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942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5 23:14
白銀霸主 第三百三十章機關大師

    為了今晚的飯局,陸佩恩直接在天外天定了一個別緻的小院,飯廳就在小院之中,周圍假山池塘,綠樹成蔭,飯廳的四面,是用一片片巴掌大小的各色琉璃片在紫檀木框上鑲嵌起來的一扇扇窗戶,既透光,又高雅別緻,這樣的設計,在琉璃還被當做珍寶和類寶石的這個時代,簡直可以算作是獨一份了。

    這個吃飯的小院,就叫琉璃天。

    陸佩恩早就等在了這裡。

    「禮強你以前來過這裡麼?」

    嚴禮強來到這裡,剛剛和陸佩恩聊了幾句,陸佩恩就突然問了嚴禮強一個問題。

    「陸大哥怎麼這麼問,這裡我還是第一次來,以前並沒有來過啊!」嚴禮強反問道。

    「禮強果然是非常之人,進入琉璃天都面不改色目不轉睛,難得難得啊!」陸佩恩笑著搖了搖頭,指著房間四周窗戶上的那些琉璃片,「不怕禮強你笑話,我雖然也自問算是走南闖北見多了世面,但我第一次來這琉璃天的時候,看著這房間裡四周那用琉璃做成的一扇扇窗戶,也目瞪口呆了半天,知道自己的見識還是淺了,這帝京城中,大商巨賈,豪客名門,果然不是其他地方能比擬的!」

    原來是這樣,嚴禮強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琉璃天中的這些佈置陳設,在陸佩恩等人的眼中或許算得上是稀奇,但在嚴禮強眼中,他看那琉璃,其實感覺和有色玻璃沒有多少區別,那讓陸佩恩驚嘆的窗戶,在嚴禮強眼中,也就和一扇扇玻璃窗差不多,所以自然也不會大驚小怪,最多只是感覺有點新奇而已。

    要說嚴禮強上輩子別的見識或許不算多,但要說這些「奇技淫巧」之物,恐怕整個帝京城的人加起來的見識,還沒有嚴禮強一個人多。

    「啊,原來陸大哥說的是這個事……」嚴禮強故意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其實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也被震住了,只是為了不想讓陸大哥覺得我沒見識,大驚小怪,所以才假裝鎮定,故意視而不見!」

    陸佩恩一楞,然後哈哈大笑,「禮強你啊你,我都差點被你矇住了……」

    「哈哈,陸大哥別見怪,別見怪,哈哈…… 」

    兩個人在房間裡一邊聊著天,一邊等候著靈山派的人到來。

    就在距離雙方約定的時間大概還有一刻的時候,陸家管事的聲音就出現在琉璃天外面的走廊裡,「諸位,這邊請,這邊請……」

    一聽到陸家管事的聲音,房間裡的陸佩恩看了嚴禮強一眼,「禮強你稍待,我出去迎接一下!」

    「一起去吧,陸老爺子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前輩了!」

    「好!」

    陸佩恩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剛剛推開門,來到外面,嚴禮強就看到陸家的那個管事引著路,有三個人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走過來的那三個人中,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年紀和陸老爺子差不多,身上身下打理得一片光鮮,看起來年紀雖然不小,但卻精明強幹得很,而另外一個男的,則是一個胖乎乎的老頭,穿著一件藍色的衣服,還挎著一個有些不著邊的褡褳,挺著一個圓滾滾的肚子,看起來稍微有些不修邊幅,但身上的氣勢卻是最足的,連那個打扮精緻光鮮的老頭,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都微微側著身,帶著十足的恭敬。還有那個女的,則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藕色的長裙,姿容居然不在花如雪之下,還別有一番恬靜的氣質。

    「陸佩恩見過姚叔!」看到那三個人一過來,還不等陸家的管事開口,陸佩恩就上前一步,對著那個穿著光鮮又精明強幹的老者施了一禮。

    「哈哈,佩恩不用多禮!」那個老者微笑著掃視了嚴禮強一眼,「這位就是佩恩你說的嚴禮強吧?」

    「不敢,嚴禮強見過姚叔!」嚴禮強也恭敬的上前一步,對著那個靈山派的管事行了一禮,按照陸佩恩教的,也跟著陸佩恩叫那個人姚叔,「姚叔當初贈送給陸老爺子的返生丹,最後卻是救了家父一命,禮強早就想當面拜謝姚叔!」

    「哈哈,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這也是你們和我靈山派的緣分!」姚管事哈哈笑著,」我給你們兩位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我們靈山派千機堂的張堂主,我們張堂主被人稱為天下第一機關大師,他的名號,我不說,想必你們也聽說過……」

    聽到姚管事的介紹,陸佩恩和嚴禮強都大吃一驚,兩個人都沒有想到,這個挺著一個圓滾滾肚子的胖老頭,居然還是靈山派的一塊活招牌,靈山派的千機堂堂主,被稱為天下第一機關大 的張佑榮。怪不得姚管事剛剛對這個人那麼恭敬,因為要論這個人在靈山派中的身份,可比姚管事高出太多了。

    知道這個人的身份,陸佩恩和嚴禮強都不敢怠慢,再次鄭重的見禮。

    如果說靈山派的千機堂堂主出現在帝京城,這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這樣的人,怎麼也會和姚管事來參加今日的這場飯局,這太意外了!畢竟之前無論是嚴禮強還是陸家,和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這位是師冰冰,我們靈山派的核心弟子!」姚管事繼續介紹旁邊的那個美女。

    一派的核心弟子,特別是四大宗夢的核心弟子,都不是簡單人物,其在靈山派中的地位也同樣在姚管事之上。

    今天是怎麼了,難道靈山派的這個精英和大人物都來帝京旅遊麼?嚴禮強心裡暗暗嘀咕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嚴禮強總覺得那個靈山派的天機堂堂主和那個叫冰冰的美女,在悄悄的觀察著自己……

    一行人在外面認識寒暄了之後,才重新回到琉璃天的房間之內。

    「我三個月前遊歷到甘州,就在甘州發現了幾樣有趣卻又有大用的東西,一個叫嚴煤,一個叫嚴爐,還有一個叫嚴刀,我一打聽,才知道那三樣東西居然都是由同一個人所發明,那個人居然還是一個少年,叫嚴禮強,後來聽說那個少年隨著孫冰臣來到了帝京,我也才跟著來到帝京,就是想見你一面! 」幾個人剛剛入座,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張佑榮就直接了當的開了口,「我就想問問禮強,你是如何想到要製造那些奇妙之物的?」

    嚴禮強一下子都有些受寵若驚,他沒想到,靈山派的這個機關大師,居然還真是為了他來的,而且從甘州追到了帝京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5 23:14
白銀霸主 第三百三十一章寂寞的人

    自己如何想到造出那些奇妙之物的?

    真實的答案,當然是自己見過,用過,所以就順其自然的造出來了,但在這種場合,面對著靈山派千機堂的堂主,這個號稱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的牛人,嚴禮強當然不會這麼說。

    「大師既然到過甘州,就應該知道我家裡父親是鐵匠……」嚴禮強一本正經的看著張佑榮,「我從小就看我父親在作坊裡打造各種東西,從小就對能創造新的東西充滿興趣,比如說那把嚴刀,當初我之所以想到把彎刀打造成那個樣子,就是因為有一次我吃烤全羊,把羊腿拿在手上的時候,捏著羊蹄的位置,就感覺在揮動羊腿的時候那羊腿上有一股奇異的慣性和力量,感覺很順手,當時我就想,不知道能不能打造一把刀,也如這羊腿一樣,在揮動的時候,可以藉助刀身本身的重量和構造,達到更大的威力,後來我就根據那羊腿的造型,設計出了這把彎刀,結果證明彎刀涉及成這個樣子,的確更加的容易揮砍……」

    嚴禮強又把之前在匠械營中第一次忽悠人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這一刻,牛頓,愛因斯坦,愛迪生,達芬奇,張衡在嚴禮強身上靈魂附 ,嚴禮強的眼中,閃動著猶如小學生一樣好奇與探究的光芒,裝逼神功再次爆發,「至於那藕節煤,也是得益於我在父親鐵匠作坊裡的觀察,鐵匠作坊裡的爐子要鼓風才能越燒越旺,而我曾經做過實驗,弄一個小爐子,把燃燒的柴火放在裡面,在搧風的時候,柴火會越燒越紅,而如果我把爐子上校的風口全部堵起來,一點風都不放進去,那燃燒的柴火即使不澆上水,也會很快熄滅,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無論是木炭也好,柴火也好,他們若想要燒得旺,就一定要與我們身邊供人呼吸的空氣發生反應,空氣越多越足,它們就燒得越好,空氣越少越稀,它們就燒得越困難,而鐵匠作坊裡的煤炭木炭都是實心的,一塊塊的,當時我就想,要是這些煤炭和木炭是空心的,能有許多的氣孔,有風吹進去的時候,木炭能接觸的空氣也就越多,它不是越方便燃燒 !」

    「不錯,不錯,是這個道理……」機關大師聽得練練點頭,非常專注,在座的其他人也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著嚴禮強,聽著嚴禮強在這裡吹牛逼。

    「但要在木炭和煤炭上面打孔,既勞心費神也很難弄好,當時我就想怎麼能造出有空隙的煤來,後來在我們村裡和小夥伴們挖泥玩泥巴的時候我就一下子想到了,整塊的木炭和煤炭自然不容易在上面打孔,而如果那些木炭和煤炭像沙子一樣的碎,再摻上水,不久可以像我們玩泥巴一樣的很容易的弄出孔來了麼,我當時也這麼試了,發現這個思路的確可行,只是散碎的煤炭不容易凝結成型,後來我想到玩的泥巴,就索性在裡面加了一點沾水後可以粘起來的泥土,發現果然就能很容易在凝聚起來的煤塊上弄出孔洞,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在一個煤球上弄出了一個孔洞,就發現煤毬果然比實心的容易燒一些,但改變也不多,一直到後來有一次家裡用藕煮排骨吃,看到那藕節,我才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一個孔不夠,就可以多弄幾個孔,完全可以把那些孔洞弄 像藕節一樣的多,如此,也才有了藕節煤,至於大師你所說的那個爐子,也是我在弄出了藕節煤之後琢磨著什麼樣的爐子可以適合藕節煤的時候搗鼓出來的……」

