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089
V123210 發表於 2018-5-8 18:06
第五百四十章 埋伏

    夏日炎炎,那荒涼的曠野之上,一隊沙突人的商隊正緩緩的走著。

    地面的岩石砂礫被太陽烤得滾燙,遠遠看去,那地面上的空氣因為炎熱都扭動了起來。

    古浪草原上沙突七部之間的衝突還在繼續,而且越演越烈,烏利部和烏木部勢如水火,其他的各部也多多少少被牽連,因為這個緣故,沙突人商隊的生意也大受影響,小股的沙突人商隊經常會受到騷擾,打起來的烏利部和烏木部的下面的戰士,也把對方的商隊視為了目標,烏利部的人遇到烏木部的商隊,都是搶光,殺光,同樣,烏木部的人遇到烏利部的商隊,同樣也是搶光,殺光,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就算沒有被捲進去的沙突七部另外幾部的商隊,也會被殃及魚池,遇到那些殺轟了眼睛的烏木部和烏利部的戰士,不是被騷擾就是同樣被搶,被殺……

    沙突人手上的彎刀不僅是朝著外族人砍過去的時候狠辣,沙突人內部之的傾軋,則更加的殘忍血腥,當初的沙突七部要不是大漢帝國收容包庇,作為沙突人內部鬥爭的失敗者,等待著沙突七部的,就是滅族。

    在草原上開始變得混亂起來的時候,幾十人上百人的小股的沙突人商隊出行都已經不安全,只有大股的沙突人的商隊出行的安全才稍微有些保證,人多的話,遇到烏木部和烏利部的小股騎兵,才不用擔心自己被對方吞掉,而且現在的沙突人的商隊出來的時候,都打著其他部族的旗幟,不打烏利部和烏木部的旗幟,就算是烏木部和烏利部的商隊,在離開自己的地盤之後,都會打出其他部族的旗號來。

    眼前這支沙突人的商隊就打著土漠部,土狼部還有風河部的旗號,讓人一看就以為這是由幾支來自土漠部,土狼部還有風河部的商隊合併起來一起上路的,整支人數就有差不多四五百人,帶著七八百匹的犀龍馬和駱駝,那些犀龍馬和駱駝上,都載著滿滿的貨物,特別是那些駱駝上的貨物,更是堆得像小山一樣,長長的商隊延綿幾百米,在荒涼的曠野之中行走著,遠遠看去,猶如一條長蛇一樣。

    實際上,這支商隊來自於烏利部,商隊裡的所有人,都是烏利部的人。

    古浪草原之中越是混亂,商隊的作用越是凸顯,因為商隊給部族帶來的鹽,茶,絲綢布匹,鐵器,都是貴人們和草原上最急需的東西。

    「玉龍山中那些該死的賤種……」騎在犀龍馬上的阿德貝看了看前面地平線上的那道山脊,忍不住咒罵了一句,「還有那些漢人,都該死!」

    翻過前面的那道山丘,就進入到平溪郡的營衛縣境內。

    已經五十多歲的阿德貝正是這支商隊的頭領,在以前,營衛縣對阿德貝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那只是平溪郡內一個窮困的小地方,但自去年下半年以來,當營衛縣的邊集建立起來之後,那營衛縣在阿德貝的眼中就變得刺眼起來。

    在那邊集之中交易的是玉龍山中那些不順從他們沙突人統治的大月部,烏蘇部和皮樂部那些小部族和玉龍山中的山民,那些零散的小部族和山民們打通了一條從玉龍山中通往營衛縣的山道,然後皮毛,藥材,寶石,異獸核晶,名貴木材這些東西,就從山中源源不斷的運送出來,成為漢人那些商人,商行們的搶手貨。

    要知道這些東西,以前都是由他們沙突人的商隊在壟斷的,現在有人光明正大的和他們沙突人搶生意,阿德貝當然不爽,更讓沙突人們難受的是,營衛縣的邊集不和他們沙突人做生意,他們沙突人的商隊無法插手其中,而且那邊集之中賣的這些東西價格都要比他們沙突人賣的便宜一些,原本還和他們做生意的那些漢人的商人商行們,要麼已經開始從營衛縣的邊集進貨,要麼就用營衛縣邊集這邊的價格來和他們砍價,把一干沙突商隊弄得欲死欲仙。

    現在商隊比以前辛苦了,但賺的錢卻沒有以前多了,騎在犀龍馬上的阿德貝就開始懷念起以前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他們沙突人的商隊進平溪城的時候是不交入城費的,可以騎馬入城,漢人們的小官小吏和百姓在他們面前都戰戰兢兢,都不敢正眼看他們,看到不順眼的漢人,騎在犀龍上的他們可以隨意拿鞭子抽,有時候甚至拿刀砍,砍死了人也不怕,因為官府不敢追究,大不了就是賠點錢和貨物而已,看到他們喜歡的東西,他們可以搶過來,霸佔過來,騙過來,軟弱的漢人,在他們面前就像一群綿羊一樣,阿德貝和他身邊的許多沙突人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像綿羊一樣軟弱的漢人,能佔據著關內這樣大片的土地和大好的江山,可以住在城池之中,住在華麗的大宅之中,為什麼他們這些驍勇的沙突人,卻只能在關外的草原上忍受風霜雪雨,住在帳篷裡,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當然,阿德貝也從來不認為古浪草原是漢人們給他們的棲身之所,他們一直覺得古浪草原是他們用刀搶來的,和漢人的恩賜沒有任何關係。

    心中的憤懣不甘讓阿德貝感覺這天更熱了,在罵完之後,喉嚨更是發乾,阿德貝拿起掛在馬鞍上的水壺,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了兩口水,甘甜的水流淌到他滾燙的喉嚨之中,讓他一下子感覺舒服了許多,還有一些水珠灑在了他濃密的長長的鬍鬚之上,在陽光下閃著光。

    「啊……」阿德貝舒服了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剛剛收起水壺,就聽到身邊傳來馬蹄聲,一個年齡比他稍小一些,體型消瘦,留著兩撇鬍須,臉型狹長的男人騎著犀龍馬,已經來到了他的旁邊。

    「現在還不到營衛縣麼?」那個男人開了口,聲音沙啞,趾高氣昂。

    阿德貝對這個人不敢怠慢,因為這個人,正是阿德貝背後的貴人派來的一個管事,在烏利部中身份比他還高,這次和他的商隊一起入關,另有重任,在來之前,阿德貝背後的貴人已經交代阿德貝,讓阿德貝聽這個人的安排。

    「翻過前面的那道山脊就是營衛縣了,今天我們就可以穿過營衛縣,晚上到干子河宿營,明天再趕一天路,到明天晚上,就能到平溪城!」阿德貝指著前面的山脊,恭敬的回答道。

    「那漢人新造出來的紡紗機和織布機還有水火機難道在營衛縣買不到麼?如果可以在營衛縣買到,就不用跑到平溪城了,我也可以早點帶著東西回去和哈克大人交差!」

    「營衛縣估計沒有,如果我們如果到營衛縣,恐怕會有很大麻煩!「阿德貝舔了舔嘴唇,」營衛縣裡聚集著許多玉龍山中的大月部,烏蘇部和皮樂部的人,去年人還不多,今年差不多已經有五六千人,那些人依託著邊集,做生意,開作坊,經營酒樓客棧,已經形成一股很大的勢力,他們如果看到我們,一定會弄出什麼事了,上次有一支風河部的商隊,一百多個人想到營衛縣的邊集去看看,但最後只活著回來七個人,其餘的,都在營衛縣的邊集附近被玉龍山中的那些賤種給殺了……」

    「漢人的邊集,他們就不管?」

    「漢人的駐軍就在旁邊抱著手看著,沒管,後來我們找到平溪郡的督軍府,督軍府說玉龍山中的那些部族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沙突人和其他部族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誰殺了我們的人,讓我們去找誰……」

    「該死的賤種,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們的腦袋全部砍下來!」那個貴人的管事狠狠的罵了一句,「那就到平溪郡吧!」

    「嗯!」

    「除了那幾樣東西之外,大人還要你去弄兩個懂操弄那些東西的漢人回來,我們部族裡,現在還沒有人會,特別是怎麼處理羊毛,哈克大人想親自看看……」

    「這個……」阿德貝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怎麼,阿德貝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小了,這麼一點事情都做不好了嗎!」那個貴人的管事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阿德貝,「就幾個漢人而已,這也是難事嗎?以前你不是給大人帶回來好幾個漢人的女人嗎?」

    想到之前平溪郡城牆的牆頭上掛的那些沙突人的腦袋,阿德貝嚥了嚥口水,「自從葉家倒了之後,平溪郡現在不比以前,如果這事被漢人發現,恐怕……」

    「你就告訴我是行還是不行?」管事打斷了阿德貝的話。

    阿德貝最後咬了咬牙,重重的點了點頭,「在到了平溪城後,我們最好就分成兩批,分開行動,我先把哈克大人要的那幾台東西弄來,你先帶著東西上路回來,然後我再去弄人,現在平溪城中我們和烏木部的那些人關係緊張,你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這可是大人關注的大事,這幾件東西,部族裡來的那幾位貴客也想看看,要是這事辦砸了,你自己提著腦袋去和大人解釋!」

