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34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章 雷勁,原來如此

  我真的難以形容這感受。

  我所收穫的,不僅僅是身體內部那股子讓什麼東西給激活的力量,更多的是一種感動。

  二十九軍的每一位將士都是真正的俠之大成者!

  他們可能沒有出眾的功夫。

  沒有華麗,強悍的拳腳。

  但當他們手執簡易製成的大刀片,嘶吼著沖向侵犯我中華的鬼子隊伍時!

  他們都是真正的俠之大成者!

  舍我一腔熱血,保我中華兒女平安!

  天底下,這樣的人不能稱之為俠,還能有什麼人配稱俠字。

  我站在蒼涼的戰場遺址前。

  我眼前浮動的是,身中槍彈,仍嘶吼奮勇博殺的將士。

  我眼中,有東西在流動。

  那是淚。

  是源自內心深處感動的淚。

  我無法抑制了。

  然後,我做出了一個,讓在場人都沒法理解的動作。

  我對著那個孤零零,且有些殘破的烽火臺,我跪下了,然後,五體投地,鄭重磕了三個頭。

  我磕了三個頭。

  這是我真心對抗日英烈的一種祭拜。

  改天,換個時間,我還會帶了上好的香,供品過來祭拜。

  同時,我在心裡暗暗起願。

  若有一天,我能賺得一筆大錢財,我一定要辦一個華夏英烈堂!

  他們鬼子有靖國神社。

  我中華,也一定要有英烈堂。

  我要讓英烈堂內香火不斷,要讓世人,長久供奉!

  我要讓這般子彌漫天地之間,蒼穹深處的華夏英烈精神,有香火可以受用,可以長駐,永不滅。

  我拜過,鄭重起身的同時。

  我掃了眼眾人,發現有的人不理解。而有的幾位高人,尤其太極那邊的幾位高人,他們微微驚了一下後,有人嘀咕一聲。

  「這孩子接到英烈之氣,他接到了這個……這拳,還用打嗎?」

  七爺過來。

  「仁子,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長舒口氣說:「沒什麼,剛才接到了一個氣場,剛接到,心情有些不平靜。現在已經合上身,沒事了。」

  七爺微驚:「你……」

  我笑了下:「差不多,開始吧。」

  七爺:「好!」

  七爺領了我,走到了沈北面前。

  我們面對面站好了後。

  沈北笑了下,他問我:「關師弟,你剛才是在做什麼?你是信奉什麼宗教的人嗎?」

  我搖了下頭:「不是。我沒有皈依任何一個教派。」

  沈北:「那你是……」

  我笑說:「沒什麼,一點感觸,感動罷了,你可以當我是怪人。」

  沈北:「功夫上有所建樹的,性情都很怪。不過我一向崇尚自然科學。我的練習,既有國術師父們的指導,也有西方現代科學的成就。」

  我說:「好啊,我很想領教。」

  沈北:「好,我不會客氣。」

  我說:「我也一樣。」

  這時,七爺走到我們倆人中間說:「那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咱們也別誰先動手了,我喊開始,你們就來吧。」

  七爺立在場中間。

  然後說:「那個,開始吧!」

  一聲開始。

  沈北動了。

  我們之間相距八米。

  八米距離,他一閃即至。

  但是他沒有直接沖到我身前,而是沖到距離我一米多一點的位置後,他落到地上,很快,又彈起。

  不要小看這一勢。

  一沖,一落,身上就積了力,再一起,又把積的力給提起來。

  如此一來,他從頭到腳就像一個蓄滿了無窮勁力的大彈簧。

  轟!

  他第二次動後,我聽到他腳下傳來一記類似雷鳴般的聲音。

  炮拳!

  他第一式,就打出了一記相當漂亮的炮拳。

  我沒有誇張,他的身體真就像一個大大的炮臺。身一動,拳如出膛炮彈,砰!直奔我胸口撞來!

  氣勢如雷!

  勁若閃電霹靂……

  他竟然參透忽雷勁,他的功夫,竟然與冷子月不相上下!

  但冷子月走的是邪途。

  他行的應該是正道,可是正道之餘,他的勁還是少了靈性,而顯的有些死板,生硬。

  講白了,單純就是勁。而沒有了靈和韻。

  這一刻,我感知到的就是這些。

  然後,他炮拳沖上來。

  我側身,移步讓過鋒芒後,手若龍蛇,以蛇形領纏繞擰裹的心意,嗖的一下就纏上了他的手臂。

  沈北冷哼!

  手臂直接發力,手臂上的衣服先是一緊,緊跟著一松。

  臂上每一寸的皮膚都放出一股子勢若雷霆的力量。

  我鬆開了。

  沒提勁跟他抗,而是把勁勢一收,松了蛇形。

  沈北一見我鬆勁,先是微微一怔,但他沒退,而是把臂一曲,橫肘來掃的同時,身子一旋一擰,有如一個球般,在轉的同時,另一隻手掌,賊兮兮地就奔我肘下切過來了。

  八卦掌打的時候,就是一個賊,一個黑。

  賊是招式詭秘難辨,黑是不留手,擰纏上後,只一拖,輕的給對方重心拖垮,當場一個跟鬥倒地上。重的,有了暗勁了,一下子就把筋骨給拖的寸斷碎裂。

  因此,有很多民間的人見了,會說,咦這八卦掌怎麼像摔跤啊,怎麼把人打的一個跟鬥,一個跟鬥的。

  其實,那不是摔,是用擰纏發力,然後一拖,將重心給拖沒了。

  沈北功夫好。

  肘用的是形意的掃槍之念。

  掌卻又是八卦掌的拖削之力。

  這兩下,我除了硬抗,好像沒別的方法。

  我伸手搭了他的肘。

  沈北一個雲手,掰開我的手後,八卦掌那一下,卻是虛招,掌探出來,引我的手去擋的同時,他兩手向前忽地一翻,身體轟隆隆一震,兩拳就化了馬形,奔我胸口撞來了。

  這已經是近身了。

  我倆的架勢,跟摔跤差不多了。

  沈北這招兒用的好。

  兩個,肘,掌,全是虛招兒。

  由於架子抬的比較高,近似現代格鬥,所以頭,胸,防的都非常好。

  打的同時,也是防。

  我伸手擋了後,他快速一變。

  殺手,馬形!

  近身發力,擋無可擋,退無可退。

  暗勁到極高明處,一身都是拳。

  我不知道,我到了哪一層。

  但現在,沒法退了。

  我卻沒有害怕,不僅不害怕,我反而有一種輕鬆感。

  是我想尋死嗎?

  當然不是了,我輕鬆是因為,我已經把沈北裝在心裡了。

  就是對的這麼幾下拳,他的勁,發力,等等一切,全都裝在心裡了。

  於是,我沒擋,沒架,沒攔。

  我硬打硬進,往前一沖。

  砰!

  馬形,兩拳轟到胸口的同時。

  我全身先是一派虛靈,轉瞬勁力大漲,哼!

  外來之力要進,我的力,要領住虛靈二字的真意。

  一實一虛,一質一靈。

  這兩者相撞的瞬間,我體內這股子虛靈勁受外力作用而發的就是雷勁!

  雷勁!

  哈哈,封隱南前輩,我終於知道真正的雷勁是什麼了。

  真的雷勁分內練,外發兩種。

  內練的是暗勁互爭,但這個互爭後,力不是發出來的,而是用來錘煉一身筋骨用的。

  外發的話,不是像冷子月那樣,自身發出來,那個所謂的勁,不是正統。

  正統是,有了外來的敵侵犯,我的這個勁,才能發出來。

  這同樣也是物理學中非常基礎的,作用與反作用力。

  但前提得是自身有那個功底,讓虎豹雷音淬過五臟六腑,然後還與服雷炁有很大的關係。

  諸般機緣,再經高人提點。

  才能在電光火石,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秒內迸發出真正的雷勁。

  這一刹那。

  沈北雙拳十個指面,先是輕輕一顫,隨即喀嚓一聲爆響。

  血瞬間就出來了。

  他同之前在苗疆的我一樣,也是讓對方體內震出的雷勁把指骨給震劈裂了。

  鄭北一下子就受不了。

  他吃疼之餘,手本能一軟,向後一收的同時,我又向前移了一步。

  這時,我的手掌已經按在了沈北的膻中穴上。

  生死全憑鄭北一念了。

  他若提取了一身暗勁,用胸口來震我的手掌,我的雷勁就能應勢而發。然後,他瞬間就得死。

  反之他若後退,我就改用實勁來追。

  他退的快,我實勁追不上,打的是一片虛空,那樣也會把雷勁給激出來。

  到時候,手掌只要一貼他的身體,雷勁一樣能斃他。

  他若聰明。

  現在就什麼都不做,而是任憑我的處置。

  沈北不是一般人呐。

  他肯定跟懂雷勁的人一起交過手,切磋過。

  是以,我手掌朝在他膻中一貼。

  他就不動了。

  不僅不動,他身體內的勁力,還在虛虛實實之間變幻。

  體會到這一切。

  我笑了。

  你不動,我也有辦法,那就是掛了你!

  掛的手法非常簡單,就像我們往衣架上掛衣服一樣,抬手,一搭,一收。

  我按在沈北胸上的手也是如此,貼實的前提下,向前一抬,一扣腕,再一收。

  沈北兩腳瞬間離地。

  唰!

  倒退了飛了兩米多,撲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沈北是高手,本不該這麼狼狽。

  可由於我是掌貼他膻中發的勁,那個地方是一身大害,休說練家子了,普通人打一拳搞不好都得沒命了。

  所以,這一發勁,沈北心意已死,他認為要被我打死了。

  但沒想到的是,我用的是放人的勁。

  他回過神,人已經坐地上了。

  我朝他一笑,抱拳:「沈師兄,承讓了!」

  嘩!

  四周一片掌聲。

  轉瞬,七爺喊了一聲:「能再打一遍嗎?太快,太快了,怎麼,你們就沖上去,然後他這……怎麼就倒飛出來了。」

  七爺稍不解。

  我卻知道,剛才好像漫長,實際上,也就一秒多一點的時間。

  充其量兩秒!

  試拳已經結束。

  我站著,他倒了。

  這場,我贏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一章 知道了當年的恩怨

  這種打鬥註定不會引起人的關注。

  坦白講,我和沈北交手只有一秒多點的時間,很多人可能都沒看清楚,沈北就飛了。

  如果用高速攝影機拍下,然後慢鏡頭回放的話,應該可以把一系列的動作回放清楚。但這種動作,也是沒有太多華麗奇巧的招術可言的。

  周師父講過,其實國術的東西打起來很像是拳擊。

  不花哨,實在,到了最後,只講究一個力,一個速度,角度,外加一個反應。

  力會用,拿捏好。

  有了最快的速度,能夠找到最佳的進攻角度,再具備超絕的反應能力。

  那就是高手!

  沈北倒了,倒的有點難堪。

  我說了一句承讓,四周人給我鼓掌,我快步跑過去,伸手要拉起沈北。

  突然,一個人映入我眼中。

  他比沈北顯的要年輕一些。

  但看上去,還是比我大點。

  這個師兄,姓什麼來著,我想了下,對,他是姓杜。名叫杜道生。

  名字很有意思,能看出來這人的父母是喜歡道教文化的人。

  除了名字,這個杜道生本身功夫也很強,他與沈北應該是不相上下。

  為什麼這麼講呢,因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到湖南找尹鋒時,我身上的影子。

  他就像是那個時候的我。

  杜道生人長的很陽光,並且英俊帥氣,個子也很高,將近有一米八零吧。

  他比我先一步跑到了沈北身邊,然後扶起沈北。

  我過去時,沈北正好起來,杜道生看了我一眼說:「搞不懂你們大陸人,贏了就是贏了,幹嘛假惺惺過來扶。」

  說完,他瞪了我一眼,神情稍有不快。

  我笑了下,沒說什麼,過後朝沈北一抱拳說:「師兄沒事吧。」

  沈北看了看手。

  他好幾根手指的指骨全開了,血正汩汩地朝外流。

  「還好,不過短時間打不了拳了。阿生……叫你父親在臺北幫我配藥。」

  沈北剛說完。

  榮師父過來了:「小沈呐,沒事,京城這兒什麼都有,咱馬上回去,立馬行醫下藥,你這傷啊,沒什麼要緊的。休養幾個月,就能跟往常一樣啦。」

  沈北苦笑。

  我說:「師兄不用擔心,去年年底的時候,我指骨受的傷,比你這還要嚴重,這不養了小半年,這也全好了。」

  說話間隙,雷師父領上其餘幾位師父都過來了。

  大家寒暄一番。

  雷師父說:「沒想到這些年,國內年輕一輩這麼厲害,榮師父啊,這次,國內終於揚眉吐氣了。」

  我聽這話,感到有些不對。

  怎麼叫,「這次國內終於揚眉吐氣?」這什麼意思啊?

