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23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2

第20章 我不同意!


對整場婚禮來說,我們這桌只是個小插曲罷了。一切都在照提前設計好的程序按部就班進行,看得出江辰對這場婚禮非常重視,所有東西都是最高配置,他不允許自己的婚禮出現一點點意外。


嘉賓介紹完後,江錦集團老總親自致辭祝福,而後主持人調動氣氛說完開場白,終於進入了下一個環節。


「好,親愛的朋友們,讓我們一起倒計時5秒,迎接新郎、新娘入場。」


「紅杏枝頭春意鬧,玉欄橋上伊人來,身披潔白的婚紗,頭戴美麗的鮮花,二位佳人正在莊嚴的婚禮進行曲當中心貼著心、手牽著手,面帶著微笑向我們款步走來。朋友們,讓我們衷心的為他們祝福,為他們祈禱,為他們歡呼,為他們喝彩,為了他們完美的結合,讓我們再一次用熱情鼓掌,祝福他們美好的未來!」


場中掌聲雷動,百米紅毯橫貫禮堂,身披婚紗的葉冰小鳥依人挽著江辰的手臂,而美人在側,江辰鮮衣怒馬甚是得意。


他穿著純白色西裝,高昂著頭,目光睥睨,不時向周圍揮手。


走過半場,他還特意看向最邊角的這一桌,應該是在尋找一個落魄失神悲憤交加的男人,可惜讓他失望了。


發覺江辰看向這邊,全桌的同學紛紛賣力鼓掌,裝出一副祝你幸福的感動模樣。


但有兩個人是例外,他們根本不鳥江辰,親密的靠在一起咬著耳朵說著悄悄話。


「那是……」臉上的得意一下子少了八分,江辰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零點幾秒後,就完全凝固在了鐵凝香身上。


和今天盛裝出席的鐵凝香比起來,他身邊的葉冰要遜色許多,不僅是容貌,更多的是一種氣質上的吸引。


要知道鐵凝香現在可是分局刑偵科大隊長,無關家庭關係,她能走到這一步百分之九十是因為自己的努力。


這樣強硬又漂亮的女人,最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慾望。


跟鐵凝香商量好後,我才注意到江辰噴火的眼神,不過我對這個富二代不感興趣,點燃一根煙優哉游哉的抽了起來。


「高健,那個新郎官為什麼老盯著你看?」鐵凝香用手肘踫了踫我。


「他現在的心理就像是一個買了新玩具的孩童,拼命到處炫耀,然後忽然才發現,別人早就玩膩了那件玩具,並且還換了更好的玩具。」


「你這話我怎麼聽著怪怪的?」


「有嗎?來,學姐你別亂動,肩膀上落了個蟲子。」手掌很自然的搭在鐵凝香肩膀上︰「抱歉,我剛才好像看錯了。」


婚禮在繼續,今天對兩位新人來說很重要的日子,整個過程應該排練過,兩人從容不迫走到主持人面前。


已經預料到會有大段廢話出現,我乾脆掏出了手機,懶得觀看。


手中的超大屏手機來自陰間秀場,自面試那天過後,這部手機我就一直帶在身上。


翻動信箱,所有的信息和通話記錄都會在每晚凌晨自動刪除,有時候我也在懷疑,這手機裡是不是住著個幽靈。


三個應用兩個都是擺設,我閑的無聊點開了陰間秀場的圖標。


「恭喜主播完成第一次直播,現在解鎖全新功能——攝像,您可以放心使用手機進行直播。」


「解鎖了新功能?」沒想到陰間秀場也能與時俱進,上一次直播進入洞穴時我就因為攝像機太笨重從直播間消失了一會,本以為會遭受什麼懲罰,誰知道居然還踫巧解鎖了新功能。


退出陰間秀場,桌面上果然多了一個應用——攝像。


普通手機賣家的噱頭都是畫面清晰,立體效果好,而陰間秀場手機的特點只有一個——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好奇之下,我點開攝像對著桌上的同學拍攝,錄了有十幾秒,並沒有出現什麼嚇人的事情。


「切,我還以為拍著拍著能突然多照出來一個人的。」對著人群掃了一圈也沒什麼發現,想想也對,畢竟現在皓日當空,是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而且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又是結婚大喜的日子,一般的陰魂鬼怪絕不敢出來。


「看來這個功能只能等夜深人靜了再試試。」腦中忽然浮現出自己躺在床上錄像,結果猛然發現身邊躺著個女鬼的場景︰「算了,以後這個功能還是少用,眼不見心不煩……」


手機晃了一圈,我正要收起,「咦?」


當屏幕轉到台上那對新人時,我發現新郎官江辰的背上好像趴著什麼東西?!


要說他穿著一身純白色西裝,如果有異常,婚禮現場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來才對。


「那是什麼?」屏幕對準江辰,拉近鏡頭,我雙眼猛地睜大!


「朋友們,在這隆重的結婚慶典儀式上,新郎新娘將面對在座的各位來賓,對自已心愛的伴侶,許下一個誓言,許下一個終身不變的承諾!新郎新娘,現在請你們相對而立。」


在江辰轉身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背上竟然趴著一個足月大骨瘦如柴的嬰兒!


「怎麼可能?」我以為是自己花了眼,拿開手機,肉眼觀看高台上的江辰,意氣風發好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後背挺的筆直哪裡有什麼嬰兒?


「不對!」我又將手機對準他,在陰間秀場的手機屏幕上,那個骨瘦如柴的嬰兒確確實實存在!


它甚至還在動!


一隻手死死勾住江辰的脖子,另一隻乾枯的手臂慢慢伸向葉冰。


「朋友們,讓我們靜下心來,用心去感受新郎新娘發自內心的真誠告白。」


「新郎,請把你的右手放在你的胸口,注視著新娘的眼楮——請回答︰你願意娶你身邊的小姐做為你的合法妻子嗎?」


「我願意。」


大廳中幾百人全都屏氣凝神見證著這莊嚴的時刻,唯有我瞪大了眼楮,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江辰背上的嬰兒已經爬到他的肩頭,有些畸形的小手離葉冰越來越近,它小指剜進自己肉中,剩下四根手指踫到了葉冰的頭髮。


「無論以後,你們的生活是順利或坎坷,是富貴或清貧,是健康或疾病,你能不能做到相親相愛,直到永遠?」


「能。」


儀式在進行,說完這句話,江辰背上的嬰兒已經把手伸到葉冰長髮之中。


屏幕裡的畫面非常詭異,兩個人的紐帶似乎不是正在進行的誓言,而是這個扭曲醜陋的嬰兒。


「我想起來了,這東西好像叫……古曼童!」我在陰間秀場的積分兌換表上曾看到過類似的東西,一隻泰國小鬼需要五積分,而這種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現身的小鬼定然更加昂貴稀少。


小鬼一般由黑袍卡贊採用棄嬰的屍體施法製作,整個過程十分恐怖,不過一旦成功卻能保財運、賭運、官運,相當靈驗。


但這也不是說你供奉它就一定能得到回報,養小鬼很折陽壽,有時還可能被小鬼反噬,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此時我看到那隻小鬼正不斷貼近葉冰,似乎是準備寄生在她的身上,這樣等葉冰身懷六甲,小鬼就能霸佔未出生嬰兒的身體。


「好,請新郎把右手放下。」主持人轉而看向披著婚紗沉浸在幸福中的葉冰︰「新娘︰請把你的右手放在你的胸口,注視著新郎的眼楮。」


屏幕中小鬼抓住了葉冰頭發,大部分身體都已離開江辰。


「請回答︰你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先生做為你的合法丈夫嗎?」


「我……」


「我不同意!」椅子傾倒摔在地上,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數百道目光都匯集在那有些孤獨卻桀驁不馴的身影上。


吸完最後一口煙,我收起大屏手機,默默的掐滅煙頭︰「抱歉,我不同意。」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02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4

第21章 道高一尺


會場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陷入呆滯,和我一桌的警校同學也大腦停止思考,彷彿集體石化。


「他不同意?人家結婚,他憑什麼不同意?」


就連跟我並排坐的鐵凝香也沒料到我會整這麼一出,她抓著我西裝下擺,小聲說道︰「高健,你瘋了?」


「他叫高健?」


「這人甚麼身份背景?竟然敢攪和江家繼承人的婚禮!」


「江城似乎沒聽說過有這號人,難道是外省哪個企業的公子哥?」


「看他穿著打扮普普通通,不像是巨擘大鱷家的孩子。」


會場中暗流湧動,各方精英議論的焦點集中在我身上。


「高健,別做傻事啊!」禮台上葉冰有些尷尬,她握著手指上的結婚戒指,生怕事態失控。


至於新郎官江辰則緊繃著臉,面色不善,含著金鑰匙出生,從小到大誰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百般討好。可眼前這人卻幾次攪局,讓他難堪,下不來台。


「他到底想幹什麼?婚禮進行到這一步,難道他還準備搶親?先不說葉冰願不願意,這整棟大樓十一支保安小隊怎麼可能安然放他離開?」能成為江錦地產繼承人,江辰絕不是傻子,表面上的紈褲魯莽大部分也都是裝出來的。


江辰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把我放在眼中,畢竟一個是活在頂層的天之驕子,而另一個只是靠開成。人店為生,好像陰溝裡老鼠的灰色職業者。


氣氛凝重,精心設計好的婚禮程序被打亂,主持人急中生智組織了好久語言,正要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化解尷尬,他手中的話筒忽然被江辰搶走。


「我對你有些印象,你叫高健,對吧?」江辰的聲音從會場四面八方的音箱裡傳出,頗有種「十面埋伏」的感覺。


我站在桌邊並沒有理他,又取出了一根煙,默默點燃。


「這哥們真淡定……」


「他是我見過第一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甩江家臉的人。」


「張秘書,回去後把這個人的資料給我整理出來。」


參加婚禮的不僅有江家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也有競爭對手,老狐狸們似乎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發現我根本沒有回話的意思,江辰臉色變得更差,他和我不同,他是今天的主角,他代表江錦地產,他不能在這裡丟了江家的面子。


從禮台走下,這個英俊瀟灑家財萬貫的新郎,朝我走來。


「我江辰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說你不同意,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說的好,我接受。可你要是存心搗亂,那就別怪我叫保安了。」一番話進退有據,不急不躁,不愧是江家的公子。


我吐出一口煙霧,看著他略有抽搐的眼角,知道他心中的怒火在發酵,忍的十分辛苦。


「不同意還需要理由?那好吧,我覺得你沒辦法給葉冰幸福。」


「什麼?」江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混蛋居然說自己給不了葉冰幸福?