    「是!」

    沙突人的商隊在曠野之中走著,而就在阿德貝之前指著的他們前面的那一道山脊上,嚴禮強正在一片山坡上,眯著眼睛看著這邊……

    「沙突人來了……」石達豐舔了舔嘴唇,興奮的低呼了一聲,他胯下的犀龍馬也有些躁動起來,用前蹄在敲打著地面……

    沈騰,史長風,周勇等人都騎著犀龍馬,在嚴禮強的旁邊,而在眾人的身邊,後面的那一片山坡下,是一片黑壓壓的騎在犀龍馬上的弓道社的學員……
V123210 發表於 2018-5-9 17:59
白銀霸主 第五百四十一章 血礪鋒芒

    「只有500人左右,可以吃得下!」嚴禮強的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對著旁邊的史長風說道。

    史長風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黑色的披風的帽兜拉了起來,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然後把馬鞍上的弓拿在了手上,胯下的犀龍馬已經躍躍欲試。

    史長風的這次閉關,還是失敗了,沒有沖上大武師的境界,許多對嚴禮強來說一鼓作氣順理成章的事情,對其他的修煉者來說,卻是一個個讓人望而生畏的修行關隘,猶如懸崖斷壁,萬丈深淵,絕不是輕輕鬆鬆就可以跨過的。在斂氣入骨進入武師進階之後,要成為大武師,必須在自己的體內建立起一個強大的能量循環,讓真氣,骨氣,血氣三者相融互促,以真氣養骨氣,以骨氣壯血氣,以血氣轉真氣,在過這一關的時候,嚴禮強完全是一馬平川的衝了過去,但史長風卻卡在了血氣與真氣的轉化之上,在這次閉關之中最終沒有突破大武師的屏障境界,早早結束了這次的閉關修行。

    不過這次閉關出來之後,史長風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深邃沉穩了許多,用他的話來說,經歷失敗,然後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也是修行的必修課,而所謂的修行,特別是武道的修行,絕不是輕輕鬆鬆,把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裡就可以天下無敵的,他這次衝擊大武師之所以失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以前作為國術館的座師,他經歷的戰鬥和磨礪太少,真氣,骨氣和血氣的三者轉化之間,太過凝滯,少了一股武者的銳氣。之前那輕鬆的環境,會成為以後修煉之中的巨大障礙。

    所以這次,嚴禮強原本想讓史長風坐鎮弓道社,但史長風卻堅持要來,要在戰場和搏殺之中,把自己過去缺失的那一課補上。

    「要我說,反正都要殺乾淨,咱們也沒有必要再假裝強盜了吧!」周勇嘀咕了一句,看到嚴禮強的目光看過來,才連忙閉上嘴巴,也把自己的黑色的帽兜拉了起來。

    「記住,我們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就是一群狼,我會帶著你們把我們的獵物徹底撕碎,你們之中有許多人之前都沒有殺過人,都沒見識過真正的戰場上的場景是怎麼樣的,今天我就帶你們來見識一下,沙突七部,忘恩負義,狼子野心,你們都是平溪郡出身的人,自然知道大漢帝國之前對他們有過什麼樣的大恩,也知道那些沙突人之前在平溪城和甘州有過什麼樣的作為,沙突七部之人在甘州欺男霸女,橫行霸道,還化妝成黑風盜屠戮我漢人商隊,無惡不作,幾十年之中,死在沙突七部手中的漢人,數不勝數,也這樣的部族,不配生存於世間,凡是沙突七部之人,皆可殺之,我們學本事學來幹什麼,就是要護家衛國,替天行道,代天殺賊!」嚴禮強殺氣騰騰的說著話,調轉馬頭,看著自己面前參加這次行動的弓道社的一干學員,「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死傷難免,現在我最後問一次,有誰不敢去的,現在就可以下馬,站到一邊!」

    「殺,殺,殺……」沒有人下馬,所有騎在犀龍馬上的人,都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嚴禮強,一個個握緊了手上的戰弓,低聲吼出三個字。

    嚴禮強偏過頭看了一眼兩千米外已經進入山脊豁口的那支沙突人的商隊,一拉自己的帽兜,舉起手上的角蟒弓,低吼了一聲,「殺……」,然後一夾馬腹,烏雲蓋雪一聲長嘶,嚴禮強就帶頭衝下了山坡……

    史長風,沈騰,周勇,石達豐等人,也跟著嚴禮強衝了下去,在他們的身後,則是黑壓壓的一大片的人馬,如潮水一樣,衝下山坡,朝著遠處的那支沙突人的商隊衝了過去。

    ……

    在山坡上的煙塵突然升起之時,阿德貝還朝那邊看了一眼,那從山坡後面衝出來的黑壓壓的人馬第一時間讓阿德貝微微愣了一下,阿德貝腦袋裡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黑風盜,不過黑風盜是自己人啊,這些人是……

    那奇怪的念頭才剛剛在阿德貝的腦袋之中升起,一根從兩千多米外飛來的箭矢,已經從阿德貝的腦袋之中洞穿而過,作為商隊首領的阿德貝的腦袋,就像重錘下的西瓜一樣,一下子爆裂開來,四分五裂,把一片紅白之物灑得到處都是,那失去的腦袋的身子在犀龍馬上搖搖晃晃了一下,才撲倒下來……

    一直到這個時候,那箭矢的鬼哭狼嚎的破空聲,才傳入到眾人的耳中。

    那根箭矢的速度,居然比聲音還快不過絕大多數的沙突人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有剛剛那個正在和阿德貝說話的那個烏利部貴人的派來的管事反應了過來,臉色一下子慘變,也顧不得自己臉上被濺射的腦漿還是血漿之類的東西,臉都顧不得擦一下,轉身掉頭打馬就跑。

    「有強盜……」其他的沙突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有人大叫了一聲,商隊之中一片慌亂,不過那慌亂也沒有持續多久,看到從山坡上衝來的「強盜」,商隊之中的沙突人,沒有逃跑,反而激起凶性,抽出彎刀,拿起弓箭,大呼小叫的怪叫著,把手上的彎刀在頭上舞成一團花,朝著那些「強盜」們衝了過去……

    嚴禮強帶著的隊伍,從山坡上一沖下來,原本整齊的隊伍就一分為二,一下子散開,一部分人跟著史長風,另外一部分跟著嚴禮強,兩支隊伍就像兩支巨鉗,朝著沙突人的商隊左右包抄而去。

    騎在犀龍馬上一馬當先的嚴禮強的目光掃過那些衝來的沙突人,再次舉起了手上的百石強弓,再次開弓……

    四根箭矢飛出,衝過來的那些沙突人中的三個拿著戰弓的弓箭手同時掉下了馬上,還有一根箭矢,卻穿過了那些衝過來的沙突人,在又飛出幾百米後,將一個騎著犀龍馬轉身逃跑的沙突人從馬上射了下來……

    雙方的隊伍眨眼之間就到了普通的戰弓可及的距離,還不等那邊的沙突人開弓,嚴禮強這邊的隊伍裡,將近八百多支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同時飛起,如一片飛蝗,朝著沙突人射了過去……

    而沙突人的隊伍之中,人數雖然不少,但身上背著戰弓的騎兵的人數不到三十個,這三十個人,在嚴禮強開了幾弓之後,這個時候騎在馬上還能開弓的,已經不足十人。

    從人數上來說,嚴禮強這邊和沙突人的對比大概是八百對五百,嚴禮強這邊的人數優勢,只是比沙突人多出了一半而已,所以那些沙突人敢衝來。

    但從雙方所擁有的戰弓的數量上,嚴禮強和沙突人的對比就是八百比十……

    那些衝過來的沙突人根本想像不到他們遇到的會是一支全部裝備著精良戰弓的「強盜」,因為戰弓的昂貴和製造成本就決定了這種武器就算是在軍隊之中也只能小規模配置,這樣全部裝備著戰弓的隊伍,幾乎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第一批的箭雨落下,沙突人一片人仰馬翻,五百多人的騎兵隊伍,瞬間減員了三分之一,沙突人的隊形一下子就稀疏了起來……

    嚴禮強他們沒有直接沖上去,而是劃了一道弧線,從衝過來的沙突人兩邊繞了過去,弓道社的學員們第二次舉弓齊射,沙突人的隊伍之中,瞬間又有一百多人掉下馬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9 18:00
第五百四十二章 牛刀小試


    在這樣的對決之中,箭矢的破空聲就像催命符!

