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007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1 00:25
第三百四十章聲名鵲起

    嚴禮強並沒有見到皇帝,雖然劉公公帶著他進了宮,但要見皇帝,卻沒那麼簡單。

    在進了宮之後,劉公公找人去通報,準備面聖告狀,而嚴禮強,也就留在了宮裡的一個類似班房的地方,等了整整兩個小時,然後劉公公春風滿面的出來,告訴他結果,三日之後,會有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一起審理這件案子,隨後就帶著嚴禮強重新返回鹿苑。

    而到了晚上,嚴禮強就聽到了那個來鹿苑要抓捕他的刑部郎中被革職的消息。

    至於為什麼要三日之後才三司一同審理這個案子,原因很簡單,如果明日就審的話,這件事在帝京城中造成的轟動是有限的,因為消息的傳播需要時間,而如果放到三日之後,則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這件事已經可以充分的發酵,在帝京城弄得人盡皆知,三司同審的結果也會更吸引帝京城眾人的關注,打臉效果更佳。

    嚴禮強隱隱約約感覺這件事似乎對皇帝來說是一件好事,刑部這邊出的紕漏,在被劉公公抓住往上一告之後,似乎剛好給了皇宮之中的那位皇帝陛下借題發揮的機會,自己不知不覺,又捲入到了帝京城中的那一個最深最大的漩渦之中。

    這樣的漩渦,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如果嚴禮強還是之前的嚴禮強,他也不會想要捲進去,但這種時候,嚴禮強卻並不後悔,雖然捲入政治鬥爭的漩渦不是他想要的,但有時候,這些東西卻由不得他來選擇,特別是別人已經準備對他動手的時候,難道就因為不想捲入就等著別人來暗算自己?就去送命?去他媽的,嚴禮強還沒有迂腐到這種程度,在這四年之內,為了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為了可以在未來的天劫之中救出那千千萬萬的遇難者,嚴禮強絕對會不擇手段的把所有想要威脅到他的人幹掉,不管那個人是誰。

    徐浪等人只是第一批,但絕不是最後一批。

    嚴禮強也知道這件事後自己恐怕就要在帝京城徹底出名了,對一個想要過平靜生活的人來說,出名是煩惱,而對於一個想要做一件大事的人來說,出名,卻是一個必須的過程,否則的話,就算你在大街上喊破喉嚨,又有誰鳥你!

    「這三日之內你就在鹿苑好生等著,不要外出,免得夜長夢多,等三日之後,咱家和你一起去大理寺,給你討一個公道!」

    這是在回到鹿苑之後劉公公交代給嚴禮強的話,嚴禮強聽了,知道劉公公說的有理,自然是點頭。

    接下來的三天,嚴禮強一切不變,每日白天玩命的修煉,到了晚上,則繼續在天道神境之中和四海鏢局的人繞路,趕路,打聽著沿途的消息,在一片混亂的時局之中艱難的朝著劍神宗艱難的回歸。

    三天的時間,眨眼就一閃而過。

    大漢帝國元平13年7月8日一大早,嚴禮強起了床,換了一套乾淨得體的衣服,把自己打理得煥然一新,在完成早課,吃過早餐之後,嚴禮強就直接來到了劉公公的院子外面等候著,沒有等待多久,同樣換了一身很少穿的正式的太監官服的劉公公就已經在小李子和小春子的陪同下走了走了出來。

    「嗯,禮強你來了,怎麼不進來,咱家還怕你忘了今天的日子,正想讓小李子去叫你呢?」看到嚴禮強規規矩矩的等在門外,劉公公和藹的說道,自三天前發現嚴禮強對刑部郎中的態度是冷硬如冰之後,劉公公再看著眼前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嚴禮強,心中越發的高興和滿意起來,覺得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嚴禮強年紀輕輕,但是卻是一個有了事真正能靠得住的。

    「我怕打擾公公休息,所以就在這裡等著公公出來,不知道公公昨晚還休息得好麼?」嚴禮強微笑著給劉公公請了一個安,也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劉公公心中的那些念頭,卻已經讓嚴禮強全部捕捉到了,在嚴禮強面前,此刻的劉公公就是一個透明人一樣,劉公公喜歡自己恭敬,嚴禮強也就越發的投其所好。

    「好,當然好,這下了幾天的雨,今天難得又晴了,漫天烏雲消散,咱家看這鹿苑,哪裡都是神清氣爽的!」劉公公笑瞇瞇的看著嚴禮強,「對了,你今早的修煉……」

    「我已經和師父請過假了!」

    「那就好,我們走吧!」

    「嗯!」

    和三天前不一樣,這一次,劉公公直接點了鹿苑裡的一隊軍士,明盔明甲的,騎著犀龍馬,護著他和嚴禮強,一起到大理寺參加今天的會審,那排場,一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去接受審訊的,而是去遊行的一樣。

    連續幾日的雨昨天下午就差不多已經完全停了,到了今天早上,紅彤彤的太陽又出來了,碧空如洗,除了了官道之中還有一些未乾的水跡,幾乎就已經看不出下雨的痕跡來。

    一行人從帝京城的西門進入,剛剛進入帝京城的西門,和劉公公坐在同一輛馬車上聊著天的嚴禮強就聽到外面的街道上傳來一個少年的吆喝聲,「快來看一看,瞧一瞧嘍,帝京城百年未遇的第一奇案今日在大理寺三司會審,剛剛進階龍虎武士的御前馬步司年輕校尉被冤擊殺一干大武宗強者,快來看看一看瞧一瞧嘍……」

    「唉,年輕人,你賣的是什麼?」

    「我這是報紙,《大漢帝國時報》,您若想要看報紙上的內容,需要六個銅板……」

    聽著馬車外街道邊的吆喝聲,嚴禮強的臉色也古怪起來,他也沒想到,這幾日他沒有和方北斗再聯繫,但方北斗顯然也知道了他的事,今天剛剛發行的第二期的《大漢帝國時報》,毫無疑問就報導了今日要三司會審的事情,只是聽那個報童的吆喝就知道,這《大漢帝國時報》已經預設立場,把他當成無辜者來宣傳了 …

    街邊的吆喝聲劉公公自然也聽到了,劉公公似笑非笑的看了嚴禮強一眼,輕輕的敲了敲車廂前面的隔板。

    「公公,什麼事?」小李子的聲音從前面的車伕的旁邊傳來。

    「把那街上賣的什麼《大漢帝國時報》給咱家也買一份過來……」

    「是!」

    車還沒走多遠,一份報紙就從車廂前面的小窗中遞了進來, 「公公,這是您要的《大漢帝國時報》……」

    劉公公接過報紙,然後打開,然後,就在那報紙的頭版頭條,就有一個驚悚的標題赫然映入眼簾《帝京城百年未遇之奇案今日在大理寺三司會審》

    ……

    幾乎也就在同一個時間,帝京城的那些街上,酒樓上,買報的人開始絡繹不絕,一些人買報是因為被報童的吆喝所吸引,還有一些人買報,則是聽到說書先生說那剛剛開始講起的《西遊記》的後續,在今天的報紙上就可以看到……

    這兩件事,在今天,放在一起,徹底引爆了《大漢帝國時報》第二期的銷量……

    和一週前比起來,《大漢帝國時報》駐帝京城的四個分發點,今天一開始就忙碌了起來,熱鬧無比,一個個賣報的少 不斷小跑著,興奮的在分發點進進出出,像採蜜的小蜜蜂一樣的忙碌著……

    「小五哥,剛剛那50份報紙今天一會兒的功夫就賣完了,我再領50份,這是錢……」

    「小五哥,我這次領100份,週記那邊的茶館直接預訂50份……」

    「我也要100份,幾個酒樓聽書的人都要看……」

    嘩啦啦的銅板流入到錢箱之中,而那一捆捆印好的報紙,則迅速的被分發出去,傳遍帝京城的大街小巷……

    今天,嚴禮強這個名字在帝京城「刷屏」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 07:09
第三百四十一章洞察人心

    「有意思,這報紙有意思,咱家看了這文章,都能看出禮強你是被冤枉的,這就是禮強你和那個方北鬥一起辦的報紙麼?」馬車裡的劉公公看完了報紙上頭版的那篇文章,就笑了起來,用報紙啪啪的拍著手問道。

    「嗯,不錯,讓公公見笑了,這幾日我也沒有和方北斗聯繫,沒想到他們還在報紙上刊登了這篇文章……」

    劉公公笑了起來,「應該的,既然是朋友,自該守望相助,禮強你遇到這麼大的事情,這兩日整個帝京城差不多都傳遍了,那個方北斗自然也應該知道,給你吆喝兩聲,也正常,而且咱家看這文章寫得也不錯,沒有胡說八道,說的也是這個理,你無須擔心……」說到這裡,劉公公又仔細的看了看報紙的另外一個版面上的那些消息內容,臉上露出饒有興趣之色,「有意思,有意思,這官家的邸報咱家看過,那邸報上的內容都是一些官場和管家的事情,可沒有你弄的這個《大漢帝國時報》這麼多花樣,這樣一來,普通人就算足不出戶,也能在家中知道這帝京城內外發生的許多事情,不錯,你弄的這個不錯……」

    「公公若是喜歡,以後每次這報紙出 來,我就讓他們送幾份到鹿苑,給公公解解悶……」嚴禮強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感覺自己越像韋小寶了,不過隨即又自我安慰道,就當劉公公是自己老闆吧,就幾個銅板的事情,也算不上拍馬屁吧。

    「難得你有心……」劉公公一邊笑著,一邊把報紙翻了一頁,「呦呵,有意思,你這個報紙上面還有尋人的告示,這個法子到挺好,以後如果有人家走丟了人,到你這報紙上一登,說不定倒還能找回來了……」

    「這報紙七天一期,如果運氣好,人丟失的時間不長的話,還真有可能找到……」

    「那你這個報紙上刊登別人的告示收不收錢呢?」

    「看情況吧,這最先的幾期是免費的,只要是有人家裡的孩子丟失要登個告示什麼的,咱們也免費刊登一期,就當積陰德,有錢人家的如果想要登個告示或者是打個廣告什麼的,報紙則適當收費,除了這孩子走丟之外,比如說某家人的喜宴或者是某人的訃告,比如說那些通緝犯的通緝畫像,都可以刊登在這報紙上,然後報紙一賣出去,整個帝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不錯,不錯,這兩邊收錢的生意手段,禮強你可是頭一份啊,照你這麼說,那衙門裡要出個什麼告示和政令也可以刊登在這報紙上嘍?」

    「那是自然,只是我現在還有些拿不準,這報紙上刊登官府的那些消息,比如說邸報上的消息會不會犯了官家的忌諱?」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嚴禮強自然是抓緊時間,問問劉公公的看法,畢竟在帝京城,要論堆官場和官家規則的熟悉程度,眼前的這 劉公公,絕對是老油條一級的人物。