  榮師父感慨說:「行了,小雷呀,這次回去,你跟海外那幫老傢伙們說。我們輸了一次,這次又贏了一次,並且這次你們派來的人,他的功夫可比第一次時候,派來的那人強上三倍不止啊。」

  雷師父:「是啊,是啊,既然國內青年一輩有了個國術的榜樣,那些老傢伙們也就放心了。估計,往後再就不打了。不打了。」

  榮師父:「說的就是,都是自已人,打什麼打的。行了,小沈,走走,咱們回京城,回去我給你找藥,包治好哦,另外,這些日子,你們要是不急,我讓人帶你們四處走走,玩兒幾天。」

  榮師父招呼沈北。

  其餘一干師父,都過來跟我道喜。

  我一一回過禮。

  最後七爺笑呵呵地走來拍我肩膀說:「打的漂亮,來來,我上你車,你開車帶我走。」

  我說:「怎麼,您不坐你那定馬X6?」

  七爺:「車嘛,一個代步工具,走走,我坐你車。」

  就這麼,七爺跟我一起上了車。

  我坐到駕駛室,打著火。

  七爺說:「那個叫杜道生的,好像看你不順眼?」

  我搖頭一笑:「可能受的教育,文化背景,各方面都不同吧。」

  七爺:「嗯,杜道生和沈北是很不錯的朋友。兩人家室都非常好,並且,兩人祖上都是臺北人。」

  我哦了一聲,明白過來。

  七爺又說:「杜道生學的是詠春和八卦掌。先練詠春打的底,後又拜沈北的八卦掌師父學的八卦掌法。兩人算起來也是師兄弟。所以,他有這反應,你不要往心裡去。」

  我點頭說:「放心了七爺,我可不是那樣人,再說我自打練武到現在,這看我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一個個的恨,我那不成怨婦了。」

  七爺哈哈:「就是喜歡你這性格,大度。對了,杜道生這次到大陸,他想在京城開一家詠春拳館。」

  我說:「這好哇,這絕對的正事,七爺你看看,回頭他那邊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話。」

  七爺:「行了你,不用你幫,就是跟你說一聲。」

  我開車,駛上了公路。

  這時我問七爺:「怎麼,剛才聽榮師父講,之前咱們跟海外還打過一次?」

  七爺歎口氣:「可不是嘛,好多年前了,八十年代中期吧,差不多是那個時候了。剛剛改革開放,海外有人遞話來要試試國內人的功夫。」

  我隨口問:「咱們這邊,誰應的戰呐。」

  七爺:「老李。」

  我啊……?

  「老李的腿,就是那個時候瘸的?」

  七爺點了下頭,後又說:「我當時輩分不夠,沒能過去看。後來聽說,也是一晃面,兩三秒,那人一掌劈在老李的膝上了,用的是劈拳勁。」

  我聽了一鎖眉:「劈拳,怎麼打那兒上了?」

  七爺:「那人個子矮,一米五多點,先天有優勢,又是拿正宗猴拳打的底子,下盤功夫特別的好,後又學了形意,所以,老李就敗在這兒了。」

  七爺感慨說:「當時,國內能應戰的太少了,經歷十年動亂,後又出國的出國,散修的散修,這一個個都聯繫不上,也就京城這幾個人知道這個信兒,就給應下來了。」

  「結果……」

  七爺長歎口氣說:「輸了啊!輸的心服口服。」

  轉過頭七爺又說:「還好啊,你今天把沈北手指的骨頭震裂了,又給他放飛了。」

  「這一下,不僅雪了當年咱們受的那個委屈,更是用高出一大截的勢力,把海外那波人給震了。」

  「所以,今天這拳,打的漂亮!」

  「噢,還有……」

  七爺笑著跟我說:「你知道,把試拳地點定在這兒的用意嗎?」

  我扭頭看了眼七爺:「不是為我吧。」

  七爺:「想的美,還為你。這是雷師父為了沈北,想要讓沈北借一借這股子氣場,因為沈北師父當年參加過抗戰。不過,那會兒他師父年輕,才十多歲的一個小屁孩兒。」

  我聽罷啞然。

  七爺嘿嘿一笑:「是不是覺得挺意外。唉!人呐,這東西,說不好。只能說,老天把一切都註定嘍,人,就是一粒棋子罷了。」

  我聽七爺講完,心裡不知怎麼,感覺今天這場拳下來後。我與海外這些練家子之間不是結束,而是僅僅拉開了一個小序幕。

  接下來,會有什麼,會發生什麼。

  一切,如七爺所講,全是未知了。

  七爺認為,人是老天的一顆棋子,我卻不這麼想。

  老天爺沒有那麼無聊,安排了這些人下棋來玩兒。其實,老天把全部秘密都寫在我們的身上了,老天給了我們無數的機會,讓我們脫離這一切,自已掌控這一切。

  是的,這才是老天真正的想法。

  他是讓我們學習,用這副身體來學習,而不是擺弄我們玩兒!

  車快到京城的時候,我問七爺,有沒有收到橫山道館的請帖。

  七爺說收到了。

  但他跟我講,這小鬼子,到京城開道場,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兒。

  因為,武這東西,涉及到一個民族的靈魂和根性。

  講民族融合,那也是站在互相平等地位上的融合。

  也就是說,咱先把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搞明白了,全學上了身,再去碰他們東洋鬼子的東西。

  自已的都沒學通呢。

  鬼子來教他們的了,這個……就說不過去嘍。

  我於是問七爺,這眼瞅,再有十來天就開業了,到時候過去嗎?

  七爺搖了搖頭說:「咱還真不能去,咱們去了,等於承認,咱們得跟他們學了。這個,沒法說話。」

  我說:「確實,他要開日語培訓班,我對那個陌生,咱們老祖宗又沒傳日語。我又特別需要,我去看看,去學學行。」

  七爺哈哈一笑:「你呀,明白,比我明白,哈哈。」

  就這麼,跟七爺一路說笑,回到了京城。

  我先給七爺送回家,又跟榮師父打了招呼,這就開車回我店裡。

  到店,下車進去。

  馬彪子抬頭就一臉激動地問:「打沒?」

  扣腳老大更是激動:「怎麼樣了,快說說,怎麼樣了。」

  我咧嘴一笑:「打了,一個照面,他十指碎了,人飛了。」

  馬彪子憋不住笑:「帶勁!走,今兒,咱爺們兒,吃大餐去,還有店裡的,樓上的,關門,關門,不營業了,全都走,吃大餐去!」

  晚上,我們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海鮮大餐。

  吃飽了,我們又去唱歌。

  這個,我有一點意見。

  老大,你能不能不當麥霸,還有馬叔,您老的音樂細胞跟功夫相比,真的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不管怎樣,我們很開心。

  前來慶祝的,也不明真相,不過也跟著一起很開心。

  瘋玩到十一點多,我先給兩小服務員送回住的地方,這又回到了店裡。

  進門,馬彪子正跟老大剛到,正聚一塊兒喝茶呢,見我回來了就說:「對了仁子,這光顧著玩兒去了,忘跟你說,今天白天就個快遞,湖南,長沙寄來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又見駱小樓

  快遞!

  長沙來的。

  那不是尹鋒給我寄來的畫兒嗎?

  我聽了心中一動,急記問快遞在哪兒。馬彪子告訴我就在辦公桌旁邊放著,那裡面是一個箱子。

  我走到辦公桌那兒,果然發現地上放了一個大大的長條狀紙箱。

  拿起來,箱子還很重。

  我就把它放到桌面,取來一把裁紙刀,把箱子打開,看到裡面的物件兒,我小驚了一下。

  這裡面有兩個畫軸。

  都包裝的嚴嚴實實,且其中一個還配了盒子,盒子是木質的,在木頭盒子外現,還有一層防撞的透明泡沫包裝。

  收包裹,只要看包裝,就知道對方的心了。

  我看到這兒,瞬間就明白尹鋒心意。

  而除了這兩軸畫。

  這箱子裡還有兩樣東西。

  一個套在小泡沫箱子裡,另一個,好大一包,裝在黑膠袋中,外面還裹了一層的防撞泡沫。

  我深吸口氣,然後拆包裹。

  我先沒碰畫,那畫我打算晚上自個兒慢慢研究,我先看其餘兩樣東西。

  這一拆開,我驚訝了。

  小泡沫箱子裡頭裝的是一塊用上等壽山石刻成的印章。

  章上有字。

  字寫的是,天地正氣。

  且不說這壽山石的料子多珍貴,單說這四個字,這是尹鋒給我的肯定。

  除外,那一個大包打開後,馬彪子樂了。

  「哎呀,仁子,你這交的什麼好兄弟呀,這一大包的原礦綠松得多少錢呐。這個……」

  沒錯,那一包,都是湖北原礦的綠松石。

  一塊塊的,都還沒有切割打磨呢。

  除了石頭,還有一封信。

  我拿起,拆開讀了。

  信是尹鋒親筆寫的,他告訴我,湖北一行結束,他回到長沙,一度幾天都不能眠。主要是深感交了我這麼一個兄弟,我能替他擋死,替他做那麼多事,這讓他極為震動。

  所以,他在畫畫的同時,又親手用一塊收藏多年的壽山老料,刻了那印章給我。

  綠松石則是他十幾年前到湖北寫生,認識了一個愛好國畫的人,他教了那人一段時間的畫兒,對方出於感謝,就給了他一包的礦石。

  他留著沒用,知道我開了文玩店,就把這個寄給我了。

  另外兩副畫,一副是他臨摹的雪夜客僧圖,另一副是他輾轉在一位當代著名國畫大師那裡求的畫。

  那畫是贈給我的,希望我掛在店裡,能給小店增一點亮色。

  我無以言表。

  東西貴重與否,另說了。難得尹鋒這份心,尤其,他去國畫大師那裡求畫。這機會,可能一輩子只有一次。

  然後,他用到我身上了。

  多了不說,時間晚了,明天的,我再親自打電話謝謝尹大哥。

  我跟馬彪子說,這是尹鋒大哥給我的東西。

  馬彪子感慨,說有機會,也一定要去湖南,跟尹鋒好好喝上幾杯。

  當下,感慨過後,馬彪子和扣腳老大擺弄綠松石,琢磨這些東西,做點什麼玩意兒好。

  我則收了其餘東西,出門,開車回到了我的住處。

  進屋兒,把東西拿進來。

  我先看了尹鋒求的那幅畫。

  畫的一副山水,很不錯,挺有意韻的。

  於是,我把畫收起來,又打開了尹鋒臨摹的那幅雪夜客僧圖。

  我把畫一拿出來。

  對著燈一亮,我就立馬明白,為啥說,從湖北回來,這半年多時間,尹大哥才把畫臨摹好了。

  為啥!

