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46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2

第70章 姻緣紅繩


站起身,拍了拍廉價的上衣,我看著渾身名牌的江霏呆若木雞坐在沙發上,她似乎還沒有明白大堂經理的意思。


「高先生,您這邊請。」


「站住!」江霏惱羞成怒,半晌才說出一句話︰「我要給你們總行打電話!憑什麼先給他辦理,我江家在你們銀行幾千萬的賬目,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穿著街邊山寨貨的土鱉?!」


「江小姐,請您注意自己的言行,這位先生是本行貴客……」


經理的話沒說完就被江霏打斷︰「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叫你們高層出來,今天我要問清楚,究竟是江錦地產的項目重要,還是這土鱉的瑣事重要!」


我不否認江霏的美貌,她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也維持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但這並不代表我很欣賞她。相反,對於這種無理取鬧的女人,我通常會給予她四個字的評價︰「胸大無腦。」


「你說什麼!」江霏氣的牙根直癢,如果不是在場有那麼多人看著,估計她早就一巴掌扇打過來了。


不想和她做過多糾纏,我在工作人員帶領下進入地下室,隔著厚厚的鐵板還能聽見外面江霏的咆哮,「她這脾氣以後誰娶誰倒霉。」


刷了黑卡,輸入密碼,我從個人保險櫃中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黑色包裹。


此次兌換的物品裡包括一壇童仙酒,所以我動作格外的小心。


「高先生,這次的事情是我們沒有處理好,請您原諒。」工作人員態度不錯。


「遇到那刁蠻女人也是意外,跟你們沒關系。」我拿著黑色包裹,現在只想能安安穩穩回到汀棠路,不要再發生些什麼事了。


從地下室出來,江霏還在和大堂經理爭吵,她的聲音很大,連vip通道口都擠滿了圍觀的人。


「讓一讓,請讓一讓。」我急著離開,但那江霏卻好像偏要和我作對一般,不依不饒又跟了過來。


「咱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她踩著高跟鞋,撇下大堂經理追來,青蔥玉指抓住我的手臂︰「不準走!」


「蠻不講理,我要走需要徵求你的意見?這銀行是你江家開的嗎?」我不理會江霏的胡攪蠻纏,用力甩開她的手,硬往外闖。


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如此粗魯的對待,江霏雙手抓空,她本身穿著細高跟不容易站穩,猝不及防整個人撞到了我後背上。


「嘭!」


腦中只感覺到後背貼上了兩團柔軟,緊接著一股大力將我撞了個趔趄,差點把手裡的黑色包裹給扔出去。


「臥槽!你有病啊?」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如果剛才包裹飛出去,那五積分兌換的童仙酒肯定會被打碎。


轉身瞪著江霏,她此時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超短裙只能遮住大腿,隱約露出幾絲神秘。


「我……」她內心醞釀的委屈和憤怒正要爆發,低頭卻看見一條符紙編織成的紅繩從我包裹中滑出︰「你從銀行裡取出的就是這東西?」


她伸手要去拿,我立馬急了眼,那可是姻緣紅繩,絕對不能亂踫的。


「別動它!」


我右手提著包裹,左手去搶,但江霏卻先我一步右手握住了紅繩︰「什麼鬼東西?」


男左女右,兩人一前一後抓住了紅繩兩端。


「放手!」


「憑什麼?這是我撿的!」


我和江霏爭吵起來,兩人都沒有注意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燃,一端纏在江霏手腕上消失,一端繞著我左手無名指化為灰燼。


「它、它怎麼沒了?」江霏瞪大了眼摸著自己手腕。


我也傻傻的看著紅繩燃燒留下的點點灰燼︰「完了,三積分兌換的姻緣紅繩,就用在了這個女人身上!」


陰間秀場的直播積分每一分都是我拿命換來的,這條紅繩本來是為了結陰婚,綁定一樁陰緣所用,結果卻陰差陽錯用在了江霏身上。


整整三積分,只換來一個除了漂亮一無是處的女人,我現在的心情很復雜。


「算了,用都用了,還能說什麼?」無奈起身,抱著包裹準備離開。


「這就想走?因為你,我的腳都崴了!」江霏勉強站起,扶著牆衝我喊道。


「那你想怎麼辦?」浪費了三積分,我強壓著怒火,這個女人如果再不知好歹,說不得我就要代替她的家人好好管教一下她了。


江霏被我逼到牆角,她發現我生氣時,眼底會泛起猩紅,那是一雙奇怪的眸子,不像人類,更像是一頭狡黠凶狠的火狐!


被這雙眼楮注視,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原本想說的話,猶猶豫豫半天才嘟囔出一句︰「我腳崴了,不能開車,你得把我送回家。」


「送你回家?」江霏態度一變,讓我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


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急著脫身,抱緊黑色包裹鑽進人群中。


「餵,你叫什麼名字?」江霏還不死心,又衝著人群大喊。


「問你哥去,我是他這輩子最恨的人之一。」


發現周圍男人看向我的目光中蘊含著憤怒、羨慕、嫉妒等等復雜的感情,我加快腳步︰「白起,撤!」


我匆匆離開,但卻留下一粒神奇的種子種進了江霏心中。


她背靠牆壁,似乎剛才喊出那句話已經榨乾了全身力氣,面色羞紅,胸口起伏︰「我剛才都做了些什麼?大庭廣眾下詢問陌生男人的名字?江霏啊江霏,追你的人能從江城排到新滬,你幹嘛對一個土鱉做出這些奇怪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確實神秘,他能在銀行裡擁有比江錦地產更高的權限,不行,我要去問問我嫂子!」


女人對男人感興趣會因為很多原因,英俊的外貌、詼諧的性格、顯赫的家世,而還有一種則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好像前世有約、命中註定,這種近似於緣分的感覺,常常被稱之為一見鐘情。


回到快樂巔峰,我把包裹打開,童仙酒壇子很沉,但實際上裡面只有兩斤左右的酒。


掀開頂花(酒壇上的封口布),酒香立刻飄滿成人店,連白起也豎著耳朵,眼巴巴的看向酒壇。


「別急,一會給你倒一杯嘗嘗。」酒漿如上等琥珀,香純如幽蘭,清亮透明。


用勺子舀出一勺,細細品嘗,入口醇甜柔和,香味悠長,落口乾爽,微有一絲絲苦味。


喝完後五臟通調,一股暖意遊走在身體經絡之中︰「好酒啊!」


「汪汪!」白起晃著尾巴,繞著我轉來轉去,只有這時候它才表現的像條寵物狗。


「只能喝一勺,這酒可是我用來續命的。」餵給白起一勺,堂堂長白山守山犬伸出舌頭,一點點品嘗,喝完後舒舒服服的趴在我腳邊,沒過一會居然睡著了。


「酒量這麼差?」我把白起拖到一邊,將童仙酒頂花蓋好,鎖進櫃子裡。


然後拿出了另一件東西——妙真道法詳解,和天目修習總綱一樣,這本書也是老式線裝書,看起來雖然年代久遠,但保存完好。


「萬千皆一,大道唯真,玄不可知,妙不可言,謂之玄真,謂之妙真。」


翻開第一頁寫著妙真玄旨,我雖然沒有看懂,但想必就跟上學時寫作文的中心思想一樣。


「每次看道家經典,我都覺得自己特無知……」


繼續往下看,第二頁是南華真人寶頌。


這南華真人我倒是知道,他就是先秦時期的莊子。


「南華源道宗,玄遠故不測。動與造化遊,靜合太和息。」


「放曠生死外,逍遙神明域。況乃資九丹,輕舉歸太極。」


「凡弟子入宗,必須銘記。」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1:52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3

第71章 連破兩重天


第三頁是妙真禁律︰「上律天殺禁,一禁疑天疑神,二禁疑道疑經。」


「中律地殺禁,一禁疑師,二禁叛師,三禁亂綱。」


「下律惡禁,一禁定言,二禁好知,三禁多語,四禁是非,五禁彰顯,六禁詆毀同道。」


「凡弟子入宗,須奉知、諷誦、謹遵。」


道家真典,對挑選弟子極為嚴格,這一點從禁律上就能看出。


「條條框框規矩這麼多?要我自己去道觀學道,估計一百年都別想獲得真傳。」躺在床上翻閱妙真詳解,光是這一幕就能讓天師道人給我安上個褻瀆真典的罪名。


「妙真十洞,分為祝、齋、丹、藥、符、咒、鎮……」


看到這裡我直接忽略了什麼祝齋,看向符咒,那才是我最關注的地方。


我和求長生的道人不同,修道只為保命。


「咒法術家,不同於凡家,所用符法器物必須經過祭煉,注入靈氣靈光才能使用。畫符前燒香誠心祈禱,取筆雄姿,眼開全不注視紙心,鬆靜心身,凝神注於筆峰,才開始運氣念咒畫符。念咒畫符一氣呵成,不可間斷,錯亂。不能與人說話,更不能心神不定,否則符咒不靈。念咒時應咒從心出,非於口舌之間念念了事。」


書中對於符的劃分、書寫非常詳盡,看了大半我才知道自己之前胡亂使用請神符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


虧空精血,折損陽壽這還不算最慘,萬一請來邪神上身,很可能被迷惑心智,淪為邪物傀儡。


妙真道中,符分為四等九色。


下乘符最次,多為江湖人士和鄉野老人所繪,靈不靈驗,那要看命。


小乘符一般出自天師道長之手,驅邪避災,根據功效不同,足足分出了一百零八類。


上乘符紙只有得道高人才能繪制,而且所用材料多為天精地華,比如從劉瞎子家得來的雷符符胚。僅僅一張未成形的符胚就能對厲鬼造成傷害,更要注意的是,那個時候我對修道一竅不通,實際上只發揮出雷符十分之一的威能。


