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33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20

第80章 天黑別閉眼(上)


值班護士正手握眼罩被護士長批評,可看她的樣子似乎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我們身上,眼楮不時往9114病房瞟。


等到護士長離開後,她又偷偷拿出手機給一個陌生號碼發了條短信。


「乾鼎藥業的張秘書帶著人來醫院了,他們要把蔣詩涵帶走。」


大約三分鐘後,對方發來回信︰「今夜絕對不能讓她離開!」


揉著刺痛的額頭,我運用追眼將護士手機屏幕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


「你在幹什麼?」張秘書見我身上有傷,又按著頭,以為我不舒服。


我朝他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快想辦法把蔣詩涵帶出去,今夜估計不太平。」


「你什麼意思?」張秘書是職場精英,一直活在陽光下的世界裡,很多事情沒辦法跟他說清楚。


「等一會你去纏住那個值班護士,我帶蔣詩涵離開。」我發現值班護士把手機放進手袋朝病房走來,對著張秘書低聲說道。


「沒必要吧,明天把所有手續辦好再出去也是一樣的,最多只耽誤幾個小時而已。」他還不知道事情的緊急性,想按照正規程序來進行。


我正要說些什麼,值班護士已經走到門口。


她敲了敲門,然後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病人情緒很不穩定,你們在這裡會影響我們下一步治療的。」


「精神疾病需要的是心裡疏導,你自己看看頭頂上的那些畫,這難道就是你們的治療結果?」我寸步不讓,給張秘書使了個眼色,跑到床邊將躲在被子裡的蔣詩涵扶起。


「你再來看看她的手指,十根指頭全部被咬爛,你卻蒙著眼楮在外面睡覺?你們醫院難道就是這樣對待病人的嗎?」


我語氣嚴厲,護士嘴巴張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你是誰啊?這幾天來探望病人的家屬當中似乎沒有見過你。」


「我是她的哥哥,剛從省外回來,不信你可以詢問乾鼎制藥的董事長秘書。」我扯著乾鼎制藥這張老虎皮就算隨便瞎編,對方也不敢拆穿。


值班護士看向張秘書,他面帶職業化微笑︰「沒錯,他今天剛從外省回來,連夜就跑來探望妹妹了。」


「既然是家屬那我也能理解,但你們這樣在病房裡鬧騰,除了會加重她的病情外,還可能會影響到其他病人休息。」值班護士本就理虧,面對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想著趁熱打鐵直接把蔣詩涵帶走︰「張秘書已經給你們領導打過電話了,今夜就轉院……」


「不行!」


我話沒說話,值班護士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叫喊出聲。


可能是知道自己失態,她又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並沒有接到任何通知,你們不能帶她走。」


「情況不同,我現在對你們極度不信任,我覺得你們不是在治療,而是在慢性謀殺。」眼楮慢慢瞇起,當我說出謀殺兩字時,值班護士的眼皮明顯跳了一下︰「她們果然在暗地裡搞有小動作。」


「你這話說的太讓人寒心了吧?天底下哪有醫生不盼著病人早點康復呢?」值班護士乾笑一聲︰「反正你們不能帶她走,出院需要醫生開的證明和直系親屬陪同,你們不滿足條件!」


我皺起了眉︰「如果我非要帶她走呢?」


「那對不起,我只能報警了。」值班護士也不知道暗地裡收了多少好處,此時態度異常堅定,雙手扒住病房門。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走廊盡頭有人走了過來。


四五十歲,身穿白大褂,帶著黑框眼鏡。


值班護士一看見來人就像是看見了救星,跑過去抓住他胳膊︰「李主任,他們兩個要把9114病房的瘋女人帶走。」


「行了,你忙去吧,我都知道了。」李主任朝值班護士微微一笑,然後看向我們兩個。


「小張,大晚上的還不睡啊。」他先是看了一眼張秘書,兩人似乎很早以前就認識。


「李主任,打擾您了。」


張秘書用了敬語,我心中泛起嘀咕,這李主任是個什麼身份?


「沒事,今天正好我值班。」他面帶笑容又看向了我︰「你就是蔣詩涵的哥哥?我怎麼沒有聽她媽媽提起過?這孩子剛住院的時候,她媽媽哭的很傷心,我可是沒少安慰。」


「他在撒謊。」我面無表情,李主任就是一頭笑面虎,他先說自己今天值班,可我看了他的皮鞋,鞋油是剛擦過得,應該是回到家中讓保姆擦過鞋準備等到第二天出門再穿,可沒想到被大半夜叫了過來。


另外,我之前留意張秘書打出去的幾個電話,裡面並沒有哪一個人姓李。


「來者不善。」


李主任說話慢慢悠悠從容不迫︰「我跟你們黃董事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孩子出了事我能理解,但這裡畢竟是醫院,醫院有醫院的章程,病人要出院也要徵求我們的意見,畢竟我們要對她們每一個人的生命負責。」


「蔣詩涵這些日子讓您費心了。」張秘書語氣恭敬,背在身後的手朝我輕輕揮動,示意千萬別衝動。


李主任含笑點頭︰「不辛苦,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天職。」


他裝模作樣看了看表︰「都快凌晨十二點了,你倆也別在這杵著,該回去回去吧,晚上我會幫你們把手續辦完,明天一早就能接人。」


「那麻煩李主任了。」張秘書說完抓著我肩膀,不由分說要帶我出去。


我沒反抗,兩人一直走到樓梯拐角才停下。


「高健,今天這事我看就算了吧。」


「不行,對方已經察覺,如果今夜我們把蔣詩涵一個人留下,她很可能會死!」


張秘書並不相信,覺得我小題大做︰「樓下有保安,值班室裡還有護士,病房外面又都是監控,你就放心吧。」


自從看到李主任後,張秘書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我不禁疑惑︰「那個李主任是什麼來頭?」


「咱們乾鼎制藥是做實體藥業的,李主任就是人民醫院把控藥源的人,他跟我們合作了幾年時間,也算是黃董事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不過是商業互助關系罷了,我想起李主任臉上虛偽的笑容,又看著張秘書一成不變的職業化微笑,突然感覺有些惡心,這些傢伙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真正擔心蔣詩涵死活的反而是我這個不相干的局外人。


「真的沒有辦法今夜把她帶出去嗎?」我看著張秘書的眼楮,但卻發現他眼中沒有一絲動搖的痕跡。


「抱歉,我無能為力。」


「好吧。」我甩開張秘書的手,「你可以走了,今晚我留下來守夜。」


「守、守夜?」他看著有些陰森的走廊,臉皮輕輕抽動︰「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我們的宗旨。」


目送張秘書下樓,我在走廊上抽了一根煙,然後拐回9114病房。


李主任已經離開,值班護士也不見蹤影,我走遍整條過道,發現唯一的監控探頭今天並沒有打開,這種種跡像似乎都在暗示,今晚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掃遍病房內各個角落,但我卻沒有看到小鬼的身影,這種明知道身邊有鬼,但是卻找不到的感覺最讓人難受。


蔣詩涵又默默站到床上,不過這次她沒有踮起腳在天花板畫畫,而是抓著自己衣服死死的盯著我。


「別怕,我是來幫你的。」將貼身放置的七罡符拿在手中,我關嚴房門,時刻注意著手機屏幕。


病房內靜悄悄的,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面容詭異的蔣詩涵說出了自我們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天黑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23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21

第81章 天黑別閉眼(下)


從醫院頂層向外看去,深夜絲毫沒有影響整座城市的熱度。馬路上川流不息,燈火閃耀,炫彩的霓虹中晃動著一個個寂寞的身影。


「是啊,天黑了。」我關上房門朝蔣詩涵走去,僅僅一窗之隔,病房內和病房外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女人赤足站在病床上,我走到哪裡她的目光就會跟到哪裡,似乎是在審視我。


「我知道你這幾天可能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它們突然出現好像一把重錘砸碎了你的生活,我理解你的感受,也清楚你現在的狀態。」抬起雙手,我坐在她的床邊。


女人低著頭,兩眼圓滾滾的看著我,像要把我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記住。


「突如其來的變故,會讓人產生自我懷疑,恐怕你內心深處也認為自己已經瘋了,看到的都是幻覺。」我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邊︰「其實不然,你沒有瘋,那些也不是幻覺而是確實存在的東西。」


明亮的火苗自打火機中綻放,它所帶來的光亮和燈光不同,那種灼熱的感覺能夠切實被身體感覺到。


久違的暖意從我手中發出,蔣詩涵慢慢蹲下身子,彷彿夏天在鄉間捕捉蟋蟀的孩童,她竟然想要伸手去抓火苗。


點燃香煙,收回打火機,蔣詩涵最終只踫到了我的手。


溫暖、柔軟是我的第一反應,相信她也可以感覺到我的體溫。


「明白了嗎?我是人,一個想要幫你的人。」


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蔣詩涵猛地鬆開手,披上被子縮到床邊。


她把自己的頭藏在被子裡,很顯然是拒絕和我交流。


「看來還不到時候。」想要還原黃冠行死亡前的真實經歷,只有詢問蔣詩涵,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默默抽煙,我正在思考如何才能跟蔣詩涵溝通,頭頂的天花板上忽然傳來了小孩子玩彈珠的聲音。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9114病房在頂層,誰會半夜十二點跑到醫院天台上玩彈珠?


