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零章 來到京都(兩章合一)
「劉芒,我不能陪你去京都了。」電話裡傳來李若男的聲音。
「怎麼啦?」
過完了年,滿漢樓的總廚之爭就要開始了,劉芒決定前往京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完成不語和韓少白的囑托。
「我去美國和瓊斯洽談魚糕的業務,大概要出國幾個月。」
「這樣啊,那你在美國要注意身體,你的胃不好,記得按時吃飯。」劉芒叮囑道。
「嗯,你也一樣。樓上樓未來的發展我已經安排好了,計劃書放在你辦公室的抽屜裡,公司那些人都是我招過來的精英,有什麼事讓他們先論證,然後你再做決定。還有,財務這塊就交給付靜來打理吧,再招幾個信得過的人……」
「怎麼啦?你不就是出國幾個月嘛,有些事等你回來處理不就行了?」聽著李若男的叮囑,劉芒詫異道。
「我這不是怕出去的時間太久,你不習慣嘛。」李若男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還有,我不在的時候,記得要想我。」
「嗯……我會的。」
「劉芒,你一定要幸福。」最後,李若男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一定要幸福?」劉芒讓李若男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愣。
「乖徒兒,電話打完了沒有?要開始登機了。」不語提著一個大包,問道。
「噢,好了,好了……」劉芒將電話放入口袋,拉著行李箱往登機口走入。
「老先生,不要意思,攜帶的酒水不能上飛機。」走到行李檢查那,一個工作人員檢查了一下不語攜帶的包裹,說道。
「師父,酒水是不能帶的,我之前不是已經跟您說過了嗎?」
「誰說不能帶,上次我不是還在飛機上喝了嗎?」
「廢話,上次你坐的是我的私人飛機,當然能帶了。」後面的韓少白撇撇嘴:「你這土包子,公家的飛機是不能攜帶酒水的,你不知道嗎?」
因為春節的時候,申請航線很麻煩。所以這次韓少白並沒有坐自己的私人飛機來,
「沒關系,我們走托運。」劉芒拿起過節的時候,李若男送給不語的那瓶車輪茅台,對著工作人員說道。
「托運,那多麻煩。」不語一把搶過劉芒手裡的酒:「再說了,還要飛上兩三個小時呢,沒酒喝那多難受。」
「行啦,你就別難為小姑娘了,這是人家航空公司的規定。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老犯渾呢?」韓少白將頭上戴著的禮帽摘下來,說道。
「誰犯渾了?」不語眼睛一瞪:「乖徒兒,離飛機起飛還有多久?」
「嗯,大概還有40分鐘吧。」劉芒看了看手機,回道。
「那不就完啦。」不語撓了撓下巴的胡須,嘿嘿笑了起來:「乖徒兒,你去給我買點下酒的東西來,我喝完了再登機。等酒勁一過,正好到京都,這不是剛好?」
「呃……好吧。」劉芒放下自己的行李,往機場餐廳那走去:「師父,肯德基的炸雞行不行?」
「行!行!行!菜無所謂,酒好就可以了。」不語說完,挑釁似的看了韓少白一眼:「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喝死你!」韓少白哼了一聲,都懶得搭理了。
就這樣,不語就著劉芒買回來的炸雞翅干掉了一整瓶白酒,帶著一身的酒氣登上了航班。
在飛機上不語鼾聲大作,呼嚕震天響,惹得機艙裡的一眾旅客和空姐們紛紛側目。
「這老鬼,以後我要再跟他坐一塊,我跟他姓!」自詡風度翩翩,老來俏的韓少白憤恨道。
「師叔,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劉芒看著眼前的四合院,問道。
「是啊?怎麼樣?還不錯吧。」看到劉芒吃驚的表情,韓少白心裡有些小得意。