    「邸報上的內容,原本就是要發行天下的,算不得什麼機密,而官家的那些告示之類的,自然也是越多人知道越好,禮強你儘管放心,咱家找時間去和邸館的那些人打個招呼,就沒問題!」

    「多謝公公……」

    「一家人還須說兩家話麼?」劉公公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以劉公公的眼光何想法,他自己只是把嚴禮強鼓搗的《大漢帝國時報》當成了一樁小生意,內心只是覺得新鮮有趣,他並沒有想到這是掌控輿論的手段,畢竟報紙這種東西剛剛出來,除了嚴禮強之外,能在看到報紙的第一時間就能昇華出理性認識的人估計暫時還沒有。

    兩個人一路上坐著馬車前往大理寺,不時就能在路上聽到街上叫賣報紙的聲音,劉公公隨意掃了幾眼報紙,也沒有看完,就把報紙放在了車廂裡,然後和嚴禮強說著三司會審的事情。

    「呆會兒禮強你莫要緊張,如果有人問你,你只需把那天和那個陳郎中說的那些話說出來就是了,呆會兒還有證人上庭接受訊問,或許還會當面對峙,只要你沒有做那件事,就絕對沒有人能栽贓你!到時候咱家也在堂上作陪,咱家倒要看看,誰敢在這個時候還顛倒黑白……」

    「我倒不緊張,只是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弄得這麼大,弄得滿城風雨的!」

    「怎麼,禮強你有怕了麼,你要知道像陳郎中那樣的人背後站著的那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劉公公大有深意的說道。

    嚴禮強輕輕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真要怕的,也應該是他們才對,那些人不知道做了缺德事,到處樹敵,連腦袋被人摘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劉公公點著頭,「哈哈哈,我就是欣賞禮強你這個性子……」

    不錯,不錯,這樣才不枉我在皇上面前推舉你一場,也不枉皇上費心安排你到箭場的後山去找那兩個人學藝,將來的確可以大用!

    嚴禮強臉上帶著微笑,而腦子裡在這個時候感覺到的劉公公腦子裡的念頭,卻讓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能到箭場後山學藝的背後的原因,這原因,一下子讓嚴禮強心裡都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能到箭場後山拜師還有這麼一個緣由,一定是上次劉公公看到自己練武的情景,發現自己天賦異稟,所以才有了後面這些安排,自己在劉公公和皇上的眼中,自然是培養了用來對付林擎天一黨的干將和棋子……

    只是一瞬間,嚴禮強的心中就通透起來。

    這念蛇的能力,果然是太牛了,能隨時知道對方心中所想,果然可以讓自己步步佔儘先機,洞察一切。

    馬車吱呀吱呀的走著,在進入城中後不久,不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小李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公,大理寺到了!」

    馬車的車門被打開,嚴禮強讓劉公公先下了車,然後自己才跟著下去。

    馬車就停在了大理寺的門外,嚴禮強一下車,就被大理寺外街上兩邊密密麻麻的人群嚇了一跳……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3 00:18
第三百四十二章三司會審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個從馬車上下來的年輕人就是嚴禮強……」

    「那個人年紀輕輕,聽說只是一個龍虎武士,怎麼可能一下子殺得了幾個大武師呢,一定是被冤枉的……」

    「對,一定是被冤枉的……」

    「那個叫嚴禮強的年輕人很了不得啊,在甘州大名鼎鼎,聽說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張佑榮就是為了和他見一面專門從甘州來到了帝京城……」

    「這是人才啊……」

    「哇……」

    在看到嚴禮強從劉公公的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那圍觀在大理寺外面的人群,開始哄的一下,變得喧鬧起來,嚴禮強耳中聽到的,全部是一片關於他的議論之聲,眼前的場景,倒讓嚴禮強想起了上輩子看到過的那些明星走紅毯時的情景,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在帝京城中被人「圍觀」。

    嚴禮強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那是方北斗,胡海河,還有徐恩達幾個人,這幾個人擠在人群之中,他們也看到了嚴禮強,只不過在這種時候,他們卻沒有辦法和嚴禮強說話,只有胡海河,對著嚴禮強擠了擠眼睛,聽了聽周圍人群之中的那些議論之聲,嚴禮強一下子就明白那些有利於自己的輿論到底來自哪裡了。

    嚴禮強微微頷首,給了徐恩達一個放心的眼色。

    「讓開,讓開,不要擠,不要擠……」護送著嚴禮強他們來的那些軍士這個時候變成了保鏢,立刻在嚴禮強和劉公公的周圍圍起一個圈子,把那些洶湧著的人群隔離開來。

    劉公公掃視了一眼大理寺外的洶湧人群,也微微有些愕然,不過轉眼之間,劉公公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笑容,「自今日之後,禮強你在這帝京城也算是出名了,咱家有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名氣!」

    「只是出這樣的名,實在不是我的本意,還不知道今日那最後的結果如何呢?」嚴禮強微微搖頭苦笑。

    「禮強無須擔心,今日一定還你一個公道,走吧,跟咱家一起進去,幾位大人應該已經早就到大理寺了!」

    「公公請!」感覺到劉公公心中那微微的一絲異樣情緒,嚴禮強刻意讓劉公公走在前面,自己落後劉公公一步,極有規矩的走在劉公公的身後,一起走進了大理寺的衙門。

    看到嚴禮強如此的「懂規矩」,在人群面前面子得到極大滿足的劉公公心中的那一絲異樣情緒瞬間消失無蹤,對嚴禮強更加的滿意。

    那莊嚴的大門上面,寫著大理寺三個字,這大理寺可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而是專門負責審理朝廷官員和由皇帝批示的重案要案的地方,相當於大漢帝國的最高審判機關,整個大理寺的氣氛非常嚴肅,進門之後就是一塊大大的照壁,門口兩邊都是身著皂袍的大理寺一干官署衙役。

    剛剛轉過照壁,一個五十多歲,面孔白淨嚴肅的大理寺的官僚就走了過來,似乎早就在等著嚴禮強和劉公公兩個人,「兩位就是劉公公和嚴校尉麼? 」

    劉公公點了點頭。

    「我是大理寺主薄谷天正,正奉徐大人的命令,在此等候二位,請二位跟我來!」

    劉公公給了嚴禮強一個眼色,然後兩個人就跟著那個谷主薄朝著裡面走去。

    「幾位大人已經來了麼?」劉公公一邊走一邊問道。

    「幾位大人已經到了,今日可以準時審理!」

    「好!」

    「待會兒劉公公可列席旁聽,但若沒有幾位大人的首肯,切莫發言,以免讓我等難做,還有擾亂公堂之罪!」

    「放心,這點規矩咱家還是知道的!」劉公公冷冷的嗯了一聲,「咱家就不不信今日在這裡還有誰敢徇私舞弊!」

    「幾位大人在堂,自然不會有人敢玩什麼花樣!」那個谷主薄也平靜的說道。

    剛剛說了幾句話,三個人就來到一個空闊威嚴的大廳內,那大廳兩邊,這個時候,都已經站滿了大理寺中的兩排衙役,那些衙役一半人腰上挎著刀,一半人拿著中間黑兩頭紅的大棍,一個個像雕塑一樣的矗立著,而大廳的主位上,卻並排放著三張桌子,桌子後面這個時候還沒有人。

    來到這裡劉公公就和嚴禮強分開了,劉公公的旁聽的席位在大廳前面那三張桌子下面的旁邊,有一把椅子,而在那個谷主薄的示意之下,四個拿著棍棒的衙役走了上來,把嚴禮強帶到了大廳門口左邊的一個位置,讓嚴禮強就站在這裡等著。

    在大廳前面坐下來的劉公公還給了嚴禮強一個放心的眼神,嚴禮強對著劉公公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緊張。

    那個谷主薄在安頓好了兩個人之後,就直接從大廳內三張主桌的旁邊的側門走了進去,應該是去通知裡面的幾位大人了。

    嚴禮強是真的不緊張,他站在大廳裡,安靜的等著,眼睛掃視著大廳內的那些衙役和佈置,腦袋裡這個時候卻不由自主的響起上輩子聽過的那熟悉的旋律噹噹噹當……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江湖豪傑來相助,王朝和馬漢在身邊……

    可惜這大廳之內沒有什麼龍頭鍘,虎頭鍘和狗頭鍘,否則的話,這場景簡直太像了。

    如果不是這裡人實在太多,自己身邊就站著四個五大三粗的衙役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話,嚴禮強說不定就直接開始哼出來了。

    嚴禮強也沒有乾站太久,就是十多分鐘之後,已時三刻一到,大廳之內一通鼓響,原本坐在旁聽席上的劉公公都站了起來,然後三位朝廷大員,就從大廳內三張主桌的屏風後面魚貫走出來,在各自和劉公公點了點頭之後,就坐在了三張主桌的後面,其他大理寺的一干官署,包括剛才的那位谷主薄,也從大廳兩邊的小門內進入,各自就位。

    坐在大廳內三張桌子正中位置,穿著正二品官袍,官袍上繡著一隻獬豸神獸的,是一個年過花甲,有著兩道雪白長眉的朝中大員,正是大理寺的寺卿徐太一。

    徐太一的左手邊,留著一把漂亮長鬚,有著一個陰沉的鷹鉤鼻,但自始至終黑著臉,體型微胖,在進來之後蹙著眉看了嚴禮強一眼的那個大員,則是大漢帝國的刑部尚書顧春怡,而在徐太一右手邊的一位,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身文氣,面帶微笑的,則是朝中的督察御史裴道元。

    嚴禮強只是看了三個人一眼,就立刻明白了三個人的身份。

    姓陳的那個飯桶,弄出的簍子讓我來此坐蠟一臉嚴肅的刑部尚書顧春怡在心中大罵著。

    哦,沒想到這個嚴禮強這麼年輕,還這麼早就站了隊了,也不知將來是禍是福,年輕人,雖有銳氣,但還是太過急躁了坐在正中的大理寺卿徐太一心中跑過一個念頭。

    今晚又可以欣賞到秀大家的琴技了,等離開這大理寺就回家換裝,然後一飽耳福督察御史裴道元這個時候腦袋裡甚至根本就沒有想著今日要審理的案子,而是早已經神飛天外,想著帝京城四大名妓今晚的表演。

    看著三位一本正經的朝廷大員坐在大堂的主桌上,嚴禮強臉上不動聲色,但早已經把三個人的心思完全掌握住了,只是從三個人的心思上來看,這三位朝中大員到底站在哪一邊,嚴禮強已經大概明白了一個七七八八,刑部尚書顧春怡毫無疑問是站在宰相林擎天那邊的人,而徐太一和裴道元,則似乎是中間派,沒有偏向林擎天,但也沒有完全站在皇帝的那一邊,特別是裴道元,簡直就像是一個在帝京城養老的富家翁一樣,圓潤得很,哪裡有半點督察御史的鋒芒銳利,估計他那個位置,一做事不是得罪皇上就是得罪宰相,這位督察御史,乾脆就誰都不得罪,也不怎麼理事……

