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842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00:04
白銀霸主 第兩百九十章毀滅

    作為帝京南邊的門戶,金陵距離帝京的距離,也就數百里,並不算遠,而且整個帝京周圍,基本上都是平原地區,經濟發達繁榮,人口眾多,沒有多少崎嶇難行的山路,在往日,只要一騎著一匹快馬,就可以自由來去。

    嚴禮強和鏢師王輝兩個人騎著犀龍馬,在黑暗之中,披星戴月,朝著金陵城的北面狂奔,犀龍馬蹄聲如雷,在幽靜的黑夜之中轟響,沿途所過之處,道路斷絕,橋樑倒塌,那些道路兩邊的村莊城鎮,全都化為了廢墟,那荒野之上,藉著天上的星月之光,不時還可以看到直徑幾十米到上百米的巨大的隕石坑,隕石坑周圍的地面上,都漆黑一片,光禿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在那些化為一片廢墟的村莊之中,僥倖活下來的那些人淒慘的哭喊之聲隱隱約約順著夜風傳來,令人揪心,而在野外,在那些隕石墜落的地方,依然還可以看到正在過火的農田,正在燃燒的山林,濃煙滾滾,但卻無人搭理,只是偶爾,兩個人可以在道路上遇到與他們相反而行的騎手,行色匆匆,雙方在夜色之中擦肩而過,各有戒備的互相注視一眼,然後快速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越往北走,遇到的人越少,沿途所見的村莊遭到的破壞越大,能遇到的活人越來越少,而在荒野之中遇到的巨大隕石坑的頻率也越來越高,騎在馬上的嚴禮強和王輝兩個人越像是進入到無人區。

    道路斷了,兩個人就繞路而行,橋樑塌了,兩個人直接驅馬泅渡,看著曾經繁華無比的大漢帝國的腹心區域如今的景象,兩個人的臉色和心情都一樣的沉重。

    其實在昨晚的時候,看著那最大的一顆隕石朝著帝京方向墜落之後發生的一系列的巨變,嚴禮強心中早已經隱隱約約有了一個判斷,猜到了一點結果,嚴禮強上輩子不懂量子物理,但也知道核爆炸,他沒到過俄羅斯,但卻在網上聽說過關於通古斯大爆炸的一些說法,在一些影視劇中,他更看到過許多由隕石帶來的巨大災難,他上輩子沉澱下來的知識結構和閱歷,讓他比其他人更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那樣的巨變意味著什麼。

    只是因為此刻他就在金陵城邊,不親眼來看一看,確認一下這最後的結果,他實在有些不甘心,甚至他心裡還有一個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僥倖和期盼或許一切並沒有那麼嚴重,還有奇蹟會發生。

    經過將近一夜的趕路,在黎明之前,前面的路陡然再次斷了,和前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是整整一座山把路給截斷了,那道路走著走著突然就沒了,前面的路上,除了滿地的亂石就只有高聳的山崖……

    「籲……」嚴禮強一下子收住了韁繩,汗水淋淋的犀龍馬也停下了腳步,開始在原地打著轉,「王大哥……」,嚴禮強回頭叫了一聲。

    「這裡是金闕關,以前我和鏢頭來帝京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路,通過金闕關,再走七八十里裡,就到帝京了……」王輝騎在馬上,看著眼前的景象,吞著口水,「原本這山在金闕關的兩邊,怎麼……」

    「一定是昨晚的時候這裡的山崩了,除了這裡,還有其他路嗎?」

    「往南十多里還有一個鎮子,那裡還有一條繞過金闕關的小道……」

    「那我們過去看看……」

    「好……」王輝調轉馬頭,就沿著山腳,繼續往南狂奔,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跑了十多里地。

    但到了王輝所說的地方,才發現鎮子不見了,道路也不見了,崩塌的山石掩蓋了一切,只有一個人在孤魂野鬼一樣在一片亂石堆中遊蕩著。

    看到那個人,嚴禮強和王輝同時下了馬,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有些破損的刑捕的公服,沒戴帽子,雙目無神的看著那一片亂石,一臉茫然,只是身體卻在亂石堆中轉來轉去……

    這是嚴禮強他們一路行來第一個看到的穿著公服的人。

    「這位大哥,請問這裡還有路通往帝京麼?」嚴禮強開口問道。

    聽到嚴禮強的聲音,那個人終於慢慢的轉過頭來,死氣沉沉的看著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痴痴呆呆卻讓人發毛的笑容,「都沒了……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小花沒了……小英也沒了……鎮子也沒了……什麼都沒了……」,在說完這些話後,那個人又轉過了頭,圍著一片亂石轉起了圈。

    「禮強,這個人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嚴禮強看了那個人一眼,嘆了一口氣,「王大哥,還有路麼?」

    「從金陵過來通過金闕關到帝京的路,我知道的就這兩條,現在地形大變,再往南走,或許還有路……」

    嚴禮強抬頭看了看那擋住路的山,直接乾脆的說道,「不行我們就把馬留在這邊,然後我們翻過山去看看……」

    「好!」王輝看了周圍一眼,「不過這裡不行,這裡太顯眼了,如果有人路過,把我們的馬牽走,我們就難回去了,前面找個隱蔽點的地方!」

    「還是王大哥想得周到!」

    「禮強兄弟不要誇我,我走幾十年的鏢,也就積累了這麼一點行走江湖的經驗!」

    兩個人騎著犀龍馬再往前走了幾里,看到一個小山溝,就把犀龍馬留在了小山溝裡的一個隱蔽的地方,把兩匹犀龍馬的韁繩拴在一塊大石頭上,再把犀龍馬上身上馱著的精料袋解了來 套在馬嘴上讓馬吃著恢復體力,然後兩個人就順著小山溝下面的山坡,開始爬山。

    兩個人的體力都算強悍,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就終於爬到了山頂。

    在兩個人爬到山頂的時候,太陽剛剛從東方的地平線上躍起,黎明時分的第一縷陽光,終於蒞臨大地,兩個人站在山頂上,看到了帝京的景象……

    哪怕帝京城距離這裡還有七八十里,但是,站在山頂上的兩個人,卻已經可以把整個山坡北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大地一片死寂……

    帝京沒了……

    城市沒了……

    人沒了……

    村子沒了……

    河沒了……

    什麼都沒了……

    在這樣的天威之下,不要說是凡人的血肉之軀,就算是神仙恐怕也難以倖存。

    視線所及,山坡北面的整個平原,猶如月球的表面一樣荒涼,寸草不生,那原本應該是帝京城所在的大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個直徑數里的巨大隕石坑,連兩人所在山坡北面朝著帝京方向的樹,都全部倒下,整片山坡一片焦黑……

    整個大漢帝國的權力中樞,無數的高官顯貴,豪門巨賈,天潢貴冑,與這座城市和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無數人,無數財富,無盡權力,就在昨晚,化為了塵埃……

    真正看到眼前的景象,嚴禮強都感覺自己的腦門一陣暈眩,手腳有些顫抖,他甚至聽到了自己用力嚥口水的聲音。

    「完了……這大漢帝國完了……」王輝臉色發白,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著……

    眼前的一切,對這個國家來說,無疑是最可怕的災難,後面會發生什麼,嚴禮強不知道,但嚴禮強能肯定的是,從今天過後,整個大漢帝國所有人的命運,都要被改寫,眼前的一切,絕不是好的預兆……

    「王大哥,我們……回去!」嚴禮強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

    等兩個人重新回到金陵,已經是傍晚時分,跑了一日一夜的兩匹犀龍馬,幾乎已經達到了體力的極限,兩個人剛剛回到堆場,等在堆場的黃盛和龔德全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帝京情況如何?」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00:04
第兩百九十一章 風雲湧

    「帝京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什麼意思?」黃盛和龔德全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問道。

    「整個帝京連一塊磚都沒有剩下,只有一個巨坑,而且方圓千里之內,寸草不生,人畜不存,就像……就像當年咱們走鏢經過的伊州火焰山附近的那一片荒漠……」

    王輝說帝京沒有了,黃盛和龔德全兩個人還未必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王輝一說出伊州火焰山附近的那一片荒漠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安全呆若木雞。

    「我的老天,那得……那得死多少人?」黃盛臉色慘淡的問道。

    「不止是帝京,我和禮強當時爬到了金闕關附近的山頭上去看,發現帝京的南邊,也就是金陵這邊收到的波及還算是小的,金闕山都被震崩了,而整個帝京西面和北面遭受的損失似乎更大,整個四畿之地,金闕山以北,幾乎已經完全成了一片死地,如果算上死傷的人數,恐怕有數千萬人口……

    「要是這樣,那這大漢帝國……將來豈不是……豈不是要徹底亂套了……」龔德全也一下子想到了後果,語氣都艱澀了起來。

    「大漢帝國亂不亂套將來再說,但是我們若是還留在金陵,恐怕就只能坐以待斃,救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來,我們只能靠自己!」嚴禮強接過了話頭,「不知堆場這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們用了一天時間,從昨天晚上開始,大家一起動手,已經把鏢隊裡的貨都從刨出來了,除了幾個箱子稍微有些損壞之外,貨物基本沒事!」