「如果我給不了她幸福,難道你一個抽著五塊錢一盒劣質香煙的人就能給她幸福?!」


「江辰待我很好,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關心我的男人了。」葉冰拖著婚禮長裙走了過來,她看到那一桌曾經的同學時明顯愣了一下,因為她從來沒有邀請過那麼多人,她並不知道,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江辰專門從其他城市接過來的。


「世界上最關心你的男人?你可知道就是這個口口聲聲願意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在最隆重的結婚儀式上,卻準備把寄養在他身上的小鬼轉嫁到你的身上?這難道也是愛嗎?」我聲音很低,只有葉冰、江辰,還有貼在身邊的鐵凝香能夠聽到。


「你、你在說些什麼?」兩個女人不明所以,但這一刻,江辰的臉卻驟然變色,再也掩飾不住憤怒和驚慌。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只是把你當做了一件合適的工具,就像我身上這套剛買的西裝一樣,我並不喜歡穿正裝的感覺,等離開這裡就會把它扔掉。」


「胡說八道!」江辰握緊的拳頭上浮現出一條條青筋,他的心中已掀起巨浪,豪門之中豢養小鬼是不能說的秘密,一旦被發現極難收場。


「高健,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不要再糾纏我,我也祝你能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好嗎?」當局者迷,葉冰還以為我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才強行出頭。


「你放心,自你一個人出國留學後,我就再也沒對你抱有任何期望。今天之所以站出來,只是為了還你一個人情,當年我捲入雨夜連環殺人案被刑拘,全班只有你堅信我是清白的。」


「現在還說那些幹什麼……」像是想起了五年前那段時光,葉冰聲音漸漸變低︰「我們已經長大了。」


「是的,正因為我們已經長大了,所以我只會給你提個醒,而不會像以前那樣為了救你而葬送自己。」煙灰黯然跌落,我看向目光躲閃的葉冰︰「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那應該是我和你之間最後的對話了。」


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待下去,我目光越過已經驚呆的「老同學們」,看著會場裡心懷鬼胎的滿座「賓朋」。


這場婚宴雖然花銷極大,但卻並沒有多少喜慶的味道,其實我很想搶過江辰手中的話筒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恕我直言,你們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看出我已有去意,江辰臉上陰晴不定,就這麼放我走,那江家的面子可要丟盡了。但要攔我在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麼⼳蛾子,婚禮鐵定無法正常進行。


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等到我轉身,江辰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陰狠。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坐下來喝杯酒吧!」他左手搭在我肩上,那一刻我如同被毒蛇盯上,一種奇怪的寒意慢慢襲來。


如果我此時用大屏手機觀看就能發現,養在江辰身上的小鬼正順著他的手臂朝我爬來,那兩只畸形的小手分明是準備插進我的眼眶裡!


打了個寒顫,這感覺有點熟悉,就像安心旅館那夜厲鬼從背後掐住我脖子一樣。


惡鬼傷人,我福如心至,用過天都雷符的手掌向內彎曲,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四指並攏,大拇指內側壓住四指指甲,竟然一次性結出了掌心雷印。


「高健,有些人是你永遠都不能招惹,注定要仰視一輩子的,今天就先讓你吃些苦頭,以後我會慢慢玩死你!」移開話筒,江辰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咬牙說道。


「怒火攻心,你終於暴露本性了。」我心思急轉,馬上明白身後的陰冷是怎麼回事,在江辰嘴唇微動低聲念咒時,我同樣默念出劉半仙教我的雷符印法。


「還要嘴硬,今天就先讓我收點利息!給我剜了他的眼!」


陰寒的感覺好似兩把匕首刺向我的眼珠,我此時怎能束手待斃。


「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兇穢消散,道氣長存!」


雷印結成我拍向江辰的手臂,雖然手中無符,請不動八方神佛,但雷符符胚殘留的餘威卻全部融入這一掌中!


外人看來我只是輕輕拍向江辰手臂,但實際上卻是雷符餘威直接將小鬼鎮傷,尖叫著爬回江辰身體。


要說正常情況這一掌威力絕對沒有那麼大,怪就怪在現在皓日當空,乃陽氣、人氣最鼎盛的時候,邪魅本就脆弱,小鬼本身也不是專門用來害命的鬼物。


這一下非但沒有傷到我,反而自己被嚇破了膽子,縮回江辰身體,血氣兩虧,反噬了自家主人。


「你!」手臂如被電擊,江辰猛地收回,他臉色蒼白後退幾步,竟然撞翻餐桌坐到了地上。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小鬼反噬的後果竟然這麼嚴重,不過自作孽不可活,對於江辰我不會有一丁點的同情。


「你堂堂江錦地產繼承人該不會也去學那些雞鳴狗盜踫瓷吧?大夥都看的清楚,我只是輕輕拍了你一下。」


居高臨下,看著不可一世的江辰現在半坐在地,純白色西裝被菜汁澆透,五顏六色,像只散養的土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04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4

第22章 我想嫁給你


婚宴上的變故沒有任何人能料想到,各種目光逼視著此時的江辰,有同情,有嘲笑,但更多的是詫異。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倒在地上的江辰竭力想要站起,但卻雙腿無力,他仰頭看著一臉平靜默默點煙的我,眼中冒火,張著嘴巴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忽的吐出一口散發惡臭的鮮血,然後就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我能報警嗎?這算是訛詐!」踢了踢一動不動的江辰︰「算了,你們還是趕緊打120吧,估計能搶救過來。」


會場一下變得混亂,江錦集團老總秘書和外面的保安都衝了進來,他們帶著私人醫生把江辰接走。


「婚禮沒了新郎官還能叫婚禮嗎?江老闆,你這黃道吉日選的可不怎麼好。」二樓貴賓區,幾個身穿淺灰色西裝的人站了起來︰「你家事繁忙,今天我們就不叨擾了。」


這幾人說著竟然直接離場,絲毫沒有給江家面子的意思。


「那是誰啊?囂張程度快趕上剛才的愣頭青了。」


「收聲,那人可是乾鼎藥業執行董事,咱市的龍頭之一。」


「犬子招呼多有不周,黃董慢走。」這聲音是從二樓正中間傳出來的,我順著那方向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高健,你是怎麼做到的?」鐵凝香抓著我胳膊,好奇、驚訝,眼神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我什麼都沒做,他自己倒下的?」


「誰信啊?你說不說?」


「怎麼?刑偵大隊長要濫用職權刑訊逼供嗎?我好害怕。」


箇中中因肯定不能給外人說,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又看了葉冰一眼︰「你自己保重,再見了。」


這混亂的婚禮不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不在乎,我來這,單純是為了告別過去的。


在葉冰的欲言又止中,在「老同學」一臉懵逼的注視中,我和鐵凝香一起離開婚禮現場。


……


下午兩三點,我在鐵凝香的電話催促下又去了趟市分局,一進審訊室才發覺事情嚴重。


四名幹警站在屋子四角,包括換上警服的鐵凝香在內,具是如臨大敵,腰間配槍。


「陣仗這麼大?」四人警惕的對象不過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罷了,她雙手雙腳都被手銬銬在審訊椅上,長髮披在身後,臉朝下趴在桌上。


「你來了。」鐵凝香攔住正向前走的我︰「犯人情緒很不穩定,你先別過去。」


被鎖在椅子上的女人就是小鳳,她的身形那天晚上我已經熟悉過了︰「怎麼衣服都破成這樣了?你們該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動粗了吧?」


「動粗?這姑奶奶差點沒拆了我的審訊室!小王,過來讓他看看傷口。」其中一名警察被鐵凝香招呼過來。


「看,這就是她咬的!怎麼都不肯撒口,最後硬是打了麻藥,才撬開她的嘴,要不這整塊肉都得掉下來。」


小王手臂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兩排牙印直接幹進肉裡1厘米深,簡單處理過後還不斷在流血。


「不應該啊,小鳳看起來神智蠻正常的。」


「我怎麼知道她突然會發瘋,你是沒看見她滿口鮮血的模樣,跟從陰間爬出來的厲鬼一樣。」


「厲鬼?」我摸著下巴,小鳳是個溫柔到有些懦弱的姑娘,她忽然性格大變,很可能是被安心旅館的厲鬼上了身。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裡不是安心旅館,公安局在古代就是公堂,伸張冤屈裁斷是非,是鬼神也不敢輕擾的地方。


「除非那厲鬼並不是在安心旅館,而是一直都藏在小鳳身上。」我僅僅只是猜測,陰魂鬼怪的事情很難直接證明。


「你跟她住過一晚,應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等麻醉時間過了,就由你來審問。」鐵凝香拍了拍我肩膀,一副很看好我的樣子。