這裡是醫院,又不是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那麼答案顯而易見。


仰頭看去,彈珠落地的聲音非常折磨人,更可怕的是一抬頭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幅幅血腥驚悚的圖畫。雖然明知道它們大多是用口紅和藥水所畫,但那種恐怖的感覺卻不由自主的攀上每一根神經。


「遊戲開始了嗎?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有什麼手段,敢在市區中心剝奪一個活人的生命。」經歷陰間秀場三次直播考驗,我的精神承受能力遠超常人。


頭頂彈珠的聲音還沒有停止,9114病房的木門突然被拍了一下。


我當時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頭頂,並不知道拍動房門的是誰。


掐滅煙頭,打開陰間秀場手機,我朝房門走去。


「聽剛才的聲音應該是拍在了房門中央,這個高度對成年人來說有些低,拍門的應該是個孩子。」


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口看向外面的走廊,12點過後,走廊中的燈大部分熄滅,只有護士值班室那裡還留著一盞。


「一個人沒有?」


保險起見,我拿出陰間秀場手機又掃了一遍,走廊上空無一人,並無異常。


「房門沒辦法從裡面打開,設計這個病房的人也真是個奇葩。」我檢查了一遍門鎖,除非採取暴力,否則我和蔣詩涵誰都別想出去。


「先是頭頂的彈珠聲,然後是莫名其妙的拍門聲,你們故意在製造恐怖的氛圍,想讓我變得緊張,好方便下手對嗎?」這些看似嚇人的橋段,跟我在陰間秀場的經歷比起來微不足道,「看來要讓你們失望了。」


回頭看去,剛才還好好的蔣詩涵,忽然把被子撐開,她露在外面的腳掌痛苦的向後倒勾,背對著我瑟瑟發抖。


「怎麼了?」趕忙走到她跟前掀開被子,我發現她抓著自己的頭髮用力向下拉扯,力道極大,連頭皮都有些變形。


我先用陰間秀場手機查看,女人身邊並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蔣詩涵,蔣詩涵!」我大聲呼喊她的名字,最後沒辦法只好上手將她控制住。


她的指尖殘留著被生生拉扯下來的長發,頭皮紅腫,眼珠子亂轉,嘴巴張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她就好像一個離岸邊越來越遠的溺水者,拼命揮動手臂,頭一直在晃動,牙齒死死咬著床單。


「周圍沒有鬼怪,她這是中了什麼邪術嗎?」能夠遠程遙控讓人犯病,對方的手段出乎我預料。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蔣詩涵才恢復正常,她全身虛脫趴在病床上,眼中彌漫著驚恐。


「你看見了什麼嗎?」我輕聲問道,本來並不抱希望她會回答,誰知她抬起胳膊,指了指房門。


「外面?」


抬頭看去,門外什麼都沒有。


可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用手機錄像,就在病房門的玻璃窗口中,一張蒼老的臉一閃即逝。


「誰!」我下意識喊出聲來,等再看時,屏幕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滿臉皺紋,頭髮沒有幾根,年齡那麼大肯定不會是醫院的工作人員……」我給蔣詩涵蓋上被子,自己拿著七罡符躲到門口。


「不管你是人還是鬼,別讓我抓住你。」手機攝像頭對準窗戶,我目不轉楮看著屏幕,生怕會錯過什麼。


又過了十幾分鐘,房門突然被拍動,和第一次一樣,沒有任何前兆。


「奇怪。」陰間秀場手機畫面中什麼都沒有顯示,「難道是我多慮了?」


繼續等待,拍門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非常準時。


「大約十四分鐘會響一次,前後誤差不超過十秒,而且每次拍門聲響起時,頭頂彈珠落地的聲音就會停止。」我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計時,距離上一次敲門過了十三分鐘三十幾秒後,頭頂的彈珠聲戛然而止。


「快要來了嗎?」我盯著手機,等到十四分鐘時從牆邊站起。


「就是現在!」毫不猶豫抬腿,我一腳踹開門鎖!


「嘭!」巨大的聲響整條走廊都能聽清楚,我已經做好了被周圍病室病人投訴的準備,或者說我是故意弄出大動靜想吸引更多活人的注意︰「誰在外面!」


病房門重重撞在牆壁上,玻璃碎了一地,9114病室內的燈光照進有些昏暗的走廊。


就在我面前,一個臉色慘白到不正常的小男孩正抬著手坐在門外。


他被嚇壞了,抬起的手還沒有落下,臉上的表情如同石膏般凝固著。


「就是你一直在敲9114的門?小傢伙,你的惡作劇有些過分了吧?」我瞇著眼楮蹲在他面前。


坐在地上的男孩哇哇大哭,隨後沒過多久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門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跑了出來。


「小傑,快跟我回去!」她語氣嚴厲,大聲訓斥著男孩,小男孩哭哭啼啼抱著中年婦女的手也不說話。


我靜靜看著這對詭異的母女,等待大人給我一個答覆。


結果誰知道那中年婦女訓斥完小孩後,彷彿看不見一地的玻璃碴子,扭頭就準備把小孩拉回自己病房。


「你家孩子跑到我們病房外面敲了好幾次門,難道這事就算了?」我不依不饒伸手去抓中年婦女,結果那小男孩突然像瘋了一般跑過來,對著我的手就是一口。


「臥槽!」小傢伙這一口怕是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牙印極深。


「盧傑!快鬆開!」中年婦女急忙把小男孩拉到一邊,她臉上帶著歉意,看著我被咬出血的手掌︰「對不起,是我沒有教育好他,我這就讓他給你道歉!」


中年婦女把小男孩拉到我面前︰「快給叔叔說對不起。」


小傢伙惡狠狠的瞪著我,一句話都不說。


「快給叔叔道歉!」


「我不!」男孩倔強的眼神,好像一頭再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幼獸。


「我讓你道歉!」中年婦女聲音漸漸變高,但男孩就是不肯低頭。


我見他倆爭執不下,正準備說算了的時候,那位母親抬起手掌,重重的扇在了小男孩的臉上!


「啪!」


聲音很響亮,不僅是我,連小男孩也捂著臉、含著淚,不可思議的看向中年婦女。


「你從沒打過我的……」


「盧傑,給叔叔道歉!!」她說完自己先哭了起來,一對母子就這樣站在空寂的走廊上,旁若無人的抱頭痛哭。


「對不起。」男孩最終還是低頭道歉,然後抱著中年婦女的手,兩人一起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餵,其實我並不在意的……」當男孩咬過我以後我就知道,至少這個小男孩肯定是活人。


「給你帶來麻煩了,都是我教育的不好。」中年婦女摸著男孩的額頭,她看著我流血的手掌,猶豫半天才說道︰「天黑了,今晚你最好別閉眼。」


「什麼意思?」我還想追問,中年婦女已經帶著小男孩回到自己的病房。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我扭頭看了看蔣詩涵,發現她老老實實待在床上,於是走出9114,來到那對母子剛剛進入的房間。


透過玻璃向內看去,小男孩孤零零的坐在板凳上擦著眼淚,她的母親則身上插滿了營養管,好像沉睡般躺在病床上。


「屋內只有她們兩個。」後退一步,我看向這間病房的名字——icu重癥監護室。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25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27

第82章 通往太平間的電梯


icu即重癥加強護理病房,只有重病纏身,隨時可能咽氣的人才會住到這裡面去。


小男孩的母親插著輸氧管躺在病床上,手掌上翻,五指自然鬆開,她的這種狀態不像是睡眠,反倒像是深度昏迷。


一個處於彌留之際的人是怎麼拔掉身上的管道跑出病房的呢?我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輕輕敲動房門,小男孩回頭看了我一眼,過了好久才來開門。


「對不起。」他低著頭神色暗淡,嘴裡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我看著他稚嫩的臉,上面並沒有巴掌留下的任何痕跡,只有來不及擦去的眼淚。


「你媽媽躺在這裡多久了?」


「一天一夜。」


「你爸爸呢?怎麼屋裡就你一個人?」


提到父親,小男孩把頭埋在雙肩之中,手擰成拳頭,一言不發。


「抱歉。」我靜靜退到房門口,臨走時又了最後一個問題︰「是誰讓你跑來敲9114病房門的?應該不是你媽媽吧。」


「不是。」小男孩看著我身後︰「是一個老爺爺。」


「他有什麼特點嗎?」


「臉上皺紋很深,而且……他沒有身體,只有一個頭。」


「只有一個頭?!」我關上房門朝9114病房走去,很多時候孩子的話莫名其妙,但誰又敢保證他們說的不是事實呢?


蔣詩涵在床上犯病時曾經指向窗口,那個時候我確實用陰間秀場的手機捕捉到了一張蒼老的臉。


現在想起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臉出現的位置是病房門上的玻璃窗口,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他的身高應該和我差不多。


走在昏暗的走廊中,四周靜謐無聲,兩邊的病房全都關著燈,黑黝黝一片,就算是向裡面看去也不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路過值班室,值班護士仍沒有回來,我看左右無人,雙手撐住檯面,翻了進去。


值班室地方不大,前面是護士站,後面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因為某些科室需要24小時輪崗,所以醫生晚上是可以在值班室裡睡覺。


推門而入,桌子上擺著值班記錄,病歷單,以及每一個病房的詳細資料,所住病患等等。


牆面上貼著值班規章制度,要求滿足病患的一切需求,還有專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查崗。


只看書面資料,估計誰都會覺得此地醫生護士恪盡職守、兢兢業業。


可實際情況是距離值班護士擅自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醫院方面仍沒有做出絲毫反應。


「看來關節已經打通,應該是上面給予的暗示吧。」


我又是踹門,又是大喊,但醫院方卻無人出面管理,不管是護士還是值班的醫生,他們似乎都把醫院頂層刻意忽略。


「是那個李主任的暗示嗎?」我現在已經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黃冠行並非陰間秀場害死,如果是陰間秀場出手不會留下這麼多破綻,就像黃大爺一般,直接被失控的大貨車撞飛。


那種死亡根本不需要調查,就好像命中註定,誰也無法逃脫一樣。


與之相比,黃冠行的死就顯得古怪,藏著種種貓膩。


「你們越是搞這些小動作,暴露出的東西也就越多。」今夜留下來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圍繞蔣詩涵,我看到了她背後涉及的復雜人際關系。


只不過是想辦理一個轉院而已,用得著讓李主任這樣的醫院高層親自出面嗎?


