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063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00:19
白銀霸主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大秘密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自經歷過那些,崔離塵說的這些話,嚴禮強根本不會相信,所謂的魔和邪魔,嚴禮強以前一直以為是指那些修行和心性誤入歧途的人,而從來沒有想過,在人族之外,這白銀大陸上居然還有著非人的種族,這樣的消息,實在太過震撼。

    聽完崔離塵的那些話,嚴禮強足足一分鐘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在消化著崔離塵剛剛說的那些,裡面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那林擎天為何能夠幻化出人形?」

    「這就是邪魔的本領,你是修煉了千面神功,才有變幻身體和面孔的能力,而所有的邪魔,卻天生就能變化成人的樣子,用來迷惑世人!」

    「那林擎天是邪魔,豈不是說雲州的林家也是邪魔?」

    「非也!」崔離塵搖了搖頭,「真正的林擎天,絕對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而且就是被那個邪魔殺死的,那個邪魔殺死了林擎天,然後變幻成林擎天的樣子,展現出種種能力,一路直上青雲,最後做到了大漢帝國的宰相!」

    嚴禮強皺著眉,「那日林擎天既然沒有死,豈不是說他還可以再變幻成人形,掀起風浪!」

    「那日林擎天雖然沒有死,但也被你我二人重創,而且被我斬掉了一隻胳膊,短時間內絕對難以恢復過來,而且他的手臂也不會再生出,他若再變幻成人,就一定是少著一隻手的,這就是他的破綻!」

    「我一直沒想明白,林擎天那日既然沒有死,也沒有人見到林擎天的屍首,而且當日在現場也沒有其他第三個人再看到林擎天化身邪魔的樣子,為何帝京城中的皇帝陛下卻敢宣佈林擎天的死訊,直接動手清算林擎天的黨羽,那皇帝陛下為何敢肯定林擎天就一定不會再回來?」這些日子,在回來的路上,嚴禮強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嚴禮強想來想去,最後發現只有一種可能,此刻乾脆就直接問了出來,「莫非那日你動手之前,已經和皇帝陛下通過氣了!」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在動手之前和人通氣,多一個人知道,行動就多一分失敗的可能!」崔離塵搖了搖頭。

    「但我感覺皇帝陛下似乎知道!」

    「作為大漢帝國的皇帝和皇室,當然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東西,我們玉羅宮存在的意義,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大漢帝國的皇室,卻是一定知道的,我們玉羅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針對的都是邪魔異族,而且不將其擊殺,決不罷休,皇室之中有祖上流傳下來的秘訓,知道我們玉羅宮出手的意思,就算皇帝陛下之前不知道林擎天是邪魔,那天晚上我在帝京城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他也應該知道了!」

    嚴禮強心中一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說皇帝陛下和皇室知道有邪魔異族的存在?」

    「當然!」崔離塵點了點頭,「我們玉羅宮的祖師,曾向大漢帝國的皇室先祖展示過邪魔存在的有力證據,讓他們看到過邪魔變幻成人之後被斬殺的樣子,作為大漢帝國的皇帝,一定知道。」

    「啊,那皇室為何不將其公之於眾?」嚴禮強情不自禁,一下子就問了出來,但是剛剛問出來,他就醒悟了過來,知道自己問出的這個問題太幼稚了,作為統治階層,如果什麼都讓老百姓知道,那還叫統治階層麼。

    不說白銀大陸,就說他上輩子在地球,那所有統治階層統治國家最倚重的手段,不就是信息不對稱麼,只有讓老百姓稀里糊塗的生,稀里糊塗的死,稀里糊塗的跟著官府轉,官府說什麼就是什麼,什麼都不知道,虛其心,實其腹,才是維護統治的最有效的手段,統治階層的權威和利益也才能得到保護,如果老百姓什麼都知道,聰明人多了,那就不好騙了。

    這個世界應該也是一樣的道理,皇室公佈邪魔的存在,並不會增加皇室的半分權威,有可能反而會被某些人利用來攪風攪雨,老百姓知道邪魔存在心中一恐慌,自然需要找精神寄託和安慰,這種事那些官府可不在行,而有可能會被邪魔外道趁虛而入,比如說各種宗教教派,甚至是白蓮教之類的,一定會用這個問題大作文章,發展教眾,伺機壯大,威脅統治階層的權威,到時候老百姓聽那些教首教主的,不聽官府的,那就壞了。不僅皇室不願意公開,甚至皇室還會要求玉羅宮不要公開,作為與玉羅宮達成某些妥協的條件……

    「看來你已經自己想明白這個問題了!」看著嚴禮強變幻的臉色,崔離塵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茶,「不僅是皇室,而且我們玉羅宮也暫時不願意把這件事公開,因為公開了,不會讓邪魔的數量變少,也不會有助於我們發現邪魔的蹤跡,反而會造成巨大的混亂和動盪,被奸人利用,所以真正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剛剛前輩說那些邪魔是域外之物,玉羅宮已經和那些邪魔爭鬥了數百年,我想請問前輩,玉羅宮又是如何知道那些邪魔來自域外,前輩又是如何知道林擎天是邪魔所化?」

    「這兩個問題,都是我玉羅宮的大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崔離塵搖了搖頭,「你若想知道這兩個答案,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加入我玉羅宮,只有玉羅宮的人可以知道這些機密之事!」

    「啊,加入玉羅宮?」嚴禮強一下子愣住了,「前輩沒有開玩笑麼?」

    「當然沒有開玩笑,你送我回來這一路上,我都在暗暗觀察你,發現你各方面的條件,無論是人品,心性,還有能力,都確適合加入我玉羅宮,你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嚴禮強還真認真思考了半響,「那請問前輩,如果我加入玉羅宮,需要做些什麼?」

    「加入玉羅宮,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保守玉羅宮的機密,不得像外人洩露,同時謹記玉羅宮除魔衛道之責,有生之年,以鏟出邪魔,護衛人族為己任就好!」

    「就這麼簡單?」嚴禮強眨了眨眼。

    「當然!玉羅宮所做之事為非常之事,自然需要非常之人,所以玉羅宮中沒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和規矩!」

    嚴禮強揉了揉臉,「護衛人族,這個責任太重了,我怕我承擔不起!」

    「何謂承擔不起,你不是已經在做了麼?擊殺邪魔,就是除魔衛道,就是護衛人族!」崔離塵突然嘆了一口氣,「此刻白銀大陸,已經危機四伏,人族浩劫已然有來臨之兆……」

    「前輩,那林擎天不是已經重創逃遁,不敢露頭了嗎?」

    「你以為這邪魔就只有林擎天一個,就只有大漢帝國才有麼?」

    「啊,難道邪魔還不止一個?」嚴禮強驚訝的問道。

    崔離塵凝重的點了點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00:20
白銀霸主 第五百八十九章 神人之像

    蒼龍山,莽莽蒼蒼,奇峰迭起,峽谷縱橫,山中有千年巨木高達百米,溪流湖泊處處,又有天然洞穴秘窟無數,這裡,也成了諸多奇人異事的隱修之地。

    嚴禮強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第二次再入蒼龍山。

    崔離塵駕輕就熟,走在嚴禮強的前面,而嚴禮強,就跟在崔離塵的身後,月黑風高之夜,兩個人就在那幽深的峽谷之中如鬼影一樣一路飛馳,速度如電。

    這已經是嚴禮強來到白石鎮的第六天!

    在家中安心的修養了五天之後,第六天,崔離塵就帶著嚴禮強進了蒼龍山,名義上是尋幽探勝,而實際上,卻是帶嚴禮強到蒼龍山中的玉羅宮蒼龍山秘境,百天,兩人入山,到了晚上,崔離塵就帶著嚴禮強直奔秘境。

    嚴禮強已經答應加入玉羅宮,這倒不是嚴禮強的草率之舉,而是嚴禮強在瞭解了玉羅宮的情況和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玉羅宮雖然號稱四大宗門,但是實際上,和靈山派,劍神宗這些傳統宗門不同,準確的說,玉羅宮不像是一個強調傳承的門派,而是一個聯盟,一個由超級精英和強者組成的秘密幫會,整個幫會的宗旨,不是追求世俗的財富和權力,而是干邪魔,用玉羅宮的話來說,就是除魔衛道,護衛人族。

    邪魔隱在幕後,玉羅宮同樣如此。

    加入玉羅宮,不需要付出什麼,只需要保密和堅定的立場,反正自己之前也和林擎天勢不兩立,之前不知道林擎天是邪魔,現在知道了,嚴禮強更加的義無反顧。

    而加入玉羅宮後,就可以知道關於邪魔的更多的消息和秘密,這對嚴禮強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他不把這件事搞清楚,那就像一部好電影看了一半被強制退場一樣難受,以後睡覺恐怕都睡不安穩,會想著這件事,所以,他必須搞清楚,必須要知道那些邪魔從哪裡來,想要幹什麼,還有,那一年之後的天劫,伏光說那天劫乃是「人為」,遮蔽天機,但林擎天卻又能提前知道,林擎天既然是邪魔,那天劫和邪魔,是否有關聯,這些,都是世間的大秘密。

    「就在前面,隨我來,小心……」悶不出聲的崔離塵說了一句,話音一落,一道巨大的深澗就出現在峽谷的前面,一條帶著隆隆聲的巨大的瀑布從旁邊的山崖飛流而下,流入深澗,瀑布帶來的蒸騰飛揚的水汽,讓那深澗一片迷濛,完全看不到底,崔離塵直接像巨鷹一樣縱身一躍,直接飛入到深澗之中,嚴禮強自然也不落後,看到崔離塵飛下,他自己也跟著飛身而下,這深澗對普通人來說是絕境,但是對嚴禮強這樣的強者高手來說,雖不說如履平地,但只要手腳能碰到任何一點東西,上下自如卻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身形急墜,疾風夾雜著水汽鋪面而來,嚴禮強手臂展開,整個人直接踩著深澗兩邊那陡峭的岩壁,整個人以岩壁垂直,在岩壁上奔跑飛馳。

    在身形落下兩三百米之後,嚴禮強看到崔離塵的身形一下子穿過瀑布,沒入到瀑布後面的岩壁後面,然後他也緊跟著穿過瀑布,沒入到瀑布的後面。

    瀑布的後面有一個天然的山洞,倒有點像是西遊記中的水簾洞一樣,山洞的入口只是瀑布後面兩米多的一個入口,山洞裡彎彎曲曲,一直往下,一切都是天然的,洞中黑暗一片,沒有任何的光線,到處都是千奇百怪的鐘乳石,也是嚴禮強和崔離塵已經有了夜中視物的本領,這才坦然的走在洞中,要是普通人來到這裡,不打火把,根本都看不清山洞裡面的東西。

