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34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13 14:49

第60章瘋了一個


袁峰摸著彈簧刀走到我身邊︰「那個女孩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大家都在商量去留的問題,自身難保,誰還會去關心別人?」


「對啊,咱們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別操那麼多心。」王春富也在一邊幫腔,他們都以為我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修道之人,想要跟我一起走。


14路公交車上司機又在催促︰「你們快點上車,還有一分鐘,不上來我可就發車了!」


幾人齊齊把目光投向我︰「你是警察,我們聽你的,給個話吧!」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們,而是看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就算司機和失蹤的小女孩都是鬼,那眼前六人中也只有兩個是人。


沒有確定他們的身份之前,我不敢貿然開口,如果讓鬼留下來,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我想你們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並非具有法力的道士,在一個星期以前,我甚至不相信人世間會有妖魔鬼怪,所以你們沒必要跟我做出相同的選擇。」牽著依依的手,我和她走到一邊,不參與其他人的討論。


「我選擇留下來。」


「建業,我們也留下來吧,那哥們應該還留有底牌。」


兩分鐘後14路公交車開走,除了病號服其他幾個人都留了下來。


目送14路車走遠,我現在只能賭一把運氣,希望病號服和司機都是鬼。


「沒得選了,咱們現在去哪?」袁峰叫來眾人聚在我身邊。


「我可沒準備跟你們一起走。」果斷拒絕,我把依依帶到一邊。


幾人一看我這架勢,馬上急了︰「別啊,咱們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人多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說的有道理,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咱們聚在一起陽氣旺。」


「你們愛怎麼辦怎麼辦,但我不會跟你們同行,你們也最好不要跟過來。」我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留任何迴旋的餘地︰「好自為之吧,最後送你們一句忠告,別相信身邊的人。」


說完我就牽起依依的手朝遠方走去。


「叔叔,真的要離開大家嗎?我覺得還是在一起安全些。」依依有些害怕,她背著書包,手被我緊緊攥著,只能老老實實跟我走。


「我不會害你的,那幾個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扭頭看去,三個男人愁眉苦臉,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張蓉好像犯病般,眼珠上翻,抽搐起來。


繞著火葬場走了一圈,除了滿地紙錢和陰森的樹影外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她跑進了火葬場裡面?」轉到火葬場後門,我看著在風中嘎吱嘎吱搖晃的鐵門。


「雖然我也想查清真相,但大半夜進入火葬場是不是太過分了?」來自陰間秀場的委託和一個女孩有關,可車上卻有兩個孩子,這說明兩個孩子中有一個是人,而另一個是鬼。


我一路上都在保護依依,但卻忽視了另一個孩子,關於她我幾乎一無所知。


「要不要進去尋找她?」如果依依就是委託中的女孩,那我自然高枕無憂,怕就怕另一種情況出現。


「依依,你說你是來找媽媽的,這都到終點站了,怎麼還沒看見你媽媽的身影啊?」


「我也不知道,電話裡就說讓我坐14路公交車到終點站去,到了終點站就能見到媽媽了。」


「電話?」我忽然聯想到了一些東西,燙發女之所以會大晚上上車也是因為一個電話,一個來自厲鬼的電話。


「誰給你打的?」


「是媽媽。」


「確定嗎?有沒有可能是冒充的?比如說話口吻、常用詞、斷句等等方面和以前存在差異。」


「一定是媽媽!」依依很肯定,我擰了擰她倔強的臉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根據我理性的分析過後,得出的所有答案對小女孩來說都非常殘酷。


「好,那咱們就在這等你媽媽出來。」我剛剛下定決心不進火葬場內部,遠處就傳來幾個男人的呼喊。


「快跑!瑪德,那瘋女人跟過來了!」


「警察救我!救命!」


皺著眉看去,建業、袁峰和王春富在前面狂奔,他們好像正被一個四肢抓地的古怪動物追趕。


「不對,那不是動物。」我眼楮睜大,追在他們身後歇斯底裡的竟然是張蓉!


「快跑!」


火葬場往外是荒地,一覽無餘也沒個遮擋,我咬牙抱起依依爬上火葬場的後門︰「該死的,最後還是進到這鬼地方來了。」


三個男人見我翻牆而入,也有樣學樣。


跑在最前面的袁峰動作矯健,高高挑起,手抓牆頭,直接跳入。


建業腳踩鐵門鎖鏈,稍微助力也緊跟著進來,兩人動作一氣呵成,只是苦了落在最後的王春富。


他大腹便便,還上了年紀,抓著鐵門邊緣,腳蹬了幾次都沒有翻上來。


「救我!救我!」掙扎叫喊,我和建業急忙抓住他的手,但就是耽擱了這一小會的時間,張蓉已經追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人也能像野獸般撕咬獵物。王春富下身被抓的血淋淋一片,他最終無力鬆手,被張蓉拖進黑夜當中。


「太懸了。」


我看向背靠牆壁,滿頭大汗的兩人︰「怎麼回事?」


「其實要說也就怪那個胖子,他看周圍荒無人煙,意圖對張蓉不軌,結果誰知道那臭女人直接發起了瘋,見人就咬。」袁峰猥瑣一笑,看著抱著小女孩的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嘴巴放乾淨點,別沒事給自己找事。」我看了兩人一眼,那張蓉不知道什麼時候返回,現在停在室外太危險了。


「既然進來了,正好順便找找那個失蹤的小女孩,你們兩個聽好了,咱們各走各的路,誰也不要妨礙誰。」


袁峰手一直放在兜裡,應該是握著他的彈簧刀︰「為什麼你一直要找那個小女孩?難道她也是你的保護對象?」


這個殺人犯已經察覺出女孩身上有問題,我也沒有故意掩飾︰「她很可能是我們能否活過今晚的關鍵。」


袁峰若有所思停在原地,我把依依放下,牽著她的手進入火葬場內部。


最近幾年雖然見過不少死人,但火葬場我卻是第一次來。


「辦公室、倉庫、禮廳、骨灰寄存室、停屍間、火葬間……」大部分房門都上了鎖,但也有幾間屋子能夠從其他通道繞進去。


為了防止突然出現什麼髒東西,我把手機舉在臉前,一邊走,一邊注意直播間裡的動向。


火葬廠裡一般道路分兩種,一條是人行通道,一條是運屍通道。


運屍通道職工下班後會拉上鎖鏈,人行通道則會擺上一個木牌子,上書禁止通行。


我和依依走的這條路應該是人行通道,只不過大紅木牌子不知被誰掀翻。


走到建築深處,消毒間後面有一扇門朝外開啟,好似就像是故意在告訴我有人剛從這裡進入一樣。


「是袁峰和建業他們?」帶著好奇走到消毒間門口,仰頭看去門框正上方掛著一面八卦鏡,鏡面向外凸起,看起來很是別扭。


「這屋子總覺得有些怪異,我進還是不進?」看向手機,我詢問水友。


青城山下劉半仙︰「八卦鏡從鏡面上分為兩種,即八卦凸鏡和八卦凹鏡。凹鏡一般用於「招財進寶」,凸鏡多用於「鎮宅化煞」。你面前這凸鏡有如龜殼一般,呈鏡面凸出的圓弧形,本來當有帶煞的東西沖來時,凸鏡可以將這些煞氣卸去。但是你仔細看,這鏡面已經龜裂,很明顯,邪魅早已進入此地多年!」


「那半仙你說我是進還是不進?」


「小友,作死也要有個限度吧,道爺我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4:57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13 14:51

第61章 靈車上路


「道理我懂,但有個很關鍵的女孩可能在裡面,不試一下,我不甘心。」區區邪魅,還不能說服我。


「小子,正常來說就算是火葬場也不會隨便掛八卦鏡,最多是將五帝銅錢埋入房屋四角,或者懸雕神像菩薩,人來人往不會明明白白看見。」


「半仙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呆的這個火葬場不乾淨,陰性建築建在本身帶煞氣的地上,那這就像一個黑洞漩渦使陰氣越聚越旺,這種地方不要說普通人,連高真大德也不會輕易涉身其中。」


半仙說的很誠懇,但直播間裡的其他水友卻在不斷慫恿。


「主播進去看看吧,我這輩子還沒去過火葬場呢!」


「半仙什麼學歷啊,還知道黑洞?本人牛津三期量子物理專業,想和半仙您一起討論討論衡穩態宇宙,以及熱核大爆炸。」


「切,科學家都是撇腳的哲學家!」


「我就想問問在座各位,有哈佛的校友嗎?」


「老子劍橋學生會會長,劍橋校友請舉起你們的雙手!」


「藍翔拖拉機學院表示不服!」


青城山下劉半仙︰「宇宙萬物起於無,無是一本大天書,道爺我沒上過私塾,但若論對宇宙人本的認知,要比那些瞎子摸象自以為是的人強百倍。」


隔著屏幕,我彷彿看到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正對著直播間吹鬍子瞪眼,苦笑一聲︰「各位水友,咱們好像又跑題了……」


劉半仙開始和一群偽科學家罵戰,彈幕刷的飛快,也沒空管我。


我牽著依依的小手進入消毒間內︰「門上原本有鎖,但卻被撬開,看周圍蹭掉木屑的顏色,應該是近期被撬的。」


屋裡面空空蕩蕩,所有物品都被收納入櫃,我左右查看,也沒有發現被盜的痕跡。


「有人嗎?」依依朝屋子裡面喊了一聲,可惜回答她的只有回音。


消毒間要比想像中大很多,走到裡面才發現,它和另一個屋子是相通的。


「叔叔,我們還要去那個屋子看嗎?」


周圍沒燈,唯一的亮光就是我的手機屏幕。


「既然進來了,就過去看看吧。」走了一半,腿好像踫到了什麼,嘩嘩作響。


低頭看去,一條長長的鎖鏈攔在通道當中。


「這條路是運送屍體走的……」遲疑片刻,我邁過鐵鏈繼續向內︰「會通往哪裡?」


摸著牆壁走了六七米遠,我和劉依依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叔叔,你、你看那。」她晃動我的手,指著牆上的一塊牌子。