大乘符紙已經超脫後天境界,只有位列先天的大能才能畫出。


符分四等,顏色則是判定符紙功能的一項依據,例如紅符定宅,血符主凶,紫符延壽,金符大多與雷霆有關。


書的最後則是幾段入門符咒的繪制方法和咒語,我可能是因為道行太淺,看的時間長了就感到頭暈目眩,無法將書寫方法記在心中。


符看完後,我又找到了妙真道的入門心法。


「靜坐己身,極力遏止雜念,內視下丹田,不可過於著意,不可強調呼吸,須一任其自然,無念無思,回誠去雜。」


「靜坐一月之久,即覺心氣平靜,呼吸自和,漸而下丹田微覺震動,漸而胸中熱液下降下丹田,漸而下田溫暖,漸而震動,傳及全身,達於四肢,漸而督脈血液,由背後起,過玉枕、上田、明堂、鵲橋、重樓,達於黃庭。」


上面這一小段話別看字數不多,初入妙真道,至少也要三年時間才能閱讀。


「書上說打坐一月就能見成效,不知道我這銅銹根骨要多久才能煉成?」心法學到,總要去試試,我盤坐在地,面朝殘陽。


默念心法放空心神,應該是喝過童仙酒的事,暖暖的醉意融入四肢百骸,好像臘月寒天圍坐在火爐旁邊一樣。


這次效果出奇的好,沒過半刻鐘我就進入了深層次的入定,劉瞎子所說的第一重心齋境界我竟然不住不知不覺就達到了。


雜念消散,默誦口訣,漸漸心中所念也化為無有,意識向高處攀升。


似乎是向天空飛去,但那裡又不是天,好像是九尾血狐曾經出現的地方。


「血濁九尾,寄神與你,以後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蒼老桀驁的聲音似乎仍舊回響在耳邊,自從我的意識被那條血狐吞下後,彷彿脫胎換骨,心神變的異常安寧。


意識還在上升,漸漸的穩坐在高空。


其實這所謂的高空就是妙真道書中的上丹田,也就是兩眉之間,也叫藏神之府。


當意念在上丹田坐穩之時,就算是正式進入了第二重境界坐忘。


無悲無喜,坐忘乾坤。


如果這一幕讓劉瞎子看見肯定又會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光穩固心齋之境就花費了半月時間,進入坐忘則足足用了半年。


意念穩坐神府,按照心法呼吸吐納。


清氣進入,濁氣呼出,我漸漸熟練,只是身體還沒有習慣,像個漏斗般留不住靈韻,但也在慢慢被改造。


深度入定,五臟六腑得到滋養,剛才那一口童仙酒中的精華也被全部吸收。


不知過了多久,我按照心法上的穴位指示,運行了幾個大周天後,睜開雙眼。


夜色已深,涼風從窗外吹來,但我沒有感覺到絲毫寒意。


胸前的傷口也不那麼疼了,氣脈通暢,雙目炯炯有神。


繼續翻閱妙真道法詳解,這一本書包羅萬象,十積分花的太值了。


常人入道循序漸進,就像是讀完小學讀初中一直讀到大學,浪費時間不說,還會學些以後步入社會根本不會用到的東西。


而我則不同,直接閱讀秘傳心法,妙真十洞隨意挑選。這就好像身邊隨時待命十位專業講師,兢兢業業,更不會為了考驗心智故意刁難。


不到三個時辰,連破心齋、坐忘兩重天,而且有童仙酒滋潤經絡,第三重天很快也能突破。


「老劉還說我是銅根銹骨,我這明明就是厚積薄發才對嘛。」我其實已經隱隱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和那隻血色九尾狐有關,「下次直播的時候,一定要問問半仙他們,看看我請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凝神打坐,直到第二天天亮,可能是因為我操之過急的緣故,後半夜修行的效果並不好。


「妙真道法講究順其自然,我也不能一味埋頭苦練。」換上一套新衣服,對著初陽練了遍天目,我下樓打開櫃子,小心翼翼將童仙酒倒入一個保溫杯中。


沒倒太多,只有半指深。


聞到酒香,白起蹭就竄了過來,各種撒潑打滾。


「別鬧,我現在出去一趟,如果順利的話,咱們以後每天都喝上童仙酒了。」


我的打算很簡單,童仙酒應該是糧食和中藥釀造成,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我只要分析出其中各種藥物和糧食的成分,完全可以自己釀造童仙酒。


憑我的本事肯定分析不出,但我卻認識江城最大的製藥商——乾鼎藥業。


這是一項雙贏的交易,我不信他們會不動心。


撥通張秘書電話,一個小時後我來到乾鼎藥業的新藥研發中心,張秘書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


「高先生,這邊請。」他將我帶到頂樓的辦公室,「黃董事在裡面等你,根據日程安排,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推門而入,簡單樸素的辦公室裡有著濃濃的中國古風,乾鼎藥業不愧是做中藥起家,牆壁上到處都掛著水墨大字和中藥圖譜。


「看樣子我是來對地方了。」轉了一圈,我對乾鼎藥業更加有信心。


進入辦公室裡間,一個外表最多四十歲的中年人身穿唐裝靠在椅子上︰「高健,我兒子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你就是黃董事?」


那人濃眉大眼國字臉,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忠厚老實,但仔細看能發現,他的雙眼不斷閃耀光芒,這是個隱藏很深的老狐狸。


「鄙人黃伯元,我們算是第二次見面了。」他放下手中把玩的千眼菩提,示意我坐到他對面︰「我今天五十六歲,黃冠行雖然性格頑劣,但卻是我黃家唯一男丁,他的死必有蹊蹺。」


黃伯元的直覺很準,我慢慢皺起眉頭,這個老傢伙不好對付啊!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1:56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4

第72章 甩不掉的姻緣


「令公子的事情存在諸多疑點,我現在還不能鎖定兇手,也不能將案件完全定性為謀殺。」


「聽你的意思,應該有所進展了?」黃伯元十分敏銳,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沒有貿然回答,因為整個江城應該只有我知道黃冠行的死和陰間秀場有關,而作為陰間秀場的主播,它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這個名字就算有一天被公之於眾,也決不能出自我口。


「你在思考,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莫非兇手身份特殊,讓你不敢輕易開口?」談話剛剛開始,我就被黃伯元氣勢壓倒,他沉浮商海幾十年時間,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都多︰「有一說一,我們乾鼎藥業為你撐腰,這江城沒人敢找你麻煩。」


「貴公司確實乃江城商業巨擘,但恐怕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吧。」我不能順著黃伯元的話說,這樣會被帶入他的談話節奏中,永遠得不到主動權。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向你匯報黃冠行的死因,而是有一樁生意想和你談談。」


「和我談生意?」黃伯元啞然失笑,看了看牆上鐘表︰「你還有八分鐘時間。」


他這麼說意思很明顯,你一個開成人店的落魄土鱉還想跟我這個上市公司董事談生意?你配嗎?


我聽出他話中的不屑一顧,但我也沒惱,將保溫杯放在桌上,擰開蓋子。


隨著蓋子打開,濃濃的酒香飄在屋內。


「好酒!」單憑這個氣味就讓黃伯元眼楮一亮,他作為公司董事應酬繁多,喝過天南地北不少好酒,但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獨特悠長的酒香。


從我進門開始他就一直靠在椅子上,聞到了酒香後,他身體不自覺的離開靠背,端坐在桌前。


「這才有點談話的樣子。」我將保溫杯推到黃伯元面前︰「沾一滴嘗嘗。」


「喝酒哪有論滴喝的?」他哈哈一笑,從身後的工藝架上取出一套酒具,拿出其中最小的兩個陶瓷杯。


看得出他也是好酒之人,斟滿兩杯,先是拿到鼻尖︰「香而不膩,醇而不辣。」


接著他放在唇間,本想著細細品嘗,但這小小酒杯裡好像有巨大的魔力,酒剛沾到嘴唇上,身體就做出反應,杯中酒被一飲而盡。


「這酒好大的魔性,竟能讓人身不由己。」杯酒下肚,口齒留香,堂堂乾鼎藥業董事咂著嘴,目光看向另一杯酒。


按理說那一杯是倒給我的,但看黃伯元的目光,隱隱藏著不捨和肉疼。


「黃老闆,你別急著喝,慢慢品,此酒乃數種中藥製成的補酒,對身體有極大好處。」


我這麼一提醒,黃伯元也感到了腹中的絲絲暖意,他閉上雙眼仔細體會,等再睜開眼時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此酒神了!」黃伯元身體健朗,但雙腿因早年落下的病根,氣血不通,保持一個時間久了就會酸痛。可僅僅一杯酒下肚,堵塞的氣血就被疏通,彷彿有十幾隻小手溫柔的按摩著經絡。


他雙眼有些貪婪的盯著保溫杯,區區十幾塊錢的地攤貨因為裡面的酒漿,搖身一變,成為了連上市公司董事都垂涎的寶貝。


「你這酒要多少錢?我買!」


黃伯元語氣急促,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心中偷笑︰「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


面帶微笑,我伸出了一根手指︰「一滴一千,一口一萬!」


聽到價格,黃伯元才變得冷靜,這些商人有一種近乎於天賦的可怕本能︰「太貴了,華夏特供的酒也只是這個價。」


「華夏特供的幾種酒你拖點關系花些錢還能夠喝到,但這種酒只此一家,除了我沒人能提供。」


我蓋上保溫杯的蓋子,將其拿在手中︰「況且我並不準備賣,而是想跟你合作。」


「怎麼個合作方法?」


「我為你提供原漿,你幫我分析出藥酒成分,以後這酒就是你們的產品之一。」


「你想賣配方?」黃伯元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華夏酒文化源遠流長,這酒如果釀造出來,前景光明。


「開個價吧。」


「我要佔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修道講究財、侶、法、地,想要速成,需要購買大量天材地寶。


