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472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43

第470章 天要你死


陰暗的醫院衛生間裡,水龍頭忽然打開,鏡面之上出現模糊的字體,這一切看來是如此的詭異,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恐怕早已經尖叫出聲。


「你想要讓我救你?」我運用判眼看著眼前的王師,他的處境確實不太好。


他太虛弱了,凝實程度還不如艷鬼王雨純,我剛將他放出來沒多久,他的身體就出現了逸散的徵兆。


「我不能在陽光下停留太長時間,我能感覺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消散化作青煙,看在咱們兩個之前愉快合作的份上,幫幫我吧,好不容易逃出列車,我絕不能再回去!」一個個漢字浮現在鏡子上,很潦草,我能看出王師的焦急:「我陽間的財產,我的房子,我的存款,甚至我最看重的筆名,這些都可以給你!」


一位實體暢銷書作者的全部存款讓我很是動心,但我也知道這筆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的身體很脆弱,比一般鬼物還要脆弱,只要陽光照射幾分鐘就會徹底消散,只有呆在你那手環的玉珠中,我才安全。」


「這個好說,你想要呆多久都行,等到晚上我再把你放出來溜風。」我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這跟養寵物似得。


「多謝,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斗膽想請你幫個忙。」王師現在處於絕對的劣勢當中,可以說他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所以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謙卑。


「直說吧,不要繞彎子。」


「我給你我在陽間遺留的所有財產,你幫我尋找一些能夠凝實魂體的東西,或者晚上帶我去一些陰氣濃重的地方,那裡對我大有好處。」鏡子已經被王師寫滿,他又開始在衛生間的白牆上書寫。


「能夠凝實魂體的寶貝很稀有,根本不是錢能買到的,至於晚上去一些陰氣濃重的地方我倒是不在乎,不過我也不能每晚都去,畢竟我還要正常生活。」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悄悄打量著王師,發現他的表情並未發生太大變化。


「我也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實在是自己現在這幅鬼樣子根本見不得光,我很焦慮。」


「你焦慮的應該是怕我對你下手吧?」我運轉陰陽鬼術,抽取陰脈中的一絲陰氣注入王師身體,他氣色頓時好看了許多:「王師,咱們兩個也算是生死與共,都知根知底,我就開門見山的跟你說吧。」


陰氣入體,王師眼睛一亮,可隨後又黯淡了下去,他現在的處境很尷尬:「願聞其詳。」


「陽間的財富對你沒有任何用處,對我來說其實用處也不大,所以那些身外之物並不能當做籌碼。」錢是個好東西,但自從成為陰間秀場主播後,我的眼界就不同了,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錢買不到的。


「那你想要什麼?除了陽間的遺產,我身上還有什麼是你需要的?」王師蘸著水草草寫道。


「在列車上你我合作逃出生天,你有沒有興趣繼續跟我合作?」我面帶笑意,自己真正看重的是王師這個人,他老謀深算,陰險狡詐,做事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樣的人很危險,但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也很有用,這是心智層面的。


從他制定的那份殺妻計劃就能看出,詳細周密,這個人膽子很大,遇事冷靜、謹慎,是個少見的瘋子,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如果他還未身死,我絕對不敢跟他合作,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他背叛,可現在不同,他不人不鬼,只剩下一道靈體,更重要的是和其他滯留陽間的鬼物比起來,他的記憶和智慧沒有任何缺失!


這一點十分重要,無論是命鬼還是鬼母,它們大多都遵循著生前的執念行事,因為陰氣怨氣而出現。可王師卻不同,他是從死亡列車逃下來的,又穿過陰陽間屏障,在我鬼環的保護下才重回陽間。


種種巧合發生在一起,導致王師這個異數的出現。


陰間秀場不能帶活物一起直播,但是卻沒有限定鬼物。


王師雖然不是活人,可他的心智卻要比大多數活人都出色,完全可以成為我直播最好的助手!