「不合適吧。」我瞟了眼小王同志的傷口︰「辦案是你們警察的事,我只是個……」


「你只是什麼?學弟,不要讓我失望。再說了,人家指名要跟你對話。」


其實我心裡也有些好奇,小鳳究竟要對我說什麼?安心旅館的直播雖然結束了,但留下的疑問卻並沒有解決。


「嗚……」沒過一會兒,小鳳悠悠轉醒,茫然看著四周︰「你們都離我這麼遠幹嘛?我嘴裡怎麼濕濕的?」


她雙手雙腳都被上鎖,自然擦不到嘴角的血跡。


「看你的了?」鐵凝香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就帶著所有人離開房間︰「放心,我們在監控裡會時刻注意你安全的。」


「!」厚重的房門關上,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小鳳。


兩人獨處,小鳳忽的低下頭不敢看我︰「你、你之前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此時的小鳳有些靦腆、有些害羞,聲音嬌滴滴的惹人憐愛。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忽視她嘴角正在凝固的鮮血。


「冷靜,高健,這丫頭剛才可是差點啃下別人一塊肉來!」


我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取出紙巾蹲到她身邊︰「別動,我幫你擦擦。」


許是看到了紙巾上的鮮血,小鳳久久沒有再說話。


「漱漱口吧。」拿起桌上不知是誰的茶杯,我幫她把血跡清理幹淨,然後把椅子搬到她身邊坐下︰「說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在安心旅館的時候你跟我說過,有任何需要都能跟你說,你都會幫我對嗎?」


「我是說過這句話。」當時我只是為了試探小鳳,沒想到她會當真。


「那好。」小鳳眼神變得明亮,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只有一個請求。」


「你說吧,我會盡全力幫你。」


「我想嫁給你。」


審訊室中剎那變得安靜,只有時鐘指針走動的聲音。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彷彿能透過我的血肉直接看到靈魂。


聽到這句話後,我忘記了所有推理和猜測,這跟我思考的方向完全不一樣。


「你……嫁給我?」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香煙,默默點上︰「這案子跟你關係不大,就算知情不報故意隱瞞罪行也不會重判,以你的條件完全能找到更合適的人。」


根據鐵凝香提供的資料,小鳳不僅不是幫兇,反而還是一名受害者,她沒必要為了早日結束拘禁而出賣自己的身體。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活命。」小鳳這句話我有些耳熟,仔細一想,在陰間秀場面試時,紙人面試官也說過類似的話。


「理由呢?」


「安心旅館這幾年入住了那麼多人,只有你讓妹妹沉冤昭雪,懲治了那一家魔鬼,只有你做到了!」


「僥幸而已,再說現在那一家人已經被拘留,潛逃的祿興也正在被通緝,你還怕什麼?以後安心過正常人的生活吧,沒人會欺負你的。」


「不會的,在殺夠七個人之前,祿興是不會被抓住的。」小鳳拼命搖著頭︰「妹妹是第一個,我是最後一個,雙面佛說過,一共會死七個人,前五個全都應驗了!」


「雙面佛?」我掏出手機,自己在安心旅館地道裡曾拍過一張照片,那是個嵌在洞牆裡的塑像,兩面佛頭,一面慈眉善目,一面猙獰恐怖。


「就是安心旅館剛修建時來的那個風水師,他非僧非道,自稱雙面佛。」小鳳想到了以前痛苦的記憶︰「我曾偷聽過一次他和祿興的談話,大意就是要殺夠七個人,妹妹是第一個,我是最後一個。」


「既然你早已知道為什麼不逃跑呢?」


「我逃跑過,但他們總能抓我回去,而且……」小鳳示意我掀開她後背的衣服,在光滑白淨的後背上,有幾個細小的黑點。


「每次抓我回來,他們都會往我肉裡釘一根針。」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08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6

第23章 驚悚廢校


「這麼殘忍?」我手指輕輕滑過小鳳後背,她還是有些緊張,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閃。


「那個女警官說,時間太長,針都銹在了肉裡,很難取出。」


小鳳遭受的痛苦,我不敢想像,但同情歸同情,要讓我娶她那就強人所難了。


一個來歷詭異,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我怎麼能放心娶回家?


更別說,在她身上很可能還住著一隻隨時會失控的厲鬼。


「你受苦了。」幫她整理好衣服︰「關於嫁給我這件事,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對女孩來說是一輩子的大事,慎重選擇。」


小鳳屬於那種很耐看的類型,南方姑娘的溫柔婉約都能在她身上體現,如果是一個不了解她過去人,恐怕很難抵擋住這種誘惑。


我沒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安心旅館是我一生的噩夢,那裡肯定回不去了,我沒上過學,不善與人交流。除了你,我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她眼神變得暗淡。


其實這時候我很想說一句殘忍的話︰「抱歉,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朋友,那天晚上只是為了利用你,套出有用的情報罷了。」


沉默半天終是沒有說出口,她已經夠可憐的了,我不忍心再去傷害她。


「嫁給我的事情你考慮清楚再說,畢竟你還年輕,以後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搬開椅子,起身坐到她的對面。


小鳳的臉呈現一種衰敗的死灰色,她眼皮不斷跳動,雙手拽著手銬,被捆住的腳踝向後勾起,腳掌用力蹬地似乎是想要站起來。


看到她這幅恐怖的模樣,我深深嘆了口氣,如果沒人管她,那她最後的結果應該是被強制送入精神病院。


手指敲擊桌面,小鳳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即使在燈光照耀下依舊覺得可怕。


「嘀嘀。」抽屜裡的對講機響起,接通後是鐵凝香讓我馬上撤離的指令。


我站起身,掐滅煙,看著小鳳痛苦的樣子,心中有些內疚。


「高健,馬上離開!嫌疑人可能又要喪失理智!」


我站在原地隨手關掉了對講機,成為陰間秀場主播,我開始接觸另一個正常人看不到的世界,那種驚悚和擔驚受怕的感覺只有經歷過才能理解。


我鬼使神差般走到小鳳旁邊,一手護住她的頭,將她輕輕摟在懷裡︰「我知道你的孤獨,我清楚你在害怕什麼。這樣吧,如果你實在沒地方去,正好我經營的商店裡還缺少一個服務員,不嫌棄的話就來找我,月薪1000,包吃包住,你看可以嗎?」


懷中久久沒有回應,直到手掌感到一絲溫熱我才發現,小鳳不知為何哭了起來,梨花帶雨,顯得非常柔弱。


五分鐘後,鐵凝香和小王進入屋內,兩人開始進行正常的審訊。


「你小子可以啊?花叢老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整的服服帖帖老老實實了。」從警局出來,鐵凝香邀請我去他們食堂吃飯,一路上嘴都沒停過︰「對了,你說讓她去你那當服務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那十幾平米的地方能擠下兩個人嗎?」


「擠不下也要擠,我都答應了,還能反悔嗎?」


「為了幫我,真是難為你了,事情發展成這樣學姐心裡也挺不好受……」


鐵凝香心裡好不好受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大清早,就有兩輛警車堵在成。人店門口,幾位警察「碰碰碰」敲著房門。


「高健,速度開門,我們來給你送人了!」


「送人?」我睡得迷迷糊糊,套上衣服趕緊跑過來。


一開門就看見鐵凝香滿面笑容穿著整齊的警服︰「高健,早上好!」


「你們這是……」


「咱們昨天不都說好了嗎?人我給你安全送到,你以後可不能欺負人家!」幾名警察配合默契,兩邊列隊站的筆直,在他們身後,穿著嶄新黑色長裙的小鳳款步走來。


「不是,你們這也太突然了吧,至少要給我打個電話啊!」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鐵凝香抓住有些害羞的小鳳︰「妹子,以後你就把這當做你的家,如果他敢欺負你就給我說,人民警察不會錯抓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好了,你們倆進去私聊吧,我們也該走了。」


「喂喂,鐵隊,留步啊!」


「任務完成,收隊!」


兩輛警車疾馳而去,看他們的模樣像是終於甩開了燙手的山芋。


「說好的人民警察為人民呢……」我望車興嘆,把小鳳請進店裡。


這單純的姑娘好奇的摸摸這個,看看哪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向她介紹商品的真正用途。


「小鳳啊,以後你就是咱店裡唯一的服務員了,趕明我再給你配把鑰匙,吃住都在這。對了,一樓以後歸你,二樓是我辦公的地方,沒什麼事不要進去。


天地良心,我這麼說絕不是為了隱藏床上的時尚雜誌,以及電腦中一百g的生活紀錄片,我只是怕她不小心看到那些關於陰間秀場的記錄。


「恩,我都聽你的。」小鳳乖巧的點著頭,看樣子真把自己帶入了新媳婦兒的角色裡。


「抽屜裡有商品目錄和價格表,你把它記熟,另外這個東西叫電擊防狼器,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按這個開關。」


「是這裡嗎?」


「啊!」一聲慘叫驚醒沉睡的街道,新的一天開始了。


……


算起來今天又是陰間秀場發布任務的日子,我把手機充上電,讓小鳳留下,自己前往天橋找劉瞎子借符。


不過那老滑頭似乎早知道我會來,提前收了攤,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大爺的,人命關天,居然見死不救!姓劉的,你給我等著!」站在他家門口喊了一刻鐘,我才氣鼓鼓離開,沒辦法,今天只能硬上了。


到了晚上八點,我支開小鳳,獨自一人守在手機旁邊。


時針交錯,大屏手機放出淡淡的冷光,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這次會是誰呢?」我放在耳邊,接通電話。


