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16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章 我終於聽到他聲音了

  其實,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他們不拿槍,可能不會死這麼多的人。

  如果……

  沒有如果,世間事就是這麼安排。即便我不在場,這些人聚到一起,早晚也是王金貴的菜。

  當然,我還有一個問題,這些人檔次如此之低。根本不是葉凝朋友,不是她消息散播的對象。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搖頭一想間,我感覺右肋火辣辣的,低頭一看,原來是讓子彈給擦到了。

  可能剛才注意力太集中,沒注意到吧。還好,只是小傷,小傷而已,已經止了血結痂了。

  感受沒事兒,我開始尋找活下來的人,很快,我找到了大腿中過一槍的童老爺子。

  老爺子的鐵布衫,還是沒能防住隊友的子彈。

  他膝蓋向上,差不多十公分的位置中了一彈。

  子彈兇猛,把他的大腿掏出一個洞來,他捂著洞,倒在草叢裡哎喲。

  我去的時候,他很警惕地抽出一把隨身的短刀出來。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捅死你!」童老爺子目露凶光。

  我看著他,淡淡說:「放下刀吧,我幫你看看,順便給你止一下血。」

  童老頭一聽這話,他黯然了,接著一丟手,把刀扔去了一邊。

  我走過去,蹲下,撕了他身上一條衣服,給他大腿捆好。

  這時童老頭說話了:「媽了個逼的,姓祁的,我他媽跟你沒完,你說這條路是近路,我相信你了,媽的,這他媽是夠近的,直接死了!哎喲,噝,哎喲……」

  我心中一動:「姓祁的?」

  童老頭:「西北祁天王,神機妙算,說是算啥有啥。早先他是八極門的,後來聽說是吃不了苦。功夫沒學怎麼樣,但把奇門遁甲倒學的挺明白。噝,哎喲,哎喲……真疼啊。」

  「這不都沒藥了嘛,找不著王金貴,他給我們算,說到這兒來,又指揮我們走這條路,又讓我們都找著你,讓你帶我們走說你能幫我們找到王金貴和馬彪子……哎喲,疼啊,好疼。」

  我聽這話,倒吸了口涼氣。

  狠,太狠,太狠了。

  這次,如果不是我遇到汪星人,見到汪星人的主人被害。知道王金貴究竟的手段,感受到他的氣息,可能我也會中槍。

  咦,不對,事實上我中了。

  我右側肋骨那兒,剛才讓一顆子彈擦過,火辣辣的,疼的要死!

  不過無礙,就是破了一層皮兒,出點血,已經結痂了。

  祁老闆當真是神機妙算呐。

  他網羅了一批炮灰,讓炮灰跟我一起,來對付這個王金貴。

  因為他知道,接近馬彪子,首先得把王金貴除掉。王金貴是個大煞神!已經不是人了,除他得費很大的代價。

  他不幹這種會觸動老本的買賣。所以,他找了這批人,讓這批人架著我,找我,再押著我往裡走。

  我們肯定會遇見王金貴,遇到,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

  然後,王金貴死,這批人,死的死,傷的傷。

  祁老闆打聽馬彪子,好像也跟金剛果有關。不過,我聽說,奇門遁甲算得准,得有具體的事件,有發生的事來觸動自已的心,讓心裡生出一念,有個迫切的念頭後,推演的才能準確。

  祁老闆肯定是在知道關正偉被打後。他起了一遁,然後推算到了一切,不久,又聽到我散出去的口風。接著,他便開始安排,佈局……

  我想到這兒,打了個冷戰。

  這姓祁的,隱藏太深了,我竟一點都沒看出來。他當時對我是那麼的好,真像兄弟一樣。可是他……

  他轉手賣我,利用我的時候,他猶豫都不猶豫。

  我看著童老頭:「咱們習武的人,他們拿那麼多槍幹嘛?」

  童老頭:「祁……祁天王說了,王金貴得死於亂槍之下,還說你功夫很高,你也得重傷在我們的槍口下。正因為這樣,我們這才都帶了槍。」

  我摸了摸右肋。

  我可不受了槍傷了嘛,只是這傷,很輕,很輕……

  這應該是他奇門遁甲的誤差了吧。

  祁老闆,真是陰毒異常。

  從一開始,我現身,他就把我給算計進去了。

  過後,一直等到這次事發,他把我當成一顆對付王金貴的棋子,把這些沒腦子的人架到局中。

  他算,我應該是不死,也受重傷的。但我只是輕傷,那麼這個差,是什麼原因呢?

  我這時,扭頭看了眼汪星人。

  然後我懂了。

  當時,槍響的時候,我一直都緊張汪星人。

  我怕它控制不住,沖上去咬王金貴,然後讓亂槍打死。

  所以,我緊緊按著它,有兩次,它拱起身來,我也起身去壓它。就是其中一次,我右肋讓子彈擦了一下。不過當時注意力特別的集中,我根本沒感覺什麼。

  這是後來,王金貴讓汪星人咬死後,我精神松下來,才感覺右肋火辣辣的。

  這就是祁老闆的BUG。

  他推演全域發展,計算走向變化時,他漏掉了一隻狗。

  我想到這兒,打了個冷戰。

  可怕,太可怕了。

  思忖至此,我突然哎喲一聲,捂了右肋。

  老童頭面色一喜,關切地問:「兄弟,你怎麼了。」

  我強擠出絲痛苦:「我中彈了,子彈好像留在裡面了,我剛才沒發覺,現在疼勁才上來。」

  老童頭偷扭過頭去笑了兩聲兒,末了轉身對我說:「兄弟,那你得好好的呀,可別死了,這地方缺醫少藥的,你快點,想想辦法吧。對了,你練武的,練武的身子骨結實,你快往回跑吧,跑回去,找到醫生,興許能救活你。對了,你找到醫生,別忘了我啊。」

  我咬牙不說話,伸手把老童頭上的衣服撕下一條,綁在了右肋。

  老童頭面帶喜意,一動不動地看我。

  我扭頭,又看到地上有枯樹枝,就撿起一根,當作拐杖,拄著,一步步地走。

  老童頭:「兄弟,慢點啊,慢點。」

  我知道這位老人家是什麼心理。

  就是我受傷了,你也別好過。你要是能死我前邊,我才高興呢。

  就是這樣。

  人呐!

  我仰頭長歎口氣,看了眼跟我身後,稍顯不解的汪星人,我摸了摸它的頭。

  深感這些人,都不如狗。

  或許,這就是經歷,成長吧!祁老闆,哦不,祁天王,你算的可真是一絲不差呀。

  佩服,佩服!

  我緊了緊那個勒的布條,假裝受重傷的樣子,一步步地向前挪。

  王金貴知道馬彪在哪兒,他只是上不去,上不去,說明馬彪子是在一個高處。

  別外,他還說了瀑布。

  瀑布有水音,那麼就妥了,我只要支愣耳朵,聽水聲就行了。

  我向前走著,心裡琢磨祁老闆。同時,在替小樓深深的擔憂。

  小樓在他面前是藏不住的,他肯定知道小樓怎麼回事兒。

  但他這人,最擅長的就是隱藏真實嘴臉。

  小樓那人雖看出不對,但他不好意思撕破臉皮。

  可祁老闆好意思!

  他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但小樓對他來講,應該有用。是以,他短時間還不會傷害到對方。

  當務之急,是找到馬彪子。

  我相信,馬彪子清楚祁老闆,一定知道怎麼來應對。

  另外,還有鐘國凡的一夥人呢。他們一直潛伏不動,應該是想看我們最終會鬧個什麼結果。

  在祁老闆身上,我得檢討自已。

  那麼一個混西北的人物,能壓住盜獵的,各種的流氓,地痞,他能是好人嗎?

  反觀七爺,他也是江湖中人。

  但人家結交的,都是做正當生意的,搞投資,搞藝術品收藏的,還有老中醫,正經的僧人,真正修行的道士……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呀。

  這一課,給我上的太深,太深了。

  我又想起七爺的話,江湖一個義字。分對什麼人講。講的對了,頂天立地,是好漢,人物。講的錯了,背負駡名不說,讓人怎麼玩兒死的都不知道。

  祁老闆,祁天王!

  我是真的認識你了,認識了。

  我偽裝重傷病號步行,走之前,我特意找了位死去的兄弟,用他身上的血,滴在我走過的地方,裝作我受傷很重的樣子。

  就這麼,走出差不多五公里,我這才撒丫子飛奔。

  因為,我聽到瀑布聲音了。

  汪星人是我的朋友了,它好像知道我有事,它要幫我。

  所以,它緊緊跟在我身後,一步不肯落。

  瀑布聲音聽在耳朵裡,一直都是隱約的。

  我耳力好,估計很遠,但我沒想到是那麼遠。

  我跑跑停停,足足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才來到這處瀑布所在的位置。

  這是一條山谷。

  大瀑布,臨地六十多米,傾泄而下。

  月光下,距離瀑布還有一公里遠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崖山。

  它位於一座大山的一腳,它跟大山連接的地方,斷出了一道寬約兩百多米,深達六七十米的溝壑。

  月光很足,我看的極清楚。

  溝壑上的岩壁,極其陡峭,往上爬的話,將非常因難,如果不爬,除非坐直升飛機,否則根本上不去。

  至於另外幾側,全是陡陡的大山崖,高度得上一兩百米的樣子。更是難爬。

  我感覺,就是那裡了,對,就是那裡。

  我和汪星人,補充了一下食物,水份。

  然後,我咬了咬牙,撒腿,又跑。

  看著像是一公里,實質跑,卻跑了三四公里,我才到了相對較短的那個大溝壑的裡邊。

  溝裡還比較平坦,挺開闊的。

  我走進去,很快發現了一個簡易的小帳篷。

  到帳篷那兒一瞅,裡面全都是一些破碎衣服,還有一把沒子彈的槍,外加一些動物的骨頭,皮毛什麼的。

  我站定了,往上瞅,然後喊了一句:「馬彪子!」

  喊過。

  呼!一塊大石頭下來了。

  砰!

  砸地上後,我聽到一個讓我差點流淚的聲音:「王金貴,你個瘋子,你上來呀,上來,上來跟你馬爺我打呀,你上來呀!」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金剛果」的前世今生

  世上再沒第二個人能喊出這麼彪悍的聲音了。

  他就是馬彪子無疑。

  可他能認出我來嗎?

  我喊了一句:「馬彪子,你看我是誰,你看看我。」

  上面先是沒動靜。

  接下,呼!

  一塊大石頭掉下來了。

  砰!

  在我身邊砸出老大一個坑。

  「我管你是誰,有本事你上來跟我馬爺打,你上來呀,上來。」

  我聽馬彪子聲音,這貨是真急了。

  現在,他聽不出我動靜。我貿然往上爬,這貨一個大石頭非給我砸死不可。

  這可怎麼辦呢?

  正犯嘀咕。

  突然,我身邊的汪星人叫了。

  「汪,汪,汪!」

  「老郎家的狗?老郎,你是老郎什麼人?」

  我一聽這話,長鬆口氣。

  蒼天呐,大地呀。

  這馬彪子,沒聽出我來,倒聽出狗動靜來了。

  我扯嗓子喊:「馬彪子,我是關仁呐!這狗主人,讓王金貴害死了。」

  「關仁?你騙我!他不上大學了嗎?這會兒,正好上班了。你騙誰呢?」

  我聽了心中一熱,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我在馬彪子心中,原來是這樣一個正常的大學生。上大學,畢業了,參加工作。可能他還時不時跟朋友吹吹牛,說曾經教育過一個孩子,然後在他的幫助下考上了大學。

  我幾乎是拖了哭腔喊:「馬彪子,我真是關仁呐。王金貴死了,我是來找你的。我是關仁,小時候,你一杆子打活了我的腰,讓我有了基礎。後來,你又讓阮師父教了我真正馬步。還有,我第一次換勁,傷了筋脈,是你讓程瞎子給我醫好的。馬彪子,我是關仁,關仁呐!」

  喊到最後,我憶起往前的過往,已是泣不成音。

  「關仁,哎呀媽呀,孩子啊,你跑這兒幹啥來了。哎喲!哎喲我的老天呐。」

  馬彪子在上面一番感歎後,很快,我見到上面垂下來一條長長的大繩子。然後馬彪子握緊這繩子,施展了爬牆的功夫,一占點從上面下來了。

  過程很艱險,我相信也只有馬彪子才有這身手,才能爬的如此輕鬆。

  等他一下來,我領著汪星人就跑過去了。

  然後,在一米遠的地方,我見著他了。

  他穿了一身破舊的迷彩服,衣服上都是劃破的口子,頭髮很長,鬍子拉茬不說,竟還有了幾根白鬍子。臉上皺紋也多了,只是眼神還是那麼的犀利深邃。

  我見到他,一時就淚了。

  馬彪子仔細看了看我後,張口就是:「小崽子,你不好好上班,你跑這兒幹啥來了。你幹啥來了,看我不削你呢。」

  說完他上來,就給我一通打。

  但下的手腳,卻還是很輕,很輕。

  這個世上。

  能這麼打我,敢這麼打我的人,除了父母外,只有馬彪子和周師父。

  是的,只有他們這兩個人。

  我一聲不吭,由馬彪子踢我幾腳,擂我幾拳,末了他突然退兩步,長歎口氣後,又抹了把眼淚說:「唉,原本想著,賭把石,弄個大的,完事兒上京城找你去。我尋思你這畢業了,光上班兒,這掙那倆錢兒,好像也不夠買房兒啥的。本琢磨著,賺到了,過去給你扔幾個。也讓你知道,我馬彪子是很牛的一個人,有錢,敞亮。」