    怪不得無人能知道玉羅宮的山門所在,這玉羅宮的山門要都是藏在這些地方,鬼才能找到!嚴禮強一邊在山洞之中走著,一邊嘀咕。

    山洞越來越往下,兩個人足足在山洞之中走了數千米,似乎已經深入到了地下。

    就在兩人走著走著的時候,嚴禮強鼻子動了動,突然面色一變,「前輩小心……」

    話音剛落,一條身體足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腦袋比扭頭還要大上幾倍的身上有著紅色和灰色交織條紋的巨蟒,就突然從山洞上面的一個岩洞之中衝了下來,把嚴禮強嚇了一跳,嚴禮強剛想動手,卻感覺自己手腕一緊,卻是一下子被崔離塵抓住了,嚴禮強的耳邊也響起了崔離塵的聲音,「不用緊張,這是小紅,玉羅宮蒼龍山秘境的護法,小紅是一條千年火岩蟒,有它在這裡看著,一般人就算不小心來誤入此地,也會被嚇跑!」

    那條恐怖的火岩蟒果然沒有攻擊兩人,它的身子從山洞的上面垂下來二十多米長的一段,另外一段則還在上面的岩洞之中,巨蟒從上到下把腦袋伸到了崔離塵的面前,懸在空中,吐著一米多長的信子,那碗大的紅色眼珠之中帶著一點幽幽的綠光,似乎在打量著崔離塵和嚴禮強。

    「這是嚴禮強,以後也是玉羅宮的人,可以自由進出此地!」崔離塵摸了摸那條恐怖的火岩蟒的腦袋,

    那巨蟒轉過頭,打量了嚴禮強幾眼,居然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後那懸空的幾十米長的一段身子,又慢慢的縮回到上面的岩洞之中。

    崔離塵又繼續帶著嚴禮強往下面走,一直又走出上千米的距離之後,地下的空間,陡然開闊了亦不少,一條岩漿之河,就在山洞的前面緩緩的流淌著,如大地之中的血脈,岩漿的紅光,把山洞照得紅光一片,山洞到了這裡,就已經無路了。

    就在嚴禮強四處打量的時候,崔離塵來到一片岩壁的邊上,伸手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一推,又是一個通道露了出來,然後帶著嚴禮強走了進去,隨後又轉身把那塊巨石合上。

    「啊,原來這裡是洞中有洞,別有洞天啊!」嚴禮強驚嘆道,和外面不同的是,這裡的地下,已經有石階,可以看到人工開鑿的痕跡,而通道的兩邊,則鑲嵌著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發光的夜明珠,簡直奢侈到了極點。

    「與邪魔相鬥,是這世間最凶險的事情,所以玉羅宮的蒼龍山秘境,自然要建在常人難以想像之地!」說著話,兩個人走了幾十米,就來到了一道高大的銅門前面,那銅門上有一塊金匾,上面金鉤鐵畫的寫著幾個大字玉羅宮的蒼龍山秘境。

    再次推開銅門,一走進去,嚴禮強的嘴巴一下子就張大了,眼前就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足足有好幾個足球場大小,那個巨大空間的地面上,是一片片一條條天然的高純度的冰晶石的岩石帶,那高純度的冰晶石原本就是透明的,而那岩石帶的下面,剛還有流動的岩漿河,那流動的岩漿河的紅光,就從那一條條的透明的冰晶石的岩石帶中透出來,就像鐳射燈一樣從地面下照射上來,一下子把這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分割成明暗相間的無數片區域,神秘無比。

    我靠!

    這鬼斧神工的造化,嚴禮強一下子目瞪口呆!

    就在這個巨大的空間的中間,就矗立著一座十多米高的巨大金屬雕像,嚴禮強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雕像,那雕像惟妙惟肖,充滿了一種奇異的力量,雕像的模樣是一個人,一個看樣子看樣子非常年輕,面容俊秀,似乎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那個雕像的雙眼微垂,雕像的一隻手的手掌上捧著一顆枝繁葉茂掛滿了各種各樣奇異果實的小樹,另外一隻手上則拿著一根殺氣騰騰的長矛,雕像赤著雙腳站在燃燒著烈火的地獄之中,腳下有一座神聖光輝的拱門被打開,正在地獄中絕望苦難的生靈爭先恐後的朝那道拱門湧去,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栩栩如生,而在那個石像的頭部,則戴著一頂奇異的神冠,那神冠之上,則是日月星辰和各式各樣的蟲魚鳥獸的動物圖案……

    在地下滾滾熔岩的紅光之中,那座雕像全身似乎閃動著一層神聖的光輝,讓人一見,整個人就有一種被淨化和膜拜的感覺。

    嚴禮強吞嚥了一口吐沫,「前輩,那……那個雕像是誰?」

    「那是玉羅天帝之像!」崔離塵抬著臉,以一種虔誠崇拜到極點的表情,看著那座雕像,聲音也一下子放緩了不少。

    「玉羅天帝,那是誰?」嚴禮強一瞬間把自己腦袋之中白銀大陸上的那些教門崇拜供奉的神仙菩薩們想了個遍,好像沒有這號人物!

    「當年玉羅宮的開山祖師,在玉羅山中修煉,在入定之後不小心走火入魔,就在祖師幾乎魂飛魄散身死道消之際,隱隱之中,感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由冥冥虛空中而來,從自己的天靈蓋之中灌入,一下子把他從走火入魔的的危機之中拉了回來,然後他就在定中,看到了這光芒萬丈的神人的形象,並且得到神人傳授秘法和開示,隨後才創建了玉羅宮,在創造了玉羅宮之後,因為是在玉羅山中感通得道,玉羅宮的開山祖師就把他定中所見的神人,尊稱為玉羅天帝,準確的說,這玉羅宮,就是玉羅天帝所創!」

    「啊……」嚴禮強目瞪口呆,這神人夢中傳授秘法事情就是他以前編出來騙人的,他自己是不相信的,但讓嚴禮強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秘境之中,他從崔離塵口中聽到的這玉羅宮的來歷,卻和他之前編造出來的騙人的話如出一轍,居然也和所謂的神人有關……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19:54
白銀霸主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一地雞毛

    正值中午,頭頂烈日高照,路邊蟬躁連綿,迤邐的大軍隊伍在官道上緩緩走著,那隊伍延綿幾里,足足有數萬人,看到隊伍過來,那些在官道上擋在隊伍前面的車馬和行人,都連忙把官道的路讓開,讓大軍的隊伍先行通過,不少人在旁邊看著大軍的隊伍,忍不住竊竊私語。

    「你說這叫什麼事,一會兒打一會兒不打,隊伍調來調去的,這不是折騰麼?」路邊的一個茶棚之中,幾個坐著喝茶歇腳的行商看著茶棚外面走過的軍隊,其中一個人就忍不住感嘆了起來。

    「你知道什麼,那古浪草原上黑羯人正和沙突七部正打得熱鬧,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咱們大漢帝國的大軍,幹嘛要衝到古浪草原為沙突七部火中取栗,流咱們的血和黑羯人拚命,就算最後打跑黑羯人,那古浪草原還是被沙突七部那些白眼狼霸佔著,這虧本買賣,絕不能做,這大軍撤了才好,原本軍中就沒有人想為沙突七部去打,到處怨聲載道,現在撤走正好,你看看外面那些官兵的臉上,哪裡看得出半分難過的樣子,就差唱歌了!」

    「既然現在要撤,那當初為什麼又大張旗鼓的說要打呢?」

    「哈哈,這不是朝廷之中有奸相作祟麼,當初就是那奸相林擎天主張對古浪草原用兵,現在好了,奸相遇刺死了,現在朝廷正本清源,自然不能再做傻事,咱們出錢流血去讓沙突七部那些狼崽子高興,你沒聽說麼,那安西大將軍衛無忌前幾天都被朝廷派來的欽差給抓了,這派到平溪郡來的大軍,自然也奉命撤回,哪裡來的撤到哪裡,像外面這支隊伍,就是蘭州來的,自然要回蘭州去……」

    幾個行商在茶棚下面說著話,自然沒有注意到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少年模樣的年輕人坐在一張桌子邊上,也正一邊喝著涼茶吃著西瓜祛暑,一邊饒有興趣的聽著他們的話,不時打量一下茶棚外面官道上絡繹不絕穿行而過的大軍。

    這個年輕人,正是嚴禮強,此刻的嚴禮強,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身材相貌,但因為穿著一身普通的灰布衣服,身邊也沒有什麼隨從,所以自然也不引人注意。

    今天已經是六月十八日,在前幾天得知安西大將軍衛無忌被抓,西北和甘州局勢大變的消息之後,原本因為「走火入魔」一直在蒼龍山中找高人「療傷」的嚴禮強,自然就「痊癒」了,然後和崔離塵告辭,立刻一個人動身返回平溪郡,這茶棚外面,就是通往平溪郡的官道,這裡距離平溪城,已經只有八十多里路了。

    所謂樹倒猢猻散,林擎天一直是相黨的核心,這次林擎天「遇刺身亡」,皇帝陛下重新執掌朝廷大權,那原本圍繞在林擎天身邊的諸多官員,自然也就潰不成軍屁滾尿流的崩潰了,一干之前投靠林擎天的官員不是改弦易轍,就是被皇帝陛下清算,特別是林擎天一黨的骨幹官員,一個個被抓的抓,殺的殺,逃的逃,整個大漢帝國的局面都為之一變。

    五月份的時候,原刑部尚書顧春怡因多項重罪,在帝京城就被皇帝陛下砍了腦袋,兵部尚書在在獄中「病死」,其他罷官免職坐牢自殺的朝中大員有一大串,到了六月,朝廷對相黨的清算延伸到了地方,幾個月前還風光無限,頤指氣使準備拿嚴禮強開刀,然後帶著三十萬大軍去古浪草原驅逐黑羯人的衛無忌,自然也就被拿下了,而除了衛無忌之外,在西北的官場上,同時被拿下的,還有原西北轉運使江天華。

    拿下了這兩個人,朝廷對古浪草原用兵的計畫自然作罷。

    就算林擎天沒事,朝廷之前決定出兵古浪草原的計畫,恐怕也不得不停下來。因為這個時候的帝京城,正因為石龜預言的天劫處於緊張動盪之中,皇帝陛下和滿朝文武這個時候想的都已經是遷都之事,而除了遷都之外,帝京城和京畿之地那千百萬百姓的遷徙安置,才是真正考驗朝廷的大事,在這種情況下,帝京城滿朝文武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更多的時間,精力,錢糧來給沙突七部出頭打仗,剛好林擎天出事,朝廷拿下江天華和衛無忌這兩個林擎天的死黨,就借坡下驢,停了對古浪草原用兵的計畫,留下西北的一地雞毛,讓地方官員收拾,至於古浪草原上沙突七部和黑羯人的爭鬥,估計在雙方徹底分出勝負之前,朝廷都會置之不理,準備坐山觀虎鬥。

    這林擎天果然是大漢帝國的毒瘤,他一「死」,嚴禮強就發現整個大漢帝國的局勢,特別是自己的處境和西北這邊的局面一下子豁然開朗,許多問題一下子迎刃而解,之前那讓自己束手束腳的許多束縛,一下子似乎都沒有了。

    看來,無論哪個地方哪個時代,把製造問題的那個核心人物解決掉,都是解決問題的最快的辦法,嚴禮強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在心中嘀咕著,這次解決林擎天,自己也勉強出了一份力,也算是默默為大漢帝國立了一份功勞,與有榮焉。