所以在這一刻我心動了,兩個人一起直播,任務難度將極大降低,在探索未知場景時可以分頭進行,大幅度節省時間,如果遇到無法躲避的危險,王師又可以幫我分擔風險。


「現在的我還有資格跟你合作?」王師看著鏡子上的水漬:「合作是建立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可我連話都沒辦法說。」


「當然有資格,我要去做的那些事情都很特殊,不僅需要一定的膽量,還需要智慧和手段,光有蠻力可不行。」我笑瞇瞇的看著王師,這讓他有點不自在。


「你要去做什麼事情?很危險嗎?」


「事實上我們生活的世界很複雜,之前在陰陽間和死亡列車上的遭遇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大多數人生活在陽光的一面,還有很多東西隱藏在陰暗的一面,而我就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個,我遊走在陰陽兩界的邊緣,挖掘城市最深處的秘密。」我掏出陰間秀場的大屏手機:「我掌握著最超前的情報,擁有著你無法想像的人脈,同時我又要深入最危險的地方,因為只有那裡才能找到我追求的真相和驚人的財富。」


「這就是你登上列車前往陰陽間的理由?那地方能有什麼財富?」


王師已經進入我為他編織好的美麗謊言,我微笑著準備收網:「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些險境中埋藏著各種各樣的寶物,說不定其中某一件物品就能讓你重新擁有肉體,再世為人!」


重生的誘惑力是巨大的,對於現在的王師來說尤為如此。


沒過多久,我和王師便達成一致,我為他提供庇護,幫他尋找增強魂體的東西,而他則全心全意為我做事,為了表達誠意,他還告訴了我他某張銀行卡的密碼,其中有接近六十萬的存款。


初步合作是愉快的,我將王師收回玉珠,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大步向外走去。


「一點五十九分,趕到三號橋火葬場恐怕要來不及了。」我急急匆匆出門,看到一個電工提著門口的工具箱進來,擦肩而過,本來也沒什麼。


可這人膽子似乎極小,一進門就看到鏡子、牆壁上滿是用水書寫的字跡,嚇得猛然後退,我正朝外走突然手機響起,還沒等我去接聽,後背就被人用力撞擊。


我重心不穩向前栽倒,巧的是天花板上一根老化的線路正好斷裂,帶著劈裡啪啦的電弧直接甩向我的眼珠子。


「糟了!」判眼注視,藍色的電弧是如此清晰,一旦碰到,我的臉估計會被電焦。


急中生智,我一掌拍向門框,強行改變摔倒的方向,勉強躲過電線,可還沒等我鬆一口氣,判眼就看到電工的工具箱摔在地上,一把小號一字螺絲刀從中彈出,尖銳的頂端正好對著我的心口。


「呯!」


太近了,根本沒有辦法躲閃。


我心口猛一疼,側躺在地,手急忙摸向胸口,西服外套被穿透,但是卻沒有血流出。


順著孔洞向內,一字螺絲刀正好頂在了那半塊篡命師令牌上,也幸好我一直貼身放置,這才僥倖躲過一劫。


「好險。」我扶著牆從地上爬起,重新將半塊令牌放好,遠遠避開那條電線,目露忌憚:「要開始了?難道我真的會死在十月三十號?」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0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45

第471章 祖傳扁擔


口袋裡的手機還在震動,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雲川打來的。


「雲川,我一定會按時到場,別著急。」


「緣主,道觀裡出了些事,咱們約定的時間恐怕要往後推遲一下,你在下午五點之前到三號橋火葬場就行。」


我剛經歷生死,正愁時間緊迫,趕忙答應下來。


掛斷了電話,我拿著手機,仍心有餘悸的看著裸露在外的電線和一地的工具。


「沒有任何徵兆,也不是人為策劃,就在無意間發生,根本無法做出防備。」我此時好像驚弓之鳥,看什麼都覺得危險,身體貼著牆壁,在周圍護士、病人怪異的注視下挪動腳步。


「看來我命中註定是要在今天遭劫,這次的對手不是人、不是鬼,而是看不到、摸不著的天意。」我心中其實也頗為無奈,要說起來那企圖逆天改命的雙面佛和以眾生為獵物的陰間秀場才是天意的真正敵人,我就是人家手中的一個棋子,至於這樣針對嗎?難道天意從我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天意難測,這東西虛無縹緲,看來我要找劉瞎子好好商討一下,還必須盡快,要是慢了,估計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剛才在衛生間門口經歷的事情打消了我心中的僥倖,證實了我之前的預測,十月三十日很可能就是我的死期。


