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18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章 就這麼相遇了

  卡特上校應該是以獵殺為生的職業人員。

  當然,他們不是職業殺手。他們是比職業殺更職業的雇傭兵。

  他們沒有理想,沒有抱負,他們為錢而戰。誰出的價錢好,他們就替誰打仗。

  然後,直至戰死那一刻降臨。

  我覺得他們很悲哀。

  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另外,他們稱不上真正戰士,真正戰士是為自已國家的老人,孩子還有女人而戰。

  他們……

  我搖了搖頭,伸手抹上了卡特上校的眼皮。

  卡特上校應該清楚他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他沒有怨氣,他死的時候很快樂,很解脫。甚至我看到他嘴角還露了一絲的笑意。

  我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有良知的話,他一定特反感他的工作。

  但是沒辦法。

  正如唐劍,還有單老爺子,等等許多人講的那樣。開弓沒有回頭箭,路選擇了,走上了,再想回頭就難上加難了。

  我給卡特上校整理了一下衣服,讓他保持平躺姿勢,面朝上仿佛睡著一般,躺在地面上。我又拿了幹樹葉,幫他擦去眼角,耳朵還有鼻孔流出的鮮血。

  我讓他看上去盡可能地自然,放鬆,兩手相疊放在胸前,同時把他的槍,複合弓放在了他的手邊。

  卡特上校的銘牌讓我收起來了。

  我覺得這是一個紀念。

  一位優秀的傭兵上校,身手強健,且受過戰火洗禮。他在全副武裝的前提下去獵殺一名中國的拳師。

  可沒想到的,這名中國拳師空了兩手,成功實現了反獵殺。

  他死了。

  希望他來生有個好運氣!

  我默默注視死去的上校,三秒後我轉身離開了這裡。

  從山下下來,我遇見了小樓。

  他站在那裡,神情驚訝,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我。

  我聳聳肩,把卡特上校的銘牌朝他亮了亮。

  對方走近,看清楚後,他愈發震驚。

  「你做到了?」

  他問。

  我長舒口氣的同時,撲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做到了,但很累,這可能是我接觸國術以來,遇到過的最強大的敵人。」

  小樓喃喃:「沒錯兒,你對付的是現代准軍事化的東西,這是傳統武師的痛處。也是他們不敢面對的。」

  「大爺活著的時候,就再三跟我講過,遇到拿槍的人,一定要躲遠遠的,因為。你打不過他。」

  我笑了下說:「確實是打不過!但我們可以躲,可以提前揣摸出他的意圖,知道他怎麼開槍,知道他的規律,節奏。然後再尋找可以遮擋的東西,一點點的接近,最後,運用全身的力量,實則一擊必殺。」

  小樓遞過來一瓶水問我:「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看到你方才的反應和判斷都非常準確,要知道,這種事,如果有一絲的失誤,付出的就是生命代價。」

  我喝口水說:「心,放大你心裡的感知,當你可以感知到更多的時候,你便成了。」

  小樓忖了忖問:「你通幾關了?」

  我說:「兩關。」

  小樓:「強,我剛剛通過了尾閭,下一關,不知何時才能通開。」

  我說:「努力,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

  我知道這一戰給小樓的感觸非常多,同時,也讓他看到了國術的希望。確定了,接下來自已要達成的目標。

  而對於來說,我的感觸更多。

  首先,我當初通兩關後,那奇妙且強大的感知能力,它是怎麼消失的?

  現在又是怎麼突然一下子在這種很急的情況下,出現的呢?

  我想要保持住這種狀態,我該怎麼做,如何來做呢?

  眼下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相信,會有人指導我,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去做。

  喝光了一瓶水後,當我緊繃的神經漸漸松下來,體力又開始恢復的時候,馬彪子回來了。

  他首先發現的是在附近拎了個大棍子,東一頭,西一頭偵察的楊大娃。

  喊了一嗓子後,這才看到我,小樓和山狗叔。

  馬彪子不是獨自一人,他領了一隻狗,那只強大的汪星人,它邁著鬆快的步子,緊緊跟在馬彪子身後,跑過來時,它看著我,不說話,只是遠遠地觀望一下,末了又開始警惕觀察四周動向。

  而就是這麼短短的目光相觸,我從汪星人眼中,讀到了一條堅韌,忠誠和勇敢的靈魂。

  我說不出來那感覺,沒有玄幻小說和科幻電影裡描述的那種,眼前浮現諸多畫面,我看出別的什麼東西,又或是顯示一串的數字等等。

  這些都沒有,就好像我感知到祁大明和那幾個槍手的怨氣一樣,它就是一個很自然的客觀的存在,它在那裡,我能像感知陽光的溫度和腳下踩著的堅硬石子一樣清晰感受到。

  就是這麼簡單……

  然後,我又去感知了下身邊人。

  我發現小樓是典型的雙重性格,他一方面很詩人,多情。另一方面,渴望成為強大的拳師。山狗叔是個憤怒的人,他的怒氣,莫明而來,莫明而去。

  馬彪子看我的時候,眼裡既有父親的慈愛和關心,又有兄弟一般的熱血……

  楊大娃他現在心裡想的最多的是,怎麼離開這裡。但他還惦記一件事,就是看能不能混到最後,混幾個金剛果或別的什麼東西。因為,他不想白跑一趟。

  我不知道,這是否算得上什麼讀心術。

  但我就是感覺到了。

  我沒用上,美劇橋段裡的什麼面部微表情解讀,沒用上細節觀察等等一切。

  我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我就知道這些東西了。

  馬彪子走過來,我收了心然後微笑著彙報了一下戰況。

  隨後,馬彪子又在山狗叔帶領下,去四周查看了一番現場。再回來時,他拍我肩膀,說出兩個非常中肯的字:「牛逼!」

  好了,誇我完,馬彪子剛要跟我們商量怎麼來對付傳說中的神打高人的時候,汪星人,汪了一聲兒。

  它站在離我們五十多米外的一塊石頭上。

  汪!

  汪汪!

  我一個激靈,隨後在吹來的山風中,我感知到了一大波人的氣息。

  「來了!」

  我說出這兩個字。

  馬彪子一愣,他緊跑兩步,站在一塊石頭上遠遠觀望一番後,他跳下來說:「操,這幫傢伙,這是要搬山呐,來了這麼些人!」

  我聽了這話,跟小樓,山狗叔一起,朝前跑了三十多米,跳上一塊大石,抻了脖子一看。

  果然。

  遠處,一隊的人。

  我凝聚目力,仔細一看,一眼就見到了鐘國凡。

  他穿了一身迷彩服,身上沒拿武器,只拿了一根拐杖。

  身畔跟的是三個洋人。

  這三人是兩男一女,而在這幾個洋人身後,是五六個又黑又瘦的,長的很像泰國男人的人。

  往後往,是一隊同樣黑瘦的中年男子。

  不過,他們顯然只是普通的山民。這個從臉上氣質就能看出來,除外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一個大大的背筐,筐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物件兒。

  山民大概有十七個,算是很大的一隊人馬了。

  其餘那幾個才是真正鐘國凡領來的人。

  鐘國凡手裡沒武器,那兩男一女,三個白人手裡也沒武器。其餘人,拿的最厲害的東西就是兩把尼泊爾的彎刀了,不過那刀,好像也不是砍人的,而是用來開山劈樹枝用的。

  我站在石頭頂上,遠遠盯著鐘國凡。

  五分鐘後,當這夥人近了,鐘國凡看到我時,他驚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我讀出了全部。

  鐘國凡狠就狠在,他不殺人,他在明處,身上沒武器。但是他花高價雇傭兩個非常厲害的職業傭兵在暗處殺人。

  他的指令同樣也很簡單,即一切稱之為人類的,都是目標。

  於是,兩個傭兵大開殺戒。

  此外,鐘國凡對這兩個傭兵的信任度極高。

  他相信,憑這兩人,可以把包括我在內的一干人等全部清除掉。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在緊要關頭,把自已身上那個勁給逼出來。

  可能,我和馬彪子等人已經死了。

  我看清楚上述的東西,僅在一轉眼。

  下一秒,當鐘國凡距離我近的時候,我發現我忽然又感覺不出來了。

  他全身像包裹了一層硬硬的冰殼。

  微笑著一步步朝我走來,我感知不出關於他的任何東西……

  我想了想,然後跳下了石頭。

  「阿蓬,你個泰國佬,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馬彪子揚聲對鐘國凡吼了一嗓子。

  鐘國凡一揮手。

  身後隊伍全停了。

  我們相距有十二米。

  他看著馬彪子,拿過一水壺,喝了口水說:「馬先生,我現在要跟你做一筆生意。那個金剛果,我過去把現有樹上果實采下來,然後你再讓我移走一棵樹。馱上一些當地的土壤回去。接下來,你喜歡做什麼,那是你的事,你出錢請我來管,我都不會來。」

  馬彪子哼了哼:「真沒想到,你也摻合到這件事裡來了。」

  小樓這時問一句:「馬叔,他什麼人呐?」

  馬彪子:「真正的泰拳界的高人級別人物。我做紅木的時候,因為幾筆生意,托朋友找到他,跟他一起吃過飯,喝過茶。算起來,也是個老相識了。」

  說到這兒。

  鐘國凡揚聲講了一句:「馬先生既然是老相識,這筆買賣我看,我們就做了吧。我這裡呢,帶了五萬美金,你別嫌少,我只有這麼多,你們拿了這筆錢,走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有古時武士的氣質,我想和你打

  馬彪子打量鐘國凡:「阿蓬啊,咱們做生意的時候,認識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覺得我馬佔先是那種人嗎?」

  鐘國凡想了想,他在臉上擠出一絲笑,然後說:「馬先生的意思,你是不答應我的請求了,對嗎?」

  馬彪子:「就是這個意思,還有我問你。那些手無寸鐵的中國武師,你把他們殺了這是什麼意思?」

  鐘國凡聽到這兒,他尷尬地笑了笑:「對不起,馬先生。我只能說對不起,因為,我請的是傭兵。我說了清除的指令,他們只會按照我的指令行動,然後清掃這個區域內一切活著的目標。」

  「這對他們來說,就像清掃大街一樣,只是一個工作。」

  講到這兒,鐘國凡打量了我們一眼,接著用疑惑的語氣問:「但現在我非常好奇的是,你們當中究竟誰殺掉了他們倆個人。這兩個人,每個人的價錢在國際市場上都是二十萬美金起步。他們從沒失過手。」

  「他們曾經在動盪的車臣將一整車的黃金安全送抵英國。」

  「他們還秘蜜潛入過阿富汗,然後幫人撈出一批的古董,同時安全送達印度。」

  「他們曾經在敘利亞,每個人狙殺過近百名以上的政府軍,他們在剛果,在索馬裡……」

  「我無法想像這兩個素質如此之高的職業軍人,且在全副武裝的前提下,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馬彪子聽這話,他好像感覺到什麼,當下一拍胸脯說:「是我!我幹的,怎麼地吧!」

  鐘國凡搖了搖頭,用深沉的目光盯著馬彪子說:「不是你!我瞭解你,你身上的每個氣息,你每一道氣息我都清清楚楚,這絕不是你。」

  馬彪子撇下嘴:「來了,又來神兒啊。不過啊,你小子算命算的挺准,哈哈,你算准我會輸一把,窮的叮噹亂響,哈哈。」

  鐘國凡笑了:「那不是我給你算的,不是我。」

  馬彪子嘿嘿一笑:「不管怎麼說,你們老泰弄的這些玩意兒,挺邪性,邪性。」

  鐘國凡:「還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呢。」

  剛好這時,我湊上前去了。

  「是我!我幹的。」

  鐘國凡看著我,一動不動,目光深的好像一口井,根本讓人看不透。

  此外,他在用同樣的方式看我。

  我有種感覺,就好像站在這裡,讓某個人用目光來回打量一樣。但這個「某個人」還不是鐘國凡本人。

  「我就知道是你,年輕人。」

  鐘國凡這時徐徐摘下脖子系的一個什麼東西,放到鼻子那裡,深深吸上一口後,他對我說:「你很出色,你擁有了一個強大武士具備的一切素質,而這些素質,在現代人身上是很難發現的。」

  「一個強大的武士,他不僅是真正的勇者,還是擁有龐大靈性力量的人。他能感知到周身幾百米,甚至幾公里,每一個人的心理變化。他知道這些,全都能感知到的同時,他還知道,自已接下來該怎麼做。」

  「但那是屬古人的力量,那個時候的人們沒有這些現代化的工具,沒有手機,電腦,IPAD,互聯網,更加沒有汽車,飛機。他們最直觀接觸的不是這些器物。而是我們生存的天和地。」

  「他們感知著天和地,日月星辰,從中學習到了你們中國人稱之為天道的東西。同時,他們又把這些東西灌輸到日常的生活中,定制了禮法和規矩用以約束自身。」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發現自身的力量並非出生時母體給予的那麼簡單。」

  「通過訓練,艱苦的訓練和內心靈性的開啟,他們尋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直達某個神秘的終點……」

  鐘國凡講到這兒,他盯著我:「你已經走在這樣的路上了。」

  我微微一怔,感覺這個鐘國凡還真的是不容輕視的一個傢伙。

  我以為神打是類似跳大神一樣,嗷嗷一通叫喚,喊一聲什麼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之類的東西,然後就來神兒了。

  事實,完全不是那個樣子。

  沒有什麼誇張的表演,什麼都沒有。

  鐘國凡:「現代人正在朝一條寄居者的路去走,他們寄居於強大的武器來保證安全,寄居便利的設備,工具,器物來讓自已生活的更加方便。」

  「這種惰性會寫入基因,人類因此也會慢慢退化。一些功能,力量也將日益減少。」

  「人類不知道,上天已經給了我們最偉大的工具,那就是我們的身體!」

  「學會正確利用它,就能找到那條通往神聖之源的道路。」

  「金剛果對我來講,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我採摘它是要給泰國的那些小拳手們用。他們要靠身體打比賽,讓血腥刺激的比賽促使人掏錢。從而賺取一些養家糊口的費用。」