    眼前局面似乎大好,但是嚴禮強卻也只是稍稍鬆了一口氣,還無法真正放鬆和高興得起來,嚴禮強的心中始終有一片陰影,因為他知道,林擎天其實沒有死,而林擎天真正的身份,甚至根本不是人,此刻的林擎天不知道還躲在哪裡舔舐著傷口,而大漢帝國境內,甚至是大漢帝國之外,不知道還有多少像林擎天一樣的邪魔,不知道要搞出什麼事來……

    不知不覺,嚴禮強想得都有點入神了。

    ……

    「老闆,來一壺涼茶,對了,你這西瓜怎麼賣?」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嚴禮強的耳中,聽到這個聲音,嚴禮強渾身微微一震,一下子就轉過頭,看向自己右邊茶棚的櫃檯處一個十八九歲滿頭大汗胖墩墩的年輕人,剛剛來到茶棚裡歇腳,正在櫃檯哪裡問著掌櫃的價錢,看著櫃檯後面擺著的那一堆西瓜,暗暗嚥了嚥口水。

    已經多年不見,這個年輕人的聲音有點變粗了,但是聽在嚴禮強的耳中,還是那樣的熟悉和親切。

    嚴禮強一下子站了起來,叫了一聲,「蘇暢……」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個年輕人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嚴禮強,瞬間,那個年輕人的嘴裡就像塞了一個鴨蛋一樣,眼睛也一下子瞪圓了,這個年輕人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在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之後,那個年輕人高興得大叫了一聲,「禮強……」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0 19:54
第五百九十二章 再次歸來

    雖然已經數年沒見,但蘇暢還是那個蘇暢,還是那個胖子,只是個子長了一些,在轉過臉來的時候,那唇邊多了一圈絨毛,要長鬍子了。

    在看到嚴禮強的時候,蘇暢的臉上閃過那種老朋友見面的驚喜之色,他似乎想要衝過來,但轉眼之間,就猶豫了一下,那已經邁開的腳,又有些矜持的落在了地上。

    禮強這兩個字似乎就像有一種魔力一樣,聽到蘇暢的聲音,那好多坐在茶棚下面的人一下子轉過頭來,只是在仔細看清和打量了嚴禮強一眼之後,那些目光才從嚴禮強的身上移開,嚴禮強此刻的一身裝扮,讓那些人第一時間就把那個可能性排除了,那些人心裡都想著,大概是巧合吧……

    嚴禮強看到了蘇暢臉上的那一絲猶豫,蘇暢沒有過來,他卻幾步就走到了蘇暢的身邊,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錘了了蘇暢的肩膀一下,「呵呵,你這個傢伙,怎麼瘦了!」

    蘇暢愣了一下,也嘿嘿的笑了起來,你怎麼瘦了,這是嚴禮強以前和他開玩笑打招呼的方式,幾年不見,看到嚴禮強還這麼和他說話,蘇暢心中一下子流過一道暖流,蘇暢抓了抓腦袋,看了看這個茶棚,「你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這個,你不是……不是那個……你也在路邊茶棚喝茶?」蘇暢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一句話來。

    「我不喝茶難道還在這裡吃土麼?」嚴禮強笑了笑,「我一直想問你呢,你這幾年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連你家裡的人都搬走了,想找你都找不到!」

    「我到武威郡當學徒去了,我家裡人也去了武威郡,我在武威郡也常常能聽到你的消息,為你高興!」蘇暢憨憨的笑著,作為這個世界的年輕人,如果修煉這條路走不通,家裡又不是大富大貴可以繼承什麼祖業的話,大多數人在十多歲就會去學一門手藝或者差事去了,這就是學徒,學徒大多都是半傭半工的性質,如果遇到像嚴禮強他父親這樣的好人和師父,待遇可能還好一些,如果遇到一些苛刻一點的掌櫃或者師父,所謂的學徒,簡直就是做牛做馬的給人幹活,而且還沒有工錢,只是管口飯吃而已,蘇暢走的就是這麼一條路。

    「怪不得!」嚴禮強長長吐出一口氣,「那你現在在學什麼?」

    「我們掌櫃是開染坊的,我就在染坊裡幹活,我爹也在染坊裡做事……」蘇暢說著,又打量了嚴禮強幾眼,眼中閃著光,放低了聲音,「聽說禮強你現在厲害了,是不是已經進階武師了?」

    在蘇暢的眼中,似乎嚴禮強此刻能進階武師已經是讓人難以想像的天大的事情,嚴禮強當然不會在自己的這個小夥伴面前顯擺,因為根本沒有必要,他只能含混的回答道,「呃,差不多吧……」,說完這話,嚴禮強又打量了一下蘇暢那一身灰塵僕僕的裝扮,腳下破了的鞋子和手上裂開的幾個口子,心中微微往下一沉,但臉上還是笑著,「你們掌櫃的待你怎麼樣?」

    「嗯,還好!」

    「那你這次回平溪郡是要回來自己開染坊麼?」

    「哈哈,我家哪裡開得起染坊,這開染坊可要不少錢,我這次回來,是和我們掌櫃的一起回來的,掌櫃的知道我是平溪郡的人,這次掌櫃的來平溪郡有事,要加入什麼保行投保,還要順便拜訪兩個朋友,看在我認路的份上,就帶著我一起來了……」

    這倒巧了,蘇暢所說的那個保行,正是嚴禮強讓鐘若蘭弄出來的,保行的一切都和嚴禮強預料的一樣,這個保行一開辦,立刻就在平溪郡和甘州的商圈之中引起了轟動,在這個保行開辦之前,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生意,每年只交一點小錢,就能保大平安,開始的時候一干商圈之中的人還有些猶豫,不過在嚴禮強的策劃之下,保行接了幾單生意,然後在一個投保的面坊著火之後來了全額賠付之後,這保行的生意門路,一下子就打開了,再加上鐘若蘭手腕高妙,頗會經營,保行的口碑就迅速的傳播開來,就像現在,連武威郡開染坊的掌櫃都忍不住跑到平溪城來投保。

    嚴禮強正想說什麼,一個穿著一身藍袍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已經來到了蘇暢的後面,一下子就叫了起來,「蘇暢,老爺讓你過來打點一下,你怎麼在這裡和人磨磨唧唧的,半天都沒動靜……」

    蘇暢嚇了一跳,連忙抓過了身,「啊,朱大哥,我剛好在這裡遇到一個朋友,許久不見了,聊了兩句……」

    那個藍袍男子的眼睛在嚴禮強一身廉價的衣服上一掃,眉頭一下子就挑了起來,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嘿嘿笑了兩聲,「許久不見,那挺好,要不我去和老爺說說,讓老爺和小姐先在車裡等著,等你和你的這個朋友聊夠了,這裡安排好了,再讓老爺和小姐過來,就算耽擱了今天的行程,晚上到不了平溪城也不要緊……」

    「禮強,你看,我還有事,等到了平溪郡,我看看有時間的話再來找你……」蘇暢對著嚴禮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你先忙吧!」嚴禮強笑了笑,拍了拍蘇暢的肩膀,自己就先退到了原來的桌子旁邊,坐著喝茶。

    那個藍袍男指揮著蘇暢,在茶鋪中要了一壺茶,要了一個西瓜,特意選了一個遠離嚴禮強的桌子,還挑剔的用湯水又洗了一遍茶具,讓茶鋪老闆重新擦了擦桌椅,這才到外面的路邊的一輛普通的四輪馬車面前,敲了敲車窗,低聲說了兩句,那馬車的門才打開,然後走下一男一女兩個人來。

    從馬車上走下來的那個男人大腹便便,五十多歲的模樣,一身的綢緞,一看就是生意人,而跟著那個男人走下來的女人穿著一身荷綠色的長裙,鵝蛋臉,荳蔻年華,青春靚麗,臉型與那個男人還有幾分相似,兩個人應該是父女,藍袍男一臉狗腿的把兩個人迎到了那張茶桌面前。

    「舅舅,表妹,這路邊也沒有什麼好休息的地方,就將就一下,剛剛我已經讓掌櫃重新燙洗過這裡的茶具了,這西瓜還不錯,茶鋪的掌櫃昨晚丟在井裡泡了一晚,又甜又水……」

    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點了點頭,看了周圍一眼,「嗯,出門在外,也不用太講究了!」

    幾個人就在那張桌子上坐下,開始喝茶休息,蘇暢就在旁邊站著,偶爾看一眼那個那個穿著一身荷綠色長裙的女子。

    幾個人坐了下來一會兒,那個藍袍男嘴巴裡說著什麼,還朝著嚴禮強這邊指了指,那個中年男人偏過頭來輕輕看了嚴禮強一眼,嘴裡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嚴禮強就在這邊安靜的喝著茶,等著。

    嚴禮強也沒有等多久,就在外面官道上的大軍走過之後不到十分鐘,轟鳴的鐵蹄聲就從外面的官道上傳來,引得茶鋪這裡的人一個個伸著脖子朝外面看去。

    整整兩百多騎,都是清一色的犀龍馬,馬上的騎士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勁裝,挎刀背弓,威風凜凜,全身上下透著一股犀利的煞氣,這大隊的人馬,就護送著一輛黑色的四輪馬車,朝著茶鋪這邊衝來。

    就在這茶鋪裡的所有人以為這隊人馬會衝過去的時候,來到茶鋪外面的這些人馬同時停了下來,然後整齊劃一同時下馬,眨眼的功夫就在外面列成了兩列隊伍,站在官道兩邊,那輛黑色的豪華四輪馬車,直接駛到了茶鋪的門口。

    茶鋪裡的所有人,面對著這樣的場面,一個個都呆住了,雅雀無聲,有幾個膽小的行商,甚至兩腿顫顫,以為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一隊下馬的勁裝大漢,按著腰間的刀劍,直接蹬蹬蹬蹬的走入到了茶鋪之中,那領頭的人眼睛一掃,就看到了正端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的嚴禮強,在長長吐出一口氣的同時,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隨後連忙來到嚴禮強面前,對著嚴禮強行禮,「周勇見過公子!」

    這些人馬,自然是接到嚴禮強的飛信,然後趕來迎接嚴禮強的。

    整個茶鋪裡的人,除了蘇暢之外,其他所有人,一下子都傻眼了公子,那個窮小子模樣的人居然還是一個公子,整個平溪郡,有這樣威勢的豪門大族,好像也屈指可數,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公子?