「停屍間?」


我足足在原地愣了三秒︰「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之前在外面也看到了這個房間,大門被鎖,我路過時還有些慶幸,不用糾結女孩會跑進這屋裡去,沒想到最後仍舊沒有躲開。


「跟緊我。」


前後三排鐵桌,每排三張,黑暗中只能看到桌上蓋著白布,至於白布下面是什麼則很難看清。


「叔叔,我們出去吧,我害怕。」害怕是正常反應,別說她一個小女孩,就算是我這個大人也覺得心裡發慌。


「稍等,轉一圈看看。」我鼓起勇氣,掀開一張桌上的白布,下面是乾淨的桌面什麼都沒有。


「真是折磨人啊。」每次掀開白布都對我是一種挑戰,心理上既害怕出現恐怖的東西,又希望能有所收獲。


在這種矛盾的心理當中,我依次掀開第一排所有桌子上的白布。


「虛驚一場。」白布平鋪,一眼看去凹凸不平,其實大多是桌上擺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對,這又不是醫院太平間,屍體隔夜早就放臭了。」


自我安慰過後,來到第二排。我掀開頭一張桌子上的白布,下面什麼都沒有,正要去抓第二張桌子上的白布,抬頭看到了直播間裡劉半仙不斷刷屏的一條條彈幕。


「不要掀開!萬萬不可!」


「面朝鐵桌,趕緊離開這屋子!」


「小友,不要招惹這邪煞,你應付不來,快走!」


劉半仙彈幕一條接著一條,看樣子情況確實緊急。


「為什麼?第一排白布全都掀了也沒發生什麼事?」


青城山下劉半仙︰「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仰頭看看,這屋子中央是不是正好有一根橫梁。」


我抬頭一瞧,果然沒錯。


「這東西在風水上叫橫梁壓頂,如果一個人長此以往坐在橫樑下,就會引起頭暈、頭痛,身體欠佳,氣運受阻,是個破財損身之地。」


「身體虧空,氣運受阻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緊張呢?」


「如果人被橫梁壓住,確實如你所說,但你別忘了這是哪?」


我被劉半仙說的一愣︰「火葬場停屍房。」


劉半仙很快就發出了第二條彈幕︰「對啊,這屋子橫梁壓的可不是人,是屍體!想想看,橫梁壓屍,怨氣糾纏,床位還正好暗合九九之數,此地定然藏有大凶!我沒辦法親自到場用羅盤看風水,所以不能幫你破解厄難。事到如今,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把一切恢復原樣,哪裡來回哪裡去。」


「只因為頭頂有一塊橫樑木就離開嗎?」說實話,我真想看看中間的床位上有沒有髒東西,手都快要踫到了。


「古有道人觀一葉而知秋,小友,慎重啊!」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聽你的。」轉過身去,我剛想把旁邊弄亂的白布恢復原樣。


依依死死抓住我的手,她因為緊張說話結結巴巴︰「叔叔,你快看!」。


「看什麼?」扭頭一瞅,我也傻了眼,中間那張桌上的白布竟然自己在動!


就彷佛打開的畫卷,將桌上一切呈現在我和依依面前。


頭、胸脯、胳膊、雙腿……


中間這張桌子上躺著一具散發腐臭的屍體!


「 !」匆忙後退,不小心踫倒了身後的鐵桌子,聲音在空蕩的停屍房傳出好遠。


「叔叔……」依依緊緊抱著我,頭埋在我胸前,不敢睜眼朝那邊看。


「別、別怕。」我拍著她的後背,示意她冷靜,「有人在嗎?」


下意識問了一句過後,我才看向鐵桌上的屍體,他穿著公交司機制服,好像是從水中撈出的一樣,衣服褲子粘連在一起,身上還纏著沒處理幹淨的水草。


我大著膽子過去,伸手將他的帽子拿開。


「是他!」年輕的臉看起來比我還要小,臉上黏黏的分不清是河水還是汗水。


「14路公交車司機!」半小時之前還見過一面的活人,此時此刻竟然躺在了火葬場停屍間裡︰「怎麼可能?」


我翻動司機的衣服查看屍體,推斷出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幾個小時之前。


「看來司機的身份已經都能確定了。」我拿出自己的手機,仔細閱讀之前曾在公交車上看過的那篇報導︰「今日下午五時許,江城花園小區門口發生一起嚴重交通事故,一輛私家車和14路公交車相撞,事故造成兩死一傷,其中一名死者為高齡產婦,現已確認身份,姓名楊柔。」


「另一名死者為公交車司機,事故發生時,司機採取積極應對措施,全車乘客安全,只有自己被甩出車外,落入公路外側水溝,當場斃命。」


「傷者為一名路人,情緒很不穩定,現已送往醫院。」


「紅衣厲鬼、司機、病號服!」我反復看了幾遍,終於能確定三個人的身份。


司機幾個小時前已經死亡,只是靈魂還被囚禁在邪門的14路靈車上,那個病號服應該就是當時受傷的路人,他也就是14路靈車上僅有的活人之一!


「那其他幾個人又是如何跑到靈車上的呢?」我終於想通了很關鍵的一點,背著依依偷偷拿出青土觀道士給的那張黃紙。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5:03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13 14:52

第62章 十惡神煞(上)


黃紙上的字潦潦草草,黑暗中有些模糊,我摸了摸依依的頭,輕聲問道︰「依依,你名字中的依,是一二三四的一嗎?」


「不是,是依然的依。」


「那能讓我看看你書包裡面都裝了些什麼嗎?」


見我態度堅決,依依不是太情願的拉開書包拉鏈。


除了課本和那張合影外,還有十幾張明信片,落款都是同一個名字——鐵怡香。


我看了所有明信片,寄信地址是市公安分局,最近一張的寄出時間是在一天前。


「依依,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爸爸?」


「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媽媽離婚,他去了廣東,只是偶爾會給我和媽媽寄信、匯錢。」


「那媽媽離開之前有沒有說些什麼?」我雙眼瞇起,這個問題才是我真正想要問的,女孩深夜外出找媽媽,說明媽媽肯定離開了她,而我接受的是來自陰間秀場的委託,那真相無疑是殘酷的。現在我只想搞清楚,隱藏在暗處的人為什麼會對一個無辜善良的孩子動手。


紅衣女針對張蓉是因為張蓉破壞了她的家庭,間接將她害死,因果報應。


可從短暫的相處來看,依依本性單純,和作姦犯科根本沾不上邊。


「媽媽是兩個星期前出差的,她身體一直不好,那天剛出院就被公司的人接走了。」


「公司的人接走了?」


「恩。」


女孩的邏輯存在很多漏洞,我盡量放緩自己提問的節奏︰「你媽媽走了那麼長時間,難道你一個人就不害怕嗎?」


「有小姨陪我,而且每天晚上我都會跟媽媽通電話的。」


「你確定?」


「確定,就是媽媽。」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我久久無言,最後蹲在她的面前。


「依依,你今天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恐怖的停屍間裡時間好像凝固,我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如果今晚見到了你的媽媽,千萬別跟她走,等到天亮,一定要等到天亮!」


「為什麼?」女孩不解的看著我,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明亮的好像高原上的湖泊。


「不想你的媽媽永生永世痛苦自責,就照我說的做。」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我重新站起,面色冰冷看著中間那張鐵桌︰「出來吧,不要再裝神弄鬼,我已經看到你了!」


鐵桌推動,一個小女孩從桌子下面鑽出,她手裡還拿著白布。


「你居然在這裡。」依依被嚇得不輕,我其實早就發現了桌下有人,只是沒有點透。


「為什麼要幫我?」失蹤的小女孩一路將我引到這裡,就是想讓我看到司機的屍體,這關鍵性的證據一出現,我腦袋裡所有零碎的線索終於能串聯在一起。


女孩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將白布重新蓋上,朝門外走去。


我看的很清楚,她是用雙腿在走。


「依依,這個女孩你認識嗎?」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不是依依的朋友,我記憶中也沒有她的印象,只是看她矮小的身影覺得有幾分熟悉。


「體型和櫻子很像,但長的卻完全不一樣。」快步跟上,我和依依緊隨她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們三個都沒有按照劉半仙所說的面對鐵桌倒著出屋,因此我們三個都沒有看到,那中間鐵桌上的屍體在我們轉身後,慢慢坐了起來。