  「現在,你把我的這個計劃阻斷了。」

  我這時說:「金剛果有很大的副作用,人吃了它,用不了幾年,就會死掉的。」

  鐘國凡:「本來那些可憐拳手的壽命也極短,他們已經透支了生命,能活過三十歲,已然是高夀了。」

  鐘國凡笑了下,看了看我,又看著馬彪子。

  接著他講:「你們的實力很強,我帶來的幾個人……這幾個白人是我的一個老客戶借給我的。我不能讓他們受傷害。另外,那些是在泰國的拳手,他們也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

  「我原本寄託希望於那些傭兵,他們本可以完成這個任務。但是……關仁,你的表現讓我驚訝,完全不像在麗江看到的那個你。」

  鐘國凡忖了忖說:「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講,我已經失敗了。我不可能拿到金剛果。」

  「這個計劃,宣告結束。」

  我一怔。

  我萬萬沒想到,鐘國凡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這人,真的是理性的可怕呀。因為,對相當一部份人來講,他們可能意識不到這個東西,他們可能會魚死網破拼上一把,可是他……

  這人厲害,真的是厲害。

  與此同時,鐘國凡轉身,對身邊的幾個白人一陣嘀咕。

  他講的是英語。

  我聽的很清楚,意思明確,就是計劃結束,後續款項,回到泰國,會打入你們每個人的帳戶。

  白人們對此沒什麼意見。只是問問,這是為什麼。

  鐘國凡的回答是,他不想造成更多的無謂傷亡了。

  因為,計劃已經破產。

  白人們不再問了。

  講過了這些,鐘國凡轉身對我說:「計劃已經破產,但關先生,我的祖先告訴我,他非常想和你打一場拳。」

  「因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古時武士的力量。那是一種現代人不具備的東西。」

  「你有!」

  「同樣對一個武者來說,遇到一個合適的對手,是多麼的不容易。所以,我希望關先生你能同意這個請求。」

  馬彪子這時移過來,小聲跟我說:「小心泰國佬使花樣,用各個擊破的手段對付我們。」

  我一愣。

  彼時,鐘國凡說:「馬先生,你多慮了。我的手段非常單純。我沒有你們中國人講的那些個詭計。我就是簡單的,殺!停止!」

  「另外,我可以用先祖血脈的榮譽來保證我所說的全都是實話,絕無任何虛假欺騙的意思。」

  馬彪子怔了怔,後又小聲說:「他這個狠,他這個,他就靠老祖宗活著呢,他要說的是假的,老祖宗就不罩他了。」

  我噢了一聲,明白了。

  我們可以這樣來理解鐘國凡。

  他是個精神病,即精神病醫學中講的那種精神分裂類型的精神病。

  他有兩種性格,一種是他自已,即鐘國凡也是馬彪子嘴裡的阿蓬。另一個性格是老祖宗,那個跟我講什麼天道,什麼這個那個的老祖宗。

  平時呢,鐘國凡的人格,性格多一些。

  打的時候,老祖宗的性格,人格多一些。

  現在呢,就是這個老祖宗的人格完全爆發的時候。

  多的,玄虛的,我不太懂。我明白的,就是這個。

  「好,我同意了,跟你打一場。」我看著鐘國凡,答應他的請求。

  鐘國凡:「好的,這樣,一路走來,都累了,我們先休息,然後再打好嗎?」

  我看了眼馬彪子。

  馬彪子無所謂的樣子。

  那就休息吧。

  於是眾人散開,各自拉了兩個陣地。

  接下來,鐘國凡開始換衣服,他把身上衣服都脫了,鞋子也脫了,就穿了一個大褲頭兒。露出一身彈性十足的大肌肉塊兒。然後,開始讓身邊人取出行頭來給他穿戴。

  什麼纏手的破布之類的玩意兒……

  那布條,我遠遠打量了一眼,發現已經很舊,很舊,都發黑了,且上面好像還有血跡。

  馬彪子坐我身邊,一邊給我揉肩膀一邊說:「看著沒有,那纏手布,應該是他老祖宗用過的,還有……你看他頭上戴那玩意兒,好像也是個上年頭的東西。」

  鐘國凡把這一般的穿戴都弄好了後。

  另外有人過來,把香案什麼的,都準備出來了。

  接下來,焚香。

  焚過了香,他又跪在地上,朝四周叩拜。

  一一完事兒。

  他打發個人過來,意思是說,他準備好了,我們有沒有準備好。

  我回話,我也準備好了。

  妥,開打!

  鐘國凡是跳著舞走入戰圈的。

  到了我近前後,他面對我,大彎腰九十度,朝我鄭重行了一個禮。

  我呢,也按照咱們的規矩,朝他施了一個抱拳禮。

  兩邊都做過了禮數。

  鐘國凡一正身,一抬頭,唰的一下!

  這股子氣勢一放。

  我立馬就感覺到了一頭大象!

  先說一下,這鐘國凡的祖宗是人,肯定不是大象。

  但他練的這個東西,身上的氣勢,太像一頭大象了。

  就在我面前這麼一立,精氣神透出來的,就是一頭活生生的猛象。

  氣勢一放,鐘國凡就沖上來了。

  他不是像八極那樣,呼的一下沖過來,而是步子沉穩,仿佛大象走路一般,一步步到了近前,他屈肘,擰身,直接就把肘尖打了過來。

  我沉腰,墜馬,哼了一聲,用橫拳運上暗勁來架。

  兩下一接觸。

  我的拳,碰到他的肘後,我立馬感覺這不是人的力量了。

  真不是人力。

  太雄厚,深沉,猛烈了。

  硬打硬進無遮攔,管你是人還是仙!

  我沉住一口氣,騰起體內那輕靈至極的暗勁,散佈在全身,咬牙跟他硬磕上了。

  砰!

  砰!

  每一拳都打的腳底一沉,幾塊石頭,都讓我透到腳底的勁給震飛出去。

  塵霧,蕩起。

  拳,剛猛,勁透。

  招式,古樸,簡單!

  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簡單。

  肘,攔,迎,磕,架,擋。我的拳,劈,攢,崩,炮,橫!

  每一個招式,都按照最簡單,古樸的路子來打。但勁力,都做到了十足剛猛。

  砰!

  我肩上挨了一肘,那力,竟好似要把我掀飛一般,我腰胯一沉,一墜,腳下的石頭碎了幾塊,鞋也踩透堅硬的泥地,陷到了腳踝處。

  借了勁,我一抽手,擰步就是一記炮拳。

  砰!

  正好擂中了鐘國凡擰身時露出的肋骨。

  但那肋骨就好像一塊大面板似的,繃的緊緊的,要把我的勁往外拱。

  我一咬牙,改了崩拳的力。崩!

  砰!

  一記悶響。

  我另一肩膀,又中了一肘。

  挺住身,硬打硬進。

  我又向前沖了一步,然後橫胯用上貼山靠的功夫,來靠打。

  鐘國凡,則屈膝來抗!

  這一戰,打的是艱苦異常。

  但不得不說,它痛快,非常的痛快。

  把暗勁,全都打出去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感知都活了。

  而我和鐘國凡的動作,也由開始的慢,沉,古樸。變的快,疾,輕靈,且有了許多靈動的變化。

  同時,在變化中,勁力不太沒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強。

  我驚訝於自已的表現。

  我能跟上他的節奏了!

  太快了……

  最快的一時候,我一秒出了五拳,他出了三拳,兩次膝蓋。

  並且,我們兩個人,變換了三次位置。

  這都是一秒內做的事兒。

  「痛快!」

  我一股戰意沖起。

  抓了個機會。

  轟!

  炮錘裹起我全身的力量。砰!

  正好打在鐘國凡架起的兩臂上。

  這勁太大了。

  我們兩個人呼的一下,向後退去的同時,地面留下兩道厚達數公分的溝壑。

  再抬頭時。

  我忽然看到鐘國凡不打了。

  他高舉了兩拳,做了一個姿勢後,又向後彎腰,施禮。

  我怔了怔,同樣,抱拳回禮。同時我說了一聲:「承讓。」

  說完,這話,一副我想像不到的畫面出現了。

  鐘國凡猛地跪在地上,然後一臉的愧疚,好似自言自語般,大聲地說著我聽不懂的泰國話。

  同時,他臉上還有淚。

  接下來,他又拼命磕頭,一遍,又一遍地磕著。

  我完全驚呆了。

  不由自主念叨一句:「這人怎麼了?」

  「小仁子,他這是違背了先祖跟他簽訂的契約,他違背了那個精神。得罪了人家,人家不想跟他混了,要走了。人家一走,他輕的話會重傷,重的話,可能就要一命嗚呼嘍。」

  咦,這聲音!

  我一扭頭,剛好看到,程瞎子不知何時,領了一臉企盼的葉凝和一個強壯如熊的漢子站在不遠處朝我微笑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二章 程瞎子帶來的消息

  「仁子哥!厲害!神仙都讓你打散了,你太強啦!」

  葉凝一看到我,就大聲喊了出來。

  沒想到,程瞎子緊跟著就把葉凝給挫了。

  「小凝子,別亂說話。泰國那位前輩,他是古代真正的武士。他的實力,能同時把三個仁子打趴下。這次,前輩是在給仁子喂招兒。因為,他從小仁子身上見到了古代武士的那種精神。那種硬打硬進,視死如歸的精神,外加小仁子身上一抹獨有的靈氣兒。」

  「這東西在現代人身上,已經很難發現了。這是其一,其二這個鐘國仁,他敗壞了家族的聲譽。有違契約精神,所以,前輩不再繼續給他提供幫助了。」

  「他要回到供奉牌位的寺廟中,然後在家族重新再找一人來繼承這種武士的意志。」

  葉凝啊了一聲。

  「瞎子啊,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不是那個泰國佬敗了嗎?那個泰國佬是什麼神……是什麼這個那個……」

  葉凝一臉驚訝。

  程瞎子先是幽歎一聲,末了搖頭不語。

  我見狀,心裡明白程瞎子的意思了。

  說白了,剛才跟我說話的,其實是一道靈……

  我知道這個東西,一般人都很反感,或無法接受。其實,這個國內是不多。但在泰國而言太普遍了。

  因為,那可是傳說中的「鬼國」!

  還有,程瞎子說的是真的,剛才我跟對方打。對方的力量,始終是在誘導我,而沒有發出來。

  我知道,如果它發了。

  我早就躺下了。

  鐘國凡這個泰國人,他是有使命的人。他的使命是繼承先祖的意志,靈魂。然後宣傳,推廣真正的武士精神。

  可是他用到了別的地方。

  今天這件事,就是一個導火索。

  從今往後,他身上請來的這個「神」,將不再眷顧他了。

  思索間隙,跪在地上的鐘國凡已經開始大聲哭起來了,他哭的很悲傷,似乎想挽留這位先祖。

  我看了一眼,沒多說話。而是朝程瞎子走去了。

  葉凝見到我份外的開心,她伸手拍了我一下說:「真有你的,剛才我來,你打的專心,都沒有發現我。我聽你馬叔說了,這次你打的好厲害。唉……」

  葉凝末了又歎過口氣,看眼程瞎子說:「都怪這瞎子,一路攔著我,不讓我沖。」

  這話一結束。

  程瞎子淡淡:「小凝子,到了這一步,我該給你交實底了。今天,緬甸這一趟,是你今生當中的一大關隘。你若不來的話,你留在京城,你得死。你來的話,你若動手,沖在前,你一樣得死。」

  葉凝一愣:「瞎子你胡說什麼?」

  程瞎子:「你聽我講,前幾天,在片馬我們出關前。我剛跟京城通了電話。你知道那邊發生什麼了嗎?」

  「在京城通往機場的高速上,發生一起小車禍。有一輛車給另一輛車尾燈撞壞了。然後,又有三輛車停下來。下來了不少人,他們過了一次手。」

  「只有六秒,你們太極門,還有八極的幾個高人,傷了五個,對方重傷一個。」

  「差不多士均力敵。然後將暗中佈局,先後花十幾年功夫,害死八極兩位高人的一個太極敗類打去了美國。」

  葉凝:「啊,瞎子,你別騙我。我師父她……」

  程瞎子:「放心,你師父的身手,還夠不上往前湊的資格。至於你,去了更是送死。包括小仁子在內。去了動起手來,能站住一秒,他都是大造化了。」

  葉凝瞪大眼珠子,好像不相信一般。

  程瞎子繼續:「當初事出時候,料到你,還有小樓子。你們兩個小輩兒的,在京城不依不饒。如果你們摻合進去,卷到那些人的鬥爭裡頭,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剛好,彪子在雲南有信兒了。」

  「小仁子又正好擱京城,就這麼,把你們打發雲南這兒來了。目地,是想讓你們躲這一劫。」

  「另外,來的時候,他們問我,要不要派兩個高人過來掠陣。我說不用了。」

  「一來,我相信小仁子,這麼些年,我一直打聽著他的事,知道他成長的挺不錯。二來,再不濟,我這些年還教出了一個曲二。」

  葉凝聽這,她瞥眼壯如黑熊的曲二說:「這曲大哥?他……」

  曲二這時朝葉凝嘿嘿一笑。然後,他摟了下大肚子,吸了兩口氣。

  這一吸氣可不要緊。

  我聽到曲二肚子裡跟打雷似的,呼轟轟,響了一陣。

  「虎豹雷音?」

  我驚了一聲。

  程瞎子淡淡:「小仁子果然見多識廣了,沒錯,虎豹雷音的功夫,筋膜長到一定的境界才有。到不了境界,憋出屎來,也發不出這個雷音。還有,你聽聽,這不是嗓子眼出來的,這是肚子裡來的,嗓子眼出來的那叫打呼嚕。」

  「曲二這樣的人,到了那波人面前,也是能站住腳。剩下,也得看運氣,運氣好了,能伸出一手。運氣再好了,人家能跟他過一招。然後,他要是命大,就不死。命不大,就死了。」

  「講這些,就是告訴你們小輩的,不是老一輩的怕事兒。而是,你們現在那兩下子,根本到不了近前兒。」

  「學功夫,學了這麼十多年,怪不容易的。一下子就死了,沒名,沒份兒,多可惜的事啊。」

  程瞎子說的話,不好聽,但的確是實話。

  因為七爺講過。

  我現在接觸的人,全是武林江湖的人。

  而不是那個傳說中,真正的高術江湖!

