營普洱茶的古樓前停了下來。

  茶樓不大,但裝修的很有古韻。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她好像跟鐘國凡很熟,進來後,熱情打過招呼,然後給我們開了一餅據說藏了許多年的茶葉。

  我喝著,跟鐘國慶講馬彪子事。

  鐘國凡說的意思是,馬彪子讓人困在緬甸境內回不來了。

  困他的不是當地動盪的武裝力量,而是一些有功夫的人。

  鐘國凡的態度是不能去打,打的話,不會有結果。

  他說他已經聯絡的一支科學考察隊,那只隊伍是到當地考察雨林自然結構和物種的。

  他會將我,還有他自已編入那支隊伍中。

  深入到裡面後,通過跟當地人溝通,設法把馬彪子救出來。

  鐘國凡講很誠懇。

  一再表示,他是馬彪子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一定盡全力,幫我找到這個幹叔叔。

  就這樣,喝過一個多小時的茶,見時間不早,我跟鐘國凡留了電話。他讓我等消息,然後隨時準備出發。

  離開茶樓。

  我回到酒店。

  而我到的同時,葉凝,小樓也都到了。

  我們三很有默契地回到房間。

  我把跟鐘國凡相遇的過程講了一下,葉凝說她當時正好在街對面的一個小奶茶店裡喝奶茶呢,她目睹了一切。

  「仁子,他是想把你當人質!絕對的,人質!」

  葉凝抱臂,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四章 「楊警官」提供的可怕圖片

  我看著葉凝問她:「依據呢?」

  葉凝:「很簡單,只有這一條理由,能說明他現在做出的一切。反之,他的行為就很矛盾,解釋不清楚的那種矛盾。」

  「首先,聽朋友說你來麗江,這個朋友是誰?要知道,口風是我放的,接到的人全是武道上的兄弟姐妹。」

  「他肯定知道武道上的事。他一個普通人怎麼會知道武道上的事。」

  「其次,他找人試你功夫。」

  「他是馬彪子生意上的朋友,不是武友。他怎麼知道你有功夫?怎麼知道你功夫多高。還有,這麗江幾個玩泰拳的,又怎麼可能知道你在京城把喬雄放倒的事兒呢?」

  我品了下說:「確實有道理,不過我看不大出來他身上的功夫呀。」

  葉凝:「藏功夫的人,手段多了去了。也高明的很,並不是說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比如這位,你瞅他那樣兒,好像活不起似的,誰知道他真實身份是個八極拳的頂尖高手呢。」

  駱小樓咬了咬牙,把手上的珠子盤了盤說:「你這是誇我,還是誇我,還是在誇我?」

  葉凝噗嗤一樂,複又對我說:「我琢磨這些人,開始只是試探性接觸。」

  「這是麗江,又身處內地,動手什麼的,對誰都不好。況且了,來的都是高人,什麼叫高人,高人就是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達成目地!」

  葉凝講到這兒,她抻了個懶腰說:「放心吧!這幾天呐,危險倒是沒有,但熱鬧會越來越多。怎麼講來著,生旦淨末醜、妖魔精鬼怪,各種人馬,各種事物,全都會在你面前出現。」

  「仁子哥,你說,你該怎麼辦呢?」

  我倚在床上,笑了下說:「太極錘法中,有一個說法叫隨勢。講究的是,心意,精氣神,隨這個錘的墜勁來走。」

  「這個理論掌握好了後,運用錘法中的一些路子,技巧,可以用很小的力氣,來舞動一對大錘。」

  「但這個方法,有個關隘。」

  葉凝興奮:「說,什麼關隘。」

  我說:「自身的體重。」

  「體重是一個大關隘,舞動低於自身體重的錘,運用隨勢的法子完全不是問題。可一旦超過了自身體重,關隘就會出現,就會考驗人怎麼來想辦法,把這個給打破了。」

  葉凝:「棒!就你這一句,師父憋了我三年多!哎……還是沒悟透。我現在呐,也只能說是勉強用暗勁玩玩三十來斤重的小錘。」

  我贊了一句說:「已經很霸道了。」

  接著我話音一轉說:「眼下的事,我就是要用錘法中的隨勢,跟著這些人走。前期肯定沒問題,因為,我的重要性很大。可一旦離開了麗江,到了緬甸那邊兒。事態本身的重要程度就會超過我,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殺機四伏的時刻。」

  葉凝問:「那你打算怎麼應付呢?」

  我笑了下:「想法有一個,看能不能實現了。」

  葉凝:「你說。」

  我說:「我先不說,我問你們跟不跟我去緬甸。」

  葉凝:「廢話!不去我幹嘛來了。」

  我說:「會很危險。」

  葉凝:「吃饅頭一口氣順不過來,也能活生生噎死!」

  駱小樓笑了:「仁子哥,你放心!我跟你去!在後邊,緊緊地跟!」

  我說:「好!但咱們需要一些東西,手台,衛星定位。手台要那種比較小的,功率覆蓋幾公里的那種。衛星定位一定要小的。定位要能準確的。」

  葉凝:「交我吧,不行我去趟昆明,保證給你弄妥妥兒的。」

  我再次強調:「是手台,手持無線電,不是對講機。」

  葉凝:「放心吧,大官人!我玩戶外的時候,你還在上學呢。」

  我聽這話,對葉凝只能用佩服二字來形容了。

  沒錯,有錢就是好。

  咱有錢,咱大學時候,也天天戶外去,對不對吧。

  眼下講到了戶外,葉凝一下子來勁了。

  說她來過雲南,不僅來過雲南,還走過川藏,還去過墨脫。

  反正小青年們,內心嚮往的純淨之地,她都有去過。

  她說了,去的時候,剛回來的確有種洗禮的感覺。但過個半年,六七個月後,該是啥德性,還是啥德性!

  於是,後來她試了一下,背上全套頂尖戶外裝備,徒步在密雲附近的山上走了幾天。

  回來,一樣洗禮了……

  我和駱小樓沒興趣聽富家女在這裡炫耀她的敗家經歷。

  耳聽葉凝講啊講的,我迷糊糊就睡著了。

  「砰!」

  我讓人一腳踢醒了。

  「懶豬,要睡回自已房間睡去,還有你,病鬼,起來,起來,這我房間!」

  葉凝黑臉把我和駱小樓帶推帶拉,扯出了她的房間,又迷糊著讓她給我們分別踹回自已房間,然後我倒頭上床便睡了。

  第二天,果然!

  如葉凝所說,各路人馬,湧上來了。

  早上起來,我去酒店吃早餐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這人長的很白淨,溫文爾雅,標準知識份子模樣兒。

  吃早餐的時候,我要喝那個牛奶,他還主動拿杯子幫我接了一杯。

  我朝他笑了笑。

  他對我也笑了下,末了他說:「咦……看你面熟,你姓關吧。」

  我一怔,忙回問:「請問你是……」

  對方推了下眼鏡:「我姓楊,以前是王金貴的朋友。」

  我小驚。

  楊眼鏡又一笑說:「但你放心,我跟王金貴已經反目成仇很久了,他是個壞人,非常,非常壞的人。對了,你要想瞭解更多,一會兒去911號房間,我住在那裡,到了我跟你詳談。哦,先吃飯,吃飯,你先吃……」

  我朝楊眼鏡看了又看,完事兒拿起兩個饅頭就走了。

  還好,再沒別人跟我搭訕。

  我安靜吃過早飯,回到房間跟葉凝通了電話。

  葉凝說她已經聯繫了認識的一個驢友,那人在昆明,她把清單發過去了。然後,對方會用長途客車捎運的方式,把我們所需的東西發來。

  瞭解到這些,我又說了一下楊眼鏡。

  葉凝的意思是,看看唄。

  好,那就看看。

  找到911的時候,正好看到房間門開著。

  我站門口敲了下門。

  裡面傳出聲音:「請進。」

  我走進去,看到楊眼鏡正在整理床上的東西。

  「噢,把門關一下。」

  楊眼鏡跟我說話。

  我會意,轉身把門關好。

  楊眼鏡:「喝點什麼東西嗎?」

  我說:「不了,剛才喝了不少的水。」

  楊眼鏡笑了笑揮手說:「坐,坐,不用緊張。」

  我一愣,我壓根兒也沒緊張啊。

  不過,既然對方說了,我得緊張一下,否則那多不給面子。

  於是,我故作緊張,很拘束地坐到了椅子上。

  楊眼鏡搬了個椅子坐我對面。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楊,名叫楊青,我對外的身份是一種攝影愛好者,經常在緬甸和雲南兩地拍一些作品。但這只是一個用來掩藏我真實身份的幌子。」

  我呆了一下。

  說真的,你知道嗎?我聽了這個,怎麼心裡有種想笑的感覺。

  這……

  這假的有點,不靠譜吧。

  好,楊眼鏡,你編,你繼續編。

  楊青推了下眼鏡說:「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名緝毒警察。當然,你在當地公安局機關查不到任何關於我的信息。因為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有省級以上的部門,才能接觸到我的檔案。」