    「天才,天才,真是天才!」張佑榮激動的看著嚴禮強,「能從天地萬物之中格物致知,發現其中的道理,再因理成物,這樣的天分,百萬人中,也找不到一個啊……」

    「大師過獎了,我只是善於觀察模仿身邊的事物,又僥倖有點小聰明而已!像大師你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天才!」嚴禮強謙虛的說道。

    「我們靈山派的別院,應該多開幾個啊,像是甘州那樣的地方,雖然偏遠,但是如果能有我們靈山派的別院,嚴禮強說不定已經是我們靈山派的弟子了,可惜了,可惜了……」張佑榮滿臉惋惜的對著靈山派帝京別院的姚管事說道。嚴禮強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吃官家飯的人,自然不可能再加入靈山派。

    「咳……咳……堂主所言甚是,所言甚是!」不知該說什麼的姚管事也只能在一旁點著頭。

    「等這次返回靈山派,我就像宗主和諸位長老建言,咱們靈山派應該多設置幾個別院,招手弟子,也要不拘一格……」張佑榮一臉認真的說道,然後看著嚴禮強,略微沉吟了一下,「我給你看兩樣東西……」,說完話,就當著所有的人,從自己隨身挎著的那個褡褳裡面,小心翼翼拿出了兩個盒子,放在桌子上。

    所有人,包括嚴禮強在內,都有些意外,不知道這個機關大師要給嚴禮強看什麼。

    只見張佑榮打開其中的一個盒子,居然拿出了一個猶如玩具一樣的金屬製成的馬車,而另外一個盒子打開之後,裡面則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奇怪的東西,那個東西有很多條腿,看樣子應該是木頭製成的,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風帆。

    「大師,你這是……」

    張佑榮先拿起那個金屬的小馬車,在馬車的下面用手捏著凸出來的一個小把手使勁兒繞了幾圈,然後它把那個金屬小馬車放在了地上,他一鬆手,那個金屬小馬車就在地上跑了起來,直接從桌子下面跑到了十多米外的牆邊才停下。

    其他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都覺得新奇無比,嚴禮強雖然沒有其他人那麼震驚,但同樣也覺得新鮮,那個小馬車,放到上輩子,就是最普通的發條玩具,但在這個時代,卻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新奇之物。別的不說,至少陸佩恩和那個姚管事就沒有見到過,這一點,只需看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反而是那個叫師冰冰的靈山派弟子,卻臉色平靜,應該已經不止第一次看到這一幕。

    「你能猜到那個小馬車為什麼會跑麼?」張佑榮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嚴禮強。

    嚴禮強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開了口,「我剛剛看到大師你在那個小馬車下面凸出來的小把手上使勁兒繞了幾圈,我想,那小馬車會跑,應該和你繞那幾圈有很大的關係!」

    「不錯,不錯,目光犀利,但你能猜到其中的原因麼?」

    「那小馬車想要動,自然要有一股向前的力,這股力不可能平白生出,所以一定是大師你剛才在繞那幾圈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個力給了它,我估計那小馬車的內部,應該有大師你設計的一個東西,那個東西就應該能把大師你給它的力存起來,然後慢慢釋放出來,才能讓那小馬車在地上跑起來!」

    「不錯,繼續,你覺得我在那個小馬車內部的東西應該是什麼?」

    「這個我一時想不到,不過我覺得那個東西應該有足夠的韌性和彈性才行,應該是某種金屬吧……」嚴禮強裝傻說道,這種時候,他可不想表現得太妖孽。

    「大才,真是大才……」張佑榮重重的拍了一下手,一臉興奮,「我這個東西許多人都看過,你是第一個可以一眼看出其中道理的人……」

    那個師冰冰也驚異的看了嚴禮強一眼,似乎沒想到嚴禮強只看了那個東西一眼就知道其中的玄虛。

    「你再看看這個……」張佑榮說著,就把那個木頭做成的,有很多條腿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他只是對著那個東西上面的小風帆吹了一口氣,風帆搖動起來,下面的那些木頭做成的腿,就一隻隻的動了起來,開始在桌子上面平穩的行走,這樣的東西,看得陸佩恩驚嘆不已。

    這個木頭製成的東西其中的結構之精巧,完全出乎嚴禮強的預料之外,至少在仿生學和機械結構的設計上,絕對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就算是上輩子,嚴禮強也沒有看到能有幾個人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來。

    「大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這個東西,真是巧奪天工……」嚴禮強衷心的稱讚道。

    張佑榮卻搖了搖頭,一臉寥落,「慚愧,慚愧,我這些年行走天下,一直想找一個辦法,可以讓這兩樣東西可以不用人力就能運轉不休,可惜眾人都不相信天底下還能做出這樣的機關,但我卻覺得一定可以有這個法子,只是我暫時還未找到,這個東西真要做成,將來在官道上行走的那些車輛拉車就不再是馬,而是機關,不吃糧草卻能日行千里,輪船不用帆槳,也能在水上自由航行,我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風,但是就算是藉風力,也大有侷限,難以應用自如……」說到這裡,張佑榮看著嚴禮強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幾分希冀,「小兄弟你剛剛看了這兩個東西,腦子裡可有什麼靈光閃現,想到能有讓這兩個東西不靠人力就能跑的法子……」

    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終於明白這個靈山派的機關大師為什麼會出現在今日的飯局上了,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個機關大師 說自己的名聲,所以想來自己這裡找尋一下「靈感」和搞搞「腦力激盪」的。

    這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的寂寞,恐怕也只有嚴禮強才能懂,而嚴禮強還真知道有這樣的法子,很簡單,就是一台蒸汽機而已……

    要不要說出來呢……一個選擇題立刻就出現在嚴禮強的面前。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5 23:14
第三百三十二章 靈山客卿

    所有的飯局都是一樣吃什麼不是重點,聊什麼,和什麼人聊,才是重點。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整整兩個多時辰,桌上的飯菜換了好幾次,陸佩恩,姚管事,還有靈山派的那個漂亮女弟子都成了飯局上的陪客,整個飯局,差不多都是嚴禮強和張佑榮在聊著天。

    嚴禮強最終還是沒有把蒸汽機的構想和靈光說出來,畢竟對兩世為人的嚴禮強來說,他並不是不諳世事的15歲少年,別人隨便給他一點陽光,他就能春光燦爛,嚴禮強相信,以這位機關大師在機械和製造方面的造詣,只要他稍微透露一點關於蒸汽機的構想,張佑榮絕對馬上就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節,很快把蒸汽機給做出來。

    蒸汽機有什麼作用能帶來什麼變革嚴禮強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他手上的一張牌,以他和靈山派與張佑榮的關係,還不足以幾句話就能讓他把這張牌送給靈山派和張佑榮,這根本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則,更重要的是,張佑榮雖然是名滿天下的機關大師,但機關大師的頭銜說的是他的能力,而不是人品,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人品心性如何,嚴禮強對此完全一無所知,上輩子嚴禮強也見過許多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無恥下流的專家教授,他自然不會犯那種小孩子才會犯的錯誤把一個人的事業成就和傳聞的名聲與他的人品道德等同起來。

    和這位機關大師聊天的時候,嚴禮強一邊彬彬有禮,一邊則始終有所保留,但就算這樣,嚴禮強還是讓這位靈山派千機堂的堂主在見到了他之後,人生第一次,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知音,什麼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每每張佑榮一說什麼,嚴禮強就知道他的意思,能和他討論,一拍即合,瞬間就能聊到一塊,讓靈山派的這位機關大師越說越高興。

    旁邊聽著的幾個人,看嚴禮強的眼神,都慢慢從驚訝,到佩服,簡直毫不掩飾,特別是陸佩恩,看著嚴禮強和名滿天下的機關大師在飯桌上侃侃而談,毫不怯場,甚至嚴禮強在說話的時候,還能讓張佑榮專注傾聽,他對嚴禮強的認識,再次被刷新……

    嚴禮強和張佑榮兩個人從風帆討論到金屬發條,再討論到光的折射反射,物質的密度,物體的發聲原理,再到水在液態,固態,氣態的轉化,最後則說到了度量衡……

    「我以為,機關格物之道若想要在整個大漢帝國得到更大的發展,現在大漢帝國的度量衡之統一於變革勢在必行,當為基礎的基礎,現在的諸多度量標準,已經對機關格物之道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制約,比如說容積的大小,我們有石,斛,斗,升,豆,合,龠等為度量,最小的容積是龠,兩龠為一合,十龠為一升,四升為一豆,十升為一斗,五斗為一斛,十斗為一石,這些度量在平時生活之中所用還未顯現出短板,也勉強夠用,但是在機關格物之道中,卻顯得極為粗糙,不堪使用,比如說我手上這杯酒,這酒杯容積為多少,就難以有準確的度量和描述,讓十個匠人來說,十個人可能有十個答案,須知格物機關之道也如修煉內功一樣,常常失之毫釐謬以千里,格物機關之道若想要有大發展,其前提,就是天下萬物,大到山嶽,小到微塵,重量幾何,長寬幾何,體積幾何,俱可度量描述,讓一萬個工匠來,大家用統一的標準,都能得到相同的結果,可以對錯一眼分明,而不是各說各數……」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道理!」張佑榮聽到嚴禮強這麼說,直接激動的拍起了大腿,「我在靈山派千機堂,設立的第一個規矩,就是嚴格使用公器,統一千機堂一切度量之數,不如此,堂中工匠難有大的進步,大漢帝國現在使用的度量衡,的確過於粗糙,除了容積之外,還有時間之度量,溫度之度量,角度之度量,都太過粗糙,……」