    嚴禮強帶領的公道社學員就像是一群野狼,在圍著衝過來的沙突人商隊的護衛打著轉,一支支的箭矢不斷朝著沙突人的商隊護衛們飛去,弓道社的學員們始終與沙突商隊的護衛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嚴格恪守著嚴禮強給他們定下來的戰場鐵律不到沒有騰挪退轉的空間時,絕不與對方近距離搏殺,能開弓的時候,就絕不動刀。

    雙方的人數差異並沒有太過懸殊,但是雙方武器還有戰術的差異,卻很快決定了最終的結果。

    我能打到你,你打不到我,特別是在分開的兩支人馬猶如鐵鉗一樣完成了對沙突人護衛的合圍之後,這樣的戰鬥,注定就是一場屠殺。

    不得不說,沙突人的護衛很英勇,在雙方交鋒的時候,不斷有沙突人的護衛舉著刀,口中發出怒吼,拚死朝著弓道社的學員們衝去,想要把弓道社的學員們斬下馬來,只是在這樣的戰鬥之中,個人的英勇無畏,卻也無法把雙方的距離拉得更近,雙方騎的都是犀龍馬,而且弓道社的學員們養精蓄銳,犀龍馬的馬力比沙突人的更強,當沙突人衝來的時候,弓道社的學員們操控著犀龍馬,始終與沙突人保持著五十到一百米左右的若即若離的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對那些沙突人來說,就是難以踰越的死亡天塹和命運鴻溝。

    場上剩下的最後一個沙突人修為非常的強悍,連續幾波的箭矢,都被他在馬上用彎刀打開,在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下,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那個沙突人怒吼著,反手用彎刀刺在了犀龍馬的馬臀之上,吃痛的犀龍馬一下子狂躁起來,嘶鳴一聲,一下子四蹄騰空,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就朝著嚴禮強他們衝過來,而那個沙突人卻一個鐙裡藏身,整個人倒掛在馬腹之下,用犀龍馬當做盾牌,繼續突進……

    那匹犀龍馬突進到了三十米之內,然後就渾身中箭倒下。

    在犀龍馬倒下的一瞬間,那個沙突人怒吼著,身上閃過一道紅光,猛的從地上彈起,速度快如奔馬,然後拿著刀,繼續衝來。

    嚴禮強只是平靜的看著那個衝過來的沙突人,沒有開弓。

    「斧……」

    熊滾滾的聲音在嚴禮強的身邊響起,在那個沙突人突進十米之後,上百把雪亮的飛斧,帶著破空之聲,如一道密密麻麻的網,朝著那個沙突人籠罩了過去。

    那個沙突人舞起彎刀,斬落了十多把飛斧,但是,還是有飛斧斬入他的大腿,劃過他的肩膀,在那個沙突人動作一緩之間,弓弦輕顫,上百支箭矢,就洞穿了那個沙突人的身體,把那個沙突人一下子變成了刺蝟。

    再強的高手,在這種時候,除非身體真正是刀槍不入金剛不壞,否則的話,最後也只是死路一條。

    那個沙突人雙眼怒睜,終於重重摔倒在地,把地上的灰塵砸得飛了起來……

    荒野之上,終於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沙突人,只有那一匹匹無主的犀龍馬在遊蕩著。

    剛才在戰鬥的時候弓道社的一干學員都是在習慣性的按照在弓道社的訓練,跟著隊伍戰鬥,而到了這個時候,看到再也沒有一個敵人站在自己面前,許多人才一下子反應過來,敵人呢?

    已經沒有敵人,我們勝利了……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只進行了幾分鐘,沙突人全軍覆沒,而嚴禮強這邊,只有幾個人受了傷,現在還騎在犀龍馬上,戰鬥的傷亡比,接近500比0,沙突人護衛之中的那幾個弓箭手,在最開始第一輪集火射擊的時候,就已經被弓道社學員中的一堆弓道修為已經進階一重天和二重天以上境界的學員優先鎖定,只來得及開了一次弓,射出一支箭,在第一輪交手之後就全滅,而剩下的那些沙突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摸到弓道社學員的邊。

    除了嚴禮強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包括史長風在內,都有些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的強大,這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奇蹟!

    「十分鐘打掃戰場……」嚴禮強的聲音,把眾人從那讓人震驚的結果之中清醒了過來,然後,所有弓道社的學員開始迅速的忙碌起來,開始打掃戰場。

    嚴禮強說十分鐘,別的人可能不太理解,但弓道社的學員們卻已經習慣了嚴禮強所說的這個時間單位一天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兩個小時,每個小時六十分鐘,這一分鐘的時間,就相當於大多數弓道社的學員心跳50到60下……

    嚴禮強把擔任自己護衛隊長的熊滾滾叫到身邊,指著沙突人商隊所在位置的那個地方,「那裡有一個人剛才被我射下馬來掉在地上,身體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應該還沒死,你把他給我抓過來!」

    「是!」身高體壯的熊滾滾應了一聲,然後就帶著兩個人騎著犀龍馬朝著遠處衝了過去。

    史長風騎著犀龍馬來到了嚴禮強的旁邊,雙眼緊緊的盯著嚴禮強,在猶豫了兩秒鐘之後,用有些難以置信的語氣問嚴禮強,「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在剛才的戰鬥之中,史長風發現嚴禮強只是帶著隊伍,而嚴禮強手上的戰弓,除了在最開始的時候射過幾箭之外,在與這些沙突人戰鬥糾纏的時候,嚴禮強完全就沒有動過手上的弓,而且,對戰鬥的結果,嚴禮強一臉平靜。

    嚴禮強對著史長風笑了笑,「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不是這個結果那才奇怪,他們在弓道社的所有訓練,吃過的所有的苦,每一個細節,從列隊走路到內務整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今天的結果在做準備……」說到這裡,嚴禮強指著那些正在有組織的迅速打掃著戰場上的那些弓道社的學員,用一種堅定無比猶如預言一樣的語氣,感慨的說道,「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他們會成為這個時代的主宰者,把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敵人,碾得粉碎……」

    在嚴禮強前世,蒙古鐵騎橫掃全球的奧秘,就是弓騎兵的出現,而弓騎兵在戰場上的集中使用,則是革命性的軍事變革,這是整個軍事思想和軍事戰略戰術的巨大跨越,在蒙古帝國湮滅了幾百年後,一個叫古德里安的德國人,再次撿起了蒙古帝國弓騎兵稱霸歐亞大陸的軍事思想的精髓,把之前在部隊之中零星使用的坦克和裝甲車,變成了坦克與裝甲車的機械化集群,創造了閃擊戰,橫掃歐洲,所謂的閃擊戰,只是把弓騎兵換成了坦克和裝甲車而已。

    而無論是在冷兵器時代還是在由高科技主導的熱兵器時代,一切的物理性的戰爭工具發展到最後都在追求兩個指標上下功夫一個是速度帶來的機動性和隱蔽性,第二個就是遠距離打擊能力的火力輸出值,誰能移動得更快,打得更遠,誰就能主宰戰場,成為戰場上的王者。說得再簡單一點,在戰場上,我能打到你,你打不到我,最後的勝利就一定是我的!那些飛機,坦克,大炮,潛艇,航母等等,這些所有的戰爭工具,看起來複雜,但它們最後追求的,都是想遠遠的把炸彈丟在對方的腦袋上而已。

    速度與遠程打擊能力,就是戰爭工具發展的最終歷史導向!

    而弓騎兵,就是這個世界代表速度與遠程打擊能力的集合體,就是這個世界的坦克和裝甲車。

    弓箭的製造成本,馬匹的使用成本和這個世界人們對戰爭認識的侷限性,限制了弓騎兵的大規模的出現和使用,但這三個問題,對嚴禮強來說,其實已經不是問題,用傳統的弓箭製作方法製作的弓箭當然價格昂貴,而且製造週期長,難以大規模的推廣,但是,嚴禮強掌握的彈簧鋼的製造工藝,卻已經為將來掃平了低成本大規模製造弓箭的最後一道障礙。

    古浪草原將來會盛產羊毛,同時,古浪草原也是大漢帝國西域的最大的天然馬場。

    弓道社中的每一個學員,就是一顆種子和一點星星之火,把這些種子和星火灑遍平溪郡,甘州,甚至整個西北,將來勢可燎原。

    嚴禮強胸中錦繡,又何須與人說!

    只是今日正式初戰,弓道社的一干年輕的弓騎兵猶如嚴禮強手中的干將莫邪,鋒芒初露,牛刀小試,已經讓群魔辟易。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熊滾滾就把一個人抓在馬鞍上,衝到了嚴禮強的面前,把那個人丟在了嚴禮強的腳下,「魁首,這個傢伙還真沒死!」

    嚴禮強的那一箭,炸斷了那個逃跑的沙突人的一條腿,那個人當然沒死,只是受傷,失去了行動能力。

    「你們是誰,我們沙突七部是不會放過你的?」那個沙突人倒在地上,滿臉血污,對著嚴禮強聲色俱厲的大吼。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0 20:00
白銀霸主 第五百四十三章 攪局者

    「混蛋,這個時候還嘴硬……」看到那個沙突人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朝著嚴禮強大吼,旁邊的熊滾滾上去就是一腳,把那個沙突人踩在了地上。

    熊滾滾原本就牛高馬大,就在幾天前,修煉了五禽戲的熊滾滾已經過了馬步關,那一腳的力量非常大,就一腳下去,直接讓那個沙突人吐了一口血出來,整個人在地上掙紮起來。

    「先別急著要了他的命!」嚴禮強笑了笑,雙眼盯著那個人,讓熊滾滾抬起腳來,「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是沙突七部中哪個部族的,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交代得痛快,我也給你一個痛快?」

    那個人咬著牙,用仇視的目光盯著嚴禮強,一語不發。

    「哈哈,還挺嘴硬,那讓我猜猜看,你們的商隊掛著的是土漠部,土狼部還有風河部的旗號,但剛才商隊之中的護衛衝來的時候,不是三股,而是一股,彼此配合非常的默契,那就說明你們不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而是原本就是一支隊伍,現在在古浪草原上,需要如此掩蓋自己行跡怕被對手咬住的商隊,要麼來自烏利部,要麼來自烏木部!」嚴禮強臉上帶著微笑,「所以我猜,你大概是來自烏利部,對吧,因為剛剛我說到烏木部的時候你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不屑和仇視,所以你一定是烏利部的人!」