  「可沒想到,賠了,我操,賠了!」

  馬彪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我望著馬彪子說:「你很牛,真的很牛的一個人。」

  馬彪子:「行了,牛啥呀,這傢伙讓那王金貴給我攆的滿林子跑哇,你別提了,別提多慘了。哎……他死了哈?真死了嗎?」

  我說:「死了,死了。真死了。」

  馬彪子長舒口氣:「老天爺呀,可算是死了。」

  馬彪子往地上撲通一坐,真的是如釋重負。

  我見狀,趕緊拿過一瓶水遞過去,給他喝。

  他接過,咕咚,一口氣喝了半瓶,一抹嘴對我說:「你咋找到這兒的,你畢業,你都幹啥了?」

  我沒敢隱瞞,把畢業後,直至到京城遇到周師父的經過,又把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兒,如實跟馬彪子說了。

  馬彪子聽的是目瞪口呆。

  稍許,他伸手重重拍我一下:「牛逼!我操他大爺地!牛逼!」

  馬彪子就是這麼直爽,想什麼,說什麼。

  我倆感慨一會兒後,他說:「仁子啊,真的是沒想到哇。當初,我沒太看出來你有那狠勁。你這人,心太善了。我說句不中聽的,你有時候像個老娘們兒似的!太善了,沒法擱這江湖混呐。」

  「所以吧,後來,你不知道,我上京城找過你。見到過你,是跟你家裡人打聽的,遠遠的看過你幾眼。我那會兒就是看你,好像沒把功夫丟了,別的也沒太看出來。」

  「我真是看走眼了呀,沒想到,你狠的時候,真是絲毫不遜我馬彪子。爺們兒的時候,你比我還爺們兒!行!我看走眼了,真的看走眼了。」

  馬彪子又重重拍我兩下。

  感慨過了,馬彪子喃喃說:「這下我明白,這王金貴怎麼知道金剛果在緬甸了。我操,太極,玩的真是一手好太極!」

  我一怔:「真有金剛果啊?」

  馬彪子:「當然有了,不過沒在這兒,還得往前走幾公里。那地方,還有個傻逼老道守著呢,你知道,那傻逼叫我來,跟他一起幹啥嗎?」

  我奇怪:「幹啥?」

  馬彪子:「刨樹,毀種兒!絕了金剛果的根兒。」

  我問:「為什麼呀?這自然的產物,這……」

  馬彪子:「啥自然產物啊,那是人種的,清末那會兒,那傻逼老道他們師祖給種下的!」

  接下來馬彪子把這一段非常隱秘的事,給我講了出來。

  清末時候,八國聯軍入侵中華大地。很多民間高人都出來,跟八國聯軍幹。但那個時候,人家是槍炮,我們是肉身,打不過。

  怎麼辦呢?當時的八極和太極中的高人就求到了一個老道頭上。這老道姓于,專門研究練丹,草藥那點事兒。

  于老道領了命,就開始研究上了。

  他搞的是什麼呢?用現代話講,叫雜交草藥作物。

  他把一些草藥,還有一些水果,還有其它什麼東西在一起研究,配比。又通過八卦,定方位,羅盤找風水。總之,前後一共費了三年的光陰。

  最後真讓他在緬甸這塊地,培育出了第一批的金剛果。

  老道挺聰明,培育出來後,他沒讓人吃,自個兒也沒吃。他抓了個猴子,給它喂這個東西。

  喂了半個月後,那猴子把拇指粗的鋼籠給扯斷,差點沒跑了。

  老道手臂讓猴子給扯斷了一隻,這才算是把猴子給弄死。

  經過慘痛的分析,于老道認為,他培育出的這個東西,是能增強體質,把人變的很大力,很厲害。但副作用,太大了。

  一是需要不間斷的吃,不然,就會死掉。

  二是吃的同時,精神上的依賴和副作用極大,會讓人發狂,但又不是喪失理智,而是非常的嗜血,說句不好聽的,一天不殺人就渾身不自在。

  三是,即便不間斷的吃,壽命也極短,據他分析,成年人吃上這個,充其量只能活十年。十年還是高估。短的可能四五年就掛了。

  于老道打算不研究這個了,但金剛果是他心血,就手毀了吧,還於心不忍。

  於是,那幾年他反復地來,還打算在這地方開宗立派什麼的。

  後來,他發現這個東西果然是不行,不能吃。

  正好這個時候,太極,八極的高人問到他了。問他這個研究的怎樣了,有沒有弄到這樣的藥啊。

  于老道提供了很多樣品給他們。

  兩家的人試了後告訴于老道,這東西害人,能讓人入魔,短壽,造殺孽。他們讓于老道把這樹種給毀了。

  偏那會兒,有個軍閥相中于老道了,天天纏著他,派人盯著。

  于老道怕軍閥知道這玩意兒,再造更大的孽,他就不敢親自去了。

  而是把這個金剛果的地址,告訴了太極,八極兩家人,讓他們留點心,抽時間,去那裡給毀了。

  偏這個時候,國內戰亂橫行,軍閥,民間武裝,到處的打架。

  太極,八極兩門的人,一直也沒時間跑到緬甸來把這個事兒給辦了。

  就這麼一直拖啊拖。

  直到最近幾年……

  馬彪子說,據他瞭解,王金貴還有上家,這個上家手裡握有金剛果。但卻都是乾果的模樣。估計是很多年前的東西,搞不好還是民國那時候的。只是保存的好,是以藥效還在。

  王金貴從那個上家手裡拿到這東西後,他分批給別人的同時,他自已也吃。

  但是後來,他吃著吃著,上家就說沒了。當然,這個沒了,只是上家這麼一說,真沒,還是假沒誰也不知道。

  馬彪子跟王金貴對峙的時候,聽對方說,這個上家,一直在尋找金剛果的確切位置。

  他當年曾經使陰手,把馬彪子的師父給害死。

  這是其一,其二,最近好像又把南京八極的一個老人給害死了。

  王金貴講這些的時候,很是炫耀,意思是說,手法巧妙。用的是類似江西「五百錢」的字門點穴手段。

  上家的意思,就是通過這個來震這兩個門的人,讓他們把金剛果的地點給透出來。

  而王金貴,一方面等上家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實在忍不住了。他吃了太多金剛果,他要殺人,不殺人,他不舒服了。

  於是,他盯上關正偉,在雲南把關正偉打了。放倒了後,他告訴關正偉他的手機號,同時讓關正偉給太極門的人捎話,讓他們把金剛果的產地告訴他。

  這就是對方,給太極的那句話。

  太極沒跟我講。

  因為,他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馬彪子讓於道長的後人領著,一起去滅金剛果了。

  太極為了減少殺戮,讓王金貴少殺人,就告訴他,金剛果在馬彪子手上,馬彪子去雲南了,是通過片馬口岸過的關。

  金剛果,應該就在那裡面。

  王金貴殺來了後就與馬彪子在林子裡,鬥上法了。

  然後,太極門傳我錘勁。

  傳完把話扔出來,意思是,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但我能不去嗎?

  這不,我就來了嘛。

  至於太極的人,他們幹什麼去了?

  按馬彪子分析,他們應該是去找「上家」了!

  這個上家,就是王金貴講的那個「上家」!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二章 稍作調整,靜候強敵

  馬彪子講完這裡面的曲折,又跟我分析了眼下形勢。

  他說,我和他這是身負了太極,八極兩門的重任。而這任務就是把金剛果給毀掉。

  又提到了金剛果。

  我就納悶地問馬彪子:「這金剛果,到底長什麼樣子啊,它怎麼,這麼厲害?」

  馬彪子不以為然地在身上一摸,掏出來一個核桃大小,黑紫黑紫的果子說:「喏,看好了,就這麼個玩意兒,這就是金剛果。」

  我好奇,伸手一接。

  好傢伙,這果子沉沉的,竟有明顯的墜手感。

  馬彪子看到,他撇嘴說:「挺沉吧,實心的,石頭都砸不爛,咬一口能把牙給崩壞了,這個是磨粉兌水來喝的。前邊那傻逼老道說了,這東西的原理跟興奮劑其實差不多。只不過,它比興奮劑更霸道的是,它能提前透支人的生命。」

  「比方說,這人本來能活六十歲,吃了這個,二三十歲,就得死了。」

  「人嘛,你想想,多活那幾十年,那幾十年的生命力得有多強,多壯,把這個提前透支了。那傻逼老道祖師爺,也真是個大天才了。」

  我拿著這金剛果,對著月亮看半天,我說:「咦,你別說,這東西挺油潤,色兒也好看,打磨一下,做個什麼金剛果菩提給人盤著玩兒,好像也不錯呢。」

  馬彪子一怔,末了接過來一看說:「喲,我怎麼沒想到,你別說,這東西,好像真挺有盤頭兒。」

  「哎,要不咱弄一批回去試試?」馬彪子看我。

  我想了下搖搖頭說:「還是別的了,這萬一誰要一不留神磨粉兌水喝了,這麻煩可就大嘍。」

  馬彪子哈哈一笑,末了又掏了三四枚,塞到我手中說:「傻逼老道跟防賊似的,防我,不讓我摘這個東西,這三四個果兒給你。回頭你找人,用科學手段研究一下,看有沒有對人有益的成份。有的話,就再研究,沒有,毀了它得了。那片林子,是保不住了,回頭咱就給它毀了去。」

  這馬彪子,當真是惦記我。

  甭管什麼東西,但凡我能用,或是可以用到,都塞到我手中。另外,他也是真信任我,多年不見了,見面就把這種能在江湖揭起腥風血雨的東西,玩兒一樣送給我。

  這情誼,信任。

  說實在的,我已經當馬彪子是我的家人了。

  真的,就是家人感覺。

  多少年沒見了,見面有激動,激動過後,又念叨我倆共同需要面對的事兒。念叨完了,心裡泛起的是對兒時那種情景的回憶。

  這種又是師父,又是親人的感受,難以用語言描述。

  它在心底,徐徐的浮現,回蕩著……

  馬彪子不時打量我,一會兒扭頭笑,一會兒感慨,一會兒又好似擔憂。

  末了他說:「仁子啊,真沒想到,你學了這麼一身厲害的功夫。對了,周師父他在哪兒?我得好好看看,跟這老人家喝兩頓。」

  我說了周師父也在雲南,在鳳慶那邊兒看茶園。

  馬彪子回說,這件事了結,他一定得去鳳慶好好看一看周師父。

  看看,是什麼人給我教出了這麼強的本事。

  這一番敘過了舊,憶過了師生間的情誼,我倆還有許多要解決的事兒。

  當下,我把祁老闆提了出來。

  馬彪子一聽就罵,說那人是個鬼子六,心眼子比誰都多。當年他師父暴亡,他懷疑就是這個姓祁的暗中給搞的鬼。但姓祁的人很鬼,在師門網羅了很多人對付馬彪子。馬彪子一氣之下,這才背離師門去全國各地闖蕩。

  我聽了深有感觸。

  馬彪子是直性人。

  祁老闆是個彎彎腸子很多的人,他想擠兌馬彪子,簡直是太容易了。

  「馬叔啊,接下來咱怎麼辦?」

  馬彪子琢磨一下說:「既然姓祁的推斷你受傷了,你就假裝受傷,然後利用這個想辦法,給南京駱家的人救出來。駱家老爺子我知道。他是個一身正氣的好武師。」

  我說:「行,但關健在哪兒?」

  馬彪子說:「姓祁的會奇門遁甲,假地方騙不了他,走!我帶你去傻逼老道那兒,讓你看看,真正金剛果長在什麼地方吧!」

  我說了好,這就跟馬彪子起身。

  一起走的時候,馬彪子特意摸了摸汪星人腦門。他說,他認得這大狗。他是山上一個姓郎的老獵戶養的狗,這狗仁義,特通人氣兒。

  可惜,它主人死了。

  我是間接幫它報了仇,它這是感恩,一定要跟著我的。

  路上,馬彪子說這段時間累夠嗆,他說得天天盯著那瘋子。然後,他還不時的扔下去一個果,逗王金貴,騙他,金剛果的產地,就在那懸崖上頭。

  只有這樣,才能纏住對方,讓對方不往深裡去,不去禍害他說的傻逼老道。

  所以,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怎麼睡過。

  要不是傻逼老道給他配了一些調神的藥,外加他有自個兒師門的功法,他是真頂不住了。

  除外,他還時不時下去,跟這個王金貴交交手。

  當然,他是打不過那瘋子。

  他說了,人家是在釋放幾十年的生命跟咱拼,咱能拼過嘛。

  所以,他就跑,往毒販子那兒引。

  他說,王金貴滅了不止一夥的毒販子。

  前者滅,他在後邊,去找到毒品,然後給燒了。

  反正兩人就是這麼僵持。

  直到今兒,我來了。

  馬彪子說:「仁子啊,多虧你呀,不然,你馬叔我一把骨頭,可真要扔這兒嘍!」

  我說:「放心吧馬叔,甭管怎樣!曾經的小仁子長大了,能扛事兒了!這接下來,就算來的是龍獅虎豹,我也該殺,殺,該降伏,就給他降伏了!」

  馬彪子聽這話,又是一陣激動,那眼淚,在眼圈裡都止不住了。

  我知道,他這是高興,真真的是高興。因為,他看到我出息了,能像個爺們兒似的,把大事兒給扛起來了!

  我倆走了一會兒。

  我見馬彪子是真累了,就提出背他,馬彪子死活不肯。我硬是求著他,給他背到了背上。

  我吃住勁,挪了兩腿,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咬緊牙關奔著他指的方向遁去。

  跑跑停停,走了一個多小時。

  到地方了。

  這還是一座立在山頂的大石砬子。

  但高度,明顯不高,也就十幾米的樣子。上面,密密麻麻,長了許多茂密的樹木。

  我背馬彪子到了下邊,他翻身從我身上躍下,對著上面就打了個口哨。

  布穀,布穀!