    「能用的車馬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今天晚上就按照計畫來!」

    三個鏢師都點了點頭,再也沒有二話。

    「對了,王大哥,我們昨天在城裡繳獲的那些財物,今天晚上就讓大家全部分了,在行動之前,讓大家提升一點士氣,如果路上不小心走散的話,也能派上用場……」

    「啊,那些東西……禮強你想要怎麼分?」王輝楞了一下。

    因為昨天在金陵城幹掉那些混混繳獲來的財物,昨日來到堆場之後就收了起來,嚴禮強沒有什麼表示,那些財物也就沒有分,嚴禮強當時干掉的混混最多,幾乎佔了一半,所以按照鏢隊的規矩,再加上嚴禮強豎立起來的威信,他對那些東西,是有著絕對的處置權的。王輝原本以為嚴禮強暫時不打算分配那些財物,但他沒想到的是,嚴禮強今日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些財物給分了。

    「當然是鏢局所有的兄弟平分,有多少人就分成多少分,對了,那個叫于晴的姑娘也分上一份,算是給人家一份保障,三位大哥沒有意見吧?」

    三人能有什麼意見,那些財物嚴禮強完全可以一個人分掉其中的一大半,嚴禮強自己都能捨得,三個人能說什麼,不僅如此,在這種關頭看到嚴禮強如此大氣,三個人心中都有些感慨,一個個似乎才像重新認識了嚴禮強一樣,這樣的人物,在整個劍神宗,也找不出幾個來,看看嚴禮強這兩日表現出來的頭腦,決斷,視錢財如糞土的大氣,還有深藏不漏的身手,三個人幾乎可以肯定,嚴禮強這樣的人在劍神宗,絕非池中之物。

    「既然禮強兄弟都說了,那就這麼辦吧!」王輝點了點頭。

    「禮強兄弟如此大氣,沒得說,我黃盛就是一個服字!」

    龔德全什麼都沒說,只是對著嚴禮強豎起了大拇指,一臉敬佩之色。

    嚴禮強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點錢財雖然看似多,但是,卻還不放在他的眼裡,劍神宗的護道人是他的師父,他將來也要繼承劍神宗護道人的這個職責,這點財物,實在連根毛都算不上,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既是為了眼前的眾人,其實也是為了自己,鏢隊這次的遭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正是他在劍神宗的外門弟子之中脫穎而出的機會,他要是在劍神宗徹底出了名,柳歸元收他做弟子,也就名正言順,不會再顯得突兀和讓人懷疑,他在劍神宗的局面,也就能一下子打開了,從此再也不同……

    嚴禮強的心思,幾個鏢師又怎麼能猜得到。

    ……

    沒過多久,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當王輝把眾人昨日從金陵城中繳獲的財物分成四十多分分下去的時候,鏢隊裡所有倖存下來的人都驚呼起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能分到錢,因為那些財物分下來,鏢隊之中活下來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分到了差不多兩百多兩銀子的錢財和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這些財物,已經遠遠超過了很多人走這一趟鏢能獲得的收入。

    一群大難不死的人,驟然又得了一筆橫財,整個隊伍原本低迷的士氣,幾乎一下子就振奮高漲了起來,一掃萎靡,許多人的眼中,又開始有了亮光。

    這個時候的堆場,就只有一片倒塌的房舍,除了嚴禮強他們之外,已經沒有別人了,堆場的老闆昨日在把妻兒埋了之後,就不知所蹤,幾個活下來的堆場的夥計,自然也跟著跑了,自找活路,還有幾個僥倖活下來的行商,同樣也知道眼前的金陵城不是久留之地,隨時有可能爆發大亂或者大疫,今日一大早,嚴禮強和王輝還沒有回來,那幾個活下來的行商帶著刨出一點細軟財物,找了幾匹馬,連廢墟下面的貨物都不要,就騎著馬逃命去了。

    吃完了晚飯,等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鏢隊裡的所有人,就都動了起來。

    黃盛和龔德全已經準備好了三十多輛馬車,然後鏢隊裡的那些貨物被重新被眾人抬到了馬車上,就在一片黑暗之中,嚴禮強等人親自趕著馬車,沒有打火把,完全摸著黑,穿過一條無人的小路,來到堆場西邊幾百米外的一個不算很大的隕石坑邊上,然後就把馬車上的箱子,一箱箱的放入到隕石坑中……

    運完了一趟,眾人有回到堆場,再運一匹箱子過來,把箱子放入坑中之後,又運一趟……

    在運送了七八趟之後,鏢隊裡的所有貨物,都被藏到了那個隕石坑中,那個隕石坑,差不多也被一個個的箱子填滿了,然後眾人又把拉車的馬解下來,用一些木板改造出來的簡單的工具,利用畜力,把隕石坑周圍的土回填到了坑中,還做了一番掩飾,讓人再也看不出痕跡。

    等做完這一切,一夜差不多就要過去了,隨後鏢隊的所有人,就在黎明時分,帶好了東西乾糧,一人雙馬,離開了金陵,踏上了返回劍神宗的路……

    而這個時候,大漢帝國帝京遭遇天變的消息已經擴散開來,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一場從天而降的席捲整個白銀大陸的亂世風暴,終於來臨……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18:24
白銀霸主 第兩百九十二章傳回消息

    天道神境與現實之中的時間彈性是7天,這也就是說,嚴禮強在天道神境之中最多能呆上七天時間,就必須退出來,返回現實,就像遊戲存檔一樣,如果超過這個時間,用伏光的話來說,天道神境就會崩潰。

    自從擁有天道神境以來,這還是嚴禮強第一次在天道神境之中呆滿了七天,在此之前,嚴禮強都是一邊呆一天,維持著兩邊的時間差的平衡,天道神境之中的時間,始終比現實中的時間領先著4年零4個月又11天,而這一次,不知不覺之中,嚴禮強在天道神境之中呆的時間就達到了7天的最大上限。

    從在天道神境之中的元平十七年九月七日來到金陵開始,到九月十日凌晨和鏢隊之中的眾人離開金陵,在路上走了三天之後,在九月十三日的中午,嚴禮強等人來到了遠離金陵的豐州境內,頭頂烈日炎炎,正騎在馬上的嚴禮強,感覺自己識海一震,然後一條信息就直接出現在他的意識之中……

    「警告,警告,天道神境與現實世間的時間扭力在8個小時後將瀕臨最大極限,請在8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請在8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逾期天道神境將崩潰……」

    「警告,警告,天道神境與現實世間的時間扭力在8個小時後將瀕臨最大極限,請在8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請在8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逾期天道神境將崩潰……」

    「警告,警告,天道神境與現實世間的時間扭力在8個小時後將瀕臨最大極限,請在8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請在8個小 之內退出天道神境,逾期天道神境將崩潰……」

    突然出現在識海之中的三條信息讓嚴禮強騎在馬上的身體僵硬了片刻,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天道神境之中居然已經不知不覺的呆了7天時間……

    這7天的時間,對嚴禮強來說,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而在離開金陵到現在的這幾天,嚴禮強的神經一直處在高度的緊張之中。

    道路斷絕,難民四現,地方上一團亂麻,謠言四起,無數民眾驚恐不已,甚至不敢住在家中和城裡,眾多居心叵測之人開始渾水摸魚,返回的路上各種狀況和意外頻出,一日數驚,讓整個隊伍裡的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在離開金陵城時嚴禮強他們一人雙馬,但是短短三天的時間,隊伍裡多出來的犀龍馬,因為各種意外情況,已經損失殆盡,好在人沒有出什麼事,就在昨天,眾人在路上,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曲部校尉帶著幾百軍士給圍住了,那個曲部校尉一張嘴,就要把嚴禮強他們騎著的犀龍馬全部強徵,想讓嚴禮強他們全部下馬用腳走回去,態度強橫,雙方對峙,差點動手。最後是嚴禮強露了一手箭技,把那個曲部校尉的頭盔上的紅纓射了下來,一下子鎮住了那些人,那些人的態度才有所軟化,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嚴禮強他們把多餘的犀龍馬留下,每個人騎著一匹犀龍馬離開。

    「小心,前面有大隊人馬衝過來了……」耳邊聽到王輝的提醒聲,嚴禮強心中一震,從天道神境對自己的警告之中驚醒過來,然後朝前面看過去,才發現前面的一個小山坡的背後,不知何時,有一團灰塵從地上揚起,灰濛蒙一片。

    王輝話音剛落,黃盛已經從馬上跳到了下來,蹲在地上,把腰上的一個一段削尖的竹筒插到了旁邊土裡,側耳傾聽,然後就跳了起來,馬上就得出了結論,「差不多五千人,兩個營的人馬,是騎兵……」

    「我們先停下來,避一避……」嚴禮強一說,所有人都點頭,這三日的遭遇,不得不讓眾人小心起來,在官道上遇到這樣的大隊騎兵,還是不要與其搶道為好,否則的話,不說別的,只要自己的坐騎一受驚亂動,不小心就會被無數的鐵蹄踩成肉泥。