「十惡不赦,缺一不可……」


走出房間,小女孩片刻沒有停留,領著我們來到一間房屋的後門,她打開窗戶,熟練的跳入其中。


「這屋子是幹什麼用的?」不明所以跟著女孩跳入屋內,簡單的木質辦公桌上擺著兩台電腦。


小女孩好像路標般靜靜的站在電腦旁邊,一手指向電腦屏幕。


「要我打開它嗎?」插上電源,開機。


老式電腦啟動很慢,足足一分鐘的時間還卡在開機畫面上。


幽藍的光在屋內映照,幾個人的臉都顯得很可怕。


「叔叔,外面好像有人過來了。」依依站在門口,剛準備向外探頭被我拉了回來。


「你去找東西把電腦顯示器遮住,別讓光露出來。」支開依依,我站在門後,把手機從窗戶縫中伸出,走廊上的畫面出現在超級驚悚直播間當中。


「左邊沒人,右邊……」


剛轉到右邊,我心中大驚,差點沒拿穩手機。


直播畫面中一個四肢抓地的女人正在右邊的走廊中爬行,她披頭散發,好像一頭餓瘋的野獸。


朝依依和小女孩擺手,讓她們兩個趕緊藏起來,我收起手機隨手拿了一塊布蓋住電腦屏幕,蹲在門後屏氣凝神。


「張蓉怎麼跑進來了?王春富呢?」我剛才沒有細看,現在回想起來,張蓉身上似乎有不少血污。


「這個瘋婆子。」一門之隔,外面的走廊上腳步聲漸漸接近,她似乎每扇門前都要停下一段時間。


「快到了。」我拿起手機,將亮度調到最低,卡著牆和門板的死角,將攝像頭對準窗戶。


沒過一會兒,一張歇斯底裡的臉從窗沿下方升起,貼著窗戶朝裡觀看。


夜風一吹,窗戶向內微微移動,我暗叫不妙,死死捏著一把汗。


剛才只注意遮蓋電腦屏幕,卻忘了關上窗戶,如果張蓉的臉再往裡伸半掌距離,就能看到躲在門後的我。


每一秒都度日如年,當腳步聲再次響起,醜陋的臉從手機畫面消失,我才鬆了口氣。


「走了?」站起身,悄悄把手機伸出窗戶,走廊兩邊只有黑暗。


「不用藏了,暫時安全。」快步走到電腦旁邊,瀏覽著桌面上的一個個文件︰「這個女孩到底想讓我看些什麼?咦?」


眼楮很自然的鎖定了一個文件——25日火葬任務表。


「昨天不就是25日嗎?」打開文件,表格製作的簡單明了,第一排是名字,第二排是年齡,後面還有火化時間、存放時間、特別批註等等。


「叔叔,這表格是什麼意思?上面幾個人名不都是咱們剛才一起坐車的人嗎?」


「王建業、王建邦、王春富、張蓉、周偉、屈飛……」我嘴裡念著一個個名字,心中既有破解真相的快感,也有如潮水般湧來的恐懼感。


「24日凌晨密雲公館發生重大事故,吊車操作工王春富酒後上崗操作不當,導致三人死亡,多人受傷。死者家屬因賠償問題遲遲無法解決,屍體暫留三號橋火葬場,等待進一步處理批示。」


「24日上午花園小區九號樓有一女子服用安眠藥自殺,其生前患有嚴重精神疾病,懷疑和其多次打掉孩子,致使不能生育有關。其父母與其斷絕關系,屍體暫留三號橋火葬場,等待進一步處理批示。」


「25日下午五時花園路發生車禍,死者周偉屍體送至三號橋火葬場暫存。」


「24日夜癌癥鬥士屈飛病逝,屍體暫存三號橋火葬場。」


……


看到最後一條時,我的背後已經濕透。


「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身份的只有三個人︰依依、小女孩、袁峰。」


繼續查看,我在文檔中尋找以前的記錄,窗外走廊上再次響起腳步聲,似乎是一個男人在奔跑。


「叔叔,我們快躲起來吧!」


「你們先藏起來,別管我。」雙眼盯著屏幕,我雙手冒汗,拼命拉動鼠標︰「兩個星期以前,兩個星期以前……有了,鐵……」


「啪!」沒有關嚴的窗戶被推開,一個狼狽的身影跳入屋內,他背靠房門,熟練的鎖上窗戶。


「袁峰?」那人顯然沒想到屋裡會有人,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是我後才急急忙忙的說道︰「快把電腦關了,張蓉那瘋婆子來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5:07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13 14:54

第63章 十惡神煞(下)


我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直接拔掉電源,沒多久屋內便又陷入黑暗。


「你怎麼被張蓉追上了?」


「槽,我在這鬼地方迷了路,正準備隨便找個房間躲一躲,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袁峰神神秘秘,聲音壓的很低。


「難道你見了鬼?」


我原本只是想試探袁峰,誰知道他重重點了點頭︰「你們也看到了吧,就在中間那個房子裡。」


他被嚇的臉色慘白,拼命比劃著雙手︰「一屋子裡站了八九個,剛開始我以為是人,趴到窗戶下面一看才知道,臉全都跟白紙一樣,說的話也莫名其妙。」


「他們都說什麼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追問道。


袁峰搖了搖頭︰「只能偶爾聽見幾個詞,好像有什麼靈車、十惡之類的。」


「屋子在哪?我要親自去看一下。」最後的謎題將要揭曉,前因後果,今夜的高潮終於要來了。


「就在火葬場正中間,不過大門被鎖了,想要過去只能從旁邊的骨灰寄存處繞。」


「你知道的挺清楚。」


我若有所指,袁峰卻並沒有聽出我話外之意︰「我勸你現在最好別去,張蓉還在外面,估計沒走遠呢。」


「放心,我會注意的。」又等了幾分鐘,外面安安靜靜,我牽起依依的手,輕輕推開房門。


「走!動作快點。」正要出門,衣服被抓住,回頭一看是那個詭異的小女孩,她盯著我死死不放手,嘴唇微動說出了一句話︰「別去,你會死的。」


聽到這個聲音,我有些震驚,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走廊深處披頭散髮的張蓉已經看見了我們。


「分頭跑,別管其他的了。」


穿過走廊來到火葬場中央,這裡是悼念廳,本該是個嚴肅莊重的地方。


可是現在,其中人影綽綽,隱隱約約能聽到哭聲、笑聲和談話聲。


緊緊抓著依依的手,我按照袁峰所說繞到骨灰存放處︰「依依,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來,撐到天亮!一定要撐到天亮!」


十幾分鐘後,外面傳來袁峰的慘叫聲,他應該是被張蓉抓住。


這個殺害女人的變態殺人狂最終還是栽在了女人手中。


星辰垂落,現在是黎明即將到來之時,也是夜色最深之時。


我拿出手機︰「劉半仙在嗎?最後一戰要開始了!」


「戰?你拿什麼戰?」劉半仙發了個嘆氣的表情︰「剛才你跑遍火葬場,我也差不多弄清了這裡的風水格局。」


「你腳下這個火葬場根本不是用來超度亡魂的,而是化陰為煞,用來助一頭絕世兇物脫困的。」


「兇物?」


「你小子別仗著命硬,手裡有幾張符就妄圖跟兇物爭鬥,那種等級的存在,吹口氣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兇物雖然強悍,但我也並非沒有一搏之力。」我取出青土觀道士給的黃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靈車上路,死人還鄉,十鬼缺一,凶魔不赦!」


安心旅館和新滬高中兩次直播分別讓我遇到了兩種不同的神煞——元辰和紅鸞。


舉一反三,後來我查詢了很多關於八字神煞的資料,雖然大多都是杜撰,但至少讓我明白神煞都有哪些。


十惡兩個字我在魂牽夢縈符中曾聽亂葬崗大媽說過一次,後來青土觀道士的字條中也有這兩個字,那麼顯而易見,這次直播我遇到的八字神煞就是十惡!


靈車上路,死人還鄉,車上人和鬼分別代表了十惡中的某一種。正所謂十惡不赦,只有將這十個人聚在一起,他們的命格才能稱為完整的十惡神煞!


黃紙的後兩句則是我敢於站出來的原因︰十鬼缺一,凶魔不赦。


十惡並沒有湊齊,還少了一個,所以鎮壓在火葬場的兇物無法逃出,我今夜要對付的應該只有九個小鬼。


之前我曾考慮過,女孩名叫劉依依,十鬼缺一,缺的這個一估計會應在她的身上。


所以有一段時間我認為依依是鬼,但後來我看到了她書包裡的明信片,女孩的媽媽叫鐵怡,名字中同樣帶有一個讀音和一相同的字。


而且我在火葬場電腦中查到了她媽媽的名字,一個多星期以前,她的媽媽就已經被火葬。


這說起來十分殘忍,也是我一直不敢正面詢問依依的原因,至於每天晚上和依依打電話的人是誰,其實我也能猜個大概。


紅衣女可以用電話害人,那同樣滯留在人間的靈魂也可以用電話寄託最後一份思念。


正如一開始我在密雲公館上車時看到的那位老婆婆一樣,午夜凌晨,燒紙招魂。


她不是為了求財求運,只是想看一眼風雨同舟幾十載的老伴。


人死如燈滅,陰陽兩隔,鬼也絕非全是害人作怪,更有的僅僅是為了幾世輪回,不想忘記當初看你的第一眼。


依依天性善良不可能犯下十惡不赦的罪狀,那麼問題的關鍵出現了,十惡的最後一位是誰?