  這雪夜客僧圖,細節太多了。

  畫是簡單。

  初看,表達的意思,就是一個建在山坡上的大院兒,瞧著不像寺廟,卻又像寺廟。

  天下雪了,院裡都是雪。

  然後,大院的殿堂上,端坐了一個微笑的人。

  這人的四周,站了很多弟子模樣兒的人,那些人有在手裡擺弄好像火一樣的東西的,有劃動水一樣東西的,總之,各種各樣不說,這些個人都非常具神韻。

  最終,大院外面,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老人,牽了匹馬,拄了個拐杖,正站在門口敲門。

  這副畫,初看沒什麼。

  但細品,又覺得不對。

  首先,這是雪夜客僧圖,怎麼,這畫裡一個和尚都沒有。

  另外,這是寺廟嗎?看著也不像啊。最終,最最古怪的是,那殿堂裡的人,一個個好像長的都是高鼻深目,不像是中國人呐。

  咦,也不對,也有幾個中國人。

  那個坐在殿堂正中央的,那就是中國人的模樣兒。

  除去細節,再放大看遠處。

  山勢很是雄偉,在後面,遠處,都連綿不絕。此外,給人感覺這殿堂所處的山極高,極高,好像都要聳到雲層裡一樣。

  因為,有一個對比,就是畫面上其它的山,都矮了不說,山頂還有浮雲。

  這畫是怎麼意思呢?

  我端詳了半天,仍舊是一頭的霧水。

  此外,畫上也沒個題詩什麼的,包括畫名都沒有。因為,在湖北時,尹鋒講過,是老師告訴他,這叫雪夜客僧圖。

  尹鋒的老師告訴他,這畫叫這名兒。

  可是,它就是這名兒,還是另有其名兒。

  一頭的霧水。

  全都是謎團,我反復看了看,估計,還得是有一天,尹鋒把真跡拿來,細細端詳,估計才能看出個大概。

  這臨摹,真倒是真,但畢竟不是真跡,真跡還有紙張,用料,等等很多東西可以參考,這個可就不行了。

  不過雖沒看出什麼東西來。

  但就這畫兒本身的功底,藝術表現手法來說。

  我一對比,立馬感覺尹鋒把那什麼國師大師,超過去一百米還要多。

  藝術啊!

  這畫家,反正,我覺得尹鋒比大師畫的好。

  當下,把畫兒什麼的都仔細收好了,我又把玩了一番那個印章,越看越覺得這料子漂亮。

  隨之,放下東西,照舊又行了一會兒功夫,這才倒頭,上床睡覺。

  寅時起。

  一樣打拳,練功。

  吃過早飯。

  我給尹鋒打了個電話,表達感謝之情。尹鋒說沒什麼,那就是一點心意。後來又聊到了畫,我說最好是能看到原畫。尹鋒說,他也是這樣想的。這段時間,他打算跟老師的後人取得聯繫,看老師還有什麼口訊沒有。

  就這樣,互相道了平安,又聊了點別的,我們就結束了通話。

  放下電話,我把大師的畫拿著,開車去了店裡。

  到店裡,跟馬彪子一起,把大師的畫找個地方一掛。

  你別說,這小店,立馬感覺上了檔次。

  賞過了畫後,我和馬彪子,老大坐下,開始把小店的帳歸納一下。

  這一兩年,文玩火爆。

  店裡生意不錯,算一算帳,老大入夥後,我們除去全部的開銷,支出,包括每月存起來的房租錢,我們每人,每月平均能拿到兩萬三的樣子。

  這已經相當不錯了,京城做生意,不比別的地方,這開銷,大著呢。每天一開門,可就欠了一屁股的錢,得張羅生意,把錢賺進來才成。

  對完了帳,我又和馬彪子談了下今後的發展計劃。

  馬彪子意思是把玉石這塊也給它做起來。

  我說,別再賭石了。

  馬彪子說不賭了,這次,他聯絡一下以前的朋友,把關係找一找,然後爭取拿到一手料。

  他要坐莊,給別人賭。

  我聽了,感覺可行。又問了詳細,馬彪子說,正常情況下,緬甸禁止原礦出口。但是呢,他有這個關係,對方是專門搞這個的,讓他們把一些料子發來,發兩三次就行。兩三次,打個底兒,後期,再按正常渠道走。

  就這麼,正聊著石頭呢。

  突然,我感覺門口來人了。並且,那氣息,竟十分的熟悉。

  我心中一動,正要回頭,就聽見那人說話了:「請問,你這裡有5.0的大珠子嗎?」

  馬彪子:「我去!你這砸店,還是怎麼著啊,你上哪兒找5.0的大珠子盤呐。」

  一句話說完,我們齊回頭,這就看到了一臉笑意的駱小樓,正背了個書包,渾身掛滿了珠子站在門口瞅我們呢。

  「哈哈小樓來了!」

  我和馬彪子一起起身。

  駱小樓:「不錯啊馬叔,你這店弄的,比我在南京的店還要漂亮,真心不錯啊!」

  我迎上前,給小樓肩膀來了一下子。

  「不錯,這功夫,看樣又長進了。」

  小樓咧嘴一笑:「別,別打我,你這拳腳現在可不同了,我可受不起這個。」

  扣腳老大這時湊上前問:「這位是?」

  馬彪子:「小樓,咱們自已人,來,見過你蘇大爺。」

  駱小樓:「大爺好。」

  我擺手:「差輩了,差輩了!我叫大哥的。」

  小樓一瞅馬彪子:「好你個馬叔,敢陰我!」

  馬彪子哈哈一樂。

  小樓:「你手上那串珠子歸我了,就那個老蜜蠟,歸我了。」

  馬彪子,「成啊,多大點事兒,對了,這過來了,咦,差不多到飯點了,走,給你接風去。」

  就這麼,兄弟老少爺們兒幾個一起出去,到外面,就近找了一家館子,大家坐進去,點了幾樣菜,就開始聊上了。

  我問小樓,怎麼突然想起來京城了。

  小樓告訴我。

  上京城主要辦這麼三件事。

  一是相親,去見一個跟他訂了娃娃親的妹子,他不指望成,但這是家裡長輩訂下來的事,得過來見一見。

  二是他把南京的店兌了,又拿了這些年的積蓄到京城來,打算開一個八極武道館。因為,他大爺說了,不許他們駱家在京城當地開武館。但去外地行。

  小樓想到,京城有我這麼個兄弟,還有馬彪子這位長輩,所以他直接就北上了。

  第三件事,駱家查出,害他大爺那人是誰了。對方原來是師門一個敗類。

  那人姓谷,單名一個軍字。

  谷軍是小樓叔字輩的人,這人是怎麼害他大爺的呢,是在大爺生日前,這人去探望一次,然後暗中下了手,用的手法很巧妙,是字門的功夫。

  家裡那邊查出來後,就一直多方查找穀軍。

  後來,這邊人四下摸查,就打聽到穀軍在京城!

  是以,小樓過來最大目地,就是要把這個穀軍給拿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三章 風雲暗湧

  穀軍是誰,究竟在哪兒,小樓一概不知。目前手上有的就是一張穀軍的照片。那是小樓在一人很舊的合影中,用數碼手段,提取加工出來的。

  小樓把照片傳到我,老大,馬彪子的手機上,希望我們遇到這個人的時候,能夠通知他,然後一起想辦法,把這個人給辦了。

  我打量手機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穀軍應該是三十多歲時的樣子。

  他長的很瘦,面色陰鬱,拍照的時候,目光向下低垂,不太敢直視鏡頭。

  我把這人模樣兒記下來了,同時記下來的還有他身上的氣質。

  這個穀軍。氣質極其的陰冷。

  有點像唐劍,但唐劍是梟雄。

  他不一樣,他是陰冷至極端的小人。

  收好了照片,小樓又告訴我,在他大爺遇害前,穀軍一直跟幾個日本人來往密切。聽說是日本人對他身上的拳術很有興趣。

  但駱家禁止徒弟與日本人有過多接觸。

  這麼做,倒不是駱家是一家子憤青。

  相反,小樓也去日本旅行過好幾次。

  主要是,駱家對某些個別的日本人懷有仇恨。這個仇,很久遠,具體要追到抗日戰爭的時候。

  詳情,小樓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祖上跟幾個日本人,有過很深的過節。

  我和馬彪子讓小樓不用太擔心,京城雖然大,但咱們不是有人嘛。只要這個穀軍在京城,早晚有一天能給他翻出來。

  接下來,我又問小樓在京城有落腳的地方沒有。

  小樓告訴我,他家在京城有幢房子,是很久前買的,面積不是很大,但足夠他住了。

  我聽後釋然,讓他先忙自已的事,有需要我們隨時電話聯繫。

  當天,給小樓接過風。

  他又過去店裡跟我們玩了半天,將近傍晚馬彪子又領他去會結識的一幫文玩朋友。

  我則直接回到住處,開始琢磨我的雷勁了。

  我在喜峰口接到英烈之氣,觸發一身氣機,讓我戌功悟出了雷勁。

  可實際中,我還達不到靈活掌握的層次。

  於是,回到家中,我行樁的同時,我反復揣摩的這個勁。

  一練七天。

  我足不出戶,就是品味這個雷勁的妙處。

  七天后,我終於全都明白了。

  初學拳時,站樁,苦練,求的是一個整勁。

  目地是把身體所有的小肌肉給激活,讓發出的勁齊整,這個階段還處於肌肉,筋骨的層次。而站樁,行拳,無一不是陰陽在體內的互爭融合。

  然後通過這一系列的方法,讓肌肉,骨骼,分別處於陰陽的狀態,這樣來把它們都給激活。

  到了明勁的階段,肌肉的激活已經完成,接下來這個勁,繼續往深了走。就走到了韌帶,筋,還有內臟之間的筋膜上。

  通過分立陰陽,互爭糾纏的一步步刺激,上述的組織也在不斷的激活生長。然後,力就會大,發的力一樣也會沉,剛,猛。

  而在這個階段,通過暗勁的訓練方式,讓筋膜,韌帶,筋腱這些器官來帶動肌肉,由內驅動外,由此而來,發出的就是棉裡藏針的暗勁。

  最後,到了虎豹雷音的境界,上述的器官,都一一的完全激發後,它們本身跟我的主觀思維就建立了聯繫。

  我可以不通過站樁,拳架,而只用意識來控制。

  其實,在跟程瞎子學習的時候,我就有了發雷勁的基礎。

  不過最後還差一點,那應該就是雷炁。

  我對服雷炁的整個過程產生的最直觀感受就是。這是一個,面對天地,坦開內心接受洗禮和驗證的一個經過。

  我認為是這樣。

  我在天地前,坦開自已,讓自已的每個念頭,每個想法,包括靈魂,等等一切,都經得起天地的審視。

  做過這個驗證後,我同天地之間就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契約關係。

  這層關係是什麼,我現在還不知道。

  能明白的就是,我現在可以自如發出這個雷勁了。

  它是暗勁與明勁相結合的產物,它既有暗勁的發起無聲特點,又擁有明勁的冷,脆,快,炸等一系列的表現。

  我可以對虛空發勁。

  但那樣太耗自身了,我打出去一拳,能明顯看到拳頭表面一層的虛空中有類似漣漪波紋狀的東西浮現。

  當然,普通人可能無法看到。我這個,練到一定階段,眼神兒比較好,是以看的較清楚。

  對虛空打,力透的厲害。因為,我要以無限遠的某個虛擬存在為目標,這樣才能發出雷勁。

  可如此一來,身體力量在這個意識的導引下,就會無節制的透出。

  不對虛空打,對著某個實際物質發勁的話。

  我搭手一瞬間,就能感應出這個物體的大概結構,身體也會調出一個恰當的勁發出來打。

  總之,發雷勁的前提就是,身體要先虛靈至極。

  有了極致的虛靈,才能打出,如雷般剛猛的勁力。

  否則的話,練的就是不正,不對路子。

  對此,周師父早跟我講過,內家拳最後是要把身子練沒了,然後一點點再證出來。

  沒了,證出來。(PS:練沒了,不是人死了,而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感覺不到身體,跑多遠,跳多高,站樁站多久,都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身體給人的主觀感受就是一團虛靈。)

  這個過程,前邊練沒了是武上的功夫,證出來,則是道門的功夫了。

  一武一道,一虛一實,正是合了武道的全部真解。

  我現在還沒到身體完全沒了的境界。

  站樁的時候,打拳,吃飯等等很多時候,我對這身體感受還是很強烈的。

  是以,路漫漫其修遠兮,努力吧!努力……

  我憶起周師父的話,發現真的是轉了一大圈,又回到周師父那裡了。

  一句,練沒了,再證出來。

  當時聽了很迷糊,以為周師父給我打什麼玄機禪語。

  現在才知道。

  這話,多樸實,講的真是一針見血!