韓少白在京都的住處是一小胡同中的四合院。這片四合院位於長安街附近,三進三出,占地一畝,有十幾間房。饒是劉芒再不懂,也知道這價格肯定是天價。
「當年買得便宜,也就幾千萬而已,現在可就貴了,有錢也沒地方買啰。」韓少白笑道。
走進院子的不語,睡眼惺忪的直接往一處廂房走去,顯然已經熟門熟路了。
「好你個韓小子,就這樣對你師哥?居然還上鎖,你當我是賊嗎?」過了一會,走進廂房的不語衝了出來,衝韓少白吼道。
不語想去韓少白以前存酒的地方摸瓶酒喝,結果發現裡面的房門已經安上了一把密碼鎖。
「我已經給你買了一酒櫃的飛天茅台,我那些收藏的酒,你想都不要想了。」韓少白回道。
「那酒有什麼好喝的,我要喝二十年陳釀。」不語嘟囔道。
「想喝沒關系,等我死了再說。·」
「真的?」不語眼睛一亮,踱著步子圍著韓少白轉起了圈:「為了那些酒,我也要死在你後面啊。」
「那可不一定。」
看著院子裡鬥嘴的倆人,劉芒忍俊不禁:「師父,師伯,你們慢慢吵,我去做飯了。」
「等會。」韓少白叫住了劉芒:「來我這你就不用忙活了,今天我來做菜,以後你想吃什麼,叫廚房裡的人給你做就是了。」
「好吧。」劉芒點點頭:「那我今天就來嘗嘗師叔的手藝。」
「這些都是真跡?」來到韓少白待客的大廳,劉芒看著牆上掛著的字畫,暗暗咂舌。
一百多平的客廳掛滿了畫作,粗略看去,都是一些名家所畫,甚至不乏唐伯虎、鄭板橋等名師的大作。
通過上次去東瀛賭鬥,劉芒也粗略的了解了一下藝術品的價值,像這些畫作如果都是真跡的話,估計整個屋子都上十億了。
「肯定是的,這韓小子就會附庸風雅。」不語走到其中的一副畫面前:「李苦禪的蝦畫得還是不錯的,深得他師傅齊白石的真傳,但畫驢就差了一點,遠沒有黃胄畫得有神韻。」
「師父,那是馬吧。」劉芒往畫上一瞄,哭笑不得。
「馬嗎?」不語揉了揉眼睛:「光看署名了,沒看清倒底畫得是什麼東西。」
劉芒和不語在房間了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就有幾個僕人走了進來,將大廳的桌上收拾干淨,擺上餐具。
「好了?這老小子動作挺快的嘛。」不語笑眯眯的坐下,將桌子上的一瓶飛天茅台起開,抿了一大口。
第一道上來的菜品是『桂花鰱魚羹』,這也是劉芒最開始認識韓少白時,他們賭鬥做過的菜肴。
雪白的羹湯裝在青花瓷小碗中,上面撒上了金黃的桂花,輕輕一嗅,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
「好小子,這套瓷器終於舍得拿出來了啊。」不語沒看菜,而是端起盛放魚羹的小碗仔細端詳:「乖徒兒,你吃的時候小心一點,要是打碎了碗,你韓師叔肯定要找你拼命。」
「這也是古董?」劉芒看了看眼前這只造型古樸,釉色透亮,上面布滿細碎青花的瓷碗問道。
「明宣德青花瓷,上次我要拿來喝酒,你師叔死活不讓,沒想到這次你來,居然舍得了。」不語笑著說完,然後用調羹舀了一勺湯羹送入嘴中。
「難怪用青花瓷來裝這碗湯,你師叔不是看你來了,而是認為今天這道湯做得水平超高,覺得只有用價值連城的青花瓷來裝,才能配得上。也真是騷包的可以了。」
「是嗎?」劉芒也拿起調羹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嗯,師叔的手藝真不錯,比上次要好多了!」
用刀刮取的魚蓉用清湯汆燙,去除了魚肉腥味的同時,還激活了魚肉中的鮮甜,輕輕一抿,便在舌尖上蕩漾開來。
再配合桂花的淡淡幽香,讓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如果上次師叔不是找那些賣苦力的農民兄弟,我的紅燒肉未必能贏。」劉芒嘗了一口湯羹後,贊道。
「你師叔技術有,就是有些聰明過頭了。烹飪一途講究順勢而為,看碟下菜。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清淡口味的。」不語幾口就將碗裡的湯羹喝了個底朝天,點評道。
「咦,白雲豬手?這道菜我喜歡,最適合拿來下酒了。」吃完魚羹,第二道菜就上來了。