根據我的猜測,很可能就是依依的母親。


她是一位溫柔可敬的母親,但有可能在其他方面,她有著不為人知的罪孽。


想要助兇物脫困,十惡神煞需要合而為一,它們作為個體的意識將被抹除,母親所有關於依依的記憶也將消散,這應該是依依母親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不同意融合,幕後黑手自然要想辦法使她屈服,於是就有了依依深夜被叫上14路靈車的事情。


靈車上路,死人還鄉,這輛車只為死人服務,如果我沒有上車,不敢想像單純的依依會被那些孤魂野鬼怎麼折磨。


以上就是最貼近真相的推理,也是我在密雲公館上車的原因,來自陰間的委託是由依依媽媽發起,我今夜的主要任務就要保護好依依。


只要依依不死,她的媽媽就不會同意十惡融合,兇物也就無法脫困。


前後因果理順,我拿出茅山七罡符︰「劉半仙,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快教教我這七罡符的用法吧!」


這張符是我的殺手鐧,運氣好了拖到天亮不成問題。


「小友,你是不是不認字啊?你自己都說這是茅山七罡符,道爺我學的青城仙法,兩座大山隔了幾千里,你讓我怎麼教你?」


劉半仙彈幕一發出,我就懵逼了︰「剛才用你們青城口訣使用引路符不是也奏效了嗎?」


「引路符是爛大街的普通符紙,七罡符可是茅山正宗鎮壓邪魔的符紙,非親傳弟子看都看不到,我一外人哪知道運用法門?要不你用我之前教你的雷符口訣試試?」


「試你妹啊!」我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本來苦思一晚上終於破解迷局高高興興的,劉半仙一句話把我從天堂踹到了地獄。


「看來以後要跟著劉瞎子學些真本事才行,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話。」苦著臉看向直播間,雖然下定決心要學道修行,但前提是能活過今晚。


「江湖救急,各位水友有沒有懂得茅山道術的,快快發兩條彈幕出來!」


「我懂!主播你聽清楚了,跟我一起念,大如來慈航普度,明鏡亦非台!不用謝我,我就是上次那個哈爾濱佛學院的!」


「臥槽,原來是哈佛的校友,失敬失敬!」


「都這種時候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主播,我是真愛粉!本人桃園墓地銷售經理,等你駕鶴西去了,我給你喪葬一條龍vip級帝王服務!」


門外面張蓉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相鄰的大廳裡哭聲、笑聲愈發刺耳。


我看著直播間裡各種節奏飛起,無奈之下拿出了另一張符,那張血紅色的兇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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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13 14:56

第64章 請神上身


符紙如鮮血浸染,紅中透黑,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極其惡劣,若不是被逼上絕路我肯定不會使用這張來歷不明的符紙。


「諸位水友,此符你們有誰認得?」我現在純粹就是破罐破摔,希望能瞎貓踫上死耗子,撞一回大運。


符紙長半尺,寬約五寸,正面寫著奇門遁甲神隱歸墟,背面畫著一條九尾血狐,九尾撐天,對應著道家九字真言。


青城山下劉半仙︰「小友不可沖動,你手中符紙非天師道人所畫,筆法粗獷,殺性濃重。若不是邪道害人,那就是異類成精留下的通神符紙。」


「你說這符不是道士畫的,是妖怪畫的?」


「九成把握,此符乃最為常見的請神符,只是它不敬神靈,敬妖邪,請的是邪鬼妖魔上身!」


我已經明白了劉半仙的意思,這張符使用風險極大,請妖邪做事,肯定要虧空血氣,說不得還會折損陽壽。


「半仙,請神符的口訣你可知道?」我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如果外面的鬼怪進來,我拼著虧損氣血也要拖到天亮,否則我和依依都會死。


「小友,請神符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這種來歷不明的血符。」


「血符?」


「你可曾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劉半仙知道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想把利害關系講清楚︰「我見過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她早年在路邊撿到了一個破損的神像,當時她不忍心見神像被風吹日曬,所以就把神像帶回家去。」


「結果老太自己身體越來越健康,但家裡卻禍事不斷,先是大兒子公司破產,接著是二女兒流產,小孫子夭折,最後連正在上學的三女兒也因為各種事情被學校開除。」


「她苦思冥想摸不清緣由,後來請人到家中一看才發現,她撿回來的神像是泰國邪神。」


「害怕畏懼之下,老太將神像送走,但為時已晚,這破舊神像總是會在她家小區周圍出現,她已經被這邪神纏上。」


「沒過多久,老太太的大兒子就因為債務糾紛跳樓,二女兒精神抑郁,小女兒則在外地被歹人殺害,好好的一家子轉眼家破人亡,這就是胡亂請神的下場。」


劉半仙的彈幕我沒有細看,他今天就是說出大天來,我也必須要用這張符。


如果不用,必死無疑,用了還有一線生機。


「半仙!」


「罷了,也不知我是害你還是助你,希望你以後不要記恨於我。」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怎麼會記恨你?」


「小友,你且聽好,凝神聚意,觀想血符,心中默念。」


「五方徘徊,一丈之餘。」


「昭昭其有,冥冥其無。」


「陰德充盈,破開五行。」


「福臨心至,入我靈台!」


我默念一遍,牢記在心︰「多謝半仙。」


「不用謝我,這咒語不是普通的請神咒,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我還想跟半仙多說幾句,但走廊上的腳步聲已經停到了門口。


「壞了!」抱起依依躲在存放骨灰盒的架子後面,「快天亮了,盡量拖延時間。」


「嘎吱……」門被推開,張蓉爬進門來,她的模樣變得更加恐怖了,嘴角滴答著血液,頭髮披在身後。


她像一只狩獵的野獸,在屋子裡轉悠,為了不讓她發現,我抱著依依不敢停留在同一個地方,跟她繞起了圈子。


大約五六分鐘後,張蓉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走了嗎?」放下依依,我朝外面看去,門口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正準備鬆一口氣,頭好像踫到了什麼。


慢慢抬頭,幾縷黑髮飄在空中……


「臥槽!」


張蓉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架子上面,此時長髮垂落,正咧著大嘴朝我笑呢!


「快跑!」我抓住依依的手就往門外跑,可是一直溫順的依依這次竟然甩開了我的手,她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跑到存放骨灰盒架子的另一面。


「依依!回來!」


高聲呼喊,我現在也顧不上害怕暴露自己,正要沖過去,架子上的張蓉齜牙咧嘴朝我撲來。


「滾!」抓住一邊的椅子將她頂到牆角,尖細的指甲透過椅子縫抓向我的臉,這個瘋婆子甚至用牙啃咬椅子腿,歇斯底裡,毫無理智可言。


「依依!」


我再次呼喊,可惜依依沒有過來,反而是旁邊悼念廳的大門被打開。


一個個本該死去的人全部出現,司機、病號服、王春富、建業、建邦……


「原來你們都是死人……」車上除我之外僅有的兩個活人,是依依和袁峰。


我一開始以為病號服是活人,把他當做是從醫院裡跑出來的車禍傷者。但在火葬場電腦中,我看到了他的照片,這個瘋瘋癲癲穿著病號服的家伙原名周偉,是有名的癌癥斗士。幾次徘徊在生死線上,到最後一段時間他神志模糊,半只腳邁在鬼門關裡,據說既能見人,也能見鬼。


依依上車是陰魂故意所為,我上車是接受陰間秀場的委托,而袁峰上車則是因為多行不義必自斃,邪念纏身,因果報應。


一晚同行的乘客重新出現在眼前,但他們似乎失去了各自的意識,此時只是冷冰冰的屍體。


我心中明白,這些人只是凶物的傀儡,稍微有點能力反抗的厲鬼都不會如此輕易的被役使,比如紅衣女。


「天色將亮,邪魔還不速速退散!」我大喊一聲想為自己壯膽,可沒料到卻吸引了悼念廳中更多陰魂的注意。


數量太多了,他們有的不知死了多少年,還被困在此地無法超脫。


「化陰為煞,真是造孽啊!」我不知道是誰有如此大手筆,為集齊十惡,耗費幾年時間設下此局,「幕後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拿緊手中符紙不知所措。


大廳陰魂數目過百,此地又是陰煞鬼穴,風水死局。


「我該怎麼辦?」陰風四起,滯留人間的孤魂野鬼如潮水般沖來,呼吸變得困難,我只能放手一搏。


「離天亮就差十幾分鐘而已!來吧,我絕不會後退!」


血符放於胸前,雙眼凝視九尾血狐,拋卻雜念,全神貫注。


「五方徘徊,一丈之餘。」


「昭昭其有,冥冥其無。」


「陰德充盈,破開五行。」


「福臨心至,入我靈台!」


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指尖符燃起熊熊火焰,血氣翻騰,全身精力涌入符中。


「不夠,還是不夠!」火焰燃燒,終未化形︰「你不就是想要祭品嗎?來吧!壽命、血肉隨便拿去!」


我咬破手腕,血濺符中,脖子上劉瞎子送的澄心玉也應聲爆裂,化為粉末。


「福臨心至,入我靈台!」


符紙所化火焰如血雨飛散,我大喊一聲,意識陡然變得模糊。


「請神!」眼底充血,雙眸赤紅,我身上多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暴虐和威嚴。


「這是何方神靈?怎麼會有如此大的仇怨和殺氣?」直播間中劉半仙不斷發著彈幕,可惜此時的我已經請神上身,此我非我。


手機掉在地上,鏡頭中的人影看起來熟悉普通,但他站在百鬼之中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逆絕聚陰局,十惡衝靈陣,好個巧妙的方法,只可惜你擋著我的路了。」屏幕中的人影邪魅一笑,抬起右手︰「先有靈狐後有天,血濁紅塵滅神仙。」


「糟了!」聽到這句詩,直播間裡劉半仙恍然大悟,「怎麼請來的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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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13 14:59

第65章 血濁紅塵,九尾開天!