    嚴禮強笑了笑,站了起來,然後直接走到了蘇暢那一桌的旁邊。

    坐在那一桌上的那三個人,看到嚴禮強走過來,都連忙站了起來。

    「龔掌櫃是麼?」嚴禮強微微一笑,看著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是,是,是,在下正是龔長春,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嚴,叫嚴禮強!」

    嚴禮強這三個字一說出來,簡直就像一聲驚雷一樣,震得整個茶鋪裡的所有人眼冒金星祁雲督護,大漢帝國少府天工大匠,世襲一等男爵,兼太子弓道少師和西北蕩寇使,還有天下第一廠的創始人,西北第一弓道強者,夢遇神人的天才少年……這些名頭,哪一個拿出去不讓人如雷貫耳,震上三震,而當這些名頭齊聚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在西北地面,乃至是大漢帝國,嚴禮強這三個字的響亮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一州刺史。

    「見……見過嚴公子!」那個大腹便便的龔掌櫃連舌頭都不利索了,連忙給嚴禮強行禮,他一彎腰,肚子一頂,把茶桌都差點頂翻了。

    嚴禮強一臉和顏悅色,「龔掌櫃不用多禮,我過來是想和龔掌櫃商量一件事,龔掌櫃你看,這蘇暢是我發小,我們已經多年不見,難得今日在這裡遇上,我和他有許多話想說,不知龔掌櫃能不能給蘇暢放幾天假呢,讓我們好好聚聚,隨後我再把蘇暢送回?」

    「啊,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龔掌櫃哪裡敢說不,那頭點得跟搗蒜一樣。

    「那就多謝了」說完這話,嚴禮強拉過站在一旁的蘇暢,「蘇暢,我們走吧……」,隨後聚直接走出茶館,來到那輛豪華馬車面前。

    在上馬車之前,嚴禮強突然想起什麼,對周勇吩咐了一句,「對了,別忘了付賬!」

    「嗯,公子放心!」周勇點了點頭。

    嚴禮強拉著蘇暢上了馬車,周勇一個眼色,就有人掏出一錠銀子來放在嚴禮強剛才坐的桌子上,然後這兩百多騎,就護送著嚴禮強乘坐的四輪馬車,在茶鋪裡一干人的無聲注視下,朝著平溪郡飛馳而去,留下茶鋪之中的一干人鴉雀無聲……

    過了半響,那茶鋪之中才有人驚嘆了一聲,叫了起來,「正是嚴公子,正是嚴公子,沒想到嚴公子也會在這茶鋪裡喝茶……」

    「不是說那嚴公子走火入魔到蒼龍山中求醫麼?」

    「看樣子現在自然是好了……」

    ……

    馬車上的蘇暢不斷打量著車裡的陳設,既好奇又侷促,似乎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怕把那華麗的馬車給弄髒了,嘴裡不斷的說著,「啊,這車太穩了,太穩了,一點都不顛……」

    「蘇暢,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麼?」嚴禮強看著蘇暢,直接問道。

    蘇暢愣了一下,看了看嚴禮強那真誠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

    嚴禮強笑了起來,「那好,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龔掌櫃的女兒?」

    蘇暢的臉一下子紅了,就像一塊大花布一樣,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這個……這個……我配不上人家……」

    嚴禮強拍了拍蘇暢的肩膀,「別想多了,整個西北,沒有人敢說我嚴禮強的朋友配不上一個開染坊的掌櫃的女兒,我跟你保證,等你這次回去,那個龔掌櫃差不多就會和你家裡的人提親了……」

    「啊……」蘇暢一臉愕然的看著嚴禮強。

    「別啊了,給我說說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1 23:26
第五百九十三章 時來運轉

    嚴禮強這次回來,倒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波,在官場上,雷司同等人早已經知道嚴禮強這次「走火入魔」的因由是什麼,衛無忌一被抓,雷司同等人就覺得嚴禮強應該差不多「病好了」,所以並不意外,二在明間,此刻無論是大漢帝國國內的帝京城中,還是在古浪草原上,都有大事發生,在這樣的背景下,嚴禮強回來的事情,也就是小事了。

    當然,在某些精於世故的老狐狸的眼中,對嚴禮強這次回來,卻自然有另外的評價,因為這已經是嚴禮強第二次借「病」避禍,第一次是嚴禮強在帝京城中,也是藉著身體有問題,避開了由林擎天安排的那場凶險的盲比,這第二次,嚴禮強故技重施,居然又避過了安西大將軍衛無忌的殺招,在那些老狐狸的眼中,嚴禮強兩次避禍,不僅不是軟弱的表現,而簡直是油滑老辣至極的權謀手段,一個年輕人能做到這一點,讓人不得不佩服,因為這事,他們對嚴禮強的評價還更高!

    就拿這一次來說,衛無忌來到西北才幾個月,地方都還沒有徹底熟悉,麾下兵馬糧草還沒有到齊呢,衛無忌想搞嚴禮強,但最後卻連嚴禮強的面都沒有見過一次,就已經被重新拿下,一下子成了階下囚,這不,衛無忌一倒,朝中時局一變化,嚴禮強果然就又回來了!

    嚴禮強這次回來,最高興的當然是他身邊的那些人,無論是嚴德昌,還是弓道社,陸家,或者是製造局這邊,不少人都一下子鬆了一大口氣,一個個高興起來,這幾個月中,因為有雷司同和王建北等人的照顧,無論是製造局還是嚴安堡和弓道社,雖然都受到了衛無忌的一些騷擾,但大體上卻沒有什麼損失,嚴禮強這次回來,所有人就像一下子吃了定心丸一樣。

    ……

    六月二十九日,下午,嚴安堡正門口。

    五百弓道社的學員夾道肅立,嚴安堡堡內的大街小巷重新打掃一新,嚴禮強穿著一身新衣,就在嚴安堡的門口,一臉期待的眺望著遠處,沈騰,石達豐,還有錢肅等嚴禮強身邊的一堆鐵桿,也各自在嚴禮強的身邊,看著遠處,臉上的神色有些興奮。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騎如飛而來,在衝到距離嚴禮強十多米的地方才一下子停下,馬上的嚴家家丁跳下馬,迅速來到嚴禮強的身邊,行禮之後稟告,「啟稟公子,西北轉運衙門的隊伍即將到了響水橋,距離嚴安堡已經只有十五里!」

    嚴禮強點了點頭,搓了搓手,轉頭看了石達豐和沈騰一眼,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我們也不用在這裡乾等了,不如去路上迎接吧!」

    石達豐嘿嘿一笑,「好!」,沈騰也點了點頭。

    「那走……」嚴禮強大笑著,讓人牽過準備好的烏雲蓋雪,一夾馬腹,直接就帶著石達豐,沈騰,還有一隊侍衛衝了出去。

    十多里的距離,對兩隻腳的人來說可能還算有點距離,但對四隻腳的犀龍馬來說,卻是幾分鐘的功夫就到來。

    果然,嚴禮強帶著一干人還沒有跑出十多里,就看到前面的路上旌旗招展,一支數百人的騎兵隊伍,押著幾十輛大車,如一條長蛇一樣,正走在那鄉道之上,朝著嚴禮強他們這邊走來。

    那支隊伍開頭的騎兵手上舉著的是西北轉運衙門的旗幟,在那面旗幟的後面,則是西北轉運使的旗幟儀仗,在那些儀仗之中,一面紅底金字,上面繡著一個「梁」字的大旗,在陽光下閃閃生輝,分外耀眼。

    「梁大哥……」遠遠的,嚴禮強叫了一聲,胯下的烏雲蓋雪,四蹄一發力,就像一支箭矢一樣的衝到了前面,朝著那支西北轉運衙門的隊伍衝了過來。

    「哈哈哈……」西北轉運衙門的隊伍裡響起一聲豪邁的大笑聲,然後一匹棗紅色的犀龍馬,也同樣越過不緊不慢行走著的隊伍,一馬當先朝著嚴禮強這邊衝了過來。

    兩匹馬在路中相遇,兩個人同時從馬上飛躍下來,在地上快走幾步,四隻手臂就互相緊緊的抓在了一起,兩個人互相打量了幾眼,然後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個人,正是梁義節,只是此刻的梁義節,和幾年前比起來,整個人,也有一番不小的變化。

    比起以前,此刻的梁義節的氣息更加的凝重,嘴唇上留起了兩撇黑色的鬍鬚,看起來一下子成熟了很多,更大的變化是,他穿在身上的那一身緋紅色的官府——那可是權威赫赫的轉運使的身份標誌,地位不下於一州刺史,這些變化加在一起,梁義節的身上,一下子就多了一股威勢。

    孫冰臣幾年去到越州,就是帶著梁義節去的,這幾年梁義節在孫冰臣身邊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特別是在清剿越州等地白蓮教中立下不少大功,在孫冰臣的提攜栽培之下,梁義節這幾年也是一路平步青雲,幾乎半年就上一個台階,去年的年底,梁義節已經坐到了越州督軍的位置,成為孫冰臣的左膀右臂,這次帝京事變,孫冰臣被皇帝陛下徵召入主內閣,梁義節自然也得到重用,水漲船高,隨著孫冰臣到了帝京城。前些日子,梁義節作為欽差,直接帶著聖旨和人馬秘密來到西北,拿下了衛無忌和江天華兩人,又立一功,然後順理成章,被朝廷任命為新任的西北轉運使,接替了江天華的職務。

    在正式接任西北轉運使之後,一理清了轉運衙門中江天華的那些關節舊部,掌握了轉運使的權柄,梁義節就直接來到了甘州平溪郡,和嚴禮強相會。

    兩人的關係,那可是鮮血凝成的情誼,真正的戰友加兄弟了,自然不用說,幾年不見,這個時候再見,兩個人把著對方的手臂,心中都有一番感觸!

    梁義節目光灼灼的從頭到腳打量了嚴禮強一眼,「禮強,幾年不見,你變化不小啊,我剛來西北,就聽到了你西北第一弓道強者的名頭,你現在的修為,可是連我都看不出來,深不可測啊,我都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你的對手了……」

    「哈哈,梁大哥又說笑了,我哪裡是梁大哥你的對手!」嚴禮強開懷大笑,也認真打量了梁義節一遍,「我再變,也沒有梁大哥變化大啊,幾年不見,梁大哥都已經是西北轉運使了,聽說梁大哥去年還當了爸爸,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啊,這你也知道了!」梁義節眉頭一揚。

    嚴禮強擠了擠眼睛,「那當然,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梁大哥你和鳳婷姐的半個媒人,這樣的事情,我自然知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2 23:12
白銀霸主 第五百九十四章 故人再見

    「我和你嫂子的喜事從簡,就在越州辦的,那個時候聽說你剛剛回到甘州,知道你一身事情,不想讓小事再勞師動眾,所以也就沒有告訴你,禮強你不會怪為兄吧?」梁義節微笑的看著嚴禮強。

    「哈哈哈,怎麼會,知道梁大哥與嫂子喜結連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次梁大哥來平溪郡,一定要把欠我的喜酒補上才行,不然我可不依!」嚴禮強也大笑著,這些年經歷的狗屁倒灶勾心鬥角生死一發的事情太多,在知道梁義節和喜歡的女子終於走到一起,成家立業,有了後代,嚴禮強是打心眼裡為梁義節高興。

    「你嫂子這些年倒還經常說起你,想給你張羅介紹個媳婦,我告訴她,以禮強你的人才,這種事恐怕不要她操心,哈哈哈!」

    「哈哈,梁大哥你這就不好了,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啊,聽說越州之地鐘靈敏秀,最出美人,你自己抱了嫂子這樣的大美人,卻把嫂子介紹給我的美人擋住了,這可不地道啊,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在甘州的寂寞,美女這種事,男人又怎麼會嫌多呢,自然是多多益善!」嚴禮強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啊你!」梁義節直接捶了嚴禮強的肩膀一下,笑著搖了搖頭,「就這貧嘴的習慣,還和以前一樣!」

    「哈哈,那也要看跟誰了,要是和旁人在一起,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想讓我貧一次,我還不樂意呢!」