    「的確,比如說時間與溫度之度量,若這兩個度量可以更精確一些,就如我家中鐵匠作坊中的兵器冶煉淬火,普通工匠若想要學會這個至少需要幾年時間,全靠經驗把握掌控,看火候,而如果能有精確之度量描述,一個器胚放入溫度多高的爐火之中多長時間,然後再取出放入溫度多低的淬液之中多長時間就完成淬火過程,那麼,哪怕是一個學徒,要掌握這個工序也就幾天就夠了,同時前人積累的許多寶貴經驗技藝,只要有準確度量的描述,都可以以文字的方式保存下來,讓千千萬萬的人一看就會,不至於失傳和需要手把手來教,到那時,大漢帝國的機關格物之道,一定能有前所未有之局面……」

    靈山派的機關大師聽得不斷點頭,張佑榮正想說什麼,卻有人在外面敲了敲房間的門。

    「什麼事?」陸佩恩在房間裡問了一句。

    「六爺,酒樓的夥計已經來了好幾次,說酒樓兩刻鐘之前,已經打烊了……」

    陸佩恩看了姚管事一眼,姚管事則看著張佑榮,「張堂主,你看……」

    「那今日就到這裡吧,今日和禮強老弟一聊,真是暢快!」張佑榮看著嚴禮強,一臉意猶未盡,但還是站了起來。

    「哈哈,能得大師指教,我才是受益匪淺……」

    「禮強老弟不用謙虛,你若醉心機關格物之道,將來這大漢帝國第一機關大師的頭銜,一定是你的,你若不介意我痴長幾歲,以後就叫我榮老哥就是,無須那麼客氣!」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榮老哥了!」嚴禮強打蛇隨棍上,也沒有矯情,直接開口就叫張佑榮老哥。

    張佑榮沉吟了一下,直接從自己身上的褡褳之中掏出一個純金的腰牌來,遞給嚴禮強,乾脆的說道,「這是我們靈山派千機堂的客卿腰牌,禮強老弟你拿著,以禮強老弟的見識,做我們千機堂的客卿,綽綽有餘,這個客卿的身份對老弟沒有任何的限制和要求,但以後老弟你若有任何麻煩,都可以亮出這個腰牌來,我們靈山派的客卿腰牌,在江湖上和這帝京城中,還是有點份量的,各地的朋友看到,哪怕是官家的人,都會給幾分面子!」

    嚴禮強瞟了一眼姚管事和那個靈山派漂亮女弟子的臉上欲言又止的神色,就知道這個靈山派客卿身份的腰牌份量不一般,恐怕不止那點作用,他哈哈一笑,就把那個純金的腰牌接了過來,「那就多謝榮老哥了!」

    ……

    一行人從天外天出來,外面的街道上,已經行人寥寥,天上的雨雖然已經徹底的停了下來,但天空還是一片陰沉,不見半點天光,張佑榮還要在帝京城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都住在靈山派的帝京別院之內,在邀請嚴禮強有時間來靈山派的帝京別院做客之後,一行人,也就在天外天的門口上了兩輛馬車,然後馬車就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分開了。

    在兩盞馬車車燈的照耀下,馬車的車輪在濕漉漉的帝京城的街道上緩緩行駛著,不時壓過地面上一片片淺淺的積水,清脆的馬蹄聲響徹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馬車之內,嚴禮強掏出了那個靈山派客卿的身份腰牌,拿在手上把玩著。

    腰牌是金的,非常精美,上面靈山客卿的幾個字非常醒目。網

    「禮強你可知道這靈山派客卿腰牌可是非同一般的東西!」坐在馬車裡的陸佩恩的目光就緊緊的看著那塊腰牌,毫不掩飾自己眼神之中的羨慕之色。

    「陸大哥知道麼,快給我說說!」

    「我也是曾經聽老爺子說起過,只要帶著這個腰牌,就等於受靈山派的保護,等閒之人,絕對不敢惹你,而除此之外,禮強你知道擁有這個客卿腰牌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將來禮強你若有血脈骨肉,都可以直接送到靈山派的本宗山門,成為靈山派的弟子,修煉靈山派的上乘絕學!」說到這裡,陸佩恩苦笑了一下,「這可是老爺子這麼多年來想方設法,一直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沒想到禮強你只是吃了一頓飯就做到了,這帝京城果然是風雲際會之地,禮強你來這裡,真是如魚得水,如龍得雲,我都發現禮強你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陸大哥要是喜歡這個腰牌,我就把這個腰牌送給陸大哥好了!」嚴禮強說著就把腰牌遞了過去,似乎毫不在意。

    陸佩恩被嚴禮強逗笑了,「你以為這個腰牌我拿著能有用,這是靈山派的第一機關大師送給你的東西,靈山派肯定會記錄在案,別人若拿去招搖撞騙,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嚴禮強笑了笑,把腰牌收了回來,「對了,陸大哥,前面讓馬車停一下,放我下來就好,我自己出城吧!」

    「現在城門怕要關了吧?」

    「離關城門應該還有一點時間,陸大哥你自己回去就行了!」

    「要不我送你,若城門關了,今晚你就住在甘州會館,明早再回鹿苑,也不耽擱!」

    「剛剛在房間裡呆了這麼久,有些氣悶,我下去走走透透氣,若是城門關了回不去,我再來甘州會館找陸大哥你!」

    聽到嚴禮強這麼說,陸佩恩也就不再堅持,在前面的一個路口,讓馬車停下,把嚴禮強放了下來,然後雙方就在這個路口分開了。

    下了馬車的嚴禮強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冷清的空氣,他不用回頭,就知道那個尾巴還跟著自己,就在五十米外的街邊,那個人看到自己下來,就一下子停了下來,躲在了街邊一個打烊燈籠店的招牌後面……

    盯了一晚上了,還真是敬業啊……

    嚴禮強冷冷一笑,然後舉步就朝著前面的大步走去,後面跟著他的那個身影,隨後也悄悄的繼續跟著嚴禮強……

    跟了不到十分鐘,剛剛轉過一個街角,嚴禮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後面那個人的視線之中,那個後面的身影連忙跟了上來,但過來一看,街上空空蕩蕩,只有遠處依稀還有幾個行人和車馬的身影,而嚴禮強的那個身影,卻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那個人慌了起來,連忙往前衝去,但左看右看,前看後看,還真找不到嚴禮強的身影了。

    「媽的,難道被發現了,那小子真油……」那個人喃喃自語,然後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你在找我麼?」一個聲音平靜的突然出現在那個人的背後,那個人嚇了一跳,慢慢轉過頭,那個站在他背後的人,不是嚴禮強又是誰。

    黑暗之中的嚴禮強只有一雙眼睛閃閃發亮,整個人身上有一股莫名讓人心顫而又冷峻的氣息,那個人想要叫,但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嚴禮強的一隻手已經落在了他的脖子的脊椎上,只是輕輕的一捏,他整個人,就全身一麻,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想叫都叫不出來……

    嚴禮強就像獵食的猛獸一樣,提著那個人的脖子,把那個人拖入到了旁邊一條黑漆漆的小巷之內……

    眨眼的功夫,黑暗的小巷之中傳來幾聲低不可聞的痛苦的悶哼與慘叫,但片刻又歸於沉寂。

    幾分鐘後,整理著衣服的過山風緩緩的從那條漆黑的小巷之中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意,然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6 17:25
第三百三十三章殺夜

    帝京城,崇北大街靠近犀馬巷的地方,有一個宅子,這個宅子,就是徐浪在帝京的居所。

    戴著過山風面具的嚴禮強來到這裡的時候,大街上,已經很難見到什麼人影,整個帝京城,已經陷入了沉睡,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只是偶爾有幾點燭光從少數幾個窗戶之中透出來。

    夜色漆黑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是看在嚴禮強的眼中,眼前一切,哪怕沒有燈光,在黑夜之中,也依舊纖毫畢現。

    得益於長久以來的眼力鍛鍊和易經洗髓經的強大功效,早在半個月之前,嚴禮強就發現,自己的眼睛擁有了黑夜視物的能力,一到了晚上,只要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雙眼,那黑暗之中的一切,就慢慢的在他眼中清晰起來。

    正是靠著這個能力,嚴禮強一路來到這裡,輕輕鬆鬆就避過了幾波在帝京城巡夜的軍士,然後就來到了徐浪居所的外面。

    崇北大街犀馬巷裡面,沒錯……

    門口朝南,正對著一個叫千層雲的鞋鋪,門前有幾顆桃樹,在門口左邊三十步外還有一口井,應該就是這裡了。

    嚴禮強仔細確認了一下地方,把眼前的看到的這一切和那個盯梢他的人口中說的徐浪的住的地方對比了一下,終於鎖定了位置。

    那個人就是徐浪的一個手下,那天徐浪等人從酒樓之中出來的時候,那個人見過嚴禮強一面,隨後也就被徐浪安排在了西華門附近,每天都盯著嚴禮強,只要一有消息,那個人就會跑來,把嚴禮強的消息告訴徐浪。

    之前那個人已經來過這裡一次,把嚴禮強來到帝京城到天外天做客的消息,給徐浪報告了一次,隨後徐浪讓他繼續到天外天那裡盯著,一有嚴禮強的消息,就馬上來報告……

    徐浪還在這裡的等著那個人的消息。

    只是可惜的是,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再來了,來的人是嚴禮強。

    一丈多的高牆,嚴禮強只是看了一眼,身子一動,就躍了起來,如同一隻靈貓一樣,沒有半點聲息,就落在了高牆之內。

    在帝京城這樣的地方,徐浪住的,不是什麼高樓豪宅,但也不算差,眼前的宅子,在高牆之後,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院子裡的一個房間裡還亮著燈,隱隱約約,還有輕微的人聲傳來。

    嚴禮強落地無聲,身形閃動之間,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那個亮著燈的房間外面的一扇窗戶的邊上,那窗戶是關著的,但還有一道縫隙,房間裡的燈光和細微的人語聲就從裡面傳了出來,嚴禮強站在窗戶外面的牆邊上,聽著裡面的人聲,只是從那個縫隙裡瞇著眼睛往房間裡一掃,房間裡的一切,就盡收眼底。

    房間裡有五個人,正坐在一張桌子邊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著天,都是有些熟悉的面孔,那幾張面孔,要麼是徐浪與梁義節在生死台上比試較量的時候見過,要麼就是那天在酒樓門口碰到的時候見過一面,應該都是徐浪的死黨……