  真的是功夫不到,全是謎呀。

  哈哈!

  我在心裡一笑。

  全身釋然輕鬆,然後,又站我的樁去了。

  管他什麼整勁,明勁,暗勁,雷勁,化勁,還有什麼高明勁。

  我且先聽周師父的話,把這身體子骨練沒了,然後一步步證出來再說!

  於是,又開始枯燥,無味的站樁,行樁,慢打劈拳,五行拳了。

  轉眼這就到了七月初。

  這段時間,小樓跟他相親的妹子見了兩次,聽說印象不錯。對方是個大四馬上要畢業的女大學生。

  那女孩兒對小樓也是挺滿意的,兩人目前正以朋友關係,慢慢處著呢。

  店裡生意,還是老樣子,滿紅火的,不用我操什麼心。

  我就獨自在家,清心寡欲地練我的拳。

  七月五號。

  小日本鬼子橫山道場開業的日子。

  我給七爺打了電話,問他去嗎?

  七爺回說了,都不去,京城裡的人,沒有去的。

  大家都不去,我去幹嘛。於是,我按名片上的手機號,給道場的美菜子打去了電話,我表達了我對他們道場的祝福,希望他們能弘揚日本武道的正能量。接著話音一轉,我說了我不方便,不可能去,希望他們能見諒。

  美菜子客氣,說我能打電話祝福,已經很好了,她謝謝我的祝福。

  就這麼,我微笑著掛斷了電話。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七月七號那天,七爺給我來電話了。

  「仁子,這兩天沒聽到什麼消息嗎?」

  我說:「怎麼了?」

  七爺:「小鬼子的道場開業沒人去,然後,他們的人挨家武館又發了一遍請帖,要以武來會京城的朋友。」

  我就笑了:「這小鬼子,挺認真呐。對了,他們都發給誰了?」

  七爺:「沒有外人,跆拳道,散打培訓,泰拳,還有什麼搏擊俱樂部沒發。發的都是一些國術練家子經營的拳館。」

  我想了下:「這什麼意思?挑釁嗎?」

  七爺:「聽說發的請柬上話說的很客氣。不太像挑釁生事兒的樣兒。還有仁子,我這幾天要出一趟遠門收點東西。」

  我笑著問:「幹嘛?盜墓嗎?」

  七爺:「哪裡的話呀,死人東西,我哪敢碰啊,就是一些,別人放那兒,但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就忘了東西,我幫著給收拾收拾,找出來。要是有人認,就給人還回去,要是沒人認……嘿嘿。」

  我說:「上繳國家。」

  七爺聽了哈哈大笑。

  「行啦仁子,這兩天你看看小鬼子什麼意思,京城地面,別鬧的大了不好說話。」

  我說:「行,七爺,我看著,儘量壓著。」

  我結束跟七爺的通話,我開始品這個事兒了。

  這事兒,不好辦呐。

  小鬼子有壞人,但也不全都是壞人。抗日那會兒,還有幫中國人打小鬼子的日本人呢。

  眼下這形勢,要是給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然後借這個事兒,把矛盾挑起來,國內的練家子沖上去,可就犯忌了。

  尤其京城這地界。

  別到時候,讓人當槍使了,犯了忌諱,蹲進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可就麻煩大嘍。

  七爺又要出門。

  不行,這兩天,我不能在家呆著了。

  我要去青松茶社坐著,守著。

  然後,順便看看,這裡邊是不是有人搗鬼起事兒!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樓要找的人,竟在這裡

  榮師父一直讓我多上青松茶社坐坐,因為京城這幾撥練家子沒事兒都喜歡過去坐。

  且榮師父說了,茶水什麼的,跟我這塊是永遠免單。

  我不想占這個便宜,另外那些人……說實話不是我清高,或是怎麼樣兒。我的確是感覺不太好接觸。

  這次是有事兒。

  七爺託付了,甭管我能做到哪步,我得過去看看。

  這就換了身衣服,出門開車直奔茶社去了。

  車離茶社還有一公里樣子,我手機就響了,附近車不多,我就接起。

  電話是榮師父打來的,說找我有事,她人在茶社呢。

  我說,馬上就到。

  轉眼,撂電話,車到了地方,停車進茶社,問過服務員,直接上了後院兒。

  還是那個之前我吼過一嗓子,嚇壞了好幾個人的院兒。

  榮師父正跟太極老李坐那喝茶呢。

  我過去了,先跟老李打聲招呼,又說那兵器館不用他看呐。老李笑說,這會兒正有一夥師父領了徒弟在那兒舞大錘呢,他得空就回京城來喝杯茶清閒幾天。

  坐下來後,我先把七爺跟我在電話裡說的事講了一遍。

  老太太釋然:「沒事兒仁子,這你不用擔心。就這事兒,前幾天都通知到了,下邊師父都知道怎麼回事兒。沒人跟那小鬼子一般見識。再說了,京城這地界,穩定壓倒一切。誰出頭,誰惹事,只要鬧大了,受了傷出了人命,那就大麻煩。這些人賺錢上一個個的,削了腦瓜尖往前沖,這種事情,水很深,禍也大,沒人願意沾染那麻煩。」

  我聽罷釋然。

  其實,這樣的事情,要換幾年前的我,肯定會執血沸騰,吆喝的喊,幹他個小日本,殺過去,踢他的館,打他的人。

  這幾年,經歷了這麼多事,很多東西,我也看的極透了。

  如果,時光倒流到民國戰亂時期,我會第一個站出來,把這幫東洋鬼子們打跑。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國內太平,老百姓生活穩定。

  武,要藏,而不是顯和露。

  震!一定要震,但也要選擇個方法來震。而不是公開的去打,去鬧。

  榮老太太品口茶說:「京城內,小鬼子開的什麼道館,劍道館,還有柔術,空手道館的不是一家。算起來,十多家呢。哪家也沒像這個橫山道場似的這麼鬧騰。鬧,背後肯定有門道。這個東西,師父們眼睛雪亮,到時候,出一兩次手震一震,點到為止就行了。」

  「仁子,叫你來,是這麼個事兒。道生他的詠春拳館已經開業了。」

  我說:「那個杜道生嗎?臺灣人?」

  榮老太太:「對,就是他。這不,你跟沈北打完,沈北擱京城住了一周,我找了譚大夫,還有幾個醫生,給他的手治了。沒啥大事兒,就是骨傷,經脈有點小損,好在用藥及時,回去休養兩三個月,一樣習武打拳什麼都不耽擱。」

  這時老太太話音一轉又說:「臨走時候,雷師父說了,京城裡邊,你功夫算是最強的了。杜道生開武館,他的意思,讓你過去瞅一眼。不求別的,送個花籃,或是送塊匾什麼的。這樣,咱們這邊說的過去。」

  我低頭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杜道生,大老遠海外歸來,在京城開這麼個拳館。

  我們算起來是本地,他是外地。

  外來的是客。

  甭管他對我有什麼成見,他的拳館立起來了,我這個禮數上,得有,得齊全了。

  只是……

  「榮師父他這不早開業了嗎?這要趕開業,我去送這多好哇。」

  榮師父笑了:「這個道生啊,擺弄的是西洋那一套東西,不像咱們老祖宗似的擇日開業。他們是收拾利索了,差不多就收徒弟開門營業了。這不,也就一兩天的樣子,你過去,送個禮是那麼個意思。」

  我說:「行!」

  榮師父:「需要錢嘛,我讓這茶社給你劃點兒?」

  我笑了:「這個就不需要了,我現在有錢,真的有錢!」

  榮師父聽了哈哈一笑。

  接著我打聽好了地址,這就跟榮師父道別,出門上車,琢磨禮物去了。

  我不打算跟這杜道生深交。

  講白了,他跟我不是一路人。

  但形式,總還是要有的。所以,我想了下,就開車到了一家店,訂兩個很漂亮的大花藍,然後又打電話問小樓有沒有事,小樓說沒事兒,正閑著呢。

  我把我的事兒跟他一說。

  小樓說,正好,他要開武館,想觀摩學習一下呢。

  於是,我開車,先是去海澱把小樓接了。

  小樓上車:「哎,仁子哥,這花籃漂亮啊,多少錢一個。」

  我撇嘴說:「鮮花,一千二一個。」

  小樓一拍手:「妥了,兩串金星紫檀珠子沒了。」

  我嘿嘿一笑,看他手說:「你這又盤啥呢?」

  小樓:「這不馬叔玩玉了嘛,我擱他那兒弄了一塊翡翠原石。你瞅,就這麼芝麻大一點小淡綠,這塊料子,就上講究嘍。」

  小樓指給我看了後,擺弄說:「可惜呀,這下邊有一小斷的裂,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我笑了下,又跟他聊了點別的。

  就這麼,一路順利,就到了杜道生開的武館。

  武館在一幢大廈的十一層。

  到了後,我打眼一瞅,裝修什麼的都很漂亮。

  門口接待的吧台,弄的也很現代化。吧台後邊立了兩個年輕的小妹子。

  妹子看到我倆,先是一笑,又問我們是學拳報名,還是先試學,試學的話,要先提供在他們網站註冊的ID。

  我舉了花籃說,這是恭喜你們老闆開業大喜。

  兩妹子一看,忙笑的合不攏嘴,一個勁說謝謝。

  我和小樓把花籃放下,琢磨得跟杜道生打個招呼。於是問妹子,妹子告訴我,杜師父正在裡面教拳呢,我們可以在這兒等,也可以到那個門口,等他教完後,跟他打個招呼。

  想著帶小樓看看這兒的裝修,我就說到裡邊吧。

  於是奔裡拐。

  一路可見這裡被分成了很多的區,一個個都用白鋼玻璃間隔開來。

  此外,這裡竟然收了八九個學員,他們分批在不同的房間裡,做著不同的練習。

  我走到裡邊的一個教室門口,看到杜道生正指導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樁。

  他穿了一身的白唐裝,瞧著很是那麼回事兒,我聽了兩句,講的也不錯,把一字鉗羊馬的動作要領,規範都講出來。

  人家在教拳,我們不好打擾。

  我就和小樓站在一邊等。

  等了十幾分鐘,杜道生歇下來,走到門口一個休息的地方坐下了。

  我才過去一抱拳笑說:「杜師父好!知道你開了武館,這次專門過來恭賀開業大吉,準備的匆忙,沒備別的東西,送了兩個花籃已經放到前臺那兒了。」

  我講完了。

  杜道生慢悠悠喝了口依雲礦泉水,頭轉向裡邊:「扣膝,膝蓋要扣的,內扣的,懂不懂啊。還有,坐跨,坐到跨上,腿不要發力。不要這樣發力,發力不好的。」

  我愕然。

  小樓一擰眉,伸手要解珠子。

  我揮手,示意他別解。

  我又說了一句:「杜師父,您忙啊。我就是來說一聲,然後,希望您武館辦的風風火火。告辭了。」

  我一抱拳。

  杜道生:「那個肩,要削下來的,不要這樣支起來,支起來,上半身就會搖啊搖這樣,這樣不對啦。」

  我看了眼那兩個學員。

  兩學員表情有些不解。

  因為,他們動作做的很到位,並沒有杜道生所說的那些個毛病。

  杜道生他不是在指導。

  他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

  我笑了下,搖了搖頭……

  功夫上一層,心胸開一道。

  此時,我對這等人,已經提不起生氣的念頭了。

  「咱走吧!」

  我對小樓說完,領了他,一步步地奔回去了。

  我實在不理解,這個杜道生,他究竟是怎麼一個想法兒。你哪怕好壞,你有一句話也行啊。

  你這麼,不理人,不說話,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無言以對。

  我和小樓從走廊裡出來,前臺小妹熱情打招呼:「見到杜師父了嗎?」

  小樓剛想發橫,說一句什麼。

  我給他攔了。

  恰好此時,電梯間叮的一聲響了。

  隨之,有兩個人,形色匆匆,嗖嗖的就奔裡面走了。

  兩人都低了頭,且好像在商量著什麼。

  由於走的快,我只聽到什麼,打,安排,什麼時候打之類的話。

  然後,這兩人就遠去了。

  我站的角度問題,是以我看到的是背影。

  但這兩人中,有一個人的氣場,我感覺有些熟悉。

  於是,我轉身正要跟小樓商量的時候。

  卻發現小樓的臉白了。

  白唰唰的,咬緊了牙,眼珠子裡還往外冒殺氣。

  我感覺不好,急記給小樓拉到前臺休息區那兒小聲問他:「怎麼了?」

  小樓:「我看到他了,穀軍,我看到的是側面,但我相信,那個人絕對是他無疑。」

  小樓壓低聲音說。

  我說:「你確定嗎?」

  小樓深吸口氣:「確定,絕對是他,一點問題沒有!」

  我想了下壓低聲音說:「先別衝動,這是在京城,你在這裡動手的話,就算是給他殺了,你也完了。」

  小樓咬牙:「我想殺了他,替大爺討公道。」

  我說「殺,一定要殺。但不是這個時候,不是現在。你相信我嗎?」

  小樓點了點頭。

  我說:「我讓你,親手滅了他。這話我說出來,就一定能做到。」

  小樓又點了點頭。

  我長舒口氣,轉了身,堆了一臉的笑對前臺小妹說:「那個,我問一下,剛才進去那二位,他們是杜師父的什麼人呐。」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五章 與東洋女孩兒見面