    「以前孫大人就說你若經商,必定能成一代巨賈,富甲一方,果不其然,你現在可是大漢帝國有名的富豪,什麼金山銀山,又怎麼會看在你眼裡,這西北我初來乍到,以後轉運衙門裡若有需要用錢的地方,可少不得要來找你!」

    「哈哈哈,這算什麼,梁大哥若真有需要用錢的地方,一句話就行!」

    「好兄弟!」梁義節又重重拍了拍嚴禮強的肩膀。

    「不過我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嚴禮強一本正經,「你可要讓你家兒子叫我一聲乾爹才行,你兒子的乾爹,我當定了!」

    梁義節大笑了起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嚴禮強和梁義節兩邊的隨行都各自來到了兩人的身後不遠的地方,所有人都下了馬,就在轉運衙門的隊伍之中,有三個人直接朝著嚴禮強這邊走了過來,一個個微笑的看著嚴禮強。

    「禮強,你可還記得他們是誰麼?」梁義節笑著指了指來到他身邊的那三個人。

    以嚴禮強的記性,又怎麼可能不認識這三個人,這三個,也是梁義節的死黨和好友,當年在帝京城梁義節和人生死大比的時候,嚴禮強都見過的。能被梁義節看上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平庸之輩,梁義節身邊的朋友,自然也是有本事的,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這些年梁義節去越州的時候,也就把這幾個人叫到了身邊,隨著梁義節的步步高陞,他身邊的這幾個人,自然也今非昔比,跟著梁義節一起歷練了出來。

    有著一雙虎眼,雙眉如墨,體格健壯,隨身還帶著一對鐵鐧的袁悲鴻,此刻的身份已經是轉運衙門的轉運副使,是能獨當一面的梁義節的臂膀。

    三人中個子最高,面孔黝黑雙手修長的張雲端,當初還想和嚴禮強比試一下弓道修為,此刻他的身份,已經是西北轉運衙門的總巡檢。

    還有一個人,嘴角含笑,眼神靈動的,則是張銳,張銳這個時候的身份,也變成了轉運衙門的總司吏,這個總司吏,既是梁義節身邊的親兵統領,負責梁義節的安全,又負責著轉運衙門的情報消息的蒐集,也是重職。

    「梁大哥你說這話是想讓我被三位大哥灌酒麼!」嚴禮強笑著,給三個人見禮,見禮完後,看到石達豐和沈騰走了過來,嚴禮強也把兩人介紹給梁義節等人,「梁大哥,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也是我的好兄弟,這位是石達豐,這位是沈騰……」

    因為梁義節等人的年齡都比嚴禮強要大,看到嚴禮強叫幾個人大哥,石達豐和沈騰也跟著嚴禮強叫幾個人大哥。

    幾個人正在說著話,袁悲鴻卻雙眼精光閃動,在認真打量了站在嚴禮強身後不遠處的那隊人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道,「禮強,那些人是不是你的侍衛?」

    隨著袁悲鴻的話,梁義節等人的目光也都轉到了不遠處隨著嚴禮強來的那些人的身上,在細細看了兩眼之後,梁義節的雙眉一下子就揚了起來。

    剛才來的時候梁義節沒有太在意,這個時候聽到袁悲鴻的話,梁義節認真看了看,一下子心中一震,這才發現跟著嚴禮強來的那上百人的侍衛有些不簡單,那些人雖然年紀不大,但一個個氣息沉穩,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一股藏而不露的銳氣和鋒芒,一隊人站在嚴禮強的身後,不言不動,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塊鐵板連在一起一樣,這樣的人,如果放在軍中,絕對是精兵中的精兵,精銳之中的精銳,以嚴禮強今日在西北和甘州的地位,他身邊有幾個這樣的人其實很正常,不奇怪,但是這隨隨便便就拉出上百個這樣的人,那就讓人震驚了,這樣的軍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拉出來的。

    梁義節這次來甘州,身邊帶的人馬也是他從轉運衙門的馬步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還有不少是跟著他在越州立下過不少功勞的部曲,但是,把他身邊的人和嚴禮強身後的那些人一比,在精氣神上,總感覺差了一截。

    嚴禮強身邊的這些人,除了嚴禮強之外,其他任何一個人的修為在梁義節眼中都不高,就算是石達豐和沈騰,似乎也只是武士,還未進階龍虎武士,但是,就是這些武士和即將進階武士的軍士一旦組成在一起,人數一多,哪怕是只是幾旗人馬,在戰場上,那就是讓所有人望而生畏的存在。眼前這些人,如果論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會是自己的對手,但如果是在戰場上遇到,大軍搏殺,自己帶著來的這些人馬,卻絕不是嚴禮強身後這些人的對手。

    難道雷司同捨得把甘州軍中最精銳的破鋒營的人馬給禮強調了一旗過來?梁義節心中嘀咕著,孫冰臣在越州做刺史的時候,最初梁義節帶領的就是孫冰臣身邊的破鋒營的人馬,而整個越州,能加入破鋒營的人馬,也不過1000人左右,一個個都是軍中的寶貝疙瘩,這雷司同還真捨得……

    嚴禮強不用回頭,就知道袁悲鴻幾個人已經看出了一點什麼,他身後站著的,都是第一批的弓道社的學員。嚴格的軍事化的訓練,和這一年來與沙突人的一次次戰鬥,早已經讓那些學員們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特別是他們在修煉了五禽戲之後,那五禽戲更是讓一干人的實力突飛猛進,化鐵成鋼,不少人已經進階武士或者是摸到了進階武士的邊,最次的,都過了馬步關,如果論個人實力,他們算不上強,但是如果論集體的戰力,嚴禮強說句實在的話,整個大漢帝國,恐怕都還沒有那支軍隊會奢侈到拿這些武士和准武士來當普通的小兵用的,他身後這些人修為的平均水準,絕對已經超過了各州州軍中最精銳的破鋒營的人馬。

    「袁大哥猜對了,這些人都是我弓道社的學員,也是我的侍衛!」

    「弓道社的學員,難怪!」袁悲鴻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嚴安堡已經離此地不遠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酒食給幾位大哥接風洗塵,咱們也別在這裡站著了,就到嚴安堡再好好喝一杯!」嚴禮強對著梁義節說道。

    「好,大家先到嚴安堡再說!」

    一群人寒暄完畢,再次上馬,嚴禮強帶來的侍衛騎著馬在前面開路,轉運衙門的隊伍跟在後面,嚴禮強則和梁義節等人騎在犀龍馬上,就在兩支隊伍的中間,一邊騎著,說著話,然後朝著嚴安堡衝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梁義節等人就看到了嚴安堡,就算梁義節等人算是見過世面的,在遠遠見到嚴安堡的時候,也不由心中一震,暗暗說了一聲,好大的氣派!這樣規模的堡塢,就算在越州那等繁華之地,也少有地方的豪門大族能建得起來,這嚴家在這平溪郡的地位根基,只看眼前這個堡塢,就能知道了。

    「禮強啊,你這堡塢,可真不一般啊,沒想到你回到家中,短短幾年已經打下這樣的局面,我看整個西北地界,能與你這嚴安堡相提並論的豪門大族的堡塢,也找不出幾個來,不錯,不錯!」騎在犀龍馬上的梁義節眯著眼睛看著那高高的堡牆,誠心誇獎道。

    「這嚴安堡以前叫柳河鎮,鎮上都是一干鄉親父老,這西北不算太平,歷來多戰亂,所以在修建堡塢的時候,我就想把堡塢修得高大結實一些,也好讓鎮上鄉鄰們住得安心,以後如果地方有變,這一個堡塢,就能讓周邊村鎮的鄉親們也得到庇護,這樣想來,多花一點銀子,也就不算什麼了!」

    梁義節等人聽得都點頭。

    等到一干人來到嚴安堡的入口,看到那列隊迎接眾人的那些人之後,梁義節等人才真正被驚到了,那列隊等在嚴安堡外的500人身上的氣息,簡直和嚴禮強帶在身邊的那100人一模一樣,那種歷練過生死的精悍氣息,遠遠一看,就撲面而來……

    這嚴安堡是兵窩子麼,禮強兄弟怎麼有這麼多的彪悍精銳?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2 23:12
第五百九十五章 使命重任

    「厲害,厲害,這樣的機器,你這腦袋都能想得出來,我看皇上封你為天工大匠,還真沒有人敢不服!」

    「哈哈哈,梁大哥要再這麼誇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這你就不要謙虛了,去年我還在越州,那越州當地的商賈巨賈,聽說你這邊出了新式的紡機和織機,效率比傳統的快幾十倍,都轟動了,還派人來甘州這邊購買了運回去呢,那越州原本就是家家養蠶,戶戶織布,越州的緙絲名揚天下,你造出來的這些機器到了越州,立刻就讓那些紡紗織布的大戶的效率翻了幾十倍,就算是小戶人家的效率也能提高十倍以上……」

    天下第一廠內,嚴禮強帶著梁義節,袁悲鴻,張銳,張雲端幾個人在紡紗車間裡參觀著紡紗的過程,一邊走一邊給眾人介紹著。

    也是這天下第一廠名頭太大,只要是來平溪郡的人,幾乎就沒有不想來開開眼界的,梁義節等人自然也不例外,一干人在來到嚴安堡落下腳來,剛剛吃過飯,喝過茶,休息片刻之後,梁義節就想要來看看這天下第一廠的神奇之處,嚴禮強也就帶著幾個人來了。

    廠裡的女工們,早已經見怪不怪,一個個戴著口罩,自己忙活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整個工廠的生產流程和崗位安排都是嚴禮強親自設計的,這是嚴禮強的長項,所以任何人進來,都會發現這天下第一廠內的乾淨整潔,極有效率,每個人要做什麼都清清楚楚,整個廠區,看不見一個閒逛的人,地上也看不到半片的垃圾,一切井井有條,讓人印象極其深刻。

    「哦,聽說越州那邊的蠶絲刺繡甲天下,不知道現在越州那邊如何了?」聽到梁義節說起越州那邊的情況,嚴禮強也就順帶問道。

    「你造的這些紗機,織機一傳到越州,好多作坊和大戶的生意越做越大,利潤也越來越高,去年越州最大的明月莊的織坊,織機的數量已經擴張到了一千台,僱傭的紡娘有三千多人,以前越州那邊專門養蠶和種桑樹的人很少,現在生產能力一下子上來,蠶絲需求就變得越來越大,那些專門養蠶和種桑的人越來越多,連孫大人都說這都是拜你所賜,對了,還有那四輪馬車,那也是頂方便的東西,坐人拉貨,比以前方便得太多,我和孫大人剛收到你送來的四輪馬車,越州各地,就都能仿造了!」

    「社會化的生產方式的變革式必然帶來分工的細化,勞動力也會進一步解放開來,這是趨勢……」嚴禮強隨口說道。

    「禮強你這話似乎含義深刻……」走在一台台紗機之間的梁義節眉頭微微皺著,在思索著嚴禮強的這句話。

    嚴禮強心中微微一愣,才發現自己隨口之間,已經說了一句這個時代的人難以理解的東西,不過好像袁悲鴻等人也沒有在意,正在專注好奇的看著那一台台的機器和女工們的操作,他哈哈一笑,打過岔,「哈哈,我瞎說的,對了,聽梁大哥你這麼一說,我都想什麼時候有機會去越州看看……」