「他們是在害怕,怕我的出現會造成無法預知的後果。」找到蔣詩涵的病歷單以及9114房間的相關記錄,我站在屋內翻看起來。


「入院日期23日下午16時整,由江城市公安局移交,按照乾鼎藥業及其家人囑托送入特護病房——9114。」


「23日夜,病人出現嚴重脫水癥狀,伴隨間歇性癲癇、呼吸困難。」


「24日6時病人開始出現幻覺,向護士、醫生及陪同家屬描述想像中的場景。」


「24日21時病人出現自殘傾向,非正常行為加重,並對醫護人員進行人身攻擊。」


「24日23時,藥物注射完畢,病人情況好轉。」


「25日9時,來自恨山精神病院的心理醫師,開始對病人進行相關心理治療。」


「25日12時,病人恢復正常飲食,但拒絕和任何人溝通。」


「25日19時起,病人開始用隨身攜帶的物品在牆壁、天花板上勾畫圖案。」


「25日23日,病人再次出現自殘行為。」


「26日凌晨2時,病人試圖逃離病房,砸壞門鎖,但被值班醫生看到,並及時制止。」


……


關於蔣詩涵的記錄十分詳細,透過這些文字我發現了很奇怪的兩點。


首先蔣詩涵一開始的癥狀並不嚴重,是伴隨著醫院的治療深入,病情反而開始加重。


其次,縱觀時間表,蔣詩涵從沒有在白天犯病,或者作出自殘等行為。但是一到晚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般。


「同一個人,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那改變的究竟是她本人呢?還是周圍的環境呢?」


自進入9114病房後,我多次聽到類似的話語——天黑別閉眼。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閉上了眼楮,身前會出現什麼不可思議的恐怖東西嗎?還是說深夜的醫院頂樓會和白天不同?


我把記錄全部看完,在後面幾天的治療中,蔣詩涵表現的愈發詭異,她不僅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還常常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醫生們束手無策,只能暫時留院觀察,等待省裡的專家到來。


記錄很詳盡,但卻沒有最重要的一點——具體的治療過程。


蔣詩涵的主治醫師是一名剛從國外回來心理醫生,或許找到他很多問題便能迎刃而解。


「恨山精神病院。」將名字記在心中,我把東西擺回原位,跳出護士站。


9114病房的門還開著,淡淡的燈光照在走廊上。


「熬過今晚,主動權就能掌握在我的手中了。」沒走出幾步,我突然停下,雙眼盯著地上的玻璃碎片。


「那是……」鋒利的碎片上沾著幾滴鮮血,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不好!」我大喊一聲,把房門完全拉開看向屋內。


9114病房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蔣詩涵不見了!」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衝進屋內拉開窗簾,低頭看向床下。


「沒有,沒有,全都沒有。」


自我進入重癥監護室到我回來,前後也就四五分鐘的時間,對方居然利用這個空隙把蔣詩涵帶走。


「他們應該剛走沒多遠,現在追還來得及!」


我掏出手機直接報警,而後打開手機上的強光順著血跡的方向開始追蹤。


「玻璃碎片是朝走廊東邊擴散,她應該是往這個方向走了。」沒追出幾米遠我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證明自己猜測的沒錯。


可緊接著出現的一幕卻讓我隱隱不安,血跡最後停止的地方是大樓中央的電梯。


「他們是坐電梯離開的?」看了一眼電梯上面的數字,我冷汗瞬間冒出︰「負三層!」


醫院地下室是用來幹什麼的我不太清楚,但總歸不是什麼好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太平間的位置。


「他們為什麼要把蔣詩涵帶到那種地方去?難道是準備活活把她嚇死嗎?」這種手段要比用刀具殺人痛苦百倍,來自精神上的折磨,讓恐懼彷彿食人的螞蟻爬上每一根神經,在最深的絕望中死去。


「不行,我要去救她!」


電梯久久按不上來,我像瘋了一般沖進安全通道,朝樓下狂奔。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28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28

第83章 墜樓


從醫院頂層一口氣跑到一樓,我用力推開安全通道的大門。


「快點來人!」我的叫喊聲打破了醫院的寧靜,幾個值班醫生揉著眼楮跑來。


「別著急,你是哪個病房的病屬,有話慢慢說。」


「吵什麼吵?這是醫院,真沒有素質!」


我瘋狂喘息,指著通往地下的安全門︰「給我把門打開!有病人坐電梯跑到地下去了!」


「扯淡。」其中一名沒睡醒的醫生還打了哈欠︰「電梯要想通往地下幾層,需要權限,密碼只有少部分醫生知道。」


「我親眼所見電梯停在了負三層!」我一把揪住醫生的白大褂︰「馬上開門,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幾名醫生無奈之下只好回值班室取來鑰匙,一前一後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門打開,已經是五分鐘以後。


我不顧醫生的阻攔,大步朝地下跑去,這裡的走廊陰森可怕,安靜的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走廊兩邊的門大部分都緊鎖著,鎖頭上落滿灰塵,應該是好久都沒有打開過。


我一層一層的尋找,對著幽深的黑暗大喊蔣詩涵的名字,但是卻得不到回應。


「餵,差不多就得了,你要再這樣,我們可就要報警了。」


「大晚上從哪跑出來的神經病?」


「是不是上次醫鬧那伙人故意來報復的?」


幾名醫生站在樓梯上,遠遠看著我。


而我依舊在固執的尋找︰「不可能看錯,當時電梯就停在地下三層。」


找遍所有房間,大部分屋子都緊鎖著根本進不去人。


我茫然看去,雙手握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地下的溫度要比地面低出好幾度。


「前後也就十分鐘的時間差,對方還帶著一個女人,他能藏到什麼地方?」


我正在思考,兩名醫生過來把我架住︰「你是哪個病房的家屬?深夜擾亂醫院是很嚴重的行為。」


「早就跟你說了,地下只有少部分醫生能進來,你小子該不會虧心事做太多,見了鬼吧?」


「元和,別亂說。」


從地下走出,我眉頭緊皺,對方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把人帶走,並且藏了起來。


「是我大意了,不該衝動,當時應該先在病房裡尋找……」抬頭看向一邊的電梯,我猛地愣住了,電梯數字顯示的是「9」。


「醫生,剛才你們有人使用電梯了嗎?」


幾個值班醫生都搖了搖頭︰「全都跑過來陪你,誰還會用電梯?再說了頂層可是特殊病房,很少有人願意去的。」


「不是你們,難道是蔣詩涵?」這次的對手很不一般,我幾乎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


甩開醫生的手,在他們陪同下坐著電梯來到九樓。


9114病房的門保持原樣,淡淡的光照在走廊上。


「值班護士呢?跑哪去了?」


「玩忽職守,也難怪家屬會發瘋,快去看看病人有沒有出事!」


幾人一同擠入病房,他們來自不同的科室,有的並不知道特護病房裡住著的病人是誰。


「我的天!」一進入房間,幾個醫生都被頭頂的畫作嚇得夠嗆。


我則獨自站在蔣詩涵床邊,眼楮一寸一寸掃視她用過的東西。


「枕頭、拖鞋位置都沒有變化,被子掀開,床上沒有明顯掙扎過的痕跡,她應該沒有遭到脅迫,而是自願離開的。」


下意識的取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她為什麼要逃跑?她為什麼一到晚上就會表現出異常?這和小男孩所說的老人頭顱之間又有什麼聯繫?」


再一次看向頭頂血腥恐怖的圖畫,裡面的小人身不由己在百鬼之間苦苦掙扎。


「對方能讓蔣詩涵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又能遠程控制讓她犯病,這會不會是某種邪術?」


思考無果,我轉身看向窗外,黑夜中的都市泛著點點亮光,夜已經深了。


「跑不遠,等警察過來,我就調取醫院監控。」這裡是市區,蔣詩涵身穿病號服又非常醒目,所以我心中殘存著一絲僥幸︰「只要她沒有遇害,今夜一定能找到她!」


取出打火機,對準叼在嘴裡的劣質香煙。


當火苗從打火機裡冒出的剎那,我聽到頭頂傳來欄桿剮蹭的聲音,不是天花板,而是從醫院天台傳來的。


「樓頂有人?」


我慢慢抬起頭,這一刻時間好像凝固,這一幕也永永遠遠的鐫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人從天台墜落,那一刻她的身體正好劃過第9層的窗口。


我和她四目相對,只不過隔著一扇薄薄的窗戶。


可是,窗戶內外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我看的很清楚,她在從我眼前劃過時,那隻手伸向我掌心的火苗,只可惜這一次她沒有觸踫到溫暖,而是踫到了冰冷的玻璃。


那張臉在生命的最後終於笑了,她看著我,似乎很長時間,又彷佛只有一瞬間,嘴角翹起,張開而後合上,說出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句話︰「天黑別閉眼!」


點燃的香煙跌落在空中,我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蔣詩涵!」


整棟大樓都能聽見我聲嘶力竭的叫喊,當我的手伸到窗外時,耳邊已經傳來了生命隕落的聲音。


「嘭!」


汽車警報響起,寧靜的夜晚好像病房門上的玻璃,支離破碎。


「跳樓了!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快點報警!打120!」


「醫生呢?快快!有人跳樓了!」


樓下、屋內亂做一團,我手伸在窗外,大半個身子都壓在窗框上。


「蔣詩涵……」


一朵血花綻放在黑夜裡,從九樓跳下去頭先落地,她生還的概率基本為零。


「冷靜!」


「很危險,別做傻事!」


兩個醫生把我從窗邊拉開,我沒有反抗,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是我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只隔了一扇窗。


我經歷過陰間秀場三次直播,本以為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能嚇到我,可就在蔣詩涵從窗外落下的那一瞬間,我感到不可名狀的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敬畏。


坐在蔣詩涵曾睡過的病床上,我一向條理清晰的腦袋現在亂成一團。


直到被人使勁晃動肩膀,我才恍如從夢中驚醒,下意識的喊出了蔣詩涵臨死時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天黑別閉眼!