  「王金貴以前是我發展的一個線人,但後期,他背叛了組織。」

  楊眼鏡在說到,他背叛了組織,這六個字的時候,說實話,表演的成份很大。

  「但王金貴這個人會武術,他是很厲害的一個人。這次,緬甸和雲南交界的地區,發生了一些事。上面對此事非常關注。並且鎖定了王金貴,馬佔先這兩個人。」

  「我們是最近,才知道你跟馬佔先之間的關係的。」(PS:馬佔先就是馬彪子的大名兒。)

  「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楊眼鏡徐徐講出了他的目地。

  我眨了眨眼:「那個,楊警官……」

  楊眼鏡揮手,很正式地語氣說:「別叫我楊警官,叫我的名字,楊青。」

  我說:「好好,楊先生,其實,我也沒什麼線索這樣,我……」

  楊眼鏡點了下頭:「知道你會這樣講,我來給你看一些圖片,但這些圖片過於血腥和暴力,請你有一個思想準備。」

  我想了想說:「嗯,行。」

  楊眼鏡:「好,你稍等。」

  他這就轉過身,去取一個大皮包,拉開鏈子,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牛皮信封。

  他當我面,把信封上的繞繩解開。完事兒遞到我手中說:「你看一看吧。」

  我接過信封,看到裡面裝的全是一張張的放大照片。

  我就抽了一張,隨便一看。

  唰……

  我身上瞬間就炸毛了。

  炸過之後,我感覺有點噁心。

  照片上是一個人類,但這個人類的頭部跟軀體已經分離了。

  分離的原因,不是利器切割,而是擰……

  擰下來的。

  應該是,活生生擰下來的。

  手段和手法,非常的殘忍,血腥,真的不適合這麼近距離觀看。尤其,這圖片還是放大處理過的。

  太清晰了,讓人感覺反胃。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切就是那麼巧,那麼有趣

  楊眼鏡湊近說:「血腥嗎?」

  我點頭:「血腥。」

  楊眼鏡:「現場是我拍的,用的徠卡膠片機。」

  我說:「難為你了。」

  楊眼鏡:「沒事,你看這後面還有。」

  我在楊眼鏡的幫助下,將這個牛皮袋裡的照片全拿出來了。

  真的很血腥,不止一個人的腦袋讓人擰斷了,我數了下,一共是六個人。

  通過對腦袋的分析,我判斷這不是馬彪子的腦袋後,我長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心裡也升起一股悲哀,這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死的這麼慘呐。

  「這些是什麼人啊,怎麼死的這麼慘?」

  楊眼鏡說:「他們是毒販,你看到這張沒有,這張上面還有槍呢。一共六把槍。他們是向中國境內押送毒品的毒販。」

  我不解:「押送毒品?」

  楊眼鏡:「對,他們本身不藏毒,但是他們拿槍逼著人往中國境內運。」

  「這次,他們一共六個人,全讓人弄死了。槍打的附近樹上都是彈眼,可也沒有打中人。另外,他們看押的那五個運毒的人全跑了。」

  「你看,還有這張,你看這張就明白了。」

  我接過楊眼鏡遞來的一張照片,只掃了一眼,我就驚呆了。

  這是一塊事發現場的大石頭,石頭上有人拿血,寫了一行字。

  「殺人者馬佔先!」

  我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不是馬彪子的字。

  馬彪子儘管文化不是很高,但他字寫的很正,很漂亮。

  這字體!說句不好聽的,蒼蠅爬都比這要好看。

  我想了下,抬頭問楊眼鏡:「你怎麼知道,這就是馬佔先寫的字?」

  楊眼鏡笑了:「毒販們又怎麼知道不是他寫的呢?反正吧,小關,這件事很敏感,那些毒販你也知道,心狠手辣什麼事都能幹出來。所以吧……」

  我說:「楊先生,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楊眼鏡小心收起照片,然後拿手比劃一下跟我說:「這麼跟著說吧,小關,首先這是一個很大的局,局,你懂嗎?」

  他看著我。

  我木然點了點頭。

  楊眼鏡:「這個局,非常的大。跟我們公安機關打擊走私販賣毒品的罪行,也有很大,很大的關係!我們必須,嚴厲打擊犯罪份子的囂張氣焰,我們必須……」

  他一共跟我講了四個「必需」。

  唾沫星子,撲了我一身。

  最後,這個秘密警察,王牌特工,神級臥底,外加攝影大師告訴我。如果我想找到王金貴,洗脫馬彪子身上的麻煩。就讓我把手機號碼留給他,他會一步步安排我的行動,配合公安機關,做到四個必須……

  留就留唄。

  我把手機號留給了楊眼鏡。

  然後,我們禮貌道別了。

  從楊眼鏡的房間離開,我沒回房,而是離開酒店去附近轉轉。

  葉凝說的對。

  這裡是麗江,不是別的什麼地方。

  再加上我身上有功夫。對付我,除了槍,沒有別的法子。

  在內地城市裡動槍是個什麼後果?

  我想,對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玩意兒的後果很嚴重。

  所以,我也不怕。

  就這麼在麗江的大街上閒逛。

  身後,不遠處跟著一臉病態的小樓,那貨是一邊玩珠子,一邊跟著我走。

  我倆距離,始終保持在一百多米那樣兒。

  楊眼鏡,這貨安的是什麼心,我不知道,但在街上走了一圈後,又一個妖怪現身了。

  這妖怪,跟我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我從酒店出來就感應到他了。

  可我沒扭頭看,一直走,他就一直跟。

  後來,我在一條賣民族工藝品的小街上停下來看東西的時候,他嗖的一下子跑我前頭,然後我看他手裡拿了一把扇子。

  這都是十一月份了。

  麗江不熱,大俠你拿扇子是想裝楚留香還是別的什麼人物啊?

  對方是個半大老頭兒。

  個子不是很高,長的挺結實,看樣子好像會兩下。油光滿面的,目光很深不說,下巴還有一縷小仙胡兒。

  模樣兒看上去挺好,可老人家你是不是胖了點。

  再減減肥,仙味兒或許更濃些。

  胖大爺身上穿了一件唐裝。

  手上拿扇子,樣子仿佛在說。我是仙,我是高人,我是大師,你快來問我點什麼吧。

  此時,他站在我斜對過。

  唰,一下就把扇子打開了。

  我看過一眼,上面寫了一行字「奇門遁甲,帝王之術」。

  唰!

  扇子又翻過來,我看到那上面寫「只測有緣人。」

  看完了,老頭兒拿眼神兒勾我了,有緣,有緣,咱倆有緣。

  我沒搭理,正常走路。

  就這麼,半大老頭兒跟了我一天呐!

  可我就是沒跟他搭話。

  晚上,回到酒店,吃過飯後,我在葉凝房間把今天事兒一說。

  葉凝笑的咯咯的。

  末了她說:「仁子啊,你說的太有喜感了。不過呢……要當心那個姓楊的,沒准他是賊喊捉賊。」

  我說:「我也有這個感覺。」

  「姓楊的,搞不好可能是個毒販,他知道我會兩下子,所以,我進屋的時候發現他比我緊張。」

  葉凝:「嗯,這樣人在有法治管理的城市,他們膽子是小的。可到了邊境荒野,就不得不防了。」

  我點頭稱是。

  在遇到這兩個妖魔鬼怪後,其餘人一概沒現身。

  半大老頭兒跟我一天,看我不上勾,他也不現身了。

  就這樣,一晃又是四天過去了。

  第五天時候,我接到了鐘國凡的電話。

  鐘國凡說,考察隊已經抵達了雲南片馬鎮的片馬口岸。

  他們要通過片馬口岸出境。

  現在,鐘國凡他們一行人正在那裡等候,他希望我馬上過去,跟他在片馬鎮見面。

  我回了一個好。

  接著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葉凝給了我兩個比煙盒大不了多少的東西。

  一個是手台,另一個是GPS定位。

  兩個東西都是戶外專用的,三防產品,很結實,待電也很久。

  葉凝教了我使用後,告訴我這是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我把這兩個東西貼身放好,又把幾件隨身衣服塞到包裡面,這就先跟葉凝告辭,獨自一人踏上前往片馬鎮的長途客車。

  走的時候葉凝送到酒店門口。

  我回頭看了一眼。

  發現她眼角有淚花……

  這時,我想起來,方才下電梯時葉凝問我的一句話。

  她說,「仁子,如果有一天,我身陷馬彪子這樣的危機當中,你會奮不顧身來救我嗎?」

  我沒猶豫,就是一個字,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救你。

  所以,我想,葉凝的這一滴淚,大概是因為這流的吧。

  我和小樓是錯開兩趟車走的。

  葉凝,明天再走。

  這樣間隔錯過,可避免目標集中,引起別人的警惕。

  我是上午九點多坐的車。

  車先是從麗江開到六庫,這段路就走了七個多小時。後又從六庫到片馬,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差不多是京城時間,七點多的時候,我才到了片馬鎮。