    「如果沒有白蓮教,越州可以說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地方,只是那些白蓮教的妖人一做起亂來,那些繁華的坊市城鎮眨眼之間都能變成一片廢墟!」

    「白蓮教在越州等地勢力很大麼?」

    「不少地方的官府和底層的官吏差役,都被白蓮教滲透了,要清剿起來格外不容易,相比起來,甘州和西北這些地方雖然沒有越州繁華,但白蓮教在這裡根基尚淺,反而相對安定!」梁義節看了嚴禮強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不過如果禮強你到越州,恐怕要多注意一點!」

    「為何?」

    「我在越州就聽說你弄出來的這些機器都說是給女兒家撐腰的,越州地方上的不少紡娘在知道之後,又聽說禮強你年少英俊,一個個都覺得禮強你是天下的奇男子,為你害了相思病,不少紡娘的家中甚至供了你的長生牌位,就在幾個月前,我在越州的州城看到居然有畫師畫了不少美男子的畫像,說你長那模樣在街上叫賣,眨眼的功夫,就被一群紡娘買走了,你若真要去到越州,被那些姑娘們知道你來了,恐怕你就回不來了!」

    嚴禮強聽了,哈哈大笑……

    ……

    嚴禮強帶著梁義節一行人,先是參觀了天下第一廠,在參觀完廠子之後,又在嚴安堡裡轉了一圈,看了看嚴安堡內的規劃,隨後還去了弓道社,看了弓道社新學員的隊列操練就像所有第一次看到的人一樣,弓道社新學員的隊列操練果然一下子就把梁義節等人鎮住了,讓梁義節等人直呼大開眼界。

    參觀完這些地方,一個下午差不多就過去了,隨後一行人又回到了嚴安堡。

    吃過晚飯,其他人散去,梁義節在他下榻的禮賓閣中,才找到和嚴禮強單獨談話的機會,當然,嚴禮強也知道,梁義節這次來平溪郡絕不是為了只和自己敘舊這麼簡單的。

    這禮賓閣就是嚴家在嚴安堡內新建的一片幽靜奢華的院子,專門用來招待來嚴安堡拜訪的貴客,那些貴客住嚴家不方便,住客棧什麼都又太寒磣,所以嚴禮強就專門弄了一個禮賓閣,這東西,也就相當於前世政府機關指定的招待所和賓館一個性質。

    「這是孫大人讓我帶給你的信!」上茶的婢女剛剛退下,關起房門,梁義節就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封信來,直接遞給了嚴禮強。

    「哦,孫大人這幾年可好?」嚴禮強一邊問著,一邊拿過那封信來。

    「大人一切都好,只是在越州的時候,還經常掛唸著你,擔心你被林擎天一黨所害,後來知道你從帝京城返回甘州,孫大人才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孫大人當時就斷言,你當年是藉故離開帝京城那個是非之地,必然會在甘州有一番作為,孫大人果然猜中了!」

    「哈哈哈,我小胳膊小腿的,幾年前在帝京城實在呆不下去,就只有先回來了!」嚴禮強笑了笑,也不避諱梁義節,當著梁義節的面,就把孫冰臣寫給他的那封信拆開了,看了起來。

    孫冰臣在信中也沒有說什麼太特別的事情,只是如長輩一樣的問候,關心了一下嚴禮強現在的修行和近況,又說了一下現在帝京城的局勢,特別是林擎天「遇刺身亡」之後的一些時局變化和明年天劫的事情……

    翻過一頁紙,後面還有一頁,嚴禮強又看了起來

    「此刻大漢帝國正值多事之秋,遷都之事已經提上朝廷議程,只是還有部分官員心存僥倖,想看看八月渚州傳來的消息,但據渚州地方官府傳來的消息,今年渚州氣候的確異常,比往年炎熱,四五月份雨水異常稀少,已經有大旱之跡象,在我看來,朝廷遷都之事已經勢在必行,陛下身為國君,一身繫天下之安危,哪怕石龜所言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明年陛下也不適於再呆在帝京城,必須早做準備,而京畿之地百姓千萬,如此多的百姓要遷徙,遠離家園,實為大難之事,稍微不慎就能引起巨變,再加上林擎天之事影響甚廣,朝中與地方局面,短期內還完全難以消停,又有白蓮邪教在一旁窺視,未來幾年大漢帝國之局面,實在是波濤洶湧,凶險無比,陛下也深知其中凶險,故才把我從越州招回,我現在雖然身在內閣,權柄比往日更重,但每晚想到帝國未來幾年之局面,都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

    「古浪草原實為大漢帝國疆土,此刻黑羯人與沙突七部在我帝國領土上爭鬥不休,實為我帝國官員武夫之恥辱,然而此刻帝國諸事繁雜,大事接二連三,中樞與陛下實在無力再顧及古浪草原之事,更不願意流我帝國將士血汗,耗我國庫財富為沙突七部火中取栗,林擎天當日主張之計,萬不可為,朝廷這才撤回大軍,拿下衛無忌,你身為祁雲督護,古浪草原上乃你封地轄屬,在此亂局之下,正是我等為國盡忠,為陛下分憂之時,當日陛下封你為祁雲督護之時,未授予你實權,面對沙突七部和黑羯人,你雖有心,能力非凡,恐怕也難有作為,前日陛下與我商議,準備將平溪郡從甘州割制而出,改名為祁雲郡,獨成一體,與古浪草原一起,為祁雲督護管轄之地,讓你開府建牙,坐實你祁雲督護之名,掌握經略古浪草原之權,也讓沙突七部和黑羯人看到我大漢帝國和陛下收復古浪草原之決心,振奮國人之士氣,不讓異族笑我國中無人,在我國土橫行無忌……」

    「你可曾還記得當日與我所說收復古浪草原之策,此正當時也,你在平溪郡已有根基,錢糧不缺,又與地方上下官吏交好,名聲遠傳海內,我觀你設在平溪郡設立弓道社,製造局,就是胸懷大志,早已經在做佈置,此重任,非你不能為,陛下與我,皆對你寄予厚望,義節到西北擔任西北轉運使,正可為你助力,你若奮發,眼前就是千秋大業……」

    把平溪郡從甘州割製出來,把一郡之地交給自己,讓自己開府建牙,坐實祁雲督護的名頭,收復古浪草原……

    嚴禮強被孫冰臣的這封親筆信震得目瞪口呆,半響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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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五百九十六章 有名有實

    嚴禮強的腦袋一時間有點當機,對別人來說,朝廷給自己一個郡,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巨大恩寵,肯定是高興地心花怒放,謝恩都來不及,哪裡還會細想,但對嚴禮強來說,面對著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腦袋裡想到的第一個問題是皇帝陛下和孫冰臣為什麼會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信心,敢在自己身上下這樣的重注?

    給個祁雲督護的頭銜,給個天工大匠的榮譽,甚至給個爵位,這對朝廷來說,其實都不是事,至少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但是,把平溪郡從甘州獨立出來,改名祁雲郡交給自己,把一郡之地劃到祁雲督護府的管轄只下,這卻是大事,自己何德何能,能讓皇帝陛下和孫冰臣如此器重?難道是自己到帝京城刺殺林擎天的事情被皇帝陛下和孫冰臣知道了,這是在給自己論功行賞?但不對啊,自己到帝京城的事情這麼隱秘,自己改頭換面,旁人怎麼可能知道。而且現在林擎天也並沒有死啊,這是怎麼回事?

    「禮強你看完了麼?」就在嚴禮強皺著眉頭思索的時候,輕輕喝了一口茶的梁義節開口了。

    嚴禮強一看梁義節臉上的神色,就知道梁義節已經知道了信中的內容,「信裡的事情,孫大人和梁大哥說過了麼?」

    「我在來之前,孫大人已經交代過我!」

    「我不明白,這麼大的事情,陛下和孫大人為何能放心交給我去做!」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梁義節,「梁大哥當面,我也不說什麼瞎話,我自問雖然有一點小本事,在平溪郡有一點根基,但是把平溪郡獨立出來,完全交給我,坐實我這個之前有名無實的祁雲督護的實權,我感覺……感覺陛下和孫大人似乎太過冒險了,我恐怕難以當此重任!」

    「呵呵,要是別人遇到這種陞官發財的好事,這個時候肯定激動得語無倫次了,哪裡還會推辭,只有禮強你,在這種時候還在考慮這種事!」

    嚴禮強正色說道,「梁大哥你應該知道,陞官發財這種事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我現在的身家,十輩子都花不完,我別無所圖,只是這件事責任重大,關係到我身邊無數人身家性命,不問清楚,我寢食難安!」

    梁義節笑了笑,「果然如孫大人所料,來的時候孫大人就和我說,禮強你遇到這事,一定是如履薄冰,而不是喜出望外。或許正因為如此,陛下和孫大人才放心把這重任委託於你。在陛下和孫大人的眼中,現在古浪草原上的局面,只有你來應對才是最合適的……」

    「為何?」

    「帝京城的現在局面你也知道,朝廷現在已經自顧不暇,完全騰不出手來顧及古浪草原之事,之前古浪草原被沙突七部佔據,滿朝文武還可以自欺欺人的把古浪草原仍然當做是我大漢帝國的疆域,一個個做埋頭之鳥,可是現在,黑羯人都已經衝到了古浪草原上,和沙突七部打得火熱,這麼大的事情,滿朝文武自然不能再裝瞎,而且之前林擎天為了策動出兵古浪草原之事,已經把古浪草原之事到處渲染,造足了聲勢,弄得民意洶洶,現在陛下重新掌握朝廷權柄,孫大人入主內閣,如果對古浪草原之事完全置之不理,任由黑羯人在古浪草原上橫行,你說民間會如何議論陛下和大人?陛下和大人又如何服眾?對陛下和大人來說,這也是兩難之局面,一方面是朝廷暫時無力插手,一方面卻又不得不插手,換做你是陛下和大人,你又會如何做?「梁義節目光炯炯的看著嚴禮強。

    面對著梁義節的目光,嚴禮強只是眉頭微微皺著,在沉默的思考分析者帝京城中那兩位的立場和思路,梁義節則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其實我來西北之前,孫大人已經和陛下商量過了各種可能,現在的情況,如果朝廷外派一個有能力大員來西北經略古浪草原之事,那人在西北毫無根基,想要有所作為,必然會勞師動眾,破費無數,折騰得西北地面人仰馬翻,和西北地方上的各州刺史郡守弄得關係緊張,還不一定能有效果,最後是古浪草原沒有收回來,西北反而被弄得卻亂了套,朝廷現在就已經夠亂了,無論是陛下還是大人都不希望西北這邊再亂起來,這點禮強你應該能明白!」

    嚴禮強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嗯,孫大人和陛下如此考慮,的確沒有錯,古浪草原之事,的確不是外派一個大員來到西北就能解決的,如果黑羯人和沙突七部這麼容易解決,朝廷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這就是了,像林擎天那樣由朝廷派大軍進入古浪草原為沙突七部流血拚命肯定不行,外派一個大員來也弊大於利,要是派個能力太小的和事老來到西北,則半點風浪都翻不起來,只是讓人看笑話,陛下和大人也是在斟酌考慮了各種可能之後,才發現現在這個局面下,朝廷重設祁雲督護府,以平溪郡為根基,讓禮強你坐實祁雲督護之職,才是可進可退的最好選擇!」