    三位朝中大員互相交換了一下臉色,因為是主場的關係,還是坐在最中間的徐太一看著嚴禮強,第一個開了口,「堂下可是御前馬步司所屬鷹揚校尉嚴禮強?」

    「卑職嚴禮強,見過 三位大人!」嚴禮強在堂下對著堂上的三位拱手自白,聲音洪亮,半點也不見緊張。

    「你可知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知道!」

    「在審理之前,你有何話說?」

    「卑職今日來此,就是相信三位大人還我一個清白,了結此番鬧劇!」

    徐太一微微停了一下,又認真的打量了嚴禮強兩眼,然後才平靜的開口道,「是否清白,還要等審了再說,不能憑你一家之言!」

    「卑職一定有問必定,不敢有半點隱瞞! 」

    「不知兩位大人有什麼要問的?」徐太一收回了目光,左右看了看。

    「就讓顧大人先來,我就先在一旁聽著,想要問的時候,自然會開口!」裴道元笑了笑。

    「咳……咳……」顧春怡咳嗽了兩聲,然後那瞇著的目光,就帶著一絲寒氣,落在了嚴禮強的身上,「你與徐浪之前可認識?」

    「認識!」嚴禮強點了點頭。

    「在徐浪出事的前幾日,你是否在大街上與徐浪有過衝突?」

    嚴禮強笑了笑,「如果顧大人硬要把我被徐浪等人欺負挑釁被迫自衛的過程說成是與徐浪等人的衝突,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相信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那日大街上發生的事情,除了巡街的兩個巡捕之外,還有大把的帝京城的百姓與週邊的不少街坊鄰里在一旁目擊,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是徐浪等人從酒館出來之後就剛好遇到我,我沒搭理他們,徐浪等人就在街上挑起爭端,第一個動的手,已經屬於滋事之罪,我是受害者,顧大人作為刑部尚書,剛剛那麼問,已經是非不分,莫不是連訊問人的時候最基本的持中的規矩都不懂? 」

    嚴禮強這麼一說,整個大理寺的大廳之內,一下子雅雀無聲,而剛剛開口問話的刑部尚書顧春怡的臉色,卻一瞬間黑如木炭,被嚴禮強抓著話頭之中的小尾巴,一番回 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公公笑瞇瞇的看著嚴禮強,就差要大笑起來,而徐太一和裴道元兩個人精神微微一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下子提起精神來。

    「顧大人剛才所問,只是詢問你與徐浪是否有認識並發生過矛盾,不論當日是哪方先動的手,衝突畢竟發生過,顧大人所問,並無不妥,我們也想知道原委,你也不用太激動!」這種時候,還是徐太一出來緩和了一下,給了顧春怡一個台階,才稍微緩和了過來。

    「這也並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之前刑部的一位大人已經親自給我演示了一遍什麼叫知法犯法,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而已,免得又被人扣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咳咳,兩位大人,既然嚴禮強已經到了,我看不如我們就把那個控告嚴禮強的證人叫來,讓兩人當庭對質,我們一起審問?這樣誰是誰非自然更容易分辨!」裴道元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其餘兩個人互相看了看,都點了點頭。

    「提原告上堂……」徐太一拿起桌案上的一個令牌,直接吩咐旁邊的手下。

    大堂中的一個大理寺的官吏接過令牌,一躬身,就走了下去……

    嚴禮強也就在堂上安靜的等待著,其實那個人來不來,對嚴禮強來說完全無所謂,因為他知道那個人會在這裡說些什麼,那些東西一點都不新鮮,唯一對嚴禮強來說還是新鮮東西的,或許只是那個人的一張臉而已。

    只是幾分鐘後,那個剛剛接過令牌的官吏卻滿頭大汗急匆匆的衝到了大廳之上,「大人,不好了,那個原告在牢裡死了……」

    聽到這句話,徐太一暴怒,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幾個時辰前,那個人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就死了?」

    「下官剛要去把那個人從監房之中提過來,那個人一聽說是上堂,就在房中大喊了一聲嚴禮強是殺人兇手,然後就七竅流血,一下子死了,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幾位大人,那個誣告嚴校尉的人是在你們手上出的事,現在不會要來個死無對證吧?」劉公公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把那個人的屍首抬上來,然後把仵作和司獄叫來……」徐太一一臉陰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
V123210 發表於 2018-1-3 19:36
第三百四十三章還我清白

    屍體很快就抬到了堂上,不過那個人的樣子已經不能看了,整張臉變得烏黑,眼耳口鼻都在流血,看起來有些恐怖……

    不過那張臉嚴禮強依稀還有些印象,那天在酒館門口和徐浪等人發生衝突的時候,那個人就在徐浪一群人中,看樣子地位不高,是個小跟班。

    大理寺的仵作和司獄也被同時帶到了堂上,那個司獄哭喪著臉,一進大堂就跪了下來,作為大理寺的司獄,他自然知道在這種皇帝都關心的三司會審的大場合中,他這邊看著的人出了紕漏死了他要擔什麼樣的責任,搞不好他就要被拉去墊背了。

    「大人,卑職冤枉啊,這個人兩日前由我司收押,這兩日絕無外人來探視,我等也沒有給他施加半分的手段,每日都小心看管,好吃好喝的供著,卑職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在這個時候死了……」那個大理寺的司獄直接在堂上叫冤起來。

    「你先別說話,是非曲直,本官自有明斷!」短短的時間,徐太一的怒氣已經平息了不少,他看著那個滿臉皺紋,瘦得像一根竹竿一樣的仵作,指了指由幾個衙役抬到大堂正中的那具屍體,「屍體就在這裡,你就當著幾位大人的面,仔細的給我看看,檢查一遍……」

    「是!」那個仵作對著堂上的幾個大員躬身一禮,然後就直接來到了那具屍體面前,蹲下,自己還從身上拿出一套小鉤子,小勺,小刀,藥瓶之類的花裡胡哨的東西,開始認真檢查起來。

    大堂內的都是男人,那個屍體差不多被仵作翻著把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連髮梢都不放過,一直到耳朵,鼻孔,嘴巴,指甲縫,腋下,臀部,到腳趾的縫隙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嚴禮強就在一旁看著,心中也暗暗驚嘆於那個仵作的專業,毫無疑問,能在這個時候上堂的仵作,絕對是大理寺,乃至整個帝京城中的頂尖人物。

    最後,那個污濁捏著那具屍體的口,用個小鉗子一樣的東西,從那個人的口中夾出一點東西,放在自己鼻子麵前嗅了嗅,然後還從自己隨身的那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滴出幾滴液體,落在了那一片東西上,嚴禮強看到,那個小夾子上的那片東西在仵作滴下來的液體落上去的時候,顏色微微發生了一點變化。

    仵作很快就收好東西,用一塊白布蓋住那具屍體,然後站了起來,對著堂上的三人躬身回稟,「啟稟大人,卑下已經查清這個人的死因了!」、

    「說!」徐太一開口道。

    「這個人的在自己的口中的牙齒裡藏了毒,他的死因,在於他咬碎了自己的牙齒,讓毒藥釋放出來,瞬間斃命,他藏在自己牙齒裡的毒藥是閻王催,見血封喉,入口斃命,非常霸道……」老仵作的聲音在大堂之中迴蕩著。

    「這個人又是如何藏毒在自己的牙中?」

    「他口中的一顆牙是假牙,那顆假牙是瓷的,不是真的,假牙的中間是空的,毒藥就藏在牙中,只是看起來有點像是真的,不容易被發現,只要一使勁兒就會被咬碎,現在他的口中還有假牙破碎後的碎片……」

    「你的意思是他被收押之前,口中的假牙和毒藥就已經準備好了,是自殺!」

    「是的!」仵作點了點頭。

    徐太一揉了揉額頭,揮了揮手,「好了,把屍體抬下去!你們兩個也下去吧……」

    「是……」

    眨眼的功夫,那抬上來的屍體還有招來的仵作和司獄全都離開了大堂,只有那個司獄走的時候還有些惴惴不安,不過也沒有之前那麼恐懼了,既然這個人是自殺的,就算他有責任,也會輕上許多。

    「兩位大人,這原告證人已經自殺,不知接下來兩位大人有何意見……」

    「徐大人,這原告證人雖然已死,但他之前的證詞和呈告卻依然有效,他的自殺,可以另案處理,並不影響我們眼下案件的審訊,我們照程序來即可……」裴道元平靜的說道。

    徐太一把目光看向顧春怡,陰沉著臉的顧春怡也點了點頭,同時心中卻翻滾著一個念頭,還看了嚴禮強一眼。

    那些蠢貨總算做了一件不出紕漏的事,只是那個林哲也太狠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讓這個人甘願死在這裡,既除了後患,臨死前還讓這個人再咬嚴禮強一口,那個林哲,不得不防啊,不過這次林哲弄出這麼大的紕漏,連我都給牽連了,還好宰相大人已經讓他回海州,要讓他繼續留在帝京,不知道還要弄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還有這個嚴禮強,小小年紀就這麼棘手,既然不站在我們這邊,將來一定要想辦法把他除了,不能讓他慢慢在帝京城混出名堂來……

    嚴禮強自始至終都在一旁看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最關注的就是刑部尚書顧春怡,在顧春怡點頭的時候,嚴禮強的腦海裡也迅速的捕捉到了顧春怡心中的那個念頭。

    所謂人心隔肚皮,如果不是腦袋裡有一條念蛇,嚴禮強又如何能想到,這個坐在堂上參加審訊自己的的朝廷大佬,堂堂的刑部尚書,在這個時候,卻已經對自己動了殺心。

    山川之險,又哪及人心之險。

    嚴禮強心中暗暗警惕。

    「既然兩位大人都沒有意見,那我們就繼續審問!」徐太一又把目光轉到了嚴禮強的臉上,板起臉,開始詢問,「你七月四日晚上,也就是四天前,有沒有來過帝京城?」

    「來過!」

    「當日有沒有見到徐濤等人?」

    「沒見過!」嚴禮強搖了搖頭。

    「你當日何時進的帝京城,所為何事,到過哪些地方,呆了多久,有何人證?」徐太一一連問了嚴禮強五個問題。

    嚴禮強則不慌不忙的把那日的飯局說了一遍,一直說到自己離開陸佩恩的馬車……

    「離開馬車之後呢?」徐太一繼續追問。

    「隨後我就步行走出城門,然後就回到了鹿苑!」

    「你可記得自己回到鹿苑的時間?」

    「不太清楚,大概子時三刻左右,那個時候帝京城應該已經宵禁了……」

    「兩位大人有什麼還想問的嗎?」徐太一看了看自己左右兩邊的兩個大員,那兩個人都搖了搖頭。

    「既然兩位大人對嚴禮強所說的沒有異議,那麼,我們就把嚴禮強剛剛所說的證人請上詢問吧!」徐太一說完這個,然後聲音一下子提高,「帶證人上堂……」

    第一個上堂的證人,有兩個,一個是天外天的夥計,還有一個則是天外天的一個掌櫃,這兩個人當然不敢在這種時候做假,兩個人的證詞都印證了嚴禮強到達和離開天外天的時間。

    這兩個人說完之後,徐太一又揮了揮手,接著又是兩個證人被帶了上來,這兩個證人,一個是陸佩恩,還有一個則是靈山派帝京別院的姚管事,姚管事除了給嚴禮強作證嚴禮強當晚沒有離開過琉璃天的飯廳之外,還帶來了一份張佑榮寫下的證詞……