擺放骨灰的架子在陰風中搖晃,鬼哭狼嚎,三號橋火葬場積蓄多年的陰煞之氣從地下沖出。


「在我面前也敢放肆?」


嘴角含笑,那是一種我很少表露出的神態。


桀驁不馴,藐視眾生,好像把萬物踩在腳下。


平伸的手掌向下傾覆,大道至簡,看似平凡的動作卻好像暗合天理。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手腕流出的血液沾染掌心,隨著手掌下翻,火葬場內的陰風驟然凝固,這風水大陣好像被生生逆轉。


「滾!」言出法隨,陰魂退散。


偌大的悼念廳裡只剩下九道鬼影,它們有的剛死不久,陰魂還附著在肉身之上。


「十惡缺一你也敢跟我爭鬥?」踏入大廳,在正對的牆壁上浮雕一座巨大的雙面佛像。


一面慈眉善目看向陰魂,一面猙獰咆哮怒視著我。


「哦?有些意思。」


悼念廳裡響起誦經之聲,百鬼哭喪,一個面無表情的女人被陰魂抬出,她被放在九惡中央。


「十惡十相,你這佛陀,還真是心狠手辣啊!」


十惡入陣,三號橋火葬場的風水局重新運轉,它們也在等待天亮前的一刻,因為那一刻將是整晚陰氣最重的時候。


請神上身的我此時也露出一絲凝重,先天有感,我已經知道腳下土地裡封印著了不得的兇物,那種等級的存在早已超出普通人的認知。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當著我的面從地底下爬出來?」


十惡在大廳化為一體,陰氣如巨大的漩渦將所有孤魂野鬼納入其中,黑夜的天空,平白無故升起一朵厚厚的黑雲,裡面哭聲、笑聲餘音不斷。


「陣勢挺大,但你要破封而出,可還沒有問過老祖我的意見!」嘎嘎怪笑,我把手指挖進自己胸口的肉中,入肉一兩厘米,血如泉湧,我把手當做刻刀,在自己的肉中紋出道道血痕。


黎明將至,火葬場下面的兇物早已不耐,陰氣漩渦裡傳出聲聲獸吼,巨大的漩渦中心出現了半截青黑色的手指。


只有半截,但卻壓得我抬不起頭,只是雙手好似自虐般瘋狂在自己肉中作畫。


以血為顏料,以肉為畫板,所畫之物輪廓漸漸清楚,竟然是一頭九尾血狐!


「瘋了!瘋了!這老怪在用主播的陽壽作畫,每一筆都消耗著精血!」劉半仙在直播間裡乾吼,但他沒有任何辦法,他和直播間裡的其他人一樣,此時只能旁觀。


陰氣漩渦裡的手指每向外多伸一寸,壓迫感就陡增十倍,我已經站立不穩,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挖出的紋身也即將完成。


「太兇殘了。」劉半仙看著屏幕中的兩個怪物,平靜多年的道心都泛起漣漪︰「一個乃絕世兇物,只露出一根手指就有滔天威勢。另一個於千里外分神上身,絲毫不讓,拿活人為紙,血肉做筆,用陽壽畫符!」


他久久無法說話,華夏大地廣袤無邊,奇人猛士真的太多了。


悼念廳中我和兇物還在對抗,他一指伸出,我的血符也勾畫完畢,蓄勢到巔峰,正要分出你死我活之際。


骨灰寄存處的門被推開,一個小女孩哭紅了眼楮,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骨灰盒走出。


「那是?」


骨灰盒上貼著一個女人的照片,穿著半身黃裙,笑的燦爛溫暖。


「媽媽!」


依依對著百鬼哭喊,她絕望的聲音在悼念廳裡回蕩。


我一直都在掩藏的真相被依依自己發現了,她這才知道兩個星期以前,母親已經病逝,接走母親的人不是來自公司,而是火葬場。


「其實我明白的,但我就是害怕如果我知道了答案,以後就再也接不到你的電話了。所以,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你一定還沒有走,對嗎?」


倔強的臉上每一粒淚珠都蘊含著委屈,她不想哭,但咬緊了牙,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掉。


人死如燈滅,陰陽兩相隔。她不願相信現實,寧可每晚守在電話旁邊,等待那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停止的通話。


「我多想再跟你說一句話?就說一句,好嗎?」


依依突然出現,巨大的陰氣漩渦運轉明顯放緩,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拼命掙扎。


「這孩子的媽媽竟然還留有生前記憶?」劉半仙一直注視場中情況,孤魂野鬼滯留人間,只要不過奈何橋,多多少少會被生前記憶影響,但這麼強烈的卻非常少見。


十惡大陣缺一不可,依依的母親在掙扎,兇物脫困不成,眼看就要天亮,他乾脆催動陰氣將伸出封印的一根手指按向依依。


他要殺了這個破壞計劃的變數,獸吼聲傳來,風雲變幻,一指之威,恐怖如斯。


「看來你命中註定今夜無法脫困了。」被邪魔上身的我張狂大笑,全身都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但我卻絲毫不介意,反而很享受的走到依依身前,雙手凌空畫符,血液經久不散。


兇物一指如泰山壓頂,直到大禍臨頭,我才雙手結印,臉上掛著瘋癲的笑容,扯掉上衣,將九尾血狐的紋身全部露出。


「這一法,應該蒙塵十年了吧。」


血從七竅流出,我現在的模樣比厲鬼還要嚇人︰「十年前我問你,如果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你對我說只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十年後你且看他。」


「結果呢?我宗族被毀,斷子絕孫!」


「這一世,我分神僥幸脫困,任你佛魔鬼道攔路,我也要屠光你們!」


我也不知道自己請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殺性濃厚,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完全以殺為目的。


兇物一指壓來,他操控的身體迎面而上,不退半步!


雙手如蝴蝶紛飛,結出一個個手印。


身上的血液向後飄散,隱隱化為九條血色狐尾撐天而起,硬是攔住了兇物的一根手指。


天空已經泛起點點亮光,兇物惱羞成怒,這一刻他不知道等候了多少年,怎麼可能甘心被人破壞。


陰氣加重,拼死一搏,它的第二根手指將要伸出。


一指之威,難以抵抗,更別說兩根手指。


「你這兇物雖跟我無冤無仇,但讓我撞見,就注定你無法脫困!」


被附身的我做出了更加瘋狂的舉動,一手挖出了幾滴心頭血抹在眉心。


「血濁紅塵,九尾開天!」


本來還是虛影的狐尾猶如實質般撐住陰氣漩渦,好像一個莽漢掰住了鱷魚的嘴巴。


「給我開!」


生死角力,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直到第一道陽光刺破黑夜之時,兇物仰天怒哮,滾滾陰煞轟然破碎沉入大地。


雙眼赤紅的我發出狂笑,隨後在初陽照射下一頭栽倒。


意識回歸,疼痛和疲憊佔據了我的每一根神經,我只是來得及抓住掉落的手機,就又暈了過去。


「叮,陰間秀場強制任務存活到天亮完成,並完美受理來自陰間的委託,獎勵十分!」


「主播現有積分共計21分,開放全新商品目錄。」


「飛龍蠱幼蟲(滴血認主,救一人,殺一人,成長價值極高的毒蠱,九分),姻緣紅繩(合和姻緣符編織成繩,可改變姻緣,使人潛移默化中喜歡上對方,三分),梅花易術(秘傳孤本,九分),符全解(五分),茅山招魂幡(七分),鴻運神像(招財進寶,鎮宅闢邪,十分),五鬼運財法(十分),妙真道法詳解(十分)……」


陽光驅散三號橋火葬場的陰氣,十惡退避,百鬼消散,只留下一個小女孩。


她好像被人抱在懷中,雙眼凝視面前空無一物的大廳,喃喃出聲。


「媽媽……」


晨風吹過,女孩伸手挽留,卻只摸到了窗外的一縷陽光。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5:18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08

第66章 再上靈車


身體酸痛,鼻尖飄過消毒水的味道,我勉勉強強睜開雙眼。


漸漸清晰的視野中倒映著一張女人的臉,陽光菲薄,透過窗簾灑落在她的身上,我竭力回想,腦袋裡終於浮現出她的名字。


「鐵凝香?」


「你可算是醒了,躺著別動,我去叫醫生。」身穿警服,鐵凝香散發著一種特別的吸引力,剛強和溫柔完美結合在一起,她的身影看的我有些入迷。


「叔叔……」包裹繃帶的手被抓住,我扭頭看去,依依守在病床的另一邊。


「這裡是醫院?」


「你傷的很嚴重,滿身鮮血,已經失去了意識。」


「是你報的警?」


「恩。」


我看著依依紅腫的眼楮︰「昨晚的事情你也給警察說了?」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一點,有些東西是不能亂說的。


「我沒說,我不想讓人去打擾媽媽。」依依勾住我的手指︰「叔叔,咱們不要告訴警察好嗎?」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她這麼做正合我意︰「你放心,這是屬於我們的秘密。」


沒過一會兒,鐵凝香帶著醫生進來,二次檢查後,醫生嘖嘖稱奇︰「全身傷口有規律的分佈在胸口和大腿,入肉深度在一至二厘米之間,很幸運的避開了所有人體要害器官,所以不算非常嚴重。」


「建議住院觀察幾天,如果傷口沒有進一步惡化感染,那麼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謝謝醫生。」


病房的門被關上,屋子裡只剩下我、依依和鐵凝香。


「既然醫生都說不嚴重,那你就別躺著裝死了。」鐵凝香嘴上不在乎,手上卻拿著隻果削了起來,一邊的茶杯裡水還冒著熱氣,她對我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


「說說吧,我的大偵探,你帶著我外甥女半夜跑到火葬場去準備幹什麼?」她削好隻果往我嘴裡塞了一塊︰「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雖然你現在臥病在床,但你的每句話都可能成為將來的呈堂證供。」