  高術江湖的人,他知道的也不多,也是那麼一星半點而已。

  七爺說他見過幾次那樣的人動手。

  就是一個字,快!

  快到看不清,快到很多人倒下,都不知道因為什麼倒的。

  還有……

  我隱約感覺周師父,以前曾經是那個江湖的人,要不然,他們怎麼能這樣尊敬他呢?

  多思無益。

  說實話,今天這一架打的我感觸很多,很多。

  放倒兩個傭兵,我認為自已可能很厲害了。

  可是……

  估且不提「鐘國凡」當然,這是他的中國假名兒,他泰國真名兒,我就不知道了。都不提他身上的什麼「神」。單說曲二吧,若是現在他跟我動起手來,我都打不過他。

  虎豹雷音是暗勁巔峰時候的表現。

  修出來那個,全身的勁力就會綿綿不斷,跟呼吸一樣,你呼吸一口氣,勁力就會進來一分。

  修到了這個,下一步,才能去往化勁上琢磨。

  同樣,修出這個虎豹雷音了,隨便喊一嗓子,都能把人給嚇破膽了。

  當然,這個不是專門奔著雷音修的。而是站樁,練拳,感悟,還有其它的一些什麼心法。利用這些,讓臟腑之間的器官系膜,也就是我們看到,豬馬牛羊肚子裡,再不濟小雞肚子裡那些臟器外表的一層膜長壯,長結實。

  到了一定程度後,自然而然,隨心就能發出這個虎豹雷音了。

  講白了,這是功夫到了一定境界後身體的自然表現,而不是最終追求的目地。

  其實不用程瞎子說,我也知道。我的功夫差遠了,我也就是運氣好一點,遇見了跟我士均力敵,或僅比我強一點點的對手。

  真要遇到高人。

  世上就沒有我關仁這個人存在了。

  證神,這條路就是這樣,一山還有一山高。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話也同樣是真理。

  程瞎子把京城的事兒跟葉凝一說。後者黯然了……

  程瞎子又說:「老輩人們不講這個,是怕打擊你們的信心,因為你們修來這功夫不容易。怕你們灰心了,再不肯前進。但說老實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莫不要以為自已多高,要時時低一分,矮一分,這樣才能學的更多,會的更多,才能有更多的力和能耐。」

  葉凝點了點頭。

  我看著葉凝,這時我發現她穩重了。

  真的穩重了。

  是的,她的豪氣仍在,雄心仍在,只是比以前更加穩重了。

  這會兒,程瞎子講完,然後他突然移步奔我走來了。

  我擰頭向後一看,這才發現。

  馬彪子和小樓都過來蹲在了鐘國凡的身邊。

  我轉過身去。

  彼時,程瞎子也過來,跟著一起蹲下,他伸手,把了把這個鐘國凡的脈,又摸了摸身上的骨頭什麼的,末了他歎口氣說:「命許是能保住,但這身功夫,是徹底沒了。往後,看造化了,好的話,能坐輪椅,不好的話,就得躺到死了。」

  馬彪子抬頭問:「瞎子,這怎麼請來神,一走,人怎麼就這樣兒了呢?」

  程瞎子:「這道理很簡單,精氣神閃了唄。人在戰場,古時候,有腦瓜子掉了還往前沖的呢,有胳膊斷了,打完了架才知道斷了。還有身上挨了好幾刀,根本試不出來疼,打完了後,一看才知道受傷了。」

  「究其根本,就是這一口精氣神給罩著,所以才會沒事兒。眼下,這泰國人的精氣神,不是他自已的,是外來,另外的。人家撤了,走了,他自個兒當然受不了。」

  馬彪子:「要是不走呢?」

  程瞎子:「不走也沒事兒,因為精氣神一直罩著他,他慢慢的身體有個很好的自恢復機制,有了傷害,也會不顯,不發,而隨時間推移,漸漸痊癒。」

  說到這兒,程瞎子忽然對我一笑,接著他說:「小仁子,我來了,還有你曲二叔也來了。這事兒,已經了嘍,你好好放鬆一下吧。」

  我一聽這話,先是周身一松。

  轉瞬,兩眼一抹黑,昏了。

  說明一下,我不是讓人打暈的,而是今兒連番的幾場惡戰,打光了身子骨裡的精氣神,我累暈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所不知道的真相

  我覺得程瞎子是個「不祥」之人。

  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幫齊凱出頭,打了那幾個要挑腳筋的人之後,傷了經脈。

  然後,馬彪子把他從省城請來的。

  也是那次,我見到了曲二的瘋勁,知道了,武道上有證神這麼一說。

  今天,我見了他,先是受了一番打擊,知道自已現在距離真高手還有多大的差距。

  接著,他一句話,讓我暈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個兒躺在野生金剛果園裡的那個小屋裡頭。

  身上插滿了針不說,肚子上還安了好幾個散發奇異香氣的灸柱。

  我開始是閉著眼,後陸續聽到外面,好像程瞎子在和馬彪子說話。

  兩人說的是,什麼幾個去了日本的八極高人回來了,還帶來了一批日本弟子。

  還有什麼這次在墨爾本隱居的幾個太極高人也過來了。

  還有什麼,放下吧。

  這事兒,你管不了。牽涉太多,太大。涉及的還有道門……

  多像上一次呀。上次,記得還是小時候,他們也是聊這些,不過那會兒,他們聊的是紅拳,這個拳,那個拳的。

  聽了一會兒他倆聊的,我睜開眼,然後看到好像電視裡的場景。屋裡點了個小油燈,葉凝搬了個小椅子坐我床前,正用胳膊拄著床,手托下巴在那兒打瞌睡。

  小樓坐在門口處,左手紫檀,右手蜜臘,正用力地盤啊盤。

  我看的時候,他好像又想起什麼般,把蜜臘收了,拿出一串星月,又偷摸翻出一個搓澡巾,賊一般,在那兒唰唰地擼……

  我看了小樓模樣兒,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樓一個激靈,閃電般拿走了搓澡巾,裝模做樣兒,正式地盤弄手串。

  葉凝:「哎呀……」

  一個哆嗦,下巴差點沒磕床沿上。

  「哎呀我的官人,你醒了啊。」

  葉凝是故意的,絕對故意,把關仁,說成官人。

  我笑對葉凝說:「醒了啊,對了,我睡多久了。」

  葉凝抻個懶腰:「都兩天一晚上了。我們在外邊搭的帳篷,你睡這屋裡,然後,我們天天的輪番守著你。」

  「程前輩說了,你這是暗勁用的太多,有點傷到了。並且還是隱傷,不治的好,後面功夫想精進就難了。」

  「所以,得拿這個他費的藥柱天天給你灸,另外還得配合針術。除外,還得給你喂水,喂藥。」

  我笑了笑:「辛苦你了。」

  葉凝撇下嘴:「打架上不去,照顧病人我還是可以往前沖的。哎……程前輩騙我好深,原來他那個包裡有衛星電話,原來我所做的事,師父全都知道。」

  我說:「你跟你師父通電話了嗎?那邊情況怎麼樣?」

  葉凝說:「師父說了,這次出來的,都是一些不露面的高人。她只是在中間,幫著安排接待什麼的。還有這次事情,她一開始就是計劃讓你帶我到雲南,找你馬叔。因為一來這裡需要你。二來這裡可以化解掉我的一難。」

  「因為。我要是在京城的話,肯定會摻合進去這件事。」

  「你一去雲南,把消息散播了。你知道嗎?不僅咱們,京城裡很多太極,八極的小輩全來了。不過他們都聚在片馬那兒。那邊還有人,穩著他們,不讓他們過境。」

  「這樣一來,你吸引了小輩,把他們騙到雲南又有人給他們穩住。老一輩在京城掩護著那些高人辦事,這才把那個壞傢伙給攆去了美國。」

  我一怔:「就這樣,才給攆走?沒把他給收拾了?」

  葉凝撇嘴:「師父說了,這還是那些高人們中間的恩怨,有人想這個人死,有人不想他死。反正,這人後來還是跑了。坐飛機,去的美國。還有,他本身就是美籍華人。」

  「不過你的功勞很大,如果沒有你的話。那些小輩摻合進來,又會有不少的人白白受傷,甚至可能丟了性命。你把這件事這麼一引,全都聚到了雲南。也是大大的功勞一件。」

  話音一轉,葉凝淡淡說:「不過,師父她們還是替你捏了把汗,因為雲南這邊的情況太複雜了,雖然敵人不是那種真高人。但情況複雜,怕你應付不來。還好……還好,你一一都應對了。」

  我聽了這番詳細的講述。我一時感慨萬千。

  馬彪子講的真對,太極真是打的一手好太極。

  他們是怕,小輩們亂,然後,祁大明,鐘國凡的力量滲透到京城。

  那樣的話,在京城動這麼大的事兒。

  驚動了官家,最後誰都沒也果子吃。(PS:此事是駱小樓大爺身死,內外的高人就已經運作了。怕大家看不明白,特意說一下。王金貴是個突發,這個突發,正好將高人們擔心的這些個小輩兒,有了個地方引。這才引出來我去雲南找馬彪子的事兒。)

  而我吸引了敵我雙方的次一級力量,到了緬甸,在這裡大動干戈。

  影響面,各方面都會小很多。

  而京城那邊,如程瞎子所說,只有六秒。並且,還有個引子。車撞了一下。

  就算有人查,也會說,我們撞車了,有口角,動了下手。

  這樣,無論如何,官面不會去究,民也不會去舉。民不舉,官不究,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法。

  如此一來,我真正明白。

  王金貴的上家,就是這個逃去美國的神秘高人。

  祁大明的上家,肯定也是這人。

  並且,鐘國凡的上家,也是這個美國的太極高人。

  這高人,把金剛果的事兒,引的這麼大……

  我心裡突然靈機一動,抬頭對葉凝說:「那個逃回美國的太極高人,他真正目地,不是什麼金剛果,對不對?」

  葉凝一怔,旋即她說:「仁子,你真厲害!一下就分析到了。師父說了,金剛果什麼的,只是個引子。也有一定的目地,但不是全部,至於說全部……」

  葉凝悠歎:「等咱們功夫,到了那個境界,獲得了那些我沒有見過的前輩們的認可,可能就知道了。」

  「喲,仁子醒啦!」

  這會兒,門突然開了,過後程瞎子探過來了頭。

  我心中暗說這瞎子厲害,真的是厲害……

  然後說:「嗯醒了,多謝程前輩。」

  程瞎子笑了下說:「不用謝的,過來,跟你說會兒話。這事兒,你肯定有許多不解吧。」

  我說:「嗯,確實……」

  程瞎子說:「這樣,我給你講講吧。」

  程瞎子坐過來,在我身邊坐好了,看了著我說:「這麼些年,其實,你做的每件事我都知道,你跟那個假日本鬼子打,你上可可西裡,滅了一個叫唐劍的人。所有一切,我全知道……」

  我怔了怔:「可是,我……」

  程瞎子笑了:「不僅我,還有很多人也都知道。只不過,你沒發現而已。當然,如果你修到那個境地,你或許就能發現了。」

  「這是其一,其二……」

  「十多年前,就有人害死了馬彪子的師父,試徒挑起,太極和八極兩門之間的矛盾。當年,那件事鬧的很厲害,馬彪子最後背了個逆上的罪名,獨自一人離開八極了。」

  「因為,他不想,八極和太極起矛盾。」

  「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但小輩們不知。明眼的人又不能講的太清楚。因為,怕小輩們摻合進來,白白丟了性命。」

  「行兇的人,他不在國內,他是在美國。但他是個華人,另外他也不是孤身一個人奮戰。他有一群人,這人叫什麼,我現在沒法兒跟你說。」

  「那件事,出來了後。臨時就壓住了。一直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八極的一個老爺子,小樓他大爺又出事了。」

  「同樣,也是那人暗中安排人,做的手腳。用的是字門的功夫。」

  「太極和八極的人,就打算收拾對方,然後把他引回京城來做個了斷。」

  「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雲南殺出來個王金貴,他把關正偉給打傷了。之後,這些小輩人就傳開了,說什麼,是馬彪子幹的,還有什麼,王金貴和馬彪子一起幹的。」

  「你不是八極,太極的人,你不知道。當時,小輩們都火了,太極那邊,當著老輩的面兒,把桌子都拍碎了!就說要跟八極打。」

  「眼瞅這些小輩一個個都壓不住火,都要撒,沒辦法,只好用這個招兒,讓你來引這些小輩的人了。」

  「有個七爺,他是放話筒,他點了你,讓你領了這班人到雲南來,就是這個意思。」

  「你一到雲南,這些人還沒等你散消息呢,其實,滿天都已經傳飛了,說你到了雲南來了。」

  「與此同時,祁大明的人,還有這個什麼鐘國凡的人,也陸續到了。」

  「金剛果只是對方要拿的其中一件東西,他真正目地,我知道一點,但不好跟你說。」

  「總之,京城那邊,動手了,重挫了對方的銳氣。」

  「然後,這人跑了,回美國了,一時半會兒,應該興不起什麼風浪。」

  「小仁子啊,你立了大功。放心吧,回京城,太極忘不了你。」

  我看著程瞎子,不動聲色說:「前輩,這樣一來,我能明白。但我現在,不想太多。只想還馬叔一個名份,讓他能明明白白的回八極。」

  程瞎子感慨,長歎口氣說:「他那波,現在能攏到一塊兒的,也就外面他單師叔那麼一個人了。」

  「國內現在人才調零啊,你要有心呐,仁子,你在京城給你馬叔立個拳館吧。」

  我想了想說:「行,這個沒問題!一定,一定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四章 贈至寶,起身遠行