  明顯有人偽裝的鳥叫響起來了。

  馬彪子:「傻逼老道,出來吧!」

  「哎,哎,馬爺,爺我來了。還有馬爺,你怎麼不看那王金貴兒呀,他要找到這地方,他就瘋大發了,我們可制不住他。」

  馬彪子:「操,王金貴死了!」

  「啊……真的假的,死了,死了好哇,死了好,等我,我這就下,這就下。」

  不大一會兒,打從上邊順下來一段繩子。

  然後我就看到一個胖呼呼的身影,笨笨的,小心抓著繩子,一點點的往下墜,慢慢的,眼瞅快到了,他一下子沒抓住,撲通,跌個大屁股蹲兒。

  「哎喲,噝,我這尾閭,尾閭呀。這下可別壞了,壞了,行不了功了。」

  馬彪子上踢了這貨一腳:「快起來,你瞅你那笨樣兒。」

  胖子起來,一看我:「哎呀,王金貴!」

  擰身,撒丫子就要跑。

  馬彪子一把給他脖領子拉住:「王金貴你大爺,這是我大侄兒!過來,叫侄兒爺。」

  這會兒,對方才走來。

  我一看,這還真是個老道。

  胖胖的,穿的是一身破爛的運動服,看樣子,好像是耐克。但那個勾,不太對勁。

  此外,他頭髮很長,且在腦門上挽了一個朝天撅的疙瘩,上面還插了一根黑呼呼的發簪。

  老道看了我,哈腰過來,一邊揉屁股根兒,一邊說:「侄兒爺,侄兒爺好。」

  我哭笑不得。

  這老道看歲數也不小了,但模樣兒,呆頭呆腦,像誰呢,挺像那個,叫什麼偉的,胖呼呼的喜劇演員,反正長的挺有喜感的那麼一個人。

  我忙回禮:「不敢當,叫我關仁吧,敢問道長怎麼稱呼。」

  「哦,福生無量天尊,我俗家名字姓孫,單名一個山字。後來隨了我師修行,道號是聽松。他們有認得我的,都叫我聽松子。不過,松子是個詞,是一種食物。所以聽松子這有些不太合邏輯。因故,道友叫我聽松,聽松吧。」

  我笑了下說:「不如就叫孫道長吧。」

  對方:「還是聽松吧。聽松道長,好像比較氣派一點。」

  「去你個粑粑。」馬彪子踢了他屁股一腳說:「你個聽松啊,你可給我害慘了,你說這裡邊有什麼好木料,天殺的,到這兒來讓我跟你一起守山砍樹,哎,我服了,真的是服了。」

  聽松道長:「馬爺,不好意思。真要不騙,你還不來呢。」

  接下來,馬彪子說了他跟這聽松見面的經過。

  他們是在片馬見的。當時,馬彪子是想重操舊業,去弄點木頭回來。

  聽松說他知道緬甸這裡邊,有塊好林子,並且那木頭成色,特別的好。他想和馬彪子合夥開採。馬彪子說,這個得跟當地人打招呼。聽松說他有關係。

  就這麼,給馬彪子騙來,聽松攤牌了。

  馬彪子雖說怪聽松騙他,可也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他多少也知道,師門有這麼個隱秘。眼下,也是想把這個事擔下來,將這一片林子除了,替世人解決一個後患。

  當下,聊過這些,我和馬彪子又借那繩子上到上面去了。後又給聽松和汪星人拉了上去。

  到了崖頂,我才看清楚,這裡果然好大一片的密林。而在林子裡橫生了無數的粗大荊棘藤蔓。那藤蔓上結的,正是這種金剛果。

  匆匆打量一番後,我們一頭鑽到裡面,來到一處破舊的木頭屋子裡。

  馬彪子說他累慘了,要好好睡一覺,說完,喝了些水,就倒上面的木頭床上睡去了。

  我也怪累的了,也找個地方,倒下睡了。

  聽松道長則繼續刨藤條根子。

  因為,馬彪子是想一把火把這裡燒了,但聽松道長堅決不肯,他說了,別的樹,也是生命,燒了不行!

  他堅持手動,把這裡的根給絕了。

  我睡前看了下時間,是京城時間,晚十時四十五分。

  這一覺我睡的很香。

  醒來時,看手錶是清晨的五時。

  我醒來,馬彪子也醒了。

  然後,聽松道長過來,給我們取來乾糧和清水,讓我們吃喝。

  聽松道長說這乾糧是他自製的糧食。

  用的材料是細嫩的松針,加上麵粉,還有松子仁兒,上述幾樣和在一起後,蒸熟風乾透了。放在身邊可以保存很久,並且隨時掰來吃就行。

  我掰過一塊吃了。

  果然味道很好,很濃香的松仁味兒。

  吃了一塊兒,我想起包裡還有肉乾,就取來遞給聽松道長用,道長說他吃全素的,什麼葷腥都沾不得。

  好吧,我和馬彪子,還有汪星人沒全素。

  我們吃這個。

  填飽肚子後,馬彪子說他還得睡會兒。

  臨睡前,聽松道長又給他喝了一碗能回神兒的藥。

  我聽了好奇,就向聽松又討了一碗來喝。

  喝過,感覺身上果然挺舒服的。但僅是舒服而已,沒有什麼猛藥那麼誇張。

  這會兒,天還黑著。

  我就到外面,跟聽松一起去挖金剛果藤蔓的根兒。

  出去後,我看到,這小木屋後邊有個灶台,給馬彪子熬的藥,就是這灶臺上做好的。除外,還有一些鍬,鎬之類的工具。

  我見聽松道長吃完了飯,沒睡覺,拿了鍬又去幹活,就問他怎麼不睡。

  道長說了,他自行龍虎調和,每天按一定的時辰,打會兒坐就行了,他不需要睡覺。

  咦,這個高深了。

  多餘話不說,我扛了把鍬,跟道長一起試挖了一個根兒。

  這活兒不好幹,金剛果的根紮的很深不說,它的藤枝還非常的硬。

  除外,我注意到,這地方的泥土竟然是深紫色的。

  我問道長,這是什麼土。

  道長說了,這是紫陽泥,是一種很少有的土壤。

  我撇了下嘴,感覺這聽松道長講的東西,挺像玄幻小說兒。

  我正要繼續來挖,這會兒我突然看到汪星人的耳朵支起來了,同時它目光露了一絲的警惕。

  我感覺這個變化,就扔了鍬去傾聽。

  果然。

  遠處,依稀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和劈落草木時的嚓嚓聲。

  來的是什麼人?是祁老闆,還是鐘國凡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機百轉,針鋒相對

  現在是京城時間六時多了。

  但這裡仍舊是一片漆黑。

  遠處人聲兒聽不真切,估計一來說話聲音小,二來距離遠。

  我又仔細聽了下,辨清具體方位。

  這時聽松道長小心挪過來了。

  「小兄弟,這是又有人來了吧。」

  我小聲說:「是啊。」

  聽松道長:「小兄弟,你可要頂住啊,莫讓這些人接近這片林子,不然,這金剛果要是流出去,那可是大害呀。」

  我說:「道長放心,我拼了全力,也不會讓他們接近這片林子。另外,等下我馬叔醒了,你就說我迎敵去了便可。」

  聽松道長:「要不我現在叫醒他?」

  我擺手示意不用。

  當下,在聽松道長安排下,我順了根繩子從崖上溜下來。

  待兩腳在地面踩實,我緊了緊勒在腰間的布條,為弄的逼真,我特意在上面塗抹了些別人的鮮血。

  就這麼,我先是鳥雀不驚地,小奔了一會兒,躥出去差不多有五六百米遠的距離。耳聽到對方那聲音愈來愈大,估計就在幾十米前,我就找了處地方,倚在地上,閉眼裝死。

  說是閉眼,也微微睜開兩道小縫,目地是借清冷月光,看清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不大一會兒。

  果然,打從我來的方向,閃出四個人來。

  我稍一打量,立馬就從中認出一個熟人來。

  這人就是那個拿扇子,想一個勁給我指點迷津的那位大師。

  大師身邊伴了個大高個子,後邊是兩個是一對長的很黑,身材矮小的陌生中年男子。

  這四人中,兩個矮子手中拿了那種尼泊爾的彎刀,劈草開路。

  大師和高個子,閑雲野鶴一般,在後面慢慢的跟。

  眼瞅到近處了。

  高個子突然叫了一聲:「德方大師,快看,前邊有一個人。」

  大師一驚:「快,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高個子閃身,掠過幾步,到了我附近蹲下來,掏了一個手電對著我臉一陣的晃。

  「大師,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對方:「哦,我看看,這人究竟怎麼樣了。」

  這兩人對話,語氣之中飽含關切。聽上去好像我的朋友,親人一般。但不知怎麼,那氣場就是有些不太對勁。怎麼講呢,就不像真正發心對關心別人的來的那麼自然。

  轉眼大師駕到。

  他到我面前,接過手電在我臉上一晃說:「哎呀兄弟呀,這果然是應了我斷的那一卦呀。那天你在麗江,我見你眉頭上血光浮現,料定有此一劫。有意點化,偏偏你就是不開悟呀。兄弟呀兄弟!」

  大師說話同時,伸手去碰我綁的那個假傷口。

  並且,他是背了我的眼去碰的。

  這動作和用意就非常明顯了。

  因為,他伸手,我沒看見。心裡沒防備,他一碰之下,我要是真受傷,肯定會喊疼。要是沒受傷,我感覺到他碰,再喊疼,反應出來的時間,火候,就又完全不同了。

  老江湖,老江湖,心機百轉,就體現在這裡呢。

  為讓戲更加逼真。

  我讓自已的手按在了一塊突起的石棱上,心裡聽著大師的勁。

  他手一碰到我身上,我這只手使勁一按。

  這是真疼啊。

  啊……

  「別,疼!」

  疼是真疼,不是裝的,但卻不是那個地方。

  大師明眼,一觀之下,眸子露出一絲的喜色。

  可他還是不露,仍假作關心說:「兄弟,這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唉……」

  長歎口氣後,他轉身對高個子點了下頭。

  末了大師說:「這樣吧兄弟,兄弟,能聽清說話嗎?」

  我故意收了神,虛弱無力地回答:「多謝,多謝關心,我還勉強,勉強,能聽到說話……」

  大師:「兄弟若是相信我,就跟我往回走,我帶你找個地方,好好把這個傷治一治,你看怎麼樣?」

  我裝了無力回:「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呐。」

  大師:「我是救苦之人,那天在麗江,掐算到此地有一場凶災。故捨身領了弟子們前來。我一人之力有限,也只好是見一個救一個了。唉……」

  念叨過了,最後一聲,歎的真是無限哀愁。

  我說:「那謝謝大師了,只是我現在走不了路,我……」

  大師看了眼高個子:「那就勞煩,我的徒弟背你走吧。」

  我說:「多謝大哥,多謝了。」

  高個子這裡過來,彎腰。

  大師在後扶了我,把我給弄上背後,一行人就調了頭,奔回走了。

  這夥人是誰的人?

  我在心裡反復琢磨,覺得他們應該是祁老闆的人。

  什麼樣的老闆,什麼樣的員工。

  驢找驢,蝦找蝦,王八找個鱉親家!

  也就祁老闆那樣心機深沉的人,才能找到,籠絡得住大師這樣心機百轉的江湖老手。

  這大師是探路的小妖。

  他不表明身份,這樣的話,遇到馬彪子,或別的什麼人了。他可以說自已是什麼大師,可以保持中立。

  但實際上呢,他還是歸祁老闆一波。

  這夥人就是這樣,對外,都說是分支,自已是幹什麼,幹什麼的。

  實際,全歸一個人管。

  只是,他們不能個露了,露了就招仇家了。

  就好像現實中有那樣的人,他明明跟張三好,可他偏說,他跟誰都不好。有實心眼的,就跟他說張三壞話。然後,他轉過身,又跟張三講了一遍。這樣,就把那實心眼的人給賣的乾乾淨淨了。

  江湖道上,亦是如此,只不過,前者無非引發朋友誤會。而後者,卻能把人給活活玩死。

  大師這是回去邀功了。

  他找到我了,還探了我身上有傷。

  他等著去祁老闆那領賞去嘍!

  高個子一身力氣真不是虛的,肯定也是練過什麼東西的人。

  他背起我來,很是輕鬆,一路快行。就這麼,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之前馬彪子跟王金貴互相對峙的那個大陡崖處。

  這裡已經安營紮寨了。

  我看到一片大概有七八個帳篷紮在這裡。前邊還架起了一堆的篝火,有一人正坐在火堆邊,對著一個本子寫寫畫畫。

  他就是綽號祁天王的祁老闆。

  在祁老闆身後,立了三個陀槍的猛人。

  這三人,正押著我的好兄弟,駱小樓。

  小樓讓人給拷了,反手背拷,坐在地上,一臉的無奈和恨意。

  三個陀槍猛人一看就是那種訓練很有素的狠角色,他們絕非之前,我在遇到的那幫烏合之眾。

  而除了這幾人外,還有幾個明顯練家子貨色的人。

  並且,我在其中還看到了熟人。

  他們是楊大娃,老煙鬼……

  這兩人,他們應該是祁老闆的人,當初在那個度假村,祁老闆是先把他們叫去說話了。隨後,我去的時候,這兩人就撤了。

  估計是祁老闆告訴他們,唐劍想玩陰的,讓這兩人別跟著摻合。

  所以他們就假說有病,不跟我去了。

  這回,祁老闆幹活,他們也一起跟來了。

  祁老闆看到我,他目光先是一緊。

  我裝了昏昏沉沉的樣子不說話,隨後大師對祁老闆說:「祁爺,人找著了。跟你算的一樣,身上有傷,看上去傷的好像不輕。」

  對方壓低聲音說著。

  祁老闆沒說話,只是一揮手,讓這人閃到後頭去。

  緊跟著,高個子給我撲通一聲扔地上了。

  祁老闆罵了一句:「不長眼的東西,有你這麼待人的嗎?」

  高個子沒說什麼,只摸摸腦袋,轉身去了。

  我倚著旁邊的一塊石頭,慢慢抬了頭。

  祁老闆走過來:「仁子啊,仁子,是我,是我啊。」

  我徐徐睜眼。

  祁老闆穿了一身很有型的獵裝,小袖挽起來,露出雪白襯衣的袖口,他微笑看著我,又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我說:「祁老闆,你,你怎麼來了。」

  祁老闆:「仁子,你不講究啊,知道馬彪子的消息,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我心裡一琢磨,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崖頂,我不無虛弱地回:「沒見,我沒見到馬彪子,沒有見過他。」

  「哦……」

  祁老闆扭頭,也看了看崖頂,末了他忖了忖。

  然後,他好像給了看押小樓那人一眼色。

  對方會意,提了槍過來,一抬手就把槍管子對在我腦門上了。

  翻臉,就是這麼快。

  閃電一樣。

  祁老闆:「仁子,明人不說暗話。我祁老闆,也算是跟你相識一場。今兒,你告訴我,馬彪子是不是跟金剛果在一起,你要說實話,你說實話,我饒你一條命。你要是不說實話,我讓他一槍崩了你。」

  我裝了很驚訝樣子對祁老闆說:「祁總,你……你這是幹什麼?」

  祁老闆陰森:「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你只要告訴我實話,馬彪子是不是跟金剛果在一起就行!」

  我心裡閃電般回過他這個問題。

  祁老闆他為什麼這麼問呢?