    嚴禮強說的,再次得到了印證。

    第三波的證人,是幾個那天晚上的鹿苑守衛,他們都能作證那天晚上嚴禮強在子時三刻左右就回到了鹿苑。

    在三撥證人離開了大堂之後,徐太一第四次請到台上的東西,卻不是證人,而是一件證物,那證物就像一個水晶球,只是裡面似乎有雲霧在翻滾,感覺有些神秘,一個大理寺的衙役用托盤小心的托著上來。

    「這是靈氣元石,是檢測一個人的修為境界用的,你說你的修為是龍虎武士,可惜沒有人能證明,現在你把自己修煉出來的內息注入到這靈氣元石之內,我們就能知道你的修為到底在那一層境界!」徐太一對著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看了看那個元氣靈石一眼,點了點頭,就把自己的修煉出來的一絲內力注入其中,然後,只是瞬間,那個靈氣元石就像被點亮的霓虹燈一樣,整個圓球,散發出一股柔和的金黃色的光暈,足足十秒鐘,才徹底消息……

    徐太一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個衙役就把那個靈氣元石撤下了。

    「七月四日當晚,嚴禮強來到帝京城,在天外天中會友吃飯,一直呆到天外天打樣之後才離開,期間有多人可以證明,在大概子時三刻左右,嚴禮強回到鹿苑,城門關閉宵禁,而當晚,帝京城中發生命案,徐浪等人被人在家中殺死,嚴禮強的修為是龍虎護衛,被人殺死的徐浪等人中有一個龍虎武士,兩個武師,兩個大武師,綜上所述,本官認為嚴禮強於七月四日當晚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在帝京城犯下殺人之罪!」徐太一一臉嚴肅的說著,在說完之後,又轉過頭看了看坐在兩邊的兩個大員,「不知兩位大人可有異議?」

    「我贊同徐大人的看法!」裴道元也一臉嚴肅,「本官也覺得嚴禮強於七月四日當晚不可能在城中殺人,一個龍虎武士,同時擊殺兩個大武師,兩個武師,還有一個龍虎武士,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徐浪等人,雖 然之前和嚴禮強有過一些矛盾,但他們之死,明顯是被其他人所殺,這件事和嚴禮強沒有關係,本官建議刑部立刻另案處理徐浪等人被殺之事,早日抓到真兇!」

    「我……無異議!」刑部尚書抬眼看了看嚴禮強就垂下了眼皮,悶悶的說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本官在此宣佈,嚴禮強於七月四日晚在帝京城中殺人之事純屬子虛烏有,乃是被人誣告,鑑於誣告之人已經畏罪自殺,此案就此終結,退堂吧!」大理寺卿一句話,既還了嚴禮強「清白」,又給那個已死之人的死亡找到了原因畏罪自殺,明顯不打算再讓人用這件事做文章,一切到此為止,可謂圓滑無比,深諳為官之道。

    「謝大人!」嚴禮強咂摸了一下徐太一的那些話背後的意思,才對著徐太一行了一禮。

    「好了,嚴校尉你可以離開了!」徐太一對著嚴禮強點了點頭,直接就從主案後站了起來,然後離開了大堂。

    一早上的時間剛剛過去,嚴禮強就已經恢復了清白。

    嚴禮強走出大理寺的時候,一大堆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就圍了過來,一個個喜笑顏開,都為嚴禮強感到高興……

    「天外天中午可以吃飯麼?」還不等胡海河等人開口,嚴禮強就先問道。

    「當然!」

    「那走,大家都天外天,今日我請客……」嚴禮強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天上的日頭,「我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4 00:09
第三百四十四章皇帝到來

    三司會審嚴禮強可謂是大獲全勝,不僅自己脫了罪,出了名,還狠狠的反擊了那些想要對他不利的人。

    也就是在這一天,第一次在帝京城賣得脫銷,這期印刷出來的三萬五千份報紙,當天就全部售罄,一下子就在帝京城打開了局面,結束了第一期的虧損,開始有了盈利。

    7月8日這一天,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嚴禮強的幸運日,幾乎整個帝京城都在討論著他的案子或者是他的報紙。

    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說不定要高興得三天睡不著覺,但對嚴禮強來說,只是在當天和方北斗陸佩恩他們吃了一頓飯,把陸佩恩和方北斗介紹認識了之後,他就低調的回到了鹿苑,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埋頭苦修起來。

    在這樣的苦修之中,他甚至連三天一次外出放風的機會都放棄了,也不再去報社,把一切交給了方北斗,自己則足不出鹿苑,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這樣玩命修煉的勁頭,差點還讓李鴻途和紀逍遙懷疑他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嚴禮強並不是受到什麼刺激,而是感覺到了危機,同時知道見好就收韜光養晦的道理,在三司會審之後,作為一個小小的鷹揚校尉,他現在已經很惹人注目了,要是還不知道收斂,恐怕不知等到那天,他的腦袋就不在他的脖子上了。

    武師,大武師,這樣的修煉者在平溪郡或許還算一號人物,但是在這藏龍臥虎的帝京城,就算是大武師,也算不得什麼,更別說嚴禮強現在還是一個龍虎武士。

    見識過天地雙煞殺人如割草一樣的恐怖之後,嚴禮強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清楚的,雖然自己的修煉一日千里,進步神速,而且還有一身神力,但是在天地雙煞這樣的真正的強者面前,也算不得什麼,也是別人反掌之間就能隨手幹掉的小人物,沒有什麼好自傲的。

    自己之前雖然不算有名,但已經讓林擎天的侄子林哲動了殺機,安排徐浪等人來結果自己,在官司之後,自己一下子在帝京城出了名,甚至刑部尚書都對自己動了殺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致命的危險和陷阱就會跳出來,所以嚴禮強未雨綢繆,在危險到來之前,就埋頭苦修,不聲不響的默默提高實力,儘量不惹人注意。

    在嚴禮強的想法之中,最好那些人能三年兩年之內完全想不起他來最好。

    但可惜的是,嚴禮強現在雖然想低調,可偏偏就有人要讓他低調不起來,就是惦記著他。

    7月18日,三司會審剛剛過去10天……

    這一天天氣特別晴朗,換句話說就是特別的熱,盛夏的烈日從早上一開始,就像一個火球一樣的掛在天上,大地上熱氣蒸騰,鹿苑之中一顆顆柳樹上的蟬躁之聲猶如幾十個合唱團在吹著哨子一樣,黃毛從早上開始就伸著舌頭在躲在院子的陰涼下面喘著氣,動都懶得動彈。

    在這樣的天氣裡,在瀑布下修煉就成了一件很爽的事情,簡直就像是沖涼一樣,嚴禮強大槍一抖,整個瀑布下面就是一片水霧和彩虹交織的美麗景象。

    在這麼熱的天氣下,就連李鴻途那麼懶的人,都受不了了,從茅草屋之中跑了出來,穿著一條大褲衩,就噗通的一聲就扎到了瀑布下面的水潭裡去洗澡降溫。

    李鴻途水性很好,他完全就像是躺在沙發上一樣躺在水裡,一邊搓著自己身上的泥,一邊睨著眼,看著站在瀑布下面抖著大槍的嚴禮強,不時還指點兩句。

    ……

    「不要只會抖,記得我給你說的在抖大槍的時候最重要的心法是什麼,心神要放在那裡……」

    ……

    「步要活,也要死,活時如水銀瀉地,因勢而變,死要如枯木盤根,山崩地裂都不動分毫,力從足生,勇由心出,神隨手動……」

    ……

    「手上的勁兒越大,就越要會要巧勁兒,小勁兒,大開大合能把槍抖起來不算本事,要能在方寸之間,手一摸上槍,哪怕是針尖兒大的一點距離,手一震,槍就虎嘯龍吟,那才是慢慢練到家的表現……」

    ……

    嚴禮強在瀑布下面操練了一早上,最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自己的小院。

    那個給他送飯的夥計,早已經恭恭敬敬的提著食盒,在小院外面等著嚴禮強。

    前些日嚴禮強給了這個夥計一把弓弦受潮鬆軟的「報廢」的戰弓,同時還給了他一套弓弦,又告訴了一下這個夥計怎麼教他兒子練習弓道的基本功,短短幾日,這送飯的夥計就成了嚴禮強在鹿苑的第一個死忠。

    嚴禮強的午飯才剛剛吃了一半,正在外面院子裡啃著骨頭的黃毛就汪汪汪的叫了起來,在提醒著嚴禮強有人來了,然後小李子有些焦急的聲音就在院子外面下響起,「嚴校尉,嚴校尉在麼?」

    嚴禮強走出房間,就看到黃毛已經竄到了院子的門口,正齜牙咧嘴的,而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小李子則在門口縮頭縮腦的朝著裡面看過來,有些忌憚的看著黃毛,不敢直接走到院子裡,生怕黃毛會撲過來一樣。

    「到一邊吃東西去!」嚴禮強對著黃毛說了一聲,黃毛一扭頭就繼續跑去啃它的骨頭了,隨後嚴禮強才看向小李子,臉上帶著笑容,「小李公公,什麼事啊,這麼急?」

    「皇上到鹿苑了,正去箭場,劉公公讓你現在就馬上趕緊到箭場去……」

    「啊,皇上來了?」嚴禮強也是大吃一驚,「皇上怎麼會來的,劉公公昨天沒通知啊……」

    「劉公公也是皇上來到鹿苑的時候才知道的,皇上今日似乎很有興致,臨時起意,就是來鹿苑射箭……!」

    「啊,我要不要換一身衣服?」嚴禮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練功時候穿的這一身便裝。

    「來不及了,趕緊過去吧,難道還要讓皇上等著……」

    「好,走……」剛剛跨出門,嚴禮強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等一下……」又連忙轉身,衝到屋子裡,十多秒之後,嚴禮強才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嚴校尉,你這是?」小李子奇怪的看著嚴禮強。

    「剛剛在吃飯,我喝口茶,漱漱口,免得不雅……」

    上輩子一個哥們也是午飯後在電梯裡遇到董事長,那個哥們對著董事長露齒一笑,結果一片綠油油的菜葉還在牙齒上,電梯裡的其他人當時就噴了,這件事成為嚴禮強公司裡最經典的笑談,第一次見皇上,嚴禮強當然不想鬧出什麼笑話,先用茶漱漱口再說。