「丟手絹,丟手絹,擰下頭顱偷偷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抓住他!快點快點抓住他!」一首本該歡快的童謠,卻聽得我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等到歌聲結束,電話那邊響起幾個孩童陰側側的笑聲︰「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你能在天亮之前找到我,就讓你走,否則,就永遠留下來陪我……」


電話掛斷的同時,信箱中多出了一條短信。


「深夜的校園變得不可思議,數數腳下的十三級台階,聽聽保健室裡嬰兒的哭泣,藏在最後一格廁位的鬼娃娃正等著開門,她要問你那丟失的左手究竟去了哪裡?好了,現在請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藍色、白色、還是紅色?」


「直播任務︰午夜凌晨抵達新滬高中,存活至太陽升起。」


「可選任務︰在校園中玩成七個遊戲,每多做一個遊戲,獎勵一積分。」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可選任務,我撓了撓頭︰「你確定是玩耍的玩,不是完蛋的完嗎?」


這次直播沒有雷符保護,我要更加小心︰「新滬高中?」


我印像中江城並沒有這所學校,上網一查才發現,早在五年前那所學校就已經全面停課。


官方沒有給出說法,網友則亂七八糟眾說紛紜,有的猜測是因為突發火災,校方疏導不利,導致發生大規模踩踏事件,死人太多所以才廢棄。


也有的說是因為那所學校經常有人跳樓,最後被教育部強行關停。


還有的則說,那是所鬼校,白天人上課,晚上鬼修學。


我在網上找到了那所學校之前的照片,明亮大氣,仔細查看資料才發現,這是一所中日合辦的貴族私立學校,能在這裡上學的孩子都出身大富之家,其中還有好多是外市專門轉過來的。


「按道理說這所學校應該非常有名才對,但這幾年卻從未聽說過,關於它的消息被刻意封鎖了。」查看地址,新滬高中在江城和浦滬市中間,很是偏遠。


「這就不好辦了。」安心旅館那晚我能有驚無險,多虧了警察及時到場,但新滬學校在兩市中間,警察趕到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


沒有雷符,沒辦法報警,我摸著下巴有些急躁。


「你在想什麼?愁眉不展的?」小鳳從裡屋出來,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雜醬麵︰「我自己做的,你嘗嘗。」


「小鳳,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你留下來看店。飯就不吃了,時間緊迫,我得馬上動身。」檢查完直播設備,我抱起黑色皮箱準備出門。


「又要去直播嗎?能不能帶上我啊?」端著熱騰騰的麵條,她眼巴巴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不行,你好好看店,晚上別亂跑。」


「那、那你至少吃一口,我專門給你做的。」香噴噴的麵條放在我面前,當年那件事過後,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為我做過飯了。


「好吧。」我胡亂扒拉了幾口,出乎意料的好吃︰「水平可以啊,味道不錯。」


「恩,那你……」


「我走了,別擔心,明天見。」


我抱著皮箱匆匆出門,並沒有注意到小鳳嘴角的笑容。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12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7

第24章 試膽遊戲


打車前往新滬高中,一開始連出租車司機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邊走邊問,前後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掏了錢,下了車,舉目四望,在一片野草齊腰,臭水溝遍布的荒地深處,我看到了那所塵封在都市之外的校園。


「這尼瑪跟照片上的貴族私立學校差太多了吧?」


照片上的學校高端大氣上檔次,而眼前的廢校陰氣森森,好像一具半埋在土裡的屍體。


「11點了,要加快進度。」為了完成任務,我一頭扎進荒地艱難前行,可還沒走出多遠便被一排生銹的鐵柵欄攔住。


「禁止入內!」警示牌不知被誰摘掉扔在泥地裡,上面還殘留著幾個模糊的血手印。


我將其拾起重新掛好,心裡卻有些納悶︰「正常來說就算是工廠廢棄也不會特意修築隔離欄,除非裡面藏著大量有害有毒原料,而學校這地方怎麼想都不應該會被隔離的啊?」


翻過柵欄向裡走去,如果此時此刻我回頭就能看見,剛剛被我掛起的警示牌自己搖晃了幾下,「啪」又掉在了泥地當中。


來到學校正門,刷著黑漆的大門上銬著兩把紅鎖,我朝裡面張望,只能大概看清楚幾棟建築的輪廓。


我正聚精會神觀察,小腿肚忽然感到一絲冰冷,急忙跳開,這才看見一隻黑貓蹲在我腳邊。


「嚇我一跳。」


那黑貓眼放綠光,頗為人性化的歪著頭,而後「嗖」一下鑽進了廢校當中。


「一驚一乍,再這麼播幾次,我遲早要神經衰弱。」把皮箱從門下面塞進去,我則爬過鐵門,進入新滬高中。


「呼,成功抵達目的地,我的第二次直播要開始了!」拿出攝像機和手機,插上移動編碼棒。


「圖像獲取中……」


「彈幕連接中……」


「數據穩定,是否開啟直播?」


「是。」


「歡迎天線寶寶死於謀殺進入直播間,歡迎三年二班黃警官進入直播間,歡迎……」


剛一開播,幾個熟悉的名字就出現在直播間裡。


「臥槽,主播還活著,太好了!」


「主播,我們都以為你已經駕鶴西去,花圈都訂好了!」


「今天晚上準備去哪裡作死?一號機待機完畢,隨時可以報警!」


水友們的熱情超乎我想像,雖然都是些說騷話的傢伙,但還是沖淡了我的不安和緊張。


「歡迎大家再次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今天晚上我們要去的地方,說起來還真的有些驚悚。」


我把攝像機對準學校的名字︰「這所學校叫做新滬高中,是中日合辦的私立貴族學校,能夠在此上學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我聽說過類似的貴族學校,引入日式精英教育,學費貴的嚇人!」


「呸!我泱泱華夏上下五千年歷史,還需要引入日式教育?日偽軍滾出直播間!」


「日本鬼子滾出去!」


「額,諸位冷靜,新滬高中在五年前就已經被封停,大家沒必要為此爭吵。」稍不注意直播間裡的節奏就被帶偏,我趕忙制止一言不合就準備鬥圖飆車的老司機們︰「這所學校按照道理說在當地應該非常有名,可實際上經過我的走訪調查,關於這所學校的信息在五年前就被人有意封鎖。」


「他們是在隱藏什麼?或者說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整所學校被封停?」眾人注意力慢慢被我所說的話吸引︰「穿過層層迷霧,找尋遺失的真相,今天晚上我將帶領你們解開所有謎團。」


「麻溜的吧,一會門衛大爺就醒了!」


「直覺告訴我女子更衣室定然藏有貓膩,萬人血書希望主播一探究竟。」


「樓上道行頗深,貧僧夜觀星象,得出了和樓上相同的答案!」


「兩位道友著相了,要我說,還是那女廁所陰氣更重……」


「人渣,滾!」


拿著手機,扛起攝像機,我把皮箱放在門口,進入校園內。


至於先去女子更衣室還是先去女廁所則不是我考慮的事情,到達一個陌生環境首先要做的是確認方向,摸清地圖。


「教學樓、實驗樓、女子公寓、辦公樓、操場……」


新滬高中很大,全部轉完要花很長時間,保險起見我決定一棟樓一棟樓搜查,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主播,如果你實在不想去女子更衣室的話,去女生公寓我們也可以接受的。」


「來來來,同意去女生公寓的扣波6。」


「6你妹啊,我們是探靈節目,女廁所裡一定有鬼,我用人格擔保。」


權衡再三,我最後選擇進入距離大門最近的教學樓。


這棟樓不算太高,只有四層。因為奉行精英教育,學校學生並不算多,總共三個年級全都在一棟樓裡上課。


教學樓每層四個教室,教室門口貼著幾年幾班的牌子,左右兩個出口,樓梯牆壁都有被烈火燒灼的痕跡,扶手大部分脫落,光禿禿的,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摔下來。


「看這模樣,網上的那些猜測並非空穴來風,火災、踩踏事件極有可能是真的。」我走在一樓走廊上,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類似的經歷,深夜看向空無一人的教室,一排排課桌椅子靜靜擺在那裡也有種莫名的驚悚。


教室裡空蕩蕩的,黑板上似乎寫著些什麼,但就算把臉貼在窗戶上也看不清楚。


沒有意外,一樓所有教室都是空的。


貼著被燒裂的牆壁,我走到二樓。


「高一五班,高二一班,高二二班……」逛遍二樓,依然沒有發現,我開始懷疑自己大驚小怪,一口氣走上三樓。


「空的,空的,還是空的。」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可當我看向三樓最後一個教室時。


「那是?」


透過窗戶,我看到在講台旁邊聳立著四個黑影!


「**!」手沒拿穩,攝像機一下子摔在地上,我後退兩步,如果當時身後沒有欄桿,我恐怕會直接從三樓掉下去!


「什麼東西?!這校園裡還有學生?不對,冷靜,或許那只是人體塑像。」


我撿起攝像機,再次靠近窗口︰「沒有了?!那四個黑影不見了!他們不是模型!」


冷汗「唰」的冒了出來,我也顧不上觀看直播間的彈幕,身體向樓梯移動。


「嘎吱。」教室的門在這時被拉開,「嚇死我了,出來吧,不是鬼,是個人!」


聽聲音年紀不大,我目瞪口呆看著眼前,兩男兩女背著書包從教室裡走出。


「你們……」


「我們是附近學校的學生,早聽說這裡鬧鬼,特地來試膽的。」為首的男孩看上去十七八歲,是他們四個裡年齡最大的。


「試什麼膽?趕緊回家去,這裡很危險!」我語氣少有的嚴肅,陰間秀場把直播地點設在這裡,說明這裡可能真的有鬼!