「外甥女?」剛塞進嘴裡的隻果被我直接噴了出來︰「不會這麼巧吧?那鐵怡香是你姐姐?」


「繼續裝?以你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事先肯定會打探清楚。」鐵凝香拿紙把我胸前的碎屑擦乾淨︰「你別想糊弄我,單就你深夜攜拐未成年意圖不軌這一條,就已經是三年起步了,如果昨晚還有更過分的事情,根據我國法律最高可判死刑。」


「小姨,你冤枉叔叔了,他昨晚一直在保護我。」依依站出來為我說話。


「小姨是怕你被他欺負,你居然還幫他說話,我可要吃醋了啊?」鐵凝香在依依面前一點架子沒有,跟市分局刑偵科辦公室裡的她簡直是兩個人。


「你有什麼醋可吃的……」我面帶苦笑,大腦急速運轉,一邊舔著嘴角,一邊搪塞道︰「袁峰有沒有被抓住?」


「我們趕到時他已經死了,死狀和三個月前安心旅館的男房客一樣,表情驚恐。而且我們在他身上發現了被撕咬過的痕跡,傷口對比不是野獸,應該是人。」一說起正事,鐵凝香馬上變得嚴肅。


「我採取了你和依依的牙齒拓印,傷口不是你們留下的,昨晚應該還有其他人在場。」


警察果然不是好糊弄的,我匆忙間準備好的說辭很難站住腳︰「遇見依依只是意外,我本來查明了袁峰行蹤,為了五萬元的賞金一直尾行他到三號橋火葬場,接著我和他都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再後來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大晚上的,你和他為什麼要去三號橋火葬場?」


「那你就要去問袁峰了,我只是為了賞金。」一口咬定是為了賞金,剩下的問題都用失憶搪塞,我學過刑事問訊的種種技巧,所以鐵凝香想要從我口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幾乎是不可能的。


半小時過後,鐵凝香咬牙切齒,就算明知道我是故意隱瞞,她也沒有辦法。


「你好好養病吧,我局裡還有事先走了。依依,你以後就跟我住在一起,要時刻小心那些形跡可疑的人。」


「叔叔再見,早點恢復好哦!」


「餵,你說誰形跡可疑呢?」


依依背著書包離開,鐵凝香站在床邊,看了眼胸口纏滿繃帶的我︰「你的證件錢包都在抽屜裡,之前的衣服被法醫拿走做鑒定,我給你買了新衣服放在了床頭。」


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依依是姐姐去世前最後的囑托,高健,謝謝你。」


病房門輕輕關上,呼吸著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空氣,我怔怔看著天花板︰「陰間秀場直播一次比一次兇險,我若想要活命,決不能再靠投機取巧,我要修道。」


修道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靜養身心,感悟紅塵。


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至於對其他人來說可遇不可求的道家經典、秘術絕學,我都可以用積分直接兌換,就像是田間地頭的大白菜一般常見。


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屏幕漆黑,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壞了,裝有攝像機和其他直播工具的黑色皮箱還在14路公交車上!」


當時14路車抵達終點站,我牽著依依的手匆忙下車,境況危急,就把皮箱這茬給忘了。


「不行,我要立刻出院,陰間秀場的直播工具要是丟了,以後還播個毛線啊。」


稍微一動,胸口就傳來劇痛,我咬著牙換上衣服,踉踉蹌蹌走出病房。


……


虞城是江城公交公司總經理,他英俊瀟灑,事業有成,家裡有賢惠的妻子和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在外人眼中他就是成功人士的代名詞,也是一些女司機懷春的對象。


這天下午,虞城忙完了工作,正準備去參加女兒的家長會。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進來的是14路車班班長——王威。


「你怎麼來了?」虞城端起茶杯吹著漂浮在上面的名貴茶葉。


王威臉色不是太好看︰「是關於14路末班車的事情。」


話音一落,虞城就皺起眉頭︰「又出事了?」


王威讓到一邊︰「具體情況,你還是問他說吧。」


我從王威身後走出,關上房門,看著氣派的經理辦公室,臉上掛著微笑︰「生活不錯啊?」


「你是……」


我點燃一根煙,坐到虞城面前︰「你別管我是誰,如果你不想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抽了一口煙,可能是因為很久沒吸的緣故,我咳嗽了幾聲。


胸膛起伏,血從繃帶裡浸出。


「你到底是誰?」虞城有些緊張。


「聽說你們公司每逢上元、中元、鬼節之時,都會在深夜多加一班14路公交,來回空拉,不讓人上車,對嗎?」


「這是公司機密,無可奉告。」


「那是一輛老式民生公交車,手拉桿啟動,每次啟動時會自己向前滑動約半米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讓人上車,但卻在每個站點停靠,短則三分鐘,長則五分鐘,對嗎?」


「你、你從哪聽說的?」


「而且司機還不能離開座位,盡量避免和乘客說話,對嗎?」


「沒錯……」


「既然不讓人上車,那司機會和誰交談?難道是鬼?」我吐出一口煙霧,等待虞城的回答。


「無理取鬧,王威,給我把他攆出去。」


虞城的態度任誰都能看出不自然來,我盯著他的眼楮︰「昨天晚上凌晨一點鐘,我坐了14路公交車,是從密雲公館那一站上的車。」


「不可能,昨晚根本就沒有發車!」


「我的東西落在了那輛車上,你若不信,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5:21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08

第67章 風水大局


推開生銹的鐵門,在江城公交公司大樓後面的荒地上,停著一輛老式民生公交車。


它的年齡估計比我都大,相比較公交公司,垃圾場和博物館才是更合適它呆的地方。


「開門吧,我的東西就在車上。」在14路車長王威陪同下,我和虞城來到這輛靈車的旁邊。


「等等。」虞城攔住王威,「在上去之前,我希望你能把皮箱中存放的東西給我說清楚,這樣我也好確定那個箱子就是你丟失的。」


看著老老實實停在眼前的14路公交,昨晚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場景再次浮現在心中,我深吸一口氣︰「黑色皮箱裡裝有兩個充電器,一台攝像機,一根備用移動編碼棒,還有一個可以折疊的自拍桿。」


「你為什麼深夜會帶著這些東西上車?」虞城好奇的問道。


「如果我是你就會閉緊自己的嘴巴,因為這世上有一種死法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


虞城被我嗆得說不出話,揮手示意王威打開車門。


「咔嚓!」


進入車內,重新踩在破舊的地板上,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響,聞著那股腐朽的味道,我後背不知不覺已經濕透。


「一夜驚魂啊。」來到汽車第二排,在虞城和王威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我從座位下面拿出一個黑色皮箱。


「真有這東西?你到底是人還是鬼?」虞城小腿發軟,王威更是直接跑下車去。


看他們兩個的反應,14路末班車的事情,這兩人應該心知肚明。


我拉開拉鎖,把皮箱中的東西向兩人展示,每看一樣兩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看清楚了吧?昨天晚上,我就是這輛靈車上的乘客之一。」


兩人久久沉默,還是虞城先回過神來︰「告訴我你的名字,然後我才能把關於14路公交車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


點燃一根煙,坐在昨晚我坐了一夜的座位上︰「我叫高健,洗耳恭聽。」


虞城朝窗外的王威揮了揮手,讓他離開,然後自己坐在紅衣厲鬼曾坐過的位置上。


「14路公交車原本的線路並非如此,事情要從20年前說起,江城進行城市規劃改造,擴建新區。」


「當時此舉引來了很多老人的反對,因為江城也算千年古城,歷經風雨,巋然不動。老一輩人都說江城下面鎮壓了一條蛟龍,一旦破了風水局,蛟龍升天,整座城的人都要遭殃。」


「可惜傳說終究是傳說,在看得見的利益面前,沒人會在乎。以江錦地產為首的幾家公司花費重金篡取了城市改造權,眾多古建築被推倒,很多祖輩生活在江城的人被迫離開老屋,搬進郊區樓房裡。」


「商人眼中每一寸土地都代表了金錢,他們填平湖溝、推倒古樹,在各處建起高樓,江城的千年風水局在短短幾年時間裡就被破壞殆盡。」


「人在做天在看,以前我從不相信這些,可你應該也知道,十幾年前的某一天,江城地底下傳出一聲巨響!每一個江城人都能聽到,卻沒人知道那聲音是如何產生的。」


「此後一連九天,江城被暴雨席捲,攔江大壩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老人們都說,這是困龍出淵,江城下面那條被壓了千年的蛟龍要升天了!」


「人心惶惶,可到了第十天,暴雨卻突然停止,天空萬里無雲,幹淨的好像一塊巨大的水晶。」


「我不知道暴雨為何會停止,但從此以後江城裡就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規矩。」


「老城區最亂最舊的十幾條巷子不允許隨意動遷,監獄由南郊移至北方的恨山,本來早就立項的新滬和江城之間的高速公路也被迫停止,兩座城市中間成為房產禁區。」


「14路公交線路改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以前終點站就是密雲村,也就是現在的密雲公館。」


「線路加長後,雖然年年都會出事,但整個公司的運營狀況卻好了很多。」


虞城這些話壓在心裡很多年都沒有跟人說起過,此時打開了話閘,滔滔不絕。


「以前的經理卸任前曾千叮嚀萬囑咐,14路夜班車不能停,就算把自己頂上去,中元、上元這幾天也一定要開一班空車。」


「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如果你實在想弄清楚,就去問問老領導的家人吧。」


「他本人呢?」


「卸任第三天,他出了車禍,就在14路公交線路上……」


虞城說的有些玄乎,但我卻很有耐心的聽完,直覺告訴我,他所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抽完一根煙,我從座位上站起︰「如果你以後又想起了什麼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叫高健,住在江城汀棠路。」