  我要是講實話,會是怎麼樣?不講又會怎麼樣呢?

  念及至此,我突然就想到了七爺跟我講過江湖奇門測事的一個說法兒。

  七爺講的是,奇門是准。但只針對一件事准。如果是連環相套的事,那麼,上一個盤的結果,直接就影響了一下個盤的結果。

  意思是說,上一個盤如果有什麼紕漏,斷錯了,那麼與其緊密相關的下一個盤也會差的厲害。

  祁老闆在我這兒斷錯了一盤,他斷准我是受重傷。

  那麼,他眼下起的這一遁。

  我想到這兒,果斷說:「是的,馬彪子是跟金剛果在一起。」

  祁老闆冷笑,隨即轉身:「大娃,你領他們兩個上崖!」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中一念雷霆巨變

  我聽祁老闆這麼講,我知道機會來了。

  但只有短短的時間。

  因為,他派人上崖,如果沒找到馬彪子,那麼我慘了。並且,可能還不是我慘,而是小樓慘!

  他這種類型的人就是這樣,一旦錯了,心裡的怒火會不可抑制地爆發,會做為極其殘忍的事出來。

  楊大娃收到吩咐,應過一聲領上一個槍手,外加老煙鬼。三個跟著幾人去取繩子,攀岩的工具,就奔那個大陡崖去了。

  我微仰頭,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附近。

  目前來講,最有威脅力的就是這三個槍手。

  他們可不是一般貨色,拿槍姿勢,動作,眼神都相當到位,且充滿了警惕。

  這三人,是真正的大殺器。

  如果動手,要除,也是先除這三個人。

  眼下,他們其中一個背槍攀岩去了。

  另一個看我,還有一個人看小樓。

  其餘眾人,分了三撥,一波在陡崖下邊幫著理繩子,遞工具,還有一波湊在火堆那兒烤火,吃東西,最後一撥是在不遠處帳篷那兒。那兒也有一個火堆,他們守在那兒吃東西。

  我掃了眼帳篷,末了暗暗叫苦。

  殺氣!

  帳篷那個位置,隱了幾團很明顯的殺氣。

  說不出來,是那種察覺到高手,但又一下子看不到的感覺。

  心裡邊略沒底!

  但可以確定,那種殺氣不是槍!

  周師父早先就跟我講過,想以武證道,想最後見到那個真神。

  這輩子,最好不要碰槍。

  碰了槍,依賴上那個東西,這一身的功夫也就是扔了。

  正因如此吧,現在高手越來越少,越來越難見了。

  那麼,眼下可以肯定的是,帳篷那兒,至少有兩個以上的高手。

  除外,還有這三個槍手。

  祁老闆準備充份呐,這隊伍,確實是可以讓他放心了。

  這會兒,幾個人已經開始爬了。

  下邊的人,仰脖子,指揮。

  祁老闆沒搭理我,轉了身,過去火堆那兒喝東西去了。

  看我的陀槍大哥很是生猛,他站在三米外的位置,槍口若即若離地對著我的身體,人也是微眯著眼,慢悠悠地打量我。

  真是很可怕的對手。

  這個槍手,他不僅有眼睛上的素質。他還有那種敏銳的感覺,這感覺就是,只要我對他產生一丁點的想法兒!

  他立馬就能察覺,然後做出反應,給我一槍。

  為什麼?

  因為剛才我與他眼神對撞的時候,我炸毛了。

  很輕微,過電一樣。

  這三個人,祁老闆應該是花不少錢請來的呀。

  職業,絕對的職業,他盯我,我對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現在是沒有!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定能!

  我看到了小樓,小樓在距離我六米外的地上坐著,他看著我,神情漠然地把腳伸了一下。

  腳尖處,正好搭在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上。

  那石頭浮著,很松,並且圓潤,飛起來會有很好的準頭。只是可惜的是,由於角度問題,它對小樓面前的人,不構成任何的威脅。

  可是……

  我忽然就笑了,我在心裡笑的。

  下一秒,我也在身邊找到了一塊類似的石頭。

  我微曲了腿,伸出來。

  小樓朝我眨眼。

  一,二,三!

  我一動。

  嗖!

  腳尖上蘊的暗勁,將那塊石頭嗖的一下就裹滿了剛性的力量,彈射出去了。

  但是,它沒有打我面前的人。

  我打的是,看押小樓那個槍手的後腦勺。

  與此同時,小樓踢的石塊,也飛起來了。

  同樣,他打的也不是他面前的人,而我身邊這位厲害槍手後腦殼。

  這倆槍手的意識是,不能讓目標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動作。

  他腦子始終領的是這個判斷。

  在這個狀態下,他感知到我的全部動作後,他會分析,如果是對他不利,他會果斷的開槍。

  但我踢飛的這個石頭,對的目標不是他。

  他判斷,這個石頭飛起來後,角度和力量都對他構不成威脅。

  當然了,這只是零點幾秒內的第一判斷,過了一秒後,他二次判斷就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但……

  那樣為時已晚了。

  砰!

  砰!

  兩塊石頭,剛好命中了彼此目標的後腦勺。

  發生的一切只是刹那間。

  兩個槍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後腦已經被注滿了暗勁的石塊擊中。

  時間就是閃了那麼一下。

  很多人可能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什麼這兩個槍手就已經歸西了。

  他們走的很快,一點痛苦都沒有。

  撲通,撲通兩聲響後。

  兩人已經倒下了。

  我抓了這個機會,嗖的一下翻身躍起,同時手中抓了兩塊石頭一擰身嗖嗖。分了前後,直奔崖上那個槍手去了。

  崖上的槍手是最後一個威脅。

  尤其他在懸崖,他居高臨下,一把槍,完全可以輕鬆控制住局面。

  兩塊石頭,距離三十多米。

  我用了暗勁,且是全部的力量。

  叭!

  第一塊打中了他的頭,但沒中實稱,是擦邊過的。饒是如此,他腦袋好像中彈了似的,猛地向前一傾,身體就開始抽了。

  叭!

  第二塊,打中了他的脖子。

  我眼睜睜看到他脖子一歪一拱,好像骨頭支出來了。

  然後,整個人失去平衡,一鬆手,就從十幾米高的地方掉下來了。

  「咦!」

  底下人驚呼。

  我抓起身邊上掉落的槍,使了趟泥奔的勁,嗖嗖嗖,三步並作一步。

  距離崖下,十五米,也就一轉眼功夫,我奔到了後,正好有個人要彎腰撿那把槍,我直接空中一個大擰身,借了奔跑的勁,一抽身,叭!一大槍把子就抽那貨腦門上了。

  那傢伙身體騰空轉了好幾個轉這才落地。

  我上前一腳就踩中了那把槍。

  眾人圍觀。

  我拿起手裡的槍,握了槍管和槍把,一咬牙,用膝蓋一頂,哼!

  砸下來後,槍管子彎了,槍把處的一些繃簧什麼的,也陸續蹦出來了。

  如法炮製,我一勾腳將另一隻長槍撿起,也使這麼個法子給它弄廢了。

  動起手來速度就是這麼的快。

  眨眼功夫吧。

  三個槍手,兩條槍,已經全廢了。

  很多人這時候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包括頭頂上,楊大娃和他的老搭擋,煙鬼同學還在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呢。

  等個過程,充其量三到五秒。

  與此同時,我擰頭,見小樓已經背朝後,坐在了那個倒下的槍手身邊,然後他好像從對方身上摸什麼,摸呀摸……

  摸到了。

  那是手銬鑰匙,很快,大概六七秒吧,小樓用那東西把自已的兩手給解放了。

  轉爾,他拿了槍剛從地上站起來。

  祁老闆回過神兒來了。

  祁老闆他之前不清楚怎麼回事兒,他還沉浸於他的計劃中,對著手裡的本子寫寫畫畫去推算,這個盤會走哪裡。

  他不知道,他推測的基礎是錯誤的。

  所以,這劇變一下子發生他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眼下,過了這十多秒,他終於明白了。

  「師叔!山狗!」

  他扯嗓子對帳篷那頭喊了一聲兒。

  彼時,小樓拿了槍剛站起來。

  帳篷突然就飛了。

  我眼睜睜看著一頂帳篷,連根拔起,呼的一下就朝小樓沖去。

  小樓本能舉了槍橫在胸前一擋。

  砰!

  一記巨響。

  那只結實的長槍,看型號,應該是五六半自動。

  它一下子就從中央碎成了兩斷,破裂的步槍碎件,在空中激射,撒落了一地。

  小樓,蹬,蹬,蹬,向後連退了四步,這才重又提了一口氣穩住架勢。

  嘶啦!

  帳篷沒落地前,就讓人在空中給撕落了。

  然後,我就看到一個頭髮半白,眼神兇狠的半大老頭,正瞪著小樓發狠勁。

  這老頭什麼來歷,怎麼身上功夫這麼霸道?

  我正在疑惑。

  突然,打從帳篷那兒,又拐出一個老頭。

  這個老傢伙長的極瘦,黑黑的,剃了個鐵青的光頭,一臉陰沉地盯著我和小樓不說話。

  祁老闆一見這老頭拐出來,他神情極是恭敬地說:「師叔,師叔!」

  末了,又朝跟小樓對打那人說:「山狗叔好,山狗叔好。」

  這兩人都不應聲兒,而是一個兇悍,另一個拿陰沉眼神盯我。

  大人物,真正厲害的角色終於現身了。

  這二位,應該就是我感知到的那兩個高手了。

  眼麼前一現身,不得不說,這兩人的氣場真大,真是強啊。

  那個叫山狗的,他不是山狗,而像一隻餓極了的猛虎,站在那裡,悍悍地盯著小樓。

  至於叫師叔的這位。

  我看不透他,真的是看不透他。

  他就好像是一片海,讓人根本沒辦法看透。

  場面很冷,也很靜。

  人們都不動,而是彼此拿目光和眼神揣測對方的動作。

  也沒有人說話,就是這麼,互相冷冷,且不失小心地盯著。

  祁老闆這時一邊看著我,一邊悄悄地往火堆那兒走。

  另外,他好像還在向一個人使眼色,那人正慢慢把手放一個包裡放。

  「祁大明!」

  突然,一記爆喝在祁老闆身後響起。

  轉瞬間我就看一道身影跟火車似的,轟轟轟地奔來。

  與此同時,那名叫山狗的人,眼中一興奮,撒丫子就奔來人去了。

  太快了。

  山狗好像一隻箭,嗖,就釘過去。

  砰,叭叭。

  哼!

  我離的遠,看不清楚怎麼交的手,就見山狗捂肩膀向側轉了個身,然後一屁股坐下去了。

  而那道影子來勢不減,到了祁老闆身前,玩兒一樣,就給祁老闆給飛了。

  祁老闆飛起同時,我朝火堆掠去。

  叭一抽手,一記鞭手抽在拿包那小子的胳膊上。

  他包掉了,我撿起來一看,裡面赫然有一把大口徑的手槍。

  我把槍拿起來,將子彈退了。同時抬頭,看到來人正是馬彪子,他橫身在小樓和那位叫師叔的老者之間。

  然後,老者說話了:「馬彪子,你還是這德性?見了師叔,你不跪嗎?」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局面炸開,事兒往身上扛

  馬彪子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後,他單膝落地對那老者說:「八極門人馬佔先拜見單師叔!」

  單老頭哼了一聲沒說話。

  馬彪子恨恨起身。

  這時,那個叫山狗的白頭漢子,手捂肩膀,一拐一拐地回來了。

  單老頭瞪了眼山狗:「沒出息!幾十年前,你打不過他,過了這麼些年,還是這麼沒出息。」

  山狗一咬牙,好似無處洩憤般,一扭頭,看到一塊長形的條石,他沖上去,哼!抬起一腳狠狠地一跺。

  喀嚓。

  那石頭從中就碎開了。

  單老頭複又盯著馬彪子。

  隨之,又把目光落在了祁老闆身上。

  祁老闆讓馬彪子給弄了一下,馬彪子手太快了。我沒看清怎麼弄的,但這貨已經趴地上起不來了。

  他微仰個頭,使勁爬著,邊爬,邊說:「師叔,你給我做主啊。馬彪子越來越不是人了。他連我都打,師叔,師叔……」

  單老頭這時把目光又落馬彪子身上了。

  「彪子啊!今天,我大老遠,跟大明一起過來。我就是想問你句話,為啥說,我師兄他死那天晚上,你一聲不吭,你就走了呢?為啥?」

  「你說清楚,我師兄!是不是你動手害死的?不是你動的手,你幹嘛第一個跑了,你說啊?」

  馬彪子聽了這話,他一個勁地喘粗氣,胸膛跟著身體一起一伏。

  他喘了半天。突然,一伸手,撕拉,給衣服領子全扯開了。

  撲通!