「大叔,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其中一個短頭髮女孩朝我嘿嘿一笑,她和男孩應該正在談戀愛。


「趕緊回家,等真出了事,想跑都跑不掉了。」


「你們大人就喜歡咋咋呼呼,我們比你早來,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對啊,要走你走,我們的試膽遊戲才剛開始。」


現在的孩子真是膽大包天,換句話說就是不作就不會死,如果我強制攆他們走,說不定還會引起他們的逆反情緒,再偷偷跟過來。


「好吧,既然你們不願意走,那能不能帶我一起玩那個什麼試膽遊戲?我是一名靈異探險類的主播,其實對這方面東西還蠻感興趣的。」我說這些話僅僅是單純要保護他們,但讓我沒想到是,真正的噩夢卻由此開始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16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8

第25章 四角遊戲


「你要和我們一起?」年齡最大的男孩歪頭看了看我,他眼楮在黑夜裡顯得明亮,這動作不知為何讓我聯想到了剛才在門口遇見的那隻黑貓。


「反正你們都要玩,加我一個也不會影響什麼?真不行,我就在一邊錄像,你們玩你們的。」


「薛飛,加上他咱們正好能湊夠四個人,就可以玩那個一直想玩的遊戲了。」年齡稍小的男孩擠到我面前︰「你好,我叫秀木,他是我哥哥薛飛,那個短頭髮假小子是我同學沈夢,年齡最小不愛說話的女孩叫櫻子。」


秀木長得很瘦小,看起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不過他卻是四個人裡最活躍,膽子最大的人。


「其實我們剛才已經玩過了幾個遊戲,像筆仙、碟仙什麼的,但一點用都沒有。」


「敢在這地方玩筆仙?你們真能給自己找刺激。」


「這不是玩完才知道都是騙人的嘛。」秀木說的很隨意,但我注意到另外三個人看我的目光都是冷冰冰的。


我有些不自在︰「知道都是騙人的,還不趕快回家?」


「不不不,還有一個遊戲我們沒玩呢?這是個四人遊戲,我們人不夠。」


「人不夠?你們不是正好四個人嗎?」秀木的話處處透著詭異,搞得我心裡毛毛的。


「櫻子不玩遊戲的,她膽子很小,從來不願意跟我們一起玩。」


我目光越過前面三人,看向站在最後的櫻子,很靦腆,一直低著頭,也不愛說話。


「行,那我就陪你們玩一次,記住了,玩完趕緊回家。這麼晚偷偷跑出來,家人該多擔心啊?」


「好勒,終於把人湊齊了。」


我體會不到秀木的興奮,只想等這幾個孩子安全離開,徹徹底底搜查一遍校園。


「這個遊戲叫四人四角,規則是這樣的。」


「夜半時分,在一個長方形的空白房間內,將所有燈光滅掉,然後在房間的4個角,每個角站一個人,全都面朝牆角,絕對不要向後看。」


「遊戲開始時,其中一個角的人就向另外一個角走去,輕輕拍一下前面那個人的肩膀,並留在那個角落裡。接著,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樣的方法向另外一個角走去,然後拍第3個人的肩膀。」


「大家全都按照順時針方向,以此類推,但是,如果當你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聲,然後越過這個牆角繼續向前走,直到見到下一個人。」


我聽完規則後,並沒有覺得這是一個很恐怖的遊戲︰「就這麼簡單?可是照你所說有一個牆角一直都是空著的,這個遊戲根本無法結束。」


秀木臉緊貼著窗戶向教室裡面看去︰「那可不一定。」


「據以前玩過的朋友說,當屋子內沒有人咳嗽的時候,就說明每一個角都有人,但是卻還有一個人始終在走,因為屋子裡能聽到腳步聲!」


「這是四個人進行的遊戲,但玩著玩著就會出現第五個人。」


被他這麼一解釋,我忽然覺得有些後悔,「怎麼聽起來感覺比招碟仙還要恐怖……」


「怕什麼?有可能只是朋友胡說的。」秀木拍著腦袋,「如果實在害怕,四個人同時閉著眼楮說︰『遊戲結束』也可以退出,但要記住必須是四個人一起說才行,只要有一個人不同意退出,遊戲就還要繼續。」


我看了眼手機,直播間裡的水友也在跟著起哄,有人還揚言準備打賞。


「好吧,咱們就在這間教室裡玩嗎?」


「不,這間教室太小了。」說話的是薛飛,「這棟樓裡有一間特殊的教室,咱們去那裡。」


「特殊?」我瞇起眼楮︰「看外面的門牌,一個年級五個班,三個年級應該十五個班,而這棟建築每層四個教室,一共四層,算起來確實空出來一間教室。」


我們一直走到頂層,停在了左數最後一間教室門口。


從窗戶往裡看,這間教室裡桌椅被清空只有黑板、講台,和掛在頭頂生銹的風扇。


「據傳這間教室之所以被空出來是因為一個女孩子,她家裡很窮,父母要打好幾份工才能供得起學費。所以和其他學生相比,她就非常努力,每天都在學習,看書。白天認真聽講,晚上大家都離開教室了,她也不願意走,打著手電繼續留在教室裡。」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只到後來有一天,深夜留在教室的女孩被幾個富家公子盯上,幾番玩弄,女孩不堪凌辱從四樓跳下,氣絕身亡。」


「她的身軀雖然消亡,但據說她的靈魂每到晚上還會回到這間教室看書、學習。」


「別說了,秀木!」沈夢尖叫一聲制止了越說越起勁的秀木。


「你害怕了?」


沈夢不服氣的噘著嘴︰「才沒有,我是怕嚇著櫻子。」


總是和我保持距離的櫻子一句話都沒說,頭至始至終都是低著的。


「別吵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薛飛年齡最大,他一發話,其他幾人都不再多言︰「還有你,這個遊戲屋子裡要保持絕對的黑暗,不能有一點光,攝像機就放在外面讓櫻子幫你看著吧。」


我點了點頭把攝像機放在窗台,劃拉手機,看似鎖屏,實際上我只是打開了手機攝像功能,這樣直播就不會中斷。


「好了,我們來分配一下。」秀木把我們叫到一起︰「一會我第一個進去站在左下角,接著主播你第二個進去站在左上角,然後薛飛第三個進去站在右上角,最後沈夢進去站在右下角。全部就位後,沈夢咳嗽一聲,由我第一個開始走,大家按照順時針方向,等我拍到主播肩膀,就換主播走,沒人的角落就咳嗽一聲繼續走下去,不要停。」


「規則大家都記住了吧,那好,現在開始。」


漆黑的教室裡沒有一絲光亮,濃重的黑暗好像一大團墨汁,秀木進去十幾秒後,我吸了口氣,伸開雙手摸索著進入教室。


裡面真的很黑,能見度不超過半米,我站直身體,連自己的鞋子都看不清楚。


慢慢前行,手臂終於摸到了牆壁,黑暗中,這個小小的角落能帶給人一種奇異的心理安慰。


我扭頭掃視,教室很大,什麼都看不見,唯一的一點點亮光源自窗口,是我攝像機上信號燈在閃動,而信號燈旁邊就是低著頭的櫻子。


沒過多久,教室裡邊傳出沈夢的咳嗽聲。


我知道,遊戲開始了!


「嗒嗒、嗒嗒、嗒嗒……」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我面朝牆壁,明知道身後來的是秀木,但內心卻控制不住的緊張。


「啪。」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我心領神會,按照順時針方向,朝下一個角落走出。


出乎意料,在黑暗中,時間過得格外緩慢,彷彿踏上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


慢慢的,我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形輪廓,太暗了,就算離得很近我也不敢肯定他就是薛飛。


「終於到了。」抬手輕輕在那黑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停在牆角,目送那道黑影緩慢移動,然後消失在黑暗裡。


等待是漫長的,在這間教室中,時間的概念有些模糊,我默默數秒,傾聽自己的心跳。


大約過了一分鐘,教室裡傳出了第一聲咳嗽,「是沈夢。」


沒過多久,黑暗中又有人走過來,我的肩膀被輕拍。


再次邁步移動,這像個永遠都無法結束的輪回。


第二聲咳嗽響起,很低,聽不出是誰發出的。


不過根據我的推斷,這聲音應該來自薛飛。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29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09

第26章 少了一個?


第三輪遊戲開始,我肩膀被拍動,開始向前摸索,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次應該是我經過那個無人的角落。


黑暗中每一步都邁的很艱難,誰也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會是什麼,我有點後悔,明知道校園裡很危險,當初就不該答應陪他們玩這種遊戲。


一步、兩步,伸向前面的手終於摸到了堅實的牆壁,這個角落沒有人。


不知為何鬆了口氣,遊戲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異常。


「咳咳!」按照遊戲規則,我咳嗽一聲,繼續往下個角落走去。


摸索、前進,伴隨「嗒嗒」的腳步聲,一個黑影等在前面。


輕拍他的肩膀,我在牆角站定。


遊戲正常進行,一直到第七輪,就在我失去耐心,已經有些麻木的時候,咳嗽聲消失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咳嗽聲再也沒有出現,但是,「嗒嗒」的腳步聲卻依舊能聽的很清楚!