「好大的胃口,我出技術、資源、渠道,你張口就要走百分之五十?」


黃伯元從抽屜裡取出厚厚的文件資料,我和他經過一個小時的拉鋸戰後,最終達成基本協議。


我提供原液,等釀造成功後,我將佔有銷售總利潤的百分之十。


看似我有些吃虧,但實際上我是空手套白狼,只不過付出了半瓶原液而已。


兩人正要簽訂協議,門外傳來張秘書的聲音︰「黃董事,您的下一位客人已經等很久了。」


「讓她等著,我這邊在談大生意。」


黃董事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乾鼎藥業架子未免太大了吧?我們在會客廳足足等了一個小時,莫非這是你們黃董事故意為難我們姐妹,要給江錦地產一個下馬威?」


「江小姐,黃董事真的在和重要的客人談話,您現在不能進去。」


「你說不進就不進?我倒要看看什麼客人能讓黃董事不顧預約,把江錦地產晾在大廳裡等一個小時!」她說完就要推門,這時候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霏霏,住手!黃董事應該正在會見很重要的人,不要打擾。」


「嫂子,我們可都等了一個小時了!我看就是這黃伯元故意刁難,不想見你。」說完她一把推開辦公室大門。


屋內還飄著淡淡的酒香,張秘書無奈之下領著兩人進入裡間。


「黃董事,江錦地產項目經理和江霏小姐來了。」


聽到江霏這個名字,我就感到不爽,「怎麼哪都有她?這姻緣繩一綁還真就甩不掉了?」


「讓我看看你的貴客是誰?嘖嘖,這穿衣品味還真夠另類的?」


江霏正要走過來,另一個女人卻一眼認出了我,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喊道︰「高健?!」


背後傳來的聲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葉冰?」


扭頭看去,滿眼都是尷尬。


「是你!那個在銀行欺負我的男人!」江霏捂著嘴叫到︰「嫂子,那天我在銀行遇見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葉冰要比江霏更加震驚,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黃伯元的貴客會是我。


在她心目中我現在應該窩在成人店裡混吃等死才對,可事實狠狠打了她的臉。


就是她心中這個一無是處的窩囊廢讓黃伯元奉為上賓,為了和我談生意不惜違約,讓她和江霏苦等一個小時。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葉冰吃驚的看著我︰「你怎麼會在這?」


「我剛跟黃董談了些事情。」協議基本達成,我把保溫瓶放在黃伯元桌上,朝他伸出手︰「如果這一次能夠成功,以後我還會帶來更好的東西。」


黃伯元起身握住我的手︰「合作愉快,乾鼎藥業不會讓你失望的。」


事情處理完後,我轉身離開,走的灑脫,並沒有多看葉冰和江霏一眼。


「餵,等等。」葉冰還處在震驚當中,而江霏卻追了出來,一直跟到走廊盡頭。


「原來你叫高健啊。」她穿著高跟鞋一路小跑才追上我,氣喘吁籲。


「江小姐,我和你並不熟,麻煩你離我遠一點。」站在門口等電梯,那江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離我特別近,呼出的熱氣都能噴到我脖子上。


酥酥麻麻,讓我下意識跟她拉開距離。


「我有那麼可怕嗎?」江霏瞪著大眼,她今天只化了很淡的妝,穿著雖沒有在銀行火辣,但魔鬼般的身材就算是普通職業裝都穿出了一種難言的性感。


我對江霏的話充耳不聞,現在就想著趕緊坐電梯離開。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01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5

第73章 祿興的殺局


可天不遂人願,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影響著一切,我和江霏在六樓,電梯停在五樓就是上不來。


「姻緣紅繩,難道這就是沒有機會強行創造機會嗎?」我身上事情一大堆,哪有工夫陪江霏胡鬧,電梯不行,咱走樓梯總可以吧。


我邁步離開,但剛走出幾米遠就聽見江霏在身後喊道︰「電梯來了,你要去哪?」


扭頭看去,電梯門正好打開,我又往回走,可還沒有走到,電梯門就重新關上,直接上到了七樓。


「我去你大爺!」錘著合金鐵門,我又和江霏站在了一起。


「我可沒動,它自己上去的。」江霏也覺得莫名其妙,心裡面偷偷想著︰「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是命運注定了他離不開我?」


無奈的重新等起電梯,江霏在一邊悄悄看著我側臉,半晌才說道︰「你跟我嫂子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她剛才只看到背影就一下子認出了你?」


「怎麼?你怕我對你嫂子有想法?」女人的直覺真是恐怖,我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


「肯定了,我嫂子年輕又漂亮,才剛過門。而且我那個倒霉二哥,現在好像還在醫院裡沒出來。聽說是在結婚典禮上被人砸了場子,氣出了內傷。」


「氣出了內傷?真虧你能想的出來。」苦等一分鐘,我已經放棄了電梯,朝安全通道走去。


「難道不是嗎?我哥的婚禮你也參加了?」江霏說著話,很自然的跟在我身後。


「回去陪你嫂子吧,別跟著我。」轉身按住江霏肩膀,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最簡單的詞匯告訴了江霏一個事實︰「那天砸你哥婚禮的就是我,我就是高健。」


留下一臉懵逼的江霏站在走廊裡,我順著安全通道離開新藥研發中心。


「這姻緣紅繩,還真是給我綁了個大麻煩。」


沿途買了幾個肉包子,正準備回去和白起分享,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不是電話,而是一條陌生人發來的語音短信。


「最近我命犯桃花,不會又是哪個迷妹吧?」


點開語音,放在耳邊聽了一遍,我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包子,朝市公安分局狂奔而去。


那條短信裡小鳳的聲音︰「祿興要殺的第六個人就是鐵凝香!」


站在分局門口,新來的門衛將我攔住︰「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是你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嗎?」


「我找你們刑偵科大隊長鐵凝香,快!有急事!」


門衛晃晃悠悠從屋裡走出︰「想找我們女神的人多了,你別以為裝出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我就會放你進去。」


這門衛腦子有坑,提起鐵凝香就跟個花痴一樣︰「總之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真礙事!」我掏出手機撥打了鐵凝香的電話︰「餵,學姐,你現在在哪?」


「高健?我在外執行任務呢,有事回去再說吧。」


我聲音陡然提高︰「你是不是去抓捕祿興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早上剛收到郊區一位老農的舉報。」


「馬上停車!等我過去!那個人是故意把位置暴露給你們的!」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祿興這個人極難對付,他很有可能就是雙面佛的徒弟或者代言人,他們所圖甚大,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放心吧,我們出動了十幾名警員,還有警犬,這祿興就算真有翻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我不是擔心他會逃走!這是個局,他故意留下破綻想誘你上鉤!」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只能把小鳳的語音信息轉發給鐵凝香︰「祿興在安心旅館殺了五個人,第一個是他未成年的妹妹,最後一個則是小鳳,而這中間還差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祿興他要殺你!」


我聲音很大,鐵凝香聽完後沒有立刻說話。


「你有沒有在聽?停車等我過去,那個人你們真的對付不了。」


「高健,我們是警察,如果我們都對付不了,那我就更不會把你牽扯進來了。」鐵凝香語重心長的說道︰「安心等著,我會把小鳳帶回來的。」


說完她就掛掉了電話。


「餵!餵!學姐!鐵凝香!」我把手機裝回口袋,看著身前傻臉的門衛︰「你們鐵隊長去哪裡執行任務了?」


「你居然有鐵隊的私人電話,看來你跟我們女神關係不一般啊。」


「告訴我,鐵凝香去哪裡執行任務了!」耐心被耗盡,我一把揪起門衛的衣領,眼底紅光隱現,模樣猙獰凶狠。


「松……林公墓。」門衛心神一震,脫口而出。


我把臉色慘白的門衛放下,攔住一輛出租車從市分局離開。


「師傅,我要去松林公墓,麻煩你開快點。」


「今天又不是清明,為什麼那麼多人要去松林公墓?」司機發動出租車,嘴裡還嘟囔了一句。


我留意到了他這句話︰「除了我還有人要去松林公墓?」


「是啊,今天早上剛拉了個活,是個穿著黑袍的怪人。」


「穿著黑袍的怪人?」結合司機所說,我推測這個人應該是蠱先生︰「他從哪得到的消息?」


一小時後,我來到位於江城北郊的松林公墓,這裡群山圍繞、人跡罕至,是先靈安息的好地方。


「要在這停嗎?我看前面好像有幾輛警車,該不會出命案了吧。」司機車速降低,準備停在路邊。


「別怕,跟過去!」


「跟警車?!這不是給自己找刺激啊!」


「少囉嗦,開車!」


出租車跟在警車後面,駛上盤山公路,最後停在了松林公墓後山。


層林疊嶂,高大的松柏挺立在山崖上,如果沒有當地人指路,深入大山幾公里就會完全迷路。


「祿興故意挑選這麼個適合隱藏的地方,他應該躲在暗處,只要鐵凝香一個大意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喪命。」公墓本就具有陰氣,松柏又不是什麼闢邪的神樹,相反松柏木命的人更容易見鬼遇邪,好多經歷過鬼壓床的人其實都是松柏木命。