「高健?你怎麼會在這?」來的人有些詫異,他個子很高,看起來五大三粗,正是刑偵大隊副隊長吳猛。


「天黑別閉眼是什麼意思?」


「吳隊你來的正好!」我一拍腦袋,「剛才就是我報的警,病人被挾持,然後從樓頂跳下。」


「你慢慢說,小陳做好筆錄。」


「還筆錄個毛啊!」我從床上跳起,拽住吳猛的袖子︰「吳隊,你跟我去天台取證,小陳是吧,你把醫院所有監控全部調出來,兇手應該還在樓內!對了,著重看一下電梯裡的監控!」


被叫做小陳的警察看向吳猛,吳猛點了點頭︰「照他說的做。」


在醫生陪同下,我和吳猛來到天台。


醫院樓頂視野開闊,風也很大。


「9114病房在南邊,跟我來!」幾人跑到蔣詩涵跳樓的地方,這裡正好是9114病房頭頂。


我蹲下身仔細觀察,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吳猛也走到我旁邊︰「聽你剛才的意思,難道跳樓的女人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我可以百分百的保證,她的死是一場計劃周密的謀殺!」


天台的風將大部分證據吹走,但卻留下了一樣很奇怪的東西。


在蔣詩涵跳樓的地方,擺著一個漆黑的木匣,一掌長,打開匣子後,裡面是一個用頭髮編織成的小人。


這個小人沒有眼楮,外貌和蔣詩涵用血在天花板上畫的小人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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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29

第84章 監控中的女人


「不要亂動!」我伸手去拿卻被吳猛攔住,他遞給我一雙塑料手套︰「這是證物。」


我接過手套,將黑匣中用頭髮編織的小人拿到眼前。


做工很精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會相信有人能用頭髮編織成栩栩如生的人偶。


髮絲烏黑、明亮,髮質很好,我放在鼻尖輕嗅,並沒有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吳隊,取下一小截拿去鑒定,看這是不是蔣詩涵的頭發。」我把小人裝回木匣,蓋上蓋子拿在手中。


黑色木匣上面還殘留著絲絲血跡,蔣詩涵是光著腳跑出病房的,她的腳掌被玻璃劃破,如果這樣來想的話,蔣詩涵應該就是踩著這個木匣爬上欄桿的。


「吳隊,監控已經全調出來了!」小陳跑到天台,他的表情有些怪異︰「這個女人應該只是自殺……」


「帶我們去看!」


我和吳猛來到監控室,小陳首先調出了電梯內的監控畫面,在場的所有人看完後,都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清晰的監控畫面裡只有蔣詩涵一個人!


她沒有被挾持,她一個人坐進了電梯,這一切似乎都是蔣詩涵自導自演的鬧劇!


「不可能!」我趴在電腦跟前。


「高健,我們不是不相信你,但事實擺在面前。」吳猛站在我身邊︰「蔣詩涵死的確實奇怪,但她當時精神已經出現問題,你要知道,瘋子的邏輯是正常人無法揣測的。」


如果我當時沒有在場,沒有經歷這詭異的晚上,恐怕我也會相信蔣詩涵是發瘋以後自殺的。


這正是幕後黑手的可怕之處,明明是一場蓄意謀殺,卻能偽造出自殺的場景!


「這種作案的手法,這種殺人的風格,太像了!和殺死黃冠行的手法幾乎一致!」我現在能夠肯定,對方是使用了某種見不得人的邪術控制了蔣詩涵的心神,強迫她違背自己的意願行動!


「高健,這確實是一場自殺,如果沒事,我們就去通知家屬了……」


「等等!」我大喊一聲,看著屋內所有人︰「這不是自殺,我說過,這是一場百分百定性的謀殺!」


「切,真當自己是神探了?」小陳之前並不認識我,不屑一顧。


吳猛倒是從鐵凝香那清楚了我的本事,他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何敢這麼肯定的說這是謀殺?」


「你們繼續看這段監控。」我指著電梯監控畫面左上方,那裡能顯示出電梯所在的樓層︰「就是這!暫停!」


眾人全都過來看向定格的畫面,此時那個位置顯示的數字是「-3」。


「負3?」


「對!這裡是地下三層!」我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強大的自信︰「剛才有個醫生對我說過,這棟醫院的電梯要想通往地下幾層需要權限,也就是要輸入對應的密碼驗證!而這個密碼,據我所知只有醫院的少部分醫生知道,她一個精神錯亂的病人又是如何知道密碼的呢?」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唯有我的腦子很清晰,操控蔣詩涵心神,使她發瘋加重病情的不是別人,正是醫院裡的某一位醫生!


「在座的各位,恐怕你們不能置身事外了,今天夜班所有知道密碼的人都有可能是兇手!」蔣詩涵的死不是意外,我要幫她報仇,我要把那個戲耍我的人抓出來,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把活人逼瘋,操控心神,然後再偽造成自殺,好手段,真是好手段!」蔣詩涵的死暴露出了太多東西,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確實身不由己,就像是她在天花板上用血畫的那個小人一樣。


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求救,但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能看懂,她只能獨自承受痛苦。


如果我沒有出現,她最後的下場恐怕也是自殺,只不過是精神全面崩潰,徹底失去希望後,只能順從的選擇用死亡來解脫。


這樣一來幕後黑手將不會露出任何破綻,黃冠行的死也被完美遮掩。


現在回想起來,蔣詩涵求生慾望很強,她明明嚮往溫暖,但卻不敢靠近,最後墜樓。


而黃冠行本身酒精過敏,但他卻在死前大量飲酒,結果導致醉酒駕車,死在公路上。


他們兩個人都是被強行控制了心神,被迫去完成一些事情,這種邪術我從未聽說過,在吳猛開始對醫院醫生排查後,我掏出手機撥打了劉瞎子的電話。


「老劉,這麼晚還打擾你實在對不住,但人命關天,有件事想諮詢你一下。」


話筒那邊,劉瞎子語氣沉穩︰「你問吧,我已經算出今夜會有事情發生,所以還沒有睡。」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哪一種邪術能夠遠程控制人的心神,一到晚上就會犯病,並且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類似的邪術有很多,你能不能說的再具體點。」


我看向手中的人偶︰「邪術的施法媒介應該是受術者的頭髮,我在死者跳樓的地方發現了一個黑色木匣,裡面裝著一個用頭髮編織的人偶。」


「頭髮編織的人偶?」劉瞎子半天沒說話,電話那邊傳來了翻書的聲音︰「還是太模糊,我不敢確定,但聽著有點像湘西巫術,或者南洋的降頭。」


我耐著心把一晚上的經歷跟劉瞎子講明,希望他能判斷出蔣詩涵所中的是何種邪術。


「你說你看到了一個飛在半空的老人頭顱?」


「對,一閃而逝,但有一個小男孩卻看得明明白白,用不用把他叫過來。」劉瞎子有了發現,我也激動了起來。


「如果真有飛顱出現,那跳樓的女人很可能中的是南洋降頭!」


「降頭?」


劉瞎子翻閱書籍,找到了相關的記載︰「恐怕還不是簡單的降頭,而是其中最為歹毒的飛顱降。」


「我祖爺爺早年曾跟一位降頭師鬥過法,所以我對降頭還算了解。」


「降頭術在南洋可謂家喻戶曉,只不過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大多是藥降和蠱降,這兩種無非都是用毒藥、陰蟲來害人謀命,算不得高深的術法。」


「真正厲害的降頭師則大多擅長鬼降和靈降,他們圈養小鬼,奴役冤魂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在降頭中最為令人發指的則是血降和飛顱降,其中飛顱降就跟你今夜所遭遇到的情況十分吻合。」


劉瞎子的話間接幫我證明了殺死蔣詩涵的並非陰間秀場,而是有另外的邪門歪道在背後搞鬼。


「那我要想抓住這個下降的人,該怎麼辦?」


我語氣急促,只要抓住施術者,自然能順藤摸瓜,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飛顱降煉成後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


「下降者能在千米之外遙控受術者心神,你想找到他很難。」劉瞎子繼續翻書,「不過這門邪術有一個小小的缺點,一旦飛顱離開便會需要大量鮮血補充,而且必須是剛從活物體內吸出冒著熱氣的血。所以你搜尋周圍,看哪個方向有失血過多而死的屍體,降頭師應該就藏在那附近。」


「老劉,你這次可是幫大忙了!」


掛斷電話,我找到吳猛,想讓他派人幫我尋找周圍千米之內的動物乾屍。


他半信半疑,最後還是決定聽從我的提議。


到了後半夜,頭髮的鑒定結果出來,確實是蔣詩涵的無疑。


「蔣詩涵住進醫院後,頭髮漸漸變得暗淡沒有光澤,但編織人偶的頭髮卻烏黑明亮,最關鍵的是上面並沒有消毒水的味道。」


「編織人偶的頭髮應該是取自蔣詩涵剛入院的前兩天,或者是在她住院之前!」


範圍進一步縮小,兇手知道醫院電梯通往地下太平間的密碼,又在蔣詩涵入院前幾天跟她有過接觸。


「會是誰呢?」


我正在沉思,門外忽然傳來小陳的聲音︰「吳隊,動物乾屍找到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32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30