  前臺小妹一臉驚訝:「你不知道嗎?那是杜師父的經紀人呐。」

  我裝了恍然:「經紀人,是紀律的那個紀嗎?」

  小妹樂了:「你真有意思,當然是經紀人,就是負責幫杜師父拉贊助,廣告,還有片約的人。」

  我一皺眉:「片約?」

  小妹:「是啊,杜師父要進軍影視,要拍片呢。說是要拍一部真正的國術功夫片。但是拍片要花很多錢,要請明星,導演,杜師父不想用家裡的錢,想要自已賺呢。所以,就有了經紀人。」

  我聽完小妹的這番講解,又繼續問:「那他經紀人叫什麼名字,怎麼稱呼啊。」

  小妹:「中文名字叫穀軍,日本名叫橫山一野。」

  我呃……

  這穀軍混的好哇,還混了個日本名兒。

  這真長能耐了。

  前臺小妹好像是對我有那麼點意思似的,她一邊跟我聊,一邊就從前臺走出來了。

  我順了她的勢。

  笑著說:「杜師父真是厲害,可拍片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沒有跟我們講呢。」

  小妹看了眼四周,見她的同事,正在那兒玩手機,就小聲跟我說:「拍片的事,是杜師父一個人的決定。他想當主演。可是他師父不讓,杜師父的師父在美國。他師父說了,讓他當武術指導行,投資也可以,但是不能上銀幕演,那樣會誤導人,不好。」

  小妹往前又湊了湊,接著說:「杜師父想當明星,想的不行呢。因為,聽說他以前在臺灣,差一點就拍戲了。後來,學功夫,就把這個事情耽擱了。」

  我聽到這兒,心裡有譜了。

  怪不得,這麼沒有城府,原來杜道生的心,不是一顆內斂,自省的問道之心。而一顆想要無限表達自已的演員之心。

  他不是真的想弘揚國術,他是渴望出名,特別,特別的渴望。

  是的了,這一瞬間,我接上他的氣場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極其的渴望出名,當演員,成為明星,成為眾人追捧,那個站在閃光燈,水銀燈下的,星光璀璨的人物。

  每個人都有一個夢想,杜道生的夢想,就是——星光大道!

  穀軍抓住了他內心中的這個夢想。穀軍這是要包裝,炒作他呀。

  「對了你怎麼稱呼?」

  我問小妹。

  小妹羞澀:「我叫小敏。」

  我說:「那個,你把谷經紀的名片給我一張好嗎?」

  小妹眼珠一轉,眉宇間含了羞意說:「好,倒是好,只是……帥哥,你也幫我個忙唄。」

  我說:「行,啥忙。」

  小妹伸手悄悄一指說:「帥哥,你能把他的手機號告訴我嗎?要不,微信號也行。」

  我服了!

  妹子呀妹子,你太能迷惑人了。

  這……也怪我,沒拿身上本事仔細打量,要不我也想看出來,這妹子中意的不是我,而是小樓。

  為了能夠搞到穀軍的聯繫方式,小樓對不起了,哥只好小賣你一把。

  我跟妹子招了招手,然後小聲兒把小樓微信號告訴了對方。

  妹子嘻嘻一笑,從前臺翻出一張名片塞到我手裡了。

  我接過時,小聲跟她說:「這幾天先不要聯繫,他最近心情不好。」

  妹子:「喔知道啦,我知道怎麼做啦,謝謝,謝謝你噢。」

  我看著妹子的模樣兒,搖頭一笑,把名片在身上收起來,轉身走過去了。

  我不打算告訴小樓穀軍的聯繫方式。

  小樓這人,別看外表冷冷的,不太說話。只是他是最容易激動,控制不好情緒的那類人。

  大爺的死,對他打擊非常大。

  他恨這個穀軍,恨不能把對方剝皮抽筋。

  但這是法治社會,駱小樓要真把穀軍給弄死了,他跑不脫干係,最終有可能就會釀成悲劇。所以,這個事,得一點點押著來。

  「怎麼樣了?打聽到什麼了嗎?」小樓跟我進電梯的時候,問了我一句。

  我沉聲說:「谷軍是杜道生的經紀人,他還有個日本名字叫橫山一野。」

  小樓咬牙:「漢奸,狗腿子,賣國賊!」

  我說:「行了,行了,先別罵了。咱們想辦法,慢慢一點點收拾吧!」

  就這麼,我和小樓從大廈出來。

  上我車,我對他說:「走,到店裡去。」

  小樓沒反對。

  我就開車給他送到了我店裡。

  進店後,小樓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太愛說話,老大和馬彪子跟他打招呼,他也是哼哈地沒什麼動靜。

  我這時把跟一堆石頭狠磕的馬彪子叫出來。

  到外面,馬彪子舉起手裡石頭對太陽光照著說:「仁子,仁子你看,高冰,老種,水頭特別好,你看,這還沒裂。」

  我瞅了眼說:「確實是塊好石頭。那個馬叔啊,我跟你說個事兒。」

  馬彪子把石頭放下來。

  我低聲把今天遇到穀軍的事兒講了一遍。

  馬彪子想了想咬牙說:「要不咱給他誘出來,找個地方,弄死得了。」

  我搖頭說:「不行,穀軍是面上人。弄死了,官家查起來怎麼辦,還有屍首,這個怎麼辦?」

  馬彪子:「不行我跟老蘇合計一下。」

  我說:「別的了,這人呐,是要滅。但滅,也要滅在光明正大處。馬叔這幾天你在店裡守著小樓。另外,小樓他要是出去,你也跟著,他晚上要是回家住……」

  馬彪子一想:「這麼著得了,我不讓他回家,擱這兒跟我們一塊對付,這一堆活兒呢,這擱物流發來的好幾百公斤的石頭,這傢伙……一袋袋的,全是這麼大的小玩意兒。一個個都得開窗,看成色。這不都是活嘛。」

  我搖頭一笑:「也是,你就領他先幹活吧。」

  馬彪子「妥嘞!就先幹活,然後仁子你……」

  剛說到這兒,我手機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

  來的是個陌生號。

  這人是誰?

  我想了想,接起來。

  「請問是關仁,關先生嗎?」

  這是一個聽上去,有點陌生的女孩兒聲音。

  我說:「是我啊,你哪位?」

  「您好,冒昧給您打電話,打擾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叫橫山會子,橫山道場是我哥哥在中國投資興辦的一家道館。」

  我恍然之餘說:「哦,橫山會子是吧。之前,你們的員工跟我談了,我說了,不方便過去。」

  橫山會子:「這次給先生您打電話,是想要與先生見一面,談一些事情,不知先生時間上是否方便,是否肯賞光呢?」

  來人話講的很客氣,我要是硬推,就顯的沒禮貌了。

  當下我說:「好啊,不知在哪裡見。」

  橫山會子:「多謝先生能夠賞光,我在……」

  這橫山會子說了一個我知道的,京城裡頭高檔會所紮堆兒的一個大廈。

  她要請我去的,是那大廈裡頭的一個日本料理館子。

  講過了地址,約定了時間。橫山會子又說:「非常感謝先生能親自前來,非常感謝,非常的感謝。」

  她一連說了兩遍謝。

  語氣,態度,都恭敬的不得了。

  不過,千萬不要以為日本人這種恭敬,就是真的對人發自內心的恭敬和尊重了。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有這個生活習慣,生活中,社會交往中,跟我們說,吃了嗎?一個道理。

  就是把禮貌,當成習慣了。

  這些東西,不是我自悟的,而是跟七爺聊天時,他老人家教給我的。

  因為,他跟日本人做過生意。

  七爺和他的朋友,把一件當年日本人從咱們這兒搶走的古董給買回來了。

  撂了電話,馬彪子問我幹什麼去,我說一個日本妞兒找我。

  馬彪子說,小心腎呐。

  我白他一眼,馬叔啊馬叔,這真是看我長大了,什麼話都說。

  行了,不講別的了,時間緊,我跟馬彪子說過一句,這就上車,奔橫山會子說的那個地方去了。

  驅車一個多小時,找到地方,停車後,上大廈,直奔那個日本館子去了。

  到了門口。

  立馬一個穿了和服的姑娘點頭哈腰地歡迎我。

  我走了進去,又來了一個姑娘,穿著和服,踩木屐,挪著小碎步,啪達啪達地過來後。一彎腰說:「先生您好,請問您預約房間了嗎?」

  我掃一眼這場子。

  氣氛到處洋溢著日本味兒。

  空中有,隱約還有檀香淡淡,我吸了口香,感覺這香,略微有那麼一點邪性!

  此外,這屋子,陰氣略重!

  以上只是感受,我沒有做出任何進一步的查探和感知。而是直接對這和服姑娘說,我是橫山會子約來的人。

  姑娘馬上哈依,哈依個不停,接著就領我一通的繞行,最終在一個拉門前,這姑娘哇啦,哇啦說了一通日本話後。

  裡面,哈依。

  姑娘,哈依。

  門開了。

  我一探頭,就見到了一個很大的屋子,在屋子裡,有個日本妹子,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臉矯情地擱那兒插花呢。

  妹子抬頭見到我,她馬上彎腰,頭伏低,好像跟我認錯一樣。

  我略不懂,轉爾揣摩了一下氣場,我明白了,這是禮貌。

  於是,我也彎了一下腰,回敬過後,我脫下鞋子,就走向了這個房間。

  後邊門,唰的一下拉上了。

  日本妹子也抬起了頭。

  我端詳了一下,小模樣兒長的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

  不過,也就那麼回事兒了,再多一分優點,也沒辦法找出來嘍。

  「關先生您好,很高興您能來,我叫橫山會子。」

  對方自我介紹完,又彎了一次腰。

  接著,她又站起來,我這時注意,她不是挪一下腿站起來的,而是保持跪坐的姿勢,身體直直的就起來了。

  練家子,確實是練家子。

  這小妹了,身上有點功夫呀。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管,還是不管呢

  不對?

  有點功夫?

  我又稍微拿了一點精氣神,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就發現,這個叫橫山會子的妹子,絕對不是有點功夫那麼簡單。

  我讓抗日神劇給坑了。

  事實上,現在很多媒體,宣傳作品都把抗日搞的跟玩兒一樣。

  鬼子真的好像是傻子,然後殺到中國來,任由中國人宰殺一樣的傻子。

  包括喬雄那個假日本鬼子。

  我打完了後,我自個兒心裡都樂,就這麼個貨色,竟然還到中國來打,簡直兒戲一樣。

  但現在,我看到這個橫山會子,這個看上去比我最多大一兩歲的日本女孩兒,我改變了之前的看法。

  我不能輕視島國人。

  她功夫不低!

  真的一點都不低,且看上去,好像隱約還到了虎豹雷音的層次。

  說實話,我一度懷疑自已是不是看錯了。我高估這女人了,但我反復打量,我覺得,我沒看錯。

  這妹子,她是個高手!