    那個沙突人一語不發,只是眼神動了動。

    「剛才我射出第一箭的時候,其他人都朝著我們這邊衝了過來,但你卻沒有衝上來,而是轉身就跑,這就說明你比其他人心細,知道我那一箭的厲害之處,怕被我幹掉,所以先脫離戰場,要和我保持安全距離,在沙突人中,一般的人在這個時候轉身逃跑一定會被同伴幹掉,但那些沙突人沒有動你,就說明你在商隊之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你們這支商隊又來自烏利部,想必你在烏利部中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有點地位的那種!」

    那個沙突人看著嚴禮強,目光依然仇視,但臉上的神情卻已經有些驚訝起來,他沒想到嚴禮強居然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之中推斷出這麼多的東西,「我是烏利部的,那又怎麼樣,你別想從我嘴裡問出什麼東西來?」

    「是嗎,那你現在最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是什麼呢?」嚴禮強繼續問道。

    那個沙突人嘴巴閉得緊緊的,只是用輕蔑和仇視的眼光看著嚴禮強,一副就算你能把我殺了又如何的表情。

    而這個問題,就算他不說,嚴禮強卻已經知道了,嚴禮強不需要他開口,只需要用那個問題激發出他的意識和心裡活動就行。

    「沒想到還真是一個硬漢,行,我這個人最喜歡硬漢,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嚴禮強說完話,對著熊滾滾揮了一下手,熊滾滾抽出腰間的彎刀,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那個沙突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滾在地上。

    嚴禮強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天空之中,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開始有禿鷲在天上盤旋著,虎視眈眈的看著下面大地上的那些屍體。

    一會兒的功夫,戰場打掃完畢,該補刀的補刀,該帶走的細軟財物帶走,嚴禮強帶著所有的弓道社的學員,騎上馬,如一陣風一樣的消失在山脊背後,只剩下那滿地的屍體,還有商隊的貨物,無主的馬匹駱駝都丟在了這裡……

    就在嚴禮強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就又有一隊四五百人的人馬來到了這裡,二話不說,就把這裡剩下的所有東西,沙突人商隊的財物,馬匹,駱駝,甚至是沙突人留下的刀劍箭矢,都全部收了起來,然後離開,朝著營衛縣的邊集方向離去……

    片刻之後,大群的禿鷲從四面八方趕來,落在地上,在確認了地上的那些屍體已經不能再動彈之後,就開始飽餐起來,禿鷲的美食還沒有結束,大批的荒野鬣狗開始出現,加入到了搶食的大軍之中。

    ……

    天黑之後,已經換回常服的嚴禮強和弓道社的這一批學員們,才騎著犀龍馬,返回弓道社,結束了這次為期兩天的「野外拉練」……

    回到弓道社的嚴禮強他們沒有休息,而是連夜以連隊為單位開總結大會。

    每一次的戰鬥之後,參加戰鬥的各個連隊,所有參與者,必須開「總結會」,這是嚴禮強的要求,在戰鬥之中,有哪裡做得好的,有哪裡做得不好的,都要說出來,每個人都要發言,做的好的要堅持,發揚光大,做的不好的,要找出原因來,加以改正,爭取不再犯,或者下次有進步。

    簡單的總結會,卻是提升部隊戰鬥力和凝聚力的法寶!

    ……

    開完總結會回到自己住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在密室之中完成了三遍易經洗髓經的修煉和打了一遍拳之後,嚴禮強感覺自己整個人又再次煥然一新,渾身上下充滿了生機勃勃的力量,憑著感覺,嚴禮強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氣,真氣,還有骨髓之氣已經即將達到一個圓滿的境界,進階武霸的大門,已經在向他敞開了,算算時間,這距離他上次進階大武師好像才剛剛過去一年。

    從密室之中出來,來到外面的庭院之中,庭院裡暗香湧動,頭頂明月高懸,群星璀璨,嚴禮強背著手,安靜的欣賞著那燦爛的夜空,腦海之中卻在想著今日從那個沙突人的腦海裡得到的信息沙突聯盟派來了特使,已經悄悄到了古浪草原,正在烏利部,那特使的任務,就是調停烏利部和烏木部的這次衝突,而且在那個沙突聯盟特使的活動下,烏利部和烏木部兩部的族長和首領,已經答應在下個月十五號見面談判,地點就定在古浪草原的白草湖邊。

    對沙突人來說,烏利部和烏木部如果停戰,當然是好事,但對嚴禮強來說,這卻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沙突人越亂,對他來說越有利。

    看著頭頂上的明月,嚴禮強的臉上的神色慢慢堅定了起來……

    就在嚴禮強要回屋的時候,他突然心中一動,一下子抬起了頭,一陣鳥兒搧動翅膀的撲棱聲從空中傳來,一隻灰色的信隼從天空之中落在了嚴禮強的手臂上,嚴禮強從信隼的腿上取下信管,展開裡面裡面的紙卷,嚴禮強的雙眉一下子揚起,雙眼精芒一閃王建北果然要對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動手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0 20:00
第五百四十四章 平溪之變

    再次來到平溪城,嚴禮強發現平溪城城門口的戒嚴比起前幾天來,一下子就嚴格了數倍。

    站在城門口的軍士已經全部著甲,刀槍在手,而且人數上,也比平時多了數,對來往的人,特別是來往的沙突人,盤查得更加的嚴厲。

    嚴禮強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就在這兩天,城裡沙突人聚集區的火藥桶,已經被王建北點燃了。

    黑色的四輪馬車毫無阻礙的進了城,城裡的大街上,巡邏的已經不是城裡的刑捕,而是一隊隊的軍士,街上游手好閒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數人,都腳步匆匆。

    黑色的四輪馬車直接駛到了郡守府,下了車的嚴禮強被郡守府的典客親自迎到了郡守府的後花園之中,而平溪郡的郡守王建北已經在花園的亭子裡擺好了酒席,似乎就在等著嚴禮強的到來。

    「哈哈哈,禮強你來得正好!」王建北笑著,把著嚴禮強的手臂,熱情的把嚴禮強帶到了亭子之中,「我就算準你差不多這個時候來,酒菜剛剛端上來,正等你來!」

    「郡守大人好興致!」嚴禮強笑著說道,要是換到前世,一個男人老邀請另外一個男人在花園之中共進晚餐,嚴禮強那是絕對不會來的,不過王建北似乎就喜歡這種格調,自然沒有其他意思。

    「今晚天高雲淡,在這裡,晚上剛好可以請禮強看一場大戲,哈哈哈……」王建北說著,還親自為嚴禮強斟了一杯酒。

    「選在今晚麼?」嚴禮強問道。

    「嗯,前兩日我已經把進入東城那片區域之中維持秩序的軍士撤出來了,就讓他們狗咬狗,這兩日東城那邊有點熱鬧,雙方火氣已經越來越大,今晚估計會很熱鬧!」王建北微微一笑,也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哈哈,那這第一杯酒,就預祝我們平溪郡今後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嚴禮強舉起了酒杯,和王建北各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這決心不容易下啊!」王建北嘆息一聲,「要是沒有刺史大人和禮強你的支持,要在平溪城中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也猶豫……」

    「那些人已經是平溪城中的毒瘤,平時欺行霸市,聚眾喧鬧,稍有不順其意之處就鼓噪喧鬧,就抗擊官府,而一旦局勢有變,那些人留在城中就是大患,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這幾十年來,那些人在平溪城中通過各種巧取豪奪蠻橫無恥的手段佔據了一片地方,城中百姓是苦不堪言,有冤無處申,那片聚集區已經是藏污納垢之地,郡守大人這次為平溪城去此隱患,就算用點手段,也是刮骨療毒,治病救人,實在是大功一件,禮強就敬郡守大人一杯!」嚴禮強給王建北和自己斟滿酒,然後雙方再次一飲而盡。

    「那片爛攤子以後就交給禮強你了,禮強你可千萬別讓人戳我脊樑骨才好!」

    「哈哈哈,郡守大人放心,那片地方以後交到我手上,我保證要比在沙突人手上繁華十倍!」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王建北笑著點著頭。

    「沙突人狼子野心,在城中蠻橫慣了,今晚動手的話,郡守大人還要防止他們儀仗人多勢眾,狗急跳牆才是!」

    「禮強放心,我已有安排,禮強你上次出的那個主意就很好,這一年多來,沙突人在城中經營生活日趨困難,不少沙突人已經離開了平溪城,城裡的沙突人比起幾年前,已經少了很多!」

    和郡守大人喝著小酒,說著平溪城中那片區域的未來規劃,嚴禮強都有一種化身黑心開發商在和官員官商勾結商量徵地強拆的錯覺。

    當然,對平溪城中的沙突人來說,嚴禮強的確夠黑心,這黑心對嚴禮強來說甚至是一種褒獎,因為對壞人的惡就是一種善,只有把平溪城中的那些沙突人趕走,平溪城才是真正去掉了心腹大患,讓嚴禮強以後可以安心睡覺,要不然的話,平溪城中的那些沙突人,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一旦局勢有變,那些沙突人裡應外合之下能造成的破壞,實在難以估量,這種事情讓嚴禮強一想起來就寢食難安,這次返回家鄉,趕走城中的沙突人就是嚴禮強的預定目標。

