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雷勁,原來如此
我真的難以形容這感受。
我所收穫的,不僅僅是身體內部那股子讓什麼東西給激活的力量,更多的是一種感動。
二十九軍的每一位將士都是真正的俠之大成者!
他們可能沒有出眾的功夫。
沒有華麗,強悍的拳腳。
但當他們手執簡易製成的大刀片,嘶吼著沖向侵犯我中華的鬼子隊伍時!
他們都是真正的俠之大成者!
舍我一腔熱血,保我中華兒女平安!
天底下,這樣的人不能稱之為俠,還能有什麼人配稱俠字。
我站在蒼涼的戰場遺址前。
我眼前浮動的是,身中槍彈,仍嘶吼奮勇博殺的將士。
我眼中,有東西在流動。
那是淚。
是源自內心深處感動的淚。
我無法抑制了。
然後,我做出了一個,讓在場人都沒法理解的動作。
我對著那個孤零零,且有些殘破的烽火臺,我跪下了,然後,五體投地,鄭重磕了三個頭。
我磕了三個頭。
這是我真心對抗日英烈的一種祭拜。
改天,換個時間,我還會帶了上好的香,供品過來祭拜。
同時,我在心裡暗暗起願。
若有一天,我能賺得一筆大錢財,我一定要辦一個華夏英烈堂!
他們鬼子有靖國神社。
我中華,也一定要有英烈堂。
我要讓英烈堂內香火不斷,要讓世人,長久供奉!
我要讓這般子彌漫天地之間,蒼穹深處的華夏英烈精神,有香火可以受用,可以長駐,永不滅。
我拜過,鄭重起身的同時。
我掃了眼眾人,發現有的人不理解。而有的幾位高人,尤其太極那邊的幾位高人,他們微微驚了一下後,有人嘀咕一聲。
「這孩子接到英烈之氣,他接到了這個……這拳,還用打嗎?」
七爺過來。
「仁子,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長舒口氣說:「沒什麼,剛才接到了一個氣場,剛接到,心情有些不平靜。現在已經合上身,沒事了。」
七爺微驚:「你……」
我笑了下:「差不多,開始吧。」
七爺:「好!」
七爺領了我,走到了沈北面前。
我們面對面站好了後。
沈北笑了下,他問我:「關師弟,你剛才是在做什麼?你是信奉什麼宗教的人嗎?」
我搖了下頭:「不是。我沒有皈依任何一個教派。」
沈北:「那你是……」
我笑說:「沒什麼,一點感觸,感動罷了,你可以當我是怪人。」
沈北:「功夫上有所建樹的,性情都很怪。不過我一向崇尚自然科學。我的練習,既有國術師父們的指導,也有西方現代科學的成就。」
我說:「好啊,我很想領教。」
沈北:「好,我不會客氣。」
我說:「我也一樣。」
這時,七爺走到我們倆人中間說:「那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咱們也別誰先動手了,我喊開始,你們就來吧。」
七爺立在場中間。
然後說:「那個,開始吧!」
一聲開始。
沈北動了。
我們之間相距八米。
八米距離,他一閃即至。
但是他沒有直接沖到我身前,而是沖到距離我一米多一點的位置後,他落到地上,很快,又彈起。
不要小看這一勢。
一沖,一落,身上就積了力,再一起,又把積的力給提起來。
如此一來,他從頭到腳就像一個蓄滿了無窮勁力的大彈簧。
轟!
他第二次動後,我聽到他腳下傳來一記類似雷鳴般的聲音。
炮拳!
他第一式,就打出了一記相當漂亮的炮拳。
我沒有誇張,他的身體真就像一個大大的炮臺。身一動,拳如出膛炮彈,砰!直奔我胸口撞來!
氣勢如雷!
勁若閃電霹靂……
他竟然參透忽雷勁,他的功夫,竟然與冷子月不相上下!
但冷子月走的是邪途。
他行的應該是正道,可是正道之餘,他的勁還是少了靈性,而顯的有些死板,生硬。
講白了,單純就是勁。而沒有了靈和韻。
這一刻,我感知到的就是這些。
然後,他炮拳沖上來。
我側身,移步讓過鋒芒後,手若龍蛇,以蛇形領纏繞擰裹的心意,嗖的一下就纏上了他的手臂。
沈北冷哼!