  程瞎子預言的對,人就是到了什麼層次,吸引什麼樣的人聚攏過來。

  我到了這個層次,小魚小蝦,端不上檯面的,請他到我身邊來,他懼於這個氣場,他都沒辦法接近我。

  能到身邊跟我對著幹的,不是背後有大勢力撐腰,就是自個有一身的高本事。

  這妹子不容輕視。

  我在心裡品著,橫山會子說話了:「這次專門請先生過來,就是想跟先生見一面,品嘗一下我們的料理。然後,再與先生暢談一番。因為,我久仰先生很長時間了。當時,見過先生一面,只是匆匆一面。過後,就再沒有見過。」

  橫山會子講話時,眼睛不看我,而是微垂眼瞼,低低的說。

  我笑了下,很是隨和地問:「會子小姐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你中國話說的很好,是跟誰學的?還有,你說見過我,我們在哪裡見的面。」

  橫山會子:「我的中國話,是中國師父教給我的。當初,第一次見先生,是幾年前,先生跟一個叫喬雄的人打拳,我當時在現場,只是先生沒注意我,所以不知道我們見了。」

  噢……

  我恍然。

  橫山會子這時抬頭,朝我微微一笑,伸手引領我到了吃飯的桌子旁。

  然後,她拍了一下巴掌。

  很快,陸續有人就把吃喝的端上來了。

  我看了一眼。

  藝術。

  這飯,擺的很藝術。

  東西看著很養眼,吃的話,真是一般般。

  我象徵性,吃了點東西。

  表示,我飽了。

  橫山會子微笑著說:「素聞中國人都精通棋道,不知道先生是否會下棋呢?」

  我笑了下說:「還好,會一點,知道棋子怎麼走,也大概知道規矩。」

  橫山會子:「先生可否賞光,同我對弈一局呢?」

  我說:「好啊,咱們下什麼棋。」

  橫山會子:「我平時精研圍棋,後來又學了中國象棋,象棋學的時間不長,也就六七年,不如我們下這個,先生覺得如何?」

  我說:「可以,請便。」

  橫山會子這就起身,給我領到房間一角。

  在那兒,擺了一張很大的,用一整塊青玉做成的棋盤。

  在兩側各安放了一個檀香紫檀做成的小木盒,走到那兒,坐下後,橫山會子示意我打開木盒。

  我開了後,發現裡面全是一顆顆用檀香紫檀做成的棋子。

  棋子直徑大概在五公分,每一顆用的都是上等的紫檀。

  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擺棋功夫,橫山會子介紹自已了。

  她說,她來自日本的橫山家族。他們家族是柔道世家。

  先祖有一個名人,叫橫山作次郎。

  這次到中國來,是她的中國師父領路,帶她們到國內來開道館,弘揚她們的武道。

  擺好了棋子後。

  橫山會子一伸手,示意我先走。

  我一伸手,示意她走。

  橫山會子沒走棋,而是淡淡說:「這次請先生來,一是跟先生親自見一面。二是想聘請先生擔任我們道館的大教官。」

  我聽罷就笑了:「會子小姐真是有趣,我一介中國人,學的是中國的拳。我不懂日本柔道,所以,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橫山會子表情仍舊淡淡。

  「知道先生會這樣講,先生大概是不瞭解我們,我們雖是柔道世家,但後期吸收了空手道的理論和訓練方法,這十幾年,又請了一位中國師父在日本專門教我們中國的拳術。是以,我們是自成一派的橫山道場。」

  講到最後四個字時,橫山會子抬頭,眼睛裡淡出一絲的小鋒芒了。

  我不動聲色。

  橫山會子繼續:「知道先生目前在國內的生活尚處於你們所說解決溫飽的水平。所以,如果先生答應擔當大教官,並與我們簽訂為期十年的合約。橫山道場會在你們這座城市提供一處一百六十平的酒店式公寓給先生住。合約期滿三年,房子的產權會過戶到先生名下。」

  「除外,我們會贈與先生一部車,供先生代步使用。當然,這些都不包含在您的年薪內。您的年薪是六十萬。」

  會子講到這兒,她頓了一下抬頭跟我說:「歐元。」

  我看著橫山會子,我不說話。

  橫山會子繼續:「合約期滿五年,先生可選擇移民日本,屆時,橫山家族會安排相應的環節,並幫助先生取得先生喜歡要的國籍。」

  我笑了。

  「對不起,會子小姐,我無法答應你的請求。」

  橫山會子溫和一笑:「不求先生馬上答應,我們先下一盤棋吧。」

  我說:「好啊。」

  橫山會子先走了。

  她走的路子很怪,先動的是那個卒。

  她拿子,前移一步,放下時,我注意到她手指的關節突然一下收緊,隨之,棋子底部與玉質棋盤相接觸的地方,就泛上來了一圈的玉粉。

  然後,那個棋子,深陷進堅硬的棋盤足有半公分,這才定住。

  程瞎子說過,聽松道長的棋術,不說冠絕天下,但他是得了古道門棋藝真傳的那麼幾個人中的一位。

  我跟這麼一個高人,學了半年棋。

  下了半年棋,還是一邊跟曲二那個瘋子,一邊下的快棋。

  所以,這象棋……

  我搖頭一笑,開始走子了。

  我沒像橫山會子那樣,霸氣凶凶的,落一子,就陷到玉盤幾分。

  而是一步步的,走的很輕快。

  橫山會子一邊跟我走,一邊說話。

  「我知道先生是追求武道極致的人,而在中國,像你這樣的人,會被說成不務正業,與正業不符的怪人。不過,橫山家族卻喜歡與你這樣的人做朋友。我們不僅提供給你優越的物質生活。更關鍵,我們還能夠提供一些,你用錢買不到的東西。」

  「它們會對你突破武道的極限起很大的作用。」

  我挪了一個炮問:「我去了你們家族做什麼?」

  橫山會子:「維護家族在世界各地的產業和生意,並指導家族成員,按正確的方式修習中國的武道。同時,在家族需要時,為家族作戰!」

  她動了一個「車」。

  我說:「價錢低了些吧。」

  橫山會子拿「車」壓住我的一個兵,稍一用力,兵碎了。

  碎成了八九塊。

  「家族會對你的貢獻值做出一個評估和考核,如果你表現的優異,你拿到的錢,遠不止我說的那個數目。」

  我笑了笑,又拿過一個炮,放下輕輕一放的同時,我說:「將軍!」

  橫山會子一怔。

  我的炮放下時,稍稍用了一點力。

  然後,喀嚓!~

  玉盤宛如雷劈過,瞬間裂了一道縫。並且遠不止這個,這股子雷勁沖過去,直接就把橫山會子的老將給劈成了兩半!

  我放下炮,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雙炮當頭打,會子同學,你死定了!

  橫山會子目睹這一切,她笑了。

  笑的微微有點冷。

  然後她說:「關先生,看來你是不願意做我們的大教官了。」

  我微笑:「是的,我拒絕。」

  橫山會子向後微微仰了一下臉,抬頭注視我說:「那如果,我要提出跟您合作,請您做我們的保鏢呢?您會同意嗎?」

  我笑了:「你們要什麼保護?這裡是京城,是法制社會,京城的治安很好,沒有人會對你怎麼樣。」

  橫山會子:「這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威脅,而是來自中國武師的威脅。我們到這裡辦道場,一切的手續,全都符合中國的法律規定。但還是有人上門用生死拳的方式,對我們發起挑戰。這樣的事情,關先生,你不管嗎?」

  我就笑了:「會子小姐,不是你先發出邀請函,說什麼以武會友嗎?」

  橫山會子:「我們只是普通的切磋,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這次,是有人要對我們發起生死之戰的邀請。」

  我想了下問:「那人是誰?」

  橫山會子:「杜道生!」

  我聽到這三個字,我就知道壞菜了。

  杜道生保不齊就是沒架住穀軍的誘惑,然後以出名為目地,要跟橫山道場的人打生死拳。

  是啊,日本人辦道場,中國人去踢館,把日本人打跑了。

  這個事兒,多搶眼球哇。

  幾乎瞬間就將杜道生的知名度給提高了。

  但這只是表像。

  內在呢?

  這是有人做局,在玩內地的練家子,在坑內地的高人。

  杜道生,他危險了。

  他極有可能,淪為一個大大的犧牲品,變成一團烏漆抹黑的炮灰在空中四散飄走。

  現在,我給橫山會子的棋將死了。

  但她卻在現實中,將了我一軍。

  我管,還是不管這些披了「橫山道場」外衣,實則另有圖謀的小鬼子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先緩兵,再佈局

  如果我不管,置身事外,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會完全超出我的預料。

  因為,我不知道小鬼子想幹什麼!

  同樣,也不知道小鬼子背後高人有什麼目地。我若不管,他們把事兒幹出來後,我再插手,人家會有話說了。你當初回絕的很清楚,說了不管,怎麼又來插手?做人,有這麼反復的嗎?

  那樣,一句話就給我將死。

  可我要說了管,小鬼子還有其背後的勢力,就像個大漩渦一樣,唰的一下就給我吸進去了。

  我能不能把這漩渦給破了。

  怎麼破?

  這不僅看我的本事,也是考驗國內這些練家子本事的時候。

  小鬼子很聰明,弄的招數,虛虛實實。

  不過看似跟我無關,我可以逍遙自在,可我自在得了嗎?

  一句話。

  兩個字,管了!

  接下來,就看小鬼子走什麼棋了。

  橫山會子聽我說管了後,她不動聲色,輕輕提起旁邊的茶壺,給我倒了一杯水後又兩手捧杯,將茶杯遞到我手中。

  「關先生,很敬佩您的舉動。但是我的哥哥已經讓杜道生先生激起了怒火,這次,兩人好像不交手,已經不可能了。」

  我盯著橫山會子:「那會子小姐的意思呢?」

  橫山會子把頭伏下來,用近乎行拜的姿勢對我說:「先生的拳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我希望先生能同我的哥哥打一場拳,這樣的話,先生可以控制住局勢,同時讓我的哥哥知難而退。」

  「拜託了,先生。」

  橫山會子近乎懇求。

  好你個小鬼子,繞來繞去,小尾巴露出來了吧,小企圖現形了吧。

  這幫鬼子,他們想跟我打,才是真正的目地,也是他們真正的野心和企圖。

  先拉攏,拉攏不來,就要跟我打。

  是打那麼簡單嗎?

  好像不是,這小鬼子,沒准是想借這個機會弄死我。即便弄不死我,他們也有可能潑我一身的髒水,讓我髒的沒法兒擱國內混了,最後無奈,只能去他們橫山家族領盒飯。

  這還是其一。

  其二,我若應下來跟橫山會子的哥哥打。

  那杜道生不得把我給恨死啊,回過頭兒來,他在海外再一宣傳,妥了,我大官人的惡名又揚出去了,說我是搶他的機會,搶本該屬他的榮譽。

  小鬼子當真的步步算計,步步緊追!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讓我見到小鬼子的企圖了。

  知道他們真正目標對的是我。

  這樣,下一步就好辦了。

  我對會子說:「會子小姐,首先我答應管這件事,這是我該做的,當然做到什麼程度一取決於你們的配合,二就是天意了。其次,你說了你的哥哥讓杜道生挑起怒火,他非打一場不可。我不清楚,你哥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好,就如你所說,必須得有個中國武師站出來,給他一個在不傷及性命前提下的教訓,是這樣嗎?」

  橫山會子沒抬頭,而是伏低頭說:「是的,關先生,是這樣的。」

  我說:「好,這第二件事,你就是求我了。對不對?」

  橫山會子:「是的,先生,是我在求您。」

  我:「這個世界上,在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裡,不認不識就求人辦事,這裡面有一個禮,會子小姐,你的禮呢?」

  橫山會子抬起頭,用一雙微動情的眼睛看著我。

  我在心裡長歎。

  得了吧,您這模樣兒,對付一般猴兒急的色狼還行,對付我,你這菜,還不夠硬。

  我微笑著看會子。

  會子說:「我會給先生一份想像不到的極大好處。」

  我想了下問:「是什麼?」

  橫山會子:「請恕我現在無法告訴您。」

  我說:「好,你不講的話,這件事,就先這麼擱置。並且,你要保證你的哥哥不與杜道生交戰。」

  橫山會子微微一怔。

  她顯然沒料到,我弄出這一手,這個叫什麼來著,對,緩兵之計。

  再講白一點,就是拖!