    如果沒有烏利部和烏木部的衝突,要動城裡的那些沙突人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嚴禮強之前想到的辦法也是軟刀子割肉,溫水燉青蛙,慢慢的消耗城中沙突人的實力,而在烏利部和烏木部水火不容的這個大背景之下,要解決城中的沙突人,就有了更好的辦法。

    因為在平溪城中聚集的沙突人中,最多的,就是烏利部和烏木部的沙突人,這兩部的沙突人,佔到了平溪城中沙突人總數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剩下的其他沙突五部的沙突人,只佔到百分之三十左右,烏利部和烏木部在城中的沙突人的人數大致相當,ww兩部分的沙突人之前在他們的聚集區也是分開居住,烏利部的勢力稍大,也是城中沙突人名義上的首領和管事者,如果有事的話,烏利部的人可以把城中所有的沙突人召集起來,一起行動。

    而現在,隨著古浪草原烏利部和烏木部的衝突越演越烈,平溪城中的沙突人聚集區的氛圍早就變了,住在城裡的烏利部的人和烏木部的人同樣關係緊張起來,經常會有小衝突,之前王建北為了保持平溪城裡的安定,怕沙突人在城中鬧事殃及池魚,還派兵員進入沙突人的聚集區巡邏,把烏利部和烏木部的聚集區相鄰的街道隔離起來,在兩個部族的聚集區中設立了一道人為的「防火牆」,而現在,那道「防火牆」已經被王建北撤走了,接口就是古浪草原局勢不穩,要協防白石關。

    王建北不僅撤走了防火牆,而且還悄悄的添了一把火這兩日,城裡烏木部和烏利部的沙突人,都有人莫名失蹤,這讓沙突人聚集區的氣氛空前緊張起來。

    ……

    一個時辰不到,酒還未喝完,天色就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而也就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沒多久,一片熊熊的火光,就從平溪城九龍橋的方向升起,把天空照得一片通紅……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1 17:55
第五百四十五章 血火之夜

    那火起得太快,又猛,開始的時候嚴禮強還沒有注意到,但轉眼的功夫,那火勢就猛了起來,在這樣的夜晚,那熊熊的火光顯得格外的顯眼。

    嚴禮強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向王建北,「這燒起來的地方是哪裡?」

    「是烏木部聚集區的一個大市場!」王建北瞟了遠處一眼,就像未卜先知一樣,臉上還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個大市場是烏木部那些人的命根子,裡面除了烏木部商隊帶到平溪城的各種貨物之外,最多的,還有烏木部存在那裡的糧食,這把火一燒,烏木部的人可就要變成瘋狗了!」

    「哈哈哈,痛快!」嚴禮強大笑起來,「督軍大人在那邊主持局面麼?」

    「不錯,是玉城在那邊看著,來,來,來,我們繼續喝酒!」王建北招了招手,一個下人又把一壺酒端了上來……

    ……

    隨著火勢一起,整個沙突人聚集區就亂了起來。

    那烏木部的那個大市場連著的,就是一排排烏木部族人的房屋,那些房屋,全部是木質結構的,那火勢一起,就以極快的速度,一下子就從四面八方擴展開來,讓一干烏木部的人大呼小叫的從放屋裡衝了出來,去救火!

    那市場晚上是有人看著的,而且看著市場的人還不止一個,但烏木部的人衝到市場附近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看著市場的人已經全部被人殺死了。

    留在市場附近的屍體,除了烏木部看守市場的護衛之外,居然還有幾個烏利部的人。

    那幾個烏利部的人屍體,看樣子就是被烏木部的人殺死的,有的完全同歸於盡,最重要的是,就在烏利部的那幾具屍體的身上,還發現了火摺子,還有隨身攜帶的松油……

    不過這種時候,救火要緊,而當那些烏木部的人拿著各種工具衝到附近的幾眼水井旁邊的時候,才發現,那水井的井口中,已經被人丟下巨石封死,根本打不上水來,想要把井中的石頭弄上來,把井口打開,沒有半天的功夫根本不可能……

    所有的烏木部的沙突人,只能面色蒼白的看著自己居住區的火勢越來越大,從市場向著周圍的房屋蔓延過去。

    這幾日烏利部和烏木部原本就已經有一些小摩擦,雙方的人都有死傷,早就像火藥桶一樣。

    「殺死烏利部的那些狗雜種……」那些想要救火的烏木部的人怒吼著,紅著雙眼,丟下手中的水桶之類的東西,轉而拿起了各種武器。

    在這種情況下,烏木部的人,徹底爆發了,只要是還能拿得起刀的,都拿起了刀,怒吼著,如一道洪流一樣,朝著烏利部的聚集區衝了過去。

    ……

    九龍橋的橋頭,穿著全身甲冑的平溪郡督軍劉玉城大馬金刀的騎在一匹犀龍馬上,冷冷的看著遠處沙突人聚集區那衝天而起的熊熊火光和混亂嘶吼的場面,在火光的映襯之下,平溪郡督軍劉玉城臉上的表情犀利而又冰冷,如鋼似鐵。

    在劉玉成的身邊,長槍如林,一隊隊的軍士早已經在這裡待命,橋頭的路上,三排一人多高的鐵盾已經豎了起來,把通往沙突人聚集區進出的道路全部封死,橋頭兩邊的建築的屋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弓弩手。

    火光就是信號!

    街上傳來轟轟轟的震動之聲,城中大營裡的軍士,正在迅速趕來,一切都在計畫之中。

    不遠處的河邊,微微傳來一陣騷動,一隊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突然從水下冒了出來,在河邊上了岸,然後那一隊人迅速來到了劉玉城的面前覆命!

    「大人,任務已經完成!」那隊黑衣人,帶隊的就是平溪城的一個校尉軍官,整隊人,都是軍中的高手。

    看著遠處的火光,劉玉城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做得不錯,功勞先記下,先下去換套衣服!」

    「是!」那隊黑衣人迅速離開。

    劉玉成的雙眼依舊緊緊的盯著沙突人的聚集區,只是片刻之後,沙突人聚集區中的騷亂之聲突然一下子變大了數倍,一下子變成了鬼哭狼嚎的砍殺之聲,而且越演越烈,劉玉成就知道,他派去的第二隊人馬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不過第二隊人的撤離路線,卻不是從九龍橋這裡,而是城東門那邊……

    沙突人聚集區中,烏利部和烏木部的人,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的亂了起來,在一片片的火光之中,雙方就在聚集區的大街之上,血肉橫飛的砍殺著。

    烏木部的許多人手上還拿著火把和松油,在衝入到烏利部的聚集的街區之後,就把火把丟到烏利部人住的那些房子裡,然後潑上松油,整個沙突人聚集區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到處都是在追逐砍殺著的烏木部和烏利部的人馬。

    當烏木部的人殺入到烏利部的聚集區的時候,烏利部中的一群護衛就火急火燎的衝到了他們的頭領家中,但那個時候,烏利部的頭領家裡,早就一片死寂,沒有一個活人。

    在這種時候,雙方都殺紅了眼,烏利部一下子群龍無首,沒有了統一的指揮和調度,面對著殺來的烏木部的人,想要不死,那些烏利部的人就只能本能的拿起刀反抗,和烏木部的人砍殺成一團,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沙突人聚集區的街道上已經血肉橫飛,到處都是倒下的屍體,而街道的兩邊,則到處都是被點燃的建築,火光衝天,沒有人救火,因為那些拿著工具去救火的,估計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對方拿著刀的人砍到了。

    ……

    平溪城中是有防隅隊的,這防隅隊,也就是城中的救火隊,因為這個時代城裡的大多建築都是木質結構,而且那些建築彼此還緊緊挨著,一棟建築著起火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各城的官府都組織了專門的滅火隊。

    看到沙突人聚集區中的火光,平溪城的防隅隊拉著水車,帶著水龍水槍就朝著九龍橋這邊衝了過來,但衝來的時候,卻傻眼了,九龍橋這裡,已經完全被封鎖住,知道督軍大人在這裡坐鎮,防隅隊的隊長連忙去拜見劉玉成。

    劉玉成一臉凝重的看著那個防隅隊的隊長,「城中沙突人聚集區已經發生暴亂,烏利部和烏木部在裡面互相砍殺,刀劍無眼,裡面隨時都在死人,你們這個時候進去,就是去送死,你們先在後面等著,以做備用,等裡面沙突人暴亂平息下來,再進去不遲,要是你們出了事,本官也不好向郡守大人交代!」

    聽著沙突人聚居區中傳來的亂哄哄的砍殺聲,防隅隊的隊長也縮了縮脖子,點著頭,退了下去……

    防隅隊的隊長剛剛退下去不久,數百個拿著刀劍,火把,拎著松油的沙突人亂哄哄的衝到了九龍橋的橋頭,那些沙突人面對著在九龍橋這裡嚴陣以待的軍士和騎在犀龍馬上的劉玉成,一下子愣住了。

    劉玉成冷冷的看著那些衝到這裡的沙突人,眼中殺氣四溢,「果然和郡守大人說的一樣,你們這些沙突賤種,果然狼子野心,這種時候還想要渾水摸魚,攪亂平溪城……」

    隨著劉玉成的手狠狠的向下一揮,早就準備好的無數的勁弩和箭矢就如雨點一樣的朝著那些沙突人射了過去,那些沙突人一片鬼哭狼嚎,一個個被射翻在地……

    兩輪勁弩和箭矢過去,橋頭的東邊,除了滿地沙突人的屍體,再也沒有一個人能站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00:19
第五百四十六章 開始清場


    平溪城一夜無眠!