「屋子裡多出了一個人?」我強忍好奇沒有回頭,只是用餘光觀察,窗口攝像機信號燈不斷閃動,櫻子站在那裡就像一具屍體,一動不動。


「不是櫻子加入遊戲,那教室裡多出的這個人是誰?」


心臟跳得越來越快,黑暗中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好像隱藏著冤死的鬼魂。


「大家聽我說,我們的遊戲裡好像多了一個人,下面改變遊戲規則。」秀木的聲音在教室裡飄忽不定,「基本規則和之前相同,但是額外增加一條,當你在拍動前面那人肩膀時,需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好了,輪到誰了就從誰哪開始吧。」


腳步聲從未停止,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該制止他們,強行結束遊戲時,後背突然被拍了一下︰「我是秀木。」


低沉的聲音緩慢響起,這和我之前聽到的聲音有種細微的差別,就像是人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一樣。


沒有回頭,我朝下一個角落走去。


「我是主播。」前面那人聽到這句話,搖搖晃晃離開,我則有些緊張的站在牆角。


遊戲進行了七輪,每一輪的位置變動我都牢記在心裡,按照正常推理和已知線索,我和秀木的位置是正常的,也就說沒有被混入其他東西,「多出來的人應該在薛飛和沈夢之間,或者沈夢和秀木之間。」


時間流逝,教室裡只剩下腳步聲,我一邊數秒,一邊推斷每個人的位置。


「啪!」後背被輕輕拍了一下︰「我是沈夢。」


「沈夢?!」這一聲激的我汗毛倒立,「她怎麼會跑到我身後?」


黑暗中,我沒有回頭,僵硬的邁開腳步。


「有些遊戲不能隨便玩,尤其是在這種地方。」身後的沈夢似乎多說了幾句,但我並沒有聽清楚。


摸著牆壁,心懷忐忑離開。


「不應該啊?教室裡每次只能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秀木和薛飛去哪了?」不知不覺,我走到了下一個牆角︰「沒人?」


空蕩蕩的角落被濃稠的黑暗佔據,我摸了摸身前的牆壁,輕咳一聲,朝下一個牆角走出。


「難道是第五個人已經離開?所以就空出一個……」


腦中還在思考的我,忽然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第二個牆角仍舊沒人!


「這……」我加快腳步朝第三個、第四個角落走去︰「沒人,還是沒人!」


摸著牆壁,我嘴唇乾澀,「難道他們一直跟在我身後?」


猛然回頭,但卻只有一片漆黑。


「腳步聲停止了,只有我一個人在移動。不會吧,難道除了我,他們幾個全都是……」


我看向窗口,攝像機信號燈一閃一閃,那個叫做櫻子的女孩卻不見了!


站在牆角,前所未有的恐懼從四處襲來,好像黑暗中有無數雙眼楮正不懷好意的盯著我。


我再也無法冷靜,快步衝向窗口,那是我視野當中僅有的亮光。


推開窗,一躍跳到走廊上,離開那陰森壓抑的黑色房間,我好像渾身脫水般坐在了地上。


「哈哈,原來大人的膽子也這麼小啊!」聞聲看去,秀木、薛飛和櫻子都躲在教室門後,其中秀木抱著肚子笑的十分開心。


「你倆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我警惕的看著兩人。


「我們兩個早就出來了。」


「那為何四個人玩,會多出一人來?」


「其實教室裡只有咱們四個人,之所以有腳步聲,是因為我一直在移動,拍完你的肩膀後,我又回到原位,這才造成多出一個人的假象。」秀木得意洋洋,他身上並沒有同齡人對黑暗的害怕和畏懼。


「無聊。」薛飛聳了聳肩︰「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鬼,都是人編出來自己嚇唬自己的。」


「原來只是個惡作劇啊。」鬆了口氣,我收起攝像機,從地上站起︰「沒事就好,遊戲玩完了,你們趕緊回家吧。」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估計這幾個孩子的父母都快要急瘋了。


我目光掃過眼前的三個孩子︰「怎麼還少了一個?那個叫沈夢的短頭髮女孩呢?」


「還沒出來呢?估計一個人在教室裡被嚇尿褲子了,哈哈!」


秀木笑嘻嘻的說完後,換來的卻是我鐵青色的臉︰「還、還沒出來?」


「怎麼了?你不也是看穿了秀木的惡作劇才提前出來的嗎?」薛飛發現我神色不對,追問了一句。


「不,我並沒有看穿他的惡作劇,我只是找遍了整間教室,四個角落,發現沒有一個人後才匆忙逃出來的……」我想盡辦法讓自己的語音變得簡單容易聽懂︰「我找過了,沈夢不在教室裡……」


「不可能!」幾個孩子這才知道事情嚴重,紛紛進入教室,我也拿出手機照明,但是教室裡空曠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沈夢失蹤了?就在我們眼皮底下?!」


「沈夢!」死寂的教學樓裡回響著薛飛幾人的叫喊,但卻久久無人應答。


「混蛋!都是因為你非要玩什麼四角遊戲!」薛飛一下抓住秀木的衣領把他踮起。


「怎麼能怪我?當初說來這裡試膽是大家的決定,你不也贊同了嗎?」秀木不敢反抗高大的薛飛,只是在空中揮舞雙手︰「別急,沈夢膽子那麼大,說不定她可能早就離開,現在正躲在哪偷著樂呢?」


「你以為她像你這般不分輕重嗎?」薛飛越說越氣,揮起拳頭就要砸向秀木。


「冷靜,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我嘆了口氣抓起薛飛的手臂︰「當務之急是找到沈夢,這所學校一到晚上就會變得非常詭異,我們沒時間在這裡吵架了。」


拉開薛飛和秀木,我蹲在櫻子面前,她沒有參加遊戲,一直站在教室外面應該能看到些什麼。


「櫻子,你知道那個姐姐去哪了嗎?」我從來沒有跟孩子打交道的經歷,只能盡可能輕聲細語。


打扮的像個洋娃娃般的櫻子沒有看我,眼楮無神的注視著地面,然後搖了搖頭。


「這孩子也太內向了吧?」無論問她什麼,女孩的回答只有兩種,要不搖頭,要不一動不動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主播,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站起身看向夜幕中的詭異校園︰「所有建築排查一遍,一定要找到她。」


牽扯到一條幼小的生命,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雖然明知道這麼做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漩渦當中。


「等會把教學樓再查看一遍,然後咱們一起去實驗樓,你們三個跟緊我,不要再走丟了。」扛起攝像機我走在隊伍最前面,趁他們三人不注意,我悄悄掏出手機回看剛才的錄像。


畫面非常模糊,只有在經過窗邊時才有丁點亮光,而就是這一剎那的亮度記錄下了極為驚悚的一幕。剛才在那間教室裡,有一個人,一直跟在我身後!


「果然,你在撒謊……」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39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10

第27章 人偶、樓梯、聲音


從教學樓出來,我帶著三個孩子馬不停蹄前往實驗樓。


大活人在眼皮底下失蹤,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消失很可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把戲,但我作為一個成年人在這時候首先要考慮的是她的安全。


因為只有我知道,這所學校可能真的鬧鬼。


顧不上觀看水友們的彈幕,沿著長滿雜草的道路來到實驗樓門口。


一共六層,看起來比教學樓大很多。


「日式精英教育就是這樣,學生在課堂上只學習有限的理論知識,大部分教學內容都是在實驗樓進行的,他們更注重的是實踐能力。」


「臥槽,日偽軍還沒走啊!」


「都給我閃開,老子的爺爺當年就是用這枚手雷炸沉了小日本的潛艇!」


「樓上已瘋……」


實驗樓大門上了鎖,還貼著封條,我走近觀看,封條雖然陳舊,可並沒有被撕毀,也就說這扇門從關上起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那這棟樓就沒有查看的必要了。」進不去人,自然不用擔心沈夢被帶到這裡面來。


「主播,你看這。」好像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跟我開玩笑一樣,秀木指著一樓左側某個房間的窗戶︰「從這裡能進去!」


我來到窗前,所有的窗戶都被貼了封條並且上鎖,只有這扇窗開了一半。


彷彿故意在告訴我有人剛剛從這裡進去一樣,窗戶半開半合,被風一吹還發出嗚嗚的聲響。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先進去看看。」


「那怎麼行?沈夢是我女朋友,我一定要進去。」


「大家一起找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秀木剛才差點被薛飛打,現在稍微老實了一點。


他們兩個執意要來,總不能把年齡最小的櫻子一個人扔外面︰「好吧,那咱們一起進去,遇到危險不要慌。」


說完後,我單手舉起攝像機,第一個進入房間。


這裡應該是一間美術教室,牆角堆著陳舊的畫板,隨手翻開幾個,依稀能看見上面略顯猙獰的色彩。


「他們搞藝術的品味就是不同。」合上畫板,揮動手機照明,目光中忽然出現一張呆滯的人臉,我被嚇了一跳,走近看才發現,不過是塑料做的模型。


「要換個心理素質差的傢伙大晚上看到這東西,估計會被嚇哭。」塑料模型擋住了房門,我想將他抱到一邊,可一上手才發現,這東西並非中空,很沉,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抱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將其平躺放在地上,我特意打量了一下模型的臉,不知被哪個頑皮的學生勾勾畫畫,模型臉上塗著各種色彩,而且我還發現,在模型光禿禿的腦袋上寫著一個名字——郭君傑。


「這是郭君傑畫的嗎?」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猜錯了,順著腦袋看去,模型的整個後背都寫滿了各種各樣辱罵的文字。


「可憐的孩子。」每個班級裡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小孩,他們沉默寡言、不善交談,總是莫名其妙成為全班人的出氣筒,被孤立,被欺負。


模型後背上的文字有被衣服擦拭的痕跡,但是,在擦拭痕跡上面卻有更多辱罵性的文字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腦中構想當時的畫面,一個可憐的孩子抱著模型拼命用校服擦拭,但周圍的人卻狂笑著用蘸了顏料的油筆在模型身上書寫,瘋狂的、充滿惡意的寫在被小孩擦乾淨的地方,甚至寫在孩子的衣服上,身上,臉上。