「但願她還沒有進山。」深山老林多妖邪,祿興又身份特殊,肯定擅長邪法鬼術,對方佔據了天時地利,就等著鐵凝香送上門去。


我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對策。


司機坐在前面也是一句話不敢吭,他是第一次見到敢跟蹤警車的猛人。


「鐵凝香絕對不能死,對方是要完成某種儀式,如果鐵凝香死了,小鳳也肯定性命不保。」付了車錢,我朝警車那邊走去。


兩名警察正在放隔離帶,看到有人過來,抬手攔住︰「前面在追逃嫌犯,禁止入內。」


我皺著眉在外徘徊,忽然看到裡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警察我曾在安心旅館見過。


「餵!兄弟!」


那人看我面熟,猶猶豫豫走了過來︰「你是……鐵隊的學弟?」


「對,我叫高健,咱們在安心旅館見過面。」


「我叫趙斌,你叫我小趙就行。」眼前這人白白淨淨,正是在安心旅館被我看出暗戀鐵凝香的那個刑警。


「小趙,你們鐵隊進山了嗎?」沒時間寒暄,我直奔主題。


「她們一個小時之前就進山了,我們是第二批趕來增援的,搜查範圍很大……」


「壞了!」我沒聽完趙斌的話,掏出手機將小鳳的語音信息公放︰「你們鐵隊有危險,這是一個針對她精心佈置的殺局!你快帶我去找她,只有我能救她!」


「不合適吧,警察辦案,我要帶你進去……」


「想想鐵凝香,我沒必要騙你!」聲音提高,我眼楮逼視著趙斌︰「難道你願意親眼看著她死在你面前?」


趙斌緊抓著隔離帶,考慮了很久︰「好吧,我帶你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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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6

第74章 大霧中的雙手


山林陰森,人跡罕至,這裡溫度要比市區低上好幾度,呼入肺中的空氣都是涼絲絲的。


「能聯繫上鐵凝香嗎?」


「她們好像在狼頭溝遇到了麻煩,不過鐵隊說不用我們擔心,她自己能夠處理。」


我習慣性的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通訊不斷,說明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剛想點煙,卻被同行的另一位警察制止︰「山林當中,禁止明火,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


說話的人叫吳猛,刑偵科副隊長,第二批增援就是由他帶領的。


他說的有理我自然聽從,只是看著這幾個增援的警察,我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想要在茫茫大山中搜捕祿興,無疑是大海撈針,太難了。


掏出手機,保險起見我又給劉瞎子打了電話︰「老劉,先別管你的算命攤了,帶上白起來松林公墓一趟,情況緊急,你動作快點。」


山下留著兩名警察看守,我隨著第二批增援的七名刑警進入群山之中。


「咱們分成兩隊,趙斌、老魏,還有鐵隊的學弟,你們三個去狼頭溝增援,我帶著其他人從北面上山。」


「不妥,我看還是咱們一起出發,先跟鐵凝香匯合好。」我不是有意跟吳猛作對,山中情況複雜,他們四個人又不熟悉道路,很容易出現意外。


「按我說的做,你如果有意見可以保留。」吳猛在局子裡除了鐵凝香誰也不服,根本聽不進我的話。


要是以前,我肯定樂意看他吃些苦頭,但此次不同,祿興手上已經有五條人命,這個人極度危險。


「北面乃山陰之地,長久不見陽光,雖然是條進山的捷徑,但我怕你們會遇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什麼東西?狼?蛇?熊?你覺得害怕可以回去,我們是在追捕逃犯,不是踏青旅遊。」吳猛和三個手下牽著兩條警犬離開,等他們走遠,那個叫老魏的警察才踫了踫我胳膊︰「別往心裡去,吳猛說話雖然衝了點,但人還是很不錯的。」


老魏今年四十多歲,再過幾年就該退休︰「正因為從北面上山很危險,所以他才帶頭衝鋒,讓咱們三個去增援,也是照顧咱們。」


「道理我懂,但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嘆了口氣,我和趙斌、老魏從南面上山,準備前往兩公里外的狼頭溝。


密林幽谷,道路愈發難行,走了大約半個鐘頭,山中又起了霧,十幾米外的東西都看的模模糊糊。


「跟緊,別走丟了。」老魏拿著地圖在前面走,隊伍末尾的趙斌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他白淨的臉血色全無,擺弄手中的警用通信工具︰「信號中斷,我們跟鐵隊她們失聯了。」


「沒信號?」深山之中通信中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老魏也停了下來。


「別慌,可能是因為大霧的原因,等霧散了就能重新聯絡上她們。」事到如今我只能往好的方向想。


「那我們現在……」


我看著越走越窄的山道︰「繼續走,今天必須要找到她。」


鐵凝香是祿興的目標,一定會被針對,而從北面上山的人本就走的是陰路,他們恐怕自身難保,現在能幫助鐵凝香的只有我們三個。


「你也不用太著急,鐵隊出發的時候,身邊跟著松林公墓的守墓人,他對周圍環境比我們要了解。」老魏出言安慰。


我聽後則搖了搖頭︰「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如果那個守墓人是嫌犯的同夥呢?」


我對世界總是抱有懷疑,這應該是成為陰間秀場主播後留下的職業病。


「不可能吧。」


「總之,我們要加速前進,做好孤軍奮戰的準備。」這次搜捕難度太大,通常在野外抓捕逃犯,警方都會發動當地群眾,可是松林公墓自建成後,方圓幾里的居民都被遷走,當時公墓方給出的理由是活人怎麼能跟死人搶地方住。


沒有當地人指引,通信設備失靈,如果這一切都是祿興事先謀劃好的,那這個人就太恐怖了。


又走了半個小時,霧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變得更大,我們三個在密林中穿行,走的十分艱難。


腳下是厚厚的已經腐爛的松針,前後左右能見度只有幾米,我緊盯著老魏的後背,生怕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會從我眼前消失。


「還沒到嗎?按理說兩公里路應該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大霧天在深山密林中行走,能依靠的只有一份簡易地圖,若非經驗豐富的獵人,迷路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老魏用小刀在樹皮上刻了個五角星,然後回頭苦笑道︰「地圖完全沒用,但我們前進的大致方向應該沒錯。」


「陰氣、濕氣加重,我們現在正在朝山陰面走去。」吳猛帶走了僅有的兩條警犬,光靠手裡的地圖迷路在所難免。


我朝老魏和趙斌招了招手︰「你倆來託我一下,我上樹頂看看。」


我挑選一棵最為粗壯的大樹,爬上去四處張望,周圍仍舊是大霧茫茫。


「別管地圖了,先到山頂確認方向再走。」和大自然的偉力比起來,人是那麼渺小,我們三個廢了半天勁終於爬到山頂,往下一看,早在半個小時之前,我們就偏離了原本路線。


「我一直在看地圖,而且咱們走的是直線……」老魏拿著地圖站在隊伍最後面,重新確定方向︰「好了,這次一定不會走偏了。」


「沒那麼簡單,這場大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警察進山就來,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心中產生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大霧中躲藏著什麼東西,而我們已經被盯上。


「老魏、趙斌,馬上動身去和鐵凝香匯合,拖得久了,恐怕我們三個都會被困在這裡。」一分鐘都願意耽誤,我轉身下山︰「咱們離得近一點,遇到危險就喊出聲。」


和上山時的順序相反,下山打頭陣的是趙斌,老魏跟在最後面。


一頭扎入大霧當中,三人沉默不語,心情沉重。


大約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我忽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把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老魏?」


老魏年齡大了,跟著我們上山下山折騰這麼長時間估計也累壞了。


起初我並沒有在意,但走著走著,我發覺肩上的東西越來越沉︰「他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放慢腳步,一手摸到了肩膀上︰「老魏,沒事吧?」


指尖傳來的觸感不是光滑的皮膚,而是有些紮手的毛發。


「這是……」扭頭看到肩膀上搭的東西後,我眼珠子瞪的滾圓,哪裡是人手,分明是兩個動物的爪子!


「狼搭肩!」很小的時候曾聽山裡人說過,有些走夜路的人會被野狼搭肩,這些畜生聰明的很,裝的像人一樣,只要你一回頭,立馬就會被它咬斷脖子。


松林墓地很早以前是一片亂葬崗,那時候都是土葬,餓急的野狼會把剛下葬的屍體刨出來吃掉,所以這些畜牲也沾染了陰氣,邪的很。


「我身後野狼搭肩,那老魏是不是已經遇害了?」不敢回頭,看著趙斌的身影越走越遠,馬上就要消失在大霧當中,我知道背上的野狼快要忍不住了。


「怎麼辦?」我身上又沒有刀具,呼救的話,野狼估計會立刻咬斷我喉嚨。


這個時候只能靠自己,我盡量使心跳放緩,朝著一棵較為粗壯的松樹走去。


慢慢靠近,就在左肩蹭到樹皮的剎那,我猛然歪頭,雙手拖向右肩膀處!


左半身跟樹木緊貼,野狼一定會從右邊下口。


一股腥臭撲鼻,眸子的餘光裡看到滿口尖牙不斷逼近!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07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6

第75章 鬼藏人


生死一線,我的身體在零點幾秒內先於意識做出反應。


一上一下,雙手掰住了狼牙!