第85章 朝著更恐怖的方向發展


「居然找到了?!」


吳猛瞪大了眼楮,他一開始並不情願幫我忙,覺得我的推測沒有證據支撐,只是憑空猜想。


此時聽到手下真的發現動物乾屍後,才打心底服氣。


「高健,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屍體是在人民醫院五百米外發現,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拍著我的肩膀︰「要不是監控無意間拍到了動物的死亡過程,我都要以為是你故意抽了動物的血,將其扔到那的。」


「監控拍到了?快帶我去看看!」我為之一振,監控居然拍下了動物的死亡過程,這算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在小陳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人民醫院五六百米外的一條小巷。


隔著老遠我就看到,巷子口躺著一條全身乾癟的黑貓,好像被握緊的海綿,皮毛皺在一起,全身血液被榨乾。


「黑貓身上唯一的傷口在脖頸,不是刀傷,我也說不清楚,還是你們自己看吧。」小陳抱著記錄本和一個矮胖男子站在街道口。


我戴上手套翻動黑貓的屍體,發現在它脖子上缺少了一整塊肉。


「傷口邊緣參差不齊,有撕裂的跡象,那塊肉應該是被咬下來的。」


吳猛看著漆黑的巷子︰「是流浪狗嗎?在市區中心也就大型犬類能一口撕下整塊肉來。」


「犬類的牙齒非常尖銳,會刺進血管深處,可你看這個傷口,靜脈破損,但動脈卻幾乎完好。」


這是醫學常識,動脈通常的位置都比較深,靜脈比較淺靠外一點,像我們平時打點滴注射的都是淺靜脈。


「如果不是流浪狗……」吳猛看著傷口,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該不會是人咬的吧?」


「走,去看看監控。」


黑貓死的位置正好在一家零售店門口,小店監控無意間拍下了整個過程。


站在小陳旁邊的矮胖男人就是店長,大半夜接到警察電話也把他嚇的不輕。


「警察同志,我可是這條街上出了名喜歡小動物的,虐貓這種事絕不是我做的。」矮胖店長磨磨唧唧打開電腦,給我們調出監控。


凌晨12點5分,黑貓出現在小店門口,它當時好像發現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對著頭頂的空氣齜牙咧嘴,全身長毛炸起,身體貼在地上,後腿蹬地,好似隨時準備躍起進攻。


「這貓犯什麼神經?跟空氣較勁?」矮胖店長很會做人,笑瞇瞇的掏出煙遞給我們︰「警察同志辛苦了。」


「別說話。」我暫停監控視頻,從畫面上看,零售店門口確實只有一隻黑貓。


繼續播放,大約過了幾秒鐘,監控裡的黑貓突然跳起,揮動爪子擊打頭頂的空氣,緊接著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黑貓的身體被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在地上,它竭力掙扎,四肢用力朝上蹬。


可無論它如何反抗,都無法掙脫,我能從監控裡清楚看到,它的身體正變得虛弱,血肉慢慢幹癟,最後只剩下皺皺巴巴的皮毛。


看著電腦裡的監控視頻,屋子裡幾個人都說不出話來,這不是網上合成的視頻,而是監控拍下的畫面。


真實的,就發生在幾個小時前的商店外面。


「這是什麼情況?我們這裡不會鬧鬼了吧?」矮胖店長搓著手,額頭已經出現冷汗︰「我這小店可是經營到很晚才關門的,警察同志你要給我一個說法啊!」


他伸開雙手將準備離開的我攔住︰「是不是外面出現命案了,我老早就覺得這地段不好,離醫院太近……」


我看著攔路的矮胖店長,眉頭慢慢皺起︰「第一,我不是警察;第二,你現在最好祈禱我們能在更遠的地方發現類似的動物乾屍,否則我會認為你有重大作案嫌疑。」


矮胖店長聽到這話,馬上縮頭讓開︰「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今晚看到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別到處亂說。」吳猛把店長推開,跟著我來到巷子口︰「高健,還要繼續搜查嗎?」


「零售店在醫院南邊,這條巷子又是南北走向,往南擴大搜查範圍吧,應該還會有所發現。」視頻中黑貓被襲擊的時間是凌晨十二點五分,我在醫院看到老人那張臉大約是12點半,從時間上來說,完全符合。


很快,在距離醫院八百米的地方我們又找到了幾只被吸乾血的死老鼠,隨後又發現了一條死狀可怕的流浪狗。


「跟劉瞎子所說的飛顱降一致,降頭師應該藏在醫院南方。」對方是在千米之外使用降頭,那我之前的推測便出現了差錯,「難道不是醫院裡的醫生?可通往地下太平間的電梯密碼只有醫生才知道。」


我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兇手確實是醫生,只是他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據,所以故意離開醫院?」


我又折返回零售店,重新觀看監控錄像。


「警察同志,您怎麼又回來了?」


「誰跟你同志?別廢話,把監控視頻往前調。」


我全神貫注,一點一點查看,終於有了重大發現。


大約晚上11點半,監控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黑皮鞋的熟悉身影。


「李主任?」我把矮胖店長叫到跟前,「你對這個人有沒有什麼印象?」


「有印象,他大晚上跑到我店裡什麼都沒買,就是打了個電話。」矮胖店長捂著下巴,那姿勢跟名偵探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他的語氣很冷。」


「行了,他到底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聽不太清,但好像說了精神病院,對,恨山精神病院!」


這個名字我曾在蔣詩涵的病歷單上看見過,她的主治醫師就是來自恨山精神病院的心理醫生。


「李主任為什麼要給精神病院打電話?」蔣詩涵跳樓後,李主任也被警察問詢,但他當時正和四五個醫生在一起,他的嫌疑已經被排除。


掏出手機搜索恨山精神病院的地址,正好在醫院的南邊,不過距離非常遠,已經算是江城南郊。


「莫非李主任只是通風報信,真正的降頭師藏在恨山精神病院裡?」


打斷我思緒的是門外吳猛的叫喊︰「不行,跟丟了!再往南有條河,我們過不去。」


徹夜追查,警員也大都疲憊,我雖然不甘心,但只好就此作罷。


「你放心,蔣詩涵的死有太多疑點,我們會立案調查的。」吳猛很鄭重的看著我,「我們絕不會讓罪犯逍遙法外!」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汀棠路,我一頭栽在木板床上,眼皮沉重,很快就睡著了。


在我呼呼大睡的時候,城市另一邊卻有一個人輾轉難眠。


江城南郊某獨棟別墅裡,江霏躺在兩米五的席夢思上,抱著被子,兩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她臉上還帶著兩片未褪去的紅暈,將自己的右手伸在眼前︰「我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閉眼心裡就會出現那個人的身影?為什麼我總想去了解關於那個人的事情?我為什麼會如此的在意他?」


「難道這就是喜歡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江霏從床上做起,被子滑落,露出身前的美好,她雙手摀著有些發燙的臉頰︰「江霏,你這是在幹什麼?堂堂江家董事長的女兒,你居然會為了一個男人魂不守舍。」


她輕輕拍打自己的臉,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穿上睡衣坐到了梳妝台旁邊。


打開窗,夜風吹入屋內,帶著絲絲涼意。


「如果有一天,他向我表白,那我該怎麼辦?接受他嗎?可他跟我嫂子……」江霏正在苦惱,忽然發現樓下院子裡的杜賓犬哀嚎一聲,便倒在了院子裡。


「公主?」她站起身向窗外看去,並沒有發現梳妝台的鏡子裡多了一張蒼老的臉。


沒有身體,只有一閃而逝的面容。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34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31

第86章 第四次直播!


早上八九點鐘,我剛剛對著初陽練完天目,樓下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匆匆下樓,一開門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屋內,二話不說就把我控制住了。


「搞什麼?冒充警察可是犯法的!」衝進屋裡的兩名警察我都沒見過,看衣服應該是武警。


「你就是高健?」門外走來一個中年男子,拿出一張彩色照片跟我比對過後,抬起手︰「任務目標確定,抓捕完成。」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將我按到警車上,白起呲著牙跑來,但被我急忙喊住︰「你好好看家,不要亂跑。」


看到這幾個警察的制服和佩戴裝備後,我就已經放棄抵抗。


他們是武警,跟鐵凝香有本質上的區別。


刑警是管刑事案件的警察,與普通公安相似。武警則是隸屬人民解放軍武裝警察部隊,等同於軍人。


兩者無論作戰能力還是職權都有天壤之別,換句話說,我如果跟刑警動手最多會被拘留幾天,但要是在武警執行任務過程中與之對抗,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屬於對人民軍隊的挑釁。


「我最近也沒犯什麼事啊?怎麼連武警都出動了?」坐在警車後排,被兩個彪形大漢擠在中央,看著他們緊握在手的槍械,我打消了詢問他們的念頭。


「難道是那個來歷不凡的錦衣道士?他為了得到鐵凝香想要除掉我?還是說江辰死在了醫院裡,江家為了報復我給我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又或者是陰間秀場的事情暴露了?不對,估計是新滬高中焚燒壕內的屍體被發現了,警察提取到了我的指紋。」


我思前想後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水,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有太多不能見光的秘密,以致於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武警抓捕。


「這可不好辦了,一會要是被審訊我該從何說起?」眼楮看向窗外,警車開了十五分鐘,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正在駛向南郊,江城警察局可不在那個方向,他們不會是準備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滅口吧?」