  程瞎子把此事個中曲折跟我這麼一講,我瞭解之余,程瞎子給了馬彪子一個眼色。

  後者會意,領小樓,葉凝兩人,就走出了這小屋兒。臨走,馬彪子又將門給關上了。

  我知道程瞎子是有要事跟我說,當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程瞎子摸出一塊紫黑,紫黑的平安扣樣式玉石,在手裡把玩的同時,他跟我說:「小仁子,這次南下,我很早就到雲南了,可我並沒有過去。我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鳳慶。」

  我一聽鳳慶這兩個字,馬上一激動說:「周師父,你知道我師父,你去他……」

  程瞎子揮手示意我別激動。

  「小周父子倆人很好,他去雲南,我不知他怎麼跟你說的。其實,這是幾個老哥們,一起湊錢給他倆包的一片古茶園。」

  我一聽就愣了。

  轉念一想,確實如此,跟周師父這麼多年,他那幾個親戚,我都知道,心裡邊也都有數。沒聽說誰在雲南包茶山。

  當下,我對程瞎子說:「師父是沒跟我說過實話,他只說是親戚請他們過去,幫忙看茶園。」

  程瞎子聽罷:「是了,他是不想讓你知道有我們這些人存在。畢竟,你現在初通了武上的功夫,能打暗勁,小有成就。但跟那幫人比起來,你還是不行。那幫人中,有好有壞,遇到好的倒也罷了,遇到壞的,你吃了大虧,小周他本就有殘疾,也沒辦法替你出頭,你不得讓他替你活活急死呀。」

  我聽了一想,確實如此。其實,周師父一直拒絕我打聽他太多,同樣也一直反對我進入這個江湖裡來。他更多希望我是一個擁有正常社會生活的人。

  程瞎子:「小周父子倆,都是庚金命的人,命裡土又厚,風水上的九年上中下三元運,這又落到了西南之地。」

  「西南,有金,有火。庚金倒是不怕火。但他們命中雖有水,但少木。正好,這茶樹是乙木之象。到了西南境地,合上一個乙庚正好對上這兩人這些年走的大運。」

  「正因如此,這些老哥們兒才將他二人安排到這裡。」

  「小仁子啊,我見到你師父的時候,他提起你了,你知他怎樣說的嗎?」

  我問:「周師父怎麼說我。」

  「他說是教了一個大學生,物理學的特別好。他說,你畢業了應該是給人家當老師的人。是教物理,化學這些現代學科的老師。他還笑著說,可沒人知道,這個老師學到的是最最牛逼的形意功夫。他還說,是求著京城老七,讓他安排人,幫你通了兩關。將暗勁,找齊了。他說,那是他送你的最後一份大禮。並且,他覺得你應該會在老師這個行業,有很好的發展。」

  「他不知道後邊的事兒,不知道你去了可可西裡,更加不知道,你已經來了雲南。」

  我一聽,冷不丁就明白什麼了。

  程瞎子說:「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全都清楚。你想早點見到你師父,跟他們父子倆見見。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再是當初那個,師出無名,讓人看不入眼的小仁子了。你現在擱江湖,你是大官人!」

  「你只要一出去,回到雲南,立馬得落入很多人的眼中。這是其一,其二,你去了,以小周的本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兒。」

  「你說,你這樣,是不是給你師父心裡添堵?」

  我冷靜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雲南這事兒,我鬧的這麼大,去了保不齊就暴露周師父和鐵蛋叔的位置。

  要是有人知道了,過去山上找他們。那不是給兩人平靜的生活添麻煩嗎?

  還有,周師父若看出我殺過人,沾染了這些恩怨……

  我有些不太敢想。

  程瞎子這時說:「仁子啊,你師父不是一般人,他腿好的時候,在京城,像七爺,還有他身邊那些人,見到你師父,是不敢主動說話的。」

  「但現在不同了,因為小周的腿沒了。」

  「仁子,你是他徒弟,你能把他丟的面子,給掙回來嗎?」

  程瞎子話說的慢條斯理,很淡,很淡,可一扔出來,卻不亞于一個大雷,一下就給我驚醒了。

  師父的面子,師父當年在江湖的地位丟了。

  我這個當徒弟的,得給師父掙回來,贏回來。

  可現在的我,怎麼掙,怎麼贏……

  程瞎子這時伸手搭在了我手上,用中指輕輕點了兩下說:「有心,有念,能立志,行事。這是好。但千里行,要始於足。再大的事兒,也是一點一滴做起來的。現在,好好養身子骨。把這一身的經脈養好了。明兒個,彪子可能跟駱家那個小樓,領著他們那兒的山狗,老單一起回八極。這兩天他們說來著,先是去西安,把彪子師門的人,找一找,攏一攏。」

  「單老頭,把事兒說一說。讓大家知道當年的恩怨,誤會。過後,可能還得去次南京,跟駱家那撥人見見。」

  程瞎子繼續:「你呢,我和那個傻乎乎的老道商量了,給你安排了一些課。葉家的丫頭,要是願意跟著湊個熱鬧,就一起跟著看看。」

  我心中一動:「程前輩,你要傳我什麼?」

  程瞎子微微一笑:「談不上傳,可卻是一些簡單至極,外人又不知的訓練法門。你暗勁通雖通了,力也可以。但是……還是缺了一個靈,一個快。你先養病吧,慢慢你就知道嘍。」

  講過了這些,程瞎子伸手把那塊紫黑的玉遞到我手裡說:「這玩意兒,你先在手上拿著玩兒,回頭兒玩膩了,再還我就是。」

  我噢了一聲接過,腦子裡想的卻全是周師父。

  我是要見周師父,但絕不是現在。我是要等到給師父掙足了面子,自已的能耐在江湖,社會上都穩定,強壯起來後。能讓周師父在知道我進入高術世界的前提下,也一樣對我放心,不擔心的時候才行。

  一個江湖,即憑自已本事,立住,站住,雷打不動!

  一個社會,不說坐擁多少錢吧,起碼房,車,余錢,糊口的穩定營生,這些東西得有。

  而這些東西,才是我送給周師父的大禮,一分沉甸甸,讓他足以放心的大禮!

  為師者,最想看到的是弟子的成就。

  最不願看到的,是弟子在社會上生活沒個穩定著落,江湖上能耐不高不低,且還惹了大大小小的麻煩。那樣的話,得把師父給愁死了。

  我可不能因一已之私,去見了周師父,到時我是開心了,到頭來卻把老人家給愁壞嘍。

  念及至此,我心釋然了。

  一方面期待程瞎子和聽松道長會給我按排些什麼課程。

  一方面也是關心這金剛果樹究竟弄的怎麼樣了。

  就這麼,我在床上一連躺了三天,這三天都是葉凝伺候我,給我擦臉,喂粥,幫著做藥灸。

  此時葉凝全然沒了剛出京城的那股子嬌蠻專橫的橫樣兒。

  她像極了一個小女人,一個找到可以倚靠男人的小女人。

  然後,在這三天中,第二天的時候,馬彪子跟我告辭,他要和小樓,領上山狗叔,單老頭子一起走了。

  計劃如程瞎子所說,先去西安,到那兒把他們那一脈的幾個人找出來。

  大家吃頓飯,由單老頭子主持,將當年的事兒,講一講,還馬彪子一個清白。

  接下來,馬彪子還得跟小樓去一趟南京。

  這趟南京是馬彪子想跟駱家那幫人找一找祖,尋一尋八極的源頭。

  臨走馬彪子跟我說,盯緊傻逼老道聽松,因為他答應給我和馬彪子一份厚禮做答謝。並且,這厚禮還是能換成錢財的大厚禮。

  我聽了一笑,沒太往心裡去。

  送走了馬彪子一行,正好第四天,我在外見到了曲二和聽松來滅金剛樹。

  我能說,我見到真正猛人了嗎?

  曲二是直接上去,拿手對著長滿的刺的金剛樹藤蔓一擼,然後那些硬刺就全都沒了。接下來,他一口氣拿了四五根足有鵝蛋粗細的藤蔓,輕輕鬆松一提,瞬間就連根而起,且那些根,每一個都連帶著幾十斤重的泥土。

  我和葉凝觀著這一切。

  稍許,程瞎子在聽松道長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過來了。

  「小仁子啊,是不是驚訝。」

  我說:「是啊,程前輩,曲二叔他……他這是怎麼練的呀。」

  程瞎子笑了:「天下再無第二個人能有曲二這造化。他那年,因心性直,讓外因刺激,以致神不守元,元氣大泄,沖了經脈,卻又沒傷。」

  「這就給他打了一個,周身氣血暢通的底子。然後他這人半傻不傻,心性耿直,只容黑白,所以我把一些東西跟他一講,他不存二心,就是悶頭來練,吃飯,喝水,睡覺,走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不想別的東西,就練這個。」

  「期間,我又用針術,灸法,幫他過了練功時遇到的關隘。是以,這曲二也是個奇才了,沒幾年的時間,就讓他練出了虎豹雷音的功夫。」

  我看了曲二的動作,內心真的是驚駭不已。

  這時,程瞎子又拿手碰了下我說:「給你的那塊玉呢?」

  我恍然:「噢,你給我,我就壓在枕頭下了。」

  程瞎子搖頭:「快,快拿來。」

  葉凝:「仁子,我給你取去。」

  說了話,她擰身回到小屋兒,將我壓在枕頭下的那塊黑玉取出來了。

  當天,程瞎子給我的時候,我接過順手就壓那兒了,這麼些天也是一直沒看。今天,葉凝拿來給我時,她先是愣了一下:「咦,這玉好像聞著挺香呢。」

  眼下,我一身勁力恢復,又聽葉凝這麼一說,急忙伸了手來,接過放在鼻端一聞。

  咦,當真是幽幽沁香,說不出什麼香,似蜜,又好像芝蘭,花果的氣味。總之,非常的好聞,沖到腦子裡,讓人的精氣神,立馬就是一醒。

  我對程瞎子說:「前輩,這是什麼玉呀,怎麼這麼香?」

  程瞎子笑了:「香?說它香,若是你光顧著聞味兒,真有些浪費它了。咦,今兒這天兒,應該是太陽挺足吧。」

  聽松在旁搭話:「老人家所說極是,今天的天氣,很好,很好。」

  程瞎子:「小仁子,你把這玉,湊到太陽光底下,你對著太陽,你照一下,看看裡面。」

  我拿過玉,按程瞎子說的,湊到太陽底下這麼一照,一看。

  瞬間,我就驚呆了。

  放眼看去,這玉裡面,竟然蘊了一道又一道如煙似霧,絲絲飄動的紫紅,紫紅的東西。那紅,似血,但又不像血,因它太豔,太濃。豔到反射出太陽的光澤,濃到化不開,卻又似在輕輕地遊動,旋轉,好像要衝出這玉石的束縛一般。

  我驚了一下問:「前輩,這是什麼呀?」

  程瞎子笑了:「血玉,沁了血的玉。」

  我一聽:「這,這東西,不是古墓裡的嗎?」

  程瞎子搖頭:「墓裡的是什麼東西?俗話講,人走陽,鬼走陰,八字不硬繞道行。生明器,死陰物,來路不明莫伸手!那墓裡東西就算是白給,倒找咱們錢,咱也不能拿呀。」

  「這個,是道門裡血玉,是道門中的高人,用養玉的法子,一輩輩養出來的。」

  我聽了還是不解:「這裡面難道是人血嗎?」

  程瞎子:「道門中人的精血貴著呢,讓他們用人血來養,他們傻呀。放心吧,這東西沒怨氣,是有個願意舍的物,用它的精血,獻出來,養的這個玉。」

  「你戴著吧,這東西,能助你這段日子把功夫給提上去。助過後,你還得還我。因為,人不能對外物過於依賴,外物只是一個借用,用過,過了這一階段,還得將外物放下。畢竟,咱們自個身子骨,才是最最實在的東西。」

  「來,仁子,正好,我這兒有根紅繩,我幫著你把它系上。」

  葉凝伸過手,拿了玉,也不問我別的,只專心找出一根紅繩,幫我系牢後,又親手給我系在了脖子上。

  程瞎子沒見到,可他好像知道,所以,立在一邊,側頭暗暗竊笑。

  我紅了個臉,略顯害羞地低頭。

  程瞎子道明玉的來歷後,又領我在這附近山上轉了半天。

  到傍晚時分,曲二告訴他,已搜過這附近的山了,再無半點金剛果痕跡。現有的果樹,果實,都已經堆放到事先安排好的大坑裡了。

  程瞎子淡然,說了兩個字:「放火!」

  曲二領命,不大一會兒,一道熊熊火光,就在這崖上的一個地方,沖天燃起了。

  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天明後,曲二和聽松道長又檢查堆滿了灰燼的大火坑,再三確認,沒有什麼金剛果,且已經絕了根兒後。程瞎子,這才一揮手,示意我們整理帳篷,馬上走人。

  一一整理完畢。

  葉凝問程瞎子:「程前輩,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程瞎子望了天邊淡淡浮雲說:「世人都講,讀萬卷書,走萬里路,才能有所得。今兒,我就領你們,走一走這萬里路!當然了,也沒萬里那麼長,我們就是奔著緬甸北邊走,然後翻越高黎貢山,那山上,有一處所在,是某個前輩過關隘時修建的。」

  「到了那裡,我們且住上些時日,然後小仁子,我給你安排一些功課。葉丫頭,你呢,若有心學,就好好學,若無心,就好好溫習你太極門的東西。畢竟,那地方,占了一個靈氣兒呢,對提升功夫,極是有好處。」

  講過這些,程瞎子又一扭頭對聽松道長說:「聽松啊,這些日子,我等飲食,要你多費心了。」

  聽松道長:「放心,前輩請放心。」

  程瞎子一一安排完,微微一笑,小走兩步,伸了兩臂。

  曲二會意,過去把後背讓給程瞎子。程瞎子就這麼趴在曲二背上,讓他馱著,扭頭朝我笑了一下說:「此地非久留所在,我等,快些走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赤手玩炭,分心極用

  一行人這就奔行起來。

  路上,我教了葉凝趟泥奔的法子,她學的很起勁,轉眼基本已經能跟我把速度持平了。(PS:不是全力跑。是正常跑,持平。)

  聽松道長,看著很笨,跑起來也是,跌跌撞撞,其實卻很快,一直也沒有在我們身後落太遠。

  就這樣,走走停停。

  期間,那條汪星人,時不時出現在附過,過來跟我們打個招呼。

  然後程瞎子又把那天我昏迷後發生的事兒,大概講了一遍。

  基本就是,我暈了後,那些人就將鐘國凡抬回去了。

  幾個白人對我很有興趣,且留了在美國的地址,希望我有時間能過去找他們。

  程瞎子問我要不要這地址。

  我搖頭說,再說吧!