  片馬是重要口岸,它有木材重鎮之稱。緬甸的很多紅木都是通過片馬口岸通關入境。

  集中在這個鎮子上的人,大多也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木材商人。

  只是由於緬甸內部多年有戰亂。

  所以,這個紅木生意做的也有很大危險性。

  將近九個小時的行程,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經歷可可西裡那種折磨,這樣的折騰,真不算什麼了。

  我在車上睡了好幾覺,到地方下車一看,這裡下起了細雨。

  臨走時候,葉凝給我買了一件很贊的戶外雨衣。

  我看到下雨,就把雨衣翻出來披在了身上。

  下車第一件事,當然是給鐘國凡打電話了,我掏了手機給他打過去。結果,顯示的卻是此號碼不在服務區。

  這裡地處邊境,大概手機信號不太好吧。

  我沒多想,就拎了包,獨自一人在細雨濛濛的小街上走了一個來回,末了我感覺肚子餓,正好看到有一家正宗的米線店。

  小店不在這個鎮的正街,是挺偏的一個地方。

  我為啥去這兒呢,因為這裡有一家新開的賓館,我看這賓館樓建的挺漂亮,琢磨一會兒吃過米線,就在這裡住下來。

  小米線店,外表看不大,但好像生意不錯。

  門口停了不少的車。

  我過去,推開了那扇破破的店門。

  然後,我呆了一下。

  小店裡面空間很開闊,大概能放下十三四張桌子的樣子。

  我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裡面都快坐滿了。

  僅有靠盡頭處的一小張桌子空著。

  這是其一,並且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在這裡面看到了這幾個人。

  鐘國凡,楊青,也就是楊眼鏡,還有惦記給我算命的奇門遁甲大師,以及一桌桌,雖然沒說話,但拿眼睛打量我的練家子!

  這麼一刹那間,我忽然就找到了大雨衣的感覺。

  多麼的熟悉。

  只不過,場景不同,那個是可可西裡,這個是雲南的邊境小鎮!

  鐘國凡看到了我,可是他一下子愣住,呆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我注意到,他身前身後都有不少的人。另外,更讓我好奇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洋人。

  三個,一共是三個洋人。

  除外,其餘也都不是單身,都有伴兒。

  但就是這麼巧。

  巧的太有意思了。

  我們,都聚在這一間米線店裡了。

  他們是一夥的嗎?還是分開的?

  我不知道,我淡定自如地向空桌子走著,走了六七步後,我不走了。

  因為有人把一條腿,橫在了我要走的路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把逃命當修行

  這是一條穿了水磨藍牛仔褲的大粗腿。

  腿的主人屬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他坐在桌子旁,把腿長長伸開,故意擋住我前進的路。目光卻又不看我,只專注他面前一碗放了很多辣椒的米線。

  我要是有大雨衣的脾氣,現在就伸腳過去,喀嚓一下給這貨的腿踩折。

  不過大雨衣說了,他那脾氣命不好,混到最後只能是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所以我很客氣地對這個年輕人說:「勞煩讓一讓。」

  年輕人渾然不覺,仍舊小心拿勺去盛碗上浮的湯來喝。

  「小六啊,米線雖然好吃,可不能急了。急了吃到嘴是要燙壞自已的。咱們得晾著它,慢慢的等溫度合適了,再一口口的嚼碎了,咽到肚子裡去!」

  我聽這話就感覺不對勁了。

  抬頭一瞅,說話的是年輕人身邊的一個老頭兒。

  這老頭兒,長的乾枯瘦小,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力氣。

  但說方才那番話的時候,他卻是咬牙切齒,中氣十足。

  老頭子說的話,含沙射影指的是誰,我心裡當然清楚了。

  當下,這年輕人自顧笑了笑,又把伸出來的腿,徐徐收了回去。

  我淡然,仍舊朝前走。

  到了空桌子,坐下。服務員上來,把單子遞給了我。

  我掃了一眼,單子上就是一個東西。

  雞湯米線。

  我這時,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氣氛。

  稍作了五六秒的思忖,我對服務員說:「只有雞湯米線嗎?」

  在得到肯定答覆後,我問:「雞湯是用雞熬成的嗎?」

  對方回答是。

  我說:「用了幾隻雞。」

  服務員:「三隻自家養的土雞。」

  我說:「好,我要那三隻雞。」

  服務員愣了。

  我伸手從兜裡掏了五百塊錢,放到了桌子上說:「三隻雞,不用剁,撈出來,撒一遍鹽,然後給我裝到袋子裡,我要拿走吃。」

  服務員:「好好,那你等啊,先等。」

  我說:「對了,還有,你店裡有礦泉水嗎?」

  服務員:「有啊。」

  我說:「幫我裝幾瓶,跟著一起拿走。」

  服務員:「好的。」

  最後我說:「給我來一大碗米線,那個是我現在吃的。」

  服務員:「好。」

  我之所以這麼安排,不是我想學大雨衣,讓自已當個小雨衣。而是米線店裡的氣場對我太不利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屋子裡的三四十號人全都是奔我一個人來的。

  他們彼此不認識。

  但彼此間能感應到對方是幹什麼的,因為什麼來的。所以,他們是心照不宣。

  可能今天下場雨,天兒涼了。

  也可能是這家店的米線太有名,太好吃了,他們就全陸續來到了這裡。

  然後,他們等到了我。

  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生什麼事?

  就是他們有共同的目標,然後,因這個目標,而迅速結成一個小同盟來對付我。

  不然,你看鐘國凡。

  他在麗江的時候,還跟我稱兄道弟,現在卻瞅都不瞅我一眼。

  我一個人再厲害,也沒辦法對付這麼多人,並且我無法保證這些人手上有沒有槍。

  有槍,再加武功。

  妥了,我的小命呀,可能就要交待這裡了。

  所以……

  米線上來了,先吃米線再說其它。

  我仔細吹了吹米線上的浮油,然後,小心一點點的吃。

  吃的時候,我聽身側另有人說了一句:「哼,可別燙死了。」

  這根本不是好話。

  我不出聲兒,仍舊是默默地吃。

  二十分鐘後,一大碗滿滿的米線讓我吃空了。

  我又喝了一瓶礦泉水。

  這時,打包的東西也全送上來。我把那雞肉,用袋子層層套在了一起。壓實稱了,放到背包裝好,又將幾瓶水放進去裝好。將背包從單肩,換成了雙肩。

  最後,我開始等待時機。

  片馬口岸就是我的臨界點。

  我到了麗江,去隨他們的勢,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

  到了片馬,只要一出那個關口。

  妥!

  這些人先是搶我,搞不好又會組團把我控制了,接下來,他們會無所不用其能地施展殘酷手段對付我。

  這不是被害妄想,這是即將要發生的事。

  我到麗江後,遇到的每一個人都不是這起事件中的朋友。鐘國凡,他只不過是這些人中,上點檔次,但同樣也是實力最強的那夥人。

  什麼也別說了,既然遇見,就讓這事兒炸了吧!

  我抬頭看了看屋子裡環境,又看了看側面,後面。我心裡有數了。

  眼下的氣氛很緊張。

  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的。

  想像一下,滿屋子都是互相不認識的敵人。

  那感覺,倍兒酸爽。

  我呼啦一下起身。

  屋子立馬,唰唰唰,幾道背影就轉過身,然後拿目光打量我。

  我在心裡苦笑,裝作整理包中東西,就又坐下了。

  這些人複又慢慢恢復原狀。

  馬彪子啊,馬彪子,你究竟惹了多大的事兒呀,大侄我真是給你扛的好苦哇!

  我念叨完,心裡狠勁一起。

  砰!

  一腳就把身邊一把椅子飛向了三米外的牆壁上。

  椅子實木的,很沉,很重,牆壁那裡有一個變電的箱子,上面布了各種老式的刀閘。

  砰,叭叭叭!

  椅子一撞到刀閘上面,那些本就老化的線立馬斷裂,短路。屋子裡的燈,唰一下全滅的同時叭叭的電火花在牆壁上瘋了一樣的狂打。

  這是第一腳,第二腳。

  我起身,大力砰的一聲將面前桌子朝門口方向踢去了。

  與此同時,我聽有人喊:「堵門!這小子要跑!」

  「哼!」

  我身旁,有人橫腿來抽我。

  我伸了手出去,劈拳勁!

  叭!

  一掌拍中那人腿骨後,身子一矮,拿出趟泥奔的勁兒,背了大包,唰唰幾下掠到了一個側門那兒。

  這個側門是簡易的。

  門後邊是啥我不知道。

  刹那,移到門口,我擰身一撞,砰!