    「那個畢安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路上出了岔子吧……」一個坐在徐浪左手邊的人開了口,那個人,個子比起周圍的幾個人要瘦小一些,卻正是嚴禮強當日和梁義節一起護送孫冰臣入宮的時候在班房裡開口要和嚴禮強上生死台的那個「姓高的」。

    「畢安做事穩重,不會出岔子的,一定是他們在天外天呆得太晚,所以畢安一直守在外面,進不去……」徐浪瞇著眼睛說道。

    「算算時間,天外天應該已經打烊了……」

    「嗯,所以畢安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畢安越晚回來越好,這就意味著那個小子今晚就有可能住在城裡,我們今晚就可以動手,而不用等到下次!剛才我還想出城去埋伏,就怕他今晚落腳在城裡,城門一關,我們就反而被堵在外面了……」

    「哈哈,聽說那小子只是一個武士,就對付那麼一個小子,徐哥就把我們幾個叫來,這未免殺雞用牛刀,待會兒徐哥就看我的,只要知道他的落腳地,我一個人就把那個小子給了結了……」

    「也不能這麼說,還是小心一點好,我看那天那個小子露的那一手,不像是一般的武士能有的修為,要不然,那個小子也不會讓林公子都覺得扎眼,想讓徐哥把他給了結了,這次徐哥叫我們來,也是有福同享啊,了結了那個小子,以後大家在林公子麵前就差不多是自己人了……」

    「也怪那個小子不識時務,他也不看看這帝京城是什麼地方,哪裡是他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能撒野的,既站錯了隊,還敢當著林公子的面齜牙,這不是自己找死麼!聽說那個小子還是什麼鷹揚校尉,這個身份在鄉下可以風光,在帝京城,算個屁,就算是將軍,在這帝京城莫名其妙掉了腦 也不算稀罕事……」

    「要是這個小子今晚這麼晚還不在城裡住,那下次他再進城,咱們就到城外的路上去堵他,我看他能逃得過幾次……」

    「不錯,正所謂閻王叫他三更死,誰敢留他到五更……」

    房間裡的一干人在說這話,嚴禮強在外面卻聽了一個清楚明白,一切和嚴禮強猜的果然不差分毫,徐浪等人,果然已經準備要對他動手,想要把他了結了,只是唯一讓嚴禮強沒想到的是,這一切,居然是那個林公子的意思。

    嚴禮強的腦海之中,一下子就浮現出那日在酒樓門口見到的那個穿著藍色綢緞長衫,嘴唇邊有一顆黑痣,眼神倨傲的那個年輕人的面孔。

    姓林?又和徐浪這些人混在一起,還被這些人稱為公子,嚴禮強幾乎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人的背景,莫不是和當朝宰相有什麼關係……

    「等了半天,有點尿急,我出去方便一下……」那個「姓高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然後就是椅子移動的聲音。

    「哈哈哈,老高這幾天是不是又買了一個小丫頭,折騰狠了,今晚又沒喝酒,只是吃了點東西,這麼快就要去方便了……」

    姓高的沒有吭聲,只是嘿嘿笑了幾聲,然後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姓高的走出屋子,就摸著黑,來到了院子邊上的茅廁裡,正解開褲頭,身體正在放鬆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突然後心一涼,嘴巴瞬間被人摀住,然後一截漆黑的刀刃,就從他的胸口透了出來……

    看著倒在自己刀下的身體,嚴禮強眼中寒光閃動,眨眼的功夫,就躍出了高牆,重新來到宅子外面的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三長一短的敲了敲徐浪家的大門。

    屋子裡的徐浪幾個人聽到敲門聲,徐浪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興奮,「這是畢安的敲門聲,畢安帶消息回來了……」

    「徐哥,我去開門!」有一個人自告奮勇,就大步走出房間,來到院子的門口,想都沒想,就一下子把大門打開。

    黑色的鋒利刀刃,同樣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樣,沒入到了開門之人的心口。

    房間裡的五個人,眨眼之間,就沒有了兩個……

    還不等開門的那個人倒下,嚴禮強的身形,已經一下子暴起,如閃電一樣的朝著徐浪三個人所在的房間裡衝了過去,人未到,嚴禮強手上的一根飛針在彈指之間,就以比他身形更快的速度,射入到了房間之內,飛針劃過房間裡亮著的那一盞燈的燈芯,整個房間變得一團漆黑,就在燈剛剛黑下來的一剎那,那一根飛針轉了一個彎,一下子沒入到房間裡一個愣神之人的脖子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7 18:04
白銀霸主 第三百三十四章先下手為強

    徐浪果然狡詐機敏,在房間裡的燈芯熄滅的那一刻,嗅到危機的他想都不想,就一下子撲到了地上,然後一個賴驢打滾,躲過了有可能到來的殺招。

    至於其他兩個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燈黑的一刻,兩個人微微一楞,就在那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決定了兩個人的命運。

    在飛針釘上一個人脖子的同時,嚴禮強已經衝到了另外一個人身邊,手上的黑鱗短劍,在黑漆漆的屋中,發出一聲劃破空氣的尖嘯,就朝著那個人刺了過去。

    「是誰……」那個人大吼,身上氣機洶湧,想都不想就抽出腰上的刀,聽聲辯位,朝著黑鱗斬了過去。

    不得不說,那個人也算是高手,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嚴禮強。

    在一個人的眼睛從光明陷入到黑暗之中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一個人是什麼都看不見的,那個人此刻正處於這種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態之中,因為內心的恐懼,只能靠本能反擊,而嚴禮強,利用的也正是那個人的本能。

    這一刻,真正的殺招並不是嚴禮強手上的黑鱗短劍,而是嚴禮強的拳頭,黑鱗短劍刺破空氣發出的那一絲響動,完全是嚴禮強刻意製造出來的動靜,為的就是吸引那個人的反應,在那個人拔出的長劍斬在黑鱗上面的時候,嚴禮強另外一隻手的拳頭,已經無聲無息的打在了那個人的胸口……

    只是一瞬間,那個人的整個胸口的骨頭就全部凹陷了下去,然後整個人就像一個被放飛的風箏一樣,呼的一聲就朝著身後飛了過去,重重的撞在牆上,然後像一堆爛泥一樣的從牆上滑了下來。

    嚴禮強的那一拳上傳來的恐怖力量,已經把他的胸腔外面的骨骼和胸腔裡面的器官,震成了粉碎,捻滅了他的所有生機。

    剛剛一拳殺了那人,嚴禮強的腳一踢,整張桌子,就朝著門口飛了過去。

    徐浪正要竄出門外,聽到桌子飛過來,勢大力沉,直接撞向門口,在敵我不明的時候,他想都不想,就身子一閃,從另外一邊竄到了門外,但就是在他的一隻腳剛剛踏到門外地上的時候,他的腳底陡然就覺得一麻,有一根在地上的鋒利鋼針,瞬間就刺破了他的鞋底,在他的腳底板上紮了一下,然後他的整個身子,就像被電了一下一樣,一股麻意直接從腳底竄到了他的腦門……網

    針刺上有毒……

    門外地上的這些針刺,是那個殺手在殺入到屋子裡之前就佈置在門口的,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看不見地上的東西……

    剛剛那張撞過來的桌子,只是逼自己從這個方向跳出去而已,然後剛好就能踩到門外地面有毒的針刺上……

    不知道這算不算迴光返照,但這一刻的徐浪,整個人的大腦卻是瞬間一片空靈,只是在一個剎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他從來 聽說過帝京城有這麼恐怖的殺手,能在一瞬間,就把聲光形色,地形環境和人的心裡掌握得如此透徹。

    感覺著自己那瞬間就僵硬麻木失去了一半知覺的身體,身為大武師的徐浪在這個時候,也是心寒膽裂,雙眼怒睜,不甘的發出了一聲最後的不甘的怒吼,「你是誰?」

    誰字音落,嚴禮強的身影已經如鬼影一樣的出現在他身邊,手上黑鱗一揮,徐浪的腦袋就飛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倒在了門口……

    從徐浪宅中的大門打開嚴禮強刺出第一刀到徐浪的腦袋飛起,整個過程,不到五秒,剛剛還熱鬧的宅中,和徐浪坐在一起的五個人,就只有一個人活著… …

    看了徐浪的無頭屍體一眼,嚴禮強才返回到屋中,來到那個身體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後面。

    「不……不要……殺我……」那個人的舌頭都在打著節,嚴禮強在飛針上淬的毒,並不是見血封喉的致命毒藥,而是一種非致命的霸道麻痺毒藥,所以,那個中了針的人還活著,只是一下子不能動彈了。

    嚴禮強就像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話一樣,也不看那個人的臉色,他先把那個人脖子上的飛針取了出來,收好,然後從後面,一掌就拍在了那個人的頭頂,他手上的巨大力量,一下子就把那個人的腦袋整個拍到了胸腔裡,那個人坐著的椅子粉碎,一下子就像一堆爛肉一樣委頓於地。

    接著嚴禮強一腳踢飛桌子,桌上的那盞燈也撞到牆上摔得稀爛,那留下了兩個針孔的細紗的燈罩,自然也毀了。

    做完了這些,嚴禮強才退到門口,快速的把地上的八根針全部收好。那八根在地上的針,散佈在門外不同的地方,都是針頭沒入到地上的石頭裡,只有一截針尖朝上露了出來,這是嚴禮強在進門的時候在門口埋下的陷阱,把針頭射入到石頭裡,需要的力量非常的恐怖,也只有嚴禮強能夠做到。