低下頭,晃動手銬,這種統一配備的新式手銬,設計了防拔裝置,鎖芯只有兩毫米,連鋼絲都很難伸進去。


不過鋼絲伸不進去,不代表我就找不到更適合開鎖的東西。


借助車輛轉彎的慣性,身體前移,手從兜裡摸出一張嶄新的一元紙幣。


「老實點!」兩名武警在旁邊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想要在他們眼皮子低下開鎖難度很大。


低著頭,一言不發,我看似兩手抱拳合在一起,其實只有八根手指露在外面,無名指藏在拳內,飛速疊動紙幣。


如果他們要殺人滅口,我絕不能束手待斃。


又過了二十分鐘,警車駛入南郊一片高檔小區,這裡全都是獨棟別墅。


「帶我來這幹什麼?」在小區最南邊,我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鐵凝香、陳鋒,還有那個給我送過結婚請帖的江家秘書。


「你們怎麼在這裡?」我剛準備和鐵凝香打個招呼,就被坐在副駕駛的那名中年男子制止。


「讓你說話了嗎?」他長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看起來嚴肅認真一絲不苟,但也讓人感到幾分古板。


「陳隊長,高健只是有嫌疑而已,你不能這樣對待他。」鐵凝香巾幗不讓須眉,看到我被銬住雙手,直接走了過來。


「這件案子由我全權負責,你們刑偵大隊只是來協助的。」


通過兩人的談話我才知道,眼前的國字臉中年人叫陳建國,是武警大隊長,同時他也是陳鋒的父親。


「你跟我上樓,其餘人守在外面誰也不能進來!」陳建國特意看了兩眼鐵凝香,他來之前就聽自己兒子說過我和鐵凝香之間的關係了。


被強行帶到樓上,我到現在還莫名其妙,等進入江霏的臥室後,我才忍不住問了一句︰「陳隊長,你大早上帶人把我抓到這裡,不會就是為了欣賞女人的閨房吧?」


「你現在還有閑心跟我開玩笑?」陳建國板著一張臉,眼楮瞪著我說道︰「小子,等會我問你什麼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否則我要你好看。」


「怎麼?你還準備暴力執法?」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陳建國把我推到梳妝台旁邊︰「今天早上,江家的掌上明珠,江錦地產董事長的女兒江霏失蹤了。」


「那個刁蠻女人失蹤跟我有什麼關系?我跟她又不熟。」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沒好氣的說道︰「你們要是請我來幫助破案,我可以幫你們,但你們要是這樣不講證據亂抓人,那咱們還是法庭上見吧。」


我嘴上硬氣,實際上卻在思考這件事的嚴重性。


江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江霏雖然嬌蠻任性,但極討江老爺子的歡心,她一失蹤,老爺子肯定會發動各種關係,進行全市搜查。


這事別說不是我幹的,就算是我幹的,也決不能承認,後果太嚴重了。


「你憑什麼懷疑我?」


「憑什麼?你自己看吧。」陳建國從抽屜裡取出一本日記,翻開最近的幾篇全都在圍繞著一個男人。


很不幸,那個男人就是我。


「江霏性格張揚,同性中幾乎沒有朋友,異性當中她又誰都看不起,可是卻偏偏對你表現出特別的情感,可以說是情有獨鍾。」


「你只是個開著成人店的灰色職業者,跟江霏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在地下,這太不正常。」陳建國說的很直白,你一個臭屌絲卻被女神倒追,其中應該有特別的隱情。


「而且她一向獨來獨往。我們看過小區裡的監控,江霏是一個人在深夜外出的,而昨天晚上唯一和她有過聯繫的就是你。」


「我?」


陳建國拿出江霏的手機,打開後正處於信息編輯狀態,而這條信息的收件人正是我。


「不是,她給我發信息,又不是我主動聯繫她,你們憑什麼說她的失蹤跟我有關?」我現在只能苦笑,江霏會對我這個落魄三流偵探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完全是因為那條姻緣紅繩,但這樣的事說出去誰會相信?


「我知道你曾是警校學生,應付警察問訊很有一手,不過沒關系,先回局子,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陳建國一口咬定我就是嫌疑人,蒐集好證據以後又把我押回公安局。


一直到下午,辦案歸來的吳猛來到警局,我的嫌疑才被洗脫。


「高健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有昨晚出勤的幾個警察為我證明,陳建國也不好說什麼,他雖然看我不順眼,但最後還是把我釋放,讓我老實呆在家裡,隨時等待傳喚。


回到汀棠路,我並沒有在意江霏失蹤這件事,而是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追查降頭師上。


這麼做並非是因為我討厭江霏,喜歡蔣詩涵,而是因為江霏有一個有錢的父親,他能發動全城人去尋找。


但蔣詩涵卻只是一個普通人,她的死旁人漠不關心,只有我能還她清白。


打電話叫來劉瞎子,這哥們一進門就甩了句︰「高健,你又要大禍臨頭了。」


我也早習慣了劉瞎子的語氣︰「是啊,剛從警局回來,惹了一身晦氣。」


「衙門官家這種地方以後還是少去,會惹是非的。」劉瞎子拄著扁擔,幾天不見,他似乎也憔悴了許多︰「我來的時候又給你算了一卦,明天晚上你會有場生死劫,我勸你放下所有事情,到道觀或者廟堂裡避一避。」


「明天晚上?」我雙眼一瞇,明天晚上又是陰間秀場直播的日子,這幾天忙的連軸轉,差點就把它忘記了。


「能給我說說詳細的卦象嗎?」


劉瞎子搖了搖頭,只是說了一句︰「卦像大兇,十死無生。」


我跟劉瞎子聊到很晚,交流了許多修行上遇到的問題,期間我也旁敲側擊詢問卦象,但劉瞎子卻守口如瓶,似乎他算出的那一卦已經兇險到了說不出口的地步。


送走劉瞎子,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我忽然感到幾分寒意。


「陰間秀場的直播一次比一次困難,我能撐過明晚嗎?」


夜深了,我卻無心睡眠,把自己前幾次的直播過程全部記錄在電腦裡︰「紅鸞、元辰、十惡,下一次會遇到什麼呢?」


……


第二天打開店門,外面有便衣警察徘徊,看樣子陳建國還是在懷疑我。


處於被監控的狀態,我也不好隨便走動,老老實實呆在店裡運行妙真心法,到了飯點就帶著白起出去吃飯。


一直等到晚上六點多鐘,便衣警察才撤離,看到這我也鬆了口氣,今夜有陰間秀場直播,我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天色已黑,夜幕籠罩城市。


我關了店門,靜靜坐在鐘表前面。


「八點了。」


放在桌上的大屏手機亮起冷冷的光,好似一張陰笑的鬼臉。


我默默拿起手機,接通,放在耳邊。


「餵?」


話筒那邊久久沒有傳來聲音,我皺著眉又問了一遍︰「你找誰?」


大約過了快一分鐘,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時,對方終於開口了,她只說了五個字,卻讓我一下子從板凳上站起。


熟悉的聲音飄在腦海,連語調都完全一致。


給我打來電話的是蔣詩涵,她如同趴在我耳邊般輕輕說道。


「天黑別閉眼!」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01:19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32

第87章 想像不到的開局


蔣詩涵不是死了嗎?


我親眼看著她從九樓跳下,那生命墜落在地的聲音現在還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裡。


拿著陰間秀場的手機,我感覺到莫名的寒意。


「叮!」一條短信發入信箱。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我會用事實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比鬼怪更可怕的東西。」


「堵上自己的生命,來玩一場殺人遊戲吧。」


「天黑請閉眼!」


「直播任務︰晚上十點乘坐出租車前往江城南郊(注意︰請妥善保管好直播工具,直播工具丟失,自動判定為任務失敗)。」


「可選任務︰每殺一人,獎勵一積分。」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短信,我托起下巴,眼神凝重。


這次的直播任務要比前幾次籠統許多,任務要求晚上十點前往江城南郊,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而且並沒有說明具體地點。


我能獲得的信息非常少,任務雖然發布,我卻絲毫不知道今晚會遭遇什麼,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甚至不知道該查詢哪一方面的資料。


更讓我不安的是可選任務,前幾次直播中雖然沒有明說,但保護活人或多或少都會降低任務難度,可這一次呢?每殺一人獎勵一積分,這是在鼓勵我殺人嗎?


足足在原地站了五分鐘,我仍舊沒有理出任何頭緒,這次的任務對我來說難度極大。


「劉瞎子說我十死無生,難道我的生命真要止步於今晚?」


反覆研究信箱裡的短信,再結合這幾天的經歷,因為蔣詩涵的出現,我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思考,降頭師、醫院、蔣詩涵、還有直播任務,這些不相干的人或地點都在圍繞著一個關鍵詞——天黑別閉眼。


「可是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已經八點半了,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


收拾好直播工具,我抱著黑色皮箱,默默點了一根煙。


「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又看了一遍短信,直播任務中特別標注了注意兩個字,「請妥善保管好直播工具?」


「為什麼要保管好直播工具?會有人來搶奪攝像機嗎?」黑色皮箱裡東西很多,我留了個心眼,把陰間秀場的大屏手機以及移動編碼棒單獨裝在塑料袋裡,然後用黑膠帶綁在小腿上,這是我以前接受婚外調查時常用的手段。


寬鬆的運動褲完美遮掩,只要我走路姿勢保持正常,沒人能猜到。


等到晚上九點五十我收拾停當,背起黑色皮箱來到門外。


平日裡車水馬龍的汀棠路今天顯得有些冷清,等了好久也沒有看到出租車經過。


我鎖了店門,沿著馬路往十字路口走。


沒過多久,我忽然看到一輛打著空車牌子的出租車停在巷子口,正要過去,又發現一個中年男子拿著皮帶從漆黑的巷子裡走出。


他一手正提著褲子,褲腳還沾著泥巴和一些水漬。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都顯得有些尷尬。


「要坐出租車嗎?」他朝我招手,我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皺著眉點了點頭。


「上車吧。」


我經過巷子時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牆角還蹲著一個白衣服的女人,她正在巷子裡整理衣服,一隻腳光著,鞋子飛出去好遠。


「你別多想,我也是做好事,拉了個沒帶錢的。」中年司機咂了咂嘴,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我沒有多問,拉開車門︰「往江城南郊開,具體地方等快到時再給你說。」


甩出一張百元大鈔,司機笑呵呵的收起︰「行,顧客就是上帝。」


坐進車內,我再往巷子裡看時,那個白衣女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地上只剩下一個白色的高跟涼鞋。


司機發現我眼楮盯著巷子,笑的有些猥瑣︰「不是我眼饞你,那女的身材真是好,都能掐出水兒來……」


「開夜車的時候最好不要拉這種女人,你要了她的身子,她很可能要你用命來還。」我收回目光,看向駕駛室。


這一看不要緊,我竟然發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和我說話的司機手握方向盤坐在左邊,而本應該是副駕駛的位置竟然還坐著一個人,更奇怪的是他手裡也握著一個方向盤!