腦子很亂,種種思緒不斷出現,我走到電梯門口,看著上面紅色的樓層數字不斷變化,然後抵達自己這一層。


銀白色的電梯門向兩邊打開,我沒有多想抬腳就準備進入。


「停!」


靈臺之上猛然傳出一聲怒吼,我好像從夢中驚醒,前腳抬起懸在半空。


「這……」


電梯門雖然打開,但是轎廂卻還沒有落下,足足相差了一層的距離,剛才如果我一步踏出,必會直接掉入窨井當中!


這可是四層樓的高度,我向下張望,電梯底部還有復雜的線路和壓機,摔下去必死無疑。


「這電梯要吞人吃肉啊!」一股涼氣從後背湧出,我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幸好靈臺之中那個聲音在關鍵時響起,不過看它平時很少說話,一直修養,估計身上的傷還未痊癒。」


十四路靈車直播我亂用請神符,導致這位大仙滯留在我的靈臺之中,根據我多方面打探到的消息,它應該就是血狐的本體,當年屠仙戮佛,成為禁忌存在的血濁老祖。


轎廂下落,一切都恢復正常,似乎剛才出現的那一幕只是幻覺一般。


電梯門徹底打開,裡面的護士和病人家屬從中走出,看著我呆立在電梯正門口,都覺得有些奇怪。


「先生,您身體不舒服嗎?額頭全是汗水,臉上也沒有血色,內科在三樓,我帶您去吧?」一位熱心護士停在我身邊,我搖了搖頭。


「你們這電梯之前有沒有出過什麼問題?」


「很早以前有過一次,聽說是電梯門自己忽然打開,後來工人檢修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哦,多謝。」


我扭頭就走,進入安全通道,順著樓梯往下跑,隱約還能聽見那護士嘴裡在念叨:「真是個怪人。」


再也不敢分心,我從醫院裡逃出來,直接給劉瞎子打了電話,跟老天作對這種難度極高的事情,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需要找一個專業人士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老劉,我在第一人民醫院門口,你能過來一趟嗎?」


還在天橋下面算命的劉瞎子在電話裡聽了我的事情,也嘖嘖稱奇,直接背著竹簍,拄著扁擔跑了過來。


我獨自站在醫院外面的空地上,不時掃視四周,忍受過往吃瓜群眾不解的目光,看到劉瞎子過來,我才一副得救的樣子:「老劉,你不要靠近我,咱們就保持兩三米的距離說話吧。」


「你中邪了?」人來人往的,劉瞎子突然從麻衣道袍裡取出兩張符籙神神叨叨的貼在我身上:「這是增強氣運的符紙,應該能起點作用。」


他後退了幾步,掐著手指問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將在死亡列車上看到的的情景,還有剛才發現的一切都告訴了劉瞎子,他眉頭擰在一起,臉色很差:「死亡列車我從沒聽說過,不過按照你描述的來看,那列車確實是搭載怨靈通向陰間的,這算是天道輪迴的一部分,你救了本該死去的人就是犯了天規,而你本人以活人的身份登上死人的列車,這也是犯了忌諱。怪不得你會在列車上看到你自己,天道無情,自你上車起,不管你是死人還是活人,在天道眼中你的陽壽就已經盡了,你若不死,就是鑽了天道的漏洞。」


「別說的這麼可怕,我還沒活夠呢。」心裡面我已經把陰間秀場罵了個半死,他跟雙面佛之間的相互算計,結果把我推出來當做天道的犧牲品,這不是坑人嘛!