    在消滅了自己留下的一切痕跡之後,最後看了看這開始瀰漫起血腥味的小院,嚴禮強的身形如一隻夜梟般飛起,眨眼的功夫,就沒入到了黑夜之中。

    ……

    五分鐘後,嚴禮強鬼魅的身影來到了帝京城高高的城牆下面,他身形一躍,躍起六七丈,然後就像一隻壁虎一樣緊緊的貼在了城牆上,慢慢的向上爬去,在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聽到城牆上巡邏的一隊軍士的腳步聲走遠之後,嚴禮強的身形再次躍起,就像一陣風一樣的越過帝京城牆的牆頭,不帶一絲動靜,就從兩個站崗軍士的頭頂飛過,落在了城牆的外面,在下落了七八丈的高度之後,在落地之前,整個人的腳在城牆上一點,然後就像一顆炮彈一樣,落在了城牆的十丈之外的地上,身形幾個閃動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又是十多分鐘後,嚴禮強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鹿苑的門口,和守在鹿苑門口的一干軍士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7 18:04
第三百三十五章通心之術

    第二天,嚴禮強也是起了一大早……

    起床的嚴禮強沒有馬上開始早課,而是站在房間的銅鏡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著自己的臉,還特別的仰著了頭,看了看自己的鼻孔,發現鼻孔裡面也沒有任何異常……

    「那念蛇好像也沒什麼嗎,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嚴禮強喃喃自語著。

    昨晚回來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天道神境的那台「扭蛋機」中把念蛇給扭了出來,然後就把念蛇和自己融合了。

    一直到現在,昨晚發生的那一幕對嚴禮強來說依然歷歷在目,就像剛剛發生的一樣。

    和伏光說的一樣,念蛇之小,小到完全出乎嚴禮強的意外。

    整條念蛇就只有一根手指那麼長,就像一條細細的蚯蚓一樣,通體透明,散發著奇異的光彩,猶如一件奇特的水晶藝術品,簡直不像是凡間之物,只看這個東西,你根本不可能想到它會有伏光說的那些能耐,而所謂的融合,也很簡單,就是在生成念蛇之後,嚴禮強把念蛇捧在手裡,放到鼻端,那條小小的念蛇,就能明白嚴禮強的心意,然後從嚴禮強的鼻孔之中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剛剛和念蛇融合的時候,嚴禮強的心理簡直就像第一次吸毒一樣緊張,但過程卻出乎他意料的順利,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感覺鼻腔裡面癢癢的,隨後頭皮就像過電一樣的微微酥麻了不到半分鐘,一切就已經結束,比擠一顆青春痘還簡單。

    睡了一覺起來,身體也沒有半點不適,腦袋也沒有感覺半點不舒服,一切與往常無異,嚴禮強就終於放下心來。

    就像往常一樣,做完早課,洗漱完畢,鹿苑送早餐來的那個夥計就已經準時站在了嚴禮強小院的門外,敲了敲門,在門外喊了一句,「嚴校尉,我給你送早餐來了……」

    嚴禮強打開了門,接過了早餐的食盒,「有勞了……」

    「不客氣,不客氣,這是小的應該做的……」送早餐的夥計立刻滿臉堆笑,在門外對著嚴禮強點頭哈腰。

    嚴禮強原本拿著食盒就想轉身,但突然之間,他想到昨晚剛剛融合的那條念蛇,一個想法就冒了出來,不知道這個人此刻的腦袋裡在想什麼呢?

    幾乎是這個念頭剛剛出來,嚴禮強把自己的注意力剛剛放在那個夥計的身上,一個畫面就突然出現在嚴禮強的意識之中,差點把嚴禮強嚇了一跳……

    出現在嚴禮強腦海之中的畫面是一個八九歲的普通的小男孩,穿著普通的衣服,臉蛋紅紅的,眉目之間與這個每日給嚴禮強送飯菜的夥計有幾分相似……

    而隨著這個畫面的出現,那一個個的念頭也隨即出現在嚴禮強的腦海之中,就像氣泡一樣,出現一個,破裂,然後又出現一個……

    鐵柱一定要好好學武,將來才能做人上之人,就像嚴校尉一樣,年紀輕輕就能讓別人來服侍……

    那明誠武館的學費太貴了,一年十多兩銀子的學費,還只是初級班……

    或許應該再和朱管事這邊拉近拉近關係,送朱管事一點銀子,讓他幫自己在鹿苑挪一個有點油水的位置,以後掙錢也容易點,現在這個職位,除了能給鐵柱帶點好 的回去,還真沒什麼意思……

    只是,要和朱管事這邊拉關係,要送銀子的話,明誠武館那邊的學費就絕對湊不上了,鐵柱就進不去,說不定要被耽擱……

    ……

    「這個……嚴校尉有什麼吩咐嗎?」看到嚴禮強沒有拿著食盒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那個送餐的夥計還以為嚴禮強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連忙誠惶誠恐的問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可憐天下父母心,嚴禮強在心裡微微嘆息一聲,一下子把注意力從這個人的身上轉移了過來,切斷了那種感應到的那些念頭,「我就是看看今日這院子外面的天氣……」嚴禮強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頭,朝著天上看了看,「看來這天氣今日恐怕還晴不了……」

    送飯的那個夥計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對對對,像這樣的天氣,帝京城這六七月總會有幾天,但時間也長不了,短則兩三天,最長也不過四五天,這天估計就要放晴了……」

    「嗯,看來的確如此……」嚴禮強笑著,拿著食盒走了進去,那個送飯的夥計則規規矩矩的等在門外。

    嚴禮強吃著早點,表面雖然平靜,心中卻震撼無比,想到剛才的體驗,整個人都有兩次微微的失神,這念蛇帶來的能力,實在太恐怖了,自己這一次在天道神境之中投入了那麼多的資源生成的這條念蛇,果然沒有白費……

    吃完了早點,嚴禮強照舊把食盒送到了門口,那個夥計接過食盒,正要離開,嚴禮強卻一下子叫住了他。

    「對了,你家裡有沒有孩子?」嚴禮強突然開口問道。

    「有……有一個!」那個夥計有些侷促的說道,不知道嚴禮強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昨日我清點箭場庫房,發行箭場這邊有一把30斤的弓有些受潮磨損,弓弦鬆軟,在庫房裡擺了好些年,按規矩可以報廢了,不過我看那弓應該還可以用,換一根弓弦就可以了,直接報廢太可惜了,你家有小孩的話,你可以拿回去,給你家孩子學習弓道用,他在學習弓道的過程中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可以來問我,我給你說了,你回去教他就行!」

    那個送飯的夥計呆呆的看著嚴禮強,那瞪大的眼睛之中,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然後想都沒想,就一下子跪在地上,給嚴禮強磕頭,「多謝嚴校尉,我代我家小子給嚴校尉磕頭了,這是嚴校尉給他的天大的福分和造化啊……」

    這幾日,嚴禮強的名聲已經悄然在鹿苑之中傳開了,整個鹿苑的人都知道嚴禮強是一個弓道高手,如此才被劉公公器重,駐守這鹿苑的皇室箭場,有嚴禮強這樣的人指點弓道,簡直比在外面的那些武館之中學習弓道強出十倍,這樣的待遇,完全可遇不可求,也怪不得那個夥計激動……

    而鹿苑箭場的弓,都是精品,弓這種東西本來就不便宜,就算嚴禮強嘴上說是能報廢的,但是拿到外面,只要弓把在,一把弓賣給一二十兩銀子半點問題都沒有。那個夥計在鹿苑好些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許多道道……

    「起來,起來,不要如此……」嚴禮強連忙把那個夥計從地上拉了起來,但剛剛拉起,那個夥計又跪下,一直給嚴禮強磕了三個響頭,才抹抹眼淚,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再看嚴禮強的眼神,與之前截然不同了,簡直有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晚上我把那把弓拿來,你給我送飯之後帶回去就行,有人問,你就說是我給你的,誰要不服讓他來找我!」

    「小的知道了……」

    「嗯,去吧……」

    在看著那個夥計離開之後,嚴禮強也才整理一番,繼續來到箭場後山的瀑布下面,繼續抖動大槍修煉起來……

    天空依舊陰沉,下著小雨,但那點雨對原本就在瀑布下修煉的嚴禮強來說,半點影響也沒有。

    因為昨日的暴雨,這瀑布的水量一下子大增了幾倍,除了大增的水之外,嚴禮強還發現,不時還會有一種奇怪的小東西隨著瀑布的水流從山上衝下來……

    開始的時候嚴禮強沒有註意,而是一直有一條那個小東西從瀑布上衝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嚴禮強抖動如音叉一樣的大槍上,那個小東西才引起了嚴禮強的注意。

    從瀑布上衝下來的水,落在嚴禮強的高頻顫動的大槍上的時候瞬間就會被嚴禮強的大槍震化成一片水霧,但那個小東西,被嚴禮強的大槍一震,卻一下子毫髮無損,在感覺到大槍上傳來的那股震顫的力道的時候,它的身體卻在空中一彈一滑,就落入到下面的水潭裡了。

    第一次,嚴禮強沒有在意,而第二次如此,嚴禮強終於發現了問題,一下子「咦」了一聲,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修煉……

    嚴禮強非常明白自己手上的大槍抖動起來的力量有多強,豪不誇張的說,丟塊石頭過來,都能被龍脊鋼的長槍瞬間震碎,那個小東西憑什麼可以毫髮無損呢?