手臂直接發力,手臂上的衣服先是一緊,緊跟著一松。
臂上每一寸的皮膚都放出一股子勢若雷霆的力量。
我鬆開了。
沒提勁跟他抗,而是把勁勢一收,松了蛇形。
沈北一見我鬆勁,先是微微一怔,但他沒退,而是把臂一曲,橫肘來掃的同時,身子一旋一擰,有如一個球般,在轉的同時,另一隻手掌,賊兮兮地就奔我肘下切過來了。
八卦掌打的時候,就是一個賊,一個黑。
賊是招式詭秘難辨,黑是不留手,擰纏上後,只一拖,輕的給對方重心拖垮,當場一個跟鬥倒地上。重的,有了暗勁了,一下子就把筋骨給拖的寸斷碎裂。
因此,有很多民間的人見了,會說,咦這八卦掌怎麼像摔跤啊,怎麼把人打的一個跟鬥,一個跟鬥的。
其實,那不是摔,是用擰纏發力,然後一拖,將重心給拖沒了。
沈北功夫好。
肘用的是形意的掃槍之念。
掌卻又是八卦掌的拖削之力。
這兩下,我除了硬抗,好像沒別的方法。
我伸手搭了他的肘。
沈北一個雲手,掰開我的手後,八卦掌那一下,卻是虛招,掌探出來,引我的手去擋的同時,他兩手向前忽地一翻,身體轟隆隆一震,兩拳就化了馬形,奔我胸口撞來了。
這已經是近身了。
我倆的架勢,跟摔跤差不多了。
沈北這招兒用的好。
兩個,肘,掌,全是虛招兒。
由於架子抬的比較高,近似現代格鬥,所以頭,胸,防的都非常好。
打的同時,也是防。
我伸手擋了後,他快速一變。
殺手,馬形!
近身發力,擋無可擋,退無可退。
暗勁到極高明處,一身都是拳。
我不知道,我到了哪一層。
但現在,沒法退了。
我卻沒有害怕,不僅不害怕,我反而有一種輕鬆感。
是我想尋死嗎?
當然不是了,我輕鬆是因為,我已經把沈北裝在心裡了。
就是對的這麼幾下拳,他的勁,發力,等等一切,全都裝在心裡了。
於是,我沒擋,沒架,沒攔。
我硬打硬進,往前一沖。
砰!
馬形,兩拳轟到胸口的同時。
我全身先是一派虛靈,轉瞬勁力大漲,哼!
外來之力要進,我的力,要領住虛靈二字的真意。
一實一虛,一質一靈。
這兩者相撞的瞬間,我體內這股子虛靈勁受外力作用而發的就是雷勁!
雷勁!
哈哈,封隱南前輩,我終於知道真正的雷勁是什麼了。
真的雷勁分內練,外發兩種。
內練的是暗勁互爭,但這個互爭後,力不是發出來的,而是用來錘煉一身筋骨用的。
外發的話,不是像冷子月那樣,自身發出來,那個所謂的勁,不是正統。
正統是,有了外來的敵侵犯,我的這個勁,才能發出來。
這同樣也是物理學中非常基礎的,作用與反作用力。
但前提得是自身有那個功底,讓虎豹雷音淬過五臟六腑,然後還與服雷炁有很大的關係。
諸般機緣,再經高人提點。
才能在電光火石,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秒內迸發出真正的雷勁。
這一刹那。
沈北雙拳十個指面,先是輕輕一顫,隨即喀嚓一聲爆響。
血瞬間就出來了。
他同之前在苗疆的我一樣,也是讓對方體內震出的雷勁把指骨給震劈裂了。
鄭北一下子就受不了。
他吃疼之餘,手本能一軟,向後一收的同時,我又向前移了一步。
這時,我的手掌已經按在了沈北的膻中穴上。
生死全憑鄭北一念了。
他若提取了一身暗勁,用胸口來震我的手掌,我的雷勁就能應勢而發。然後,他瞬間就得死。
反之他若後退,我就改用實勁來追。
他退的快,我實勁追不上,打的是一片虛空,那樣也會把雷勁給激出來。
到時候,手掌只要一貼他的身體,雷勁一樣能斃他。
他若聰明。
現在就什麼都不做,而是任憑我的處置。
沈北不是一般人呐。
他肯定跟懂雷勁的人一起交過手,切磋過。
是以,我手掌朝在他膻中一貼。
他就不動了。
不僅不動,他身體內的勁力,還在虛虛實實之間變幻。
體會到這一切。
我笑了。
你不動,我也有辦法,那就是掛了你!
掛的手法非常簡單,就像我們往衣架上掛衣服一樣,抬手,一搭,一收。
我按在沈北胸上的手也是如此,貼實的前提下,向前一抬,一扣腕,再一收。
沈北兩腳瞬間離地。
唰!
倒退了飛了兩米多,撲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沈北是高手,本不該這麼狼狽。
可由於我是掌貼他膻中發的勁,那個地方是一身大害,休說練家子了,普通人打一拳搞不好都得沒命了。
所以,這一發勁,沈北心意已死,他認為要被我打死了。
但沒想到的是,我用的是放人的勁。
他回過神,人已經坐地上了。
我朝他一笑,抱拳:「沈師兄,承讓了!」
嘩!
四周一片掌聲。
轉瞬,七爺喊了一聲:「能再打一遍嗎?太快,太快了,怎麼,你們就沖上去,然後他這……怎麼就倒飛出來了。」
七爺稍不解。
我卻知道,剛才好像漫長,實際上,也就一秒多一點的時間。
充其量兩秒!
試拳已經結束。
我站著,他倒了。
這場,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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