「我剛才給你算了一卦,你前路橫斷如天刀斬落,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懸崖邊上,只需稍微一丁點的外力,你就會萬劫不復,跌落無底深淵。」說完之後,劉瞎子又搖了搖頭,「不過你也不必驚慌,我為你起卦,十有八九都是這樣凶險的卦相,什麼陰陽相衝、宿命相剋,你幾乎已經把我知曉的兇卦佔了一遍,我覺著吧,你這次也能逢凶化吉,要是沒啥事,我就回去了,那邊卦攤還沒收呢。」


「大哥,我這次真的有可能在劫難逃啊!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隨意的口氣打發我?」我身上的兇卦劉瞎子已經習以為常,他這次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不是給你兩張符了嗎?昨個剛畫的,很靈驗。」


「拉倒吧,你這符我自己都能畫。」我哭喪著臉,想讓劉瞎子幫我出主意,他被我纏的沒辦法,讓我把這幾天遭遇的事情一則不拉的告訴他。


一開始他也沒在意,直到我說起自己中了閻王貼,劉瞎子才猛然瞪大眼睛,手指一顫,甚至還掐斷了幾根鬍鬚。


「怪不得,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在劉瞎子的講述下,我才明白過來,自己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原因涉及很多方面。


我本身功德為負不被這片天地待見,在恨山精神病院曾中過降頭,鼻樑上的橫死紋一直在消耗我的生機,按照劉瞎子的說法這要是換個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接著我又收下三陰宗的閻王貼,這張極為歹毒的黑符成為了一切的導火索。


閻王貼煉製法門已經失傳,現存的符籙大多是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殘缺版,可僅僅殘缺版也不是活人能夠抵抗的,此符蘊含著生死奧秘,只要符咒沒有解除,便可反复催動,直到受術者死亡。


三陰宗在新滬高中吃了那麼大一個虧,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我,所以劉瞎子猜測,他們定是在今天以全宗之力催動符籙,想要讓閻王爺把我帶走。


六道輪迴都在天道之中,天意原本就針對我,這一下正好順水推舟,為我定下了死期。


「凡夫殺人,會用器具、肢體;天意殺人,會用萬象萬物,你永遠也猜不到真正致命的威脅來自哪裡,或許就是一個不敬意的小動作就會讓你送命。」劉瞎子嘆了口氣,將那根前段已經開裂的竹扁擔遞給我:「你自求多福吧,這竹扁擔是我劉家祖上傳下來的,能預知吉凶,若你看到扁擔上裂痕激增,那說明危險將至。」


我接過扁擔,心情很是沉重:「距離今天結束還有十個小時,我萬一熬不過去,那可就全完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0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47

第472章 篡命師的潛質


「熬不過去身死道消,不過一旦你存活下來,從此魚躍龍門,你的命運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劉瞎子的話裡似乎藏有一絲玄機,他壓低了聲音:「你知道天要你死,但你卻沒死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什麼?」我隱隱覺得劉瞎子要告訴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意味著你篡命成功!」


「篡命?!」我心中一驚,自己對這個詞再熟悉不過了。


「跳出了命運長河,你就有了成為篡命師的資格,敢於篡命的人,哪個不是與天對弈的狂人?」劉瞎子聲音中隱含著一絲敬畏:「大道三千,篡命師走的是最驚險的一條,動輒便會身死道消,化為塵灰。他們將天地視為囚籠,以自身撼動天規,他們全都是瘋子!我本來不准備告訴你這些,不過我確實從你身上看到了一絲篡命師的潛質,有可能天道也察覺出來,所以才要防患於未然,提前下手,為你定下死期!」


「我有成為篡命師的潛質?」面露異色,我從不認為自己跟雙面佛是一類人,「你老早以前不是說我是五百年來資質最差之人嗎?現在怎麼突然改口?那篡命師可不是好當的。」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修命位列第一,符合條件的人少之又少,你我那時初見,我怎麼知道你小子有這麼大的能耐。」劉瞎子越說越覺得有可能:「你命星被迷霧籠罩,關於你的卦像從來都沒有準過,每次遇到九死一生的兇局你都能尋覓到那一線生機,現在想想甚是可疑。」


「篡命師這事還是等我活過今天再說吧,我把你找過來,可不是聽你洗腦的。」我左顧右盼,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不過危險沒有發現,倒是看到很多圍觀者盯著我和劉瞎子這個組合。


「有句話叫天意難違,你要麼認命,要不就拼一把,別人幫不了的。」劉瞎子說完還往後退了一步:「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霉運纏身都不足以形容,稍有不慎就會殞命,呆在你身邊,旁人都有可能被牽連直接命喪黃泉,所以別怪老道我不仗義,告辭。」