    官道旁邊有兩排榆樹,不遠的地方就是一片山坡,眾人直接讓犀龍馬從走下了官道,就在旁邊的山坡下面的草地上,停了下來。

    只是幾分鐘的功夫,一片如雷的蹄聲就出現在了嚴禮強的耳中,然後再過片刻,大批大批的黑衣鐵騎,就從嚴禮強他們旁邊的官道上,如一道連綿無盡的黑色洪流,衝了過去。

    這是嚴禮強他們自離開金陵城以來,第一次看到有部隊朝著帝京方向開動,這個時候,居然帝京發生巨變,已經過去了七天時間。

    以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效率和地方調動部隊北上的程序來說,能有人在七天之內大著膽子派騎兵北上,已經算是神速了,要知道按照大漢帝國的律法,如果沒有得到兵部與皇帝陛下的的授權和調令,在平時敢這樣做,派大批騎兵北上,那可是滿門抄斬的謀反大罪。

    這些天,嚴禮強他們一路南下,北上的遊俠兒遇到了一批又一批,但是真正北上的部隊,今天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面黑邊紅底的旗幟從嚴禮強他們面前掠過,那面旗幟上,是一個「孫」字。

    等到這匹騎兵過去了之後,嚴禮強他們才重新上路,到了傍晚時分,嚴禮強他們這一行人,終於到了豐州城,在豐州城外的一個旅店之中,落下腳來。

    整個豐州城同樣人心惶惶。

    金陵和帝京的消息傳到這裡變成了大地震,許多人都不敢住在城裡和房子裡,而是搬到了城外的荒野之中,搭一個簡單的帳篷甚至就在某顆大樹下扯上兩塊布和蚊帳就住了下來。

    城外人滿為患,旅店卻空空蕩蕩,不過相比起金陵城來說,這豐州城,還不算混亂,在一隊隊軍士的巡邏之下,基本的治安還可以保障。

    劍神宗的四海院在豐州城就有一個商號,來到豐州城的嚴禮強和王輝黃盛等人,在落下腳來之後,直接來到劍四海院的四海商號,面見了商號的管事之人,然後利用商號這邊和劍神宗在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的信隼,第一時間,把眾人在金陵城和帝京所見所聞的各種情況,特別是帝京現在的情形,用寫匯報的方式,寫了一封信,讓商號的信隼帶回了劍神宗……

    那封信當然是嚴禮強寫的,為了讓劍神宗內的一干大佬們準確的掌握帝京現在的情況,嚴禮強還親自動手,用碳筆把他和王輝兩個人在山上看到的景象畫了一幅生動而又真實的寫生,當做了那封信的「附件」,一併讓信隼帶回。

    哪怕是沒看信的人,只要看一眼嚴禮強畫出來的那副寫生,也會對大漢帝國中樞和帝京城的情況,一下子就有了最準確的判斷。

    圖片能傳遞出來的信息的真實,準確和直觀程度,是單純的文字無法比擬的,用嚴禮強上輩子學到的知識來說,一張圖片能傳遞的信息量,是文字的五倍以上!

    做完這些,嚴禮強才鬆了一口氣,感覺這些日子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毫無疑問,自己傳回去的這份信息絕對是劍神宗收到的關於這次大變的最詳細完整的第一手的資料……

    再次回到眾人落腳的客棧,腦袋裡的警告信息再次出現……

    「警告,警告,天道神境與現實世間的時間扭力在4個小時後將瀕臨最大極限,請在4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請在4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逾期天道神境將崩潰……」

    「警告,警告,天道神境與現實世間的時間扭力在4個小時後將瀕臨最大極限,請在4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請在4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逾期天道神境將崩潰……」

    「警告,警告,天道神境與現實世間的時間扭力在4個小時後將瀕臨最大極限,請在4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請在4個小時之內退出天道神境,逾期天道神境將崩潰……」

    草草的吃了一點東西,回到房間的嚴禮強看著外面那漆黑的夜色,嘆了一口氣,在修煉了兩遍易筋洗髓經恢復了一點精神和體力之後,在最後剩下兩小時的時候,他坐到床上,把自己的精神凝聚在識海之中的那個菱形的出口片刻,然後一下子就退出了天道神境……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 18:24
第兩百九十三章滿腹心事

    「哥哥,你要買花麼?」

    或許是因為嚴禮強在帝京城西邊的這個城門外站得太久,在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流之中,嚴禮強站在城門外的那個身影猶如雕塑一樣的堅定,一個在附近賣花的小女孩終於走了過去,怯生生的叫了嚴禮強一聲,想要把自己採來的花賣給嚴禮強。

    小女孩的聲音讓嚴禮強一下子回過神來,他低頭一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把手上的一把金燦燦的金盞菊高高舉了起來,用滿懷希冀的目光看著他,「哥哥,你看我的花,今早剛剛從山坡上摘來的,新鮮著呢,這一把花只要十個銅板……」

    賣花的小女孩面有菜色,穿著一件有些發舊的淡藍色的衣服,衣服上還打了幾個補丁,在她舉起手來的時候,那衣服的袖子,一下子就滑下去了一大截,幾乎要露到手肘的位置,完美的解釋了什麼叫捉襟見肘,而她拿著花的小手,也顯得有些粗糙,手背上有些龜裂,而手掌上還有幾個細細的傷口。

    這個小女孩,一看就是家中條件困難,自己出來賣花掙錢的。

    四月份,帝京城春意正濃,特別是到了下午,那從城門裡出來的人,大半都是去郊外踏青賞景的,這個小女孩就在這裡兜售她採來的鮮花。那些坐在馬車上或者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公子小姐們,誰心情好的,說不定就能掏出幾個銅板,把她的花買了下來。同樣在賣花的小孩,附近還有幾個,看樣子都是住在帝京城外不遠處的附近村鎮裡的孩子。這帝京雖然是大漢帝國的首都,但同樣也有窮人,也有生活在底層的可憐人,而且還不少。

    看著小女孩那忽閃忽閃的黝黑的大眼睛,嚴禮強恍惚了一下,這一雙眼睛,一下子讓嚴禮強想到了上輩子在網上看到的一張關於希望工程的圖片,圖片上的那個小女孩,和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的眼睛,是如此相似。

    因為嚴禮強沒開口,小女孩不由賣力的介紹起手上的花來,「哥哥你看,這花可以拿回去插在花瓶裡,可以放好幾天,哥哥也可以送給姐姐,我知道有好多姐姐最喜歡金盞菊,要是哥哥不喜歡看的話,這花還可以放在廚房裡做菜,有清熱解毒的功效……」

    「好的,這花我要了!」嚴禮強笑了笑,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塊五錢不到的碎銀,塞到了小女孩的手上,然後把那把金盞菊拿了過來。

    「啊,哥哥,你有零錢嗎,這些銀子我找不開?」小女孩為難的說道。

    「沒事,多的就給你了,不用找!」

    聽著嚴禮強的話,小女孩的眼睛生動的眨了幾下,在發現嚴禮強不是和她開玩笑之後,一個燦爛的笑容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臉上,「謝謝哥哥……」,說完後,小女孩緊緊的攥著嚴禮強給她的那塊碎銀,就跑開了,在跑出幾步之後,才又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停了下來,對著嚴禮強鞠了一個躬,然後就朝著不遠處另外一個在賣花的七八歲的小男孩跑了過去,把手上的銀子遞給了那個小男孩。

    嚴禮強還隱隱聽到那個小女孩高興的對著那個小男孩說,「哥哥,那邊的那個大哥哥給了我五錢銀子,說不用找了,這下可以讓哥哥你去交村裡武學堂這個月的學費,哥哥就可以跟著去練武了,不用媽媽再去幫人洗衣服了……」

    「等我學了武,長大了,就能保護瑩瑩和媽媽,讓瑩瑩和媽媽不被人欺負,還要掙錢,給瑩瑩和媽媽買好多好吃的東西,買漂亮衣服!」那個小男孩也認真無比的說道,揮了揮拳頭,那個小女孩則一臉微笑的看著她的哥哥……

    看著眼前的一切,嚴禮強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盞菊,心情更複雜,他把金盞菊拿起,嗅了嗅,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城門走了過去,進了城。

    今天的時間,是元平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下午!

    距離這座城市被毀滅,還有四年零四個月又十天!

    等到四年後的元平十七年九月七日的晚上,一顆從天而降的巨大隕石,將把這座城市和生活在這個城市複檢平原上的所有人,徹底抹去……

    如果一切沒有改變的話,剛剛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的媽媽,還有他哥哥,都將在四年後的那場天劫之中,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剛才嚴禮強之所以站在城門口發呆,正是因為看著那高大的城牆還有那從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然後想到四年後那一場難以避免的恐怖災難,不覺走神了半天。

    在城門口進進出出的,有奔波的小商販,臉上充滿朝氣的少年,天真爛漫拿著風箏的少女,一個個背弓挎槍的武士,隨行車馬眾多的豪門大戶,還有舉家出遊踏青的普通幸福的家庭……

    這個時候,生活在這個城市之中的人,誰又能想到四年後,眼前的一切,會如泡影一樣的消散?

    如果可以,嚴禮強寧願在天道神境之中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而不是即將到來的未來。

    自己能做點什麼呢?如何才能讓這無數的人避免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飛灰,如何能救他們?

    這個念頭不斷的在嚴禮強的腦海之中盤旋著,讓嚴禮強都感覺到一種讓他窒息的壓力!