「趙斌!」


我被巨狼撲倒,這畜牲力氣極大,我拼命掙扎也無法將其甩開。


鋒利的爪子挖進肉中,我胸前的傷本就沒好利索,它這麼一動,立刻流出血來。


被血腥味刺激,巨狼變得更加殘暴,布滿尖牙的嘴巴壓向我的脖子,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傷口之上。


「嘭!」槍聲響起,子彈擦著巨狼的毛髮射入松樹中,木屑紛飛,淡淡的火藥味傳來。


那巨狼雙眼賊溜溜一轉,知道殺不死我,毫不戀戰,高高躍起,跳入大霧當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你沒事吧。」趙斌雙手握槍,急忙跑來。


我躺在地上,險死還生,衣服雖然被血跡浸濕,但並沒有傷到筋骨。


「沒事,都是皮外傷。」扶著松樹站起,雙手又麻又痛,低頭一看才發現,手掌上多了兩個血洞。


「我送你下山吧,野狼唾液裡病菌特別多,傷口會感染的。」趙斌擔心的說道。


我把雙手伸到眼前,指頭能夠彎曲,還有知覺︰「冷靜,隊伍的最後面是老魏,野狼能無聲無息趴到我身上,那他估計已經兇多吉少。」


動物是野蠻的,它們如果想要讓一個人不聲不響的消失只會採取一種方法,那就是在瞬間咬斷人的喉嚨。


「老魏!」趙斌這才衝著大霧高喊,但回應他的只有回音。


「我們原路返回,沿途應該能看到血跡或者老魏的屍體。」


「但願他不要出事。」


我搖著頭,冷笑一聲︰「如果我們沒有找到老魏的屍體或者血跡,那恐怕才是最糟糕的情況。」


趙斌不解,握緊了槍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能讓一個大活人不聲不響的消失,你覺得這是區區幾條豺狼能夠做到的嗎?」


趙斌仍舊疑惑的看著我︰「難道老魏是中了祿興的陷阱?」


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起身看向松林公墓的方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那句話?」


「什麼話?」


「林中有狼狼搭肩,山中有鬼鬼藏人。其實從我們進入大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祿興的陷阱當中了。」


沿途搜索,百米內沒有任何血跡,唯一的線索只有地上那張破舊的簡易地圖。


「現在怎麼辦?」


「不能再找了,再找說不定會把我們自己搭裡面,先去跟鐵凝香匯合,人多力量大,就算有鬼也不敢近身。」


確定方向,在大霧中又摸索了一個小時,我和趙斌才找到狼頭溝。


四面被大山環繞,這裡就算是正午也很難照進陽光。


樹木長得奇形怪狀,高高矮矮。


亂石密布,就像是狼牙般互相交錯。


如果站在高處俯視就能看到,整條山溝好像野狼張開的嘴巴,狼頭溝也是因此而得名。


「通訊恢復了嗎?」


「還沒,不過鐵隊之前說過,她們是在狼頭溝中部,那裡有一個守林人搭建的小屋。」


和趙斌短暫交流後,我們兩個便進入這處兇地。


怪石遮擋著視野,再加上大霧彌漫,在這地方很可能轉個彎就會跟隊友走散。


「等等,先別進去。」走了幾十米遠,我忽然感覺不對,示意趙斌停下。


「發現什麼了?」


「仔細聽,裡面是不是有狼叫?」自從修煉了妙真觀入門心法後,我的五感變得愈發敏銳,此時身在荒野,表現的就像一個老練的獵人一樣。


趙斌現在以我為主心骨,他停下腳步,側耳靜聽,隱隱約約的狼嚎從山溝深處傳來。


「這你都能聽到?」


「耳朵比較靈罷了。」我順手拾起一塊岩石,將其砸出一個尖銳的角︰「剩下的六發子彈你省著點用,不要浪費了。」


「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六發子彈?」趙斌雙手握槍的姿勢在我看來一點都不標準,全身都是漏洞。


「警用標配六四式手槍,彈容七發,你剛才開了一槍,自己算去。」


我拿著岩石走在前面,趙斌握槍緊隨其後︰「你這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冷靜的可怕,我看鐵隊說的沒錯,你天生就適合當警察。」


「比起當警察,我更希望的是娶個警察回家。」


「臥槽,你該不會也在打鐵隊的注意吧,她可是你學姐啊?」


趙斌這邏輯讓我嘆服,帶著這個新人在身邊,我覺得自己的處境更加危險了︰「閉嘴,注意四周。」


漸漸深入狼頭溝,耳邊狼嚎不斷,但我和趙斌卻並沒有遭到攻擊。


繞過兩個彎,爬上僅有的一個高坡,總算是看見了那棟小屋。


「鐵隊!我們是來增援的!」趙斌站在十幾米外喊道。


屋子裡有人晃動了幾下強光手電,得到允許我和趙斌才敢過去。


推開破舊的木門,淡淡的血腥味飄在鼻尖︰「誰受傷了?」


我匆忙看去,是一個皮膚黝黑的警察,他左肩膀被咬下了一大塊肉。


「猩猩!」趙斌和受傷那人似乎感情很好,他手槍都沒來得及收起,就跑了過去。


「小趙來了?其他人呢?吳隊呢?」猩猩臉部表情痛苦,但他也是條硬漢,沒有叫一聲疼。


「吳猛帶著三個人從北面上山了,現在還沒到,應該也是出事了。」我蹲到猩猩身前,打量傷口︰「不對啊,你這傷口不像是狼咬的,倒像是……」


「他的傷口是人咬的!」鐵凝香手持警槍,走了過來。


「人咬的?」


「先不說這些,你為什麼會跟著小趙進山?我不是讓你老實在家裡待著嗎?」


鐵凝香一旦穿上警服就會變得非常強勢,尤其是在下屬面前,她要維持住自己大隊長的威嚴。


我理解她的做法,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容忍她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為什麼會來這?祿興擺明了要殺你,我能看著你送死嗎?」我指著外面的大霧︰「早就跟你說過這是祿興的圈套,你還硬著頭往裡衝,你有沒有考慮過會害死很多人?」


「小子你說話注意點,別對著我們吆五喝六。」另一個跟在鐵凝香身邊的鷹鉤鼻警察出聲打抱不平。


「陳鋒,這事是我不對在前,我認了。」鐵凝香朝鷹鉤鼻抬了抬手︰「我低估了祿興的狡猾和難纏,致使大家處於現在的險境,在這裡我先給大家道歉。」


「你何止是低估了祿興,你根本就不了解他,那是個極度殘忍、邪門的人,他每次殺人都具有很強的目的性。」我看到鐵凝香低頭,心中也不好受,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目的性?他瘋狂作案是為了什麼?」


我站在幾個警察中間︰「現在還不能確定,但他殺人不是為了娛樂,或者滿足變態的心理需要。那應該是一種儀式,按照固定的順序,殺死固定的人。」


我看向鐵凝香︰「你是第六個,小鳳是第七個,如果你死了,祿興的終極目標就能達成,以後再想抓住他就很難了。」


屋內眾人沉默,還是我打破僵局︰「猩猩肩膀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我看有化膿感染的可能,為什麼不立刻把他送下山去。」


「不是不想送,是我們根本出不去。」鐵凝香嘆了口氣︰「進山時我們帶著松林公墓的一位守墓人,有他指路,很快就到了舉報信中所說的遷龍村。」


「可進入那荒村沒多久,守墓人就失蹤了,和他同行的警員則被關在一座枯井裡,猩猩就是下去救人時被咬的。」


「再後來起了霧,我們被狼群追趕,一路逃到了狼頭溝。」


我皺著眉聽完鐵凝香的話,問出了一個在路上就困擾我的問題︰「那個守墓人長什麼樣?」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10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7

第76章 天目第一重︰追眼


鐵凝香回憶道︰「守墓人眼角長了個瘤子,年齡四十多歲,嘴巴很大,我從沒見他笑過,臉永遠緊繃。」


這個守墓人長的很有特色,我以前應該從沒見過︰「他會是祿興的幫兇嗎?」


「對了,那傢伙披著黑袍,脖子上還有一條蛇形紋身。」鐵凝香繼續補充道︰「他打扮很古怪,但我們當時只以為這是守墓的風俗就沒有在意。」


「身穿黑袍?」我做出租車來的時候聽司機說起過,第一批警察剛走,就有一個人打車要趕往松林墓地,而那個人也穿著黑袍。


我本以為那是蠱先生,但現在看來,那個人應該也是祿興的手下︰「謀劃精密,層層佈局,他明擺著是要跟警方對著幹了。」


大霧不散,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但山溝中依舊霧氣彌漫。


「高健,要不一會你先帶著猩猩、趙斌走吧,我留下來斷後,反正祿興的目標只是我一個人。」鐵凝香掏出警槍,摸著明亮的槍身,「只要祿興敢出現,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擊斃他。」


鐵凝香在警校沒畢業時,射擊這項就是全校冠軍,也是同屆女生中唯一一個可以單手開槍擊中五十米外靶心的人。


「鐵隊!我們跟你一起。」


「是啊,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自己逃命。」


幾名警察紛紛出言相勸,我也對這個鏗鏘玫瑰有幾分敬佩。說實話,如果是我遇到相同的情況,最先考慮的肯定是自己的生命。


「等到中午陽氣最盛的時候,咱們一起衝出去吧。」我站在門口朝外面看去,大霧跟祿興脫不了干系,如果不趁著中午陽氣最盛的時候脫身,到了傍晚或者晚上就更危險了。


「趙斌和大鼻子,你們兩個攙著猩猩,我走前面開路,鐵凝香斷後。」


「鐵隊沒發話,你瞎指揮什麼?真當自己是警察了?」那個守在鐵凝香身邊的鷹鉤鼻警察似乎很不滿意被我叫做大鼻子,他撇著嘴,不屑一顧。


「陳鋒,你就聽高健的吧,我能活著走到這裡多虧了他。」


趙斌幫我說話,陳鋒倒不樂意了︰「你小子是哪邊的?我們是警察,他說白了就是個被開除的污點學生,要說起來,他還要叫我一聲學長。」


陳鋒說話像是有意在針對我,皺著眉看向陳鋒和鐵凝香,他倆是同一屆的警校學生,這陳鋒估計一直暗戀著鐵凝香。


「別吵了,高健說的對,正午時光線最強,這是我們逃出去的最好時機。」鐵凝香一擺手︰「就照他說的做!」


盯著手機上的表,等到快中午一點的時候,我們幾人動身走出木屋。


大霧一點消散的跡像都沒有,走出十幾米遠,若有若無的狼叫聲就出現耳邊。


「高健,你有幾分把握能從這出去?」鐵凝香慢慢走到我身邊。


「要說實話嗎?」我抓著手中的石塊︰「不到五成,敵暗我明,而且咱們的目標太大了,祿興又謀劃很久,這一次恐怕兇多吉少。」


「聽你的口氣似乎對祿興很了解,你們見過面嗎?」鐵凝香有些好奇。


「沒,但我最近經歷的一些事情和他有關,或者說和他所代表的某種信仰有關。」我壓低聲音︰「你還記得安心旅館的雙面佛像吧,祿興就是雙面佛手中的一枚棋子。」


鐵凝香若有所思,正要說些什麼,一道灰影從眼前閃過!