「這道『白雲豬手』,師叔經過改良了吧,原版好像不是這樣做的。」劉芒夾起一片,問道。
盤中的豬手呈像棋大小的薄片,做法應該是先去了骨,然後用細繩捆扎後再進行處理的。
這樣一來,既保持了豬腳Q彈的口感,又沒有啃骨的煩惱,算是一種比較精致的做法了。
夾起一片送入嘴中,輕輕咀嚼,劉芒的眉頭舒展開來:「很不錯啊,嚼勁十足,鮮香滿口。」
這種豬腳的口感酸中帶甜,肥而不膩,皮爽肉滑,令人胃口大開。
「那是當然,你師叔好歹也在滿漢樓混了多年,沒有幾把刷子,能鎮得住場面?」不語『滋溜』一聲抿了一口酒,又夾起一片豬腳送到嘴裡大嚼起來。
「滿漢樓中的人,手藝都和師叔一樣嗎?」劉芒問道。
「差不多吧,尤其是幾個主廚,很多都是在廚神大賽上拿過名次的,甚至連廚神都有好幾位。」
「這樣啊……」劉芒有些擔憂:「師父,這次爭奪總廚的位子,是個什麼過程?難不難?」
「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不語放下手中的筷子:「不難是因為你現在的水平已經足夠,難的是你除了要讓人服輸外,還得讓人服氣。」
「服氣?這可真的很難啊!」劉芒躊躇起來。
他現在只是掛著前任總廚弟子的一個名頭,滿漢樓連進都沒進過,除了林蕭外,根本就不認識誰,怎麼讓人家服氣啊?這不是天方夜譚嘛。
「乖徒兒,其實你不用太擔心,如果是一個同等水平的人去滿漢樓,肯定是不行的,但你就不一樣了。」不語咂巴著嘴,說道。
「師父,我怎麼不一樣了?」劉芒詫異道。
「聲望啊!橫掃東瀛料理界,幫著中國申遺成功,這些事情積攢下來的聲望,足以讓滿漢樓的許多人服氣。試想一下,又有哪幾個廚師能到達你這樣的高度?」
說到這,不語頓了頓:「當然了,滿漢樓還有一些人是不服氣的,這不服氣的原因主要是利益。覺得有了總廚,打破了現有的僵局後,滿漢樓就不能成為他們下金蛋的母雞了。」
「那我該怎麼辦?答應他們成為總廚後,現有的格局不變?」劉芒又問道。
「當然不行。」不語搖搖頭:「現在的滿漢樓已經搖搖欲墜,各大主廚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沒想過將來,能撈一把是一把。師父我雖然已經離開了滿漢樓,但始終是從那出來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師祖留下的心血就這樣敗壞掉。所以十二大主廚手中的股份必須要收回,不能再讓他們趴在上面吸血了。」
「那些主廚們會同意嗎?」
「不同意也得同意!」不語一拍桌子:「滿漢樓要重新站起來,勢必要進行大換血不可!」
「好吧。」劉芒點點頭。
其實劉芒心裡對滿漢樓真的沒有多少感情。而且在他看來,一個日暮西山的酒樓倒了就倒了,跟他有什麼關系?
自己的樓上樓現在順風順水,只要堅持做下去,以後的名氣肯定比滿漢樓更大。何必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但是,不語始終是自己的授業恩師,是需要一輩子去敬重的人。將這個總廚的位置奪回來,也算完成了師父的一樁心願吧。
「至於總廚?難道拿下來了,還非得自己做?我看林蕭就很好嘛,給他擔點擔子,免得一天到晚瞎跑,且不兩全其美?」想到這,劉芒輕笑起來。
這個時候,遠在南海的一條游輪上,手裡拿著魚竿,躺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的林蕭翻身起來,連打了幾個噴嚏。
「誰?誰在念叨我?」林蕭撓了撓腦袋:「顧倩瑤,你是不是又想整我?」
「這幾天你那麼聽話,我整你干嘛?」一雙手從林蕭的背後伸來,摟住他的肩膀。
「算了,劉兄現在應該到了京都,我去給他助威去。」林蕭想了想,又舒服的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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