「這就要走啊?!」我還想要挽留幾句,結果劉瞎子走的很果斷,頭都不回,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我是不是該給自己買一份保險?」講道理我是在很認真的思考。


「先生,你沒病吧?」醫院保安早就瞄上我了,看著我失魂落魄一個人拿著扁擔,西裝上還貼著兩張黃紙神符,他猶豫半天還是走了過來。


「你才沒病呢!」我順口說出後,又覺得不怎麼對勁,拿著扁擔就準備坐車離開。


「先生,有病就要去醫院治療,那道士什麼的都是封建迷信,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那就是在矇騙你啊!你可千萬不要上當,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如果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後悔都來不及!」保安倒是挺熱心盡職的,一直勸說。


「我沒病,你給我閃開。」我不想跟保安多做糾纏,朝馬路對面揮手,一輛出租車朝我開來。


「你年紀輕輕為什麼也會相信那些牛鬼蛇神?醒醒吧,那老道士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他眼上蒙著黑布,還敢在馬路上小跑,肯定是裝瞎,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在保安看來我肯定是被騙了,旁邊圍觀的路人也都對我指指點點,覺得我行為舉止有些異常。


還沒等我再說什麼,醫院大門處走出兩個電工,其中一個正好是剛才在衛生間看到的那個,他提著工具箱發現我和保安在爭吵,立馬跑了過來。


我都還沒弄明白他要幹什麼,這哥們抓住保安的胳膊,然後低聲說道:「他是個神經病!我親眼看到,他一個人在衛生間裡自言自語,還用水在鏡子、牆壁上寫字,千萬不要理他!」


我修行妙真道,五感遠超常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一張臉頓時黑了下去。但是我又沒辦法解釋,總不能告訴他們我收養了一個鬼,他不會說話,我們來只能蘸著水互相交流吧。


「算了,我不跟你們計較。」


出租車繞了一大圈,掉頭停在我面前,司機師傅搖下車窗問道:「要去哪?」


我報了地址正要上車,手心突然傳出一聲脆響!


「怎麼回事?」我看向劉瞎子的祖傳扁擔,上面又多出了一條十分顯眼的裂痕:「預警?這車不能坐?」


劉家祖上出過大人物,我對劉瞎子的祖傳扁擔很是信任,當即合上車門:「抱歉,我不坐了。」


「不坐了?我饒一大圈過來,你在耍我玩呢?」司機很不耐煩,覺得我耽誤他掙錢了。


「司機師傅,看在我曾被另外一個老司機救過的份上,我給你個忠告,馬上下車,今天絕對不要再出活了。」我說的十分誠懇,怕在天意影響下,牽連到他。


「你有病啊?不坐閃一邊去,浪費我油錢。」


他態度很不友好,我撇了撇嘴,不過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所以我抓住車門不肯鬆手:「我最後告訴你一次,馬上離開這輛車,否則你會有性命之憂。」


「我跟你有仇啊?平白無故咒我出事?!」司機擼起袖子,臉上橫肉堆起,看樣子都準備下車揍我了。


「消消氣,消消氣。」一看事態有升級的趨勢,保安趕緊跑過來,對著司機低聲說道:「這是個病人,他腦子有問題,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在保安勸阻下,司機罵了兩句晦氣,發動出租車,準備離開。


保安陪笑,完後板著臉走到我身邊:「先生,你這就有點過分了,你有家人嗎?我幫你聯繫對方帶你回家。」


「你還真以為我有病啊?」我歪著頭看了一眼保安,輕嘆一聲:「你好心辦了壞事,要是我猜的不錯,那個司機在路上絕對會出事!」


「是是是,你說的對,現在能告訴我你家人的聯繫方式了嗎?」保安一臉敷衍,拽著我不放,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路人掏出手機準備對我拍照。


「糊塗啊!」我抓著扁擔,根本不理會這些看熱鬧的路人,運用判眼死死盯著出租車:「天要我死,應該不會傷及無辜,或許因為我沒有上車,導致那個司機也不會出事。」


「天要你死?你真是病的不輕。」電工想起了在醫院衛生間裡看到的那一幕,一陣後怕:「精神病到處亂跑多危險?還是報警比較穩妥。」


我甩開保安的胳膊,眼睛緊盯出租車,其實我也很好奇天意這次準備怎麼殺死我?