    這不是三個五個,甚至不是三五百人,而是幾百萬,乃至數千萬人的生命……

    在鹿苑之中,嚴禮強前幾日還為自己一身強悍的力量沾沾自喜,但這個時候,嚴禮強卻一下子感覺到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可憐,弱小又無助。

    這種時候,哪怕他在街上拿著喇叭叫破喉嚨,說幾年後會一場毀滅整個帝京的天災到來,讓大家到時趕緊搬走,會有幾個人相信?其結果,是一個人都救不了,他自己則會被所有人當成瘋子和想要妖言惑眾的人北抓起來,投進大牢。在大漢帝國,面對這種在公共場合宣揚怪力亂神製造恐慌氣氛的人,一旦被官府拿下,恐怕問都不用問,就直接要被砍了腦袋,因為這是統治者的大忌。

    自己能怎麼辦?

    嚴禮強心中一片茫然……

    今日在鹿苑的箭場後山練了一早上槍術之後,心情有些煩躁的嚴禮強想到與陸佩恩的約定,這才離開了鹿苑,重新來到帝京,想要和陸佩恩見面……

    今天距離上次和陸佩恩見面,剛剛差不多過去二十天的時間。

    陸佩恩這次來帝京是為了藕節煤的事情,這件事想要在帝京做成,打開局面,那絕不是三天兩天的事,所以這段時間陸佩恩都應該住在帝京的甘州會館。

    嚴禮強滿腹心事,拿著買來的一把金盞菊入了城,一直在進城後走了上百米的距離,他才一下子感覺不對,發現自己居然一進城就被人跟蹤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00:24
第兩百九十四章 交手

    自己今天來帝京城是臨時起意,其他人都不知道,怎麼會被人跟蹤呢?

    嚴禮強一邊若無其事的在大街上走著,腦一邊就轉動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的易經洗髓經勤練不輟,在進階龍虎武士之後,整個人的靈覺感知,眼力耳力又有提升,所以這感覺絕不會錯。

    嚴禮強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徐浪那一夥人。

    上次自己回帝京城的時候,就是梁義節和徐浪在生死台上決鬥的日子,自己給梁義節助威的時候估計已經落在了對方的眼裡,再加上上次在班房之中對方已經有人向自己挑釁,在對方的眼中,自己估計早已經被拉入了黑名單,自己現在在鹿苑擔任什麼差事估計對方也能知道,這樣一來,對方就算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城,但是每日安排一個人在帝京的西門這裡守著,一看到自己回來就盯著自己的行蹤,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嚴禮強想來想去,發現只有這個可能才是最合乎邏輯的,因為除了徐浪和站在徐浪背後的那些人之外,他在帝京,幾乎就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矛盾,孫冰臣要找他的話,根本不用玩這些手段。

    這麼想著,嚴禮強再嗅了嗅手上的那一把金盞菊,臉上慢慢出現了一個冷笑。

    感覺身後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背上,嚴禮強也沒有回頭,而是徑直在街上走著,在走了十多分鐘,穿過兩條街之後,看到路邊有一條幽深的小巷,他就一轉身,走到了小巷之中,而且一下子加快了腳步,隨著嚴禮強加快了腳步,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的變急的腳步聲也隨即傳來。

    進入小巷幾十米後,小巷裡面就有一個轉角,嚴禮強一轉過去,就靠著牆停了下來,然後慢慢數著數,同時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集中精神聽著巷子裡傳來的腳步聲。

    嚴禮強還沒有數到十,那急切的腳步聲已經追到了巷子的轉角處。

    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哪怕只是聽著那腳步聲,嚴禮強腦子裡,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一個朝著巷子轉角處奔跑過來的身形,那個身形每一步跨出的幅度,雙手擺動的角度,甚至是身高和體型的大概情況,簡直就像是可以被嚴禮強看到一樣,這樣的感覺非常神奇,嚴禮強也不知為什麼自己一下子能有這樣的能力,不過這個時候,卻也容不得他想太多,因為那個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面前……

    嚴禮強想都不想,就一下子從轉角的位置猛的衝了出去,用肩膀狠狠的朝著對方的肩膀撞了過去,就像雙方在轉角這裡發生「交通事故」一樣。

    以嚴禮強鐵肩功的超強抗打擊能力,再加上他的一身神力和兇猛的身法步法,嚴禮強的這一個肩撞,完全不亞於普通人在小巷轉角這裡掄起一個大鎚朝著那個人砸過去一樣,普通人要是被這麼來上一下,肩膀手臂不是骨折就是重傷。

    那個跟蹤著嚴禮強的人似乎覺沒有想到自己在小巷轉角的地方會被嚴禮強襲擊,不過那個人的反應也的確夠快,幾乎師嚴禮強的肩膀剛剛沾到他的衣服,那個人就像是泥鰍一樣的猛的朝後滑了過去,身形如電,論速度,不僅不比嚴禮強要慢,甚至還要快上一些。

    而那一剎那,嚴禮強感覺自己的肩膀就像撞在了一個抹了油的彈簧上一樣,他肩膀上的力量,還沒有藉著碰撞傳遞到那個人的身上,就一下被那個人卸開了,那個人的反應,速度,還有能力,完全出乎嚴禮強的意料,同樣的這一撞,恐怕就算是叫梁義節來,也不可能應付得如此的輕描淡寫,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僅僅是這麼一下,嚴禮強就知道對方是一個高手,原本他以為跟蹤自己的只是個小角色,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派了一個這樣的高手在城門口等著自己,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難道對方的目的不僅僅是跟蹤自己,而是已經準備隨時要出手?

    這個念頭在嚴禮強的腦海裡電光石火的閃過,嚴禮強想都沒想,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腳下步伐一動,整個人的身體如射出的箭矢一樣的緊貼著對方後退的身形追了過去,同時一拳就轟向對方的小腹。

    嚴禮強一拳打出,在他一身恐怖力量的加持下,那拳頭簡直就像炮彈一樣,直接對著那個人轟了過去。

    這一拳轟出去的威力,已經遠遠超出嚴禮強剛剛肩頭的那一撞,拳頭瞬間撕破空氣的聲音,在那個狹窄的巷子裡發出了一聲類似鞭炮一樣的炸響聲,嚴禮強周圍的空氣,都隱隱震動起來。

    那個躲過嚴禮強肩頭一撞的人在這個時候也一下子變了臉色。

    那個人低低的吼了一聲,然後雙掌一翻,抵到了嚴禮強的拳頭上面,想要把嚴禮強的這一拳防住,但是,那個人還是明顯低估了嚴禮強那一拳的力量,他的雙掌沒有化解掉嚴禮強拳頭上的力量,反而被嚴禮強的拳頭一震,就身不由己的雙臂一曲,自己的雙手拍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整個身體重重的朝著背後的一面牆壁撞了過去。

    但那個人的身法和功法實在太過靈活詭異,就在他的身體要撞在巷子裡的一面牆上的時候,他的一隻腳卻先一步在牆上一點,巷子裡那面牆上的幾塊輕磚立刻粉碎,整面牆顯現出一大片的蜘蛛網一樣的龜裂紋路,而藉著那一點之力,那個人的身子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迴旋和翻滾,就直接從嚴禮強的頭頂上翻了過去。

    那個人的腳一落地,嚴禮強的一隻手已經如虎爪一樣的朝著那個人的脖子扣了過去。

    而奇怪的是,那個人在落地之後卻一動不動,任由嚴禮強的的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一下子就落入到了嚴禮強的掌握之中。

    那個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留著長鬚,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這個道士雙眉斜長入鬢,有著男人很少見的漂亮的丹鳳眼,長相居然還不賴,此刻,那個道士模樣的男人一臉平靜的看著嚴禮強,目光從嚴禮強身上穿著的那套青色的長衫上掃過,又看了看嚴禮強另外一隻手上還拿著的金盞菊,臉上居然還露出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笑容。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嚴禮強眯著眼,一臉冷肅的問道。

    「我叫方北斗,我跟著你,是因為我想看看可以在未來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的那個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4 19:14
白銀霸主 第兩百九十五章 神秘人物

    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

    嚴禮強雙眼精芒閃動,打量著眼前這個道士模樣的人,不知道這個人是騙子還是想要設計逃脫就張口胡來,這樣的大帽子,嚴禮強哪怕是做夢的時候都沒想過可以戴在自己頭上,這些行走江湖的方外人物,很多時候,一張嘴就能把活的說成死的,死的說成活的,而且還特別善於揣摩別人的心思,張口閉口就是天道蒼生黎民社稷,還有各種玄虛莫測的手段,讓你不知不覺就著了道,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上輩子的那些騙子在這些人面前,就是渣渣。

    只是……徐浪他們要是安排這麼一個人來給自己下套,實在不知道要幹什麼,而且未免也太看中自己了吧?