  連門帶人進去了,到裡邊我抬頭一瞅傻眼了。

  這裡面是死的,竟然是拿簡易板材搭的一個小屋子,裡面放了兩張上下鋪的床,估計是給店裡服務員做的宿舍。

  好,沒路,打也要打出路來。

  我步子幾乎沒停,沖進來,掃清楚形勢的同時,我握拳,使了崩拳勁對準那薄薄的活動板材,砰!

  喀嚓,板子裂了。我人借了這一崩的勢,沖出破碎的板材房子,撒丫子就奔雨幕去了。

  沖進雨幕的一瞬間。

  我深知這一刻起所有關注馬彪子的人,都會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馬彪子之前做過的,沒做過的事,都將一一落到我身上,由我來抗……

  我沖出來的方向是正西方偏南一點。

  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我奔正西方去了。

  那裡是高山,但山後邊就是緬甸!

  我使出趟泥奔的步法,速度非常的快,但即便如此,我身後還是有人加快速度緊緊追我。

  我擰頭瞅了一眼。

  讓我驚訝的是,那貨他居然是個老外!一個速度絲毫不遜於趟泥奔的老外!

  他應該是白人,沒說話,兩眼裡有的全是深深的狠勁,他緊緊盯我,一分一毫不放鬆地狂追。

  我深吸口氣,好!

  咱倆就試一試。

  我玩命地狂奔了一會兒,越過了好幾條小河。

  三四米寬河面,基本上全是一躍而過。

  就這樣,跑了足有十分鐘,我聽到後面有人用英語叫那個老外。

  隱約,好像是「約瑟夫」這樣的發音。

  約瑟夫這名兒在老外裡用的很爛,就像咱們的什麼剛,什麼強,什麼軍一樣,非常爛的一個名兒。

  對方聽到有人叫他就放緩速度了。

  我卻沒停步,繼續跑,一直跑到一座山上,找清楚方向後,在山上的密林裡繼續跑。

  我在跑的時候,調整下心態,把這當成了練功。

  因為,周師父講過,這種跑法兒,再通過調息,靜坐,站樁,一動一靜之間,身上不管是什麼勁力長的都非常快。

  所以,我沒感覺到累,相反我還挺放鬆,唰唰唰,頂山上坡,曲折,跳躍,運勁,挪轉騰移。

  我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只知道,我翻了一座山。

  還是小山,不是遠處那種真正的大高山,那種大高山,我想翻得花一天時間。

  翻過山後面是一道相對較緩的山坡,坡上有灌木,樹木,還有大塊的岩石。

  我快速移動著,找到了一塊石頭,在那兒藏住身形停下來後,我慢慢地把呼吸調均勻了。

  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我一時感慨萬千。

  這危險,來的太突然了。

  如果不是我臨時起意,強行沖出去。那麼妥了……

  我知道這些人手法,七爺以前跟我講過。

  他們一慣手法是,先挑大筋,再碎腰。

  大筋分三處,脖子上一處,肩胛兩處合併一處,大腿根兩處合併一處。最後再將三段腰椎打碎。

  把這個收拾了,一個人,也就徹底廢了。

  但命還是會在,能一直活下去而已……

  我想他們應該是廢了我身上功夫後。拿我命做人質,到裡面要脅馬彪子。

  好模好樣兒,有茶有酒,那是在城市社會。

  在那裡,他們都是人。

  到了荒野,或局勢動盪,社會法制不好的地方。

  他們比野獸還要殘暴一千倍!

  我等把呼吸調好,解下背包,小抿兩三口水後。我站在細雨中望著遠處彌漫的山霧。

  我忽然就站起樁來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1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讓沉默的朋友給我帶路

  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站起樁來了。

  不僅站,我還行樁。

  用劈拳架子,慢慢來打。

  有些日子沒這麼打拳了。

  在這種大體力,高速的狂奔之下,我回過神,又把拳一打。冷不丁就感覺不一樣了。

  身體裡邊,原本那股子重若鉛汞的東西,忽地變的輕靈。

  它好似跟我的意識,思維合在一起,隨了心意,在身體每一個地方遊走。

  重若鉛汞的時候,我提這個力是需要用心神,耗費心血之力的。

  現在,它輕靈了,也就意味著,我功夫又有了突破。我的暗勁已經與意,氣,相合。收發更加的自如隨心了。

  我練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感覺周身毛孔都打開。

  我盡情呼吸這西南邊陲的清新空氣,全身沉浸于這龐大的山勢中。

  我筆直站在那裡,負手而立。

  許久,我感覺打喬雄前,在長城上接到的那股勢的力量,又稍微強壯了一點。

  那是武人的勢,是歸屬神的上東西。

  等到它強壯了,可以實現太極拳中描述的那種定人的功夫。就是拿眼睛,盯住人,稍微把勢放一下。對方神智在短時間,三四分鐘內就會陷入到一種恍惚的狀態。

  那是我追求的境界!

  當下,合過山勢。我坐下來,查看時間。

  現在是京城時間的淩晨一時。

  地點片馬口岸附近的大山中,所處是緬甸境內。

  我又拿GPS對照了一下,方位無誤。

  確定方位後,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小口喝水,一邊分析接下來要面對的事。

  他們抓我是肯定的了,但我不能在片馬鎮動手,因為那是咱們自已的地盤,況且又是在鎮子上。出事,真心不好辦。

  七爺不止一次告訴過我。

  高人跟官家之間有一種協議。

  高人們小圈子,玩自已的,隨便玩,怎麼玩都行。

  但不要驚動地方百姓,干擾老百姓生活。不要擴大圈子,去宣傳,樹立什麼偶像,這都是不允許的。

  這樣官家睜隻眼,閉只睜,許我們自已玩自已的東西。

  若不然,驚到了,鬧什麼事。

  唐劍就是下場!

  七爺說,唐劍死跟他生意確實是有關。但生意出現什麼事了呢?據七爺說,生意是讓人逼到份兒了才改做一些擦邊球的東西。為啥呢?因為唐劍收了不少的徒弟!徒弟有一些就不低調,喜歡去講,去宣,還有去某個著名散打隊鬧事的,據說還放倒了幾個人。

  這話,多了可不好說了。咱們當是七爺老糊塗亂說話,留個心就行。

  這個東西,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這樣。

  生存和發展的前提,是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米線店裡,我放開了打,小店老闆得嚇壞了。那些可全是國術真練家子,動起手來,一秒就是決定生死,保不齊人命就出來了。

  所以,我得把這波人引,引到緬甸境內來。

  這裡地處一個內部戰亂動盪的地區,另外這裡面,毒販,小股的軍閥武裝很多。

  休說一兩個人死,死個幾十上百,在這裡都會像泥牛入海一樣,毫無任何的聲息。

  我靜了靜心後。

  開始打坐。

  坐到淩晨三點,我拿出來了手台。

  我開始一遍遍的呼小樓。

  這是事先約好的,我到了後,一旦進入緬甸境界,就要呼小樓。

  小樓的車是淩晨二時左右到達片馬鎮。

  這個時間,我呼他正合適。

  我一遍又一遍,半個小時後,手台終於有回應了。

  「收到,收到,大官人,小樓收到。」

  我:「我已經進入緬甸你在哪裡。」

  小樓:「我已到片馬,在這裡我遇到了一個八極前輩,剛剛從他房間出來,回我自已房間休息。」

  我說:「什麼人?」

  小樓:「姓祁,一直在可可西裡那邊開飯店。」

  我說:「他什麼計劃。」

  小樓:「再有兩個小時,我們過關,去緬甸。」

  我說:「好,但跟我聯繫時,儘量避免第三人在場。這個姓祁的……」

  我沒多說。

  小樓:「我明白。」

  我說:「你是中間環節,想辦法留個口訊給葉凝,讓她明白過來知道我們都進了緬甸。」

  小樓:「知道,還有你今晚受傷了嗎?」

  我說:「事傳開了?」

  小樓接下來告訴我,事情都傳開了,說馬彪子的侄子在米線店逃出眾人圍堵,獨自一人跑去緬甸找馬彪子去了。

  這些人說要替天行道,幹掉馬彪子和他的大侄子,還說我們是國術中的敗類。

  小樓講到最後,他說:「人心呐人心!仁哥,我能看出來,他們都有企圖,很強,很強的企圖。」

  我說:「多了不說,先休息,我會照顧好自已。」

  當下,我收線。

  祁老闆也來了,我沒顧得上通知他。因為,我也不確定馬彪子是否真的在緬甸。

  但是他來了。

  可見,江湖上消息傳的真快呀。

  他是何居心呢?是想助我?還是想吞了我和馬彪子?

  江湖險惡。看前路,黑洞洞,待我沖過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我唱了一聲。

  起身,背包趕路!