  他面朝東北方向跪下了。

  「蒼天為證!我馬佔先發誓!絕無半點加害恩師之意。那晚離去!是我親口答應恩師請求做的決斷!此舉,是為了保我八極一脈今後的薪火相傳,個中委屈,我答應過恩師,不可吐露半字!」

  「單師叔!你若疑我,我就將這顆心,掏出與你看看!」

  「你看嗎?」

  馬彪子轉身,露了胸膛,伸手就要對胸口插去。

  我明白馬彪子為什麼走了,同樣也明白,他為何上東北,獨自一人走了那麼多年。

  他背了師門的一件事。

  當然,那件事可能與金剛果有關。但只是表面,或許還有很多更深層的東西。但我不是八極門人,馬彪子也對他師父許過諾,他不能說出來。

  正因如此,馬彪子就讓這些人誤會。

  一直誤會,誤會了這麼多年。

  單老頭這時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他似乎吃不准主意。

  祁老闆則在地上哎喲的同時說:「馬彪子,你是好漢,你掏出來,掏出來給師叔看。」

  馬彪子怒目圓瞪:「祁大明!沒有你說話的份!師叔!你看嗎?」

  說話間,他五指已經深深掐到胸口肋骨上了。

  我知道,只要馬彪子一發勁,他的手指頭就要探進胸膛裡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

  這是八極門內部的事,按理說我一個外人不該插手。

  可馬彪子,他是我帶路恩師啊。

  他的性子,我太清楚了。他太重義氣,感情,太重,太重這個了。

  這幫人,要是真的拿話激一激他,馬彪子絕對會把心掏出來的。

  好!

  別的不說了,我就多管閒事了。

  這八極門的事兒,我管了,這個壞人,我當了!

  念及至此。

  我一聲吼:「祁大明!」?

  「啊……」

  祁老闆探了個頭。

  我嗖的一步上去,抓了他的頭說:「吃過你的,我還你!」

  我在身上掏了一把錢,往他身邊一落,同時面無表情對他說:「今天,你得死!」:

  話音落時,喀嚓!

  祁老闆脖子斷了!

  我是直接向後折,給他折斷的。

  得手,我把祁老闆往地上一擲。

  站起了身。

  殺了,就是殺了,沒那麼多廢話,這人不死,接下來沒好事兒!

  我站直身體時候,發現在場人全傻了。我知道,在他們眼中,祁老闆,祁大明神仙一樣的人物,能掐會算,運籌帷幄。

  他們面對祁大明都會打三分的悚。

  可是我給殺了。

  我殺祁大明一是這種人不能留,二,同樣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把單老頭的注意力往自已身上引。第三,祁老闆不死,他從中挑撥,馬彪子跟單師叔沒個好。

  我看出了這個關鍵,所以我把他給殺了。

  「你……你把大明給殺了,你……你給他殺了?」

  單師叔伸手,指了我,手在微微地抖。

  我淡然:「殺了就是殺了!那是我跟他個人恩怨,跟前輩你沒關係。」

  單師叔氣的哆嗦:「那是我徒弟,我閉門弟子你知道嗎?」

  馬彪子這時奇怪了,他一擰頭:「師叔,大明他什麼時候又投你門下了?這世上,一人只有一個師父,他跟我是師兄弟,怎麼拜到你門下學拳了呢?」

  單師叔眼珠子一轉:「這……這……這不用你管!」

  單師叔不說,我也清楚,祁老闆給他錢了唄。

  說實話,這事兒挺無奈,因為現在很多練武的,因為只會打拳,不會幹別的,所以他們都窮,沒錢。

  祁老闆也是看中這點,所以重金過去,單師叔心就動了。

  現在,我把祁老闆殺了。

  拿這事兒一沖。

  馬彪子按胸口的五指就鬆開了。

  但五個血印子,還清晰在目。

  單師叔讓這事一沖,他感覺不太好,他眼珠子轉了兩轉,突然說:「山狗,大明讓人殺了。」

  「我來了!」

  名叫山狗的那個老者,吼了一嗓子就奔我沖來。

  可沒沖到半路,就讓小樓給截去了。

  我背對他們,沒看。

  但聽後面砰砰,交了幾下手後,那個山狗跌撞著,就倒在了一邊。

  馬彪子瞥了眼地上山狗說:「山狗,叫你一聲哥,你這人最重義。但……你跟錯人了。」

  單師叔:「馬彪子,你說什麼呢?你說他跟錯誰了?」

  馬彪子冷然……

  「單師叔,這些年大明在西北,身上至少背了十五條的命案。早年,他把他媳婦打壞,肚子裡的孩子打早產死了。這事兒師父要追,是你給捂的吧,是不是?」

  單師叔不說話,只是臉漲的通紅。

  馬彪子又說:「師門裡頭幾個,只有小六,六師弟祁大明腦子最活,最會做生意。他當時賺的錢,孝敬您老人家的,至少一多半吧。」

  「這些,我都不願意提,也不想提!」

  「西北,他坐鎮西北,叫祁天王。他身上那點本事,他能震住誰呀?不是你單師叔在背後給他撐腰,遇到硬事你往上沖,他小六子他能有今天嗎?」

  單老頭臉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

  馬彪子繼續:「尊你一聲師叔,是我敬你。你和小六子在西北,你們殺人,你們搶過人。你們還強迫過婦女賣銀!甚至,還包庇過人販子。」

  「這些事兒,我看在眼,只因你是我師叔,我沒法兒動你,你明白嗎?」

  單師叔吼了一嗓子:「強迫婦女,人販子的事兒,那是小六子幹的。我因為這,我還說過他呢。」

  馬彪子:「屁用啊!你說有個屁用啊!你拿錢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單老頭臉上肌肉劇烈抽動,情緒起伏也非常的厲害。

  我明白,他這是讓馬彪子把醜底給掀了。

  掀了醜底了,他沒法面對馬彪子,所以,他氣呀,真是氣呀。

  單老頭:「馬彪子,怎麼著,聽你的意思。你還想欺師滅祖?我可跟你是一個門出來的,你不幫我倒也就罷了。我是你長輩,你怎麼還敢跟我頂撞?馬彪子,傳出去,你不怕人罵你呀。」

  馬彪子聽這話,也是一怔。

  畢竟,姓單的,雖不是他授業恩師。但輩份在那兒呢,他這麼數落長輩兒。確實是不太好。

  不過剛才他也是性子上收不住了,所以索性一口氣把什麼都說了。

  不然,這些話,我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

  眼下見單老頭拿輩份來壓馬彪子,我知道,我得出面了。

  當下,我朝前走了兩步。

  「單前輩!」

  我對了他一抱拳。

  單老頭:「你哪根蔥?」

  他斜愣眼瞅我……

  我笑了下:「嗆死你那根兒。」

  單老頭:「馬彪子,有人欺你師叔了,你不管嗎?」

  這人呐,就是操蛋!

  真的太操蛋了。

  他又來壓馬彪子了,馬彪子怎麼辦?這個臺階,我怎麼給他安呢?

  正犯難呢。

  突然,我身後響起一聲音。

  「馬彪子,你別動。你動一下,我一槍打死你?」

  我一扭頭,正好看到小樓,拿衣服蓋了手,對著馬彪子比劃上了。

  小樓好兄弟!

  看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這個臺階,他安的太是時候了。馬彪子也是聰明人,他瞥眼小樓,就把兩手舉起來了。

  單老頭一見這架勢,他立馬明白了。

  他也不喊馬彪子,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你就是那關仁吧。」

  我說:「對,是我。」

  「看走眼了!真看走眼了。該殺,就殺,出手不猶豫,殺的又那麼准,那麼狠!真行!你這號人,入江湖算是入對了。不過……」

  單老頭誇我完又說:「你這功夫,歲數這麼小,我猜你也就悟了個暗勁吧。」

  我笑了笑:「不會什麼暗勁,這個勁,那個勁。」

  單老頭:「那你會什麼勁?」

  我繼續笑:「就是兩個勁,一個是殺人的,一個是不殺人的。」

  單老頭噗嗤笑了:「真他媽能扯淡,還殺人的,不殺人的。這麼說吧!今兒我算看明白了,你是這場子的主兒。你立,他們就立,你倒,這幫人全倒。」

  「好!今兒,就讓我把你給放倒了再說!」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六章 泰拳鮮為人知的隱秘

  單老頭話音落時,人已經動了。

  他沒奔我來,而是奔一塊石頭去的。

  「問路三仙石,能擋過這個,再跟我試拳吧!」

  單老頭一聲吼。

  砰一腳。

  呼!

  一塊七八十斤重的大石頭就飛起來,奔我撞上來了。

  「來的好!」

  我一提氣,暗勁布了全身,拿了崩拳的架子,朝前一沖,抬手,崩!

  開!

  砰!

  一塊石頭就碎了。

  呼,又沖上來一塊兒。

  「開!」

  叭!

  這塊長條狀的石頭直接就從中裂成兩半。

  再沖!

  砰!

  又是一塊石!

  「鐵膝千斤墜,給我躺!」

  呼一傢伙,單老頭到我頭上了。

  三仙石,飛出來,是挫我銳氣。然後,他人直接就躍到我頭頂,大膝蓋忽的一下就砸下來了。

  「好!」

  我身子一矮,抬手先是劈拳,叭一掌印在他膝蓋上方。

  但該說不說,這老頭真悍呢,那膝蓋真有如鐵鑄的一般,雷打不動。

  但我劈拳用的並非是全力,這只是一個定勁,目地是緩一下他的勢,接下來是炮拳,我要炸開他的勁。

  這一念起來,我肩膀在後背上一聳,腳往地裡一紮。

  脊柱一拱。

  給我轟!

  砰!

  一記悶響。

  單老頭喊了一聲好!

  人在下墜的過程中,一隻腳就踢來了。

  這一腳太快,太疾了。

  我感覺出來,已經快到胸口了。

  眼見胳膊和手都夠不上,我一咬牙把身上那股子輕靈的勁力都凝聚在胸口,深吸口氣的同時,我一吐氣。

  身體直接迎了他,硬打硬進。

  砰!

  他一腳踹中我胸口,我往前橫進一步,硬生把他打來的勁兒給頂回去了。

  單老頭一個趔趄,身子閃了閃,向後,蹬,蹬,蹬……

  一共退了八步,最後又一沉腰,哈!用了哼哈的功夫,把勁給打到腳底下,讓腳踝都紮土裡去了,這才把這股子勁給化開。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

  周身氣機通暢,血液徐徐平緩的流動,心臟均勻有力的地跳著。

  一切都沒問題。

  我恍然。

  原來,這個就是硬打硬進無遮攔呐。

  周師父教我的時候,沒太講打法兒。很多打法是後期跟黑金龍一起練拳時,那個郝老頭子他教我的。

  我一直奇怪,形意的著名心法,硬打硬進無遮攔是個什麼意思。

  不遮擋,硬進,那不讓敵人給打趴下了嗎?

  今天,單老頭子這一腳太快,太詭,太猛了。

  我根本沒辦法防,是硬生生讓他把我給逼到這份兒上的。

  沒想到,這一逼,就把硬打硬進的功夫給逼出來了。

  硬打硬進說白了,就是把一身或重若鉛汞,或輕靈疾猛的暗勁,遍佈在身體皮膚之下。

  這個怎麼操作的?

  它不是像有些人講的那樣,什麼走這個經,走那個經啊。

  就是一個心意領著,那個勁,那個意念給逼到那份上,通了後,心裡一想,唰!這暗勁就聚集了。

  當然,前提是,功夫得到那個境界,本身有那個力。

  要是換我之前,沒通錘勁的時候,再怎麼逼我,我也悟不出這個東西。

  但現在,我通了。

  「我哈!」

  單老頭定住身形,拔出腳後,原地一動,通身貫了一股子大力,呼,又沖上來了。

  給我崩!

  我仍舊是崩拳的架子。

  往前一沖,一迎,叭!