    城東邊沙突人聚集區中衝天的火光,還有外面街道上入夜後傳來的部隊頻繁調動的腳步聲,馬蹄聲,讓平溪城中的許多百姓戰戰兢兢的過了一夜。

    而居住在靠近沙突人聚集區的那些百姓,哪怕是晚上睡著之後,都能隱隱聽到外面傳來的喊殺和騷亂之聲。

    嚴禮強昨夜在郡守府中過了一晚,在與王建北小酌之後,兩個人又在書房裡下了兩盤棋,一番暢聊之後,看到夜深,就在郡守府的客房的小院之中住了下來。

    整個東城那邊的局面,都在王建北的掌握之中。

    原本嚴禮強還期待沙突人中冒出幾個讓人棘手的高手來,搞出點事情,可以讓自己練練手,再給「扭蛋機」增加一點原材料,不過最後的結果卻證明,他想多了,高手畢竟不是大白菜,到哪裡都能看到,平溪城的沙突人中或許還真有幾個有點本事的,不過那些人比起平溪郡督軍劉玉城和劉玉城的那些手下來說,應該還差了不止一個層次,所以整整一晚,東城鬧翻天,郡守府中卻一片風輕雲淡,連跑來報信的人都沒有幾個。

    第二天一大早,嚴禮強洗漱完畢,在郡守府中吃過早餐,然後才在王建北的邀請下,一起和王建北到東城巡視。

    城中的街道上巡邏的人比昨天更多,哪怕坐在四輪馬車裡,嚴禮強都可以感覺到外面街上的百姓在議論著什麼,在四輪馬車來到九龍橋附近的時候,周圍的街道上,已經完全戒嚴,那街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軍士。

    等車停下,嚴禮強下了馬車,就看到穿著一身甲冑的平溪郡督軍劉玉城虎虎生威的朝著他和王建北這邊走了過來。

    在走動之中,劉玉城身上的鎧甲咔嚓咔嚓的響動著,嚴禮強看到劉玉城的鎧甲上面有不少血跡,跟著劉玉城走來的幾個校尉的身上,也沒有一個是干淨的,有一個校尉的臉上還有一道帶血的傷痕,一個個猶如經歷了一場大戰一樣,看起來昨晚他們沒有一個是閒著的。

    「見過郡守大人,嚴公子!」帶著幾個校尉走過來的劉玉城主動給王建北和嚴禮強行了一禮,以前嚴禮強的身份是一個空頭的祁雲督護,而現在嚴禮強除了這個祁雲督護的頭銜之外,還有皇帝陛下賜封的一系列頭銜,又是大漢帝國的天工大匠,又是男爵,還掛著一個西北蕩寇使的頭銜,特別是那個天工大匠和男爵的爵位,非常有份量,哪怕是劉玉城和他身邊的幾個校尉都不敢怠慢。

    「玉城,這邊情況如何?」王建北點了點頭,直接開口問道。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劉玉城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那些沙突賤種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昨晚差不多在他們的聚集區中砍殺了一夜,烏利部和烏木部的人全部捲進去了,又殺人又放火的,嘿嘿嘿,現在裡面應該還有零星的戰鬥……」

    「周邊百姓可收到驚擾?」

    「果然和大人預料的一樣,那些沙突賤種互相砍殺起來之後,果然有不少賊子想趁亂把整個平溪城都攪進去,不過那些人基本沒有得逞,九龍橋這邊只要敢朝著橋頭這邊衝來的都被我們殺光了,就是東門那邊,有幾個沙突賊子用火箭朝著外面射,點燃了外面的兩間民房,不過民房的火已經被撲滅,沒有百姓傷亡!」

    「現在聚集區中還剩下多少沙突人?」

    「昨晚那麼亂,那些沙突賤種沒有衝出來被人砍死的,留在房子裡的也被燒死了不少,剛才我到九龍橋那邊看了一下,街上到處都是沙突人的屍體,我估計現在沙突人聚集區中還能喘氣的人只有十之二三……」

    「很好!」王建北的眼中精光一閃,環視一週,然後聲音陡然一沉,威嚴立現,「眾位將士聽令!」

    「屬下在!」

    「沙突人昨晚在平溪城中暴亂,烏木部與烏利部互相仇殺,死傷狼藉,更有沙突人中不法之徒,趁亂衝入我城中百姓所居之處殺人放火,罪不可赦,現平溪城東城之中殘肢斷臂,死屍遍地,現在天氣炎熱,未免屍瘟爆發,殃及一城,為平溪郡百姓安危計,我下令,城中軍士,立刻進入東城,收拾亂局,緝拿昨晚在城中燒殺的不法之徒,並將所有活下來的沙突人,全部驅趕出城,在城外就地拘押,如有抵抗不從者,格殺勿論!」

    劉玉城和幾個校尉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精神一震,重重抱了一下拳,「是,謹遵郡守大人之令!」

    領命之後的劉玉城直接帶著幾個校尉離開,然後就大聲吼了一聲,「吹號!」

    嗚嗚的牛角號的號聲在九龍橋這邊響起,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然後十多秒之後,遠處幾個地方同樣有牛角號的號聲傳來這就是行動的號角,包圍著沙突人聚集區的其他幾個方向的軍士,在聽到號角聲之後,就會統一行動,進入沙突人的聚集區,開始最後的清場。

    「鐵盾上前,長槍兵跟上,弓弩手押後,所有人,跟我來,咱們今日,就把這些沙突賤種從平溪城中全部給趕出去!」劉玉城舉起手上的長劍,在九龍橋的橋頭上大吼一聲,所有軍士精神一振,齊聲應諾,在轟鳴的鎧甲聲中,聚集在九龍橋這邊的部隊,在劉玉城的帶領下,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開始朝著沙突人的聚集區中慢慢推進。

    已經有許久,嚴禮強的內心沒有激動過了,但這一刻,看著那一隊隊的軍士昂揚的跨過九龍橋的橋頭,嚴禮強的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觸,嚴禮強轉過頭,看了看不遠處街邊那家熟悉的酒樓還有那個藥店,記得幾年前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沙突人在這裡欺行霸市,坑蒙拐騙,那個時候嚴禮強心中就暗暗下了一個決心,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把那些騎在城中漢人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沙突人從平溪城中趕出去,今日,這個「小目標」終於實現了……

    原本的方案有兩套,如果烏木部和烏利部在昨晚的衝突之中損失不大,那麼接下來,王建北就會下令把沙突人的聚集區封鎖起來,禁止城中的人與沙突人交易,在彈盡糧絕,無法獲得外面任何補給的情況下,留下來的那些沙突人,也無在聚集區中堅持幾天,隨後就是平溪郡的部隊進入清場,而現在,沙突人在昨晚損失慘重,所以也不用再等了,郡守大人直接下了命令……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2 15:05
第五百四十七章 挺進

    九龍橋的東邊,原本青石板組成的地面上全是已干和未乾的大片大片的血跡,到處都是身上插著箭矢,倒在地上的沙突人的屍體,混合著刺鼻的血腥味的,是松油的氣味,就在那些沙突人的屍體的旁邊和身上,還有不少灑潑的松油。

    王建北和嚴禮強隨著大軍跨過橋頭,看著橋頭上的那些沙突人的屍體,王建北冷冷的瞥上一眼之後,就開了口,「這些沙突賤種果然狼子野心,死不足惜,自己住的地方內亂著火,居然還有不少沙突人想到的是把禍亂帶到全城,到我們漢人住的地方放火,僅僅這一點,就罪該萬死!」

    「這些想要衝過來的沙突人看樣子應該是城裡除了烏利部和烏木部之外的其他部族的沙突人!」

    「不錯,這裡的沙突人大多數都來自其他幾個部族,烏利部和烏木部昨晚在互相攻殺,其他幾個部族的沙突人不想捲進烏利部和烏木部之間的攻殺,反而想趁機把禍亂引到我們這邊,其心可誅!」

    「哈哈,還要感謝這些沙突人,沒有他們,後面大軍清場都沒有藉口!」嚴禮強掃了掃地上的那些屍體,給王建北一個建議,「這個時候,城中的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人就讓刑捕衙門的人先組織一批百姓來九龍橋這邊看看,然後讓城裡的百姓知道昨晚上沙突人到底在幹什麼,這才是同仇敵愾,後面大人再做什麼,也不會有人同情這些沙突人了,這平溪城的內部就算穩住了,除了這些之外,聽說甘州城已經辦了一份報紙,就讓報紙寫篇文章,把昨晚城裡沙突人衝突的前因後果和這些沙突人的狼子野心與歹毒心思告訴眾人,除了甘州之外,我和帝京城那邊的《大漢帝國時報》還有些聯繫,我讓帝京城那邊的報紙發一篇文章,先把沙突人的罪名定死,昭告天下,朝中也就不會有人再能拿這件事翻什麼浪了!」