    「你認識徐浪嗎?」嚴禮強突然單刀直入的問道,然後雙眼緊緊的盯著這個道士臉上的表情,特別是瞳孔的細微變化。這也是嚴禮強上輩子掌握的「小技巧「,可以通過一個人瞳孔和面部細微表情的變化,來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

    「徐浪是何許人,貧道沒有見過,不過這幾日在帝京,卻聽說有個叫徐浪的人和人在生死台上決鬥,卻被人暗箭所傷,弄得沸沸揚揚!」那個道士微微一笑,從容的說道。

    從這個道士臉上的表情和瞳孔的變化之中,嚴禮強發現,這個道士居然沒有在說謊,或者,這個道士說謊的道行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嚴禮強心念電轉,在看了那個道士兩眼之後,突然一鬆手,轉身就朝著巷子外走去,半句話也不多說。

    那個道士微微一楞,隨即就連忙跟了上去。

    「不要再跟著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嚴禮強沒轉過頭來,只是腳步微微一停,然後冷冷的說道。

    身後的腳步聲一下子停下了,嚴禮強剛剛往著巷子外面走了幾步,突然,那個道士的聲音又在嚴禮強的身後響了起來。

    「莫非公子對四年後的那場浩劫,真的就無動於衷麼?」

    就是這一句話,讓嚴禮強的身形一下子就像被電了一下一樣,嚴禮強停下腳步,慢慢的轉過了頭,看著那個道士,那個道士還站在原地,雙眼平靜如水的的看著嚴禮強。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公子莫非對四年後的那場浩劫,真的就無動於衷麼?」

    嚴禮強的嘴角抽了抽,然後指著道士大罵,「神經病,死雜毛,你腦袋是不是吃丹藥吃糊塗了,什麼大劫不大劫,你做夢吧,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吃誰的飯,再敢和我胡說八道,在這裡妖言惑眾,小心我送你去見官,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大罵了那個道士一頓,嚴禮強轉過身,腳步不停,直接快步朝著小巷外面走去。

    「貧道就住在帝京城外小雲山白龍觀,公子若是想見我,可以隨時來白雲觀找我!」那個道士還在嚴禮強身後說著,但嚴禮強的腳步卻沒有再停下來。

    「青衫少年持金盞,廿八午後入西華,天意無常以為常,人間正道是滄桑!」

    在嚴禮強走出巷子的時候,那個道士奇怪的歌聲還飄到了嚴禮強的耳中,嚴禮強回頭,那個道士卻已經不在小巷中了。

    嚴禮強看看自己今天身上穿著的這一身青衫,還有手上拿著的這把金盞菊,表面雖然鎮定,但心中,卻早已經翻江倒海,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如果說之前那個道士的話還讓嚴禮強有些戒心,那麼後面那個道士在說出四年之後的浩劫的時候,嚴禮強的心中,其實早已經無法再保持鎮定,而那個道士最後的那首歌中,前兩句似乎說的是自己今日午後穿著青衫拿著金盞菊從西華門進入帝京,但那最後一句「人間正道是滄桑」卻有些不同尋常,因為這句詩,是嚴禮強前世太祖的詩詞。

    這個道士是什麼人?

    他怎麼知道四年後的那場天劫?

    還有,他今日在這裡和自己碰面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句太祖的詩詞,是純粹的巧合,還是想暗示著什麼?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嚴禮強的心中,讓嚴禮強的心攪成一團亂麻。

    嚴禮強在街上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收拾一下思緒,把那些疑問和重重心事壓下,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候,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朝著甘州會館走去。

    ……

    甘州會館在帝京的錢局大街,整個會館佔地十多畝,分成了幾個巨大的四合院,大氣堂皇,非常氣派,大漢帝國各州在這帝京之中都設有會館,這會館,就有點像各州的駐京辦和商會的結合,各州來到帝京的官商人員,只要是有點身份和關係的,都可以住在這會館之中,除此之外,這會館之中還能招待賓客,打聽帝京的各種消息,對諸多來到帝京的異鄉人來說,各州的會館是他們在帝京最信任的所在。

    甘州會館的大門外,站著四個護衛模樣的人,嚴禮強來到甘州會館的門口,抬頭打量了一下甘州會館的招牌,然後就朝著會館裡面走了進去。

    「這位小兄弟,這裡是甘州會館,若要賣花請到別處!」四個護衛打量了嚴禮強一眼,一個二十多歲的護衛就上前一步,客氣的把嚴禮強攔了下來。

    嚴禮強本身就年輕面嫩,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還沒有行成年之禮,再加上他手上拿著一大把金盞菊,而且穿得也普通,不算出眾,居然被門口的幾個護衛以為是來賣花的,嚴禮強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是來找人的!」嚴禮強開了口。

    嚴禮強一開口,那熟悉的甘州口音一下子就那個攔著嚴禮強的護衛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一些,「不知這位小兄弟要找誰?」

    「我要找……」嚴禮強剛剛要開口,沒想到一個讓他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禮強……」

    嚴禮強回頭,就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剛剛駛到了會館的大門口,陸佩恩從馬車的車窗那裡露出了一張帶著驚喜意味的臉……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4 19:14
第兩百九十六章 甘州會館

    馬車的車門打開,看到嚴禮強的陸佩恩連忙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而和陸佩恩一起走下馬車的,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寶藍色綢緞長裳,手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翡翠扳指,一臉富態,但眼睛卻非常有神的中年人。

    「禮強,沒想到你今日來了,這倒挺巧的,我也是剛回來,沒想到就在這裡和你碰上了……」陸佩恩一臉微笑的走了過來。

    「六哥是貴人事多,我還想著現在來六哥不在的話,我就在會館之中等到晚上讓六哥回來請我吃飯……」嚴禮強也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哪裡是什麼貴人,就是一個跑腿的命!」陸佩恩哈哈大笑,然後拉過嚴禮強,把旁邊那個穿著寶藍色綢緞長裳的中年人介紹給嚴禮強,「禮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尤掌櫃,尤掌櫃是咱們甘州老鄉,既是這甘州會館的館主,還兼任帝京甘州商會的會長,剛剛我正和尤掌櫃出去吃飯,沒想到回來就碰見你了!」

    「陸老弟,這位禮強可就是你和說的那位小小年紀就被孫大人看中選為侍從,然後從甘州來到帝京,現在已經是帝京御前馬步司鷹揚校尉的那位來自平溪城的青年才俊?」

    「自然就是了……」陸佩恩點了點頭。

    這個尤掌櫃太會說話了,這看似在問陸佩恩,但不著痕跡,就把嚴禮強誇了一遍。

    尤掌櫃這氣質,和嚴禮強上輩子認識的那些大亨們太神似了,嚴禮強從看到這個尤掌櫃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個尤掌櫃不是簡單的人物,像尤掌櫃這樣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是那種八面來風又手腕靈活能力強悍的人。

    「尤掌櫃客氣了,我只是運氣好一點而已,僥倖被孫大人提攜,以後倒還請尤掌櫃多多指教!」嚴禮強謙虛的對著尤掌櫃說道。

    看到嚴禮強年紀輕輕,在這種時候還能如此謙虛,那個尤掌櫃對嚴禮強的評價立刻再拔高了一層,年少得志的人,在帝京有不少,尤掌櫃也認識一些,那些人無一不是寶馬香車跳脫張揚,像嚴禮強這麼年輕卻又這麼穩得住的,尤掌櫃的確是第一次見到。

    尤掌櫃的眼睛再次打量了嚴禮強一眼,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豪爽的說道,「我與陸老弟年歲相差也不太多,咱們都是甘州同鄉,不遠萬里在這帝京城能認識,也算是緣分,禮強兄弟若是不嫌棄的話,就也叫我一聲尤大哥就可以,以後在這帝京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那就多謝尤大哥了!」嚴禮強立刻說道。

    「對了,禮強兄弟你在這裡怎麼不進去?」尤掌櫃的問了一句。

    聽到尤掌櫃的話,那幾個攔著嚴禮強的護衛臉色立刻就緊張起來,他們哪裡能想到,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頭似乎還不小,館主一見,就客氣的稱兄道弟起來。

    嚴禮強只是笑著把自己被人當成賣花的花童的事情像講笑話一樣的說了出來,引得陸佩恩和尤掌櫃兩個人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禮強兄弟莫怪莫怪,這甘州會館門口的護衛,以前沒見過禮強你,這你第一次來,才有了這樣的誤會!」說完話,尤掌櫃咳嗽了兩聲,故意板著臉看著那幾個護衛,訓斥道,「看看你們幾個,一個個什麼眼力,連人都不會看,禮強兄弟手上拿著花你們就以為他是要來會館賣花,若是哪天我牽著一匹馬來,你們是不是也以為我是來賣馬的?」

    那幾個護衛連忙給嚴禮強道歉。

    「沒事,沒事……」嚴禮強微笑著搖著手,「尤大哥也不要太苛責了,這幾位護衛我看是盡職盡責,有他們在,這甘州會館也才不會有宵小之徒能隨便往裡面亂闖!」

    「哈哈哈,還是禮強兄弟你會說話!」

    ……

    三個人在會館的門口寒暄了一陣,然後就一起進入到會館之中,尤掌櫃熱情邀請嚴禮強和陸佩恩晚上在會館一起吃飯,看到陸佩恩點了頭,嚴禮強也就沒有推辭。

    知道嚴禮強來會館是找陸佩恩的,尤掌櫃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說下去安排一下,讓會館的廚房做上一桌地道的甘州全羊宴,也就離開了。

    嚴禮強則隨著陸佩恩一起回到了陸佩恩在會館住的房間裡。

    陸佩恩在會館之中的房間是一個大套間,他的兩個保鏢和隨從,就住在他房間的隔壁。

    剛好陸佩恩的房間門口有一個花瓶,嚴禮強就把自己手上的金盞菊插了進去。

    「哈哈哈,禮強你今天來還給我送花來了……」陸佩恩笑了起來。

    「六哥,這尤掌櫃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能在帝京這種地方執掌甘州會館,還是甘州商會的會長?」把花放好的嚴禮強,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禮強你知道大通錢莊麼?」陸佩恩示意了一下,和嚴禮強一起在房間客廳的兩把椅子上坐下。