「你這車怎麼有兩個司機?」


出租車發動,中年司機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哼著小曲,手指敲著方向盤,車速卻越來越快。


而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司機,冷著臉,抓著方向盤也不說話。


「餵,停車!我要下去!」


「剛起步你就下車?玩我呢?」


中年司機拗不過我,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把車停下︰「起步五塊,我沒零錢。」


他語氣很不好,我下車後再看向車內,副駕駛上的人卻不見了,一切正常。


「難道是我眼花了嗎?」現在已經晚上10點了,若不盡快趕到江城南郊,很可能會被陰間秀場判定任務失敗,可我左右看去周圍卻沒有一輛出租車經過。


「快點!別耽誤我掙錢,收你五塊起步費可不算貴。」


司機在車裡催促,我一咬牙︰「算了,我還坐你的車,不過你開慢點,路上千萬小心。」


「我開出租多少年了用你教?有開慢車的時間,還不如多拉幾趟活。」他不耐煩的喊道︰「要坐就趕緊,不坐拉倒。」


僵持了兩分鐘,我時間緊迫,只好重新坐回車內。


「早這樣不就得了?犯什麼神經?」他罵罵咧咧發動出租車,我則係好安全帶,眼楮掃過車內的每一個角落。


「副駕駛上的男人不見了,剛才我明明看到有兩個司機一左一右坐在前面。」


視線停在副駕駛位上,那裡擺著車輛行駛證,車主的名字叫於成飛,照片和中年司機並不是同一個人。


黑夜之中,出租車飛速行駛在通往南郊的公路上,兩邊的高樓大廈漸漸減少,除了路燈很難再看到其他光亮。


「現在已經進入江城郊區,你倒是給我說個具體的地方啊?」路況越來越不好,司機心煩氣躁。


「繼續開。」我沒有接到陰間秀場的進一步提示,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


「你小子該不會是準備搶劫吧?我警告你,這車裡裝有gps和行車記錄儀。」


「繼續開,我對你的錢沒興趣。」


「不行,你不說個具體的地方,那我就掉頭回市裡!」司機說著準備減速掉頭,他踩了剎車,可車速卻變的更快了。


「我靠!剎車不靈了!」他大喊出聲,腳瘋狂踹向制動。


我的臉也慢慢變得蒼白,因為不知何時,副駕駛位置的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他手握方向盤,嘴巴裂開一直到耳根,在路過一片樹林時,猛地轉動方向盤。


「嘭!」


額頭流下溫熱的液體,我視線模糊,在昏迷之前只看到出租車司機從車裡飛出,再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耳邊隱約傳來水珠滴落的聲音,鼻子癢癢的,眼皮很沉重。


「好疼……」骨頭彷彿散了架般,胸口火辣辣的。


我慢慢睜開雙眼,渙散的瞳孔漸漸對焦,眸子裡出現了一點亮光。


我扶著腦袋坐起,嘩嘩的鎖鏈聲從身後傳來,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被鐵鏈鎖住,雙手也讓特質的皮繩捆綁。


「我出了車禍,陷入昏迷,本應該躺在樹林裡,可這是哪?」


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密室,燈光昏暗,牆壁上長著青苔,身邊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只體型巨大的老鼠,它們一點也不怕人,吱吱亂叫,在牆角啃食著什麼東西。


「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凝視著頭頂的燈光,我仍覺得天旋地轉,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01:54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33

第88章 殺人遊戲


「真是個糟糕的開局。」我將脖子上的鐵鏈拉直,起身走到牆邊。


「鎖鏈長度一點五米,看不出用途,頸圈緊貼脖子,不像是狗鏈,似乎是專門給人準備的。」


這對於我來說可算不上一個好消息,工具專業,這預示著對方很可能是慣犯,喜好折磨,性格扭曲。


被這樣的人囚禁,我的處境可想而知。


「必須盡快想辦法離開。」我現在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一無所知,一無所有。


「密室長約4.5米,寬四米,牆角長有青苔,地面潮濕,屋子裡散發臭氣,沒有通風口。」我一腳踢開肥胖的老鼠,繼續觀察︰「天花板距離地面不到兩米,頭頂也長有苔蘚,這個房間應該建在地下,不過現在是晚上,不能完全確定。」


用手敲擊牆壁,牆板很厚,隔音效果非常好。


密室唯一的出口是扇鐵質房門,釘著鋼釘,裡面還加了一層鐵皮。


在鐵門下方,有一個直徑十厘米的孔洞,不過被人用鐵片擋住,應該只能從外面掀開。


除了以上這些,密室中最特殊的一點就是,橫穿房間有一條三十厘米寬的排水溝。


說是排水溝,其實用臭水溝來形容更為恰當,屋子裡濃濃的臭味便是從水溝中傳出。


「這條水溝是用來幹什麼的?清洗地面?」溝裡的水非常渾濁,用手觸摸還能感覺到幾分油膩。


把手放在鼻尖,一股難聞的味道鑽入鼻腔︰「是屍臭!」


水溝末端用鐵柵欄阻隔,此地應該修建了很長時間,鐵柵欄上銹跡斑斑,在水流沖蝕下並不牢固。


大致看完屋內環境,基本上找不出明顯的破綻,我坐在牆角和那幾隻肥大的老鼠對視。


「屋內應該有通往外面的洞口,否則這幾個老鼠是怎麼進來的?」


脖子上的鎖鏈勒的我喘不過氣,「又是捆手,又是鎖脖子,這次的對手還真是謹慎。」


看向捆綁著手腕的皮繩,對方沒有繫死結,但手法很專業,用的是一長一短兩根繩穿插捆綁,這種綁法有一個學名叫做——老虎咬。


被捆綁者越掙扎便會纏的越緊,最後勒進肉中,想要解開不能急躁,必須先找到短繩,一根一根來來解。


通常在精神病院裡會見到這種捆綁方式,護工為了控制危險病人將其捆住,等注射完藥劑後,再把繩子解開。


用牙齒一點一點咬開短繩,然後花費五分鐘的時間解開長繩,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開始尋找最關鍵的東西。


「陰間秀場的手機。」


被關在密室當中,我的手機和上衣被拿走,黑色皮箱也不翼而飛,但褲子和鞋子完好無損。


挽起褲腳,看到裝有陰間秀場手機的塑料袋時,我才放下心來。


「他應該沒想到我會有兩個手機吧?」


打開手機,現在是晚上23時50分。


「我和中年司機在江城南郊出事,當時是晚上十點半,照此來看,我所在的密室應該距離車禍地點不遠。」


扯了扯脖子上的鎖鏈,我從褲子口袋裡翻出張疊了一半的一塊錢紙幣,本來我是準備用它打開警用手銬的,沒想到無心插柳。


紙幣開鎖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事情,相比於一般的辦公用紙,紙幣的材質更加結實,它和玻璃紙都是很好的開鎖工具。


頸圈純鐵打造,內部齒輪咬合,耗費了不少功夫我才打開。


「可以,做工要比某些手銬廠商還要用心。」


把項圈拿在手中,這東西很顯然是特製的,對方似乎是為了追求某種特殊的心理需要,才特意打造出這種給人帶的項圈。


「心理變態?」


已經凌晨12點,我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打開手機攝像功能,插上移動編碼棒,點擊陰間秀場圖標。


「圖像獲取中……」


「彈幕連接中……」


「數據穩定,是否開啟直播?」


「是。」


「歡迎天線寶寶死於謀殺進入直播間,歡迎鐵嶺彪爺進入直播間,歡迎……」


畫面穩定後,人氣已經過百,經過三次直播,我的直播間裡也多了一些死忠粉。


「歡迎大家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在開啟今天的直播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本直播口味略重,觀看後可能會引起身體不適,更有可能被惡鬼纏身,希望各位水友慎重選擇!」


「主播,主播,這次準備去哪裡作死?」


「臥槽,今天人氣好高啊!」


「誰要能打出饕鬄兩個字,我就認作他爹!」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等了三天,你可算開播了。」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饕鬄,饕鬄,饕鬄……」


看著直播間裡飛速劃過的一條條彈幕,我也蠻有成就感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實話今天的直播挺突然的,就在一個半小時以前,我出了車禍陷入昏迷,等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被囚禁在密室當中,正如大家所見,就是這間房子。」