有人說孩子永遠是無辜的,因為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可惡。


摸了摸模型的頭,我想起了很小時候的自己︰「以前有一段時間我也老被欺負。」


「後來呢?」秀木和薛飛翻進美術室。


我咧嘴一笑︰「後來,我在書包裡裝了把水果刀。」


「我去,主播也有這麼燃的過去?那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就被學校開除了,停學很長時間,最後沒辦法只能去讀警校。」我面露些許滄桑︰「要是當時我能忍氣吞聲,說不定現在會成為一個律師或者醫生。」


手摸到房門,門鎖被人用暴力拆掉,鎖頭滾落在畫板中間。


「沒有使用工具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被生生拽下來的。」我把門拉開一條縫,外面的走廊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走吧,躲在這裡永遠都找不到沈夢。」秀木催促道,看他的樣子並沒有對沈夢的擔心,反而眸子泛光,十分興奮。


「你們三個最好手牽著手貼牆走,一會兒萬一遇到超出常人認知的事情,就立刻按照原路返回,聽明白了嗎?」我反覆叮囑,生怕幾個孩子再出事。


「你還是擔心下自己吧,真囉嗦。」沈夢失踪,薛飛變得十分急躁。


我不再言語,用手機照明,貼著牆一步步挪動。


「 ……」有人踢翻了什麼東西,聲音很小,但在寂靜的實驗樓裡卻顯得很清楚。


「不是我們發出的。」四個人站在原地,確定腳下沒有任何東西。


「 ……」沒過多久,那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


秀木拽了拽我衣服︰「好像是從一樓最裡面傳來的,走,一起去看看。」


我的本意是一間一間教室挨個查探,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如果不去看一下,總感覺不踏實。


路過了兩個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實驗室,前面是通往二樓的樓梯,燈光一照,不多不少十二個台階。


「餵,你們有沒有聽過十三級台階的故事,傳說壞孩子在午夜來到學校裡,平日走過的十二級台階就會多出一級,只要踩上那級台階就能進入另一個世界。」秀木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


「你能安靜一會嗎?」薛飛把秀木按到牆角︰「別再講那些故事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看著爭吵中的二人,我感到莫名煩躁。


「我怎麼聽說的是,只要踩上那級台階就會看見自己死後的樣子,因為第十三級台階就是自己的屍體。」


十三級台階的故事我當然聽過,而且在來這裡之前,因為陰間秀場的任務提示中出現了這個詞語,我還專門上網搜索了各種版本。


「主播,你說的是真的嗎?」兩人異口同聲,黑暗中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肯定是假的了,那只是別人編的故事。你們如果要聽,找到沈夢後,我可以給你們講上三天三夜。」


我們從樓梯前經過,朝發出聲音的地方摸索。


「嘭、嘭……」


最後我們四人走到了實驗樓一層最深處,而就在這時,那奇怪的聲音戛然而止。


「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出的吧?」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建在實驗樓最深處的竟然是一間廁所。


我端起攝像機,眼楮看向手機屏幕,如果廁所裡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應該能被拍出來。


「我先進去,你們守在外面。」


推開廁所房門,裡面並無難聞的氣味,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五年之久了。


進去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洗漱台,三個臉池正上方貼著一面巨大的鏡子。


布滿裂痕和灰塵,還有用顏料書寫的猩紅色字體︰「殺了你們!殺光你們!去死!去死!去死!」


「這是有多大的怨氣啊?」手掌擦拭鏡面,可能是因為視角問題,鏡中的自己非常模糊,以致於我都不敢肯定那就是我本人。


扭動水龍頭,前兩個都是壞的,當我扭動第三個時,水管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不一會一股粘稠的液體流了出來。


「不、不會是血吧?」


伸手接了一點,拿到眼前……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46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11

第28章 誰在彈琴?


紅褐色泥漿中混雜著細小的砂礫,指尖傳來的觸感也不像是血液。


「虛驚一場。」關上水龍頭,管道中「咕嘟咕嘟」的聲音隨之停止。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但卻沒有邪魅作祟的痕跡,就像是髒東西在故意跟我捉迷藏一樣。」我一直承受著極大的壓力,此次直播任務比在安心旅館等死更加折磨人,無形的黑暗中彷彿有一隻大手在操控著我的命運,這種感覺糟透了。


推開裡間的門,一個個單獨的所位出現。


「沈夢?你在嗎?」沒有回應,我試著推開隔間的小門。


「等等。」


秀木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他抓住我推門的手︰「主播,你應該知道廁所裡的禁忌吧,深夜推開虛掩的門,可能會被困在裡面的鬼娃娃抓走。」


「鬼娃娃?」


「這學校以前有個叫花子的女孩,聽說才十六歲就被別人搞大了肚子,男方轉學音信全無,可憐的花子最後就是在這間廁所裡自殺的。」


「如果男方已經成年,法律上講可以判處他死刑。」我面無表情,甩開秀木的手,推開第一間所位的門。


碎裂的瓷片中間長著青苔,牆壁上斑斑駁駁,也不知塗抹了什麼東西。


「你別不當回事啊?這些校園裡流傳下來的故事肯定是有一定根據的。」秀木跑到第二個所位門口︰「開門之前,你應該先敲門詢問。」


說著,他抬手敲了敲刷了白漆的房門︰「有人嗎?花子小姐,我來陪你玩了。」


怪異的舉止,低沉的聲音,再加上這特定的環境,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我吸了口氣,舉起攝像機用最快的速度,按照順序把門打開。


「啪!啪!啪……嘭!」


一直開到最後一扇門,熟悉的「嘭嘭」聲再次出現。


「奇怪,這扇門上鎖了?」眾所周知,衛生間的門只能從裡面上鎖,我示意三個孩子向後,右腳輕輕點地。


「你要幹什麼?」


「嘭!」巨響傳遍實驗樓,我一腳將門踹開。


攝像機對準所位拍攝,畫面中雖然沒有幽靈鬼怪,但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馬桶上放著一個被擰下了腦袋的毛絨玩具。


拍打上面的灰塵,我拉進鏡頭︰「看樣子應該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玩具的頭被人用剪刀剪掉,露出裡面破敗的棉絮,細致觀察,我發現在毛絨玩具的肚子上寫著兩個不太明顯的漢字。


「薛飛?」


時間過去太久,字體模模糊糊,我只能半認半猜︰「同名同姓?還是……」


「主播,你看到了什麼?」秀木和薛飛湊了過來。


「沒事,一個破爛玩具而已。」隨手扔掉,我面不改色︰「沈夢不在這裡,繼續找吧,夜長夢多,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離開一樓廁所,我們來到二樓,上樓時秀木還專門數了一下腳下的台階,讓他失望的是只有十二級,並沒有多出一級來。


二樓大多數教室都上了鎖,只有音樂教室和保健室的門能夠打開。


兩個房間離的很遠,我拿著攝像機先推開了保健室的門,一張張床鋪用帷幔隔開,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到臨床有什麼。


「碘伏、酒精、試劑……」門口的櫃子裡亂七八糟擺著各種藥物,地上扔著黃褐色用過的繃帶,再往前還能看見一張張散落的病歷單。


彎腰拾起,年份大多在五年前,紙張被老鼠啃咬過,字跡模糊,依稀在姓名那一欄能看見郭俊傑三個字。


「看來那孩子是這裡的常客,他不僅遭受著精神上的侮辱,肉體也經常被折磨。」有些意外的是,所有病歷單上的照片都被撕下,那個孩子的長相似乎是這所學校不能公開的秘密。


「左耳輕傷,小指輕度骨折,大腿多處淤青……」每一張病歷單上的記錄都不嚴重,但這麼多傷勢頻繁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弱者被欺凌,若不反抗默默承受,那些人則會更加變本加厲。」


拉開床邊帷幔,破舊的病床上,一灘灘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血跡和床單凝固在一起,顏色也不再鮮艷,但還是能感到幾分戰慄。


「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流這麼多血?」


我在櫃子上翻找,終於發現了日期距離今天最近的一份病歷單。


「高處墜落,盆腔粉碎,內臟大面積出血,顱骨開裂……」這些癥狀讓我聯想到了網上關於新滬高中的一個傳言,在全面封停學校之前,曾經有多名學生跳樓身亡。


封存在櫃子裡的病歷單間接證明跳樓並非謠傳,看著染血的床鋪,我有些想不明白。


正常學校對於學生跳樓的處理方式應該是隔離現場,然後撥打110和120,絕不會擅自移動屍體,更別說搬到保健室裡來。


我接連查看了幾份病歷單,臉色變得凝重。


「死亡並非個例。」在學校封停以前,僅僅跳樓的就有五人,這還是有記錄的,去掉被刻意隱藏的,我預估自殺人數應該會很多。


「學習壓力大?感情糾紛?」我搖了搖頭︰「集體死亡呈現一種特殊的規律,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