    嚴禮強一隻手拿著長槍,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專心致志的注視著衝下來的瀑布之中的水流,幾分鐘後,他又看到一條小東西隱藏在水流之中落下來,他想都沒想,就伸手抓了過去……

    就在他的手碰到那個小東西的時候,嚴禮強只覺得那個小東西在自己的手上一滑,然後就溜走了,依然落在水潭裡。

    「不可能……」嚴禮強一下子叫了起來。

    以自己的能力和身手居然抓不住那麼一條小東西?開什麼玩笑……

    嚴禮強真正驚訝了,那條小東西看起來和泥鰍有點像,但自己怎麼可能抓不住?要知道他小時候才五六歲就在柳河鎮上的地溝裡抓過泥鰍了,現在他的身手比那個時候強了何止千倍,沒有理由抓不住啊……

    嚴禮強一下子不服氣起來,繼續在瀑布下面守著,一定要抓住一條那個小東西……

    又有一條落下來,還是從嚴禮強的手上滑走了,連續三次都是如此,嚴禮強乾脆丟下了手上的長槍,用兩隻手去抓……

    ……

    半個小時後,嚴禮強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還有那不斷衝下來的水流,一臉難以置信……

    「那是鐵皮山鰍,天下最滑之物,你現在就能用手抓住才有鬼了!」不知什麼時候,李鴻途已經站在了水潭邊上,挑著眉毛,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奇怪眼神看著嚴禮強。

    「啊,師父……」

    「用這個抓……」李鴻途說著,一伸手,就把一個大竹簍給甩了過來。

    「師父,你這是……」嚴禮強接過李鴻途甩過來的大竹簍,表情完全哭笑不得……

    李鴻途一臉嚴肅,「你知道什麼,這鐵皮山鰍是大補之物,為師每年就等著這幾天可以吃一頓好的呢,今天早上就別修煉了,就在這裡給為師抓這鐵皮山鰍,好好燉一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9 17:51
白銀霸主 第三百三十六章麻煩上門

    嚴禮強拿著竹簍,站在瀑布下面,仰著頭,不斷的用竹簍把從瀑布上面衝下來的鐵皮山鰍給兜住。那滑不留手的鐵皮山鰍,遇到那個三尺多高的竹簍,終於被克制住了,竹簍的下面,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兜住了十多條的鐵皮山鰍。

    鐵皮山鰍在竹簍裡面不斷蹦躂著,一條條的能在竹簍裡面躍起一尺來高,不過嚴禮強手上的竹簍足足有三尺多高,不管那些鐵皮山鰍怎麼蹦躂,都跳不出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嚴禮強才得以好好的打量一番那讓他用手都抓不住的鐵皮山鰍的模樣。

    從外表上看,鐵皮山鰍和普通的泥鰍有點類似,不過身子更細,一條條的鐵皮山鰍身子呈黃褐色,上面還有細細的黑色花紋,尤其讓人覺得驚異的,是鐵皮山鰍的身體表面皮膚的質感,就像一層鐵皮一樣,還有一層細細的透明的粘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層抹了油的金屬一樣。

    嚴禮強一直在瀑布下兜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聽到不遠處的茅草屋裡傳來李鴻途的聲音,「差不多了,把鐵皮山鰍拿過來,下鍋了……」

    聽到這個聲音,嚴禮強才舉著竹簍,從瀑布下面的巨石上滑到水中,然後游到岸邊,也不穿衣服,就拿著竹簍跑到了李鴻途的茅草屋中。

    李鴻途在自己的茅草屋裡燒了一堆火,一進入屋裡,火堆上就傳來一股溫暖的氣息。

    就在那個火堆旁邊,有一個大燉鍋,那燉鍋的口徑,剛好和嚴禮強手上的竹簍口一樣大小。

    「讓我看看,弄了多少!」李鴻途搓著手走了過來,看了嚴禮強手中的竹簍一眼,立刻滿臉堆笑,「不錯,不錯,有了兩三斤,夠好好吃一頓了,你把竹簍倒扣在這個燉鍋上,小心一點,這些鐵皮山鰍太滑了,別讓它們從竹簍裡蹦出來!」

    「好的!」嚴禮強說著話,手上靈活一翻,就把竹簍倒扣在了那個燉鍋上,那竹簍裡的鐵皮山鰍,立刻就全部滑到了那個燉鍋裡。

    「手先別挪開,先蓋著一會兒……」李鴻途在旁邊連忙提醒道。

    「師父,你這燉鍋裡的東西是什麼,我怎麼聞著有股酒味!」

    「這燉鍋裡的就是酒,先把這些鐵皮山鰍灌醉了再說,而且加了酒,這鐵皮山鰍燉出來才好吃,哈哈哈……」

    過了幾分鐘,感覺燉鍋裡沒有了動靜,嚴禮強才把竹簍從燉鍋上拿了起來,剛剛倒入到燉鍋裡的那些鐵皮山鰍,已經一條條的在燉鍋裡不動了,李鴻途把燉鍋放在了燒著的火堆上,然後從旁邊的一個木櫃子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包包的調料,放入到燉鍋裡,再加上水,給燉鍋蓋上蓋子,這才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去把衣服穿起來!」

    「那今天中午我就在師父你這裡嘗嘗這鐵皮山鰍的味道好了!」嚴禮強涎著臉說道。

    「嗯,算你一份功勞……」

    嚴禮強哈哈一笑,跑出木屋,過了兩分鐘,穿好衣服之後,才重新回到這木屋之中,就坐在火堆邊上,和李鴻途一起盯著那個火堆上架子上的那個燉鍋,「師父,你以前常吃這個鐵皮山鰍麼?」

    「廢話,這個東西哪裡是能隨便可以吃到的!」李鴻途怪眼一翻,瞪了嚴禮強一眼,「平時這些鐵皮山鰍都在山洞裡,等閒難得一見,只有每年的七月,運氣好的話,聽到驚雷聲,再加上雨水暴漲,它們會遊出山洞,被衝下來,帝京城那麼多館子和酒樓,你去問問,有幾個酒樓館子可以吃得到這個東西,對了,這幾天那個姓紀的在教你什麼功夫……」

    「紀師父在教我壁虎遊牆功和急電驚雷步,說想要學弓道就先要掌握這兩個本事!」嚴禮強看了看李鴻途的臉色,小心的回答道。

    「嗯,那個姓紀的壁虎遊牆功倒是不錯,學了將來也有用,看來他倒沒有藏私!」李鴻途點了點頭,用鼻子冷哼了一聲,「只是他的那急電驚雷步,就是脫褲子放屁,你現在的身法步法還有輕功已經不錯了,等將來你掌握了我交教給你的這門本事,你的身法步法輕功,自然而然就能再上一個大台階,不用學就自成一體,何須學他那個什麼急電驚雷步……」

    「師父說的是!「嚴禮強順著李鴻途的意思笑著,就像哄小孩一樣,」現在我還不是沒有把師父你的本事學會麼,就先學學那急電驚雷步,反正藝多不壓身!」

    「嗯,我問問你,那個姓紀的這幾日有沒有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

    「沒有,絕對沒有,這幾日和紀師父在一起,他半句都沒有說過師父你的壞話!」嚴禮強連忙搖著頭,「只是有一次紀師父說他和師父你以前是朋友!」

    「我可沒有他這種朋友!」李鴻途一下子又滿臉怒色,只是看到在他旁邊的是嚴禮強,這才把怒氣壓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不提這種倒胃口的事情了!」

    看著李鴻途那憤怒的樣子,嚴禮強心中一動,李鴻途的念頭,就如氣泡一樣,一個個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混蛋,枉我當年把你當兄弟,卻搶我的小英。

    混蛋

    混蛋

    混蛋

    小人

    小人

    感受著李鴻途此刻腦袋裡的那一連串的怨念,嚴禮強心裡一頭的瀑布汗,只得乾笑了兩聲,連忙終止了「連線」。

    「對了,你可知道我今日為何要你抓這些鐵皮山鰍?」李鴻途一下子轉移了話題。

    「這個,不是師父說這是大補之物麼?」

    「這只是一個原因!」李鴻途搖了搖頭,目光居然一下子深邃起來,「但你覺得師父讓你花費一早上的功夫去抓鐵皮山鰍,真的只是因為是師父想吃這麼一頓好的?「

    嚴禮強微微一愣,「師父的意思是……」

    「你覺得你現在用那桿長槍在瀑布下面,可以把從瀑布上面衝下來的鐵皮山鰍刺穿麼?」

    嚴禮強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想要刺中從瀑布上掉下來的這些鐵皮山鰍並不難,難的是刺穿,我剛才發現,這些鐵皮山鰍的皮膚又硬又滑,不要說用槍頭去刺,就算我用手去抓,在指頭碰到這些鐵皮山鰍的一瞬間,這些鐵皮山鰍自然而然的就從我的指尖滑開了,還有這些鐵皮山鰍之前落在我抖動的長槍上的時候,居然能毫髮無傷的就蹦開了,幾乎完全不受力,如果想用長槍刺穿鐵皮山鰍,其難度,我感覺就像用長槍去刺穿從瀑布之中落下來的抹了油的小鋼 珠一樣,幾乎不可能!」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把握教你的那個功夫練到家,那個本事你若真學會了,就算用布蒙著你的眼睛,不讓你用眼睛去看,你也能在瀑布下面把藏在瀑布水流裡的這一條條的鐵皮山鰍刺穿,而且毫不費力,什麼時候你能用那桿長槍在瀑布下面給我刺一鍋鐵皮山鰍來,你就算出師了,我的本事,你也就學到了!」李鴻途鄭重的對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以為李鴻途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很快他就發現,李鴻途說的是真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睡著火堆上的那個燉鍋裡面的水被燒開,一股奇異的香味就在茅草屋中飄盪開來……

    和李鴻途一起吃完鐵皮山鰍,給李鴻途洗了碗,刷好鍋,等做完這些,已經到了中午,嚴禮強剛剛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小李子匆匆忙忙滿頭大汗的跑到了他的住所,「嚴校尉,劉公公有事找你……」

    「什麼事啊,這麼急!」

    「帝京城裡來了幾個官,說你昨晚在城中殺了人,要拘你,現在正在劉公公的院子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9 17:51
白銀霸主 第三百三十七章應對

    「放屁,帝京城死了幾個人你們刑部的官員就敢到鹿苑抓御前馬步司的校尉,知道鹿苑是什麼地方麼,知道御前馬步司是陛下的親軍麼?你們來這裡抓人,奉的是誰的指令,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是不是仗著有人撐腰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了……」

    還沒有走到劉公公的院子,嚴禮強就聽到劉公公的聲音從院子的房間裡傳了出來,尖細,高亢,怒火萬丈。

    從認識劉公公的第一天起,嚴禮強還沒有見到過劉公公發這麼大的火。

    「劉公公息怒,我們並非隨便抓人,而是昨晚城中出的事情實在太大,一下子就死了六個人,這六個人中好幾個都是朝中幾位大臣的侍衛,也各自有官身在身,這一下子全死了,這麼大的事情,實在需要交代一下……」另外一個聲音在平靜的回應著。