    放在嚴禮強的前世,這只是最普通的引導輿論的手段,算不得什麼,但是,當嚴禮強說出這些話來之後,王建北聽了,卻大有觸動,整個人在微微一愣之後,才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就應該如此,還是禮強你想得周到,禮強你這心思,就算做郡守也綽綽有餘啊!」,說著話,王建北直接把一個隨從招來,低聲說了兩句,那個隨從立刻就去安排。

    「大人說笑了,在這平溪郡中,我可還指望著大人替我撐腰呢!」嚴禮強連忙擺了擺手。

    王建北深深的看了嚴禮強一眼,笑了笑,不再說話,只是心裡對嚴禮強的評價,卻又再拔高了一截,王建北自己都感覺自己完全看不透嚴禮強,平時的時候,他看著嚴禮強就像是鄰家少年,和藹可親,常有妙語如珠,讓人耳目一新,但有時候,嚴禮強的老道圓滑,簡直就像是在商場上打滾幾十年的老江湖一樣,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能有的,只要不和嚴禮強發生衝突,似乎就什麼都好,而一旦越過了嚴禮強的底線,嚴禮強的手段之狠辣果決,簡直會讓人冒冷汗,西北轉運衙門就是前車之鑑,嚴禮強連西北轉運衙門的官員都敢殺,那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呢,還是刺史大人說的話,這樣的人,做他的朋友會很舒服,而做他的敵人會很慘,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還藏著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

    劉玉城就帶著大隊人馬,跨過那些沙突人的屍體,朝著前面的街道在挺進。

    拿著重盾的軍士排成幾排走在前面,後面跟著長槍手,再後面是弓弩手,還有兩隊騎兵,所有人嚴陣以待,步步為營,像篦子一樣的從街道上梳理過去。

    看到街邊還算完好的樓房,劉玉城就讓人喊話,讓裡面的沙突人出來,如果裡面沒有回音,後面的騎兵就會把飛爪丟到那些房屋的房樑上,十多匹犀龍馬用力一拉,房子一下子就會垮下來。

    沙突人聚集區的房屋年齡都已經很大了,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木屋,這些房屋在落在沙突人的手上之後,幾十年沒有修整過,沙突人也不會建什麼房屋,所以很容易就被拉倒。

    昨晚九龍橋這裡殺聲震天,住在這附近的沙突人不是被嚇跑了,就是捲入混亂,此刻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反正劉玉城的部隊連續扒倒了二十多間的屋子,都沒有見一個活著的沙突人走出來。

    深入九龍橋東邊百米之後,街上的景象又是一變,在道路兩旁,基本上已經看不到完整的房屋,大片大片的房屋,變成了一片片黑色的廢墟,到處都是已經燒成了焦炭模樣的樑柱,傾倒在路邊,還冒著煙,不少的廢墟之中,還可以看到已經被燒得不成人形的焦黑的屍體,而大街之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手上拿著武器,但卻倒在地上已經斃命的沙突人。

    前行的部隊,就把那些擋住道路的廢墟搬開,繼續前進,在遇到分岔路口的時候,部隊停下,然後分出小股的人馬,一條街一條街,一條巷一條巷,一棟房屋一棟房屋的清理,把那些活著的沙突人趕出來,如果有沙突人敢反抗,那麼,瞬間就是一大堆長槍戳了過來。

    這城中的軍士,早就對沙突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個時候,有郡守大人下令,沒有誰再會和沙突人客氣。

    在像這樣清理了兩條街之後,劉玉城帶著大隊人馬剛剛轉過一個街角,就看到對面的街道上,數千沙突人拿著武器,氣勢洶洶的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劉玉城一抬手,大隊人馬一下子就停了下來,轟的一身,前排手持鐵盾的軍士一下子把鐵盾插在了地上。

    一個頭髮鬍子花白,穿著沙突人黑色長袍的老頭走在那些沙突人隊伍的前面,看到這邊的大隊人馬停下,那個老頭抬了一下手,對面的沙突人也停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這裡是我們沙突人的聚集區,是我們沙突人的地盤,你們朝廷有《懷恩令》,難道你們敢違反,你們漢人的軍隊,立刻給我離開,否則出了事,由你們負責!」那個沙突人老頭聲色俱厲的對著這邊吼道,那個老頭一吼,他身後的那些沙突人一個個都跟著舉起手上的刀劍鼓噪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3 13:55
第五百四十八章 暗箭

    「平溪城是平溪城百姓的平溪城,不是任何人的地盤,《懷恩令》更不是讓你們無法無天的擋箭牌,仁政不庇惡徒,你們沙突人昨晚暴亂,死傷無數,影響甚巨,有人到處殺人放火,平溪城中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在本官的管轄之下,現在本官令城中駐軍進入東城,緝拿不法之徒,恢復城中秩序,所有沙突人,從此刻起,立刻放下手中武器,自行出城接受盤查,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在對峙之中,平溪郡郡守王建北走到了前面,看著那阻擋在前面街道上的數千沙突人,大聲的說道。

    那個沙突老頭也知道站出來說話的人是誰,他看著王建北,指著王建北身前的那些軍士,依然態度蠻橫的厲喝道,「郡守大人,你這麼做,不怕宰相大人拿你問罪麼,你居然敢指使城中軍隊在我沙突部族的聚集區中大開殺戒,只此一條罪狀,就足以讓你粉身碎骨,抄家滅族,而且你今日得罪我沙突七部,我沙突七部一定記住你,和你不死不休!」

    以前在城中,如果有什麼事,這些沙突人一聚集鼓噪起來,城中官府,一個個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無論沙突人有理無理,都必定讓步,這也讓城中的沙突人慢慢養成了狂妄自大的習氣,就算是在葉家倒台和經歷了刺史大人被刺事件之後,城中的沙突人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壓,收斂了不少,但城中沙突人那種幾十年中養成的囂張跋扈的態度,卻根本不是一下子能改變得了的。

    而在城中的沙突人中,特別是沙突人中那些上了年紀有一定身份的人,在城裡,更是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平溪聚眾鼓噪,欺行霸市的事情,大多就是這些人弄出來的,那個沙突人中的老頭,估計就是在沙突人中有一些威望的人,這個時候站出來,依然還頤指氣使,想用以前那一套讓王建北知難而退。

    那個老頭一開口就是宰相大人,就是《懷恩令》,就是沙突七部的死仇,這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一般的官吏,在這種時候,說不定還真被他嚇唬住了,不敢再激發事態,但可惜的是,那個沙突老頭不明白,這一次,王建北已經鐵了心要為平溪城中除掉這顆毒瘤。

    「天下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誰都不能一手遮天,宰相大人非你沙突七部奴僕,你若有本事讓宰相大人來把我革職查辦,儘管請便!」王建北臉上帶著一絲冷笑,清冷的聲音在街道之上迴蕩,「你們記住,多行不義必自斃,沙突七部不過是沙突聯盟內部鬥爭的失敗者,你們只是喪家之犬,我大漢帝國連沙突聯盟都不放在眼中,當年帝國大軍殺得沙突聯盟數次遠走漠北,狼狽而逃,更何況你們,你覺得我大漢帝國堂堂一郡郡守,會怕你的這點威脅麼,有朝一日,如果你們沙突七部徹底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膽敢忘恩負義,對大漢帝國露出你們的爪牙,當年大漢帝國怎麼收容的你們,未來大漢帝國也一定能有人可以把你們沙突七部徹底抹去,讓爾等身死族滅,後悔莫及!」

    王建北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對面的那個沙突老頭和許多聽得懂王建北所說之話的沙突人,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看到那邊不說話,王建北直接對著劉玉城下令,「繼續前進,有膽敢阻攔者,拒不服從者,格殺勿論!」

    劉玉城舔了舔嘴唇,一下子舉起一隻手手,大聲吼了一個字,「進!」

    「諾!」

    那原本在街上停下來的大部隊和前面手持鐵盾的幾排軍士,一下子轟然應諾,然後轟轟轟的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朝著對面的沙突人壓了過去,那街道的地面上,隨著這邊大隊人馬的挺進,似乎都震顫起來。

    街上的那些沙突人終於變了臉色,這樣的陣仗,他們可從來沒有遇到過,以前城中有事,他們面對的都是城中的百姓,或者是衙役之類的角色,一旦他們聚眾鼓噪起來,人多勢眾之下,站在他們對面的都有些害怕,最後退讓,正是那幾十年中的一次次的退讓,讓他們越發的驕縱跋扈起來,一個個覺得漢人不過如此,軟弱可欺,而今日,當城中的軍隊和那些漢家兒郎真正排開陣勢如一座鐵山一樣的朝著他們緩緩推進過來的時候,那些拿著刀,在街上鼓噪著,喊打喊殺的沙突人,才突然之間發現,眼前的這些漢人,和他們之前印象之中的那些漢人,已經完全不一樣,那些漢家兒郎們整齊的步伐,如林一樣豎起的長槍,還有那堅實的鐵盾,所有的這些,都讓他們感到有些膽寒,一個個沙突人的小腿都忍不住有些抽搐起來。

    已經有幾十年,沙突七部的人沒有看到過漢人的軍隊在他們面前列隊挺進過來的樣子了。

    站在王建北身邊的嚴禮強看著朝著前面挺進的軍士,然後對著王建北豎起了大拇指,「哈哈哈,郡守大人說得好!」

    這卻不是嚴禮強在拍馬屁,而是嚴禮強覺得王建北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好,充分體現出了他這個郡守的水平。