  我走走停停,每隔一個小時,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口渴,先不喝礦泉水,去喝樹林裡,一種大葉子植物上凝結的雨水。

  這裡剛下過雨,雨水可以喝。但地上的水不行,因為不清楚礦物質含量,喝了會誘發體內電解質紊亂導致急性腹泄的產生。

  這是葉凝傳授我的戶外生存之道。

  後面一直沒有追兵,但我知道,他們心裡有數。

  他們清楚怎麼來追我。

  所以,我也不急,而是慢慢的保存體力,讓自已融入到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就這麼,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我吃了點雞肉,又補充水份,接著上了一棵很高的樹,爬到樹分枝上休息。

  睡了個午覺,感覺極舒服之餘,我抻懶腰正要下來。

  耳朵卻聽到了汪星人的叫聲兒。

  汪,汪,汪……

  我聽了心中一驚,這是什麼人?難道他們是緬甸的武裝?

  我打了個激靈,暗暗趴在樹上不動。

  不大一會兒,我見到五個身著迷彩服,披了槍,牽狗,分不清是哪只隊伍的人在樹林中慢慢走。

  我不動,等他們到了近處。

  我終於看清楚了,領頭的是楊眼鏡。

  楊眼鏡穿著迷彩,肩上背槍,手中牽了狗,正一步步地走。

  身後有人,還跟他說話。

  「楊隊長,你說那個關仁,他知道馬佔先的住處嗎?」

  楊眼鏡:「我分析他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只不過有很多人找他,他應付不過來,這才選擇逃走。」

  「楊隊長,我們要是找到關仁了怎麼辦?」

  楊眼鏡:「他是祖國的同胞,我不可能讓他在這裡受到任何的威脅。」

  我聽了心頭一熱,想要喊,可心裡不知怎麼,老覺得彆扭,我就沒喊。

  大概兩分鐘後,這夥人近了。

  「操他媽的,我日他娘呀,這姓關的小子,死哪兒去了!」

  楊眼鏡罵罵咧咧地把槍拿起來,檢查了一下。

  身後有人說:「他媽的這馬佔先,搶了咱們貨不說,還給燒了。媽的,弄死他十遍都便宜他了。還有那個王金貴,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厲害,槍都打不到。對了,他不是也要找馬佔先嗎?」

  楊眼鏡:「馬佔先身上肯定有什麼東西,媽的,你沒看到嗎?米線店裡那都是高人。高人呐,他們大老遠的過來,一定奔著什麼來的。咱把貨給看丟了,現在只能是抓著馬佔先和他侄,去找昆哥交差,順便再看看,能不能從馬佔先身上找到點別的什麼東西。」

  「媽的,這趟貨走的,真是背!煙呢,給煙拿一根來吸。」

  楊眼鏡轉身。

  馬上有人,遞煙遞火……

  楊眼鏡抽口煙,對著他牽的狗鼻子吹了口煙霧。

  給狗嗆的,汪汪亂叫的同時,瞪眼珠子恨恨地看楊眼鏡。

  楊眼鏡哈哈笑:「這狗挺靈的哈,不枉三千多買來,這要到內地呀,怎麼不賣個一兩萬的。」

  他說了疾,又朝狗鼻子噴了口煙。

  汪星人嗆的一個勁地打噴嚏,甩鼻子。

  這時有人上來了說:「哥哥,別逗它了,一會兒還指望它用鼻子找那小子呢。」

  楊眼鏡得意,伸手又要去摸那昆明犬的尾巴,汪星人急了,一呲牙,楊眼鏡罵罵咧咧:「去去去,傻狗,要不是看到你聞了那小子的碗,就把腳印給找出來的份兒上,我早就給你燉了,哈哈哈!」

  楊眼鏡壞笑的同時,他說:「咦,童老頭呢?他怎麼沒跟來。」

  那人說:「後頭呢。」

  楊眼鏡:「這些練武的,真是笨,跑個山這麼費事。」

  耳聽這些人對話,我基本能搞清楚怎麼回事了。

  楊眼鏡是毒販,並且是押送人,他們的貨讓馬彪子拿下,然後給燒了。他們的幾個人,是讓王金貴給幹掉的。但王金貴也在找馬彪子。這是其一,其二,楊眼鏡認識一個姓童的,練武的人。這人知道我,同樣也是他把我的消息透給了楊眼鏡。對方才會在麗江跟我見面,才有了那麼一出拙劣的表演。

  現在,他們一共五個人,抱槍坐了一圈兒。

  目標距離我,大概有四米,我這裡距離地面是五米多高……

  我調整下呼吸,深深吸了兩口氣。

  我在樹上,徐徐站起,蹲好,一,二,三……

  我飛了。

  嗖的一下子,就正好跳到楊眼鏡的後背位置,空中抬腿,對準他的後腦。

  砰!

  一記狠踹過後,我伸手一把抓起另外兩個的腦袋,大力,用鱉拳勁,砰!狠狠的互相一磕。

  對面一人抬槍,我大步上前抓了槍口向上一抬。

  叭叭叭!

  響第二聲槍,我大腳已經踹到他肚子上了。

  隨之轉身,用放人的勁,把這人往另一人懷裡一送。

  叭……

  對方很慌,開過一槍,給他同伴徹底打死的同時,我一記劈拳到他腦門了。

  砰!

  悶響中,這人黑眼珠向上一翻,就軟在了地上。

  這個過程,也就是三秒。

  幹完,我轉身去看汪星人,朝它一笑,我伸手在包裡撕了一塊雞肉。

  汪星人看我,不動,目光仍舊很警惕。

  我比劃一下說:「他們,用煙熏你……」

  我比量,然後打個噴嚏。

  後又說:「我,對你好。」我做了個抱的姿勢。

  「有肉吃。」

  我把雞肉攤開,放到手掌心遞到了汪星人嘴邊。

  汪星人不動,不吃。

  我聳一下肩,轉身去翻這幾人的東西。

  槍我沒拿,我拿的是這幾人身上的水,還有黑巧克力,肉乾,壓縮餅乾。除外,我竟然找到了兩根生命吸管,一個打火機,還有一把刀。

  妥!

  這些東西,足夠了。

  把東西都收集齊了,放到包裡後,我轉身要走,突然看到汪星人蹲在那裡,還是一動不動。

  我想了想,過去,把它脖子上的牽繩撿起,挽在了手中,我對它說:「好狗!你現在跟我混了,跟我走吧!」

  駕,駕!

  我喊了兩聲兒,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

  我搖頭,笑了笑,牽狗開始跑了起來。

  這應該是一條血統純正,很漂亮的昆明犬!

  我不知道,這個楊眼鏡,怎麼把這傢伙搞到手的,反正它訓練有素,眼神堅定而深邃。

  我覺得,它會是我身邊一個很好的伴兒。

  事實證明了我的推測。

  三個小時後,這條漂亮的狗,給我叨來了一隻很大個兒的兔子。

  它把兔子放下,轉過頭來,就這麼看著我。

  我想了想後。拿過那把刀,將兩條兔後腿切下來丟給了它。

  它低頭聞了聞,接著開始大口吃起來。

  我沒吃,而是將生兔肉,包好。因為,這是它的口糧……

  說實話,我不太清楚應該怎麼走,包括去哪兒,我都不知道。

  但我沒多想,而是靜心,一邊跟著心裡的方向走,一邊跟這條狗溝通。

  我們溝通的很好。

  它不是普通狗,它擁有捕獵的本領,另外我發現,它抓到獵物,不是自已吃,而是拿到我面前,看我怎麼來分配。

  這應該是被訓練出的本事。

  想到這兒,我開始有意,讓這條狗帶著我在山裡跑。

  它好像感覺出我的意思了,就撒開腿,一個勁的飛奔。

  我跟著它,目標正西,偏南一點。

  終於,將近傍晚的時候,我讓這條狗給我帶到了一個木制的簡易小屋前。

  狗很歡快地叫了兩聲兒。

  我跟著它,一起往屋裡走,到近處,我見屋沒門鎖,我就過去打開了。

  裡面沒人,但能看出來生活的痕跡。

  這應該是一個獵人居住的房間!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這老頭,臉翻的比誰都快

  我打量了眼房間,可以看出主人是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

  屋子裡東西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櫃子,床,鍋灶,還有吊在上面的臘肉,無一不透露出濃濃的生活氣息。

  這應該是汪星人主人的房間了。

  它的主人是個獵人,長期居住在此打獵。

  眼下屋子沒人,說明主人外出去了,沒准是要去尋獲什麼獵物。

  汪星人進到屋裡,很熟悉地靠在床畔一趴,吐著舌頭,一且呆萌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心柔了一下,走過去蹲在它身邊,試著伸手去摸它。

  汪星人本能抗拒一下。

  我想了想,換了個方向,把手伸向了它的嘴邊。

  汪星人略顯遲疑,它呆了呆,後又試探挪了下嘴,湊到我手上聞了聞後,它探了舌頭舔舔我的手。

  我又向前伸了伸。

  汪星人微張了嘴,用牙齒,輕輕咬了咬我的手指。

  妥了!