    「交代,交代什麼,今天帝京城死了個張三你們來這裡抓我們的校尉,明天帝京城李四死了你們是不是也要來抓咱家?後天要是再死了幾個你們是不是連皇宮都敢衝進去了?這帝京城哪年沒有人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們要這麼能幹,怎麼不把以前壓了幾十年的那些沒有辦的案子給辦了……」

    「我們已經有證人原告,指名道姓說身在鹿苑的嚴校尉是城中大案的兇手,而且昨天嚴校尉也的確去過帝京城,所以才按規矩來這裡提人到城中訊問,這些都是刑部的簽押手續,劉公公若不相信可以親自檢查……」

    「咱家當然要檢查!」劉公公冷哼一聲,「小春子,給我拿過來好好的看仔細了,找找上面有什麼紕漏,但凡有一絲紕漏,咱家讓他們幾個今天出不了鹿苑的大門……」

    「公公,嚴校尉已經來了……」小李子在門口停了下了腳步,先稟告了一聲。

    「讓嚴校尉進來!」劉公公的聲音從房間裡裡傳出來。

    嚴禮強朝著小李子點了點頭,就坦然的走入到院子裡,直接來到房間之中。

    劉公公正坐在房間的主位上,臉色陰沉如水,小春子則站在一邊,仔細檢查著手上的幾張文書,而在房間裡,還有三個穿著官服的人,其中一個40多歲的年紀,臉長長的,眼界斜長,雙唇薄薄,留著一把山羊一樣的鬍鬚,長得居然有點像嚴禮強上輩子在電視上看到的央視主持人李詠,這個人穿著一身代表正四品品階的緋色官袍,正坐在房間入門左手邊的客座上,而在這個人身後左右兩邊,還有兩個三十多歲,挎著刀,氣息沉穩,穿著刑捕官服的人。

    嚴禮強一進來,房間裡的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除了早已經見過嚴禮強的劉公公和小春子之外,其他三個第一次見到嚴禮強的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嚴禮強如此年輕,他們來之前,還以為這嚴禮強是一個彪形大漢呢,哪裡想到卻是一個俊秀少年。

    「嚴禮強見過劉公公……」走進大廳的嚴禮強,就像沒有看到那另外三個人一樣,只是恭敬的對著劉公公行了一個禮。

    「禮強,這為是刑部的陳郎中,陳郎中說你昨日在帝京城殺了人,可有此事?」

    「回稟公公,我昨日雖然進城,但只是訪友吃飯,整個過程都有人證在場,在吃完飯後,因為時間太晚,我就離開帝京城,返回了鹿苑,並未在城中殺人,說我殺人的,絕對是有人含血噴人,對我的誣告,還請公公為我做主,還我一個清白!」嚴禮強一臉平靜的對著劉公公說道。

    「你放心,咱們御前馬步司的人,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劉公公陰陰的說著,看了檢查著那些文書的小春子一眼,小春子卻對著劉公公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發現那些簽押文書上的紕漏。

    「劉公公,這下可以讓我們把嚴校尉帶走了吧?」那個刑部的陳郎中在旁邊開口問道。

    「等一等,咱家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一下!」劉公公冷冷的看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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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陳郎中一眼,然後轉過頭盯著嚴禮強,「你說你昨晚進城中吃飯,是在哪裡,與誰吃?」

    「我昨日在城中受人所邀,在天外天與靈山派千機堂的堂主張佑榮和靈山派帝京別院的姚管事等人在琉璃天中吃飯,一直吃到天外天打樣,才離開的天外天,在離開天外天后,看到時間不早,差不多也要關城門了,我就出了城,直接返回鹿苑,沒有在城中逗留,這個過程,有靈山派的人和天外天的掌櫃夥計都可以作證,而且昨晚我在鹿苑,公公也知道!」嚴禮強平靜的說道。

    靈山派的千機堂堂主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聽到嚴禮強說到昨晚居然是在帝京城的天外天和靈山派的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吃飯,不僅是劉公公沒想到,就連那個刑部的陳郎中也大感意外,那個陳郎中剛剛還平放在膝蓋上的一隻手,不由一下子緊了一下,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兩位刑捕,那兩位刑捕也有些愕然,似乎之前並沒有得到這樣的消息。

    而與陳郎中心中一緊不同的是,聽到這個消息的劉公公卻眉毛一揚,精神一震。

    「你小小年紀,那靈山派的千機堂堂主為何又要請你吃飯?」那個陳郎中立刻瞇著眼睛開口問道。

    嚴禮強轉過頭,定定的看了那個陳郎中幾眼,那個陳郎中腦袋裡翻轉的念頭,一下子就全部被嚴禮強所知,嚴禮強的目光微微冷了下來,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這位大人,你只需知道我昨晚在城中什麼時間和什麼人在一起出現在哪裡就行了,至於其他的,靈山派為何請我吃飯,我和張大師之間有什麼關係,跟你無關,也跟你所說的那個案子無關,你就無須知道了!」

    「你……」刑部的那個陳郎中瞬間就臉色一變,卻發不出火來……

    而看到嚴禮強如此,劉公公卻更加欣賞起嚴禮強來,心中暗暗點頭,這種愛憎分明的性格,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要是嚴禮強這個時候一看到對方的身份就軟了下來,那這樣的人,將來又如何能夠讓人信任和大用,嚴禮強這個時候越是對刑部來的這幾個人不假辭色,劉公公卻越發堅定了要保住嚴禮強的決心。

    「那個靈山派的張堂主現在可還在帝京城?」劉公公和煦的對著嚴禮強問道。

    「昨晚離開天外天之前,張堂主和我說他要在帝京城呆上一段時間,所以這幾天張堂主應該都還在帝京城,就住在靈山派的帝京別院!劉公公盡可讓人去求證,我相信張堂主他們知道我的事情,也一定願意出來為我作證!」

    「禮強你放心,今天咱家就和你一起去一趟刑部的大堂!咱家到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含血噴人,誣告於你,要說告人,難道咱家就不會告麼?」說到這裡,劉公公直接站了起來,「禮強你現在就和我一起坐馬車去刑部,咱家給你撐腰……」

    「劉公公……」刑部的陳郎中也站了起來,陰著臉,「嚴校尉就這樣到刑部去恐怕有些不合適,請把嚴校尉交給我們,我們要把他押走!」

    「這位大人身為刑部郎中,莫非腦子裡都是一堆屎麼,你身為刑部的郎中,難道連大漢律有幾條幾款都不知道?」嚴禮強毫不客氣的指著那個刑部的陳郎中 毫不客氣的罵了起來,「我身為大漢帝國帝京御前馬步司校尉,身份是軍官,現在還未定罪,刑部簽押的文書也只是訊問而非拘捕,我現在到刑部也只是接受盤問,大漢帝國那條刑律告訴你你們可以押解一個還未定罪又未逃跑反抗的御前馬步司的軍官到刑部去接受訊問了?」

    「哈哈,禮強說得好,有些人當別人的狗當慣了,狗眼認不得人字,都認不出這大漢律到底是誰家的律法了!」劉公公回頭冷冷看了那個陳郎中一眼,然後拉著嚴禮強就走出了正廳……

    那個陳郎中在後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幻了一陣,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跟著走了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9 17:51
白銀霸主 第三百三十八章牽動

    坐在馬車裡的時候,感覺到劉公公心裡的想法,嚴禮強就前前後後把自己和徐浪三次見面的經過給劉公公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第一次見面,就在班房,徐浪等人主動挑釁,差點還要把嚴禮強牽扯進去,最後弄出了和梁義節的生死台的較量。

    第二次見面,就是在徐浪與梁義節生死台上較量的那一天。

    第三次見面,也就是前幾天徐浪等人從酒樓之中出來那一次,嚴禮強把和徐浪等人的衝突也說了,至於殺人,嚴禮強絕對不會承認,因為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看到自己殺了徐浪他們,就算退一萬步,有人看到了徐浪等人被殺的經過,那他們看到的,也只是過山風,而不是自己,對這一點,嚴禮強有著絕對的自信。

    至於那個刑部的陳郎中所說的證人原告,只不過是一個藉口和嚇唬人用的,因為那個人最多只能證明前幾天嚴禮強和徐浪等人在酒樓門口有衝突而已,其他的,什麼也證明不了,嚴禮強毫不畏懼。

    在車裡的時候,嚴禮強甚至還把自己和靈山派千機堂的張佑榮見面的原因和劉公公交代了,就是因為自己在甘州的幾個「小發明」,天下第一機關大師對自己有了一點興趣,找到嚴禮強在甘州會館認識的一個老鄉陸佩恩,然後約著嚴禮強在天外天吃了一頓飯,順帶的,嚴禮強也把自己這幾天和方北鬥一起弄報紙的事情給劉公公提前打了一個底。

    聽到嚴禮強交代完這些前因後果,劉公公在車裡驚訝的看了嚴禮強半天,似乎就像剛剛認識嚴禮強一樣,既欣慰又驚訝,「你說的那個大漢帝國時報是什麼東西?」

    嚴禮強解釋了一遍,但劉公公聽完,也就只評價了一句,「這想法倒也有趣,難得你能想得出弄個這種供人消遣的小玩意兒出來!」

    看到劉公公沒有太看重這個報紙,只是把報紙當成了小玩意兒,嚴禮強也就沒有再解釋什麼,「我也想著這個東西弄出來挺有趣,又不犯忌,說不定還能賺點小錢花花,所以也就去弄了,只是第一期的銷量不太好,總共賣出的報紙還不足十兩銀子……」

    劉公公搖了搖頭,「這個東西,就像別人賞花遛鳥一樣,你就當打發時間消遣,真要想賺錢,這世界上有的是法子,只要你練好了本事,將來尋個好差事,做人上之人,前呼後擁,那錢都是別人排著隊來送你,何須去費這種力氣!」