    王建北對著嚴禮強眨了眨眼,指了指周圍已經猶如廢墟一樣的街道,「這爛攤子,剩下的就要交給禮強你了!」

    嚴禮強剛想要說什麼,然後突然臉色一變,一把伸手抓了過去,把一支黑色的箭矢一下子抓在了手上。

    那黑色的箭矢與普通箭矢截然不同,不僅入手冰涼沉重,而且整支箭矢,箭頭箭桿箭簇都是扁平的,箭身上,還有許多奇異的銀色符文。

    在剛剛射過來的時候,居然沒有半點聲音,在嚴禮強伸手抓只那支箭矢的時候,那支簡直距離王建北的心口的距離已經不到三尺……

    在被嚴禮強抓在手上之後,ww 那支箭矢才一下子如被抓住七寸的毒蛇一樣,一下子活了過來,在劇烈的抖動著,依然想朝著王建北射過去,在空氣之中發出劇烈的嘯叫之聲。

    這邊所有人一下子都變了臉色。

    嚴禮強大吼一聲,手上勁道狂湧,那支箭矢,一下子就在嚴禮強的手上炸碎,發出一聲炸響,把旁邊的幾匹犀龍馬驚得立了起來……

    遠處沙突人後面的一個屋脊的頂上,一個持弓的人影一閃而逝。

    嚴禮強想都不想,整個人就如雲龍一樣,一步十丈,在一片傾倒了一半的廢墟的屋簷上一踩,整個人就直接朝著那個人影追了過去,身形如電,看到嚴禮強衝出來,那邊沙突人的隊伍之中,立刻就有人舉弓朝著嚴禮強射了過來……

    嚴禮強的身後,傳來平溪郡督軍劉玉城的一聲怒吼,「給我殺……」

    那街道之上,立刻就如滾油之中澆上了一瓢冷水一樣,瞬間炸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3 23:32
第五百四十九章 激戰

    只是一瞬間,那大隊的沙突人中,就有幾十支箭矢朝著嚴禮強射了過來。

    箭矢臨身,嚴禮強人在空中,身上的長袍刷的一聲就脫到了手上,他只是一抖,一甩,那長袍一下子就變得像一面盾牌一樣,圍著嚴禮強飛舞,把射來的箭矢,全部掃開,身形閃動之間,嚴禮強已經飛躍出百米之外,越過一道還未倒塌的房屋的屋脊,脫離了那些沙突人的弓箭手的視線。

    而那邊的沙突人群中的弓箭手已經來不及再射出第二箭,因為平溪郡督軍一聲令下,這邊的弓弩手的箭矢,已經如一片飛蝗一樣的落在了沙突人的隊伍之中。

    只是瞬間,沙突人中就倒下了數百人,街上一片慘叫。

    在這種時候,沙突人密密麻麻的站在街上,哪怕閉著眼睛把箭矢射過去,都能射中人,而要論強弓勁弩,那邊的沙突人中有不少,但是,比起這邊的數量,還是差太多。

    真正的戰鬥就從這個時候開始,瞬間爆發……

    在雙方短兵相接之前,雙方就隔著百米左右的距離,在街上對射。

    當沙突人的箭矢射過來的時候,這邊的盾牌手全部舉起了盾牌,在一片叮叮噹噹的聲音之中,那邊射過來的大多數箭矢都被這邊隊伍前面的鐵盾擋了下來,就算有箭矢落在後面的軍士之中的,因為這邊的軍士都穿著全身的甲冑,帶著頭盔,那些箭矢造成的傷害非常有限,這邊有軍士倒下,但大多數的軍士,還是步伐堅定的朝著沙突人快速的逼近。

    這邊的弓弩手第二次開弓,在一片慘叫聲中,那朝著這邊衝過來的沙突人再次像收割機下的秸稈一樣,一片片倒下,之前把箭矢射過來的那些沙突人弓箭手所在的區域,被這邊的弓箭手重點照顧,在那邊的第三輪箭矢射來的時候,已經稀疏了大半……

    兩邊的隊伍在跑動之中眨眼就在街上對撞在一起。

    衝過來的沙突人一個個面目猙獰,拿著彎刀,口中鬼叫連連……

    而這邊的隊伍,卻整齊劃一,前衝的持盾戰士瞬間把鐵盾插在地上,身體下蹲,整個人用肩膀頂住盾牌,後面的長槍兵如林的長槍,就從那一面面的鐵盾的上面和縫隙之中刺了出去,口中只喊出一個字,「殺……」

    遠遠看去,那鐵盾周圍,似乎瞬間就長出了大簇大簇大叢大從的荊棘。

    那些衝過來的沙突人,面對的,根本不是一桿長槍,而是一簇,一堆長槍,擋無可擋,避無可避,就算用手上的彎刀能抵擋住一兩桿長槍,那周圍刺過來的大簇大叢的長槍,又如何擋?這種時候,別說是一般的普通戰士,就算是武士或者是龍武武士一級的武者,在這樣的戰陣面前,也沒有多少還手的能力!

    一瞬間,大片大片的血色之花從那些盛開的鋼鐵荊棘上綻放開來,灑滿街道。

    在盾牌的掩護下,密密麻麻的長槍抽回去,再刺出,抽回去,再刺出……

    所謂的短兵相交的搏殺,在真正的部隊面前,就只剩下這種簡單而又機械的一個個動作,那一個個黝黑冰冷的槍頭,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血紅色。

    後面的弓弩手也沒有閒著,又是兩輪箭矢飛過,在街上狂叫著衝過來的沙突人的隊伍,瞬間被箭雨梳過,一下子稀鬆了大半。

    眼前的這些部隊,和城中之前看著他們敢怒不敢言的那些百姓不一樣,和那些看到他們大堆人聚在一起都不敢走過來盤查,都要小心微笑著,生怕他們弄出什麼事的巡捕們也不一樣。這才是真正的戰鬥,這才是真正的漢家兒郎軍隊的戰鬥力。

    在血肉橫飛和一片片的慘嚎之中,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憑著一股悍勇之氣衝過來的不少沙突人一下子感到了恐懼。

    平溪郡督軍劉玉城如一隻大鳥一樣的越過前面短兵相交的火線,身形閃動之間,就落在了後面的沙突人的隊伍之中,手上的大刀一揮,三個衝過來的沙突人的身形一下子變成了六半,飛散開來,再次一揮,又是幾個衝上來的沙突人的身體和手上的彎刀全部被肢解後拋灑開來。

    劉玉城一步一刀,直接在密密麻麻的沙突人中,殺開一條血路,衝到剛才和王建北說話的那個沙突人的面前,在那個沙突老頭驚恐的眼神之中,一刀揮出,把那個人的腦袋一刀砍了下來。

    「呸,憑你這條老狗也佩和我們講條件……」一腳把地上的那個沙突人的腦袋踢開,劉玉城冷冷一笑。

    只是片刻的搏殺之後,堵在街上的那些沙突人的士氣和勇氣瞬間如冰雪一樣消融,沙突人隊伍的最後面,已經開始有人轉身逃跑……

    那些沙突人一下子明白了,這一次,這些漢人,給他們來真的,聚眾鼓噪已經不管用了,威脅不管用了,敢拿著刀沖上去,那是找死……

    ……

    街道的另外一邊,那個逃跑的沙突人,既然已經被嚴禮強盯上,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又怎麼可能再從嚴禮強的眼皮底下溜走呢。

    嚴禮強追著那個人,眨眼之間,就穿過了好幾條的街道,開始的時候,那個人距離嚴禮強還有兩百多米遠,但只是片刻的功夫,嚴禮強就已經追到了那個人身後二十多米外。

    「還想跑麼?」隨著嚴禮強一句話音落,就在嚴禮強前面的一堵倒下一半的被燒焦倒塌的房屋的殘壁,被嚴禮強一腳踢在了上面,霎時間,那一面殘壁猶如被炸藥炸開一樣,化為千百塊碎磚碎石,帶著一股股尖嘯之聲,朝著那個逃跑的背影籠罩了過去,把那個人身旁上下前後左右的空間全部籠罩住。

    那個沙突人前衝的身形瞬間在空中轉身,手上的戰弓在轉身的瞬間早已經張滿,然後又是一箭朝著嚴禮強射了過來。

    作為弓道強者的嚴禮強,早就防著那個人狗急跳牆,在那個人轉身射出箭矢的前一瞬,嚴禮強的身形,早就詭異一變,前衝的身形幾乎一下子伏低,就像一條蛇一樣,緊緊貼著地面朝著那個人衝了過去。

    射過來的黑色箭矢,無聲,犀利,強大,箭矢的沿途,飛散射出的散碎磚石瞬間粉碎,那箭矢就從嚴禮強的頭頂射過,落在地上,轟然炸開,在一片廢墟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大洞。

    高手過招,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那個人一箭落空,就意味著,那是那個人射出的最後一箭。

    弓弦由顫,嚴禮強的身形,早已經欺進到了那個人的身邊,霸道無比的八極拳中金剛八式中的一式五嶽朝天錐,已經轟在了那個那個人的身上。

    在狂噴的鮮血之中,那個人的身體被嚴禮強打得如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在撞倒了兩堵牆之後,如爛泥一樣的滑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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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