  就這麼一直走,將要回到來時那個郎獵戶的木屋時,我發現汪星人不在了。

  當下,我和葉凝一起跟程瞎子告了個假,這就走到了那個木屋的後邊。

  在郎獵戶的墳前,我見到了汪星人。

  它看著我,沒說話。

  我知道,它是要一直守在這裡,於是過去,摸了摸它的頭,就這麼揮手告別了。

  走的時候,葉凝問我,幹嘛不把這條狗帶走。

  我說這不是城裡養的寵物狗,它是獵狗,它在這片森林完全可以活下來。它留在這裡,是要陪著主人一起,直至身死那一刻。

  告別汪星人,我們加快速度。

  先是抵達到了緬甸的其培,後又沿緬甸境內的恩梅開江一路向北挺進,最後又租了一條小船過江。然後,在密林中行進數日,末了穿越國境,來到了高黎貢山的山域。

  這一路,程瞎子,聽松道長,教了我無數識藥,觀藥,采藥的法門。

  我所行,收穫的極多,極多。

  末了,翻越國境後,一行人速度慢下來。

  沿高黎貢山,穿行了數日,最終在大山深腹,就找到了一處幽閉的吊腳小樓。

  樓門上了鎖,程瞎子讓曲二拿過鑰匙打開。

  進到屋裡,先是聞到絲絲潮氣,然後程瞎子吩咐曲二打掃房間。又找出用膠袋和防潮炭包封裝的棉被,衣服,還有保存完好的大米,糧食等物品後。

  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了。

  入住當晚,程瞎子取來幾截黑呼呼拇指粗細的香柱,讓曲二拿小碟裝好,點燃,分放到屋子裡的各個角落。

  不一會兒,香燃起。我聞到香氣就問程瞎子這是什麼東西。

  程瞎子告訴我,這是他自製的香,材料是,小葉降真,老山檀,緬甸的沉香,幾樣按比例混合後,又加入了一點用冷淬法淬取的檀香紫檀油脂。

  這樣做的香,有保固,醒神,驅除邪物陰氣的功效。

  香很是耐燒,燃了十幾分鐘,香柱沒見怎麼少,程瞎子就讓曲二把香滅了,然後我們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起。

  聽松道長給我們熬了一鍋粥,吃過後,他說要出去給我們找些食物。

  然後程瞎子讓曲二在院裡掘了一個大坑。接著,他又讓葉凝翻出這裡保存的舊衣物,找了一個大大的吊腿褲子讓我穿上。

  說實話,我對程瞎子教我,沒什麼太大期盼,因為我感覺我的境界已經可以了。

  但當課程開始時,我發現,我錯了。

  程瞎子是讓曲二弄了個火炕,又找些乾柴,放到裡面燒後,再弄來了一塊塊大小不同的山石放到火裡燒。

  燒到一定程度,他讓我把上衣脫了,赤著上身,走到火坑邊。

  然後程瞎子對曲二說:「扔石!」

  呼的一下,一塊燒熱的石頭就飛來了。

  與此同時,程瞎子對我說:「接住,在手裡掂,掂冷了,再放下。」

  我能說,我一接到石頭就手忙腳亂,就根本掂不了,然後,它撲通掉地上了嗎?

  程瞎子聽到石頭落地,他笑了。

  「仁子啊!天下武學,唯快不破!你想立足,想給師父掙回面子,你身上這功夫,不快怎麼能行呢?」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人的動作,可以快到無止境之地。但這個,不是你想快,就能快的,而是要借個外物來激發!」

  「石頭是熱的,人身體在感受到,極熱,極尖銳,等物件刺激後,身體本能就會產生一個往回縮,收的力量。」

  「這股子勁兒,可是很快,很快的。你想想,平時,你要是讓什麼東西燙了,嗖的一下,你收手,收的可是比誰都快。」

  「練功夫也是如此,這個小法子,就是通過這招兒。讓石頭跟你手相撞的那一刹那,把收,縮的勁,變成暗勁,再用激出的暗勁,把石頭蕩起來,然後,它再落下,再蕩。」

  「眼麼前,這還只是燒的微燙而已。等到後面,石頭通紅了,這才叫見真功夫呢。這裡面,求的就是勁力在幾十,幾百分之一秒內的一個收發控制!」

  我聽了程瞎子的講解,心中恍然大悟。

  我暗勁成了,但只能打一次。如果,兩兩相撞的時候,我在十分之一秒內,打了二十幾次的暗勁過去,那樣的力量會是什麼樣?

  不僅如此,在接到熱石的時候,我手本能是向回縮的,現在我要改了這股勁,讓手來把石頭往起蕩,用暗勁來蕩。而這個時間,當然是越短越好,超過一秒,我手可能就燙傷了。

  程瞎子大概是感覺到我在思忖這裡邊的原理,他當下微微一笑對曲二說:「曲二,你在那火堆找找,找塊燒的通紅的小石頭,你用棍子夾起,丟過來。」

  曲二回了個好。

  低頭,找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那石子已經燒的發黑發紅了。曲二拿棍子一夾,木棍上立馬騰起一股青煙。

  他夾起石頭,對準程瞎子一扔。

  程瞎子突然閃電般伸了手,用二指一夾的同時,我就見那石頭好像是有靈氣兒的活物般,在程瞎子手指,掌心,手背,回來輕快無比的跳動,翻滾。

  而程瞎子的手上,那一根根細小的肌肉,皮膚都在高速地做著拱跳,彈起的運動。

  程瞎子演了一會兒,微微一笑,扣掌,一丟。啪!

  這塊石頭就深深嵌入十多米外,院門旁的一根大粗門柱上了。

  程瞎子丟了手,又把手抬起,讓我來看。

  我瞟了一眼。

  他手上皮膚光潔細白,連一絲兒的紅暈都沒給燙出來。

  這一刻,我服了,服的是心服口服!

  同時,我也明白,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悶頭,練吧!

  我接過了曲二扔來的一塊石頭,開始掂上了。

  一開始不敢求太燙,稍微小燙就行,主要是找好那股勁,讓手,胳膊,肩膀,胸口,後背,等等這些地方騰起的暗勁能把石頭震的蕩起來。

  這裡面就需要一個拿捏了,分寸,火候,角度……等等的東西。

  我試著練了一個來小時,我感覺滿頭的大汗。

  程瞎子過來,伸手掐了我的脈,然後他對我說:「你這樣不行,心率一分鐘都快到九十下了。這樣是耗。以武入道,想要有成就,得把這個心率控制好,控制心率,心要閑,要松。不能緊張,身體要輕,要靈,再重,再累,再艱難,也要領著輕靈,閒雅的意。」

  「呼吸要自然,隨和,要講究一個忘息,即忘了呼吸,但它還存在。」

  「領過這幾個念想,把心率保持在一分鐘六十下,一定記住,要六十下。」

  「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你也要保持這個,一定要讓它穩步在六十下。這樣,你的身體才會越來越健康,元氣,才能越來越充沛。」

  我一下子感覺,真的是很難,很難!

  不過,這還不是最難的。

  到了中午,聽松道長搞了許多食材回來,葉凝跟著忙活,做了一頓全素的午飯後。

  稍作休息,程瞎子就安排了另一個功課。

  是什麼?

  就是,守著一個木頭樁子,我站在這兒,聽松道長站在另一頭,然後,曲二兩手來打我一隻手,我另一隻手在幹嘛。

  它不在打,它在跟聽松道長下快棋。

  快棋,也就是不加思索,快走,一步不停,一步不想,全憑眼睛掃過棋盤時,腦子裡一刹那間得出的結果來走步。

  要說軍棋倒也好了。

  偏偏,我下的是圍棋。

  要是大圍棋,也行,偏那是棋子只有火柴頭大小的袖珍工藝圍棋。

  這麼小的棋子,用手指捏起來都費勁,我還要下快棋。

  此外,曲二是個半傻的人,不會藏力,程瞎子說了讓他打我,這貨就實打實的掄拳頭打上了。

  這曲二現在壯的跟個大黑熊似的,又通了虎豹雷音。

  一拳下來,我差點沒暈了,一個趔趄,撲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程瞎子聽到異樣,急急過來給我扶起,說了曲二兩句,讓他收點力打。

  我這才重新站回到原地,然後擺了架子,一邊接曲二的拳,一邊跟聽松道長走快棋。

  左手走完,走右手,然後換了左手再打。

  就這樣,兩邊倒。

  一直打過傍晚天黑,我是棋輸了不知多少盤,胳膊讓曲二打的疼的已經忘了那是胳膊了。

  葉凝在邊上看的是一個勁地歎息,並且還責備程瞎子,說他這根本就是在禍害人,她從來也沒聽說過這種練法兒。

  程瞎子微笑不語,側過頭跟聽松道長講了幾句後,取過一個大碗來。將裡面用現采的草藥,做成的藥糊,敷貼到了我胳膊,還有身上的幾個痛點。完事兒,又拿針來,在我身上插了不下三十根針。

  最終,程瞎子說,晚上,打坐回先天元炁。

  提到元炁,程瞎子特意拿手指沾水,在桌上寫了元氣和元炁。

  他說,元氣是後天五穀精微產物,人吃飽了有精氣神,那是元氣的力量。

  元炁是先天五行化生之產物,是決定人這一輩子,能活多久的東西。

  元炁打坐怎麼來回?

  是大小周天嗎?

  程瞎子講,那些丹道之類的東西,是另外一門的說法了。

  咱們以武入道的,身體已經有了那個基礎,所以,打坐時,不用意守這個,那個。

  就是領一個念!

  這個念就是,散掉全身,回送天地!(PS:這裡著重講一下,這個念,只是專門以武入道的人來領的,尋常人,不能拿這個來打坐,不然真容易出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魔鬼訓練,雷音大成

  程瞎子告訴我,人在胎胞的時候,生長發育所需的一切物質,都來自于我們生存的天地。

  吃的,喝的,甭管多貴的食材,多不健康的食物。

  甭管是奶粉,母乳,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都是這個天地的東西,進入身體後,經過一系列的化學反應,產生出來五穀精微,供給人體吸收轉換來用。

  人從一出生,就欠這個天地的。

  因為,我們的身體往根兒上論一是父母養育,二就是這個天地給的。

  父母我們可以報恩,我們投之以報,父母喜歡之余,會更加的恩愛我們。

  天地呢?

  如何來報?

  沒有實際行動,有心也行。所以,就要領這顆真心,誠心,發自內心的要把自身全部的精氣神回送天地。

  但這個,還得是練武的人做才行。

  因為,習武之人,身上陽烈的煞氣重,邪物不敢,也不能近身。

  但普通人,尤其八字過弱,陰氣過重的人。如果他們這麼做了,容易給一些邪物可乘之機。到頭來,元炁(這個字,與氣,同音。)沒有補到不說。搞不好,還容易沾染不良因緣,最終落個精神病出來。

  除外,打坐的時間也有要求。

  要求是亥時來坐。

  子時來收。

  過程呢,心念也不一樣,亥時先要靜,全身靜冥。不生雜念,到了子時,天地一陽動的時候,才生出來這個回送天地的念,然後到了子時中,那麼一刹那,一陽大盛的時候。還要領一道,將散歸,不散歸的念。

  就是我這身體,散回天地,又不散回天地。

  這樣一來,方能拿到那一縷寶貴的先天元炁。

  當晚,先是按程瞎子指導的,做了這麼一遍。

  說實話,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不過,至少知道怎麼回事,知道怎麼做了。

  子時過後,要睡。

  然後睡到寅時就起。

  寅時起來要做什麼?程瞎子告訴我,要打坐,閉著眼睛,用意識來打拳。

  地支十二經流注歌裡講的是,經脈寅時從肺起,卯時入大腸,辰時是胃,巳時是脾,午時是心,末時小腸,申時膀胱,酉時歸腎,戌時走包絡,亥時歸三焦。子時入膽,丑時歸肝然後到了寅時,又是一個循環了。

  寅時要打坐,用意識打拳,因為寅時歸肺,所以要打五行拳中的劈拳。怎麼用意識打呢,就是我正常打劈拳,暗勁打法,勁流在身體怎麼生成,激蕩,回收的。我打坐的時候,用意識把這個勁流體會一遍。

  打的過程中,打一會兒,收一收神,靜心,什麼都不要想。然後再打一會兒。

  一直到了辰時,胃氣動了。

  吃飯前,要用意識來體會,橫拳的勁了。

  因為,辰時,歸脾胃,是土,五行中橫拳又歸土了。

  以此類推,白天,但凡有一點空閒,看相對應的時辰,用意識打相對應的拳。

  並且,這個時辰,還不是京城時間,而是我們所處地理位置的真太陽時。

  這樣一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個小時,我無時無刻不在按天道的運行方式習拳。

  天道,什麼是天道?