拿起皮箱下車離開,14路靈車的事情並沒有完美解決,這輛車和三號橋火葬場應該還有其他的聯繫。


「八字神煞,風水大局,困龍升天,雙面佛……」我所經歷的一切看似毫無關聯,實際上互成因果,冥冥中有一根無形的線將它們串聯在一起。


「想讓我做棋子,這是你們最大的敗筆!」


回到快樂巔峰,剛進門白起就撲了過來。


「疼疼!快撒開!」我抱著它進入屋內,這傢伙估計也是餓壞了,一直往我懷裡拱。


「別急,咱叫上老劉一起去外面大吃一頓,有福要同享嘛。」


撥通劉瞎子的電話,我點了一大桌子菜在飯店等他。


「老劉!這!」


酒店服務員差點把拿著扁擔的劉瞎子趕出去,我急忙出聲。


「高健,你小子怎麼還活著?沒天理啊?」我好心去幫他解圍,結果這老瞎子見面第一句話,就氣得我傷口出血。


「呸!什麼叫我活著沒天理?」


劉瞎子繞著我轉了兩圈︰「原來如此,卦象顯示的不錯,你現在這個狀態跟死差不多,半隻腳已經踩進閻王殿了。」


他說著從我頭上拽下一根頭髮,拿到眼前︰「你自己看,髮根已經變成白色,你昨夜虧空了全身精血,還折了陽壽。」


我低頭一看,確實如此。


「昨天晚上你臨走時我不是囑托過你三件事嗎?你是不是沒有遵守其中的某一條?」


「某一條?」劉瞎子說的太含蓄了,我那是一條也沒有遵守。


大致將請神上身的過程給劉瞎子說明,我現在能依靠的專業人士只有他。


「老劉,你說我還有救嗎?」


「來歷不明的兇符都敢亂用,我都有些佩服你的生命力了。」


「過獎,過獎。」我厚著臉皮賠笑︰「你看我要怎樣才能彌補虧空的精血?用不用買些大補之物?」


「外物都是治標不治本,你現在就算精血恢復,折損的陽壽也回不來了。」


「那我該如何是好?」


劉瞎子看了我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他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要不你跟著我修道吧。」


我早就有了類似的念頭,就等著他這句話了︰「師傅在上,請……」


「可別喊我師傅。」劉瞎子趕忙制止︰「你之前學了妙真觀的不傳之秘,以後就要以妙真居士自稱,這才能還了妙真道的因果。」


「那你說什麼讓我跟著你修道?」


「道法乾坤博大精深,我能做的是引你入門,你要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找我。」劉瞎子低著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得出他也是猶豫好久後才下定了決心。


「如果你缺少入門心法,也可以學我劉家的後天功,但以後你要想登堂入室,還要親自去一趟妙真觀。」


「有必要那麼麻煩嗎?」我掏出手機,把陰間秀場積分兌換表上的秘術、寶物全部抄寫下來,然後交給劉瞎子︰「功法的事不用管,你幫我參考參考,看這裡面哪一本比較適合我?」


劉瞎子接過那張紙,看了三十秒後,手就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梅花易術孤本、妙真道法詳解、茅山道術、符大全、五鬼運財法……」


他看到一半突然把紙扣在桌上︰「不對,一定是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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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09

第68章 五百年內資質最差之人


劉瞎子的反應在我看來著實好笑︰「幾本道書、秘法而已,值得你就此懷疑人生嗎?」


「幾本道書、秘法而已?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張紙上每一本秘典都是真傳弟子才能翻閱的孤本。」他一副天道不公的悲憤模樣︰「你可知道普通人拜入道觀,若要修習這些道法需要多長時間嗎?」


「要多久?」


劉瞎子喝了杯酒放緩自己的語氣︰「入道先靜心,背戒律經典,跳水劈柴三年,資質優良者才能修習外家拳腳。強身健體又三年,挑選心智淳厚、忠愛節義之人,口耳相傳功德法。」


「功德法是什麼?」


「就是一些用於修心的基本內家口訣,助你穩固道心,累積功德。師傅每隔三年會對你考核一次,若能達到上善若水、清淨自然的地步,才可登堂入室。」


劉瞎子又把酒杯倒滿,他今天似乎是受了刺激,想要把自己灌醉︰「耗費十年時間,才能算作是入室弟子,現在才有了學習真傳道法的資格,但若想翻閱還要經過重重考驗才行。」


「這麼嚴格?」我瞠目結舌︰「那你們就不怕斷了香火後繼無人嗎?」


「道教講尊道貴德,講道法自然,為的是修養身心,求取長生。那些威力極大的符法門只是附帶品罷了,如果你以修煉鬥法為目的,沒有哪一家道觀會留你的。」劉瞎子說的頭頭是道,酒也喝了不少,他重新拿起那張寫滿了道法、秘寶的紙。


「你精血虧空,壽元折損,如果不用外物進補,很難活過三個月。這紙張上的童仙酒乃上等補酒,我也只是在傳聞中聽說過,一滴就能養神安心,一口就能滋補五髒六腑。」


「童仙酒是吧,我記住了。」我默默點頭。


「至於內家心法,雖然紙上這些都是上乘秘典,但畢竟你之前曾學了妙真道的天目修習,我建議你還是繼續學習妙真道法為好。」


劉瞎子考慮很久後才說道︰「妙真道起源於先秦時期的莊子學派,煉至高深處,能自然感應天運,並獲得天精的滋潤養護,對你的身體有極大好處。」


「貪多嚼不爛,切記一始而終。」


「這你放心。」我就算是有心想要多學,積分也肯定不夠,心中打著算盤︰「童仙酒五分,妙真道法詳解十分,這樣一來我就只剩下六分了,再兌換些什麼好呢?這姻緣紅繩看起來挺誘人的。」


「你小子可別想什麼歪路子,修道沒有捷徑,你能直接翻閱上乘經典,已經領先了別人十年時間,修習過程中切不可懶惰疏忽。」


被劉瞎子這麼一說,我才從美夢中醒來︰「也對啊,秘術再厲害,那也要我學的會才行。」


「半仙,你看像那種天資聰穎的人大約多長時間能夠入門。」


「不好說。」劉半仙品著杯中酒︰「我先給你普及一下基本的境界劃分。」


「道家境界分為先天和後天兩重,後天煉至高深處,才能水到渠成,開先天之門。」


「先天境界大能修士也只是窺探門徑,你這十年內就不要妄想了。」


「我暫且告訴你後天的幾重境界。」


「各家門派說法不同,但大致分為心齋、坐忘、緣督、吐納、聽息、踵息、闢谷、胎息、外丹、內丹十重境界。」


「心齋指內心清虛寧靜,不是外表吃素謂之齋,乃指內在的心裡乾淨。」


「坐忘,即靜坐忘身,能夠肢體廢去不動,聰明免去不用,離開形體去掉思慮。」


「緣督,指遵循中道,運行督脈,打通身體內的經絡。」


「這三重境界是為了給接下來的修煉做鋪墊。」


「第四重境界吐納開始,才真正進入修煉之法,吐出濁氣,而吸人清炁。吹噓呼吸,吐故納新。」


「第五重境界聽息,又稱『聽炁』。指靜中用炁聽呼吸,以凝神合道。我現在就處於後天第五重境界——聽息中。」


劉瞎子指了指眼上的黑布︰「說來慚愧,修行三十餘載,現在也只是後天第五重,我這資質確實愚鈍。」


「我去,你修行三十年才後天第五重,那我還煉個什麼勁,三天後估計就玩完了。」看到劉瞎子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我有些絕望︰「就沒有速成的方法嗎?」


「修道最重根基,哪能投機取巧?不過每個人資質不同,我見過天資過人之輩,一日內連破三重天,督脈通暢,吐納隨性。」劉瞎子可能也是醉意上頭,一揮扁擔︰「我為你觀相數次,每次結果都不盡相同,你命中有道,應該是適合修行之人。這樣吧,我現在就教你放空心靈。第一重境界心齋,天賦高者,十個呼吸之間就能進入。」


「好的。」第一次修道難免有些緊張,我也不在乎鄰桌那關愛智障的目光,盤膝而坐,照著劉瞎子的指點,一步步進入入定的狀態。


「有沒有感覺耳邊噪音變小,心底空無一物。」


我一閉上眼楮就思緒翻滾,這幾天的遭遇如過山車般從腦中劃過,出自習慣,我開始理性分析整個事件的走向。


「14路公交車裡還有一個疑點沒有解決,那個幫了我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櫻子,她的長相雖然不同,但聲音……」


「心裡是不是安靜了許多。」劉瞎子輕輕出聲,我卻驚醒。


「現在不是考慮哪些的時候,我要放空心神。」雖然這麼想著,但只要閉上眼楮,厲鬼、死人、各種案件線索就浮現出來。


「行了行了,你別勉強自己了。」劉瞎子捂著臉︰「我讓你放空心神,不是讓你回憶過去,臉上肌肉都在抽動,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有嗎?」


「你都快把對面那桌的小孩給嚇哭了,還有臉問有嗎?咱們先回店裡,看來不借助一些外物,你是很難進入狀態了。」


結了賬,我們回到汀棠路。


劉瞎子先看了眼房屋的佈局,然後挑選二樓向陽的角落讓我坐在地上,接著從算命的布袋裡取出幾根上等檀香按照固定的順序擺在我身體周圍。


「我自己都捨不得用的寶貝都給你拿出來了,你可要掙點氣。」劉瞎子肉疼的點燃檀香,又取出一道凝神的符紙按在我背後︰「好了,放空自己,讓心神擺脫皮囊的束縛,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想。」


我確實努力在按照劉瞎子說的做,清香入鼻,身體慢慢放鬆,感覺就像是戰士脫下了盔甲,卸掉了對這世界厚厚的偽裝。


身後符紙無風自動,向陽而坐,心神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現在什麼都不用怕,我在自己的家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猙獰的鬼怪,什麼都沒有……」大約兩個小時後,我臉上的表情才平復下來,不是之前慣有的冷靜,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


站在門口的劉瞎子看到這裡才稍稍鬆口氣︰「花了一個時辰才在眾多外物作用下入定,他想要學道,太難了。」


反觀心神放空的我,當最後一絲雜念消失,我整個人處於一種很玄妙的狀態,要比深度睡眠更舒服。


可我剛進入這個狀態,就感覺到胸口血流加速,我仰望天空,似乎看到一條巨大的九尾血狐正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血濁九尾,寄神與你,以後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空中的九尾一躍而下,張口將我囫圇吞掉!