    「好,好,趕緊走……」

    「那走吧……」

    嚴禮強和小李子兩個人快步跑著,直接朝著箭場跑去,等到兩個人跑到箭場的時候,發現箭場外面早已經多了一圈面孔陌生的侍衛,嚴禮強在表明了身份之後,守在箭場外面的一個侍衛在檢查了嚴禮強一遍,確認嚴禮強身上沒有帶著什麼武器,才帶著嚴禮強朝著箭場裡面進去。

    嚴禮強進到裡面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華麗龍袍的魁梧的身影,正站在箭廊裡面,拉開弓,一箭朝著五百米外的一個箭靶射了過去……

    弓弦一響,遠處的箭靶一下子應聲而倒,劉公公在那個穿著龍袍的身影背後,用力的拍著巴掌,臉上的笑容,是嚴禮強從未見過的那種卑微和親切,「好,陛下箭無虛發,更勝當年,更勝當年……」,劉公公一邊說著,一邊還給嚴禮強使眼色……

    「鷹揚校尉嚴禮強見過陛下……」看到那個人轉過身來,嚴禮強一個立正,雙手抱拳垂頭,垂下目光,給那個人行了一禮。

    「你就是嚴禮強……」一個醇厚威嚴的聲音響徹在嚴禮強的耳邊,「朕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行了,不用多禮,抬起頭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1-5 00:24
白銀霸主 第三百四十五章一箭驚龍

    嚴禮強抬起頭,才第一次看到了這個站在大漢帝國億萬眾生之上的男人長什麼樣子。

    沒有三頭六臂,沒有紅眉毛綠眼睛,沒有什麼神光護體,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已經不再年輕,兩鬢之間有了一些霜色,但那歷經歲月洗禮卻又保養得益的臉上,卻還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清秀帥氣,不過皇帝始終是皇帝,只是那一身天底下獨一無二的龍袍穿在身上,就讓他整個人有了一種威嚴莫測的感覺,最讓嚴禮強印象深刻的,是這個男人的那一雙眼睛,黝黑,凝重,深邃,只是和這雙眼睛對視了一眼,嚴禮強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昏聵無能之輩。

    只是稍微讓嚴禮強有點驚異的,是他感覺皇帝陛下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似乎太投入了一些……顯得非常的認真而專注,簡直就像自己在身上藏了什麼寶貝一樣。

    嚴禮強心念一動,正想讓念蛇看看皇帝陛下這個時候腦袋裡在想什麼,但是他念頭一動,腦袋裡卻沒有任何的意識反饋過來……

    這種情況,嚴禮強還是第一次遇到,他表面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早已經震驚不已。

    記得伏光說念蛇的能力只會在兩種情況下失去作用,一種情況是對方的身上帶有某種可以屏蔽念蛇感知的東西或者寶物,天地萬物相生相剋,念蛇的這個本領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行的,有些東西和天地奇物就剛好可以克制住念蛇的這個能力,最簡單的就是如果對方腦袋上用便宜的鉛塊做一個密封的頭盔,念蛇就無法感知到對方在想什麼,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對方的修為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大腦之中可以一念不生,或者是意識的速度太快,如電光流火,念蛇也不起作用。

    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情況究竟是哪一種?嚴禮強暗暗嘀咕著……

    「當日孫卿在帝京時,就曾對我說他從甘州帶來一個少年,叫嚴禮強,天賦異稟,果敢機敏,是可造之材,在護送著他返回帝京的途中,屢立功勞,曾經一人一弓殺得數百黑風盜潰不成軍,簡直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一見,才發現你比朕想像得還要年輕有為!」皇帝陛下微笑的看著嚴禮強。

    「孫大人能回來,都是靠著眾多侍衛與梁大哥等人的傾力保護,在下只是僥倖立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功勞而已!」嚴禮強謙虛的說道。

    「哈哈哈,不錯,不錯,不驕不躁,對了,朕聽說你今年應該有15歲了吧?」

    「嗯,今年剛好15歲!」

    「15歲對普通人來說的確還年輕,尚未成年,不過我們大漢帝國人傑地靈,當年狄龍圖15歲已經是一軍之將,可以率領10萬大軍橫掃新月王朝,立下不朽之功,前朝子乾十四歲就拜相,統領百官,所以,有志不在年高,建功不必花甲!」

    「多謝陛下勉勵,狄龍圖與子乾都是不世人傑,一代英雄,在下不敢與其相提並論,只求可以盡己所能,不辜負孫大人,劉公公還有陛下的期望與厚愛!」

    皇帝陛下原本以為嚴禮強年輕,應對難免會有侷促,或者粗鄙不文,但讓皇帝陛下沒想到的是,嚴禮強與他對答如流,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簡直就像世家子弟一樣,非常得體。

    看著嚴禮強那青春稚嫩的面孔,皇帝陛下越看越喜歡。

    「我聽孫卿說,你強於弓道,神力天成,在弓道上有非同一般的能力,一般人挽強弓,連續射上十箭就會力竭勁衰,孫卿說你可以連續射上百箭而猶有強勁,箭箭追魂,射人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朕還從未見過可以連續開百次強弓之人,不知今日可否給朕展示一番!」

    「陛下有命,在下自當竭盡全力!」

    「好!」皇帝拍了一下手,然後看看自己手上剛剛射箭的強弓,眼中光彩一動,「此弓有二十石,千米之內,透石穿金,你可拉得開?」

    「拉得開!」嚴禮強看了皇帝陛下的那把角蟒弓一眼,微微一笑。

    「拿箭來!」皇帝陛下說了一聲。

    旁邊的劉公公立刻就堆著笑,親自把三個滿滿的箭壺拿了過來,放在嚴禮強的面前,「陛下既然喜歡,禮強你儘管展示,一定要讓陛下滿意!」

    「是! 」

    「不是要讓我滿意,只需盡力就好,這種事,又怎麼能勉強得來!」皇帝陛下還在旁邊輕輕說了一句。

    「陛下說得是,倒是老奴多嘴了!」劉公公一臉堆笑,還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兩下,然後就弓著腰,退到了後面。

    嚴禮強接過皇帝陛下手上的那把角蟒弓,只是在手上掂了掂,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覺。

    這把角蟒弓不是箭場弓室之中陳列的那些,而是皇帝陛下自己帶來的,整個弓身上,充滿了瑰麗的流雲一樣的自然的花紋,一看就非常名貴。

    「還請陛下想要我射哪裡的箭靶?」嚴禮強拿起一支箭,輕輕搭在了弓弦之上,然後問了一句。

    「就射我剛剛射的無百丈外的那幾個箭靶即可……」皇帝陛下指著箭場遠處的幾個箭靶對嚴禮強說道。

    五百丈就是一千五百米,那裡的樹下,立著四個一人多高的箭靶,每個箭靶相隔二十多米,靶上還畫了一個人形,那幾個箭靶,已經是鹿苑箭場距離最遠的幾個,也接近一般戰場上弓道的最大射程和殺傷距離。

    如果是剛來帝京的時候,要開二十石的強弓,嚴禮強自問不可能,但這些日子,在極限的修煉狀態下,他全身力量每天都在暴增,就連嚴禮強自己都被自己身上的力量驚到了,所以就算弓力強了四倍有餘,對嚴禮強來說,也完全不在話下。

    嚴禮強舉弓,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二十石的角蟒強弓,瞬間就被嚴禮強拉成了滿月形狀。

    嚴禮強一鬆手,只有一聲細微的咻的一聲,箭化無影……

    而幾乎就在那一隻箭矢飛出去的瞬間,幾乎就是零點幾秒的時間內,嚴禮強手速如電,又把弓拉成了滿月之狀,又是一箭飛了出去……

    在這一刻,嚴禮強簡直化身成流水線上的機器人一樣,不斷的在最短的時間裡重複著開弓射箭的動作,又快,又穩,又疾,又狠,幾乎一秒鐘之內,就有兩支箭矢飛出……

    第一支箭矢還在空中,沒有飛到靶子那裡,第二支箭已經射出,然後第三支就已經搭在了弓弦之上……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陛下和劉公公兩個人盯著1500米外的幾個箭靶,就能看到神奇的一幕。

    在像打字機一樣奪奪奪奪均勻細密的迴響聲之中,一支支箭矢,從無間斷,接連不斷的飛出,前面的箭矢剛剛正中箭靶,後面的箭矢緊跟著就過來了,1500米外的箭靶上,一朵朵的箭翎的花朵在固定的節奏之中不斷盛開……

    開始的時候劉公公和皇帝陛下都還沒有看出來,而只是幾秒鐘之後,兩個人心中都各自一驚,因為就在第一個箭靶之上,那盛開的箭花就像寫字一樣,一驚寫出了兩條橫線出來,再接著,那一撇也出來了……

    差不多剛剛一分鐘的時間,那最後的一支箭矢從嚴禮強的手上飛走,而1500米外的四個箭靶之上,108根箭矢尾部對著這邊的白色箭鱗組成了四個大字——天子萬歲!

    劉公公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他之前就知道嚴禮強的箭術不錯,但他都沒想到嚴禮強能做到這一步,就在一分鐘之內,能連開108弓,而且準頭勁道絲毫不差,這要是在戰場上殺人,豈不是這一分鐘之內,嚴禮強就已經報銷了一百零八個人,如果這一百零八個人是騎兵,騎著犀龍馬朝著嚴禮強衝來,那豈不是在這點時間內,對方連嚴禮強的邊都沒沾到,就已經被嚴禮強一個人全殲了?