  程瞎子講了,天道就是太陽每天會在不同的時間升起,又在不同的時間落下。

  這個過程中,產生的不同力量,就是天道的一種!

  而漫天星辰的運行軌跡,所含力量。

  便是天道的全部……

  我第一次發現,我真的看輕程瞎子了。

  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會點內家功夫的中醫大夫,可事實遠遠不是這樣。程瞎子,眼睛雖瞎,但他的心,比任何一個東西都要明亮。

  他腦子裡的知識,簡直就像一個永遠掏不盡的寶庫。

  他的功夫……

  我知道,他真正的功夫,已經到了嚇人的境地。

  這第一晚,只不過是熟悉,瞭解其中的心法。其中包括打座時,可能產生的幻相,以及應對之術,都一一詳細講解。

  應對之術很簡單,拿拳勁一沖便可。

  只一動,引得天地間的真陽在體內獵獵而生,任他陰邪千萬,也會在瞬間消失於無形。

  此外,程瞎子還跟我講了以武入道的幾個層次。

  分別是,人,獸,人,真人,或魔,或鬼。

  第一步是先做人,回返先天,第二步做獸,擁有獸的力量,體能和人的理性,情感,智慧。

  程瞎子跟我打個最簡單比喻,貓這種動物,人不要瞧不起,貓的動作,貓躍起的力量,貓的速度,尤其,貓身上打呼嚕時那種自然的虎豹雷音。

  這些人都不具備。

  還有貓躍起的高度,長度,等等這些,按比例換算到人身上。

  人要是能做到,才能算是過了獸這一關。

  但練家子,很多在這一關上,練差了。身體是達到那個要求了,但心也墮落為獸。嗜血,好殺,好勇,鬥狠……

  這樣的人,一樣不得道,一樣會迅速消亡。

  只有心懷正念的人,擁有智慧和冷靜頭腦的人,才能安然過了這一關。到了獸後,再做人。

  就到了練家子描述的化勁階段了。

  那時,又是另一番的天地。

  而重新做過了人後,再突破,才能是悟道,行道,立道的真人。

  但也有走了邪路,上了一條大奸大惡,魔路的人。

  走上魔路,短時間內不會滅,因為一樣,也是成了氣候。但終歸是邪路,到最後,還是要消亡。

  最後一條是修來修去,把肉身不要了的。

  接著受過專門秘法,修成了一個鬼靈。這就像是鐘國凡身上的那個老祖宗一樣。

  只是一道靈,除了附在身上,能擱人世間顯露之外。再就是,扮個野鬼,去嚇唬嚇唬人了。

  此類鬼靈,說來也是可憐之物。

  可很多人,就是不明就理,以為修的是正法,到頭來,成了鬼靈後,真的是後悔萬分。

  程瞎子講了,形意十二形,講的就是十二種動物。描述的也是這十二種力量。

  把這十二種動物練上身,練明白了,練出神韻,靈氣兒出來。

  那才叫,真正的形意拳。

  我現在,還差的很遠,一些基本的東西,都還沒有過關。

  程瞎子講到這裡,他問我,願意守在這兒,住上幾個月,跟他一起把這些東西悟一悟沖一沖嗎?

  我堅定,願意!

  程瞎子又問我,可能會很苦,可能會苦到讓人無法忍受,甚至有些手段,會讓人髮指。問我,願意嗎?

  我果斷點了點頭。

  程瞎子說,好!

  「小仁子,我沒看錯你!打小,我見你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兒了!明兒起,咱們開練了。先睡吧!」

  當晚睡下,第二天,一切照舊。

  然後,葉凝是第四天走的。

  她沒辦法繼續呆了,因為公司需要她,她離家這麼久,母親也是很惦記她。

  她實在是不能陪我了。

  我沒說什麼,然後跟她言定,回京城後一定通電話。就這樣,由聽松道長和曲二護送她,離開了這個小吊腳樓。

  走的時候,葉凝說不用護送。

  但程瞎子說了,得送,因為這裡,路途極其的艱難不說,其中還有很多能讓人迷路的天然關隘。

  一行人中,只有聽松道長對這裡的路熟,所以,還是得送。

  就這樣,葉凝被送走,我的魔鬼訓練開始了。

  頭一個月,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真的是……

  用生不如死來形容,應該差不多。

  十二月底的時候,我用程瞎子的衛星電話給父母打了個電話,我說被公司派到緬甸了。在這裡參加一個為期半年多的拓展培訓。

  信號不太好,只能用衛星電話打。

  父母說,不用我惦記他們,又問我過年回家不。我說,可能回不了。

  他們說,他們過年也不在家過。他們已經在海南買了房子,在那兒住了,然後過年,接兩個老同事過去,一起過個年。

  過完年,辦了簽證,還要去歐洲玩兒。

  我聽這話,心中釋然了。

  我父母就是這樣人,他們活的很瀟灑,同時他們明確告訴我,我要是在京城,他們可沒錢給我買房子。要是回家呢,那裡還有一套空房,不大,六七十平,能夠我結婚住的。

  就是這樣……

  我說了祝他們玩的開心,然後就掛斷電話。

  彼時,我正在被周身的疼痛和腦袋疼,眼睛疼,折磨著。

  我現在,全身上下,能數出來的水泡,就有三十多處。

  全是燙出來的。

  然後,臉被打腫了,腦袋嗡嗡的響,眼睛是疼的,看東西都看不清楚……

  就是這樣兒,一樣得打坐,採集所謂的元炁,這東西我是不知道,但程瞎子說我采到了,身上已經有了。

  管他呢,練就是。然後保持一個神思清明,在心裡頭打拳。

  又是一個月。

  這已經新年的第一個月了。

  眼瞅快過年了。

  我還好,已經不會挨打了,已經單手可以跟曲二打個平手了。並且,下棋,也能贏聽松道長幾盤棋嘍。

  身上的水泡,也明顯減少了很多。

  另外,不得不提程瞎子的好藥。這個水泡,在不挑破的前提下,敷貼上他的藥,保證不會落疤。

  當然,這期間,我的難度也是在調整的。

  我玩的石頭已經是每塊重達十公斤,且是熱度可把紙給點燃的熱石。

  我同棋盤的距離,增加到了三米多,然後我手裡多了一根聽松道長從距離這幾十公里外的一個小村子裡找來的大鐵杆子。

  我要用這根重達二十多公斤的鑄鐵杆子尖,輕輕地挑起一小粒棋子,然後再輕快地放到棋盤上。

  我握上這杆子的第三天,程瞎子摸了摸我的腰,肩,手臂,他就說我的槍勁,已經成了。

  之所以成的這麼快,我是得到周師父親傳六合大槍。

  那個功,可不是白下的。

  第三個月,難度加大了,我需要同時拿一隻手跟程瞎子和聽松道長,下象棋和圍棋。程瞎子眼神不好,我還得報象棋的步數。像棋譜似的,喊出來後,再拿綁了十公斤大石頭的鐵杆子來把小到火柴頭那麼大的棋子穩穩當當放到棋盤上的一個小點上。

  且這個過程,得快,心還要閑。

  另外,我還得空一隻手出來對付腦瓜子明顯靈活,懂得招式變化的曲二了。

  第四個月,熱石的重量增加到了二十五公斤。

  同樣,我下棋的距離已經拉到了五米。鑄鐵杆子沒有那麼長的,聽松道長就找了一截樹枝,用繩子跟鑄鐵綁在一塊兒,讓我這麼玩兒。

  曲二手裡……

  多了一把開山刀,不過,刀沒有刃,刃給磨光了。但就算這樣兒,砍身上也是一道清晰的紫印子。

  這種訓練是沒有人性的……

  還好,聽松道長總是能找來各種各樣,我不知道的藥材熬粥給我喝。

  另外,我有早期的訓練做基礎,時不時的再回味,重溫一下心經。然後程瞎子跟我講講道經,易經,八字推命,相學,等等的東西。

  再加上,我是成年人,心智成熟了,所以我沒有心理扭曲。

  對付刀,要用指關節打刀身。指關節把暗勁發出去,打上刀身的話。開始是蕩開。後來,這個勁越來越熟。

  然後,開山刀不夠用了。

  斷了十多把。

  當然頭幾次,我勁沒運好,指骨差點骨裂了。

  好在程瞎子藥功獨到,又專門拿了這個指法的東西,比如準頭,等等來教我。

  我想說的是,如果不跟你和聽松道長下棋,這我沒問題。但……

  誰讓這是魔鬼訓練來著。

  第五個月。

  曲二換短刀了……

  開刃的。

  受過二十幾次傷,聽松道長給我縫傷口的時候,我跟程瞎子說,這要是落疤了,我跟他沒完。

  程瞎子嘿嘿笑,說他的藥肯定會靈。

  而這個時候,那個玩熱石的技能,對我來說小菜一碟了。

  三十公斤重,可以把木棍引燃的石頭,上了我的身,就好像活了一般,上下跳動,靈氣十足。

  程瞎子的那個技能,我也會了。

  很輕鬆自如的應用……

  第六個月,換玩法兒了。

  還是熱石頭,但不是在身上砸了,而是鋪在地上,讓我光了腳上去,在幾塊相距有六到七米的石塊間,來回的跳動。

  領的是虎撲的意,要求是,九米,一念即到。

  此外,還豎了幾根高達十多米的大樹杆子。

  我要先跳到一米多的那個,然後再跳到兩米多的,最後,跳到最高的杆子頂上。再接下來,我要在錯亂,無序的杆子之間,來回的跳動,要學會,空中利用腰勁,給自已續力。要學會龍身在空中三折的表現。

  這個,練的是龍形!

  隨後,我練了一周,杆子能玩的挺明白了。

  第二周,杆子上澆油了……

  還有就是,我們這附近有一群猴子,我時不時的就讓聽松道長和曲二領我去,跟猴子們一起在樹上,來回的跳動。再牽著樹枝,從一棵樹蕩到另一棵樹。

  這個是猴形。

  接下來練跑,練出跑動時好像烈馬奔騰的氣勢出來。

  然後,短跑,八到九米的突然加速。閃避,等等……

  這個是馬形。

  鼉形練的是人的兩排肋,我是在一堆碎石堆裡練的。

  人跟個那啥似的,趴裡頭,來回的扒拉。

  雞形也是上樹杆子,在上面單腿獨立,然後,曲二拿我下棋用的那個東西,在下邊狠狠捅我,我要用一條腿,在眾多杆子間,學會閃轉,騰挪。

  鷂形是這麼練的,我在外面,爬到一棵樹上。聽松扔出去一個東西。

  我得在空中,飛躍的同時,把這個重物接住。然後,再安然落到地面。這十二形中,每一形都要有發力的關鍵穴位,比如這個鷂形,它發力的關鍵就是膻中。

  接下來還有燕形,燕形是在一堆灌木上,搭上木板,然後我跳上木板的同時,我不能把灌木踩塌了,接下來,還要跳到另一堆灌木上。這個,練的是周身輕盈之意。

  蛇形,聽松和曲二抓了一堆蛇,讓我跟著領會精氣神,練習動作。

  鳥台形練的時候,聽松道長給我拿兩捆大樹枝子,做了個兩個假翅膀。這東西,每個都有十多公斤重,我天天跟個傻逼似的,帶著這東西,在院子裡做飛翔狀。

  鷹形,就是鷹捉的鷹爪功,配合雞形的雞步來練了。

  熊形,我主要用兩個肩膀來顛熱石頭,一個肩,玩三十公斤的大石,兩肩一起來,體會熊的偉岸之姿和剛猛之勢。

  就這樣,屈指數來,我在這裡呆了七個月。

  第七個月的某一天,聽松道長領我去附近一座高山登高。

  那山海拔四千多米。

  我們道長上到了峰頂。

  站在高處,我舉目遠眺。

  心胸倍感舒暢之餘,我發現胸腹之間,好像有股子力量要動。我想喊,道長給我攔住了。

  「兄弟,別,別喊,現在喊,就全廢了。」

  我朝聽松點下頭,沒喊。

  下山,途中也是巧了。突然遇到一隻大黑熊正在地上爬行。

  見到我們了,熊要衝。

  我張口。

  嗷……

  那一嗓音喊過,山林中,回蕩起了一股子兇猛強悍的虎豹之勢。

  熊嚇蔫了,掉頭,轉身就跑了。

  等餘音退去,聽松道長熱淚盈眶地拍著我肩說:「兄弟,你成了,終於暗勁大成,成了虎豹雷音了。哎呀,福生無量天尊呐,這半年多,可把我累慘嘍。」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惜別,回城,找回人味兒

  我看著聽松道長,我一下子也哭了。

  這是堆積半年多情感的釋放,是一種感動,一種喜悅,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我知道,其實要不是程瞎子打算教給我更多,我有四個月的時間,就能把虎豹雷音給沖出來了。

  但程瞎子,他要教給我真東西。

  這些可能是周師父準備傳我,但因為時間,或其它原因沒能傳我的東西,現在讓程瞎子傳我了。

  這裡面不僅有強悍的用到實戰的東西,還有醫與武結合的理論。入道的一些基礎,等等,太多,太多了。

  沒人教,我自已一輩子,兩輩子也悟不出來這個。

  這段時間我能看出來,程瞎子在著急,在擔心,聽松道長也一樣在擔心。

  因為他們怕我受不了這個苦。

  這苦確實不是人受的。

  想像一下,扛著滿身大水泡,忍著鑽心,火辣辣的疼,還要坐在那裡,用心識來行拳勁,還要做到氣定神閑。

  第二還要挨打,挨刀子,挨……

  我忽然不敢回憶,有些怕自已受不了,怕自已會嚎啕大哭。

  但在跟聽松道長往回走的路上,我又讓自已回憶了。

  因為,不敢回憶,也是心魔。

  我要面對這種痛苦的訓練經歷,明白自已追求的是什麼樣的意志,精神。

  只有這樣,我才能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拳師。

  但真正讓我堅持下來的,不是自已內心深處那種渴望強大的心。而是想讓這一切快點結束的心。太累,太苦了。不僅僅是我累,我能看出來,程瞎子,聽松道長,包括曲二叔,每個人都很累,很累,真的是透盡了心血,耗盡了精氣神。