  胳膊相撞的瞬間朝下一壓。

  單老頭身體不側,不退,另一隻大肘子跟著往前一撞。

  我沒理會,由它砰的一下撞了我的肩。我仍舊朝前動了一分。

  兩隻手就搭在單老頭的胳膊上了。

  同時,身體又朝前崩了半步。

  單老也不退,也往前迎了半步。

  我拿著他的兩臂,他繃著勁,吼了一嗓子:「十字勁,給我炸!」

  我也吼了一嗓子:「給我炸!」

  兩人往起一起身,左右胳膊一分。

  丹田發力。

  喀嚓一聲。

  單老頭後邊,幾根胸椎,應該連帶著一截腰椎就碎了。

  就這麼一轉眼呐。

  這老頭兒身子一軟,全身勁力散去,就趴我懷裡了。

  我抱著他……

  「老人家啊,對不住了。今天本不該這樣,但沒辦法。你也知道祁大明他是什麼樣的人。你跟他這麼久,收了他的錢,你應該清楚。」

  我喃喃說著。

  單老頭下巴搭我肩膀上淡淡說著:「小夥子啊,我是從收他第一筆錢開始,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兒。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路走了,就得硬頭皮走下去。你算心慈的,留了我半條命。」

  「這若換了旁人,我得死上幾回了。」

  彼時,馬彪子對小樓說:「把那手指頭收了吧,胳膊舉那麼久,怪累的了。」

  小樓笑了下,收手了。

  馬彪子這時挪過來對單老頭說:「師叔,知道師父讓我走前,給了我一個什麼話兒嗎?」

  單老頭抬眼皮:「你說?」

  馬彪子:「師父說了,這世道是一天兒不如一天兒了。不是說難活,人不難活,都能吃飽喝足。是心難活!心不乾淨了。門裡的那些師叔,師兄弟,師父說了,有些得遭大難,有些得幹昧良心的事兒。」

  「師父他是跟道門的人有些恩怨,但他不想讓我們扯進去,所以他一個人扛了。他得死,並告訴我,不能報仇。同時他說了,他是這麼說的……」

  「彪子啊,這些個師兄弟裡,就你能把這是非看的最清楚。我呢,就給你個活兒。你往後,咱們門裡,甭管他什麼輩兒的,只要是幹了喪良心的事兒。你該殺就殺,該收他功夫,就收他功夫。」

  馬彪子講到這兒,他眼裡突然湧出兩滴淚了。

  「師父是這樣說,可我忍嗎?師叔啊,你說我忍心嗎?大明也好,你也好,這些人也罷。這都是打小跟我一起練功夫的師兄弟啊!我忍嗎?不忍呐,真不忍呐……」

  「唉……」

  馬彪子重重歎口氣。

  「所以,那些年,我就沒在師門附近呆。我走了,去東北,內蒙,福建,廣東,雲南,還去過印度,尼泊爾!」

  「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些噁心我的事兒,不想看到自已師門裡的師兄弟幹出那些噁心人的事兒!」

  馬彪子講到這兒,他的淚已經流成了兩行。

  單老頭也是淚眼婆娑。

  我長歎口氣,沒說話。

  而是把單老頭交到了馬彪子懷裡。

  轉了身,我走到山狗身邊。

  他捂了胳膊,坐地上,看著我,表情不知是恨,還是別的什麼。

  我搖了搖頭,又來到死去的祁大明,也就是祁老闆面前。

  我在他面前,把他眼睛給蒙上了。

  又抬頭看了一眼遠遠圍在四周,一臉驚愕的人群,我淡淡說:「甭管怎麼著,這祁老闆在西北也是個梟雄。他死了,好歹得入土。你們找把鍬,挖個坑,挖的深一點,墳頭堆的大一些,給他就地埋了吧。」

  人群看了看我,沒動……

  我冷冷:「怎麼個意思啊,都是怎麼個意思?」

  人群害怕了,這才開始去找東西。不大一會兒,果然找來了鍬,陸續圍在了祁老闆身邊,開始挖上坑了。

  我看這些人挖了一會兒後,又挪到了單老頭身邊兒。

  單老頭看了眼我說:「小夥子,你叫仁子吧。」

  我點頭:「對,我叫仁子。」

  單老頭:「你得立住,你立住了,國術界,還有希望!」

  我說:「不敢,但求問心無愧!」

  單老頭:「好個問心無愧,血性!俠義!」

  我朝老頭一抱拳,沒說別的。

  馬彪子則說:「師叔啊,回頭我找瞎子,咱們師父那朋友,讓他把你身上斷的骨頭接一接,往後這武你是動不了。但你放心,我馬彪子養你的老。」

  單老頭搖了搖頭說:「彪子啊,你心我領了。我算好這一步了,真的算好了。養老的錢我有,但是……」

  「咱能不能活著回去,不好說啊。」

  馬彪子一怔:「師叔你說什麼?」

  單老頭:「有個鐘國凡,你知道嗎?」

  馬彪子:「鐘國凡?沒聽過這名兒,他什麼人,長什麼樣兒?」

  單老頭這就把鐘國凡長相,大概描述了一下。

  我跟著也補充了一遍。

  我們兩個把對方一描述,馬彪子突然打了個激靈:「我的老天呐,不會是他吧。」

  我說:「誰呀?」

  馬彪子:「他不是中國人,但他對中國人很熟悉。他是泰國人。並且還是領了真正泰拳不傳之秘的泰國人!」

  我一怔說:「泰國人?」

  馬彪子:「我去過幾次泰國,目地是想探一探這個泰拳。」

  「後來我探到了,發現這泰拳也分三種。一種是對外公開擂臺賽的,比如什麼K1,UFC這些,走的是打比賽的路子,練法也是那個。還有一種是地下賽,那個相對殘忍一些。人一過三十,基本活不了幾年了。」

  「最後一種才是真正泰拳的東西。同樣,也是很少人才有資格接觸到的東西。」

  我問:「是什麼,是跟內家拳一樣嗎?」

  馬彪子笑了笑,同時搖了搖頭說:「說出來,你們可能誰都不會相信。真正的泰拳就是一種咱們口頭上講的,神打功夫!」

  我聽了吃驚說:「神打?不會吧。」

  馬彪子:「說了你不信嘛。泰拳每場比賽前的儀式非常重要。但只有很少人知道,並能做到,把那個所謂的什麼神,給請到身上。」

  「這個,他們還有信仰,信念的東西。還講究一個血統。因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把那個神請來的。」

  「血統,信仰,加上儀式,還有供奉,這些配合了泰拳艱苦,剛猛的基礎訓練後,它就成為了一整套完備的神打功夫!」

  講到這兒,馬彪子笑著說:「世人只知道它訓練刻苦,近乎摧殘,可永遠不相信,也看不到,背後那些精神層面的東西。而正是那些東西,才是泰拳的根兒!」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2
第一百二十七章 馬彪子給我的醍醐灌頂

  我聽了馬彪子話,心中略有一絲不理解。

  事實上,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畢竟,我上學,從小到大是從基礎應用物理學開始一點點學到高深難證的理論物理。

  我對怪力亂神這些東西一向是排斥的。

  我學拳,但堅定的是,一分功,一分力。功到力到的這樣一個基本思想。

  但是今天,我的帶路人卻講出了一個讓我感覺極盡玄虛的神打。

  說實話,我的確不怎麼信。

  這也就是馬彪子,若換了旁人,我會把他視作神棍來對待。

  馬彪子好像看出我不太信他的說法兒。

  他輕描淡寫地瞥了我一眼說:「仁子,我問你,你吃飯是個什麼過程?」

  我一怔,脫口說:「肚子餓了,身體沒勁兒,就吃飯,休息唄。」

  馬彪子又說:「為什麼會感覺肚子餓?」

  我一怔:「是器官,比如胃排空了,消化空了,沒東西吃了,它就餓了唄。」

  馬彪子:「你怎麼知道胃排空了呢?」

  我說:「神經啊,它空了,然後消化液分泌什麼的,它用不到地方,它就通過神經傳遞給大腦,我就知道,我餓了。」

  馬彪子又笑說:「胃怎知,它空了呢?」

  我又是一愣。

  馬彪子接著說:「臟器,本身就是極精微複雜的人體組織。道家更是把臟器,稱作五臟之神。它維繫的是人一身氣機流轉,主持的是運化五穀精微,代謝新陳,讓人的身體能夠自如運轉。」

  「說我們的身體是精密機器,一點不過份。只是這機器,並非金屬所制,它是一個飽含了世間億萬精微的這麼一個工具。」

  「道家裡面,把人身的不同需求,稱作推動世間事物發展的基本力量。這些需求,無非,衣,食,住,行。所有一切,皆歸於身,而身又是由神統領。所以,這一身的神,才是我們修行的根本。」

  「仁子,你若能讓自已的心神意識,把胃給控制了,像控制拳頭一樣,控制你暗勁一樣,讓它工作,又或不工作。你再把膽,肝,脾,等等這些全都控制了。」

  「讓你的肝,隨時隨地可以排毒,可以主疏泄之功。讓你的胃,胰,膽汁,脾等等在沒有食物時候,讓它們不工作,不分泌消化液。控制你的新陳代謝,讓它們先停止一段時間。接下來,再讓它們運行……」

  「等等這一切,你若能安然做到,你便成就一小步了。往後,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馬彪子抬頭看著我,淡淡地說著。

  我震驚了。

  馬彪子他這麼一個粗人,哪裡來的這些理論。

  而這些東西,我瞭解一點,有些確實是得到過證實的……

  馬彪子說:「練拳的過程,就是跟老天搶這副身體控制權的過程。」

  「有人說了,這身體不是我的嘛,我跟誰搶呀。其實,這身體是我們的嗎?病了,我能說讓它好,它馬上就好嗎?我能說隨時瞭解身體臟器,每個細微的情況嗎?我能說大限到來,我讓自已保留一份精華,留著慢慢活,再擱世上多呆幾年嗎?」

  講到這兒,馬彪子重重歎口氣說:「武之一道!太遠,太遠,絕非打人那麼簡單呐。一步步的,慢慢來吧。」

  馬彪子這時望了遠處群山,喃喃說:「這世上還有許多的高人,太多,太多了。他們不入世,是因為,他們已經走到跟老天爺奪自身的路上了。」

  「換句話說,好不容易把自個兒因緣了斷的差不多了。然後,剛剛證到胃那塊兒,能把胃控制了。你讓他抽身出來,到這世間去掙金錢,功名?」

  馬彪子笑了:「你給他十個億,他都不會現身。」

  話音一轉,馬彪子對我說:「仁子,神打是有的。八國聯軍鬧京城的時候,有至少三四個人,的確是領了神打心法,把這個神打練上身的。」

  「當時,據老一輩兒人講,確實是看到過,子彈到身上,就給彈飛了。」

  「可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已。但這幾個人沒幹好事啊……」

  馬彪子歎口氣說:「沒他們倒也好了,因為,看不到,不覺得是真的,遇到槍炮了,自然會躲。可偏偏眼睜睜看到了,覺得是這麼回事兒。接下來,又有妖人擺弄什麼假神打。弄的人人以為自已有神打功夫了。」

  「結果呢,讓神棍忽悠了,沖上去,砰一槍讓洋人打死。」

  「這個就是人的通病了,什麼事只問結果,不問過程,不肯花腦子去分析想過程。」

  「所以,就說哦這個假的。騙人的,世上沒神打。功夫也是一樣,你就說咱們打的吧仁子,咱要是打擂臺賽,到擂臺,頭三秒就得讓人給攆下去。為啥,一是戴不了拳套,因為,拿,掐,抓,雲手,指法等等的功夫施展不出來,分指手套那東西也不行,限制了很多。二咱們打的全是犯規動作,你學拳知道,咱們好多招兒比如你這個攢拳,劈拳呐,等等都是直接奔咽喉,心臟,後腦打的,這上擂臺沒個弄。擂臺一是講究個KO放倒,二就是靠打有效部位得分獲勝。那又是另一套專門的訓練手段了,跟咱們不一樣。」

  「還有,咱們打的不好看,瞧著跟野驢似的……」

  馬彪子瞥下嘴,頗有自嘲之意。

  我跟著嘿嘿一笑。

  馬彪子伸手擂我一下說:「神打有,那東西類似精神上的催眠,我把它總結成精神興奮劑,別小看這個。很猛的,當年我曾經親眼目睹一人,嗑冰的,精神興奮大發了,讓公安照身上打了六七槍,就那樣還嗷嗷沖著,跑了三十多米,這才一頭倒地上死了。」

  講到這兒時,單老頭咳了一聲說:「彪子,不止神打,那個什麼鐘國凡倒還好說。他那隊裡,還有幾個洋人。」

  「那幾個洋人,我看著,好像也是練過什麼的!」

  誰知馬彪子一揮手說:「洋人會功夫不稀奇,有很大一撥是咱們教出來的。還有一撥是他們從什麼土耳其,波斯,埃及,希臘文化裡發掘整理出來的煉體術。」

  「也都是抄咱們的東西,是絲綢之路,差不多那個年代,傳過去的,一路抄,抄咱們的。」

  「你別小看洋人,咱中國人不拿八卦掌,形意,這些古老拳種當回事兒。人家洋人可當寶貝,對了,阮師父你知道吧。」

  馬彪子扭頭問我。

  我說:「知道啊。」

  馬彪子說:「他有個師叔在美國,專門搞培訓,教那些打什麼UFC,什麼這個搏擊,那個搏擊的人,一個課時就500美金,完了你還得預約才行。」

  我倒吸口涼氣:「他教什麼呀。」

  馬彪子:「發力,教正確發力,教怎麼打整勁。」

  「白人,黑人,身體素質先天就好,骨架粗野,大,肌肉爆發力什麼的也好。這個底子好,加上師父一調整,一指點,基本上,花個三四個月,都能學會怎麼打整勁。」

  「整勁會了,再通過訓練,自已就能摸到明勁的門,然後進了門,明勁再持之以恆了,那牛大發了。除外,老外還有個勁兒,就是認真。這個中國人比不了。他們一認真,再一吃苦!」

  馬彪子撇嘴:「沒準兒下撥八國聯軍就全用咱們形意,八卦,內家拳的功夫打進來呢。」

  我覺得馬彪子說的不是玩笑。不重視,真不行了。

  明朝時候,如果不是國家內耗,私黨分爭,搞的大明上下全都人心渙散。

  明的發展,該會有多好。

  清一樣,如果清不把明的火器封了,而是加以精心研究。

  八國聯軍也攻不進京城。

  歸了根本,就是人心中的一個「私」字。

  這個東西,沒法兒再論了,再論,又扯別的上面去了。

  馬彪子幾句話,讓我開眼了。

  我沒想到,他是這麼博學的一個人。

  他雖說沒上過幾天學,沒什麼文化,但他習過武,習武習正了,就能開智,智慧,頭腦都要比一般人強。學習知識,也能一眼抓中要害,直問根源。

  周師父說的對。一個好武師,真正的拳師,是擁有很多學識的人。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但確實是比很多上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知禮,懂禮,知文,懂文!

  脾氣不好言談粗野的習武人,肯定是練岔了。沒錯,周師父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還有周師父講過。

  現今,中國人,真正拳師,講真正的拳師,三分之二都在國外!

  道理很簡單,他們也窮,也想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

  瞭解過這些。

  我跟小樓議了一下。

  大概的觀點是,甭管他什麼人,甭管他什麼神,想摘走這個金剛果,沒門兒!