  我跟這狗,建立起聯繫了。

  狗就是這樣,它們很機靈的,能夠感受得出人類身上的氣場。

  分辨出這氣場是好,還是壞。

  當然,也局限品種。像獒星人,尤其是內地的獒星人,它們就很狂暴了,性子上來,主人一樣啃。但藏地的不同,因為有藏地那個氣場在,所以獒星人只有在西藏,青海這些高原地帶,它們才是真正的好狗。

  離開那個地方,它們就真的只能是傻狗一條了。

  以上是周師父教我的,算是老人家一點經驗。

  我想起來這些,又想到周師父在雲南,他們是在臨滄一帶產茶的地方。那個地方,有個很美的名字叫鳳慶。

  在鳳慶縣,有一片很古的茶園。以前是野茶園,現在有了周師父和鐵蛋,那個茶園有人照顧了。

  我想著,想著,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好好的,幫馬彪子化解危機,然後去臨滄,去鳳慶,去找周師父和鐵蛋叔!

  起過決心,我又抽回神察看汪星人。

  忽地發現,它脖子,後背上都有傷口。

  那傷顯示是勒傷,還有棒傷。

  我琢磨一下,估計這汪星人是臨時起意,跑出去玩兒了,然後在附近公路,遇到拉紅木的人,對方給它綁了後,押送到片馬,又賣給了楊眼鏡。

  當然,只是猜測,一種可能性很強的猜測。

  真正原因,只有這汪星人懂。

  可惜,它不會說話。

  老獵人在山上,常年跟野獸打交道,肯定會備一些常見的外傷用藥。

  我起身在屋子裡一通翻找,找到了幾個康師傅方便面袋。

  打開袋子聞了聞,咦,果然有一袋裝的藥末應該是治外傷的。

  祝老師給我講過藥,並且是拿實際藥材讓我辨認的。

  我估摸應該沒錯,就把那藥末用水研開,然後輕輕用手指塗抹到了汪星人的傷口上。

  汪星人扭頭,就那麼看著我,它不說話。

  塗完了藥。

  我坐在屋子裡,眼瞅天黑了。

  我過去把門關上。

  拿過我的食物,大口吃的同時,我遞給汪星人幾塊雞肉。

  這次,它沒拒絕,歡快地吃起來。

  我和汪星人吃飽後。

  我盤了腿,坐在床上,打了會兒坐,看手錶是晚上九時多了。

  估計小樓一行的前進速度,我約摸差不多能收到手台信號。

  我就打開手台和GPS,定過位後,我開始呼小樓。

  這次,呼了四十五分鐘,這才把小樓叫出來。

  小樓告訴我,他現在剛抽身從祁老闆的隊伍裡出來,他們發現了一群被幹掉的持槍毒販。同時問是不是我幹的。

  我回是。

  小樓讓我保持隱形狀態,現在儘量少講手台。

  我估計小樓是從祁老闆嘴裡聽出什麼來了,於是我把我的座標報給了他。

  小樓說,他看一下,如果祁老闆也朝這個點來,他就想辦法干擾。

  我說別暴露。另外又提了葉凝。

  小樓說葉凝遇到一個瞎子和一個傻子。已經跟那兩人出關到緬甸來了。

  我聽罷長舒口氣。

  瞎子應該是程瞎子無疑,傻子就是曲二。

  葉凝跟他們在一起,此行肯定會收穫很多。另外,我也很企盼,盼望程瞎子,馬彪子這些我兒時的高人能早點聚到一起。

  一想到這個,我就會莫明的激動。

  接下來我讓小樓抽時間,把我的座標報給葉凝。

  然後,我就關了手台。

  時間不早,我累一天了。

  汪星人趴在床邊,時不時看我,意思是問,您歇吧,這兒有我呢。

  是的,它就是這意思,我明白。

  我笑了笑,合衣躺在獵人的床上,蓋上那床微微泛潮的被子,就這麼睡著了。

  我是十點多幾分睡的。

  打了個激靈醒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打了個激靈。我醒來後,一抬頭,正好汪星人也抬頭。

  我倆對了會眼,我感覺沒聽到什麼聲音,又抬手看了下時間。

  清晨,五時四十分。

  這一覺睡的很舒服。

  體力什麼的,全都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我起身,搓把臉。把吃的東西拿出來,跟汪星人分吃,又一起喝過水。

  收拾東西,檢查裝備。

  我打算把它留在這裡,然後獨自一人繼續上路。

  臨走時候,我從口袋裡掏了一百塊錢,壓在碗櫃下邊。

  我拍拍汪星人頭:「你主人回來了,告訴他,有人來住過,這是過夜的錢。」

  我笑了笑。

  砰!

  突然,遠處就爆了一聲沉悶的槍響。

  緊跟著槍響結束,我聽到有人,啊……

  發出一記無比淒厲的慘叫。

  那聲音,就好像被人一下子用什麼殘酷手段給害死了一樣。

  十分的痛苦,慘烈。

  恰在此時,汪星人突然瘋了似的,吱唔叫著,直奔門口躥去。

  我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上前,打開門,汪星人嗖就躥出去了。

  我砰一腳將門踢合,撒丫子,跟在它身後猛追。

  我足足跑了半個小時。

  汪星人都累的吐沫子了。

  然後,我在一片佈滿碎石的小山溝裡,見到了一副極其慘烈的景象。

  一個穿著洗的發白的迷彩服的老者死了。

  他大概五十多歲,頭髮灰白,身材瘦小,一看就是雲南這邊的山裡人。

  他的獵槍,是一把單筒的中國造虎頭牌獵槍。

  槍管子此時已經讓人扭曲成了麻花樣兒。

  老者仰面躺在地上,前胸,從鎖骨中央,一直到腹部,讓人給硬生生撕開了。

  鮮血,內臟,流的到處都是。

  空氣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我看到這兒,咬了咬牙。

  然後一扭頭,我看到不遠處一棵樹的樹皮讓人扒下來,上面用這老者的血,寫著,殺人者馬佔先!

  去你媽的!王金貴!

  我罵了一句,上前用大石頭把樹上的字給磨乾淨了。

  這時,我看到汪星人趴在老者頭部,伸了舌頭,一下又一下去舔他的臉。

  然後。

  汪星人哭了。

  它真的是哭了,不是我煽情。

  它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一滴滴地向外湧動著。

  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內心深處的憤怒。

  我很冷靜。

  站在原地,我想了幾分鐘後,蹲下身,不顧刺鼻血腥,我把背包裡一件衣服取出來,撕開後將老者敞開的肚腹包好。然後彎腰,一使勁,給他抱了起來。

  汪星人看著我,一動不動。

  最後,當我抱起老者時,它走在前,主動給我帶路。

  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又重回到之前的小木屋。

  在屋子後面,我找到了一把斷了把的鐵鍬。用這個鐵鍬我在屋後頭,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然後將老者埋在了裡面。

  做完這一切,我琢磨,還應該立個碑。

  但委實是沒有什麼合適的石頭,就找了塊木板,立在上面,又用他灶裡的炭,寫上了無名老獵人之墓。

  做完了這一切後,我也感覺很累了。

  我一屁股坐在老者的墓邊上,喝了口水後,我倒一點水在掌心,湊到了汪星人嘴邊。

  它不想喝,只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

  我摟過它的頭,輕輕摩挲它的腦門,下巴,肚腹那裡。

  它擰著頭,呆呆看著那墓。

  我對它說:「好狗,你要是想給他報仇,咬死傷害他的人。你就跟我一起走。你要是在這裡守墓,你就好好守著他。主意,你來拿吧,我不強求。」

  汪星人一動不動,就是看著那墳包。

  我歎口氣,摸了摸它說:「好了,我得走了!放心吧,這公道,我給你討。我不管這個王金貴是什麼妖怪,我都會給你一個交待!」

  說完,我拍拍狗腦袋,轉身走了。

  我要再去現場看一看,老獵人長年生活在這裡打獵,槍法不是一般准。他放了一槍,說明他肯定會打中王金貴身體的什麼地方。

  這個很關鍵,如果打中,就會出血,沿血跡,很快就能找到王金貴了。

  找到馬彪子是早晚的事,但這個王金貴,我必須把他給除了!

  甭管他多厲害,多妖魔,我得給他先除了再說其它!

  拿定主意,下了決心。

  我步子輕快,又迅疾地奔案發現場去了。

  只是,走了二十多分鐘,我對路有些迷糊。

  正吃不准哪條方向時候。

  汪!