「狼群來了!」幾名警察掏出手槍警戒,行進速度也慢了下來。


「嗷!」悠長的狼嚎格外清晰,這應該是頭狼發起了進攻的命令。


大霧中能見度極低,越來越多的灰影在亂石間穿梭。


「鐵隊,這恐怕不止一個狼群吧……」趙斌背靠岩石說不出話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接連不斷的狼嚎讓人心慌,一道道身影時隱時現,數目少說也有十幾條。


「這種超大型規模的狼群,正常情況下絕不會出現在入山幾公里的地方,食物短缺,它們在這裡根本活不下去。」我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個︰「是祿興使用了不知名的邪法,在驅動狼群。」


手摸向胸口,口袋中還有兩張貼身放置的符紙︰小兒夜啼符和茅山七罡符。


「如果我對著狼群使用符紙能不能破開邪法?」念頭剛一浮現就被我趕出大腦,野獸本性嗜殺,就算破解了邪法,它們肯定也不會放棄到手的獵物,這正是祿興歹毒的地方。


「嘭!」


隊伍末尾有人開槍了!


槍聲一響,狼頭溝中安靜片刻,而後更加清晰可怕的狼嚎便此起彼伏。


開槍的人是陳鋒,他臉色很差︰「霧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打中。」


「小心!」鐵凝香一記標準的側踢,將陳鋒踹倒,他懵著臉看向頭頂,正好和那條正他身上撲過的巨狼對視。


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眼中,只是貪食和殺虐!


坐在地上,打了個寒顫,陳鋒甚至忘記了開槍,看著那條巨狼優雅落地,又像子彈般彈起消失在霧中。


他摸著胸前被鐵凝香踢過的地方,臉上艱難的堆起笑容︰「多謝鐵隊。」


「沒有傷著吧?」


「沒事。」陳鋒從地上爬起來︰「這些畜牲躲在霧裡偷襲,實在是陰險。」


看到陳鋒沒有大礙,鐵凝香又走到隊伍前面和我站在一起。


「怎麼了?不放心我嗎?」


「他們都有配槍,就你渾身是傷,還拿著石塊硬抗,我是擔心你出事。」


鐵凝香的話讓我感到淡淡的溫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隊伍快要走到走出狼頭溝的時候,狼群進攻變得頻繁,如狂風驟雨般,一波一波讓人喘不過氣。


最後的幾十米,槍聲不絕於耳,但收效甚微,借助亂石和大霧,只有鐵凝香打中了兩隻野狼,剩下的人都是在浪費子彈。


「快到出口了,一鼓作氣衝出去!」現在不是節省子彈的時候,幾人隊形緊湊向外突圍。


最後的十幾米成了狼群和我們分出勝負的距離,它們獸性大發,被同類的血液刺激,一個個紅著眼好像催命的魔鬼。


「啊!」趙斌稍不注意,大腿就被一條躲在石洞裡的野狼咬傷,撕下了一大塊肉,連我看著都覺得殘忍。


傷員增加,隊伍速度不得不放緩。


「鐵隊,要不你就別管我了,你們走吧,我來斷後!」趙斌咬著牙,眼角含淚對鐵凝香喊道︰「我會幫你們拖一段時間,你們快走!」


「你怎麼拖延時間?用你自己的肉去餵飽狼群嗎?」鐵凝香語氣嚴厲︰「我不會放棄你們當中的每一個人,我把你們帶進了山,就有義務把你們活著帶出去!」


「可是,鐵隊……」


我拍了拍趙斌的肩膀︰「別說了,她的倔脾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狼群瘋狂進攻,就算出了狼頭溝距離大山外也還有兩公里遠,子彈就要打完,很快我們將陷入真正的絕境。


「趙斌,把槍給我。」我伸手拿過趙斌的配槍。


「你瘋了,警用配槍怎麼能隨便交給外人使用!」陳鋒之前受了驚嚇,他喊的聲音很大。


鐵凝香也有些為難的看著我︰「高健,警槍不能亂動的。」


我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擒賊先擒王,只要射殺了頭狼,狼群威脅能立刻減少一半。」


「開玩笑,大霧彌漫,我們連狼影都只能看個大概,你一個門外漢憑什麼敢誇下海口?!」


我沒有理會陳鋒,熟練的退出彈夾,裡面只剩下一發子彈了。


「我的機會只有一次,不能失誤。」


站在隊伍最前方,雙眼平視,去除心中所有雜念,就像昨晚入定時一樣。


心神坐忘於眉間,耳朵裡只有此起彼伏從各個地方傳來的狼嚎。


仔細分辨,有一個聲音略有不同,它的聲音更加悠長,更加的蒼涼。


「在山崖上!」我猛然抬頭,凝神看去。


雙眼泛出絲絲血紅,雙眉中間一點似乎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緊接著我的視野被拉長,厚厚的濃霧竟然一下子被刺穿!


「我找到你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13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8

第77章 白起


雙手握槍瞄準,時隔四年我又一次體會到那種熟悉的感覺,沉重、冰冷。


山崖上的頭狼也發現了我,它從亂石中站起,這條狼體型比正常的狼大了三分之一。


「想跑?」


被槍口指著,頭狼在亂石中跳躍,而我的目光卻緊緊鎖定著它。


按理說,人的動態視覺不可能在大霧中捕捉到高速移動的東西,但這對我來說卻沒有任何困難。


「鐵隊,這冒牌貨就是裝個樣子罷了,你真以為他能在大霧裡擊斃頭狼?」陳鋒發現鐵凝香拳頭緊握,似乎對我抱有極大的期待,他心裡感到不忿。


「別說擊斃了,這小子能不能找出頭狼都是個問題,分析的頭頭是道,也就會紙上談兵罷了。」陳鋒說了半天才意識到沒人搭理他,冷哼一聲,漫不經心的朝鐵凝香靠近了幾步。


「真香啊,這就是體香吧。」他深深吸了口氣,摸著剛才被踹的地方,看著鐵凝香的背影︰「今天就算是能和她死在一起也值了。」


身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道,拋棄一切雜念,在死亡的壓力面前,我全神貫注︰「只有一發子彈,如果打不中,按照頭狼的狡猾性格應該再也不會出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抓住。」


雙眉之間隱隱作痛,可能是因為天目剛剛突破就長時間使用的原因,大腦感到眩暈,雜念正在不斷湧現。


「沒時間了!」眼楮、手臂、準星連成一條直線,我提前預判到頭狼下一步的動作,在它準備跳向另一塊岩石的剎那,「開槍!」


「嘭!」


子彈入肉,幾乎是同一時間,狼頭溝裡響起聲痛苦的狼嚎。


「打中了!」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剛才那種狀態非常玄妙,根本無法複製。


鬆了口氣,腦袋愈發昏沉,剛想說話,腳一軟竟差點摔倒。


「高健!」


身後被人用力抱住,我沒敢扭頭,只是聞著那股淡淡的香味︰「沒事,有我呢。」


鐵凝香應該是太過吃驚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動作,我沒有多想,不動聲色的拿開她的手,把槍還給趙斌。


「頭狼已死,暫時不用擔心狼群了。」鐵凝香想要扶我,被我拒絕,因為還槍的時候我看見了陳鋒陰沉的臉色,就好像有人把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裡,還逼著他嚥下去一樣。


那怨恨根本掩飾不住,我怕這個人會做出傻事,所以就沒有再去刺激他。


頭狼一死,狼群進攻便沒有之前猛烈,幾人抓緊時間跑出狼頭溝。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趙斌瘸著腿和猩猩互相攙扶,這哥倆倒是挺樂觀的。


依靠手中那份簡易的地圖,我和警察步行一個多小時總算走出大山。


「鐵隊!」山下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包括吳猛和第三批支援的人。


我起初看到那個大塊頭後還感到很驚訝,他們從陰面上山遇到的危險肯定比我們還多,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沒一個人受傷。


「吳隊長,別來無恙啊?」這種大反派的經典台詞,被我十分順嘴的說了出來。


「之前沒聽學弟勸告,是我莽撞了。」市分局刑偵大隊副隊長吳猛居然向我低頭,這概率比出門撿到五萬塊錢概率還低。


他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剛上山沒多久我們就遇到了怪事,先是連續遇到三個不同的人問路,這些傢伙行色匆匆,問的地方還都是松林公墓,當時我們幾個也感覺出不妥,後來才發現他們很可能……」


「咳咳!」警車後面傳來咳嗽的聲音,吳猛趕緊彎腰拉開車門︰「多虧了這位道長出手相救,我們才沒有被迷了心智,順利逃出。」


「老劉?」眼前穿著道袍的人正是劉瞎子,他眼矇黑布,身穿粗佈道袍,手裡拿著那祖傳的闢邪扁擔。


「原來他就是你請來的救兵啊,對不住,多有怠慢。」


劉瞎子本身並不願意跟警察扯上關系,他把我拽到一邊︰「公安追捕逃犯,你跟著瞎參合什麼?老壽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長?」


「這次追捕的逃犯就是綁架了小鳳的那伙人,我肯定要來。」


「他們連紅鸞命格厲鬼纏身的人都敢綁架,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劉瞎子指了指鐵凝香︰「看得出你對那個女警官感情不一般,我幫你算了一掛,她吉人自有天相,不用你瞎操心。」


「說的跟你算卦很準一樣?一星期前你就開始念叨我大難臨頭、黑雲壓頂,我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高健,你要這麼說,以後我可真不管你死活了?」劉瞎子氣的吹鬍子瞪眼,給我的感覺很像是直播間裡那個青城山下劉半仙。


「我說老劉,你們家祖上是不是跟青城山有關系?」


「不知道,別煩我。」劉瞎子轉身坐進警車裡,過了一會又探出頭來︰「你那條狗出了些問題,見誰咬誰,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它出事了?」白起雖然跟我時間不長,但我已經把它當做了家人,沒有多想,直接把正跟鐵凝香談話的吳猛拽走。


「跟劉瞎子一起來的那條狗呢?它是不是受傷了?!」


吳猛被我的質問嚇了一跳,過了半晌才反映過來,他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你別急,那條狗沒受傷,只是……」


「你倒是說話啊。」吳猛磨磨唧唧,跟他剛猛的外形一點不配。


「算了,你還是自己來看看吧。」


我又跟著吳猛上山,翻過一座山頭,忽然聞到了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血腥味?這是流了多少血啊?」


鑽出密林,在一片開闊的荒地上,一隻土狗獨自蹲在石礫中央。


它好像雕塑般一動不動,本身帶著股孤獨和蒼涼的感覺。


只看外表,它和普通土狗一樣,毛色駁雜,但在這一刻卻沒人會把它當做普通的土狗,更沒有人敢接近它。


一滴鮮紅溫熱的血從它嘴角犬牙流出,滑過同樣鮮紅的身體,滴在地上,浸濕了它身下的沙石。


滿身鮮血,白起好像披著紅色的戰袍,血腥、凶狠、霸道!