  程瞎子說的對,功夫這東西,不是白長身上的,想要有過人的功夫,就得受過人的罪。

  老話在理,人前顯多大貴,背後遭多大罪。

  同樣,不得不說,程瞎子是明師。

  他一再告訴我,並非嗜痛苦,嗜疼痛為等閒就是一種修行。

  那是苦修,一樣不適合人來做。

  他這麼做的地是刺激,刺激我一身的神,來養成這個意識後,避免今後再受這個苦,這個疼。

  此外,不得不說,程瞎子給我那塊血玉確實是很有明堂。

  很多時候,我感覺撐不住了。

  想要放棄時,那血玉深處,都會橫生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讓我重新拾起信心。

  還有聽松道長的道家飲食。

  等等,太多,太多了。

  讓我終於把全部訓練拿下,有了一點,我也說不清多厲害的成就。

  回到吊腳樓時。

  程瞎子激動地問了一句:「剛才那一嗓子誰喊的?」

  我說:「是我,前輩!」

  程瞎子一拍手:「成啦!終於成啦!」

  我快步上前,給程瞎子來了一個大擁抱。

  這些日子,真苦了我這位好老師了,見天兒的晚上,我睡下時,他沒睡。有好幾次,我知道他摸到我床邊,伸手給我把脈,聽我的息。掌控我身體的情況,然後發現一點異樣,馬上針灸,外加藥功來調。

  我累,他付出的更是心血和精氣神呐。

  當然,還有曲二。

  不過,曲二這半年多也成熟許多了。並且,程瞎子說他好像可以重拾智能,然後,將智力恢復到正常人水平,當然這個時間,會長,大概還需要六到七年吧。

  當晚,我們爺們幾個,以茶代酒。

  聽松道長做了一頓素食大餐。

  幾人,飽吃一頓後,就商議要回去了。

  衛星電話,四個多月前就沒電了。

  所以,也不知道城裡人現在都怎麼樣了。

  程瞎子說,現今都六七月份了,夏天了,他出來快有一年嘍。他得回長春老家看看了。

  聽松道長呢,他要去寶雞那裡,去會一個道觀的朋友。

  我嘛,當然是直接回京城了。

  聽松道長臨走讓我留個地址,他說要寄東西給我。我說,不用了。道長一再堅持,我就對他說,等到外面,大家用手機都聯繫上了,再留地址吧。

  道長想想也是,這就答應了。

  爺們兒幾個,這就收拾行囊,又花了兩天時間,給這屋前屋後,從裡到外收拾了個乾乾淨淨。最終,這才鎖上門,結伴踏上回家的路。

  路上,程瞎子又指導我這一身功夫,怎麼養,怎麼來藏。同時他還說了,回去後,第一件事是要立身。有在社會上的立身之能。他提醒我說,我已經懂了很多道門醫家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實用性極強的玩意兒。這一身醫家東西,再加我功夫。我走保健的路子,先求個立身,一點都不難。

  立身,有業。再求,武道深遠,再入高術江湖!

  這才是,我當下要一步步做的事。

  除了這些指導,程瞎子又告訴我要把天道合到身上。

  只有這樣,才能最終實現,以武入道。

  而這個,天道合身,是個什麼樣的過程?答案很簡單,就是用心神,按照每個時辰,所屬臟腑經脈運行的次序。來打形意的五行拳。

  他說五行拳不僅是形意的根本。同樣也是拳術的根本,通過這個,把天道合到身上。體內拳勁的運行與天道的運行規律一致,那就是合上道了。

  這個過程,將會很漫長,但要求我,只要一有空閒,就做這個東西。

  就這麼,走到有人的地方,坐下來歇腳。然後一步步的,先是聽松道長跟我們分開。後來又是程瞎子跟我分開。

  跟程瞎子分開時,他特意把我交給他的血玉拿給我看,再三告訴我,收走這東西是為了我好。

  程瞎子這麼做,是因為這裡邊有個梗兒。

  血玉是他一個多月前要走的。那會兒,我仍舊是累的要死。然後,他把血玉要走了。我挺不理解。

  現在,我理解了。

  血玉,只是提供的短時間幫助,我不能依賴這個,依賴上,我人就廢了。

  臨分開,程瞎子又再三叮囑我,切不可提及我在他這兒學東西的經過。

  另外,也要切記,不可,對外人宣說這一切。

  我領過命,就這麼跟程瞎子,揮手淚別了。

  最終,我穿了一身在雲南地攤掏來的拖鞋,背心,大褲衩子,就這麼回到了京城。

  到京城,我先回自已住的小屋兒。

  把各種東西收拾一番,又去交了水電費。

  然後,重新換上正常衣服。期間,開手機,又充話費。然後,我首先聯繫馬彪子。

  接通馬彪子電話。

  馬彪子直接問我這半年去哪兒了。

  我說閉關來著。

  馬彪子說,他知道這個,當年他也閉過關。不過,最長也就三個月。

  嘮過了這個,馬彪子說他跟小樓合夥在南京倒賣各種文玩物件呢。這段時間,小賺了一筆,同時,他強烈要求我去南京。

  我說先不去了,先擱京城回回神兒,收收心。

  馬彪子說也是,說他過些日子,會來京城找我。

  給馬彪子打完,又給周師父打。

  周師父那邊一切都好,茶園的生意也不錯,另外問我這半年去哪兒了,怎麼沒個信兒呢。

  我說了,去國外參加培訓去了。

  周師父又叮囑我,洋知識學學就行,別學太深,深了還得是咱們老祖宗的東西。

  周師父問候完了,又給家裡父母打。

  然後也是一通噓寒問暖。

  這些親人,師父們都一一通知到了。

  我想起來二炳,就給他打。可沒想到,還是一個關機的狀態。

  我沒多想,又給葉凝打去了。

  可葉凝手機,竟然也關機了。

  咦……

  我稍微忖了忖,感覺這兩人應該沒什麼大事兒。於是,先不打電話了。我要先按程瞎子交待我的,我先坐京城的地鐵,接人氣,回人味兒。

  因為,剛從山上下來,到村子裡,見第一波人的時候。

  我發現,那些人看到我,全都用小心,害怕的眼神,偷偷打量,並且不敢接近。

  我當時的穿戴很整齊,頭髮這段時間,一直由聽松道長給我打理,也不是不修邊幅的模樣兒。他們怎麼這麼看我呢?

  後來我問程瞎子,他告訴我說,我練的是那種,按古時候講,是可以降龍伏虎的功夫。

  功夫成了,剛出來時,我身上的精氣神,特別的紮人,刺人。

  我就好像一杆槍,一柄重錘似的,看人一眼,就能讓人心神不寧。

  所以,我得學會接人氣兒,藏功夫。

  對了,另外說一下。

  現在我心跳,平時能保持在每分鐘六十次。劇烈,大劇烈運動是六十六到七十之間。

  再說這個藏功夫。

  地鐵上氣場雜,亂,多。我感應的這些,把這些氣往身上領,用來蓋住我身上的精氣神。

  這個過程,就好像偽裝一樣。我需要利用從氣場中學到的東西來隱藏自已。

  這不,到了地鐵上,我往裡一站,立馬感覺現在跟以往不同了。

  以前我上地鐵,要特意去隔絕那個信息什麼的。

  現在不用了。

  撲面而來的紛雜氣場,信息中,我可以輕鬆自如,遊刃有餘的想面對就面對,想鎖定就鎖定,不想面對,鎖定,就乾脆封了自個兒,專心按時辰,用心識來走拳勁。

  坐了一周的地鐵。

  又讀了報紙,看新聞,上網。

  這人味兒,總算是回來了。

  人味兒回來了,把功夫給蓋住,我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毫無差別。

  除非遇到事兒,心念一動,把蓋在身上的這些偽裝氣場抖落開,我就現原形兒了。

  回過人味兒。

  我開始琢磨,程瞎子跟我說的立業賺錢養身之本。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八章 賺錢雖易,但不可長久

  程瞎子跟我說,我功夫練到這地步,把龍虎之術引上了身。賺錢對我來說,根本不是難事。另外,賺錢這塊跟功夫又不同。

  功夫要藏,藏的越深,越露不出來,後邊的成就就越大。

  賺錢呢,則要亮,亮的越明白,越響,越紅火,這錢才賺的越多。

  功夫是雷,現的時候要悄無聲息,喀嚓一下,在空中閃過,再想尋,就尋不到這人,尋不到這功夫了。

  賺錢是大江,大河,奔騰洶湧,滔滔不絕,這錢才會越賺越多。

  程瞎子說,這些是前輩們,幾千年積累總結下來的經驗,話雖短,對人來說卻格外適用。他要我好好的品一品。

  我在家中,現在,品茶,品話。

  茶是之前從可可西裡回來後,周師父寄到我健身會所,老闆給我簽收的。

  在家中,放了很長一段時間,已經轉的濃香怡人了。

  現在是七月初,已經是中夏。

  天很熱,我在家中,休息了三天。

  養神,銳志的同時,把外邊那層殼打的更厚一些,讓自已看起來,更俗,普通一些。

  三天后,我想到了一個點子。

  這就上街,花好價錢,印製了一批名片。

  然後又去京城裡那些極上檔次的高檔推拿會所將我的名片分發了。

  上面印的很簡單,道家推拿,松骨。半小時,三千元。效果不明顯,可退全款。

  我去的時候,穿了一件買來的半袖唐裝,抖了一點身上的靈氣出來。

  老闆見了我,倒也是客氣。

  但僅僅是客氣而已,聊過幾句話,遞了名片,不用他說,我自行告辭走人。

  我走了四天,去了三十多個上檔次的場子。

  這些場子,不是那種經營擦邊生意,搞什麼非法勾當的地方。

  基本全都是正規的高檔保健場子。

  但一樣,沒人相信我。

  名片,發了就是發了。

  可我心裡並不急,再說簡單點,就是什麼都不想,發名片就是了。

  發完,回家做飯,吃飯,吃完了飯,行功,存神,打坐,休息。

  我在家守了四天。

  第五天的晚上九點多,我手機響了。

  「喂,請問關師傅嗎?」聲音港腔兒很濃。

  我說:「是我。」

  「那個,你對腰脫這個,有經驗嗎?」

  我說:「脫多久了?」

  「剛脫,剛剛。」

  我說:「沒問題,在哪裡?」

  「噢,關師傅,我這裡金鼎泰式推拿會所……我的地址是……」

  我說:「你等我,我馬上到。」

  一個小時後,我來到了這間位於某大廈十六,十七兩層的高檔會所。

  剛到門口,我就見前臺那兒的幾個人好像神情很緊張地說著什麼。

  見我來了,一個妹子跟我打招呼,問我是幾位。

  我說了,你們老闆叫我來的。

  馬上有一個妹子拿對講,給一個滿頭大汗的白淨中年人喊來了。

  「你是關師傅?」來人問我。

  我說:「是我。」

  「啊啊,我叫陳興寶。是這裡的老闆啦。」

  說了話,這個陳興寶給我領到前廳休息區的一張沙發那裡,坐下,他擦把汗小聲跟我說:「你有沒有把握啊,這個麻煩大啦。」

  我說:「怎麼了?」

  陳興寶這時才跟我講,這裡新來的一個泰國的推拿師父,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給一個三十來歲的客人踩背的時候,一下子打滑,把對方腰踩脫了。

  就是一股寸勁,一下就脫了。

  但客人現在還沒什麼太大感覺,因為他趴著呢。

  據說,還開了幾天的車,累的渾身疲乏,剛踩的時候,他只是腰疼了一下,然後說,手法輕點兒。按摩的人存個心,因為打滑了嘛,就仔細瞅了瞅,然後感覺不對了,就悄悄跟陳興寶說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客人只要一翻身,一動。

  馬上就會感覺腰不對勁了。

  這給踩壞了,他得賠人家多少錢呐。

  陳興寶說,他們場子裡,原來在外面真有這種處理危機的師傅。

  不過,他們聯繫的那個,聽說讓一個臺灣商人給請到澳大利亞去了。

  他們沒人了。

  沒辦法,收到我名片,出了這檔子事兒後,他問我行不行。

  陳興寶話說的很乾脆。

  要是行,立馬上,恢復好了。他不會虧待我。

  要是不行,這責任,得算我頭上。

  我得替他們會所來背這個大黑鍋。

  我起身說:「走吧,帶我去看看。」

  陳興寶:「好好,那我們先,先換過衣服。」

  他領我到後邊,員工休息區,找了個空屋兒,把一件純麻的按摩工穿的衣服給我找來了。

  由於我個子大,他們找了好久,這才找到我能穿的。

  就這樣,穿上衣服,我讓人帶去了那間包房。

  進去後,看到裡邊點了熏香,不過那品質……真的很一般。

  房間佈局很上檔次。

  有個身材很壯的中年男人,正趴在床上打呼嚕。

  他上身光著,披了一件大毛巾。

  陳興寶領了幾個人帶我來了後,他守在門口,緊緊盯著我。

  我走到屋裡,站在按摩床邊,伸手把毛巾掀起來,又拿手指,仔細聽了聽他的腰。

  聽,是用指尖皮膚來感覺。

  手指尖傳來的感覺告訴我,這的確有塊腰椎活動了,但脫的不厲害,只是輕微……

  估計這人以前也有腰脫的毛病,這次是按摩師腳底打滑,又把病根給勾起來了。

  當下,我伸出手,在腰椎兩側的肌肉上徐徐地動。

  同時,用暗勁來感觸,皮膚深處,腰椎,骨肉,韌帶,包括神經之間的關係。

  聽了兩三分鐘的勁。

  感覺差不多了,兩手向前一搓。一發勁。

  吧嗒一聲脆響。

  我收手,蓋毛巾,閃身走人。

  到門口,我對陳興寶說:「一會兒,讓給他做的按摩師,用一些輕微的手法,活一活血,你這兒有什麼促進局部循環的療法,你送人家一個。」

  陳興寶驚訝:「真的有用嗎?他沒有事了嗎?」

  我淡然:「沒事了。」

  「來來,關師傅這邊請,先喝點東西,這邊請。」

  陳興寶沒讓我換衣服,沒讓我走。

  很簡單,這是怕我忽悠他,萬一這個時候,把我放走了,人又沒好,這黑鍋誰來給背呀。

  這就拐到裡邊的一個小茶室。

  陳興寶給我沏了杯綠茶,讓我在這兒等,他出去跟著忙活了。

  我坐在這裡,繼續按地支時辰的時間來行「心拳」。

  一個小時後。

  陳興寶一臉高興地推門進屋兒了。

  「關師傅,謝謝,謝謝。這裡三千塊,三千塊……」

  我看了一眼,拿眼神冷冷地盯他。

  陳興寶:「噢,五千……」

  我繼續盯著他。

  陳興寶:「好啦,好啦,六千塊,好不好哇。」

  我冷然:「一萬,少一個數不行。不為別的,你們這裡得加強培訓了。不然,你們會覺得這事兒不算個事兒,那樣吃虧的是客人。」

  陳興寶:「關師傅,做人不要這樣子吧,你看,你……」

  我淡然:「一萬塊,少一個數,我不走了。」

  陳興寶:「好啦,好啦,一萬,就一萬啦。」

  事實證明,這一萬我要對了。

  就像程瞎子說的那樣,第一次亮相,就亮的很高,很亮,很透!