    「大通錢莊,當然聽說過,在西北甘州,蘭州,慶州,雲州,定州等地,大通錢莊可是最負盛名的錢莊,這大通錢莊不是蘭州鐘氏家族的麼,這尤掌櫃和大通錢莊有什麼關係?」

    大通錢莊嚴禮強當然知道,因為他在平溪城中沙突人那裡發的那一筆橫財中的銀票,就是大通錢莊的。

    「尤家在甘州康城郡也是大族,有諸多產業,而且還和蘭州鐘家聯姻,有鐘家的支持,尤掌櫃在帝京執掌甘州會館和甘州商會,自然無人能與之相爭!」

    「原來如此!」嚴禮強明白了,西北諸州的豪門大族之中,若論影響力,蘭州鐘家若說自己排第二,恐怕沒有誰敢說自己排第一,有鐘家的支持,一切自然不在話下。

    陸佩恩笑了笑,「不過雖說尤掌櫃的背後有鐘家支持,但這尤掌櫃在帝京,也的確有本事,人脈廣,路子多,有尤掌櫃幫忙,很多事情就容易許多了!」

    「六哥準備拉尤家入夥?」嚴禮強立刻敏銳的問道。

    陸佩恩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帝京水太深,那藕節煤一旦要推廣開來,方方面面的利益都會觸動到,有一個熟悉帝京水性的人入夥,這事能做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這尤掌櫃入了伙,鐘家也就算入了一半,表面上看我們的利益會被攤薄了不少,但是只要能把這件事做大,收益比一個人單打獨鬥可要多得多……」

    「看六哥的樣子,這事估計也差不多要成了!」

    「說成還早,不過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那我要提前恭喜六哥了!」

    「說不定以後我就要在帝京落腳,要把家都搬來!」

    「啊,別……」聽到陸佩恩有可能要搬來帝京,嚴禮強瞬間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開口阻止……

    「禮強你這是何意?」陸佩恩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嚴禮強。

    嚴禮強鎮定了一下心神,心念電轉,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我的意思是讓六哥你別太早做出決定,這帝京城明爭暗鬥太多,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這個自然!」陸佩恩點了點頭,「不過若這事成了,這生意恐怕也只能由我來帝京看著,為家裡打個前站,而且陸家的子弟將來若是來帝京的靈山派的分院習武,在這帝京城,肯定也要有落腳的地方,對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把你爹給你帶來的東西拿來……」

    陸佩恩說著,起身走到旁邊的房間,只是一會兒,就拿了一個包裹出來,遞給了嚴禮強。

    嚴禮強打開包袱,兩張各一百兩的銀票就露了出來,銀票正是大通錢莊的,除了銀票之外,還有兩件防寒的冬衣與一個密封起來的罐子……

    「你爹就怕你在帝京受委屈,錢不夠,吃飽好,穿不暖的,他說你愛吃你們鎮上的鹽杏干,怕你在帝京吃不到家鄉的味道,還特意讓我給你帶了些來,蜜蜂在罐子裡,時間擺放得再久,也不容易壞……」

    看著陸佩恩不遠萬里帶來的這些東西,想著家裡老父的那張關切的面孔,嚴禮強只覺得自己的鼻子一下子就有些發酸……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5 17:18
白銀霸主 第兩百九十七章同鄉

    嚴禮強的晚飯就是在甘州會館附屬的酒樓之中吃的正宗的甘州烤全羊。

    除了陸佩恩,尤掌櫃之外,同坐一桌的,還有尤掌櫃邀請的另外三個人,那三個人,也都是甘州人,在帝京這邊經營著一點生意,其中一個姓武的是皮毛商,一個姓劉的是木材商,還有一個姓文的,則是藥材商,皮毛,藥材,木材,這幾樣東西,也是甘州在外面能打得出招牌的東西,除了這幾樣之外,甘州的物產雖然也不少,但能在帝京把生意做起來的,就寥寥無幾了。

    這個時代,出門在外的人,都喜歡抱團,什麼同宗,同門,同窗,同鄉最容易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個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嚴禮強對此,也並沒有什麼排斥的,因為除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否則的話,這些東西,都不可不免的要接觸到。

    知道嚴禮強身份的幾個人,在飯桌上一個個對嚴禮強都禮敬有加,甚至有點曲意奉承的味道,而嚴禮強也是謙虛和藹,不驕不躁,對幾個甘州老鄉表現得也頗為禮貌客氣,再加上有陸佩恩和尤掌櫃在一旁做著潤滑劑,所以這一頓晚飯吃得也挺高興,至少對尤掌櫃和其他節掌櫃來說,就是如此,非常滿意。

    之前沒有和這些同鄉接觸,嚴禮強還沒有感覺自己現在的這個御前馬步司中鷹揚校尉的身份有多特殊,而今天一頓晚飯吃下來,嚴禮強才發現,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在甘州這一干同鄉的眼中,何止是特殊,簡直是牛大了。

    因為按照尤掌櫃的說法,整個甘州,現在能在帝京城中混到個一官半職的人,在自己來到甘州之前,總共就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一個做到了帝京兵部的郎中一職,是兵部車駕清吏司的主官,姓黃,官至正五品,還有一個是中書省的員外郎,姓程,官至正六品,最後一個,則是太醫院的院判,姓馬,也是正六品,這三個人,幾乎就是甘州人在帝京官場上的三面旗幟,他們三人不僅在帝京的甘州同鄉之中聲望卓著,同時在甘州也有偌大的名望。尤掌櫃是每年都要藉著過年過節的時日到三個人的府上拜訪一番,送上一點甘州捎來的土特產。

    在這三人之後,嚴禮強是第四個能在帝京的體制內混出名堂來的土生土長的甘州人,而前面那三個最年輕的一個馬院判都有四十多歲,所以嚴禮強還是幾個人中最年輕的。

    因為年輕,所以前途無量。

    嚴禮強仔細想想,也發現,如果自己沒有孫冰臣這條關係,在來帝京的路上沒有給孫冰臣留下那麼深的印象,僥倖立下一點功勞,換一個人,初來乍到,想要在帝京這種地方混上個一官半職,還真是難如登天。這也就是每個人的機緣和運氣使然了。那些有本事的,沒有這個機緣,到不了自己今天的這個職位,而哪些有機緣的,如果沒有本事,同樣也只能錯失掉放在面前的大好機會,自己恰恰是有那麼一點本事,又有機緣,所以才年紀輕輕就能在帝京站住腳,讓人羨慕不已。

    這一頓飯,吃到天黑,眾人才盡興散席。

    因為天黑,尤掌櫃要讓會館的馬車送自己回鹿苑,嚴禮強也沒有拒絕,在嚴禮強離開的時候,尤掌櫃,陸佩恩和同桌的幾個掌櫃都來相送。

    嚴禮強剛剛上車,尤掌櫃就把一個包裹遞了過來,「禮強兄弟,這個是我和幾位掌櫃的一點賀儀,就算恭喜禮強兄弟榮升御前馬步司的鷹揚校尉,為咱們甘州同鄉爭光,再順祝禮強兄弟前程似錦,這都是我們的一點同鄉之情,絕沒有其他意思,還請禮強兄弟不要推辭!」

    小小的包裹壓在嚴禮強的手上,卻感覺不出多少重量,只有幾斤的樣子,嚴禮強一掂量,就知道包裹裡面的重頭應該是銀票,否則的話,幾個在帝京的掌櫃送上的這賀儀加起來就幾十兩銀子,未免也太寒磣了些,和幾個能把生意做到帝京城的掌櫃的身份也不匹配。

    陸佩恩在一旁微笑著,沒有說話。

    「既然是幾位掌櫃的心意,那禮強就不矯情了!」嚴禮強笑著把包裹收了下來,「我平時就在鹿苑,職責所在,來帝京城的時間也不多,消息不算靈通,這甘州會館以後若有什麼事情,只需要派人到鹿苑給我送一封信就可以!」

    聽到樣禮強真這麼說,尤掌櫃和其他幾個掌櫃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在客氣了幾句之後,親自把嚴禮強送出了甘州會館,目送著嚴禮強的馬車離開。

    ……

    「陸老弟,這禮強兄弟在平溪郡可有妻室?」

    在其他幾個掌櫃也告辭離開甘州會館之後,尤掌櫃才把陸佩恩拉到一邊,小聲的問了陸佩恩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對陸家人來說是最大的遺憾,聽到尤掌櫃的問題,陸佩恩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臉上卻帶著微笑,「莫非尤掌櫃心中有想法?」

    尤掌櫃哈哈一笑,又搖了搖頭,「我只是看禮強兄弟如此年輕有為,有些好奇而已,但若說有什麼想法,那還太早,這帝京的局勢如何陸老弟這些日子也有些認識,龍虎相鬥,旁人哪敢捲進去,禮強兄弟若是不在帝京任職,的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佳婿,但正因為禮強兄弟在帝京前程無限,所以才不敢太冒昧……」