    在這個距離上開弓,能有這個準頭和力道的人,御前馬步司的軍官之中也有這樣的人,嚴禮強絕非獨一個,但能連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用這樣的強弓,開這麼多弓,還能保持這樣準頭的人,整個帝京城,不,甚至是整個大漢帝國,估計都難找得出第二個來。

    這……這……這簡直是怪物……

    嚴禮強收弓,淵渟嶽峙,只是臉色稍稍有點紅潤,「獻醜了!」

    皇帝陛下雙眼精芒閃動,盯著遠處的那四個大字,也是足足愣了十秒鐘,才反應過來,然後馬上下了一個命令,「把那四個箭靶給我抬過來!」

    皇帝陛下一下令,馬上就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1500米外的那四個箭靶抬到了箭廊的下面。

    四個箭靶都是用三尺厚的硬木做成,外面蒙上了一層布,在四個箭靶抬過來之後,側著一看,劉公公和換個地陛下又再次吸了一口冷氣——嚴禮強射出的108支箭矢,每支箭沒入箭靶一尺深,而留在箭靶外圍的箭桿的尾部,從側面看過去,全部一樣平齊,沒有一支箭矢凸出一分,也沒有一支箭矢凹下去一分,那箭桿的尾巴,就像是被人整整齊齊收割過的莊稼地一樣……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5 00:24
第三百四十六章 受寵若驚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皇帝陛下看著那整整齊齊的箭桿,也不由驚異起來。

    作為大漢帝國的皇帝,各種各樣的奇人異士絕對是見過很多的,帝京城內也臥虎藏龍,皇帝陛下的眼光自然是一等一的犀利毒辣,在這個距離內,箭術的準頭能有嚴禮強這麼好的人,皇帝陛下的身邊有大把,只要進階弓道四重天境界以上的,幾乎都可以射得這麼準,而嚴禮強之所以讓皇帝陛下驚嘆的原因,一個是嚴禮強開弓的速度,還有一個則是嚴禮強非凡的控制力。

    在一千多米的這個距離上,嚴禮強一個人在這一分鐘之內的射出的箭矢,幾乎相當於十個普通的弓道四重天高手加在一起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在近身戰中面對一些高手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戰場上就非常可怕了,戰場之上講究的是一寸長一寸強,正因為如此,可以及遠的弓箭就是所有種族所有戰士公認的戰場上最犀利,給人威懾力最大的武器,因此軍中最看中武將的弓道修為,而以嚴禮強這樣的能力,若是在戰場上,絕對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而皇帝陛下之所以把那四個箭靶抬過來,看的就是嚴禮強對射出箭矢的掌控能力,這個掌控能力的背後,則能折射出嚴禮強在弓道上還有多少潛力可以挖掘,還能不能繼續進步?如果射在箭靶上的那些箭矢高高低低,那就說明嚴禮強對射出箭矢的控制力也就是這個水平,眼前所見,已經是嚴禮強最高水準的發揮,而如果嚴禮強對他射出的每支箭矢都有著超強的控制力,那就說明眼前的一切,嚴禮強遊刃有餘,將來在弓道上,還能繼續進步,潛力無限。

    嚴禮強平時不是一個高調和喜歡顯擺的人,但有時候,高調也是一種必須的智慧和策略,更是一種自保的方法,不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和潛力,又怎麼可能在對方心中佔據份量,讓對方在你身上傾注心血和資源,增加自己手上的砝碼和份量,讓那些想要動自己的人在動自己之前好好斟酌一下後果,現在大漢帝國的刑部尚書都想要自己死,皇帝的大腿來了,嚴禮強自然要緊緊抱住。

    面對著皇帝陛下的稱讚誇獎和驚嘆,嚴禮強倒表現得雲淡風輕,只是微微一笑。

    皇帝陛下的目光終於從那四個箭靶上移到了嚴禮強的臉上,「朕看你氣定神閒,似乎還大有餘力,在這樣的射速之下,你還能再開多少箭?」

    「如果射速不變的話,應該還可以再開幾百箭……」

    「如果再慢一些呢?」皇帝陛下指了指那四個箭靶剛才所在的地方,「假如那裡站著一支帝國的步軍,在他們衝過來之前,你還可以再開多少箭?」

    嚴禮強認真看了看,估算了一下,「普通的步軍在這個距離衝過來的話,只要箭矢足夠,手上戰弓不壞,我應該可以開300箭以上!」

    「300多箭,那就是說如果有一曲敵軍朝著你衝過來,在跑到你面前的時候,你就能射殺其中的一半,如果對方人馬在300之內,還不等衝到你面前就被你射殺光了……」

    一曲人馬是600,嚴禮強在這個距離上射出300多箭幹掉300個人,剛剛超過一曲人馬的一半,皇帝陛下的推理沒有任何問題。

    嚴禮強只是謙虛的笑了笑,「這個,我沒試過,不好說,而且戰場上瞬息萬變,對方也不會站著等著你殺,他們有護盾,還可以格擋,對方的弓道高手也有可能也會威脅到我,需要我躲避反擊,所以,300多箭只是有可能做到!」

    「狄龍圖當年征戰四方,曾創造一個人在一場大戰之中斬殺敵軍千人的記錄,威破敵膽,今日我觀禮強你的箭技,恐怕只要假以時日,將來在戰場上,必定可以威震四方,再續狄龍圖的威名!」

    皇帝陛下的這個評價就高了,嚴禮強連說不敢。

    「不用謙虛,以你今日展示的箭技,若是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是遲早的事情!」皇帝陛下略微一沉吟,就轉過頭,看著劉公公,「劉安,嚴校尉在鹿苑之中,除了箭場領班之外,還擔任著其他職司麼?」

    劉公公連忙上前一步,躬下身,「回稟陛下,嚴校尉在鹿苑,除了箭場領班之外,再無其他職司!」

    皇帝陛下微微頷首,然後看向嚴禮強,臉色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嚴禮強聽旨!」

    嚴禮強一愣,才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聽旨,「嚴禮強在!」

    「從今日起,朕擢拔你為虎威校尉,御前五品帶刀護衛,賜虎頭銅腰帶,任鹿苑副總管兼皇宮東宮太子弓道教習!」

    這一連串的頭銜職稱,讓嚴禮強都微微愣了一下,虎威校尉比鷹揚校尉還要高一級,在軍中已經屬於中高級的軍官,那御前五品帶刀護衛類似前世的榮譽職稱,帶刀護衛前面的「御前」兩個字則代表有進出皇宮的某些特權,那虎頭銅腰帶則是皇上身邊帶刀護衛的榮譽恩典,鹿苑副總管則是劉公公的副手,在鹿苑的地位簡直比箭場領班高出不知多少,而那個皇宮東宮太子弓道教習更是了不得,這個職位不是帶兵的實職,但卻是一個能接近太子的職位,最容易獲得太子的信任和好感,將來太子一旦登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什麼是受寵若驚,嚴禮強總算感覺到了。

    一直到看到劉公公連連使過來的眼色,嚴禮強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大禮拜下,「謝陛下,嚴禮強接旨!」

    皇帝陛下在箭場沒有呆多長時間,在給了嚴禮強一份大禮之後,沒過幾分鐘,皇帝陛下就離開了,劉公公和嚴禮強一直把皇帝陛下送到了鹿苑門口,才看著皇帝陛下上了車架,在一干儀仗和護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返回帝京城,而皇帝陛下臨走之前,還把他剛剛讓嚴禮強試射的那把二十石的強弓,送給了嚴禮強。

    一直到皇帝陛下離開,嚴禮強還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暈。

    「禮強,以後在這鹿苑,你我可就是搭檔了!」劉公公轉過頭,笑眯眯的對著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掃視了周圍一眼,這個時候,那所有站在鹿苑門口恭送的一干鹿苑的管事和軍士,一個個看著自己的目光,轉眼之間就和昨天不一樣了,看到嚴禮強的目光掃過來,許多人的臉上都立刻露出了討好的笑容,特別是那個文管事,簡直笑得跟一個爛梨一樣。

    皇帝陛下對嚴禮強的任命,自然在最短的時間就在鹿苑傳開了。

    「公公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咱們以前如何,以後還是如何,這鹿苑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還是由公公做主,我在鹿苑就只管吃飯練武,要管人管事我可管不來,這些都還得由公公來操勞,若是公公有什麼吩咐,只管讓小春子小李子來叫我就是!」嚴禮強也對著劉公公露出了笑臉,還是和以前一樣恭敬,「剛才陛下的任命有些地方我還不明白,正要向公公請教呢!」

    劉公公哈哈大笑起來,深感自己沒看錯人……

    ……

    「東宮太子弓道教習?」只是傍晚的時候,宰相府內的書房裡,林擎天看著站在自己手上的那份消息,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眼神一下子幽深漆黑了起來……

    「大人,陛下這個任命大有名堂,那嚴禮強一個小小的鷹揚校尉,剛剛在帝京城出了一點名,打了刑部上下一個耳光,陛下就給他加官進爵,還把他任命為東宮太子的弓道教習,我臉上無光不要緊,但我覺得陛下這個任命,意不在教習,而是衝著大人你來的……」刑部尚書顧春怡在一旁陰測測的說道。

    林擎天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輕輕敲著手上的那張紙,半晌才淡淡的開了口,「太子殿下將來是大漢帝國的一國之君,太子殿下的教習,既是陛下家事,更是國事,非同兒戲,把一個年紀還沒有太子殿下大的小小校尉放在太子殿下身邊做教習,未免太隨意了,這帝京城弓道強者大把,為何非要選一個毛頭小子呢,這件事,朝會的時候議一議比較好……」

    刑部尚書顧春怡回味了一下宰相大人的話,臉上慢慢的就有了一個笑容,「還是大人考慮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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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返回宗門

    天道神境,元平十七年十二月四日……

    經過差不多將近三個月的艱苦跋涉之後,嚴禮強和四海鏢局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萊州境內,而這個時候的萊州,早已經迎來了元平十七年冬天的第一場降雪,氣溫陡降。

    鵝毛般的大雪夾雜著寒風,迎面撲來,吹在臉上,就像被人用冰刀在割一樣,騎在犀龍馬的嚴禮強把自己的面罩拉起來一些,讓那寒冷的雪片和寒氣不鑽到自己的衣領之中,哪怕不用手摸,嚴禮強都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睫毛上已經沾上了一層晶瑩的雪花。

    騎在馬上的嚴禮強手上戴著手套,他只是用一隻手牽著韁繩,而他的另外一隻手,則不斷的捏成拳頭,再展開,然後再捏成拳頭,再展開,如此不斷的循環,在做上一會兒之後,他又換一隻手,把牽著韁繩的那隻手騰出來,讓那隻手開始重複捏拳和展開的動作。

    在這寒冷的天氣下,只有這樣,才能時刻保持手指與手臂的靈活,不會讓自己的手指變得僵硬,然後遇到危險,就能最快的開弓,並保持箭術的準頭這是嚴禮強一路上總結出來的經驗。

    官道上行人稀少,雪已經積累了一尺多厚,犀龍馬在邁步之間都變得緩慢凝重起來,隊伍有氣無力的走著,幾十天的奔波,還有路上的各種險阻,早已經讓隊伍裡的所有人疲憊無比,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一個個都接近了極限。不過萬幸的是,在來的路上,雖然危險困難遇到了不少,但在嚴禮強手上的一張強弓的庇護下,隊伍裡卻沒有再減員,只是有幾個鏢師受了一點輕重不一的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打起精神,今天我們爭取在天黑之前到肅安城,到了明天,就能回劍神宗了……」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嚴禮強轉過頭喊了一聲,給眾人打了一針雞血和興奮劑。

    這個時候嚴禮強在隊伍裡的地位,比起當初在金陵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絕對是隊伍的核心和領袖,幾個隊伍裡的鏢師,看嚴禮強的目光,就像他們看之前的鏢頭一樣,就像現在,嚴禮強喊了一聲,王輝等幾個鏢師就跟著吆喝了起來,「打起精神,打起精神,別在這裡撂挑子了……」

    幾個鏢師大喊著,那沉默的隊伍慢慢又抖擻了起來。

    沒回到萊州之前所有人都想著回來,真正回到萊州,除了滿身的疲憊和陡然一下子鬆懈下來的精神,一干人卻沒有感覺又多興奮,要說有,也只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放鬆,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受幾個月前隊伍出去的時候何等壯觀,沒想到今日卻只有這麼幾個人回來,而沿途所見的大漢帝國各地的混亂,還有那些不知真假的各種謠言與消息,更讓眾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眾人繼續在官道上走了一會兒,剛剛轉過一個路口,就看到前面的官道上,竟然多了一道哨卡。