  高是,我的手段高。亮是,周圍再找不到我這樣的人。透是,我要的是高價錢,明碼實價,少一分不行。

  對了,還有一點就是,身上有功夫,行醫道的話,保健行,千萬不要給人看病。

  給人看病,死的是自已!

  陳興寶其實他不覺得我黑他。

  反之,如果我不要錢,或要錢少了,他會看不起我,會覺得我這人低賤!

  三天后,陳興寶請我吃飯。

  然後,他在會所掛了一個牌,上面寫的是,真道家師父,保健松骨,半小時,五千元。

  陳興寶幫我宣傳,我的名一個星期起來後,別家會所也翻出我的名片,讓我去給做這個按摩。

  差不多,從七月中旬,一直到八月底,我都非常忙。

  一天最多,要走六個場子。

  每次,會所從中抽兩千的分紅。

  剩下的錢歸我。

  我要保證,讓客人對掏出的這五千塊錢滿意。

  這對我來說,很輕鬆。另一方面,我也通過給他們推拿,搞清楚了聽勁的玄機。

  聽勁是暗勁邁入化勁的鑰匙,只有聽勁,聽明白了,後面化勁才會玩的得心應手。

  五千塊,半小時,會有人來嗎?

  我只能說,京城有錢人真多!

  太多,太多了。

  因為我說了,手法不到位,沒印象,我退錢。

  所以很多人,都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的,我按的,基本就是腰,背。

  也就幾下,小暗勁一透進去,稍微松一松,按他們話說,那就是一種舒服的,簡直不想起床的感覺。

  八月中旬。

  庚申日。

  我聽勁大成!

  那天,我給幾個會所老闆打了電話,說我要出國了。

  眾人惋惜,求微信,求聯繫,求郵箱,各種求。

  我一一婉拒。

  我用功夫來賺錢,其實已經是小下品了。

  這條路,不能走太久,久了,會出事。會有人,包裝我,讓我出名。會有更多的錢過來,會有人借我的力來炒作我。我會出大名,最終,死的很難,很難看。

  同行是冤家。

  驚鴻一現可以,名氣大了,久了,搶走別人活路,鬧到官家那裡,找人做局,再一收拾,我根本沒翻身之路。

  所以,小撈一筆,即可。

  由於都是當天一次一結算。

  我點了一下,這一個月,我共收入了二十九萬。

  二十九萬,能做什麼?

  在京城,做生意,二十九萬的話……

  呵呵,別開玩笑了,二十九萬在京城做生意?澆一桶冰水醒醒吧。

  這點錢,可能只夠一年的租金。

  還得是一百平米以下,小鋪子,不是旺街。

  別外,就算我能租到便宜房子,可關鍵,我幹什麼呀?

  正犯愁呢,聽松道長給我寄的東西到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了營生,該去找一個人了

  更確切講,聽松道長的東西,是跟馬彪子一起到的。

  給人按摩這一個月,我除了跟馬彪子聯繫多外,再就是跟唐燕通了幾次電話。唐燕考上研究生了,現在導師帶他們幾個人正一起搞什麼課題研究,反正挺忙的,晚上都要熬夜。我叮囑她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沒再說別的了。

  葉凝,二炳,包括宗鶴派的那個蘇小哥,我都沒聯繫上。當時,有心去葉凝公司看看,正好那會兒,有會所給我接了單,我得趕緊過去,就錯過了這個時間。

  七爺家我去了一次。

  他沒在家,他兒子從加拿大回來了。然後,說是領黃師父一起上承德避暑,洗溫泉去了。得中秋才能回來。

  我就也沒多說什麼,這就轉身走了。

  秦月好像把我忘了似的,一直沒給我打電話,我也沒給她打。

  然後,馬彪子三天兩頭跟我通電話,他很興奮,說找到了什麼新興的行業。找到了歸宿。我提出,讓他開八極拳館,因為我多少有點錢了。馬彪子說不行,他這脾氣,帶不了徒弟,回頭要是小樓北上了,讓他過來開還行。

  他不行,他的性子太烈,太爆,沒等兩天半,就得把人給打跑了。

  我想想也是,八極的東西,練起來很殘酷。

  現在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肉,去學那個,學皮毛,不頂用,都不如拳擊,散打實用。學深了,又下不了那種豁出去一切的苦。

  所以啊,這傳承,還真得看因緣,機遇才行。

  馬彪子來京城之前,就給我通了電話,告訴我飛機航班,讓我過去給他接機。

  那天正好,我收拾利索了。

  正要出門去機場接咱們的馬大人呢。

  突然,手機來電話了,是物流公司打來的,說是有一個從陝西發來的大件兒。

  讓我自個去提。

  我這才想起來,聽松道長把東西給寄來了。

  當初跟道長分開時,我就告訴了他我的手機號。

  道長去寶雞,落實了手機後,就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一次是問我要收貨地址,第二次是告訴我,他把東西發了,讓我留心收一下。

  眼下物流公司來電話。

  我就說了,你們怎麼不送啊。人家回我,他們不是快遞,是物流,物流不上門送貨,人家要自提。

  好吧,我自提。

  一問地址,還好離的不是很遠。

  我打車過去,完事兒又在物流貨場,花五十塊錢,租了一輛破麵包,這才把一個一米多長的沉木頭箱子給拉家來了。

  到院裡,卸了貨,我也沒打開。直接就鎖門,閃人,去了機場。

  還好,到機場挺及時。

  剛到接機口站穩當了,馬彪子的航班就落地嘍。

  我見到馬彪子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已看錯了,我以為這是大叔版的駱小樓。

  半袖的唐裝,大綢褲子,一雙小黑布鞋,穿的是雪白的襪子。

  然後,兩個胳膊。

  那傢伙……

  老遠就看到蜜臘,松石,紫檀,各種各樣的珠子,除了兩手外,這馬彪子脖子上還掛了一大串的蜜臘……

  「哈哈,仁子!」

  馬彪子上前就捅我肩膀一下。然後他上下打量我說:「我去!這瞎子,真給力,把真東西全傳你了!」

  馬彪子就是這樣。

  就算是我有一天,修成了傳說中的大羅金仙,我騰雲駕霧到了他面前,我在他眼裡還是那個死求他教我功夫的小屁孩兒!

  而這,才是我真正的馬叔!

  「行啊仁子,挺不錯,這龍虎之術都上來了,強啊!」

  馬彪子贊完我後,一伸手對我說:「看著沒有,這半年,全部家當,都在身上呢。」

  我看這模樣兒,我快哭了。

  好你個馬叔,跟我說賺大錢了,敢情你這賺了一身的珠子回來。

  我是真服了,虧我還琢磨跟他一起合夥做什麼買賣呢。

  行了,啥話不說,先給咱馬叔接風吧。

  馬彪子卻興致很高,說現在全國上下都在玩珠子,手上不套幾個珠子,出去吃飯都不好意思伸筷子。還說人家藏族人就這麼幹,賺到錢了,都換成珠子,各種各樣的,串一起套身上,搬家走起來,也方便不是。

  我聽著他的珠子經,就領他去了全聚德。

  席間,我跟馬彪子講了我這一個月的經歷,馬彪子聽後說:「你個仁子!你多虧不幹了。咱這功夫,是讓那些有錢人舒坦的嗎?這是打人,殺人,降龍伏虎的玩意兒。行了,行了,下不為例哦。下次,你再這麼賺錢,看我不削你呢。」

  我趕緊的,卷了一塊春餅,放上鴨肉,小麵醬給馬彪子遞過去堵他的嘴。

  吃喝結束,往家裡走的路上,馬彪子跟我說,他到京城來,是想跟我一起合夥做珠子生意。

  我說這東西靠譜嗎?

  馬彪子說,貨源絕對沒問題。現在最流行的檀香紫檀,也叫小葉紫檀,他以前就是倒騰這原木的。

  他現在打一個電話,最好的料,一出尼泊爾,就得改道兒,不去仙遊然後給他發來。

  我聽馬彪子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這傢伙以前是「木霸」來著。

  妥了!

  不管怎麼樣,好歹,這是個正經營生了。我和馬彪子,吃飯的問題能解決了。

  但關鍵,現在還有個問題,就是資金。

  我手上就二十多萬。

  馬彪子……

  一身的大珠子。

  我看他那模樣兒,好像哪個也不捨得賣。

  租店面,進原料,上機器,請木工師傅。等等都需要錢。這筆錢,怎麼弄呢?

  愁啊!

  馬彪子卻覺得我這二十多萬夠用了。大不了,他再跑一趟尼泊爾,印度,把以前那些關係,再打一打,打瓷實了,不花錢,先賒帳進原料。

  我一聽,還是算了吧。

  就這麼,心裡揣著事,我領他回家了。

  到家進院兒。馬彪子看了一眼,感慨萬千之餘,他突然看到院裡那個大箱子。

  「這什麼玩意兒?」馬彪子踢了一腳。

  「噢,聽松道長髮來的。」

  「啊,傻逼老道的,快,打開!」

  這傢伙,也不用什麼工具,馬彪子直接上手,喀喀幾下將木頭箱子碎了。

  我湊近一看,箱子裡浮一層破報紙。

  把報紙挪開,是一堆的鋸沫子。

  馬彪子把手伸進去,一拿,就拿出來一根直徑二十多公分,一米多長的灰灰的樹幹。

  馬彪子盯著這東西,瞅了兩眼,後來又伸手,再一撈。

  又是一根,一模一樣大的木頭。

  我一看,心說慘了,敢情聽松道長就發了兩大根木頭,虧他電話裡說,發的東西能改變我和馬彪子的物質生活,這道長,騙人呐。

  「有刀嗎?仁子。」

  我說了有,回屋,拿了一把菜刀。

  馬彪子,揮刀,唰一刀,將木頭外邊一層小灰皮削去了,露出裡頭紫黑,紫黑的內料。與此同時,一股子香氣就散開了。

  馬彪子湊近一聞:「仁子,咱發了!」

  我猛地一激靈,把我身上那層「殼」捏碎一點,然後探頭一聞,我感覺這滿院子都是一股香味兒。

  什麼香味兒?海南黃花梨的香味兒!

  當天給聽松道長打電話,我才知道,這兩根根底的老料是他祖師父,就是研發金剛果的那位道長從一位軍閥手裡得到的。

  由於保存得當,料子沒幹,沒裂,油性很大。開出來後,不管做什麼,都是高價兒的東西。就算不開料,直接這麼賣,也很好出手。因為,有很多人,找這麼大,成色這麼好的老料,都快找瘋了。

  這東西的特性就是耐保存,明清時候做的家具,現在也一樣能用,並且還是天價。

  所以,我們發了。

  我沒有什麼發的感覺,我是長鬆口氣,因為總算可以讓馬彪子穩當下來,好好的享一享清福了。

  周師父他們,眼下在雲南養著。等我再有些錢,擱江湖混的名氣大一些的,我再過去,給他們好好安排一下。

  馬彪子用了兩天時間,就把兩根料中的其中一根給賣了個相當好的價錢。

  我們拿這筆錢,在一個聚集了很多文玩店鋪的地方,盤下了一間上下兩層,樓上能住人,加工,樓下銷售的鋪子。

  租金交滿了一年,然後,馬彪子把第二根料,找了個好櫃子封起來,擺在店裡,做鎮店之用。

  我的二十多萬,我留了幾萬在手頭零花,剩下的扔店裡,放帳面上流動了。

  馬彪子找到他喜歡的事業,開始忙上了。

  並且,他還不喜歡我插手,意思是我直管拿錢就行了。

  我樂得這樣,就看著他連絡人,進料,又打電話,把人福建的一個老木工師傅給請來了。

  半個多月後。

  我們的新店開張,第一件產品,不是別的,而是我從緬甸弄來的幾個金剛果。

  馬彪子也私藏了幾個,湊在一起,然後就做了一個2.0的手串,給我拿著玩兒。

  馬彪子說,這東西,只有我現在能壓住,換個人戴,都不行!

  我不求大富大貴。雖說現在,還沒有屬我的房,我的車,但至少,我和馬彪子有了一個正當的營生,可以合法地賺一些吃飯錢了。這就比什麼都強。

  我的心也穩了。

  然後,我決定,去找葉凝。

  我必須找她,因為,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必須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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