    「原來如此!」陸佩恩點著頭,「禮強兄弟在平溪城尚無妻室,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禮強兄弟醉心修煉,心氣甚高,曾經還與我說過,將來非絕世佳人紅顏知己不娶!」陸佩恩臉色一本正經的說道。

    ……

    嚴禮強坐在馬車裡,透過馬車的車窗,用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帝京城中那一條條燈火輝煌的街道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群。

    別看剛才在甘州會館嚴禮強和尤掌櫃等人有說有笑,但真正嚴禮強一個人的時候,卻再也無法自己對著自己強顏歡笑,故作輕鬆,甚至每過一秒鐘,他都有一種感覺,眼前的一切人和物,就像一個脆弱的彩色氣泡,不知什麼時候,就一下子破裂了……

    今日遇到的那個叫方北斗的道士的神秘面孔,又在嚴禮強的腦海之中若隱若現……

    不知什麼時候,帝京北面的夜空之中,一片火光升騰而起,把一片天空照得透亮,不知是哪裡著了火,一隊隊的防隅,吹著哨子,推著水車,拿著水槍,匆匆忙忙與嚴禮強的馬車交錯而過,朝著起火的地方衝了過去……

    嚴禮強坐在馬車上,只是看著,並沒有太在意,畢竟失火這種事,哪個城市都有,既然已經有防隅趕了過去,那也就沒有必要緊張什麼。

    馬車來到西華門外,嚴禮強發現,西華門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許多的軍士,正在嚴格的檢查著出城的人馬和車輛。

    甘州會館的馬車出城的時候,外面的軍士直接把馬車的車廂門打開,車裡車外的看了一遍,連馬車的車廂下面都沒有放過,最後實在沒有發現什麼,才讓嚴禮強的馬車通過了城門。

    離開城門沒多久,如雷的馬蹄聲從後面衝了上來,接著就是幾十匹犀龍馬過嚴禮強坐的馬車,朝著前方的路上衝去,騎在馬上的騎手,都是清一色的勁裝大漢,背刀挎劍,風風火火……

    馬車直接來到了鹿苑的大門外面,嚴禮強下了車,從懷裡摸了一塊碎銀賞給了車伕,就在車伕的千恩萬謝之中,拿著兩個小包裹,朝著鹿苑的大門走去。

    「啊,嚴校尉來了,快開門……」鹿苑外面的值守小旗看到嚴禮強回來,一下子滿臉笑容,打開門讓嚴禮強進去。

    這個時候,整個鹿苑都知道嚴禮強是劉公公看中的人,誰還敢輕慢。

    「諸位兄弟辛苦了!」嚴禮強客氣的和門口的軍士們打著招呼。

    「應該的,應該的!」守門的小旗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剛剛一進屋,嚴禮強就眼神一凝,發現了自己在屋子裡做的一些隱秘的設置被人動過了,有人悄悄進來過,整個鹿苑,就算是劉公公身邊的那兩個小太監,若是沒有自己的允許,也是斷然不敢隨意進入自己的屋子的,到底是誰敢進來?

    就在嚴禮強腦子裡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鼻子裡,還嗅到了屋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掃視了房間一眼,直接拿起一把掛在牆上的寶劍,然後一下子就上了樓。

    不用他怎麼尋找,他已經發現了那個闖入者。

    闖入者是一個戴著面巾,一身黑色的夜行人,倒在他臥室的地上,一動不動,那臥室的地板上,還有一些血跡,似乎就是從那個黑衣人身上流下來的。

    為了以防有詐,嚴禮強沒有一下子接近,而是來到那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旁邊,用手上的劍把那個黑衣人的面巾先從臉上挑開……

    一張如花似玉動人心魄的面孔出現在嚴禮強的面前。

    看到那張面孔,嚴禮強呆住了。

    那個黑衣人,居然是仙子劍花如雪……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5 17:19
白銀霸主 第兩百九十八章 花如雪

    差不多20日前,梁義節與徐浪生死台上對決,嚴禮強與仙子劍花如雪是見過的,在一群人中,花如雪比較安靜,話不多,但卻讓人印象深刻,那絕美的姿容,飄飄欲仙的氣質,幾乎可以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忍不住會悄悄多打量幾眼,仙子劍的名號,的確名不虛傳。

    那日嚴禮強因為年輕,算是梁義節的小兄弟,在一群人中不算起眼,自始至終和花如雪說的話可能也就兩三句,嚴禮強對花如雪也沒有什麼覬覦之心,花如雪對嚴禮強也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客氣,雙方自始至終都沒有多少交集,但此刻,這個就和嚴禮強見過一面的女人,卻躺在他房間的臥室裡,看樣子,還身受重傷。

    花如雪雙眼緊閉,面白如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嚴禮強只是呆了呆,然後就毫不猶豫的把花如雪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放到了他的床上。

    花如雪還有脈搏,只是氣息微弱,而且胸口上還有一個傷口,現在還在流血。

    看了看花如雪胸口上的那個傷口,嚴禮強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自己掌握的那些急救知識,迅速的就轉身把樓上的門窗給關了起來,不讓風吹進來,同時把房間的幾盞燈點起,把燈移到窗邊的桌子上,點燃的燈,帶來了光明,也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在火紅的燈光下,花如雪那絕美的容顏,在這個時候,更透露出一種蒼白柔弱的氣息,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做完這些,嚴禮強又把自己的一個藥囊找了過來,想了想,還把房子裡配有的針線盒給拿了過來。

    「花姐姐,實在不是我想要佔你的便宜,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救治的話可能要沒命,所謂醫者父母心,我就得罪了……」看著昏迷過去的花如雪,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管花如雪能不能聽見,先給花如雪說了一聲,然後才動手,用剪刀把花如雪穿著的那套夜行衣給剪開。

    那套夜行衣有扣子,就在腋下,但是要解扣子的話,就要翻動對方的身體,在不確定對方的傷勢的情況下,為了避免家中對方的傷情,所以,採取急救的時候,把對方的衣服剪破是最好的辦法。

    這可是嚴禮強這輩子第一次剝開一個女孩的衣服,雖然手上拿著剪子,嚴禮強的心還是不爭氣的跳了幾下。

    剪開夜行服,夜行服下面還有一件白色的內襯,只是這個時候,那件白色的內襯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嚴禮強鎮定了一下心神,接著就把花如雪的裡面穿的白色內襯剪開了,在剪開白色的內襯之後,裡面還有一件白色的小衣,再剪掉小衣,出現在嚴禮強面前的就是一圈猶如木乃伊身上的布條一樣的東西,把花如雪最重要的女性特徵給緊緊的裹了起來,狠狠的往四面擠壓了下去。

    看到那一圈布條,嚴禮強的手忍不住再次顫抖了一下,布條上映紅的鮮血和布條下面難以掩飾的溢滿的雪白豐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嚴禮強咬了咬牙,狠心把那一圈布條剪斷,立刻,兩團被壓抑的碩大的豐膩,就像脫韁的野馬,一下子就蹦了出來,活靈活現,顫顫巍巍!

    「我靠,真要命,怎麼這麼大,那日也沒看出來啊,難道那日也是這樣用布條給束住了……」嚴禮強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儘量不去看那個地方,而是自己撕開自己床上的被子,把被子裡的棉花給逃了出來,小心的把那些有血的地方擦拭乾淨,讓花如雪身上的傷口顯露出來。

    傷口就在花如雪左胸的下面,就在那一團豐膩的下面的邊緣位置,有一條兩寸大小的傷口,那個傷口非常的猙獰,呈鋸齒狀,不知道是什麼兵器造成的,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血。

    嚴禮強看了看那傷口,就發現那樣的傷口單靠繃帶的話很難把血止住,想要止血,必須把傷口縫合起來,只是那傷口緊貼著上面的山峰,要縫合的話,難免就會有些接觸,而且是非常大的接觸……

    嚴禮強再次看了花如雪一眼,這個時候的花如雪的臉色,更白了,簡直像雪一樣。

    「管他的,先救人……」嚴禮強咬了咬牙,拿過旁邊的針線,抽出一根長針,把那根針折彎成鉤狀,就在旁邊的火上燒了燒,消毒,然後找了一根結實的細白棉線穿起來,打好結,在鎮定了一下心神之後,就開始給花如雪縫合起傷口來。

    這是嚴禮強這輩子幹得最難乾的一件活,只是片刻,就弄得滿頭大汗,雙手顫抖,不過嚴禮強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把那個傷口給完全縫合了起來。

    在把傷口縫合之後,那傷口的血,果然一下子就被止住了。

    嚴禮強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又跑到下面的一樓,找來一瓶鹿苑送來的老酒,用棉花蘸著酒,把傷口擦拭乾淨,消毒,然後又從藥囊之中找出金創藥,把花如雪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給她的傷口包紮好,隨後又喂了花如雪一粒治療內傷,恢復元氣的養元丹,這才把花如雪輕輕的放在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嚴禮強已經竭盡全力,至於能不能救得回來,那就看花如雪的命了。

    看了看臥室地上從花如雪身上剝下來的那些血衣,布條,還有地上的鮮血,嚴禮強搖了搖頭,把那些東西全部收了起來,把地上的鮮血擦乾淨,然後來到樓下的的院子裡,燃起一堆柴火,然後一把火把那些東西燒了個乾淨。