「在這些學生身上發生了什麼?」五年的時間足以抹去真相,病歷單也殘缺不全,大部分連名字都看不清,只留下一張張黑白色的印刷照片。


「死亡原因是破解謎題的關鍵之一,這間保健室可能要多逗留一會了。」我掀開第二個床位旁邊的簾子,被鮮血染黑的床單皺巴巴聚在一起。


單手提起床單,已經高度腐爛的床單抖開後,裡面竟然還包裹著一件校服。


我忍著那股腐臭的味道把校服平鋪在床上︰「王秀?」


校服胸前別著的校牌有一個名字,三個字構成,不過最後一個字實在模糊看不清楚了。


往後又掀開幾個床位的簾子,情況都差不多,等我走到最後一個床位時,手剛抓住帷幔,忽然感覺有人從裡面踫了我一下。


「沈夢?」我後退兩步,剛才的觸感告訴我裡面絕對藏有東西。


手機燈光調到最大,簾子邊緣還在上下彈動,彷彿裡面有一條剛被釣到岸上的活魚。


「是你嗎?說句話!」無人回應,我再次靠近,手抓住簾子邊緣。


「叮叮叮!」


走廊另一端忽然傳來急促的鋼琴聲,我嚇得手一哆嗦,終是沒有掀開。


拿起攝像機,快速趕往發出聲音的教室,等我走後,保健室陷入死寂,只是最後一個床位裡,慢慢伸出了一隻塑料模型的手臂。


「怎麼回事?」喘著氣跑到走廊盡頭,三個孩子正圍在鋼琴旁邊︰「剛才是你們在彈奏?」


「你問他,都是這傢伙幹的好事!」薛飛把秀木推到我面前。


秀木有些委屈︰「你們這次是真的冤枉我了,我根本沒踫鋼琴。」


「我和櫻子都在走廊裡,當時這屋裡就你一個人,不是你彈的?難道是它自己彈的?」薛飛揪起秀木衣領。


秀木雙腳離地,聲音卻十分倔強︰「不是我,不是我!這屋裡絕對還有其他東西!」


「放屁!我給你說,今天要是找不到沈夢,你也別想回去!」


「別吵了,剛才可能真不是秀木彈的。」我抓緊攝像機,掌心一直在出汗︰「咱們四個現在都在屋內,可是你們屏住呼吸仔細聽……」


外面的走廊上由遠及近,腳步聲漸漸變得清晰。


「是沈夢!」薛飛鬆開揪著秀木衣領的手,大步跑向門口。


我伸手想攔,但沒有抓住他。


「沈夢,你回來了?」腳步聲停在門口,薛飛滿懷希望的抬頭,卻看到一張呆滯的塑料模型臉歪歪斜斜伸進了屋裡!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50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4 11:12

第29章 該相信誰?


「薛飛閃開!」


看到那張呆滯的模型臉,我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也顧不上錄像,掄起攝像機就朝人偶砸去。


也許是想像和現實的落差太大,薛飛臉色慘白,雙腿發軟,一動不動。


「走啊!」我大喊一聲,攝像機砸到人偶腦袋上,幾滴不知是顏料還是鮮血的東西四處飛濺。


我扭頭發現幾個孩子都被嚇傻,又是一腳踹出將人偶踢開︰「快跑!去一樓!原路返回!」


轉身抱起櫻子,我顧不上別人,三步並作兩步朝一樓跑去︰「剛才一腳感覺就像是踢在了人肉上,這模型人偶怎麼會亂動呢?」


來到一樓,我正要去美術室,那虛掩的門竟然自己打開,又是一張呆滯的人臉從其中探出!


「壞了,我都忘了美術室裡還放著一個呢!」想起剛才自己還親手抱過這人偶,我就感到一陣惡寒。


進退維谷,一回頭,二樓的人偶也追了過來,它們雖然走的很慢,但壓迫感十足。


慌不擇路,我和三個孩子匆匆忙忙,最後竟然都躲進了一樓深處的廁所裡。


「關門,千萬別說話!」我抱著櫻子和秀木擠在最後一個隔間裡,而塊頭較大的薛飛則藏在倒數第二個所位。


「禁聲!」


狹小黑暗的空間中恐懼在彌漫,我竭力控制自己的心跳。


輕呼一口氣,耳朵貼在門板上。


人偶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有一個聲音距離廁所越來越近。


「噠……噠……噠。」


「他來了。」


我雙眉緊皺,嘴唇緊閉,全神貫注聽著走廊上的動靜,那腳步聲經過廁所門口,並沒有進來,只是路過。


「好懸。」心臟跳得飛快,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


「噠噠、噠噠、噠噠!」還沒等我喘一口氣,那個折磨人的聲音居然又拐了回來!


悄無聲息,它停在了廁所門口!


「不要進來,不要進來,不要進來……」秀木嘴唇哆哆嗦嗦,好像終於知道了害怕。


過了許久,就在我們以為人偶已經離開時。


「嘎吱……」廁所外面的門被推開了。


「嘭!」第一個所位的木門被外力打開。


「嘭!」第二個所位的木門也被打開。


我咬緊牙關,額頭汗水密布,就好像在等待鍘刀落下的死刑犯,這最後的時間格外難熬。


廁所裡一共只有六個所位,很快,第三個、第四個都被打開。


到了第五個,薛飛藏身的第五個所位。


門板在晃動,有人的手落在了門把上。


「嘭!」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在薛飛尖叫的同時,我一把推開木門抱起櫻子朝外面狂奔,這個時候自身難保,根本無暇他顧。


和模型人偶交錯的瞬間,我能看到薛飛因為恐懼而變形扭曲的臉,但我救不了他。


發足狂奔,奪路而逃!


「跟上!跟上!」秀木在我身後,我們一口氣跑到美術教室,從窗口跳下。


當雙腳重新踩在荒蕪的校園小路上時,我才終於鬆了口氣。


「都看到了吧,這裡非常危險,薛飛和沈夢我會想辦法營救,你倆就別在這給我添麻煩了。」我把懷裡的櫻子放下,交給秀木︰「你帶著她趕緊回家,讓家裡大人報警,知道嗎?」


秀木並沒有要照看櫻子的意思,他似乎被嚇壞了,甩開我的手︰「我可不會跟她在一起,還是你來照顧她吧。」


秀木說的很堅決,好像話中隱含了別的意思。


我暗中留意細節,嘴上卻沒有多說︰「總之,回家去吧,這所學校怪事太多……」


「回家?我爸媽就知道賺錢,估計我就是死在外面,他們也不會知道,那地方能被叫做家嗎?」


秀木的話,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了眼漆黑的實驗樓,耳邊隱約還能聽見薛飛絕望的哀嚎。


「死亡要比你想像中恐怖太多了。」他不願意走,我總不能強行驅趕,檢查了下設備,攝像機還能正常運轉,直播間中也是彈幕刷屏,人氣不知何時已經超過五百了。


「就是沒有一個打賞的。」手機揣進兜裡,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該去哪一棟樓,衣服突然被秀木拉扯︰「主播,我想上廁所。」


「我以為你要說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走吧,我陪你去,櫻子你在這別亂跑啊!」


我帶著秀木走到十幾米外的灌木叢,走著走著,秀木忽然用一種很沙啞的聲音說道︰「主播,你有沒有發現櫻子很奇怪?」


我雙眼輕輕瞇起,腦中劃過很多假設,嘴裡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有什麼奇怪的?再說了你們是朋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我和她並不熟,這個女孩是沈夢撿回來的。」


「撿回來的?」秀木的話引起我極大的好奇。


他點了點頭︰「我、沈夢和薛飛都住在這附近,我們從小就聽大人說在隔離的地方有一所鬼學校不能隨便進去,小時候雖然因為好奇也在白天進來過,但我們從來都沒有在晚上到過這地方。」


「這和櫻子有什麼關系?」


「隨著年齡成長,我們差不多都快把這地方忘記的時候,櫻子出現了。她每次都會坐在我們三個回家的路上,要知道上完晚自習已經八九點鐘,這個小女孩居然一個人流浪在大街上,她難道沒有家人嗎?」


仔細推敲,秀木話裡有很多矛盾的地方,但我並沒有指出︰「你繼續說。」


「就在前幾天,沈夢開始和櫻子交談,她可憐櫻子無家可歸,於是決定叫上我們一起送櫻子回家。」


「櫻子家不會就在這所學校裡面吧?」


「不在,但也差不多,她給出的地址就在這所學校的後面。」


可能秀木他們並不知道學校後面是什麼,但上網查過相關資料的我卻很清楚,那裡是焚燒壕,既可以用來燃燒處理垃圾,也可以用來毀屍滅跡。


「所以你們就來到了這裡?」


秀木聲音越來越低︰「是啊,現在想想櫻子和校園裡流傳的鬼娃娃花子名字只差一個字,你說她們兩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或者說是不是同一個鬼?」


陰測測的語氣讓我不寒而慄,回想櫻子的種種表現也確實和常人不同,按理說這麼小的女孩子遇到剛才那種情況就算不被嚇哭,也應該尖叫幾聲,但她卻平靜的有些過分。


「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情?」


「如果沒有見到那些移動的人偶,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給你說關於這學校的種種傳說,可你卻從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現在可好,沈夢、薛飛相繼遇害,估計下一個就會輪到我了,而你很可能也逃不掉。」秀木低著頭,默默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


「怎麼了?」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應該可以終結這場噩夢。」他稚嫩的臉上多了一絲病態,眼楮像黑貓一般明亮。


猛然被他注視,我感到些許慌張︰「說來聽聽。」


「我們兩個聯手……殺了櫻子!」


很難想像殺人這樣的話會從一個孩子口中說出,我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後,露出牽強的笑容。


「不管櫻子是人還是鬼,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斷而已,在沒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之前,你的這種行為叫做謀殺。」拍了拍秀木的肩膀,我轉身離開。


處處透著邪門的校園裡,櫻子正孤零零坐在花壇邊上,就像個被遺棄的洋娃娃。


「別害怕,我現在就送你離開校園。」輕輕將女孩抱起,陰間秀場的任務固然重要,但我不能眼看著小女孩死在這裡。


我朝學校大門走出,可還沒走出幾步遠,一直以來從沒有說過話的櫻子居然趴在我耳邊偷偷說道︰「你趕緊走吧,他們三個都是鬼!」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0: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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