  講到金剛果,單老頭說,祁大明他是跟人做的買賣,他負責搞到這個金剛果。那人負責給他錢。他收了人家訂金,大概是七十多萬的現金。

  那人是誰,單老頭講他也不知道。

  他問過祁大明,當時祁大明神情很慌,他說他不敢說,他要是說了,恐怕會死的很難看,很悲慘。

  我估計祁大明講的這個人,應該就是王金貴上家。

  這一點,我感覺馬彪子跟我的觀點一致。

  但從對方一揮手就能給祁大明劃過去七十多萬這點上看,這人絕對不一般,他應該握有雄厚的資金。

  而這樣的人,國內是很少,很少的。

  畢竟,國內有錢人還停留在珠寶,古董,女人,好車,房子,派對,奢侈品名牌的境界上。

  當下,我們邊聊。邊和小樓安排祁大明的手下散去了。

  他們是跟祁大明混飯吃的。

  老闆死了,群龍無首,他們自然也就散了。

  分手時候,我跟楊大娃和老煙鬼這對革命兄弟握了一下手,同時互相說了永不相見這樣的話。

  就這麼,把人打發走了。

  清理完戰場,我們分發一些補給,下一步開始具體安排,怎麼對付鐘國凡一行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們是想把人給清除了

  在定計劃之前,我跟小樓聊了下葉凝情況。

  小樓說他就是跟葉凝用手台聯絡時,讓祁大明盯上的,然後手台被砸,他讓三個槍手給盯上,根本沒辦法動彈。

  當時情況是,三個槍手,一個遠距離瞄,一個中距離,一個近。

  他被看死死的,跑都跑不掉。

  葉凝說她情況很好,只是她得照顧那個瞎子,瞎子走的很慢不說,還得采藥。

  所以,前進速度非常慢。

  馬彪子聽到這兒,他說葉凝有福了。

  程瞎子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動的人物,除了八極,再就是太極門的頂頭人物能請動他。現在,程瞎子來了,擺明是磨葉凝性子,然後慢慢切入進來。他讓我不用擔心葉凝,因為有程瞎子在身邊,葉凝絕對出不了事。

  這話我相信。

  別看程瞎子沒長眼,可事實上他比許多長眼的高人,還要厲害十倍不止。

  更何況,還有一個曲二。

  這麼多年過去,曲二在他身邊,都學會了什麼東西呢?

  可能只有見面才會知道。

  儘管說是沒事,可心裡還是惦記。於是,我取手台出來,反復的呼葉凝。

  對方仍舊沒回音。

  我估計可能是不在信號區內,我就把手台關了,跟馬彪子研究,接下來怎麼辦。

  單老頭傷的不輕,胸椎,腰椎都壞了,路都走不了嘍。

  馬彪子打算先給他背到金剛果那兒,讓聽松道長守著單老頭,先給單老頭胸,腰的骨頭固定上,別到時候拖久了,把神經壓壞,那可就全身都不能動了。

  山狗身上沒什麼大傷,就是讓馬彪子和小樓打的氣血臨時閉了一下。

  單老頭意思,讓山狗跟我和小樓一道,在這附近狙擊鐘國凡的人。

  但山狗性子倔不肯合作,他悶聲說,他喜歡單幹,不喜歡跟人合夥。

  單老頭勸不過,就說了讓山狗小心。然後由馬彪子背了他,一路慢慢地奔回走了。

  我和小樓清理戰場。

  小樓著急忙慌地在幾個死去的槍手身上一通摸。

  我問他找啥。

  他說這幾個槍手沒德,把他珠子給搶了。

  找了幾分鐘,小樓終於找齊了珠子,小心納入袋中,貼身藏好。這才跟我吃喝一通,補充了體力。末了,我倆觀察地形之走勢,分析敵人進退之路線。

  小樓佇立一塊石上,眺目遠觀之際他說:「這來的人,要想摘取千年靈物金剛果,此溝是必經路線呐。」

  我說:「得了吧,還千年靈物呢。咱倆別在這兒晃悠了,我估摸這夥人肯定不像祁大明似的,大搖大擺的進,咱們還是別在明處,找個地方藏吧。」

  小樓點頭同意後我倆看了看,覺得那道獨崖正對面的山坡,是個好地方。

  那裡向下,正好可以俯衝看到這兒。同時,山坡向上就是密林。

  這地方,可守,可攻,便於觀察。

  當下,這就爬山,嗖嗖嗖,幾下上去。

  找了幾塊大石頭放在手邊,另外小樓還推來了一根倒下的大枯木。

  這回齊全了,滾木,擂石全都有了。

  就等賊人前來喊殺,叫陣嘍!

  可我倆等了半個小時,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小樓說他有點困了,因為這些日子一直都沒睡好。

  我就守著他,讓他睡了一會兒。

  他又睡了一個小時的覺,精氣神重又恢復了後,我倆閑著沒事兒,嚼著肉乾,我正想問他,這金剛果要是做大珠子盤,能不能盤出成色來的時候。

  突然,那條前往金剛果產地的必經之路,傳來兩道慌亂的腳步音。

  我心中一動,抻了脖子一瞅。

  這剛把頭探出去,就聽有人喊:「官人,大官人救命啊,京城大官人,快救我們呐。」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剛才說了永不相見的楊大娃,老煙鬼二人嗎?

  這兩人步子踉蹌,老煙鬼肩膀上好像還插進去一根棍,這怎麼了這是。

  小樓這時低低說了一句:「這兩人還好,路上,時不時偷偷給過我一點救濟。沒讓我餓著。」

  我說:「行,沖這,咱們也得下去看看。」

  我和小樓起身,沿來時路,嗖嗖下去。

  兩人還喊呢,關仁,大官人,一個勁地叫。

  我從一塊石頭後邊沖出來。

  「喊什麼喊,怎麼了?」

  楊大娃一見我,長舒口氣說:「關仁兄弟,真是要命了,這條路回不去了,他們全死了。」

  我一驚:「怎麼全死了?」

  說話間,這兩人神情害怕地跟了我和小樓一道拐回到了石頭後邊藏起來。

  到了近處,我一打量,發現老煙鬼肩上插的是一根箭,這箭射的好狠呐,直接沒到了根兒,後背支出一截長長的箭頭。

  但還好,估計是射心臟,沒打中,直接從肩膀頭貫穿了。

  「這誰幹的?」我問老煙鬼。

  老傢伙單手撮了個莫合煙,點著抽口說:「別提了,都不知道是誰……」

  老煙鬼告訴我,他和楊大娃,包括那個大師等一干人等,十多號人,撒丫子奔回走。邊走。邊感慨祁老闆就這麼死了,金剛果也沒了,錢也沒拿到手,這趟白來了。

  大師當時唾沫星子橫飛,說他早算到……

  剛說算到兩字兒。

  大師撲通一頭就倒了。

  老煙鬼說,大師腦門上就有了一個洞,有個什麼東西,貫穿了整個腦袋,但是那東西勁太大,穿透了後,沒影兒了。

  人群嘩一下就炸了。

  鳥獸般四散跑。

  可還是沒跑出死神的爪子。

  一個又一個的人,倒在地上了,有的是腦袋透了,有的是心臟透了。

  楊大娃和老煙鬼身手在這些人當中算是挺不錯的,他們反應過來就撒丫子調頭奔回跑。

  就這一調頭功夫,老煙鬼轉身就中箭了。

  其實,還多虧他轉身,他要不轉身,就死了。

  楊大娃心有餘悸:「這是啥子人喲,殺神一般,影兒見不到一個,招呼不打一聲,十多條人命啊,就全都沒咧,這什麼仇,什麼怨呐。」

  我沉思不說話。

  小樓去查看老煙鬼的箭傷,仔細看過後他說:「仁子哥,是複合弓射出來的箭。這箭身是很優質的鋁合金材質,箭頭是碳鋼做成的,非常的鋒利,堅硬,並且你看,這還有倒鉤,射到人體,不能拔,一拔的話,容易把肌肉組織全帶出來。」

  「還有,這箭杆雖輕,但特別的硬,不容易折斷。另外這裡你看……」

  小樓指著老煙鬼肩窩處說:「這箭杆尾翼角度,大小都是經過嚴密計算做出來的。用以確保箭矢具備高速飛行的能力。」

  「複合弓威力很大,尤其是經過特殊工藝改造製作的,三十到五十米內,它射出的箭,速度絲毫不遜於子彈。」

  我聽小樓講解的如此清楚,便對他說:「你接觸過這東西?」

  小樓:「我南京家裡有三把,平時我們經常玩兒,不過,我們的箭都便宜的很,也沒什麼殺傷力,就是弓友在一起交流著玩兒。這個不同,它所有一切,都是准軍事化,專門做出用來殺人的東西。」

  我聽罷感覺鐘國凡領來的人才是真正的大禍害。

  祁大明再怎麼壞,也是跟那麼幾個能對他產生威脅的人壞。

  可這個呢。

  他們就是屠殺!

  把這片區域的一切人類,殺掉。然後,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剛才那十幾個人,跟鐘國凡有什麼仇?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在暗處隨意把人射殺了,這人……說句不好聽的,這才是真正以殺為樂的牲口。

  接下來,我又問了下楊大娃和老煙鬼事發現場的位置,以及具體的情況。

  隨之,我和小樓匯總掌握的情況,得到的結論就是現場有兩個以上的弓手,他們在暗處,持續不斷地放箭,直到把這些人全射殺為止。

  那個地方,距離這裡應該有五公里多一些。

  按速度分析,他們這會兒,可能快要到了。

  這肯定是鐘國凡下的令,他沒想別的,就是兩個字「清除」。

  我想到這兒,長歎口氣。

  我們還是太心軟了,剛才商量的時候,馬彪子還說,跟這個鐘國凡好好談一談。因為,大家都是習武的人,把話談開了就好了。

  還說,跟他講明白這金剛果的壞處……

  現在看來,我們心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他們這是談嗎?這分明是在屠殺!

  我想了想後對楊大娃和老煙鬼說:「兩位老哥,你們之前是給人做事。現在牽頭那人死了,咱們之間,也沒什麼恩怨。如今呢,我們是在國外,咱們的人,讓人給殺了。這事兒,你怎麼想的?」

  楊大娃咬了咬牙:「幹他娘的!弄死他!」

  我說:「好,這樣,一會兒你跟我還有這個兄弟,我們搜人,煙鬼大哥你呢,你什麼打算?」

  老煙鬼:「我找單師叔,他去哪裡了,我找他去。」

  我猶豫一下,末了還是對他說:「你奔這兒,往前一直走,快跑,跑一個多小時,見到山頂上有一個隆起的大石崖,他們就在那兒呢。」

  老煙鬼:「好,兄弟!就此別過了,我先走了啦。」

  老煙鬼說完這話,他起身,緊張看了眼四周,撒丫子就跑了。

  我盯著他跑的背影,我突然感覺好像不對,我就喊了一聲:「趴下!」

  可已經晚了。

  我就聽到空中,嗖……

  很疾,很快的一聲響後,我見到老煙鬼的腦門正前方噴出了一股子血箭。

  可他人,仍舊保持了奔跑的姿勢,跑了六七步,這才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3
第一百二十九章 獵殺與反獵殺

  太快了,幾乎一睜眼,一閉眼。

  一個生命就沒了。

  殺人與被殺者之間,無怨無仇。

  殺,在動手者眼中,或許只是一種樂趣了。

  我非常生氣,憤怒融入我的血液,在身體內流淌。但同時,我也很冷靜。

  眼下天剛剛破曉。

  東方浮了魚肚白。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是對方視力好,而是他們配有專門的紅外成像裝置。

  剛才殺其餘人時,我沒在場。

  楊大娃說了,一箭一個,非常的迅猛。

  而那個時候,天還是黑黑的……

  由此我得出判斷,這是至少兩個擁有現代化高科技設備,並且心狠手辣的人。

  他們在哪裡?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

  因為,現在看來,射箭的人應該在我們十一點鐘方向,也就是說,我們稍斜對面的一個地方。

  剛才我喊了一嗓子。

  暴露出我的位置了。

  對方極有可能會秘密潛入過來,然後把我們一行人幹掉。

  此外,他不是一個人。

  而按照正常邏輯分析,現在他們應該有一個人,專門盯我們。

  只要我們一動,盯的這個人就會放箭。然後,還會有另外一個,或兩個人,悄悄地潛入到最佳的射殺點。

  馬彪子去金剛果產地,他安頓完單老頭後,勢必要調轉頭回來。

  他那人大大咧咧的,不會藏著走路,他只要一露面。

  肯定會成為對方的射殺目標。

  我該怎麼辦?

  我掃了眼其它人。

  楊大娃恨的咬牙切齒,但卻毫無辦法。

  小樓也是緊鎖了兩眉,蹲在地上,痛苦地想對策。

  我知道楊大娃不行,小樓他原本行,但現在不行。

  為什麼?

  因為他玩過這個弓,知道它有多麼厲害。本能就會心生一種敬畏心理。

  他有這個心障。

  所以,讓他打頭陣,肯定是不行了。

  眼麼前,只有我了。可我該如何應對呢?

  人怕急,只要一急,方法對了,就會激出一些潛能來。

  我惦記馬彪子,惦記身邊的兩個活人。

  這麼一急,就給我通兩關後,激出來的那個力量,一下子喚醒了。

  我有些日子沒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甚至,剛到緬甸境內的那個晚上,我在這裡站樁,都沒有再體會到那種感覺。

  當初,通了兩關後,有一段時間確實很感覺很靈敏。

  但隨時間推移,這一切,慢慢又消失了。相對來說,我能感知的只是比以前多一點點,遠沒有剛通兩關時那麼強烈,那麼多。

  現在,它又回來了。

  但奇怪的是,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邊事物,還有人。

  而是彌漫在不遠處的幾股子沖天的怨氣。

  那怨氣很大,恨恨的,好像一團靈物,卻視我為至仇。它盯著我,瞪著我發狠,但卻又無可奈何。

  我稍微驚訝了一下。

  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

  它看不見,摸不到,但又真實存在於那裡。它是……

  我忽然就想起來了,那是被我幹掉的祁老闆,外加兩個槍手。

  而就在我想到這幾個死去人的同時,我忽然感覺那怨氣竟又旺了幾分,好像要向我撲來一般。

  感受此景。

  我忽地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在克什米爾那處伏藏內接受過的心靈試煉。

  面對感受到的這個說不清的東西。

  我直接就把當初內心深處,對自已說的那一番話,又念叨了一遍,轉爾我眯了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怨氣的方向。

  呼!