    嚴禮強記得幾個月前在離開萊州的時候,也是走這條路,這裡還沒有哨卡,不知道現在怎麼會多了兩個哨樓,哨樓的外面還有一些拒馬堆在路上,在拒馬中間用一根橫木擋住了官道。

    駐守哨卡的人也發現了正朝著哨卡靠近的嚴禮強一行,原本正躲在哨卡旁邊哨樓裡的一堆人,都拿著武器陸續走了出來,頗為警惕。

    「這是怎麼回事,前面怎麼多了一個哨卡……」王輝和騎著犀龍馬,策馬往前小跑了兩步,來到了嚴禮強的面前,在詢問著嚴禮強的意見,「要不我先過去看看,大家在這裡等著……」

    這一路上,眾人都被那層出不窮的狀況和意外搞得神經緊張了,白蓮教,山賊,土匪,地方豪強惡霸,失去約束的軍士,不知怎麼一下子就從各地冒了出來,靠近城市的地方還好,只要一遠離城市,這一路上,設關設卡者有之,巧取豪奪者有之,殺人越貨者有之,到處混亂不堪,所以一看到前面的哨卡,鏢局裡的幾個鏢師和隊伍裡眾人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起來。

    嚴禮強已經悄悄把兩隻手的手套都脫了,他捏著手指,然後把裝著弓箭的弓囊往側邊挪了挪,放在一個更順手的位置,隨後眯著眼打量著那個哨卡和道路兩邊的環境,「不用了,他們已經看到我們,那就一起過去好了,我們若是小心翼翼反而讓對方不放心,更加戒備,說不定還弄出什麼事來,這裡已經是萊州地界,離劍神宗的山門不過數百里,劍神宗應該不允許有人在萊州亂搞,待會兒就看我眼色行事!」

    「好!」

    命令傳下去,整個隊伍的人都提起了精神,原本跟在嚴禮強後面的趙慧鵬和顧澤軒,更是一聲不吭的就騎著馬來到嚴禮強的側面,做出警戒的姿態。

    「來人止步,下馬接受檢查……」距離那哨卡還有50步,一支響箭就從哨樓上射了過來,落在嚴禮強前面七八米的地上,哨樓上也有人大喊了起來。

    嚴禮強抬了一下手,整個隊伍的人就停了下來,然後嚴禮強第一個下了馬,拉下自己的面罩,露出自己的臉上,嘎吱嘎吱的踩著厚厚的積雪,朝著哨卡走了過去。嚴禮強身後的眾人也都一個個下了馬,牽著犀龍馬走了過去。

    嚴禮強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駐守著哨卡的那幾十個人,那些人盔甲武器齊全,看起來像是軍士,不過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卻和大漢帝國的正規軍服有些不一樣,大漢帝國正規軍士的服裝是紅色或者是暗紅色,而駐守哨卡的那些軍士身上的服裝,卻是黑色的,這讓嚴禮強稍有疑惑,不過從面相和氣質上看,這些駐守哨卡的軍士卻不像攔路的土匪惡霸,這又讓嚴禮強稍微放下些心來。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到萊州幹什麼?」哨卡那邊一個腰上挎著一把長劍的頭目模樣的漢子看著走過來的嚴禮強大聲問道。

    「我們是劍神宗的人!」按照一路走來的經驗,嚴禮強先報出山門震懾對方,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從金陵來,要返回劍神宗!」

    「什麼?你們也是劍神宗的,可帶著劍神宗的身份腰牌?」那個頭目模樣的人楞了一下。

    也?為什麼是也呢?

    嚴禮強心中嘀咕著,但還是把自己的劍神宗外門弟子的身份腰牌掏了出來,讓對方看了個清楚。

    「啊,不錯,不錯,的確是劍神宗的腰牌,大家都是一家人!」聽到那個漢子這麼說,所有人的精神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只是嚴禮強心中更奇怪了,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想難道眼前這個哨卡是劍神宗設置的?

    就在這時,那個頭目模樣的漢子身邊的一個小兵似乎想起了什麼,在看了嚴禮強等人幾眼之後,連忙湊過頭在那個頭目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對了,你說你們從金陵城來,沿途可遇到劍神宗四海鏢局的隊伍?」

    「如果四海鏢局幾個月前沒有再派鏢隊到過金陵城的話,我們就是從金陵城返回的四海鏢局的隊伍!」嚴禮強收起了腰牌,平靜的說道。

    「啊……」那個頭目模樣的漢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愕,在仔細打量了嚴禮強幾眼之後,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你們的鏢頭可是姓封?」

    「不錯,我們的鏢頭正是姓封!」

    嚴禮強剛剛說完,那個頭目模樣的漢子一下子就差點跳了起來,連忙吩咐旁邊的一個軍士,「趕緊通知上去,四海鏢局走鏢金陵的隊伍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請不要見怪,我們之前得到通知,如果四海鏢局封鏢頭的隊伍回來,就馬上通知宗門!」轉眼之間,那個頭目模樣的漢子對嚴禮強等人的態度一下子又好了幾倍。

    「你們也是劍神宗的人?」嚴禮強奇怪的問了一句。

    「不錯,現在整個萊州,都已經被我們劍神宗接管了……」那個頭目模樣的漢子驕傲的回答道。

    那個小頭目的話音一落,旁邊的一座哨樓的樓頂上,一陣撲棱撲棱的聲音傳來,一隻傳信的靈鴿,一下子就從哨樓的樓頂上飛起,快速的朝著遠處飛去,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之中。

    雖然之前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而且沿路也看到了各種亂象,但聽到眼前的這個小頭目說劍神宗已經接管了整個萊州的時候,嚴禮強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震動,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大漢帝國現在的局勢,已經混亂無序到難以想像的地步,所以劍神宗這樣的超級宗門,才會直接以強勢手段接管了整個萊州,不再顧忌朝廷的任何臉面如果現在還有朝廷的話……

    ……

    兩個小時後,嚴禮強他們一行人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從肅安城來的迎接他們的一隊騎兵,在互相表明了身份之後,那隊騎兵就護送著嚴禮強他們返回肅安城。

    一直在遇到這隊迎接護送他們的騎兵之後,嚴禮強隊伍之中的所有人,精神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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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三百四十八章安排

    嚴禮強他們這次回來,得到的待遇非同一般,這一點,不說是嚴禮強,就連隊伍之中的其他人都感覺到了。

    當天晚上,在天黑時分,嚴禮強他們就在那一隊騎兵的護送下,來到了肅安城,住在了肅安城最好的客棧之內。

    肅安城的氣氛有些緊張,雖然遇到了下雪天,但街上的行人都非常少,許多商店和酒樓都關了門,反而是巡邏的刑捕和軍士比較多,嚴禮強一問護送他們的那些騎兵,才知道現在整個萊州都這樣,為了避免混亂和白蓮教趁機作亂,在劍神宗掌控了萊州之後,萊州境內的所有城池,都開始宵禁和物資與糧食管控。

    在返回萊州的路上,嚴禮強他們已經看到了許多地方的混亂,那越鬧越大的白蓮教先不說,就是那些沒有白蓮教起事的地方,也不得安寧。因為亂子一起,各地的豪門大戶為了自保,就開始屯糧,嚴禮強他們沿途看到的許多地方的糧價,可謂一日三變,常常早上看到的糧價是一個價,到中午價格就變了,那糧價噌噌噌的往上漲,在這種時候,農村裡還好一點,家家戶戶還有不少餘糧,而住在大城市中的那些市民,家中屯的糧食都不多,更有危機感,看著那不斷上漲的糧價,一個個都發毛了,拚命採購,而他們越採購糧食價格越漲,豪門大戶屯得也就越多,各自手上的錢能買到的糧食越少,再加上一些奸商趁機哄抬物價,囤積居奇,許多地方的亂子就是因此而起,購買不到糧食的民眾開始打砸糧店,造成混亂,其中如果再有白蓮教的人在其中煽動的話,很容易見血或者出事,一個城市瞬間就能亂起來,不再有任何秩序。這樣的事情,嚴禮強他們在歸來的途中,已經見到不止一起。

    現在的整個大漢帝國,完全就群龍無首,再加上白蓮教趁機作亂,許多野心家都在蠢蠢欲動,各地都在想辦法自保,亂成一團。

    在這種情況下,萊州作為劍神宗的宗門和老巢所在,劍神宗原本就對萊州各地豪門官府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劍神宗的弟子可謂遍佈萊州,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劍神宗順其自然,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讓朝廷任命的萊州刺史「病休」,然後在萊州各地豪門和劍神宗弟子的響應下,迅速的掌控了萊州,恢復了萊州的秩序。

    現在肅安城的郡守已經換了人,新任的肅安城郡守,已經不是由朝廷任命,而是由「地方鄉賢推舉的德高望重能夠穩定肅安城局面的有誌之士擔任」,這個「德高望重的有誌之士」就是肅安城的本地最大豪門武家的家主,武家的家主和武家一干家中子弟,都是劍神宗的弟子,支持武家就任肅安城郡守的本地其他大族豪門,也都和劍神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而肅安城的督軍府的督軍則沒變,因為那個督軍原本就是劍神宗的人。

    反正就在最近的這一個多月中,整個萊州境內,那些之前由朝廷空降過來的官吏,沒有根基又和劍神宗關係不密切的,基本上都被架空或者「病休」,現在整個萊州境內,就是劍神宗說了算,整個萊州的政令,已經不是出自刺史府,而是出劍神宗的天魁峰。

    嚴禮強也不知道這種事實上割據一州的行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因為現在整個大漢帝國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能預知和判斷的極限。

    在客棧之中落下腳來之後,一行人終於可以吃一口熱飯了,最近這十多天,眾人在路上,每天都是吃一點各自身上背著的炒米撐過來的。

    客棧準備的晚飯沒有太多的大魚大肉,但好歹也見了葷腥,有了熱湯,這個時候,只要能吃上一口熱的,眾人就已經滿足了。

    吃過飯,回到房內,客棧的夥計已經燒好了熱水,嚴禮強在房間的木桶內,洗了一個熱水澡,感覺自己終於又活了過來。

    洗完澡之後,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其他人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嚴禮強想了想,才離開了房間,先找了王輝,交代了一點事情,看到王輝拍著胸口應承下來,說是小事一件,他才來到於晴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於晴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我!」嚴禮強沉聲開口說道。

    「咯吱……」於晴房間的門打開了,臉蛋紅紅的於晴的一張俏臉從門中露了出來,於晴剛剛也應該在房間裡梳洗了一番,此刻身上還帶著一股好聞的皂胰子的香味,頭髮還有些濕潤,就算是眼前的一張素顏,也有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感和韻律,足以秒殺許多嚴禮強前世看到濃妝豔抹的所謂的明星,而於晴身上蓬勃的青春氣息,在這個時候,更是展露無疑。如果不是於晴人太美太水靈,當初在金陵城,也不會讓一干混混對她有非分之想,這一路來,到了後面,為了避免麻煩,於晴完全是女扮男裝的混在隊伍之中,跟著嚴禮強他們一路走來。