    「是嗎?」嚴禮強苦笑著揉了揉臉。

    「禮強你不用自謙,禮強你好好想想,你原本就是朝廷任命的祁雲督護,西北蕩寇使,本身是甘州人,不算外來戶,在西北聲威卓著,赫赫有名,又和地方官員大族交好,容易溝通,在平溪郡中根基深厚,弓道社中弟子遍地,又有天下第一廠和製造局日進斗金,大義,聲威,人脈,錢財俱都不缺,你此刻坐實這個職位,只是順理成章而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除了你之外,整個大漢帝國,哪裡還能找得出這麼合適的人?」

    「西北各州刺史,實力威望,俱不欠缺,手下有人有錢,如雷司同,難道不行麼?」

    「當然不行,西北各州刺史原本地位職權相同,現在突然讓一個刺史高昇,賦予重權,與其它刺史區別開來,其他刺史必然不服,易生內耗,而且這也和朝廷體制不容,亂了朝廷規矩,那個刺史若無功績便罷,但若真有功績,收復了古浪草原,那豈不是尾大不掉,養虎為患,陛下和大人又怎會出此昏招!刺史如此,其他郡守之類,也差不多,在此事上,無法大用!」

    「怎麼聽梁大哥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好像這件事還非我不能做了呢?」

    「哈哈哈,那是當然!」梁義節大笑了起來,「再說此刻大半個平溪郡,都差不多是禮強你的了,不說你這嚴安堡,就是那平溪城,陛下和孫大人就算在帝京城中都聽說在趕走了聚集在城中的那些沙突人之後,禮強你財大氣粗,居然一口氣買下了半個平溪城的地皮要準備重建,讓人瞠目啊……」

    「啊,陛下和大人這都知道了?」嚴禮強有些驚訝。

    「朝廷在地方上自然有耳目,平溪城中沙突人弄出那麼大的動靜,陛下和大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或許陛下和孫大人就想,既然禮強你已經在平溪郡中有這樣的勢力,那不如把整個平溪郡給你,讓你名正言順去折騰沙突人和黑羯人好了,這樣一來,設置祁雲督護府,朝廷即對內有了交代,你做祁雲督護,又可以讓西北地方不亂,朝廷的這個姿態擺出來,還威懾了黑羯人與沙突七部,一舉多得,何樂不為呢?」

    嚴禮強呆了呆,「那把平溪郡從甘州割製出來,這就是在雷司同身上割肉,雷司同能同意麼?」

    「如果沒有合適的交換條件,雷司同當然不同意,但如果條件合適,雷司同自然不會拒絕,畢竟雷司同雖然是甘州刺史,但這甘州,卻也不是他私人只物,而是陛下和朝廷的!」

    「朝廷給雷司同開出什麼條件?」

    「朝廷免去甘州上繳的五年賦稅,五年之後,甘州上繳賦稅只需上繳百分之八十,其餘百分之二十可由甘州截留自用,然後逐年遞增百分之二,也就是說,十五年後,甘州才需正常上繳賦稅,除此之外,原本甘州和蘭州等州交接地帶的一些三不管的地面山區,都劃到甘州管轄!」

    「其他刺史沒意見?」

    「那些三不管的地方原本就無人管轄,再說這種時候,陛下重掌朝廷大權,正在清理林擎天一黨,誰敢讓陛下不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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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五百九十七章 議論洶洶


    「聽說了嗎,咱們這平溪郡,改成祁雲郡了,以後這祁雲郡就不是由甘州管,改為是祁雲督護府的治下了……」

    「啊,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這就孤陋寡聞了吧,我家的一個親戚就在平溪城的郡守府裡面當差,這消息就是從郡守府裡傳來的,早就傳遍了,朝廷要重置祁雲督護府……」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聽說消息最早還是從甘州成那邊傳來的,甘州刺史府已經行文了……」

    「朝廷要重置祁雲督護府,那祁雲督護是誰?」

    「你是不是這幾日在家中睡昏頭了,這祁雲督護,當然是嚴公子,除了嚴公子,天下誰還能擔這個職位……」

    七月六日中午,日經中天,烈日炎炎,正是吃中午飯的時候,平溪城中的一家酒樓只內,賓客滿座,熱熱鬧鬧,也就在這酒樓只之內,那大半的來吃放的客人,無論是大廳之中還是雅座包廂裡的,都在議論著平溪郡改名割制之事。

    酒樓內在坐的大多都是平溪郡的人,這平溪郡改名祁雲郡,以後脫離甘州,由祁雲督護府管轄這種事可是真正的大事,和每個人的利益密切相關,也不由得引人關注,讓眾人議論紛紛。

    「朝廷重新設置這祁雲督護府,難道是想再出兵古浪草原麼?」

    「不可能,你不見前些日子朝廷派來的大軍都撤走了麼?應該不會再派大軍了,再來我聽人說,朝廷派來的大軍之中,那些官兵知道是要去古浪草原為沙突七部打仗,一個個都在罵娘,如果不是有人彈壓,差點就要嘯營了,恐怕就是朝廷知道事不可為,所以才設立祁雲督護府,換個法子來試試……」

    「只是不知道咱們平溪郡一旦變成祁雲郡,到底是好是壞,我心裡總覺得有點懸,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有什麼懸的,這是好事啊,你看看嚴家弄的那些,一個製造局讓裡面的所有工匠都發了財,周邊的幾個村子都跟著造東西,一起沾光賺錢,現在日子一天好過一天,再看弓道社,也是造福鄉里的,嚴安堡一起來,整個堡裡的鄉親們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不少人也發了財,那嚴家的善堂就不用說了,城裡城外都有,修橋鋪路體恤孤寡,好事做得還少麼,嚴家掙的都是干淨錢,然後往外掏錢,也不吃獨食,嚴家勢力這麼大,大家何時見過嚴家侵佔別人錢財的?嚴公子又有錢又宅心仁厚,是有大福澤,做夢都能得到神人照顧的人物,擔心日子不好過的,那是怕遇上貪官,刮地三尺貪得無厭讓百姓受苦受累,而你看嚴家的作為,是缺這點錢的人嘛,說難聽點,嚴家一個製造局的收入,恐怕就要超過平溪城的稅收了,郡裡面這點錢,嚴公子恐怕根本就看不上眼,所以放心啦,我感覺這是咱們平溪郡老百姓的福氣,有嚴公子帶著大家,以後咱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一起跟著沾光……」

    「說得對,是這麼個道理……」

    「對啊,咱們這點錢算什麼,這平溪城嚴家都能買下大半個來,還缺咱們這三瓜兩棗的……」

    「不錯,不錯,咱家有幾個親戚就給製造局送貨的,說起嚴公子,都是讚不絕口,聽說那製造局待遇太好,工人都有股份,整個西北的匠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面鑽,這嚴公子的確是做大事的人,陛下讓嚴公子來做這個祁雲督護,還真是選對人了……」

    酒樓上的不少人聽到,都紛紛點著頭,一個個臉上都是贊同之色,嚴家這些年在平溪郡的所作所為,積福積德,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平溪郡中的百姓鄉親幾乎人人交口稱讚,口碑爆棚,酒樓上的那些人聽著,一個個都發現,或許平溪郡改制歸為祁雲督護府統轄,說不定還真是好事……

    只是就在這一片熱鬧之中,卻突然有一個冷笑聲突兀的響起,「嗤,我看這平溪郡也是無人了吧,讓一個毛頭小子當什麼祁雲督護,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聲音一冒出來,酒樓上面瞬間一靜。

    酒樓上的食客都轉過頭,扭過脖子,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在酒樓靠窗的一張桌子旁邊,坐著兩個人,那兩個人年紀大一點的看樣子大概有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紫衣,還有一個年輕的,看樣子二十多歲的,則穿著一身白衣,兩個人坐在那裡吃飯,桌子上面,就放著兩把劍,年級大點的穿著藍衣的那個男人面容沉靜,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那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一眼,而那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面容倒還算英俊,只是此刻正挑著眉頭,仰著臉,手上拿著一個酒杯,嘴角有一絲冷笑,正在用一種傲然不屑的目光,看著那些轉過頭來看著他的人……

    剛才的那句話應該就是穿著白衣的那個年輕人說的。

    只是在微微安靜了兩秒鐘之後,酒樓之上,立刻就有人反唇相譏,打抱不平起來,「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嚴公子十多歲就傳下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揚名天下,這法子現在整個大漢帝國差不多都知道了,每年不知道要救多少溺水之人,僅僅這個功勞,就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再說嚴公子還是世襲一等男爵,大漢帝國的天工大匠,西北第一弓道強者,東宮太子的弓道少師,這些名頭,那一個不是響噹噹的,名動天下,要是嚴公子這樣的人都不算是人物,那我倒不知道什麼人才算得上是人物了,不如你把你的名頭說出來讓大家聽聽,看看這在座的有誰聽過?」

    「就是!」立刻有人幫腔,「就怕有些人只是嘴上狂,真要說出名字來,也不過是無名小卒,真要和嚴公子比起來,恐怕連嚴公子的一根腳毛都不如……」

    酒樓上的不少人立刻狂笑起來……

    「啪……」那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後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隻手抄起了桌上的長劍,用眯著眼睛,用冰冷殺氣的目光看著剛才說話的人。

    「怎麼,想玩橫的,咱們平溪城的老少爺們怕過誰,要不要出去練練?」剛才開口的漢子一拍桌子,酒樓上一下子就有十多個人站了起來,不少人手上同樣拿著刀劍,瞪著那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

    西北民風彪悍,打架砍人這種事,一干人早已經斯通見慣,看到衝突在即,有可能見血丟命,但酒樓上的人,居然沒有一個退席的,都在旁邊看熱鬧。

    「各位,不好意思,我師兄弟二人初來乍到,我師弟對平溪郡的情況也不太熟悉,剛才言語之間多有得罪,請各位海涵見諒!」那個穿著藍衣的人站了起來,對著周圍報了一下拳,然後從懷中拿出一角銀子,在所有人的眼光中,輕輕一捏,就把那塊銀子給捏扁了,然後放在桌子上,當做飯錢,隨後也不多說什麼,拉著那個白衣年輕人就下了酒樓。

    酒樓上的人,看了看那塊被人捏扁了放在酒桌上的銀子,不少人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幾個站起來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說什麼,各自坐了回去,眨眼的功夫,酒樓上又恢復了熱鬧。

    卻說剛才那兩人離開酒樓,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上,那個穿著藍衣的人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師弟,難道你忘了咱們師門的規矩了嗎,我們這次出門歷練,為的是增長見聞和鍛鍊本事,可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師兄,我剛剛只是有些氣不過,還請師兄見諒!」穿著白衣的年輕人臉色一肅,語氣之間仍然有些氣憤,「我剛才只是聽那些人吹得太過,才忍不住開口,再說,我們劍神宗的弟子怕過誰來?」