  我感覺到身上好像騰起了一熱浪,炙烈無比的熱浪,就好像我初見馬彪子時,他給我魂嚇壞的那股子熱浪一般。

  陽剛,炙烈,如輪輪升起的太陽,能蕩滌一切的黑暗。

  這東西在我身上一顯。

  唰的一下,怨氣,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伴隨了那幾股子怨氣消散的無影無蹤。我耳中聽到了風聲兒,轉瞬在風聲中,又感知到了一股子濃郁的殺氣。

  它就在十一點鐘的方向,盯著我,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

  我又靜心感受一下。

  有人在動,一個?不對,是兩個。

  一個氣息很沉,很穩,悄悄地移動。另一個略顯盲目,且氣息中有一股子恨意。

  他是……

  對山狗叔!

  我從山狗叔的氣息上分析,他應該是從我們身後,往對面走。這樣一來,他與那個潛入過來的弓手相遇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我把山狗叔和潛入者的氣息稍加分析,斷出他們將在三分鐘後相遇。

  我只有三分鐘。

  當下,我扭頭看了眼身後。

  距離我六米遠就是一片密林,樹木粗大,並且生長的極密。

  我如果能遁到林子裡,那就絕對安全了。

  可是這短短六米,我要跟擁有子彈速度的箭矢拼,我的勝算可不那麼大呀。

  我需要一個干擾,哪怕0.1秒,對我來說也足夠。

  想到這兒,我扭頭對小樓說:「我需要你干擾一下對面的弓手。」

  小樓:「那人受過訓的,很冷靜,可能0.1秒,他就能回過神來。」

  我說:「要的就是這零點一,等下,我做好準備,然後朝你這邊丟一塊石頭,你對著石頭喊一嗓子,喊什麼都行。但聲音一定要響,要有力,要有震的那個意思。」

  小樓:「明白,但你……一定要小心。六米遠呐,他回過神來,可就……」

  我說:「心意一定,就不能想太多!做就是做,並且一定做成!沒有半個敗字可言,你明白嗎?」

  小樓點了點頭:「明白。」

  我挪了個身,把潛入者的位置,又感知了一下。

  然後,我深吸口氣,拿出猴蹲的功夫,對著我要去的方向,我撿了塊石頭,默念,一,二,三……

  走你!

  我把石頭一扔。

  小樓:「哈!」

  這一嗓子,真是足啊。

  震的山谷裡回音蕩蕩。

  而幾乎在他喊出的聲音,那個哈字的第一個開音出來時,我已經遁出去了。

  我盡了全力,把暗勁都打到腳底下,嗖……

  我腳下一空,人在半空中蜷起身來,就地一滾。

  噗!

  一枝箭,擦著我後背,就釘到一棵大樹上了。

  力真大呀,直接沒了三分之二的箭身。

  我掃了一眼,就拿出蹲著跑的功夫,貓了腰,嗖嗖嗖,奔著潛入者方向疾行。

  嗖,嗖,嗖……

  我跑的過程中,明顯感知到有三道箭,一次,又一次地從我後背掠過去。

  我是盡全力跑的,哪怕稍微慢那麼一點,就一點點,我也得讓這箭給我透了。

  一,二,三……

  我數著步數,計算著距離,快了,快了,快了!

  我:「啊哈!」

  一聲吼的同時,身形暴起。

  一個戴著戶外迷彩帽,手拿大弓,脖子上掛了望遠鏡等一系列設備的高大白人老外就映到我眼中了。

  他臉上塗了迷彩油,全身都是戰備打扮。

  眼見我冷不丁出現,他嚇了一跳,本能舉弓要搭箭。

  我跳起時,已經運上了炮拳的大力,他把弓一橫,我炮拳直接沖上去了。

  開!

  砰!

  叭!

  那個堅固的複合弓瞬間就散架子了,弓弦,滑輪之類的零件飛的漫天都是。

  一招碎了他的殺人兇器。

  我第二拳直奔他太陽穴去了。

  這白人反應過來,立馬一抬肘。

  砰!

  他的胳膊再猛也抗不住這大錘勁的力量。

  只一下子,他腦袋一晃,就要倒。

  剛好這時,我兩腳已經落地,另一隻空出的右手握了拳,用上崩拳的勁一下就撞到了他左胸心臟的部位。

  崩!

  這身高近一米九的白人大漢全身為之一震。

  轉瞬,兩眼一翻白,身體好像過電似的,劇烈抽動了三四秒後,他撲通就倒在了地上。

  他是站在我面前倒的,他倒的同時,我也順著他,趴到了地面上。

  身體一挨地,我立馬喊:「山狗叔!對面有弓手。」

  山狗聽到我說的,立馬回了一句:「什麼?」

  我說:「有人放箭,大箭。」

  「操他個慫娃,放箭,我弄死他!」

  我聽這話,真是在心裡暗暗叫苦哇。

  這山狗,真是個山狗!

  他怎麼這麼托大呢?不能這麼打呀!

  想到這兒,我一抬頭正好看到山狗呼呼的從高處往下跑,眼瞅越來越近了。

  我不顧一切。咬了牙,一提全身勁力。

  呼!

  我躥起來了。

  幾乎是貼著地面,身體好像一根棍子,直直朝前躥了將近五米,然後我一把將山狗叔的兩腿給摟住又用力一擰。

  撲通。

  山狗叔倒了。

  幾乎在他倒下的同時,噗……

  一枝箭,正好就釘中了他頭頂上方的一棵大樹上。

  山狗讓我撲倒,他還不高興呢,抬腳要踹我:「你個慫娃,我弄倒我作啥。」

  我一指他頭頂說:「你看看吧,剛才,你差點死了!」

  山狗抬頭一瞅,唰……

  身上這冷汗就下來了。

  「這啥箭呐,咋連個破空音都抓不到呢。」山狗趴地上嘀咕了一句。

  唉……

  我歎了口氣。

  傳統老一輩人,確實是要需要多接觸一下現代社會了。

  這箭,不是普通箭,每一根都是高科技的結晶。它充份利用了空氣動力學原理,所以在高速旋轉前進的同時,它本身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

  這樣的箭,跟我們古時的箭可是完全不同的。

  破空音,這破空音上哪裡去抓呀。

  我搖了搖頭,末了又感知下對面情況。

  那個弓手,好像有一點慌了,他應該是正在利用手中的什麼東西在觀察這邊的變化。

  我藏身的地方,到處是高聳的大樹,地面還有灌木,只要我不站起身,他應該沒那麼容易看到我。

  想到這兒,我小心抬了一下頭。

  看了看周圍後,我對山狗說:「叔,你在這裡不要動,你對付這個東西沒經驗。」

  山狗一聽又來脾氣了:「啥沒經驗,我練拳時,你還吃奶呢。我怕個啥!」

  說了話,他又要起身。

  我一把給他按住:「山狗!你能行不?這是複合弓,射速跟子彈一樣,還沒有聲音,你起來,就是送死,你知道嗎?」

  山狗聽罷,他恨恨地哼了一聲,咬了咬牙說:「真不痛快,真憋!」

  出來跟敵人鬥,敵人不是傻子。

  不會站在那裡,跟我們一拳一腳,由著我們來打。

  這兩個是受過訓的白人,搞不好還是傳說中的雇傭兵。

  他們的戰鬥經驗,可是比誰都要強的。

  對付這樣人,得用腦子才行。

  果然,就在我訓完山狗叔的同時,我感覺對面好像要改變戰術了。

  當下,我緊緊趴在地上,不敢動。

  不多時,果然。

  我聽到。

  突突突突……

  一時候,周圍的樹木好像開鍋了一樣,讓子彈打的,木屑橫飛,斷枝亂落。

  這一通子彈,並不是要殺我。

  而是要清一下場,把我給驚出來後,進一步確定我們的位置。然後採用大威力的複合弓或是槍枝來射殺。

  對方打了整整一個彈匣。

  耳聽到槍聲消失。

  我抬頭朝下一看。正好,這山下邊有一堆的碎石,那些石塊的體積都挺大,藏我絕對沒問題。

  「在這裡等我!」

  我拍了下山狗叔肩膀,就跳下去了。

  對方的彈匣打空,他換子彈需要一定的時間,我抓的這兩三秒的空檔。

  嗖,人躍起來,直接往下跳。

  剛跳到一半,槍就響了。

  與此同時,我也落到了地面上,就地我一滾。

  身後,劈裡啪啦全是一片的落彈音。

  現在,我終於臨時性的安全了。

  對面那貨,再厲害,他的子彈也沒辦法把這厚達兩三米的大石頭給鑽開。

  我躲在石頭後面,深吸口氣,同時感知著對方的位置。

  他就在距離我四十米遠的山坡灌木後面。

  我感覺到後,稍一抬頭,又看了下。

  突突突突……

  抬過頭,我就收回來。

  同時,一串子彈也打過來了,打的身邊到處是碎石頭。

  我定了定神,又探了一下頭。

  咦,這次沒有子彈。

  他這是……

  我收回來頭的同時,我又去感知對方。

  這次,我發現,他好像要移動了。

  這人真鬼呀。

  打完了槍的同時,他也暴露了他的位置,然後他果斷改變位置,重新換一個方位後,他再用複合弓來抽冷子射殺。

  絕對的准軍事化手段。

  夠狠!

  我做出上述判斷的同時,我唰的一下,挪了兩腿就奔對面跑去了。

  在跑之前,我問自已。

  感知的準確嗎?畢竟不是雙眼看到的事物,這種感知可靠嗎?會不會是錯誤的東西,然後跑出去,我就會讓人一箭射殺了。

  念頭在我腦中一閃。

  就讓我給掐死了。

  沒那麼多猶豫!

  武者,要的就是這正確一念,立住了,行就是!

  唰唰唰!

  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六七秒我就到了對面山根底下,然後抓了附近的灌木樹枝,一較力,人嗖嗖就上去了。

  上去的同時,我本能一彎腰,就地朝前一滾。

  噗,一枝箭,正好插在我身邊的泥地裡。

  這貨真猛呀。

  我已經是盡全力了,用最快的速度來做這個動作了。

  也只有這樣,我才撿回條命,要不然,這一箭就得給我釘在地面上。

  眼瞅箭矢落地,我掃了眼方位,果斷倚在了身邊的一棵大樹後頭。

  與此同時,我身上剛貼上大樹。

  噗,一枝箭就釘到樹幹裡了。

  我緊貼樹,不動。

  轉眼,我聽到樹後面,大概七米遠的地方,傳來喀喀,拉動槍栓的聲音。

  他這應該是掏了手槍了。

  是的了,這麼近的距離,弓就不好用了,手槍才是最好用的武器。

  我側了耳,仔細聆聽……

  我聽到了腳步踩樹葉的輕微聲音,聽到了人的喘息音。

  我知道,他在接近我,然後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他猛一擰身就會直接開槍。

  這個距離會是多少?

  我側眼打量了下大樹。

  樹幹的直徑將近有一米多,他想要擰身之間,看清楚藏在這一側的我,他至少得在距離樹幹,一米八,到一米九的距離。

  這樣的距離,他才能保證,擰身之間我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同時,還能準確的擊中我。

  因為,再遠的話,就有大叢的灌木和樹幹做掩護了,他沒辦法保證一下子打中。

  一米九的距離。

  他擰身,這一轉間,我怎麼把他給幹掉呢?

  我看了眼大樹,我心裡漸漸就有了主意了。

  當下,我跟著對方的節奏,伸了兩手,以鷹捉功夫,狠狠扣住樹皮的間隙內。

  接著,我聽,我感知……

  一秒,兩秒,三秒。

  動!

  我聽到對方身形一下子加速。

  與此同時,我也跟著兩手一較勁,兩腿一蹬。

  唰的一下。

  我整個人,就繞著這棵大樹,蕩起來了。

  砰砰砰砰!

  一共四槍,打在了我方才藏身的地方。而這四槍響過,我蕩起的大腳丫子,也狠狠掃中了這貨的側面。

  砰!

  一下子給對方打了個趔趄。

  但這貨太猛了,身高竟有將近兩米之巨,他只是一個趔趄,但還沒倒。

  我兩腿橫在半空,我只有一秒的時間。

  就是這一秒,我一提丹田,把兩腿一縮,同時鬆開兩手,身體在半空中以腰為軸把重心就給改了。

  這一秒我直接就成一隻蹲在半空的猴。

  就是這麼個姿勢,然後身體借了慣性,前近了一米後,我一炸丹田,抬了手,劈!

  叭!

  這一掌,結結實實就劈在了對方的腦門上。

  恰在此時,他手中的槍,貼著我的身體,打響了。

  砰!

  我左肋的衣服都讓子彈給絞碎了。

  然後,左肋處的皮膚,火辣辣的疼。

  萬幸,只有一槍。

  他只有開一槍的力量了,一槍過後,這個高大的中年滄桑白人的眼睛,鼻孔,耳朵全都流出了血。

  我這一掌的勁太猛了,把他七竅都給打出血來了。

  他身子一軟,徐徐就倒向我懷裡。

  我向後一撤的時候感覺手上帶下來一個什麼東西。

  拿在手中,我一看,這是個金屬的銘牌。

  上面是一串英文。

  寫的是獵獅傭兵團的意思。

  然後,底下是這人的名字。

  他叫卡特,是個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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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離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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