「你這條狗真的恐怖,我們被劉道長救了以後,又遇到了狼群。當時大霧彌漫,群狼出沒,那些狡猾的畜牲等我們子彈耗光後才發起進攻。」


「它們數量是我們的四五倍,手無寸鐵,我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結果你這條狗,孤身殺入了狼群!」


「我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大霧裡只看見一朵朵血花綻放,最後就聽見頭狼的一聲慘叫,而後狼群便退走了。」


「等我們找到這條狗的時候,它還緊咬著頭狼的脖子,一直等到渾身被溫熱的血流滿才肯撒口。」


吳猛是一邊吸著涼氣一邊說完的。


「你們被它救了,現在就這樣對待它嗎?」我看著孤零零被扔在大山另一邊的白起,心中沒來由的感到憤怒。


「它畢竟是條狗……」


我沒聽完吳猛的話,朝著蹲在石礫中間的白起走去。


「餵!你小心點,動物發起瘋來什麼都敢咬的!」


我沒有絲毫停留,被血液淋濕身體的白起也看到了我,那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很真,至少比我見過的大多數人都要真誠。


「白起。」蹲到它身前,我摸著它的頭,用臉蹭著它尖尖豎起的耳朵︰「走了,咱們回家。」


「汪!」


「好了好了,別舔了,今天你立了大功,回去請你喝兩勺童仙酒。」


聽到童仙酒,渾身是血的白起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


它搖著尾巴跟在我身後,那模樣活脫脫像是一隻討好主人的寵物狗。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15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9

第78章 真假道士


渾身浴血的白起除了我沒人敢接近,就是劉瞎子也覺得心裡發噱,一手抓緊扁擔,另一隻手扶著車門,看樣子已經做好了隨時跳車的準備。


出了大山通訊立刻恢復,鐵凝香向江城公安廳說明此地情況,並告知還有兩名警察被困山中,請求增援。


兩名警察失蹤,事關重大,公安廳領導對鐵凝香嚴格批評,而後抽調江城各縣區警力配合搜捕。


大霧封山,搜救工作很難進行。


直到傍晚,事情才有了關鍵性轉折,盤山公路上駛來一輛純黑色的紅旗轎車。


別看它外表樸實無華,這種車子有錢都買不到,全部是配給高層領導的專車。


駕駛員技術很好,直接將車開到山腳下。


熄火後,車門打開,司機匆忙跑出駕駛室,親自拉開後車門︰「仙長,我們到了。」


一隻道靴踏在車外,彩錦淺幫,繡制雲紋,看起來每一針每一線都格外考究。


「取我法器,準備開壇。」


後車座走出一位道士,芙蓉玄冠,月破星巾,霓裳霞袖,一舉一動都透著股出塵的仙氣。


「老劉,你看人家穿的,你再看看你穿的?同樣都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者,這混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車上下來的道士顛覆了我對修道之人的看法,之前我遇到的無論是劉瞎子,還是青土觀趕屍的那個道人,他們穿著打扮都很樸素,甚至可以說是潦倒。


「大道三千,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分高下的。」


「強行解釋,我看你眼楮都瞪直了……」


錦衣道士一下車,司機就忙碌起來,擺好貢桌,香爐,還對著山口殺了只艷紅冠子的大公雞。


準備停當後,那道士手持一根畫鳳雕龍的玉筆,蘸著溫熱的血,念經寫符。


「老劉,他這是哪一家的道法?」


「不知道,沒見過。」


我有些好奇,又把鐵凝香拽到一邊︰「那個帶著高冠的道士是什麼來路?」


鐵凝香也不是太清楚,模稜兩可的答道︰「我把山裡的情況跟上面反映,結果老領導就把他派了過來,並且囑咐我要招待好人家,滿足他所有需求。」


「上面派來的?這道士來頭不小啊!」


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錦衣道士對著群山喊出了一段誰也沒有聽明白的咒語,而後將所畫符咒燒成灰燼。


「功成!」


他朝司機和吳猛揮手,緊接著發動所有人進入松林公墓,將一些被人為放倒的墓碑扶起,連殺九隻活雞,血中混入糯米,按照固定的位置灑在墓園當中。


說也神奇,照他所做,不消一刻鐘的時間,山中大霧居然慢慢散去。


「原來邪陣陣眼就在山外啊!」劉瞎子恍然大悟︰「不管是布陣之人,還是這破陣之人都遠超我們的境界,你小子還是不要跟著瞎摻和為妙。」


大霧消散,錦衣道士坐回車中閉目養神,一副得道高人不問世事的模樣。


司機收拾好貢桌、整理好法器後也不停留,開車掉頭準備下山。


本來我以為事情到此就算結束,可誰曾想一個大麻煩卻自己找上了門來。


紅旗轎車開過我身邊時突然停下,在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中,那道士推開車門匆忙走到了我面前。


不對,準確的說是走到白起面前。


「此狗乃白虎星轉世,與貧道有緣啊!」


有你妹的緣啊?是不是想硬搶?我一步橫在他和白起中間︰「君子不奪人所愛,這狗是我的。」


「殺星降世,你若不趕緊離開,恐怕會被它克命,英年早逝。」錦衣道士戀戀不捨的從白起身上收回目光,抬起了頭。


這也是我第一次從正面觀看他,怎麼說呢?這個道士年紀並不大,看外貌也就和我同歲,只是人家長的眉清目秀、金相玉質,又身穿錦衣道袍,自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瀟灑,整個人顯得風度翩翩,好似古畫中的仙人一般。


「我去,這簡直是修道界的高富帥啊,他要拍電影,那些奶油小生是不是全都要失業了?」


錦衣道士很滿意我的反應,他還孤芳自賞般搖了搖頭,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罷了,我和你說不清楚,你只需知道這條狗跟著你只會帶來兇災,但跟著我卻可以悟道幫助世人。」


他一開口就把自己擺在救世主的位置上,這種說話的語氣讓我相當不爽。


「沒得商量,這狗不可能給你。」


「本人修道十餘年,自然不會做那種巧取豪奪的事情。既然緣主不想做此功德,那就請開金口,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錦衣道士對白起志在必得,他站在我面前,引來了眾多警察圍觀。


「仗勢欺人?」我對這個錦衣道士好感慢慢降低,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想要把白起從我身邊搶走,而且還說得堂堂正正,似乎是為了幫我一樣。


「不知十萬對於緣主你來說是否滿意?」錦衣道士一開口,就引來周圍人議論紛紛。


「十萬!我的天,就為了買一條狗?」


「趕緊賣啊,一條土狗而已,你還糾結個屁啊!」


「這是道長給你的機緣,好好珍惜。」


周圍說什麼的都有,我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這狗是我的家人,為了它我還欠著幾十萬的外債,抱歉,我不賣!」


「這人也太能吹了吧?為條狗欠幾十萬外債,他真看得起自己。」


「貪心唄,覺得道長是世外高人,不懂世俗小民那一套,想讓道長開個更高的價錢。」


「他真是不知好歹。」


我五感敏銳,周圍人的閑言碎語全部入耳,白起也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呲牙咧嘴。


「高健,怎麼了?」鐵凝香發現我周圍多了一圈人,有些擔心。


「沒事,我只是和他有緣,想幫他化災保命。」


我還沒說話,錦衣道士就搶先開口,他看向鐵凝香的表情明顯不一般,眼楮中彷彿多了些什麼,那是一種比欣賞更深層的東西。


他連白起都不在乎了,向鐵凝香伸出手︰「在下陸謹,道號子秋,你也可以叫我陸子秋。」


「陸道長,這次多謝您出手相助。」鐵凝香禮節性的握住了錦衣道長的手。


「應該的,我此次下山就是為了遊歷紅塵,體驗人世疾苦。」他越說越起勁,手卻沒有鬆開的跡象,我看著這個年輕道士,總感覺他有些奇怪。


打扮的比哪個道士都正規,但行事卻沒有劉瞎子穩重,缺少一股修道者才有的淡然。


「陸道長,咱倆說了那麼長時間話,你跟我是不是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啊?」


我不著痕跡的將兩人分開,陸謹略有不悅,隔著我看向鐵凝香︰「我會在江城逗留一段時間,姑娘若有命理上的問題隨時能來找我,這是我入住的酒店。」


他遞給鐵凝香一張名片,含笑離開。


「這個人很危險。」


我目光不善,但鐵凝香卻沒有在意,拍著我肩膀︰「學弟,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給警察,你和你的朋友先回去吧。」