    嚴禮強的目光在看到於晴面孔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往下看去,在看到於晴那鼓鼓的胸口位置的時候,心中也忍不住微微蕩漾了一下。

    「公子……公子有什麼吩咐麼?」於晴的臉上瞬間飄起了一層紅暈,微微低下了頭,小聲的問道。

    「咳咳……」嚴禮強微微有點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收回自己的目光,「我跟你說一聲,明天我們就要返回劍神宗,劍神宗規矩森嚴,你不是劍神宗的人,恐怕就不能再跟著我返回山門了……」

    嚴禮強話一說出來,於晴那剛剛還閃動著紅暈的臉上,瞬間煞白,整個人的身體搖搖欲墜,眼中也瞬間有了一層水汽,只是強忍著沒有掉下眼淚來,於晴咬了咬牙,臉上甚至還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嚴禮強笑了笑,「我……我明白了,公子放心,到了明日,我就會離開,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絕不拖累公子,從金陵到這裡,多謝公子的照顧,此生無力相報,於晴來生也必定結草啣環以報公子大恩大德!」

    於晴說著,直接就要對著嚴禮強跪下。

    嚴禮強想都沒想,連忙把著她的手臂,把她扶起,「你誤會了,說得這麼慘幹什麼,又不是生離死別,我說不能帶你回宗門,又沒說以後咱們就老死不相往來,你一個姑娘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方便,我剛剛已經和王輝說過,明日分開,你就先跟著他走,他會在劍神宗山門外面的鎮子上給你找一個落腳的地方,讓你先安頓下來,然後等我回去把這次的差事交了之後,我再來找你,看看能不能給你在劍神宗的外門或者鎮子上找個可以做的差事!」

    「嗯……」

    看著於晴的臉上一下子又有了一層光彩,而且還低著頭,有些扭捏的注視著自己扶著她手腕的手臂,嚴禮強才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動作對這個世界的女子來說太親密了一些,他連忙一下子把手縮了過來,「這些日子趕路辛苦,你就早點休息吧……」

    「公子也早點休息!」

    「好!

    嚴禮強返回自己的屋中,而看著嚴禮強的背影,於晴眼神迷離,臉上卻又顯現出一層可愛的紅暈,最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也關起了房門。

    ……

    嚴禮強和鏢局一行人都有些疲乏了,所以這一晚,大家都睡得早,一夜無話。

    在休息的時候,結束了天道神境一天行程的嚴禮強,終於鬆了一口氣,又從天道神境之中返回現實,又是在鹿苑的一天修煉結束之後,到了晚上,才又返回天道神境,繼續他在天道神境之中的生命征程……

    ……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剛剛吃過早點,那昨日護送著他們的騎兵就來了,直接護送著嚴禮強他們返回劍神宗,經過一早上的趕路,還不到中午,劍神宗的山門已經出現在了嚴禮強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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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迎接

    「啊,終於到了……」顧澤軒看著遠處那一座座矗立的山峰,忍不住歡呼一聲,使勁兒一拍犀龍馬,就朝著前面衝去。

    此地距離劍神宗的山門還有幾十里,但在這裡,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劍神宗內的那三十六座山峰露出的崢嶸。

    天地一片雪白,劍神宗的三十六座山峰就像三十六支鋒利的長劍,直刺蒼穹,氣勢無雙。網

    隊伍裡的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就在前面不遠處,腳下的路一分為二,一條是前往劍神宗的,另外一條,雖然也在同一個方向,但是卻是四海鏢局的一干人回家的路,眾人分開的時候也到了,一行人,就在岔路口停了下來。

    「嚴兄弟,這次多虧了有你,要不是你,咱們這些人當初就算能在那場天劫之中活下來,現在也沒命還能回來,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這一路上承蒙嚴兄弟你看得起,叫我一聲老哥,以後嚴兄弟要是有什麼要咱們出力的,到四海鏢局叫一聲,刀山火海,咱們絕不皺一下眉頭!」王輝大聲的說著,他的話音一落,隊伍裡就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

    「我龔德全以前從來沒有服過人,這次和嚴兄弟在一起,我就服嚴兄弟!」龔德全對著嚴禮強豎起了大拇指。

    「以嚴兄弟的能耐,以後在劍神宗,自然是前途無限,說不得以後咱們還要多請嚴兄弟照顧了!」黃盛也笑著說道。

    嚴禮強騎在犀龍馬上對著周圍所有人抱了一圈拳,「這次路上,也多虧各位大哥經驗豐富,一路照顧,數次化險為夷,咱們才能走回來,以後山高水長,咱們還一定有再見之日,各位大哥都保重!」

    「嚴兄弟,顧兄弟,趙兄弟多保重……」鏢局的一干人都對著嚴禮強抱拳拱手。

    感覺有一雙亮晶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嚴禮強笑了笑,「於姑娘也多保重!」

    「嗯,公子多保重!」

    在告別之後,眾人也就分開了,四海鏢局的人就從旁邊的一條路走了,於晴也跟著四海鏢局的人離開,只是在走出老遠的距離,還忍不住回頭朝嚴禮強這邊看過來。

    嚴禮強對著他們揮了揮手,在看到他們轉過一道山脊,再也看不見後,才一抖韁繩,與顧澤軒和趙慧鵬兩個人朝著劍神宗方向行去,那一隊護送他們的騎兵,依舊護送著嚴禮強他們三個人上路返回劍神宗。

    「啊,老大,他們怎麼全部跟著我們?」趙慧鵬看到那些護送他們的上百騎兵居然沒有一個人隨著四海鏢局的人離開,而是依然護送著他們三個返回劍神宗,不由奇怪小聲問了嚴禮強一句。

    嚴禮強眨了眨眼睛,「咱們三個人少,實力低微,自然需要人保護了!」

    趙慧鵬抓了抓腦袋,「哦,原來是這樣!」

    「慧鵬,你不會真信吧?」顧澤軒在旁邊忍不住開口說道。

    「啊,難道還有別的原因?」趙慧鵬奇怪的問道。

    顧澤軒看了嚴禮強一眼,也沒有說破,只是含糊的說道,「等到了劍神宗,你就明白了……」

    嚴禮強笑了笑,沒有說話,趙鵬輝一時之間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嚴禮強知道顧澤軒已經猜到了一點什麼,從昨天剛剛進入萊州遇到哨卡,嚴禮強就已經知道,劍神宗之所以這麼在意自己等人的行蹤,估計是自己之前在豐州城傳回來的消息開始起作用了,宗門內的各位大佬,這個時候估計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想見見自己,親自瞭解一下帝京城的信息。

    這不是什麼好運氣和天上掉下的餡餅,而是嚴禮強靠著自己的本事和能力掙來的機遇,嚴禮強半點也不緊張。

    嚴禮強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為就在他們在路上走了剛剛半個小時不到,就在路上又遇到了一隊人騎著犀龍馬朝著這邊疾馳了過來,那隊人有七個,其中一個人穿著藍色的長衫,另外六個穿著紫色的劍士袍,一看就是劍神宗的弟子,而且穿著藍色長衫的那個人,嚴禮強還認識,正是嚴禮強當初初入劍神宗時帶嚴禮強上山的薛管事。

    「籲……」在雙方的隊伍還相距十多米的時候,薛管事一行人一下子就收住了韁繩,讓馬停了下來,因為對方檔在道中,這邊的隊伍自然也停了下來。

    「嚴禮強……」薛管事的眼睛一下子就盯在了嚴禮強的臉上,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見過薛管事!」嚴禮強對著薛管事行了一禮,看到嚴禮強行禮,顧澤軒和趙慧鵬也跟著行禮。

    薛管事看了看那些護送著嚴禮強的騎兵,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我奉宗主之命來此接嚴禮強一行返回劍神宗,你們在這裡交接後就可以返回肅安城了!」

    看到薛管事的令牌,再加上嚴禮強也認識這個薛管事,在身份確認之後,護送著嚴禮強他們的那一隊騎兵,就很乾脆的調轉馬頭,朝著原路返回,而薛管事和則帶著嚴禮強三個人,直接返回劍神宗。

    薛管事話不多,有些嚴肅,在路上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不斷的催著犀龍馬前行,這裡距離劍神宗已經不遠了,所以在一行人轟鳴的馬蹄聲中,不到半個小時,一行人就重新返回了劍神宗。

    看著劍神宗那熟悉的山門和值守在山門外的一干劍士,嚴禮強心中有些感慨。

    眾人直接在山門的台階下面下了馬,一下馬,薛管事看了顧澤軒和趙慧鵬一眼,直接就對身邊的幾個紫衣劍士說道,「你們先送他們兩個到戒律院報導!」

    「薛管事,顧澤軒和趙慧鵬並沒有犯什麼過錯,為什麼要去戒律院?」還不等顧澤軒和趙慧鵬兩個人開口,嚴禮強就直接問道。

    「這次你們走鏢遇到很多事情,他們到了戒律院,並不是受罰,而是有人會告訴他們哪些事情能說,哪些事情不能說,給他們提個醒,免得他們犯了錯還不自知,除了他們之外,戒律院的一個管事,已經等在了四海鏢局,和你一起回來的那些鏢師和趟子手也同樣要交代一番。」薛管事平靜的說道,「至於你,則跟我來就是!」

    「哦,原來是這樣!」嚴禮強對著顧澤軒和趙慧鵬點了點頭,讓兩個人跟著幾個紫衣劍士到戒律院。

    在讓顧澤軒和趙慧鵬去了戒律院之後,嚴禮強則跟著薛管事朝著山門裡面走去。

    劍神宗的山門之內,所有的道路上的積雪都已經掃乾淨,不時還可以看到穿著灰色衣服的外門弟子在掃著路上的雪,看到薛管事走來,不時有人停下來,對著薛管事行禮,而對於和薛管事走在一起的嚴禮強,也會有人不經意多看兩眼。

    嚴禮強此刻在劍神宗聲名不顯,知道他的人不多,再加上這幾個月嚴禮強都沒有在劍神宗露過臉,所以那些看到他的劍神宗弟子,大多數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薛管事,我們要去哪裡?」走在路上的嚴禮強開口問道。

    「天魁峰!」薛管事吐出了三個字,然後用奇異的眼神看了嚴禮強一眼,「宗主和諸位長老現在正在天魁峰上等著你呢!」

    「啊……」嚴禮強驚了一下,雖然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回來能驚動那麼多人。

    「昨天宗主和諸位長老才知道你們到了萊州,算算時間,大概你們今天中午能夠回來,所以宗主和諸位就聚在天魁峰上,想當面問你一些話,你不用緊張……」

    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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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