  我看著微怔的橫山會子:「這樣講吧會子小姐,中國這個地方,有很多比杜道生拳術高明的人。你的哥哥他絕對不愁對手!」

  「我呢,現在可以給你五成的把握,同你哥哥打。」

  「但這個前提是,你哥哥不與杜道生交手。」

  「還有就是,剩下的五成……」

  我笑了下起身說:「看天意吧!」

  就這麼,我跟橫山會子結束了第一次的見面會談。

  同樣,我對這個日本女人,有了一個很深的感觸。她的心機,真的是深不可測,並且,言談舉止滴水不露,其性情,不外泄,不散,不放。

  跟她接觸,我感覺這人就像一個悠悠自行轉動的漩渦。

  一個不小心,就能給我吸進去。

  想要對付她,要先隨她的勢,然後時不時再逆一下勢,驚起一兩朵浪花的同時,也就削弱她自旋的那個勁勢了。

  從這個日本料理館子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開車,走在路燈璀璨的大街上,我看著車流,心裡反復品味,品味。

  最後,我把車停在一個路燈下。

  掏出手機,我給榮師父打過去了。

  「仁子,什麼事兒啊?小杜那兒,你去了嗎?」:

  我說:「是這樣榮師父,今天我遇到了一系列的事兒,你聽我講一下……」

  我把小樓來京城,穀軍現身,以及穀軍與小樓大爺死的直接關係。還有杜道生跟穀軍的關係,穀軍跟日本人關係,包括,下午日本妞兒跟我談的事兒,一字不露的講給了榮師父。

  老太太不愧是練家子。

  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一般老人家聽了就得說糊塗了。

  可老太太聽完,立馬說明白了!

  我說:「事情突然,現在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這幫日本鬼子口口聲聲講他們的一個中國師父,那個中國師父是誰?」

  老太太沉思一下,末了說:「我想,我應該能知道是誰!」

  我說:「是誰?」

  老太太:「那人有個外號,當年叫的很響,十年動亂時,他有一個著名戰績是獨自一人,放倒了六十多個手持棍棒的紅小兵。」

  「猛啊!」我贊了一句。

  老太太:「他外號鬼見愁,真名,宗奎。宗室的宗,大字下邊加兩個土的那個奎。」

  我贊了:「這名字霸氣呀。」

  老太太沉忖說:「苗疆的事,封前輩提過一句,說要防止最近一撥從日本回來的人。因為,他們的師父很可能是宗奎,並且這個宗奎還與鄭炎,冷子月等人的師父有直接聯繫。」

  我想了下又問:「這個宗奎是不是八極出身?」

  老太太:「對!打八極的,八極得了真正的真傳,能引先天命炁化瀑洗身!」

  我嘖嘖……

  老太太:「八極本身就是道門武學裡以武入道最快的法門。只不過,它與其它武學法子不同的是,它由始至終走的都是剛烈路子。人過於剛烈,進步雖快,但剛則易折。所以,大成,真正入道修出成就的不多。」

  我明白。

  老太太:「苗疆的事兒看來沒完,我得想辦法跟杜道生的師父提一嘴。然後……看他師門的態度。接下來,你聽我意思辦事兒。」

  我說:「懂了!」

  老太太:「還有穀軍……這人得除啊。不行,我調彭家的人過來幫你。」

  我一怔:「彭家還有太極拳。」

  老太太笑了:「正經有呢,他們那一支,走的全是剛太極的路子,極少外露,家裡人多以中草藥生意為主。間或給人看一些疑難雜症。行了,先這樣,你聽我消息。」

  我說:「好!」

  就這樣,我掛斷了電話。

  榮老太太功夫雖然不是很強的那種人。

  但她一來在京城,坐鎮的是全國中心。

  二來,自打改革開放到現在,老太太都一直穩穩地坐著,把持著京城武道上的這些人,處理武道上的這些事兒。

  七爺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老太太精,她只盯武道,並且,知道的全是真正大家。

  我停了車,望車窗外的車流,不動,靜心,等電話。

  等過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

  榮師父來電話了。

  「仁子,杜道生師門通知到了,師門那邊責問他,他火了,跟師門吵了,說什麼練功,練拳把全部東西都耽誤了,這次,他要幹點自已的事,不想師門跟著摻合。」

  「美國那邊,要派人來,後天能到,是個年輕人,到時候你過去接一下機。」

  我說:「這人來幹什麼?」

  榮師父:「看看,勸,勸不了,打!」

  榮師父幹淨利落。

  講到了後,榮師父又說:「還有,彭家的人在路上了,估計明天就能到。不過,這人給你叫來,能不能聽你的擺佈,跟著一起辦事,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說:「人多大,叫什麼名兒?」

  榮師父:「二十七,名叫彭烈!男的,爆性子!」

  我笑了:「好啊,我就是喜歡跟爆性子的人打交道!」

  我愉快地收了手機,正要起身走的時候,忽然感覺不對,我下意識朝馬路對面一看。

  這就看到有四個女孩兒,站在馬路對面瞅我。

  其中三個使勁拉一個女孩兒要走。

  那女孩兒卻不走,只是看著我。

  我隔了車流,望了一眼,就收不回眼了。

  因為,那女孩兒是唐燕。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她是在走一條跟我一樣的路

  我看到唐燕,直接給車子停到前面的停車線那兒,然後把發動機熄火,下車,穿馬路。

  馬路對面,唐燕跟身邊三個女孩兒說了一句什麼。

  三女孩兒很知趣地閃到一旁的公交站台那兒等著去了。

  我走了過去。

  「嗨。」

  唐燕很熱情打招呼。

  我說了:「嗨。」

  唐燕一笑:「混的不錯嘛,有車了。」

  我笑了下:「別人借我的,開著方便。」

  唐燕上下打量我:「這幾年沒見,你變了,不像當初我看你時那麼……」

  她猶豫。

  我笑說:「那會兒怎嗎?」

  唐燕也笑:「那會兒……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挺狼狽的。」

  哈哈。

  我笑了一下。

  唐燕說:「一直忙,那次你來電話說約我出去吃飯,我當時正在寫一篇很重要的論文。也沒時間跟你見。你別見怪……」

  我看著唐燕,心說怎麼能怪她呢。

  只是……

  我感覺唐燕也變了。

  她身上從頭到腳都在被一種氣場所籠罩,如果我確切講的話,那就是科學,學術的氣場。她真的是學進去,研究進去了。然後,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想,只一門心思搞研究的那種人。

  很多有成就的人,都是這樣的。

  眼睛裡只有研究的課題,要攻關的內容。

  除了這些,個人感情什麼的,壓根兒就提不起一丁半點的心。

  我發現,唐燕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於是,我笑說:「不怪,我怎麼怪你呢,真的不怪。」

  唐燕看了眼她的三個小姐妹,她又轉回頭興奮說:「關仁你知道嗎?我論文拿獎了,在美國拿的,還有,我這幾年,一共在國外發表了四篇論文。全是關於生物基因工程的。得獎的是最近一篇,是講基因與自然生態鏈之間的關係。」

  我看著唐燕,我能感覺出來,她是真的想跟我分享這個。

  也就是說,我跟她見,不是見面本身這種事情,讓她開心,而是她把她論文得獎的事擺在了第一位,她覺這個是最棒的,她要講出來讓我知道。

  我祝賀唐燕,祝賀她取得的成就。

  唐燕這時又說:「本來這週六,我想約你來著,這不還有一天了嘛,明天就週六。但既然,咱們見了,我就現在跟你吧,我馬上要出國了,簽證什麼的都辦好,下週一的機票,是去洛杉磯。那裡有一個華人的生物基因實驗室同意我過去。」

  「我要去那裡工作了。」

  唐燕看著我,小心地說。

  我很淡定……

  難得的淡定,心裡不再像一開始時那麼糾結,又或是痛苦難受怎樣。

  我只是說:「幹嘛去國外,國內不也挺好嘛。」

  唐燕搖了下頭說:「不一樣,條件,實驗室的設備,還有技術,學術氛圍很多都不一樣。那家實驗室開出的條件很好,薪資什麼的,都給的很不錯。我過去,先是做助理。然後過兩三年,就可以自已做項目了。」

  唐燕跟我說,實驗室的工作是搞科學實驗,然後把項目做出來後。資助實驗室的財團,會花錢把這個項目買走。這筆錢,根據項目的不同,價值也不一樣,總之很高就是了。

  唐燕說這是一種良性的循環。

  科學家專心搞研究。然後,財團把研究買走,開發出適合大眾使用的產品。

  唐燕告訴我,國外就是這樣的。

  科學家有一個點子,一個想法。可以任意的想,任意的去琢磨。

  然後,只要搞實驗,把它用實驗的方式證出來,肯定會有人投大筆的錢。

  唐燕不是想賺大錢,而是喜歡那種環境。

  她要過去,在那裡實現她心裡的夢想……

  我聽了唐燕這麼說,我忽然發現,唐燕走的路,其實跟我一樣,也是一條證神問道之路。

  只不過,我們選擇走的方式不同。

  她走的是一種很平穩,沒什麼出奇,驚羨人眼球東西的路。

  她是通過,當下適用科學的手段,一點點來求證她內心深處的夢想。當然,我可以肯定,她內心深處不止這一個夢想。

  她取得一步成就後,會更進一步,立一個更大的目標,然後,去探索,去求證。

  那天,在她父親的文玩店。我遇到的那個唐燕,是正在選擇的唐燕。

  她同剛剛畢業時的我一樣面臨了一個選擇。

  是走平穩的生活之路,還是走枯燥的求證探索科研之路。

  她在選擇……

  我的出現,給了她鼓勵,讓她走上了枯燥的求證探索之路。

  是了!

  我們是一樣的。

  一模一樣!

  就看最後,各自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了。

  唐燕看著我:「關仁那天真的要謝謝你。你不知道我當時多苦惱。我心裡有想法,有目標。可是……又害怕做不好。是你給了我勇氣,信心。我考上研究生,又開始學習,跟導師同學們一起做課題。很棒,真的很棒,我特別喜歡那個,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

  唐燕眸子裡閃爍的是興奮。

  我笑了。

  唐燕看我笑,她也笑了。

  「噢,公交車到了。那個仁子,你微信還是那個哈,郵箱也沒變吧,到美國,我們聯繫啊,我要走了,明天看看,要是有時間,我就給你打電話。」

  唐燕一邊奔站台走,一邊跟我說話。

  我說:「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然後,到美國安頓下來,給我來個信兒。」

  「嗯,好的!」

  唐燕點頭答應過了後,跑過去,跟那三個女孩兒一起坐上公交車走了。

  我看著唐燕離去。

  我心裡忽然沒有任何失落。

  當然,這不是我對她沒感覺了,不是那樣。而是我發現唐燕正在跟我走一條一模一樣的路時。我內心深處的那種難以名狀的開心。

  我祝福她,祝她在國外取得令人矚目的成就。

  晚上,回到家,我發現手機微信上有好幾條的信息。

  全是唐燕發來的。

  我跟她聊到了淩晨一點多。

  這期間,她講了很多事,包括她這兩年在國內跟人搞科研時,她遇到的都是一些急功近利,有一點成就還沒穩定下,就拿著成就要科研經費,要這個,那個的所謂教授。

  海外邀請她的有好幾家實驗室。

  她選中的這個是華人辦的,一都是中國人,二她跟實驗室的主管聊了,對方是個女人,很幹練,並且擁有跟她一樣追求科學至高境界的心和目標。

  所以,她跟那個主管一拍即合。

  就這麼決定下來了。

  聊過了這些,我心更加釋然了。

  並且,我肯定,唐燕就是在走一條跟我一模一樣的路。

  只不過,方法不同罷了。

  最後,我跟唐燕互道了祝福和平安。

  然後我放下手機,打坐,睡覺。

  第二天,我沒什麼別的行動。只是去了店裡,陪馬彪子,小樓在一起磨石頭。

  這個活兒大概就是,把從緬甸發來的一袋袋的石頭,找一個地方,用鋼銼磨一個小口,俗名是開天窗。然後,把這石頭擺那兒,標個大概的價兒。

  有覺得值這價兒的就把它買去。

  因為這裡頭有賭運氣的成份。

  所以,行內人又把這叫賭石。

  馬彪子說,他弄的不是那種讓人傾家蕩產一夜暴富的東西,一塊石頭便宜的二三十塊,最貴的也就是三五百塊錢。買來了,賠也賠不到哪兒去,怎麼著都能打磨出個小玩意兒,自已玩兒,或是送人什麼的。

  就是求一個樂呵,玩的心理比較大。

  我手氣不錯,開了幾個冰糯種的石頭,但很快又發現。

  唉!