近百人地毯式搜索,但結果很不樂觀,老魏好似人間蒸發從大山裡消失,那名困在遷龍村枯井中的警察倒是成功獲救,只不過他好像得了失心瘋,如野獸般見人就咬。


這次對祿興的抓捕以全面失敗告終,一整天的時間,連祿興的痕跡都沒有發現,己方卻折損嚴重。


晚上七點鐘,錄完筆錄,我和劉瞎子被送回江城市區。


帶著他們吃完飯,又順便去給白起洗了個澡,那一身血污足足換了三大池熱水才洗乾淨。


久違的放鬆下來,看到白起幽怨的眼神,我心領神會,取出童仙酒,一人一狗各喝了一杯。


等白起醉醺醺四仰八叉的倒下,我就坐在它旁邊運行妙真入門心法,三個大周天過後,疲憊一掃而空,胸前崩裂的傷口似乎也有癒合的跡象。


看了看表還不到九點,我尋思時間還早就拿出黃冠行的資料閱讀起來。


查明這個富二代的死對我有極大的好處,先不說我跟乾鼎藥業的合作關系,單就我本人來說,他的死就很有參考價值。


殺死他的是陰間秀場,如果有一天我積分清零很可能也要跟陰間秀場對上。


現在多做些準備,以後就不至於慌亂,避免像夏馳那樣,只能偷偷躲在自己家床下面,束手待斃。


黃冠行死前聯繫過的幾個女人中,藍調酒吧老闆基本被我排除嫌疑,現在還剩下三個︰實習護士蔣詩涵,苗疆苗女苗圓圓,一線明星王雨純。


苗圓圓現在不知所蹤,王雨純則檔期排滿,連狗仔隊都找不到她本人,所以我將首要目標放在了蔣詩涵身上。


她陪著黃冠行度過了最後一個夜晚,從她身上一定能有所發現。


來到蔣詩涵所在的江城人民醫院,我以換藥為藉口在各個病房門前轉悠。


深夜的醫院有種不可名狀的恐怖,我了解完醫院基本佈局後,拿出張秘書給出的資料前往最頂層9114病室。


乘著電梯來到頂層,走廊裡燈光昏暗,值班護士戴著眼罩趴在桌上,周圍非常安靜。


「很好。」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的這種行為屬於非法調查,所以不能見光。


順著監控盲區來到9114病房門外,我從玻璃窗口向內張望,看到的畫面卻我大吃一驚。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18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9

第79章 身邊有鬼


雙人間病房裡只住了一個人,她穿著白色病號服,呆呆的站在床上。


沒錯,手伸向天花板,踮著腳尖站在床板上。


「她在幹什麼?」


這間病房的門非常特殊,只能從外面打開,我一看左右無人,脫下外套塞在門縫處,推門進入。


要說起來雙人病房只住了一個人應該會感到空曠寂寞,可我進去後首先感到的卻是壓抑。


這種深切的壓抑感來自屋頂,當我不經意抬頭看時,瞳孔驟然收縮。


本應幹淨潔白的天花板上畫著各種殘忍血腥的圖畫,還有惡毒充滿怨恨的詛咒。


「殺了他!殺了他!」


「我要把他的皮剝下來!」


「報仇!把刀給我,把刀還給我!」


「你看,他的血流的到處都是……」


猩紅的字體大多是由口紅所寫,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紅藥水,還有一少部分則是用鮮血。


看到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詛咒和一大堆不完整的人形圖案,我倒吸一口涼氣,進門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這是在陰間秀場直播任務中的錯覺。


「精神受到強烈刺激,難道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癥?」


慢慢走到病人床邊,她雙手十根手指全部纏著厚厚的繃帶,但指尖還是不斷有鮮血浸出。


我沒有說話,而是抱著雙手靜靜觀看。


女人點著腳尖用左手在頭頂的天花板勾畫,右手則塞在嘴裡。


畫了幾筆,可能是左手指尖的血液已經凝固,她伸出咬在嘴裡的右手,鮮艷的血從指肚流出,她變得十分開心。


十根手指被咬的鮮血直流,女人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費力踮起腳尖,繼續在頭頂創作出一幅幅血腥的作品。


「她想通過這些畫表達什麼?憤懣?怨恨?」我不懂得欣賞藝術,但我能從天花板上那一句句歇斯底裡的詛咒中看出基本的語言邏輯。


也就是說,女人並沒有完全瘋掉,我們之間還存在交流的可能。


「蔣詩涵。」


聽到自己的名字,女人停下手中動作,歪著頭看向床邊的我。


在封閉的病室裡,被一個這樣詭異的怪女人注視,要是一般人估計會感到很不適應,但我卻習以為常。


「你認識黃冠行嗎?」


聽到我口中的名字後,蔣詩涵嘴巴不斷張大,恐懼好像一滴落入清茶中的墨汁,迅速擴散到整張臉。


本來秀氣可愛的長相變得蒼白扭曲,她緊緊貼著牆壁,彷彿我是來自地府的厲鬼一樣。


「反應這麼大?那天晚上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不說話,抓起被子蒙住了頭,只把後半身露在外面,從腰肢往下一直因為害怕而顫抖。


「是陰間秀場對你們出手了嗎?」看到此處,我不免有些內疚,這個女孩只是被黃冠行牽連,她本身並沒有任何過錯。


坐到床邊,我拿出手機將頭頂的血腥圖畫和惡毒詛咒拍成照片,準備回去以後研究。


可拍著拍著我突然停手︰「這些畫之間互有聯繫。」


最開始的畫是由口紅所畫,雖然潦草簡單,但大約能看出所畫的是兩個小人被一群亂七八糟的東西圍住。


他們經受著各種折磨,最後其中一個小人被切斷,另一個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走。


緊接著的畫是由紅藥水塗抹成的,被放走的小人一個人躲在大方盒子裡,根據我的理解大方盒子估計是家的意思。


在盒子外面徘徊著很多奇形怪狀的東西,蔣詩涵畫的很抽象,那些東西像是人,但又比人長的奇怪猙獰。


再往後的畫就更加莫名其妙了,小人打開衣櫃發現裡面藏著奇怪的人,打開冰箱裡面也藏著奇怪的人,打開類似於炒鍋的東西,裡面竟然也藏著人。


這些畫佔滿了頭頂的絕大多數空間,隨後我看向蔣詩涵剛才正在畫的那副畫。


一個小人站在床上,隔著薄薄的一張床板,床下面也藏著那種奇怪的東西!


鮮血畫成的作品有種帶著腥味的真實感,我看了半天,腦中慢慢回想起自己剛進門時,蔣詩涵不就正好站在床上對著頭頂畫畫嗎?


「她畫中的那個小人就是她自己!」


我扭頭看去,不知何時蔣詩涵把自己的頭從被子裡探出,她張著嘴卻不說話,只是伸出舌頭點了點床板。


「那東西現在就藏在床下面?」我馬上明白了蔣詩涵的意思︰「可來的時候我看過床下,這屋裡除了我和她並沒有其他人。」


「難道?」


取出陰間秀場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我眼楮盯著屏幕,將其伸到床下面。


屏幕中映出床下的場景,一雙拖鞋、一個痰盂,光線有些暗,但似乎沒有異樣的地方。


「不對!」手機轉到另一個方向,向上一掃,我有了驚人的發現。


就在床板角落,趴著一隻骨瘦如柴的嬰兒!


「泰國小鬼!」


那小鬼還不知道自己被發現,沒有長牙的嘴巴裂的老大,好像是在蠶食蔣詩涵身上的精氣。


「床下確實有鬼,如果這麼說的話……」我看向頭頂遍布天花板的血色塗鴉,心裡咯 跳了一下︰「所有畫裡那些模模糊糊、奇形怪狀的東西全都是鬼!」


怪不得蔣詩涵會被逼瘋,這些時日確實難為她了。


「這就是陰間秀場殺人的手段嗎?」想到這裡我又搖了搖頭︰「黃冠行和陰間秀場無仇無怨,如果說看門黃大爺的死是因為他準備洩露陰間秀場存在,那黃冠行可沒有做任何違背陰間秀場合約的事情。」


關於直播間裡水友非正常死亡,一直存在一個邏輯上的盲點。


他們究竟是因為生命所剩無多才會看到陰間秀場直播,還是因為看到了陰間秀場直播,才會為此付出生命。


這個因果關系我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


「蔣詩涵是破解謎題的關鍵,她不能再受到傷害了。」我深夜給張秘書打了電話,希望他能為蔣詩涵辦理出院手續,讓其暫時到乾鼎藥業居住。


張秘書雖然感到詫異,但還是很敬業的表示,他馬上就會來醫院辦理手續。


蔣詩涵又把自己藏在了被子裡,我拿著手機觀看小鬼的一舉一動。


「在江辰婚禮上我見過類似的小鬼,江錦地產和乾鼎制藥又同為江城龍頭大佬,張秘書給出的懷疑對象中也有江家的名字。」


「莫非,殺死黃冠行的不是陰間秀場而是江家?」


我想起很早以前看過的報島,最近幾年房地產炒的火熱,乾鼎藥業財大氣粗好像也準備進軍房地產,並且因為歷史悠久在江城口碑極好的原因,他們已經拿到了好幾個項目。


「殺人動機充分,至於殺人的能力。」我親眼見過江家的小鬼,而且江辰為了對付我還請過蠱先生,他們似乎很擅長用這種來自陰暗面的方法消除禍患。


「照此來看,江錦地產將成為本案最大嫌疑人。」


我緊緊皺著眉頭,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江城的天可要變了。


涉及兩大財團,他們的戰爭一旦打響,會影響到江城的所有人。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不能向外透露分毫,否則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看著手機屏幕中怪笑的小鬼,我若有所思。


四十分鐘後張秘書趕到,他一進門也被嚇的不輕,滿天花板血紅色的畫作任誰看都極具沖擊性。


他打電話給相關領導,但是因為牽扯部門太多,出院手續只有等到天亮才能辦理。


「高健,一晚上應該不會耽誤什麼吧。」張秘書面露難色,畢竟我的要求確實有些過分。


「那可不一定。」我靠在門邊,看向坐在值班室裡的護士。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22: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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