    「師弟啊,你還是年輕氣盛,這不是怕不怕誰的問題,只是我們沒有必要主動惹麻煩,那嚴家是平溪郡的豪強,聽說那嚴禮強的弓道修為也是高深莫測,嚴加和嚴禮強既然沒有惹到我們,我們又為何去惹他們,再說朝廷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們說話,那個嚴禮強如何也與我們無關,真要惹出麻煩來,我們在這平溪城,豈不是要吃眼前虧麼!」

    「是,多謝師兄教誨,我記住了!」那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放低了語氣,低下了頭,一隻手卻在袖子裡緊緊攥了起來,骨節都捏得有些發白了,嚴禮強這三個字,就像一條毒蛇,在他心中鑽來鑽去,在大口的吞噬著他的血肉。

    「嗯,師弟你能記住就好,聽說那古浪草原風景迥異,這次有機會的話,咱們到古浪草原見識一下,以咱們師兄弟的本事,就算古浪草原此刻有些混亂,去看看的話也無妨……」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在街上走著,只是沒走多遠,兩個人眉頭一皺,都發現了在兩個人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根尾巴,在遠遠的跟著他們,那似乎是平溪城中的一個潑皮。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走多遠,看到路邊有一條小巷,就走到了小巷之中,後面那個跟著兩個人的潑皮,隨後也跟著進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23:29
第五百九十八章 佈局


    小巷深處,就在一個拐角的地方,穿著藍衣的那個師兄面色有些難看的看著那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就在兩個人面前的地上,剛剛跟在兩個人身後的那個平溪城的混混已經躺在了地上,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眼中還殘留有一絲驚恐之色,一道新鮮的血痕就在那個混混的脖子上,汩汩的鮮血從那個人的脖子上噴了出來,地上的血跡正慢慢變大,那個混混眼神之中的生機也逐漸湮滅……

    「師弟,你沒必要殺他……」那個師兄低聲說道,語氣之中非常不滿。

    「這樣的混混跟著我們兩個人,絕對不安好心,師傅也教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在別人都要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不動手更待何時,師兄你太小心了,咱們出來歷練也不是讓人欺負的,我們修煉一身武藝,面對這些城狐社鼠又何須小心翼翼!」那個穿白衣的面色不變的說著。

    做師兄的那個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再看了看自己的師弟,面色更難看了了一些,強忍著把怒氣壓了下來,「剛才酒樓之中已經不少人看到我們兩個,這個人跟著來,後面一定還有人,這平溪城我們不能再呆下去了,一旦我們被官府通緝那就很麻煩了,必須馬上走!」

    白衣男笑了笑,「就依師兄的,不過就算被官府通緝又如何,他們又不知道我們的名字,這種通緝令,過幾個月就無人在意了……」

    「這次的事情,回去之後我會如實稟告師傅!」藍衣師兄盯著那個白衣男認真的說道。

    「我問心無愧,師兄想要稟告就稟告吧!」白衣男面色平靜的說道。

    藍衣師兄不再說什麼,而是轉過身,快步朝著巷子的另外一邊走去,白衣男看著自己師兄的背影,眼光閃動了一下,然後也跟著快速離開……

    也就在兩個人離開不到幾分鐘,兩個平溪城的混混跑到了巷子裡,一看地上的那具屍體,就同時臉色一變,「快速告訴何老大,出事了,那兩個人殺了劉三……」

    再過十多分鐘,這巷子裡已經佔滿了人,平溪城的刑捕和捕頭來了,還有十多個混混圍在巷子周圍,一個個臉上的表情或是悲憤,或是心有餘悸,不一而足。

    作為這些混混頭領的何老大則拉著一個捕頭,在那裡弓著身子,咬牙切齒,絮絮叨叨的在說著這事的前後因果

    這樣的命案,那個捕頭早就見得多了,見怪不怪,剛才看到地上劉三的屍體的時候,捕頭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一直在聽到何老大說起那兩個人在酒樓之中的說的話的時候,那個捕頭才精神一震,眉毛一揚,一隻手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什麼,你說慢點,你說那兩個人之前還在酒樓之中口出狂言,說嚴公子的壞話?」

    「正是如此,剛才不止我,好多人都聽到了,我正是氣不過,這才讓劉三跟著過來看看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底細,在哪裡落腳,敢在咱們平溪城如此猖獗,沒想到劉三在這裡也遭了毒手,剛才那兩個人身上都帶著長劍,劉三這脖子上的傷痕也是劍傷,一定是那兩個人殺的人,還請馬捕頭給我們做主啊,把那兩個人緝拿歸案……」何老大一邊說著,一邊還擠出了兩滴眼淚。

    剛剛還一臉懶散的馬捕頭的臉上這個時候已經變得大義凜然,乾脆利落的說道,「你放心,那兩個人竟然敢在咱們平溪城說……殺人,這事咱們刑捕衙門自然要管到底,決不讓他們再為非作歹,你把話傳下去,現在刑捕衙門在緝捕那兩人,城中道上的兄弟若有知道他們兩個人下落的,我這邊有重賞……」

    ……

    這事若只是涉及到普通人,刑捕衙門不知道要過多少日子才會發下通緝令,但是因為這事涉及到嚴禮強,涉及到平溪城未來的統治者,很快,傍晚不到,整個平溪城的四個城門口,就已經掛滿了那兩個人的通緝畫像,幾乎整個平溪城的黑道白道都動了起來,在尋找那兩個人的下落,城裡的客棧妓院酒樓,甚至是城外的客棧酒樓驛館,都找了個遍…………

    ……

    也就在平溪城中的不少人在忙活著要找到那兩個「殺人犯」的時候,嚴禮強卻在郡守府和王建北劉玉城氣氛融洽的喝著茶,聊著天。

    「禮強你是聖眷正隆啊,陛下這次把平溪郡交給你,足見陛下對你的信任,禮強你今年還不到二十歲,二十歲不到的督護,現在可是天下獨一份啊!」

    嚴禮強苦笑著,搖著手,臉上沒有絲毫得意的神色,「王大人可不要取笑我了,我的這點能耐,我自己心裡有數,說實話,我和兩位大人也是差不多同時才知道的這件事,之前我也沒想到陛下會給我來這麼一出,我今天來這裡,就是給兩位來賠罪的,陛下這麼一弄,倒變得像是因為我的緣故讓兩位不得不離開平溪郡一樣,實在讓我心中不安!」

    王建北哈哈笑著,「禮強不用如此,不用如此,我和玉城為官多年,這官場上職位調動,原本就是平常之事,我和玉城在哪裡也是做郡守和督軍,也不算什麼委屈,再說這次朝廷重建祁雲督護府,乃是國家大事,非是為個人算計和朝廷政爭,我們又怎麼會如此小肚雞腸,這幾日我早已讓郡守府的四房官吏還有刑捕衙門與督軍府準備好資料,無有遺漏,好兩日後移交給你……」

    「正是如此,我和建北早就看沙突七部不順眼了,刺史大人也早就想再針對沙突七部再做點什麼,我們上次一起把沙突七部從平溪城中趕了出去,刺史大人後來都連聲稱讚,說早該如此,這次朝廷重建祁雲督護府,讓禮強你這個祁雲督護坐實,刺史大人和我們都鼎力支持!」劉玉城也粗聲粗氣的說道,這話倒不是劉玉城故意說的場面話,而是劉玉城的心裡話,隨著對嚴禮強瞭解得越深,特別是前後幾次都看到過嚴禮強對付沙突七部的手段和智慧,早就看沙突七部不順眼的劉玉城真是從心裡覺得皇帝陛下的這個任命太妙了,早就該如此。

    原本平溪郡中有嚴禮強這樣大名鼎鼎又聖眷在身的地方豪強,這是任何主政官員都最頭疼和最忌憚的事情,好在嚴禮強從一開始就與雷司同和他們交好,又有諸多合作,所以雙方還算得上是一個戰壕的,彼此相處還算融洽和諧,從來沒有鬧過什麼不愉快,如果像嚴禮強這樣的人真要不給地方官員面子,處處較真為難,那在平溪郡做官,可就不一定是一件好差事了,這次調離平溪郡,把平溪郡徹底交給嚴禮強,兩個人換一個地方做官,對王建北和劉玉城來說,還真未必是一件壞事。

    ……

    傍晚時分,嚴禮強才離開了郡守府,王建北和劉玉城兩個人親自把嚴禮強送到了郡守府的門口,最後才依依惜別,雖然一切已經決定,但是以嚴禮強上輩子的經驗來看,這次的拜訪,還是很有必要的,就算以後真正做了祁雲督護,他和雷司同這一派的合作,也只會越來越多,而不會越來越少,雙方需要依仗對方的地方,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在經過鹽場合作,轉運衙門風波,驅逐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和衛無忌這些事情之後,雙方彼此越來越瞭解,越來越信任,可以這麼說,在嚴禮強就任祁雲督護之後,雙方的合作空間,才算真正打開……

    「公子,現在要去哪兒?」嚴禮強走到馬車面前,趕車的胡海河就已經幫嚴禮強把馬車車廂的門打開了,然後小聲的問了一句……

    時至今日,出於對自身武力的自信,嚴禮強出門也沒有帶多少侍衛,就只帶著胡海河一人來了,要是自己都頂不住,那帶再多的侍衛,也沒有用。

    嚴禮強看了胡海河一眼,就從胡海河的眼神中看到了胡海河沒有問出來的下半截話,是要去找鐘若蘭還是去找陸蓓馨?嚴禮強與鐘若蘭的關係,就只有胡海河知道,這個時候嚴禮強終於明白為什麼領導的司機為什麼重要了。

    「肚子有點餓了,先去九龍橋吧!」嚴禮強淡淡的說了一句,就上了馬車。

    「好咧!」

    ……

    半個小時不到,嚴禮強就在九龍橋的那家酒樓頂樓的包間裡,再次見到了一片雲司徒飛星。

    和第一次見司徒飛星比起來,這次司徒飛星一見到嚴禮強,整個人就激動得對著嚴禮強大禮參拜,「司徒飛星見過主公,真是天從人願,沒想到這次朝廷居然重開祁雲督護府,主公收復古浪草原已經指日可待!」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咱們一步步來!」嚴禮強笑了笑,把司徒飛星扶了起來,在自己面前坐下,「我這次招你來是想讓你辦一件事!」

    「什麼事,請主公吩咐?」

    「你上次說你和黑羯人那邊還有些聯繫?」

    「是,我手下人馬眾多,以前為了生存,不得不和黑羯人做一些生意!如果主公不喜歡,我回去立刻就把那些黑羯人給砍了,和他們斷了往來!」

    「哈,我不是要你和黑羯人斷了往來,而是想讓你這次回去,好好和黑羯人做生意!」

    「啊……」司徒飛星一臉驚訝的看著嚴禮強,「主公想讓我和黑羯人做什麼生意?」

    「羊毛,你可以從黑羯人那裡買羊毛……」

    「黑羯人的地盤上很少養羊……」司徒飛星剛剛說出一句話,就一下子瞬間醒悟了過來,「啊,主公是想讓……」

    「嗯,你明白就好,黑羯人沒有,但古浪草原上有,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和黑羯人做這個生意,黑羯人的商隊也不能進白石關,所以需要你出面,黑羯人有多少羊毛你要多少,給足黑羯人賺頭,最好讓黑羯人上癮,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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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