  一片的碎裂。

  不過馬彪子說無所謂,這個裂都比較淺,磨磨就沒了。

  磨了兩天石頭。

  我感觸很多,這活兒呀,跟人一樣,都是打磨之後,才能成材喲。

  第三天,榮老太太告訴我,美國的人來了,讓我過去接機。

  巧的是,我剛動身,唐燕給我發來一條短信,說她已經登上飛機,馬上要離開祖國了。

  一個回來,一個走。

  人生啊人生,就是這麼的無常。

  我搖頭一笑,給唐燕回過短信後,開車去了機場。

  車到機場,我站在接機口,這才想起來,老太太只給我了航班號和具體飛機落地的時間,可是她沒給我那人的姓名呀。

  於是給老太太打電話。

  老太太還給我玩了個神秘,她說,你見到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也賭一把,看這來的是個大叔,老頭,妹子,還是脾氣不太順的小夥子。

  我守在接機口那兒。

  等啊等,半個多小時後,一大批金髮碧眼白髮的洋人拖著大小行李出現在我眼前了。

  這不會給我發來個洋人吧。

  我再仔細看。

  兩分鐘後。

  我看到了她。

  就是那個在苗疆跟我有過幾面之緣,後來讓鄭炎一下子把手臂打劈了的艾沫。

  那個事兒已經過去將近八個月了。

  她的手臂,應該是養好嘍。

  她戴了個墨鏡,拖著大大的行李箱,長髮披著,脖子上吊著耳機,上身是一件軍綠的色的T恤,下身一條牛仔短褲,穿的卻又是一雙很笨的戶外鞋。

  她站在遠處,一眼就看到我。然後,拖著箱子就奔我來了。

  我抱臂,一臉的笑意,一步步迎了過去。

  「你好啊!」

  艾沫摘下眼鏡,一臉玩味地打量我。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5-31 23:37
第一百九十九章 試過和平拳,又有一人出事

  我打量艾沫。

  這女人,多半年沒見,功夫又提高了很多。

  看來,她回去後這是又刻苦用功來著。

  我笑說:「你好啊。怎麼樣,臂傷好了嗎?」我問艾沫的同時,過去伸手幫她拿行李。

  艾沫笑了下:「多謝關心,全好了,不僅好了,還享受到了洛杉磯最優秀華人基因實驗室的科研成果。那裡的人讓我的骨細胞二次發育。然後,長的比以前更結實。」

  我怔了下:「高科技呀。咦……華人基因實驗室。」

  艾沫一歪頭:「有興趣?改天領你去看看。」

  我撇了下嘴說:「洋人……」

  複又搖了搖頭。

  艾沫:「別看不起洋人,洋人也有值得我們學的東西。另外,恭喜你,關師兄,你出名了。至少你到美國,會有很多華商捧你,會有很多人買你的帳,你要是開武館。妥嘍!」

  艾沫用誇張語氣說:「生意估計得好的不得了。」

  我搖了下頭:「再說吧!還是說說咱們的事兒吧。你怎麼打算的?」

  艾沫堅定:「這樣,我先跟你打一場,說明啊,就是普通試手,我現在特反對打生死拳的,那種不文明的做法兒,早就該從我們當中廢棄了。」

  「普通試手,也全力而為,畢竟你我都是有很強功夫的人,知道一個收放。然後呢,功夫高的那個有對事情的決定權,功夫低的無條件服從。」

  我看了眼艾沫身後:「怎麼你的跟班兒沒有過來?你不是說,要讓我試試你的三人合擊嗎?」

  艾沫聽罷,她長舒口氣,無限感慨說:「只能講,我那會兒就是個井底之蛙。我太看輕國內人的實力了。同樣,我好像也誤信了一些在美國的老拳師的話。」

  「總之,這個世界,眼見不一定是真的,耳聽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感受,用自已的心認真去感受一番,才能看清楚真相。」

  「人是會變的關仁!」

  艾沫看著我說。

  「越變越朝著一個目標近,那就是成長了。起碼,去年到國內來再至今天,我又一次回國,我有了很多的變化。而你這一年的變化……也是相當的驚人。」

  「不過你要小心一下沈北,我無意挑撥,也不想背後議論人。我只說一句,沈北在北美年輕一輩中的名望極高。你挫敗了他,又把他放倒了,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他不會罷休的!」

  艾沫看著我:「就是這樣,走!我想吃炸醬麵,特別想,帶我去!」

  「吃完炸醬麵,我們打!打完,咱們商量事,怎麼樣這個安排,滿意嗎?」

  我笑了下:「沒問題,我以為你要吃烤鴨的呢。」

  艾沫一笑:「我現在吃全素,已經吃半年了。」

  我一怔,剛想誇艾沫兩句,說吃全素的種種好處。

  沒想到,艾沫長鬆口氣說:「不過,再有五天我就又可以吃肉嘍。」

  我無語。

  好吧,炸醬麵,走起。

  我領艾沫吃了一碗京城最正宗的炸醬麵,吃完了面後,我帶她去了當初跟二炳認識的那個小公園。

  站在那棵吊死過好幾個人的歪脖子樹底下,我對艾沫說:「你們美國同道練功都在什麼地方啊?」

  艾沫打量四周:「一般也都是往人少的地方去,西部,佛羅里達,還有加拿大那邊去的多一些。不敢在公園練,在公園的話,馬上湊過來一群的大叔,大爺,他們會看你打的怎麼樣。打的要是好的話,有人當場拜師的,直接塞錢拜師。」

  我驚了一下:「中國功夫名氣這麼大?」

  艾沫:「當然了,不過這事兒咱們真得感謝李小龍前輩,沒有他拍的那些電影,老美不可能知道關於中國功夫的事兒。有了他的電影,老美對中國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功夫。除外在洛杉磯,中醫推拿和針灸也很有名。可以考牌照的,那個培訓幾天,然後交一定的錢,就可以考一個牌照,就能掛牌營業了。」

  「你知道嗎?有個內地來的老醫師特有意思,他跟我說,在內地針灸,當地人跟他說了,不能紮到真皮層,真皮層以上是保健,真皮層以下是治療,然後要治療就得考執業醫師證。」

  「真是搞不懂了!這根本兩碼事兒嘛。」

  「那個老醫師,不願意跟其它人一樣花錢搞關係,通門路。然後,因為他手藝特別好,同行也擠兌他。沒辦法,就出國了,在美國經營一家針灸保健的小診所。開始也很難,過了一兩年,名氣有了,現在很好啊,分期買了個房子,聽說綠卡也要申請下來了。」

  我聽了深有感慨。

  我想起周師父的話,真知識,真功夫,道門的東西要普及。最最重要的一點,要有一個理性的土壤。

  國內現在,還不具備這個土壤條件。

  人要麼就是不理不睬,要麼就是盲目追捧。

  理性!

  這個非常重要,不盲目,客觀,理性對待。

  我想今後,隨著小樓的武館,還有其餘人的武館,一家家的武館開起來,慢慢繁榮,那些在外的華人,他們都會回來的。

  「準備好了嗎?我們開始吧。」

  艾沫擺了一下架子。

  標準的八卦掌架子。

  我一笑,轉手也擺了八卦掌架子。

  艾沫一驚,咦了一聲兒後,她試著移步,到我近前,手一探,纏到我的胳膊上來試我的勁。

  我直接用擰裹拖刀的勁,回了一下。

  艾沫又是一驚。

  然後,她好像不相信般,開始不停變幻各個不同的招式。

  艾沫這段時間功夫確實進步了非常多。

  什麼境界呢。

  我品了一下,她與那個杜道生應該是不相上下。

  很強的功夫。

  只是沒通雷勁了,其餘的,一絲都不差。

  此外,她八卦掌打的非常好,動作乾淨利索,節奏把握的極其恰當,即便動作慢,看著在拖實則也是在發力。

  招兒連貫,勁力發的纏綿不絕。

  這果然!

  精進許多呀。

  我對八卦掌瞭解的不多,包括各個招式,等等很多內容,我都不清楚。

  可是不管艾沫怎麼變成,我始終就是通過換掌,切掌,探掌,撩,拖,等幾個簡單的手法就把她的勁給抹去了,轉爾,跟她像兩個大陀螺似的在地上來回地旋,打。

  「咦……」

  艾沫最後驚了一聲,收掌,抱拳說了一句承讓。

  我回過承讓後。

  艾沫問:「關仁,你這半年多,怎麼又拜了一個八卦掌師父嗎?」

  我笑了:「是啊,又拜了一個。」

  艾沫好奇:「哪位,方便能講名字嗎?」

  我負手笑說:「我那位師父,它不會說話,它是個大鐵盤子。」

  艾沫:「啊……?」

  我繼續說:「回來吧!這裡才是你這一身功夫的根,回到這裡,你才能找到這些功夫的出處和說法,才能接到那股子靈氣兒。」

  艾沫聽了這話,她鄭重說:「你講的,跟我一個老師講的一樣。他就說,我要想把功夫提到一個很高的層次,我必須回國。」

  我聽罷一笑說:「你老師說的對,回到國內,你接到這個靈氣,功夫才能有所提高。」

  講過這一句後,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我和艾沫兩人的腳子竟然都深陷到地面上了。

  堅實乾燥的泥地,赫然出現了一大一小兩道深深的圓溝。

  試過了拳。

  我正要問艾沫關於杜雷生,她有沒有什麼打算的時候,手機就響了。

  拿起看是榮師父來的電話。

  接通,榮師父問我接到人沒有,我說接到了。

  然後,艾沫又跟榮師父講了幾句。

  過後我拿了電話,榮師父跟我說:「那個彭烈呢?那孩子早就該到了,怎麼,他聯繫你了嗎?」

  我愣了:「沒有啊。」

  榮師父:「咦,怪了呀,他家裡人說他早就出來了,電話又打不通,這哪兒去了。」

  我想了下,突然有一絲不太好的感覺,然後我說:「榮師父,你在京城公安那邊有熟人嗎?就是治安這塊的。」

  榮師父:「有啊,怎麼,不會吧!」

  榮師父緊張了。

  我說:「別說不會,榮師父你當初跟我說這人性子爆,我就在心裡邊懸著什麼呢。你這一說他早應該到了,人卻沒來,這保不好就是惹事兒了呀。這樣,你在京城公安這邊,發動人找一找,看能找到不,找不到的話,看他坐什麼交通工具來的,要是火車,到鐵路公安那邊再找人問問,你要是沒人,我來找人。」

  榮師父:「行,你別急,我馬上,馬上安排人。」

  放下電話,艾沫問我怎麼了。

  我感慨說:「這保不齊,又一個都市大俠馬上要橫空出世嘍。」

  果然。

  我和艾沫剛走出公園,坐回到車上。

  榮師父來電話了。

  「找著了,找著了。彭烈,身高,模樣兒什麼的,跟你要見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他在XX派出所呢。」

  我說:「怎麼了這是?」

  榮師父:「你說這也巧了,我才打了三個電話就給問著了。是這麼回事兒,他坐公交車去你馬叔那文玩店找你。車上,見一個小子,伸手摸人家姑娘的大腿。他把那小子從車頭,給扔到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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