司機繃著臉開車離開,經過醫院旁邊的十字路口時,正好綠燈還有幾秒鐘,他心情本就不好,一腳油門準備提速沖過去。


可拐彎那裡有一輛三蹦子看到紅燈快要過去,提前發動。


兩輛車在拐彎的地方同時看到對方,出租車司機急忙剎車,三蹦子擦著車頭開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搖下窗戶正準備破口大罵,忽然整輛車猛地震了一下。


「嘭!」


緊跟在出租車後面的是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車上裝滿了家具,司機本想跟著出租車一起過去,結果出租車突然剎車,他沒反應過來一下子撞在了出租車屁股上。


更讓我看的頭皮發麻的是,貨車最頂部一個捆綁好的木質衣櫃不知怎麼繩索突然崩開,藉著衝撞產生的慣性直接砸落在出租車後排。


玻璃四濺,櫃子一角卡在出租車內,而那個位置就是我原本準備坐的地方!


身邊傳來幾聲吸氣的聲音,保安鬆開了麻木的手,指著那輛出租車,電工則張大了嘴看著我,那目光就好像在看恐怖故事裡的魔鬼一樣。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0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48

第473章 趕屍秘典


「你離我們遠點。」保安和電工同時後退,而後又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激:「那應該只是個巧合吧?」


我提起扁擔,隨手揭下劉瞎子貼在我身上的強運符,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也許吧。」


出租車後排玻璃全部砸碎,司機被嚇的夠嗆,哆哆嗦嗦鑽出車子,馬路上亂作一團。


「看似全都是巧合,但實際上步步殺機。」如果沒有扁擔預警,我的腦袋已經被砸爛,站在路邊,我後背濕透,襯衫緊貼著脊柱,感覺到一絲涼意。


低頭看了下表,下午兩點十五分,今天時間過的格外緩慢。


穿著西裝,提著扁擔,我穿過人群,步行前往三號橋火葬場。


……


一路上小心謹慎,但還是出現了不少意外,等我趕到三號橋火葬場時已經五點半。


雲川換了一身素色道袍站在火葬場悼念廳外,他看到我狼狽的模樣後,很是驚訝:「緣主,你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我有苦自知,晃動手中多了七八條裂痕的扁擔,心裡一陣後怕,這一路上的遭遇說出來都沒人信。


剛離開醫院我就遇到了一個為情所困跳樓的,好死不死他從高樓上落下來正好是砸向我,好不容易躲開以後,又遇到一個酒駕的,開著車直接衝上人行道,追著我攆了十幾米。


驚心動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離開市區,我剛準備去城郊小賣舖裡拿盒煙,大概就站了十幾秒的時間,店鋪二樓裝修,嘭一聲就把我頭頂高速旋轉的風扇給震落,差點將我的頭給絞進去。


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什麼高壓電箱漏電,窨井蓋不翼而飛,高空墜物等等,別說我了,就是隱藏在我靈臺之上的血濁都提心吊膽,不時叫喊出聲,幫我規避風險。


這剛走到三號橋火葬場,血濁的意志就已經徹底沒有了聲息,似乎因為消耗過大陷入沉睡。


西服上全是灰塵,膝蓋上撕破了兩個大大的口子,手臂擦傷,我這副樣子一出現就引來火葬場方面的「重視」,兩個工作人員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直到遇見雲川為止。


來送閒青道長最後一面的人不多,只有我和雲川,所以儀式走完後,雲川捧著閒青道長的骨灰盒來到骨灰存放處,他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風無定,人無常,人生如浮萍,聚散兩茫茫。」一天一夜過去,雲川似乎已經釋懷,他並沒有將閒青道長的骨灰帶回去,而是付了一筆錢,拜託火葬場方面將閒青道長的骨灰盒存放在火葬場內。