    反正他住的院子就在箭場這邊,獨門獨戶,周圍也沒有什麼人,晚上在院子裡燒點東西,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做完了這些,嚴禮強再次回到了樓上臥室,檢查了一下花如雪的情況。

    花如雪雖然還在昏迷,不過因為嚴禮強處理得當,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花如雪的雙唇,又恢復了一些血色,而且呼吸也慢慢變得均勻起來。

    看到花如雪沒事,嚴禮強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就在臥室旁邊的一個房間之中,點燃一炷香,繼續在黑暗之中修煉強化眼力,隨後就是易筋洗髓經的晚課,做完這些,到院子裡洗漱一番,隨後又回到樓上臥室旁邊的房間,盤膝坐在床上,進入了天道神境,繼續自己在天道神境之中的生活……

    天道神境之中的嚴禮強和四海鏢局的一干人,只是在豐州城呆了一晚之後,就繼續趕路,返回劍神宗……

    ……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天還黑著,嚴禮強就起了床,他先到臥室裡看了看,發現花如雪還躺在床上,只是臉色又變得紅潤了許多,也就徹底放下心來,在完成早課之後,就鎖著門,到箭場後山的瀑布下去繼續修煉槍術去了……

    這兩天是黃毛的發情期,黃毛顯得有些躁動,嚴禮強前兩天乾脆給黃毛放了假,讓黃毛自己跑出去玩了,連嚴禮強都不知道黃毛到底跑到了哪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5 17:19
第兩百九十九章 槍如龍

    經過將近二十天的修煉,嚴禮強已經可以在水潭中的那塊石頭上慢慢站穩,漸漸的找到了抖大槍的感覺。

    特別是今日,因為有心裡藏著事情難以發洩,嚴禮強就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忘我的修煉之中,更加拚命的修煉起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把帝京四年後要發生的那一切暫時拋出腦海,獲得暫時的寧靜。

    400多斤重的龍脊鋼大槍在抖動起來之後,隨著嚴禮強的施加在槍桿上的力量逐漸增加,那大槍的槍桿抖動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快。

    嚴禮強閉著眼睛,把整個人的注意力集中的雙耳之間,而他的身體上的每個細胞,每條筋脈,每一塊肌肉,甚至是每一塊骨骼,也隨著大槍的顫動在顫動著,但是他的雙腿卻像在石頭上紮了根一樣,牢牢的固定在了石頭上……

    嚴禮強也不知道自己抖了多久,他只感覺隨著自己自己施加的力量越來越多,那大槍抖動震顫的頻率越來越高,傳遞到他手上的力量也就越強,閉著眼睛的他,慢慢感覺自己手上的大槍就像活了一樣,那大槍不再是一個死物,而是一條被自己捏拿著身體的狂蟒孽龍,在掙紮著,翻滾著,咆哮扭動著,就像想要從自己的手上溜走一樣。嚴禮強的全身,已經被槍桿上傳來的震動震得徹底發麻,沒有了知覺,嚴禮強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還有身體的存在,支撐著他的,只是心裡的一股強大的意念,不能放手,只要自己不死,就繼續抖下去……

    就在嚴禮強感覺自己已經要達到今日的極限的時候,突然之間,一個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中。

    「嗡……」

    那個聲音低沉洪亮,猶如一聲龍吟,居然是從他手上的大槍之中傳來的。

    嚴禮強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才發現那桿大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抖得完全變成了一團虛無的影子,在以極高的頻率震顫著,在這一刻,龍脊鋼的大槍就像變成了嚴禮強上輩子體檢時候用來檢驗聽力的音叉一樣,開始不斷的發出一陣陣「嗡……」的聲音……

    這個聲音,就像帶著一股神秘的能力,一下子就把嚴禮強的全身穿透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音叉一樣的「嗡……」聲中,嚴禮強早已經麻木得失去了了感知的雙手雙腳,在這一刻,就像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解凍的食物一樣,又慢慢恢復了知覺,還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瀑布上飛灑下來的一股水線落在了顫抖的槍桿之上,那水線,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數滴細小晶瑩的水滴,在槍身上跳動起來,就像無數歡快的水的精靈,在跳動之中,水線變成水滴,大的水滴變成小的水滴,小的水滴變成水霧,嚴禮強整個人一下子就被一團水霧包圍了,那頭頂的陽光一照下來,一道小小的人工彩虹就出現在了水潭的上面。

    在那一片低沉的「嗡……」聲之中,原本睡在茅草屋之中,幾乎從來不來看嚴禮強修煉過程的的李鴻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茅草屋之中衝了出來,站在水潭邊上,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呆呆看著挎著一條彩虹,整個人被一團白色的水霧包裹住的嚴禮強,還揉了揉眼睛……

    ……

    「噗通……」就在身體的知覺完全恢復過來之後,還沒有堅持幾秒鐘,嚴禮強突然感覺一陣力竭,手上的那條狂蟒孽龍再也拿不住,一下子從自己的手上飛到了水潭之中,而他也一下子失去平衡,一下子從那塊石頭上栽到了水潭裡。

    嚴禮強渾身濕漉漉的從水潭之中爬到了岸邊,才發現自己的師父李鴻途已經來了,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

    「師父,你怎麼來了……」嚴禮強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臉,走到了李鴻途的面前。

    「剛才感覺如何?」李鴻途盯著嚴禮強的臉問道,「身體上有沒有什麼和平時不一般的感受?」

    「這個……開始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發麻,整個身體就像不屬於自己的一樣,就像消失了,但是那個槍桿開始發出聲音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又活了過來,不麻了,慢慢又有了知覺!」說到這裡,嚴禮強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師父,我這個修煉速度是不是太慢了,差不多二十天了,才能在那塊石頭上站穩……」

    「你知道你師父我當年用了多長時間才能在石頭上站穩,讓大槍發出龍鳴之聲?」

    「這個……要不要十天?」嚴禮強估摸著說了一個數字。

    「哈哈哈哈……」李鴻途突然大笑起來,隨後笑聲一斂,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的看著嚴禮強,沉聲說道,「差不多,我也就用了十多天而已,不過你現在的修煉速度,也不算慢了……」

    「是嗎,我感覺自己的修煉速度好像還不夠快,比師父你來,還差了一點……」嚴禮強咕噥了一聲。

    聽嚴禮強這麼說,李鴻途的眼皮跳了兩下,怪眼一翻,「去把龍脊槍撈上來……」

    聽到李鴻途這麼說,嚴禮強只是微微一愣,但也沒有遲疑,轉身就再次跳入到潭水裡面,把那桿龍脊鋼的大槍重新從水潭下面撈了上來,然後拿著大槍,一步步的走到了李鴻途的面前。

    「用槍刺兩下……」李鴻途命令道。

    「刺哪裡?」

    「當然是刺虛空,刺空處,難道是我活膩了要你刺我不成?」李鴻途罵道。

    嚴禮強曬笑一下,拿起長槍,看了看面前的空地,然後一槍刺了過去,收回手,然後又一槍刺了過去……

    咦……

    剛剛刺出兩槍,嚴禮強就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刺出長槍的感覺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自己隨意一槍刺出,槍頭就在空中變成一道虛影,瞬間劃破空間,定在了目標點上,自己不僅感覺用槍的時候有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而且還毫不費力,那出槍的速度,不知不覺也似乎比以前快了好幾倍。

    嚴禮強意猶未盡,繼續使了兩個動作,發現一切似乎都變得非常的容易。

    嚴禮強激動了起來,「師父,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槍術的真本事?」

    「什麼真本事,這只是入門,真本事還在後面呢,修煉之路不進則退,不可有絲毫放鬆,以後還是每日來這裡修煉,不得間斷……」李鴻途嚴厲的說道,然後指著水潭,「你早上在石頭上照舊修煉,中午吃完飯後,就自己拿著槍到水下去練習抖大槍……」

    「啊,到水裡去抖?」

    「當然,什麼時候你能練到在水下抖上半個時辰不上來換口氣再說,好了,去吧,我要睡覺了……」一邊說著,李鴻途就一邊打了一個哈欠。

    「好,那師父,我走了,明日再來……」嚴禮強把大槍留在水潭裡,然後穿好衣服,就離開了。

    李鴻途一直用嚴肅的表情看著嚴禮強離開,一直到嚴禮強走遠之後,他自己也才轉過身,慢悠悠的返回茅草屋。

    嚴禮強沒有看見和聽見的是,在李鴻途轉身的一剎那,他的這個師父的臉上那嚴肅的表情一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興奮到極點的扭曲,李鴻途雙眼放光,老臉潮紅,雙手忍不住緊緊握了起來,口中還喃喃自語,「我當初可是用了整整七年,整整七年才聽到龍槍初鳴,你只用了二十天,二十天就如此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的槍術修煉的絕世天才……」

    ……

    離開箭場後山的嚴禮強並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拜見了劉公公,給劉公公請了一個安,然後接著就找小李子和小春子打聽了一下昨晚帝京城中發生的事情。

    小李子和小春子兩個人就是劉公公的眼睛和耳朵,不僅是這鹿苑內的事情,就算是帝京發生的事情,兩個人也要每日匯報給劉公公。

    而嚴禮強聽到的消息是,就在昨晚,工部侍郎左藤在家中被人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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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