  身後,叫了一聲。

  我扭頭。

  看汪星人正蹲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我。

  我揚聲:「你想跟我一起,把那個傷害你主人的傢伙找出來,除掉他,對嗎?」

  汪星人沒說話,但它用眼神告訴我了,它就是這麼想的。

  在汪星人的帶領下,我很快來到了案發現場。

  重新檢查,我果然發現了一點異樣。

  在老獵人身死地方的十米外的一塊石頭上,我找到了一點噴射的血跡。

  我走近,仔細查看。

  血不多,但卻是噴到上面的,另外,附在石頭上的,還有一點結締組織。

  我湊到近處,趴低了仔細看。

  果然……

  這絕對是槍打的,不是老獵人身上的東西。

  這會兒,汪星人還在四處聞。

  我過去,拍拍它腦門,試意它跟我來。汪星人緊跟我,到了近前。

  我指著石頭上的血跡說:「這味兒,就是殺你主人那傢伙的,聞,聞,聞出來,找到它!」

  汪星人湊鼻,仔細聞了好幾遍後,它嗖的一下就躥起來,奔林子裡去了。

  我起身,剛要追。

  突然,我感覺不太對勁。

  我能明顯感覺到,身側有人正拿槍對著我。

  這是在可可西裡養成的一種直覺吧。

  只要有人拿槍對我,我就能有這感覺。

  我慢慢挪過頭。

  然後,我看到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很瘦的老頭,這人……咦,有點面熟。他應該就是米線店裡,拿話含沙射影說我那個人。

  跟他身邊的是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就是把腿橫出來攔我的人,另一個也是跟他們一起吃飯的人,不過他現在戴了一頂戶外的帽子,我看不清楚五官。

  帽子哥拿槍,粗腿哥抱臂冷笑。

  老頭也是一臉的冷笑。

  我笑了笑說:「幾位,什麼意思啊?」

  老頭背了個手說:「關仁,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找你叔啊,你叔馬彪子。」

  我噢了一聲說:「找他幹嘛?」

  老頭:「幹什麼!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說:「真不知道。」

  老頭兒:「不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我笑說:「敢問前輩貴姓?」

  老頭兒:「免貴姓童。」

  我說:「童前輩是練什麼的?」

  老頭:「內壯,硬氣功,鐵布衫,聽說過嗎?」

  我說:「知道了。那童前輩讓人拿槍指著我是什麼意思?」

  我這話問的是一句雙關。

  意思是反問他,你那麼牛逼,你見了我怎麼害怕,怎麼還拿槍指我呢?

  童老頭一聽這話,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末了,他咬咬牙:「指你怎麼了?媽的,這也不是什麼江湖。這地方,就是弱肉強食,誰厲害,誰……」

  他剛吐出一個誰字。

  啊……

  拿槍的帽子哥一聲慘叫。

  與此同時,我見到剛才跑出去的汪星人,又折返回來,跳起一口咬在了那貨的手腕。

  「啊,啊!」

  帽子哥槍掉了,慘叫同時,他要伸手去打汪星人。

  我吼了一嗓子,往前一移,拿腳踩了槍說:「你敢動那狗,我把你那條胳膊給你廢了!」

  「啊……我操,你讓它鬆口,鬆口。啊……」

  帽子哥看樣子很疼。

  我也不知道汪星人叫什麼名,我想了下就喊:「松,鬆口,鬆口,松……」

  反復喊了六七遍。

  汪星人這才一臉狠意地松了口,挪過我腳邊朝這幾人呲牙。

  我這時拿腳一勾,把槍踢到手中,又按秦月教我的法子,喀喀喀,一通的擺弄,將裡面子彈都退出來,散落一地,完事兒,又把槍膛裡的一顆子彈退了出來。

  搞定後,我把槍往草叢裡一扔。

  童老頭冷冷看我做這一切。

  「關仁,我們找你叔,可沒什麼惡意。現在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別人是什麼心思,我不知道,我找他,就是想從他手裡買東西。因為,有人說了,只有他手上有那個東西。」

  我抱臂問:「什麼東西。」

  童老頭:「金剛果。」

  咦……

  我驚了驚,聽說過金剛大菩提,沒聽說過金剛果兒呀。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金剛果是什麼東西?」

  我問童老頭。

  老頭:「金剛果磨的藥粉,兌到幾味藥裡頭,能練這個內壯,能讓人筋骨強健,配合咱們鐵布衫的功法,能練到刀槍不入的境地。日久了,還能延年益壽。多的功能不說,六七十歲,也能讓人有生育能力。」

  我驚了下:「這麼好?」

  老頭:「金剛果不是普通中藥材,是清末時候,道門中人找到的東西。那個,一般人想用,還用不到呢。」

  「以前,是通過一個叫王金貴的人來買,一克要700多。後來,這藥斷了。」

  「再後來,王金貴說,馬彪子手上有大量的。就是這,我們就來了。」

  「噢對了,關仁,還沒問你,地上那血是怎麼回事兒?」

  老頭指著血問。

  我想了下說:「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馬彪子在哪裡。」

  老頭兒眼睛一亮:「好哇,走,找馬彪子去,我們真的是想買他的藥。找到了後,我直接拿翡翠來換。」

  「帝王綠的,成色特別好,你出手就能賣大價錢。」

  童老頭眉飛色舞地說。

  我看了這童老頭的表現,心裡講真的是人心兩面呐。

  他們這一行人,功夫肯定不咋地。

  空有其名罷了。

  想想也是,真練家子,還用得著拿槍嗎?

  他們有槍,是一副嘴臉。

  沒槍了,馬上又是一副嘴臉。

  有槍了說找馬彪子麻煩,沒槍了說找馬彪子做生意,還什麼帝王綠大翡翠。

  人呐!

  我看了眼汪星人,深感他們真的不如這條狗。

  既然都虛著來,那我也虛著奉承吧。

  於是,說了兩句客套話後,童老頭子問:「馬彪子呢,他在哪裡?」

  我指了指汪星人說:「跟著它,跟它,我們就能找到了。」

  童老頭子:「好哇,我就說沒錯,之前聽到這裡有槍響,我們就奔來了,還以為是什麼事。好,走,找馬彪子去。」

  說了這話,另外兩人也是假惺惺的迎合。

  我讓汪星人帶路。

  狗在前,跑出去了。

  後邊一人,拿了一個對講機開始調頻。

  我問了一句童老頭子:「前輩這是,叫什麼人來呀。」

  童老頭子:「噢,這不,一起跟我想找你叔買藥的人。大家一起搭個伴,一筆交易,省得麻煩你叔。」

  我心在冷笑,沒說什麼。

  就這麼,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

  童老頭子走的很慢。

  狗在前,跑一會,又折回來,看看我。

  拖拖拉拉,將近半個小時後,打從側面過來兩個人了。

  這兩人,我面生。

  兩人都是三十多歲,長的很壯,黑黑的,面上有殺氣。

  不過,這兩人身上沒帶槍,只空了雙手。

  童老頭一看這兩來了。立馬一翻臉:「關仁!你的好日子,他媽的到頭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一十九章 都顧著自已,胡亂放槍的結果