「大華夏直播被綁架第一人!」


「我看過類似的系列,好像叫秘密の部屋から脫出する(日語密室逃脫)」


「對對,我也看過,女主是不是波多野結老師?」


「擦,發圖不留種,菊花萬人捅!」


我總感覺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諸位別光顧著刷彈幕,我是真的被變態殺人狂囚禁了,趕緊拿起你們手中的電話報警啊!」


「主播演技退步了,一點都沒有演出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你看他嘴角還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沒有走心啊!」


「場景佈置我給99分,少一分是怕你驕傲。」


「主播請往旁邊站站,我想看牆角的老鼠!」


「臥槽,老鼠好肥啊!」


「乖乖哩,這麼大!」


「大你妹啊!現在是看老鼠的時候嗎?!」


抱著最後的希望,我還是在直播間裡說了一遍︰「我出車禍的地點是江城南郊的一片樹林裡,我被囚禁的地方應該距離車禍發生地不遠,初步判斷是在地下。」


我看了很久彈幕,可是卻沒發現劉半仙和萬一道長的id,頓時感覺心裡沒底。


「主播,你為什麼會被綁架?你在現實裡是不是某個財團的少主?或者你在阿聯酋有好幾塊油田?」


水友的問題我也考慮過,可我不管從那個方向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對方將我囚禁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錢,而是單純的想要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需要。


提到錢,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案子,江霏失蹤,她所住的別墅也在南郊。


「那個女人任性嬌蠻,長相卻美的像個妖精,她的這種性格應該正符合對方的心理需要,只是……」


「噗通!」


我移開手機,尋著發聲的地方看去,那幾只縮在牆角的老鼠全都跳入了房間中央的水溝裡。


「是我嚇著它們了嗎?」走到水溝旁邊,原本渾濁的污水中多了絲絲血色,我正覺得詫異,更多的血水便從水溝上游流了下來。


慢慢的整條水溝被染成血紅,看的我頭皮發麻,耳朵貼在牆壁上,隱隱約約能聽見極低的哀嚎聲。


「不是我旁邊的房間,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的。」


我看著血紅的水,摸起下巴︰「這條溝渠應該聯通著不同的房間,自上而下,貫穿整個地下建築。」


慘叫聲在我聽來模模糊糊,就算牆壁隔音效果很好,也不至於會這麼不清楚,除非距離很遠。


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修建這麼龐大的地下建築,應該不會是個人,我要面對的很可能是一群有嚴重心理障礙的傢伙。


血紅的水渠過了十幾分鐘才變得澄清,這時候一隻老鼠從水裡鑽了出來,它好像還咬著什麼東西。


我定楮細看,突然覺得有些噁心,那是一根被斬斷的人類手指。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02:00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3 13:34

第89章 相鄰的囚室


「指甲縫中殘留著泥垢,皮膚粗糙,手指應該屬於一個幹粗活的男人。」我把老鼠趕到一邊,看著身前的那根斷指︰「切面整齊,而且是從關節下刀,行凶者應該具有一定的醫學常識,或者對人體結構非常了解。」


在我見過的所有殺人犯中,醫生是最為特殊的一個群體,他們擁有豐富的專業知識,過人的心理素質,而且往往頭腦清晰,冷靜果斷,非常難對付。


「吱吱!」我稍不注意,那頭老鼠就叼起斷指跳入溝渠,轉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整個房間連通風口都沒有,老鼠進出全靠這條貫穿房間的溝渠。」我看著寬約三十厘米散發屍臭的水渠︰「想要摸清地下建築佈局,這是唯一的通道。」


在房間裡轉悠了半天,沒有任何發現的我,終於把目光放在水渠上。


「老鼠可以從這裡進出,那麼我應該也可以。」味道刺鼻令人作嘔的臭水溝,是我唯一的突破口,但別說完全躺在裡面,就是把手伸到裡面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勇氣。


這溝裡的水可是用來沖刷屍體的,沉積多年的惡臭,一般人根本無法忍受。


仔細看去,水溝裡除了血污,還有一些女人的長髮,以及零碎的骨頭︰「太殘忍了,到底有多少人在這個地方被折磨致死?」


我眼楮瞇起,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種選擇。


第一原地等待,對方將我囚禁在這裡,肯定會對我下手,我只需要在他開門的瞬間,利用他不知道我已經解開繩索這一點,奪路而逃。


這種辦法的劣處在於,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出現失誤,必將萬劫不復。


第二種選擇則要穩妥很多,我從水溝離開自己的房間,繼續搜查線索,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理智告訴我應該選擇第二種方法,可看著眼前血水剛剛消散的溝渠,我又有些猶豫。


「各位水友,你們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眼楮一閉就進去了,同意鑽臭水溝的扣一。」


「嗎蛋,這是一個有味道的直播間!」


「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鑽一半被卡住,那可就真是遺臭萬年了!」


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試一試,事關生死,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我脫下褲子連同大屏手機一起裝入塑料袋,然後重新綁在腿上,我雙手抓住生銹的鐵柵欄用力搖晃,大約過了五分鐘才將其拆下。


一手伸入水渠,能淹沒我手肘,這個深度勉強夠我通過。


「拼了!」深吸一口氣,我趴進污水當中,令人髮指的惡臭順著毛孔鑽入我身體,就算緊閉口鼻,我還是差一點被燻暈過去。


心中默念妙真心法,意念坐忘靈台,我艱難的在水溝裡爬動。


只不過是到相鄰的房間,只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我卻感覺彷彿過了一個小時。


當頭頂重新出現亮光,當口鼻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就像是剛從死亡線爬出一樣,拖著身體躺在水溝旁的地面上。


「成功了。」睜開眼,相鄰的房間和我原本所在的房間建築結構完全一致。


只不過這間屋裡關著的是一個小男孩,他縮在牆角,看著我的眼中蘊藏著驚恐。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雖然自身難保,但我還是大言不慚的說道。


男孩顯然被我嚇壞了,一句話不說,身體拼命往後靠,恨不得牆上有個洞能把自己藏進去。


我和他保持距離,坐在另一個牆角,密室裡很快變得安靜。


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借著這個時間我細致的觀察小男孩,他嘴唇青紫、皮膚慘白,應該是長時間見不到陽光的緣故。


他體型微胖,頭髮亂糟糟的,身上衣服完好,沒有破損扭打過的痕跡。


我在觀察男孩的時候,他也在偷瞄我,過了有十五分鐘,我看他眼中恐懼退去,便又嘗試著跟他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


「宋小鳳。」


聽到這名字,我下意識想到了安心旅館的小鳳︰「聽名字怎麼像個女孩一樣。」


「我爸爸起得,我媽走的早,所以我爸就把媽媽的名字拆開,分別起給我們三兄弟。」


「三兄弟?」


「恩,我哥叫宋小汪,我弟叫宋小瑤。」


「原來你媽媽叫汪鳳瑤啊。」


男孩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的?」


「這很神奇嗎?」我有些無語,這孩子腦瓜似乎不太靈︰「你是什麼時候被關進來的?」


「不知道。」男孩搖了搖頭︰「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了。」


我摸著下巴又換了一種方式來問︰「你一直被關在這裡,對方肯定要給你送食物和水,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吃過幾次飯?」


「吃過好多次飯,水就喝水溝裡的水,渴了就能喝。」男孩回答的認認真真,有板有眼,但卻沒有透露給我有用的信息。


「喝這水溝裡的水,你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小男孩估計是受過什麼刺激,總感覺他跟正常的同齡孩子不同。


「你被關進這裡面後有沒有聽見過什麼特別的聲音,或者見過特別的人?」


宋小鳳咬著手指,抓耳撓腮︰「我沒見過別人,只是常常能聽見有人在哭,跟媽媽的聲音一樣。」


「跟你媽媽的聲音一樣?」我慢慢靠近小男孩,「你還記不記得自己進來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我和家人在玩捉迷藏,爸爸把弟弟藏了起來,讓我和哥哥去找,後來我睡著了,再醒來就到了這個地方。」


「捉迷藏?爸爸把弟弟藏了起來?」宋小鳳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總感覺有問題,但就是猜不透。


「算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一會我要是能逃出去,你就跟在我後面,我讓你跑你就跑,明白嗎?」


也不知道小男孩到底明白了沒,他只是看著我嘿嘿傻笑了一下。


起身走到水渠旁邊,我再次抓住生銹的鐵柵欄。


「你在幹什麼?」男孩好奇的蹲在水溝另一邊。


「我在救你。」咬牙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鐵柵欄拆下,我手指被銹跡劃傷,又疼又癢︰「該死,鐵銹進了肉裡面,要不趕快治療,很容易感染破傷風。」


我正要把鐵柵欄扔到一邊,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噓,別說話!」屏住呼吸,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生怕此時會有人進來,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前功盡棄了。


或許我應該感謝完全密封的鐵門,被監禁者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裡面發生的事情。


腳步聲慢慢走遠,伴隨著鐵門關閉的聲音,走廊又重新恢復死寂。


「嚇死我了。」輕輕放下鐵柵欄,我沒有著急前往下一個房間,而是回想剛才的腳步聲。


由近到遠,大約走了三十步,然後才聽到鐵門關閉的聲音。


「三十步差不多有十五米遠,假設每個囚室結構一樣,那我想要到達他離開的地方,應該還要經過三個房間。」扭頭對一臉好奇的男孩說道︰「你呆這裡別亂跑,要是有人進來,你就鑽到水渠裡,先逃到其他房間去。」


囑咐過小男孩後,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渾濁的水面,沒有猶豫,再次鑽了進去。


可能是五感已經習慣了這種刺鼻的臭味,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動作麻利許多。


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我就探出頭來,睜眼看去,囚室佈局完全一致。


唯一不同的只是囚禁在裡面的人。


眼楮適應了暗淡的光線,我和那人四目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噓,保持安靜!」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7 02: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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