意念被吞的瞬間,我從入定中驚醒︰「剛才我看到的是什麼?」


胸前繃帶被血液浸濕,我單手撐地,汗水順著下巴滴在地上。


「這就醒了?」門口的劉瞎子整個人都傻了︰「花了兩個小時入定,這才堅持幾秒鐘就驚醒。高健,你這不是天賦不夠,你這完全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啊!」


看著昂貴的檀香化為灰燼,劉瞎子臉上只剩下苦笑︰「此情此景就是祖師爺看到估計也會驚嘆。」


「驚嘆什麼?」我摀著流血的胸口,帶著歉意從地上爬起。


「你是我劉家五百年族譜記載中資質最差之人,要擱以前估計會被亂棍打出家門……」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5:28 編輯

breathinglump 發表於 2017-8-20 23:11

第69章 刁蠻美女


劉瞎子搖頭嘆息︰「高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銅根銹骨要想修道,就要付出比常人多出百倍的辛苦,要不……」


「要不什麼?」


「道術達頂,門徑三千,要不你去南山的金頂寺尋尋機緣,萬一你這根骨修道不成,修起佛來卻峰迴路轉呢?」劉瞎子很委婉的告訴我一個事實,我資質差到慘不忍睹,修道就是浪費時間。


「我會考慮的。」讓我出家,那還不如要我親命,反正在陰間秀場手裡我估計也折騰不了多長時間了。


劉瞎子把我身上的符,還有周圍沒燒完的檀香仔細包好,裝回布袋︰「不管你最後做何決定,有問題隨時都能來找我。」


他這人雖然小氣、較真,說話古板,但本性淳厚,做事堂堂正正。


送劉瞎子離開後,我拿出陰間秀場的手機︰「使用積分兌換,我要換取的東西是童仙酒和妙真道法詳解。」


劉瞎子斷言我天賦奇差,修道注定艱難,可現在的我別無他法,三天後新的直播又會開始,在這之前我必須學些道術防身。


「還有六分,兌換些什麼好呢?」鬼使神差,我看到了姻緣紅繩︰「三積分換回個老婆,這還是挺劃算的。」


在手機短信中寫下姻緣紅繩幾個字,其實我內心的打算是把這根紅繩用在某個女鬼身上,倒不是我心理變態,只是我現在缺少力量。


陰間秀場規定不能帶活物一起直播,所以我只能把主意打在鬼身上。


說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我個人覺得還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信息發送後,我帶上白起一起前往銀行,這次兌換花了我大半身家,決不能出現意外。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四十分鐘後我和白起來到江城最大的銀行門口。


可能是因為白天的緣故,屋內辦理業務的人很多。


「先生,我們這裡禁止寵物入內。」保安穿著制服走來,很有禮貌的將我攔住。


我朝白起一揮手,讓它老老實實蹲在銀行門口︰「我取個東西,五分鐘就出來。」


「五分鐘?」保安看著人滿為患的大廳,「您還是把狗先帶到一邊吧,它蹲在這裡會影響其他人取錢。」


拗不過保安,我剛準備讓白起跑到更遠的地方。一輛敞篷法拉利停在銀行正門口,火紅色的流線型車身炫酷亮眼,車門打開,一個比豪車更吸引人目光的女人走了下來。


一頭金色卷髮披肩,眼皮閃動著令男人們為之瘋狂的秋波,瓜子臉上鋪著淡妝,淺色眼影點綴了幾分魅惑,水水的紅唇性。感而妖媚,不經意露出的風情,都能讓經過的男人駐足觀看許久,只恨自己的目光太短,看不到更深處的秘密。


紅色上衣將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白嫩,修長的大腿套著一條鵝黃色超短迷你裙,而紅黃色彩之間,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緊致柔韌,讓人情不自禁生出要把她攬入懷中的衝動。


女人早已習慣周圍路人的目光,或者說她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一群loser。」


飽滿水潤的嘴唇輕輕上揚,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回響在周圍每個男人心中。


「公主!」她向後招手,一條名貴的德國杜賓犬從跑車上跳下,順從的跟在她身後。


「對、對不起,銀行內禁止寵物進入。」保安這才回過神來,趕忙阻攔。


「公主可不是寵物,它要比人乖巧多了。」女人一句話都聽不進去,迎面就要硬闖。


「不行,我們這是規定。」保安一邊咽著口水,一邊為難道。


看見保安不讓路,女人停了下來,她一手拿出手機︰「你知道我是誰嗎?」


「哎呀!江小姐來了,快請進!」前台櫃員一看見女人趕緊跑了過來,對著保安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呵斥︰「你不想幹了?連江霏小姐都不認識!這可是江錦地產董事長的女兒!」


兩人低頭哈腰,唯唯諾諾,站在門口的江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現在能進去了嗎?」


「您請,您請。」


江霏冷哼一聲,她天生麗質就是生起氣來也十分耐看︰「公主,過來。」


她邁步朝vip通道走去,可走了兩三米,那條被叫做公主的名貴杜賓犬還沒有跟來。


一分價錢一分貨,這種名貴犬類通常訓練有素,很少出現違背主人命令的情況。


「公主?」她轉身看去,那條杜賓正趴在白起面前一動不敢動。


我當時正好站在銀行門口,白起就在我旁邊。


「白起,別鬧。」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不想節外生枝,摸了摸白起的腦袋,「不要欺負那條洋狗了。」


可能是聲音有點大,江霏也聽到了︰「笑了,就你這條雜毛土狗,還敢說欺負杜賓?」


她鐺鐺走來,也不怕影響到進進出出的客人,堵著銀行正門︰「公主,起來!」


趴在地上的杜賓理都不理她,老老實實保持原樣。


「公主,你給我起來!」江霏脾氣很大,說了三遍杜賓還是沒反應,她氣的臉帶紅暈,手指擰在了一起。


「白起,別玩了。」我語氣嚴厲,白起晃了晃腦袋,怪叫一聲跑到了銀行外面的樹蔭下,這時候那條杜賓才敢哆哆嗦嗦爬起來。


「不好意思,我的狗脾氣很怪。」我沒想惹事,說的也都是實話,可江家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氣?


她瞪了我一眼︰「人仗狗勢的傢伙!」


我雖不願意惹事,但並不代表我怕事,自從成為陰間秀場主播後,我可以說是整個江城最「喪心病狂」、無所顧忌的人了。


「姑娘,那個成語叫狗仗人勢,是形容那些自己沒什麼用,只會仗著家族產業作威作福的人。」


「你罵誰是狗呢?!」女人聲音有些尖銳,她生氣時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覺得呢?」


兩人堵在銀行正門口,沒過一會兒,大堂經理就跑了過來︰「這不是江小姐和……」


我拿著陰間秀場的黑卡在胸前晃了晃,經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兩位都是貴客,咱們先進去,有話慢慢說。」


我們兩個都沒有排號,直接被經理帶進vip室。


「兩位稍等,我找人馬上幫你們辦理業務。」


經理離開後,我和江霏坐在沙發上,面對著面。


那女人發現我在看她,眼神故作迷離︰「好看嗎?」


我也不是沒經驗的純情小白,她一開口我就明白她的意思︰「好看是好看,只不過面相有問題,眉心窄、下巴尖、耳朵凸出、牙齒內凹,活脫脫一副刁蠻的長相。」


「你!」只要是女人就會在意自己的容貌,而江霏最自信也正是自己的長相︰「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說我的人!」


「那是你沒早點遇見我。」


我對江家人本來就沒什麼好感,三言兩語就氣的這女人咬牙切齒。


經理在外面擦著冷汗,好不容易等工作人員進來,她趕忙招呼道︰「速度給兩位貴客辦理業務。」


工作人員進來後,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


「經理,先給誰辦……」


江霏一踩高跟鞋,從沙發上站起︰「女士優先,先給我辦。」


她是一刻鐘都不想跟我在一起,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先來後到,所以你們要先把我的事情處理完。」


「先給我辦!」女人氣急敗壞,銀牙咬的嘎響。


我朝經理攤開雙手︰「孰輕孰重,先給誰辦,你們最好考慮清楚。」


經理臉擰成了苦瓜︰「兩位稍等,我跟總行打個電話。」


三十秒後,經理掛斷電話,恭敬的走到我面前︰「高先生,請跟我們到地下室,您的業務是第一優先序列!」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6 15: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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