  我沒生氣,也沒動怒,雖然童老頭子的反復無常嘴臉著實讓人反感。

  我站在隊伍裡,遠遠看這兩人走過來後,跟罵罵咧咧的老童頭子嘀咕幾句,後者拿手一指我,狠狠說:「他,就他,他就是馬彪子的侄子。」

  兩人點下頭,又朝我走來。

  「你就是那個關仁?」

  其中一人問我。

  我說:「是我。」

  另外一人點下頭說:「那啥,關仁你老老實實把我們帶到你叔那裡,帶到後,你就可以走了。」

  我聽這話,裝了一絲微害怕的樣子。

  「好,好,那你們可別……」

  兩人這時笑了,笑的很殘忍。

  「放心吧,我們到時不害你性命。」

  「對咧,你看這是啥。」對方中長髮頭那位,亮起他的手掌。

  我搖了搖頭。

  他哼了一聲,一回頭,喀嚓一掌給一棵胳膊粗細的樹打折了。

  「鐵砂掌,知道不?」

  我拼命點頭:「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帶路吧。」

  鐵砂掌亮出他的本事,另一個沒亮,但看樣子好像是大力金剛腿之類的外門功夫。

  這兩人加入,童老頭子得意了,開始一個勁吹噓,他如何,如何的厲害。收了多少弟子,一年賺多少錢。

  我聽了這些才知道,童老頭子為啥這麼急著找金剛果了。

  他的功夫缺這個,沒了這個,他功夫就不厲害,給人亮,就震不住人。震不住人,就沒人服,到時候,生意也沒人跟他做,徒弟也不會找他教。

  有了功夫能震住人,人家都佩服他,也就願意跟他做生意。

  至於收徒弟,他那是有價兒的。

  按他說,一個關門弟子,至少得五十萬起步。

  童老頭講他的事兒,同時還拿對講,不斷地招呼人往這個隊伍裡加入。

  漸漸,人來的就多了。

  到最後,來了將近有二十多個人。

  其中,一半是拿槍的。

  有幾個拿的明顯是我幹掉的那批毒販留下來的槍。

  有三個人拿槍看管我。

  並且,他們在一起商量,見到馬彪子後,是先挑我的腿筋,又或是我脖子上的大筋。

  他們要弄的慘烈一些,讓馬彪子知道痛苦。這樣才能把他們需要的東西交出來。他們要讓馬彪子親眼看到,因為他的一意孤行,我這麼個活蹦亂跳,好模好樣兒的人,最終成了殘廢。

  好吧,這些就是武林中人。

  其中有三個,還是練形意的。

  跟的是山東一波人學的功夫,學六七年了。

  就是這三學形意的,見我後頭句話是問這些人,怎麼沒把我給捆了。

  他們回答是,反正有槍,跑不了,捆著怪費事。

  然後,三個學形意的,其中一人還踢我一腳,嘴裡罵罵咧咧。

  七爺說過,現在國內的國術,就是分三個階層。

  一是什麼都不懂,但有一腔熱血,想學點真功夫的小白。

  二就是這波人,他們還是占大多數人群裡的那類人。學了幾年本事,也是真東西。功夫多少有點,但心性不好。

  究了根本還是文化素質低,修養層次什麼的都不夠。有了一點本事,就目中無人,講話三句話不離髒字,看人也是斜眼,牛氣沖天的看。走路吃飯什麼的,盡是一派黑社會大哥的模樣兒。

  這類學武人,目前是國內的中堅力量,也是人數最多的一號人。

  七爺說是我是命好,跟了幾個第三種人,也就是真正有本事,有道,佛修為和涵養的老拳師。

  不然,我若跟這些中堅層次的人混。

  妥了。

  要麼我走,對國術徹底失去希望。要麼就混成跟他們一樣的德性了。

  這幫人的素質,我是真服了。

  這不,眼瞅吃飯了。他們把背的啤酒拿出來,大口喝著,瓶子到處亂扔。吸煙,把煙頭隨意地彈,吆喝,罵人,還有一夥堆一起鬥地主的。

  我守著汪星人,堆坐在一棵樹底下,我真是無語了。

  看來素質教育改革的工作要加快才行,不然老是應試教育,這人,不行啊,真的不行!

  我感慨萬千看了眼天空。

  下一秒,我打了個激靈。

  然後我看了眼汪星人,汪星人低吼了,朝著遠處灌木叢的某個角落,呲牙,低低地吼叫著。

  我知道事情不好。

  於是,站起來喊了一句:「喂,小心,好像有什麼人來了,小心呐。」

  「操你媽,你喊啥?」

  一個背槍,提拎啤酒的高個人,擰頭罵我一句。

  罵完,他把槍調過來說:「再喊,喊一句,我打死你。」

  一句打死你說完,這高個子的腦袋突然在頭頂上轉了好幾圈。

  我沒有看錯,就是直接在上面轉了好幾圈,轉完之後,撲通掉地上了。

  汪星人身子一動,要向前躥。

  我伸了手,牢牢地摁住它,不讓它動彈。

  不僅沒動,我還跟汪星人一道,迅速果斷地趴在了地上。

  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這一路走來,我把眼睛看到東西,分析出了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就是……

  砰砰砰!

  槍響了。

  一夥夥的人,全都顧著自個兒,對著掉腦袋的高個人身後的一個黑呼呼的人類放槍。

  那人類是誰?

  他肯定不是馬彪子,他應該是王金貴。因為,走這條路的目地,就是讓汪星人帶我,領上這幫人找到王金貴!

  現在,終於不期而遇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王金貴,可我沒看清楚他的臉。因為他移動速度太快了,已經快到違反正常人類身體極限的境界。

  唰的一下!

  他從高個人身後閃開的時候,距離他五米多遠的另外一人的胳膊掉了。

  讓他,活生生給擰斷的。

  這還不算,掉胳膊那位的手臂剛掉,就死于同伴的亂槍之下。

  因為,誤傷!

  他們是想打王金貴,可王金貴不是死的,是活的,且還不是一般活,是比頂級練家子移動速度都要快的那種活……

  他們打不中,傷的只能是隊友。

  這一點,我早就分析到,所以趴在了地上。

  頭頂,子彈,嗖嗖的,打的後邊樹木一陣晃動。

  砰砰砰!叭叭,突突突……

  王金貴就像一道黑色的幽靈,在人群中沖來蕩去。

  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人受到重傷害,不是胳膊斷,就是腦袋掉。

  而這二十來號人,一邊撤退奔外跑,一邊回身放槍。

  掃射,點射,突突突射,打中的幾乎全是隊友。

  秦月跟我講過,兩個人以上帶槍執行任務的時候。

  執槍作戰是非常講究隊型的。這裡面有嚴格的要求,有隨時溝通的手語,有專門的開火指令,等等一系列准軍事化的東西。

  這類指令,追求的就是精確打擊,實現零誤傷!

  他們這些人沒受過訓練,實際上,只有很少人才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槍械作戰訓練。那個絕不是,會打,打的准就行的,涉及的有很多東西。包括,走位,等等,很多,很多。

  正因如此,就造成了今天的這種局面。

  差不多有六到七個人,誤死于同伴的槍下。

  王金貴以一人之力,又幹掉了將近十人。

  剩下的人中,有三個人好像當過兵,懂怎麼用槍,他們背靠背,結成三角陣隊,朝王金貴推進。

  他們打光了整整一個彈匣,又抽出手槍打,最後手槍空了。

  王金貴中彈。

  身上被打中了不止一次,但都不在頭部和重要的要害,因為他這個傢伙不是停止的,他隨時都處於運動中,就算是身上中彈,他還是來回地蹦跳,蹦跳……

  三人子彈打完了,王金貴沖上去跟這三個人搏鬥。

  這時,另外有一人,在外圍撿到了一把不知誰丟下的槍,接著那個傢伙摟槍對著王金貴就掃。

  王金貴好像又中了兩彈。

  其餘的子彈,把那三個人打成了重傷。

  王金貴的移動速度,終於慢下來了。

  這時,我不敢露頭,不敢出面。

  果然,還時不時的有人,咬牙,爬起來,摟槍對著王金貴的方向,砰砰砰砰,一通的亂掃,亂打。

  目睹此景,我總結了一句話。

  對一支沒有紀律的隊伍而言,槍支就是一場災難!

  每個人都顧自已,每個人都不想自已有事,然後……

  就是這樣。

  我記得秦月說過一句話。

  真正的戰士,不是對付戰場中的敵人,而是看好戰友的後背!

  五分鐘後。

  戰鬥停止,王金貴終於倒下了。

  我起身,沿外圍看了一圈,很多人都受了很重的傷。

  儘管我一再表明,我沒什麼惡意,可有幾個人還是拿槍對我。

  他們紅眼了,真的是紅眼了。

  好在,槍膛都沒子彈了,我把他們的槍卸下來,扔到了一邊堆起。

  我走到場中央,看了眼那三個好像當過兵的人。

  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躺在那裡,一個勁地罵,罵誰這麼不長眼,到處亂開槍。

  我移步,又朝前走,這時終於來到了王金貴身邊。

  說實話,我看到這個人,著實驚了一下。因為,他的面容很不正常了。當然,這不是槍打的。

  他的牙向外突起,有點像猿人一樣的感覺,門牙很大,支愣著。身上毛髮很重,有明顯的返祖跡象。

  他身體中了不下十槍,但還沒有死透。

  我看了一眼,發現他身上的肌肉竟然將子彈給牢牢的纏裹住了。並且,肌肉還在像心臟一樣,劇烈地收縮,跳動。

  讓他停下來的,應該是打中他肚子的幾槍,有幾槍可能是近距離打的,他肚子讓子彈給撕開了。肌肉擰不到一塊,發不了力。阻止不了子彈前進,彈頭就把他的胃給打破了。

  胃酸流出來,滲到臟器中,對他形成了致命的傷害。

  我在他頭部蹲下來。

  「你叫王金貴嗎?」

  「是啊……」他好像從嗓子吹氣一樣,緩緩回答我。

  我說:「打傷關正偉的是你嗎?」

  「是啊……」

  「為什麼?」

  「金剛果……金剛果……我要讓馬彪子,交出金剛果……金剛果……他要毀了,他要毀掉……我上不去,上不去……氣死我了……我要殺,殺,殺,殺……殺……」

  我:「馬彪子在哪裡?」

  「前,瀑布,懸崖……」

  我這時沒說別的,我看了眼蹲一旁的汪星人。

  我給了它一個眼色。汪星人會意,撲上來,一口咬在王金貴的喉嚨上。

  他死了,讓一條狗,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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