    「公公說的是!」嚴禮強也不爭辯,而是點了點頭,「我投的錢也不多,要是這錢虧完了,也就算了,要是能做起來的話,也算個營生!」

    聽嚴禮強這麼說,劉公公才緩緩點了點頭,「沒想到禮強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和心思,可以做出能讓張佑榮都驚嘆的機關器具來,你放心 ,這一次,咱家絕不會讓刑部的那些人對你胡來……」說到這裡,劉公公的聲音變冷了一些,「你是孫大人推薦的人,和孫大人在一起的時候又立過功,現在在鹿苑,就是站在陛下這一邊的,聽你的話,因為孫大人的關係,那些人早就想對付你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這一次,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由頭而已……」

    「對了,上次我在酒樓門口看到徐浪等人的時候,徐浪等人正和一個叫做林公子的人在一起,當時我就感到那個林公子對我特別注意,看我的眼神都讓我有些發毛……」

    劉公公皺了皺眉頭,「林公子?那個人長設麼樣?」

    「長得倒也沒有什麼特點,就是嘴邊有一顆黑痣,神情倨傲,有些陰沉,和徐浪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徐浪那些人一個個似乎都很巴結他!」

    「怪不得,原來是他!「劉公公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咱家開始還奇怪刑部的 這次怎麼這麼快就跳出來了,這麼孟浪,敢到鹿苑來抓人,原來是有人在背後使勁兒……」

    嚴禮強之前在鹿苑緝見到那個陳郎中的時候,早已經從陳郎中的腦袋裡知道了那個林公子的身份,但這個時候聽到劉公公說,嚴禮強還是接著問了一句,「公公,那個林公子到底是誰?」

    「那個林公子叫林哲,是宰相林擎天的侄子,帝京城有名的衙內,因為林擎天一直沒有子嗣,所以那個林哲雖然是林擎天的侄子,卻也和親兒子差不多,整天就在帝京城四處勾聯,做事肆無忌憚……」

    「那個陳郎中是什麼人?」

    「還能是什麼人,就是一條想巴結林擎天的狗而已……」劉公公不屑的說道。

    ……

    刑部就在帝京城的北面,距離皇宮不遠,整個刑部大院就是一座外牆上刷著暗紅色的牆漆,外部看起來森嚴冰冷的建築群,嚴禮強坐在馬車上,還未靠近刑部,就發現刑部周圍街道上的人流,一下子就稀少了很多,那原本就有些濕冷的空氣,到了刑部這裡,似乎又更冷了了一些。

    作為大漢帝國的暴力機關,整個刑部的機構非常龐大,僅僅是在帝京,刑部下面的機構就有刑捕司,秋審司,減等司,訊審司,監牢司,財庫司,贖罰司,刑律館等,除了刑部尚書和侍郎之外,刑部還有郎中,員外郎,與各級主事,都官,令史,亭長等官員,至於都頭刑捕之類的,那更不用說了。

    嚴禮強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刑部這裡的貓膩,按理來說他來刑部的簽押是審訊問話,按照程序,那個號稱要告他在昨晚殺了人的證人原告要在訊審司等著和他對峙問話,但他來到之後才發現,訊審司這邊的什麼證人原告根本不在,刑部這邊似乎就沒有認真準備要審他,而是早就讓監牢司的人在等著他到來的時候就要把他收押,來個未審先收……

    這應該是刑部這邊的人辦案的老套路,而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內部沒完全銜接好還是辦事的人牛逼慣了,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嚴禮強和劉公公一到訊審司,這邊的紕漏一下子就漏出來了……

    一眼看出其中問題的劉公公立刻大怒,抓著這個尾巴就借題發揮,在訊審司大鬧一通之後,直接一甩袖子,帶著嚴禮強就離開刑部,直奔皇宮去告禦狀……

    ……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9 17:52
第三百三十九章弄大了

    「啪……」一個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聲在書房裡響起,林哲的臉立刻腫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但這個時候,這個帝京城中有名的衙內卻一聲不吭,甚至不敢動手去把嘴角的那一絲鮮血擦乾淨,而是低著頭,一臉驚懼。

    「知道你這次錯在哪裡嗎?」抽了林哲一耳光的林擎天就背著手,站在林哲面前,平靜的問道。

    林擎天的身材不算魁梧,那養尊處優的臉上,幾乎沒有一絲皺紋,這個時候,也沒有怒容,但正是這樣的林擎天,才讓林哲感到惶恐,看著林擎天那古井無波的雙眼,林哲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一座大山,而自己,卻是那樣的卑微而渺小,這座大山的每一絲動靜,都會讓他感覺到一種驚顫。

    「啪啪啪啪……」林哲在開口之前,先自己動手狠狠抽了自己四個耳光,「伯父一直說做事要謀定而後動,我這次……這次的確是衝動了……以為只要和刑部那邊打個招呼,就能把那個嚴禮強藉故除掉……殺雞儆猴,我沒把那個嚴禮強的情況搞清楚,以為他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結果弄成現在這樣……」

    「說說你之前試怎麼打算的?我想聽聽……」

    「我想,先……先把嚴禮強弄到刑部大牢……有沒有罪先不說……就在大牢裡找機會把他弄死……然後再把徐浪他們的事按在他的頭上,說他在大牢裡畏罪自殺……陳郎中那邊做這事輕車就熟,只要把嚴禮強提來,就由不得他……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而已,孫冰臣一走,他在帝京城就沒有什麼靠山,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林哲嚥了一口吐沫說道……

    「有靈山派的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給嚴 強作證,嚴禮強昨晚在帝京城中整晚都在天外天中和他聊天,嚴禮強晚上又回的鹿苑,同樣有大把人證,你若說嚴禮強做了那事,就是在罵整個帝京城的城衛都是飯桶,在夜晚宵禁之後還能讓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嚴禮強只是一個龍虎武士,徐浪他們五個被殺的有兩個大武師,兩個武師,修為最低的一個都是龍虎武士,這些人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而孫冰臣身邊的隨便一個少年,一個龍虎武士就把這麼多高手砍瓜切菜的給殺了,你知道外面的人知道這種事會怎麼笑話我們麼?會怎麼說?」

    在林擎天目光的逼視下,林哲的臉色慘白起來。

    「你不僅罵徐浪他們是飯桶,還把我和跟著我的朝中官員,如曲侍郎他們也罵了,能用這些飯桶的,不是飯桶就是有眼無珠,你是這個意思麼?」

    林哲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

    「最不應該的,就是你就算要做局殺人,也要做的認真一點,獅子搏兔也要用盡全力,不要出紕漏,刑部訊審司那邊那麼大的把柄,就不會被人抓住,你連安排個人等在訊審司那邊做原告和人證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我……我已經安排了,只是我安排的那個人以為只是去訊審司那邊走個過場,露個面打個招呼就完事,所以他還沒有等到嚴禮強他們回來就先離開了,刑部那邊的人知道那個人是我安排的,所以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也沒攔著,以為陳郎中一來就能把人弄到牢裡……所以……所以……」

    「所以現在連刑部尚書都被皇上叫去訓斥了整整半個時辰,被罵得狗血淋頭,灰頭土臉,被罰了一年的俸祿,還要寫自陳表,陳郎中下午就被罷官待審,整個刑部都在地震,皇上現在正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要整飭刑部,已經讓大理寺,督察院,刑部三司一 審理嚴禮強的案子,短短半日,這件事已經傳遍帝京城,鬧得帝京城滿城風雨,人人都在看我林擎天的笑話,在背後指指點點,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

    林哲口乾舌燥,手心冒汗,「我……我……」的說不出話來……

    林擎天突然嘆了一口氣,返回到自己的書桌之後,輕輕擺了擺手,「看來這幾年你在帝京城過得太自在,太安樂,都忘了帝京城是什麼地方,該怎麼做事了,明天你就回海州吧!」

    「是……伯父……」林哲有些踉蹌的離開了林擎天的書房,整個人失魂落魄,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這麼小小的一件事情,在發酵起來之後,短短半日就弄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今天,幾乎毫無徵兆的就成為了他人生之中最大的一場滑鐵盧。

    海州是林家的老窩,返回海州就是回家,因為林擎天沒有子嗣,所以在林擎天身邊和在海州,他在林家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這其中的微妙,只有他們林家的人最明白,想到這次自己回到海州之後家中的那些堂兄堂弟的樣子和林家的一干長輩看自己的眼神,林哲的心就忍不住抽搐了起來,紅著眼,咬著牙,面容扭曲,像欲擇人而噬的野獸一樣,從喉嚨和牙縫之中低低的吼出了三個字,「嚴禮強……」

    在林哲的邏輯裡,自己想要幹掉你,而你居然敢反抗,不按照我給你的劇本來,還弄出這麼多麻煩給自己,這就是你最大的罪,罪該萬死……

    就在林哲離開林擎天書房的時候,宰相府裡的一個管事,就和林哲在走廊上擦肩而過,微微對著林哲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來到林擎天的書房,敲了敲門,在聽到書房裡的人讓自己進去之後,那個管事才走進書房之 ,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了一份摺子,擺在了林擎天的面前。

    林擎天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那個管事就躬身退下了。

    隨後,林擎天的目光落在了那份摺子上,拿起了那份摺子,打開,認真看了起來

    嚴禮強,男,十五歲,甘州平溪郡青禾縣柳河鎮人,其父,嚴德昌,甘州平溪郡青禾縣柳河鎮鐵匠,元平xx年……

    ……

    摺子上的文字都是蠅頭小楷,工整麻密,上面全是嚴禮強的個人資料,詳細嚴實,縣試三甲第一,傳授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嚴煤,嚴爐,嚴刀,在孫冰臣身邊立下的功勞,與徐浪等人的在班房之中的第一次對峙,甚至是嚴禮強與方北鬥一起搞的大漢帝國時報,上面都有記載。

    看完這些,林擎天的目光從摺子上抬了起來,雙眼精光閃動了一下,用一隻手輕輕的敲著桌子,「嚴禮強,有意思,有意思,怪不得能讓孫冰臣看中……」

    ……

    而同一時間,伺候著皇宮之中皇帝陛下的幾個太監卻發現陛下今日心情大好,胃口大開,晚上的御膳,都比平時多吃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只是皇帝陛下心中的喜悅,整個大漢帝國,估計除了已經離開帝京城的孫冰臣,幾乎無人能與他分享……

    福將,福將,果然是朕的福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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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