「雲川,你這是要做什麼?死者為大,不入土為安嗎?」我原本會以為雲川要把閒青道長葬在青土觀周圍,也算是落葉歸根了。


「緣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師傅交代的,這火葬場乃一處封禁之地,他要化為地靈鎮守於此。」雲川的一番話惹來旁邊工作人員的白眼,我拽著他趕緊跑了出來,離開火葬場後才詳細詢問原因。


「緣主,你還記得我師傅在信中交代你,千萬不要丟失的那個牌位嗎?」


「三清像旁邊的祖師爺牌位?你在那牌位上有了發現?」我很是好奇,對於三號橋火葬場我是敬而遠之的,白天還好說,要是晚上除非被逼無奈,否則我絕不會踏足這裡半步,因為我很清楚這是一個十絕風水大陣,下面鎮壓著一個絕世兇物。


雲川點頭,閒青道長出事後,他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許多,心境波瀾不驚:「牌位下面壓著我們趕屍一脈最大的秘密,從祖師爺那一代算起,到我這一代,中間有名有姓的正統傳人足有上百,其中出過很多驚才艷豔的人物,他們有的甚至趕過天屍,鬥過旱魃。」


雲川目露敬畏之色,抬起頭,好像在仰望一段段神話:「凡人壽不過百,趕屍一道又不講究修身養性,所以壽命大多不長,這就導致一個很危險的情況出現。兇物難以殺死,大多時候都是藉助山川地勢封禁,用天地靈韻來將其磨滅,這個過程快則數年,慢則上百年。趕屍一脈曾將很多兇物封禁,可隨著時間推移,封禁他們的天師化作塵土,那些封禁內的兇物卻還未徹底身死。為了防止那些封禁出現意外,使兇物脫困,所以趕屍一脈留下了一份只有道正才能觀看的秘典,上面記錄了從祖師爺那一代算起,整個趕屍一脈,千百年來封禁的所有危險兇物。」


他語氣緩慢沉重,自從他看過那份古籍之後,就感到了肩膀上沉甸甸的責任:「這份秘典對於被封禁的兇物,記錄的十分詳盡,有具體地址,有封禁手法,還有修補大陣需要的種種天材地寶。」


從雲川口中得知的這些讓我心神巨震,在我看來這秘典不僅是一份責任,更是一種莫大的危機。


要是讓雙面佛或者三陰宗的人知道,他們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份秘典弄到手,兇物和邪魔對於凡人來說是災禍,可對於篡命師和邪道來說,卻是合作夥伴和可以利用的工具。


「雲川,這東西事關重大,千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趕屍一脈千百年來的付出都將化為烏有。」我對雲川有些不放心,他只有二十出頭,可以說是趕屍一脈最年輕的道正,再加上他又是現存的最後一位趕屍人,沒人能夠指點他,很多問題他就算想要去解決都沒有能力。


「我知道。」雲川點頭,「當時師傅不想讓我看那封信的原因就在於此,我沒有能力保護秘典,甚至還有可能因此遭受牽連。」


他人雖然木訥,但是大智若愚,很多事情他心裡都明白:「師傅雖然與人為善,不惹是非,但是這些年來還是有一些人來青土觀找過麻煩,就比如江城幕後真正的主人三陰宗,現在師傅離去,難保他們不會潛入青土觀中。這秘典我拿在手中實在危險,所以我想暫時放在你那裡,你拿著就算有人看到估計也只會覺得那是一本神話故事,絕不會往其他方面想,等我的趕屍術修煉到足以自保的程度,我會再將秘典拿回。」


我本想立刻答應下來,可轉念之後,臉上只剩下苦笑:「雲川,我可以幫你保管秘典,但是要等到明天才行。」


「無妨,你當日能為江城百萬生靈粉身碎骨,承擔冤屈,我和師傅都信任你。」雲川誤會了我的意思,將一本淺黃色的古籍塞入我破舊的西裝外套中:「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拿著古書,我正準備將其拿出,雲川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胳膊,他神色不變,只是搖了搖頭:「不要在這裡翻開。」


我這時候才察覺出雲川的一絲不正常,聯想到他特意推遲送別閒青道長的時間,似乎今天下午在青土觀裡又發生了其他事情:「好,我先幫你收著。」


「謝過緣主。」雲川朝我拱手:「還有一事並非師傅交代,雲川斗膽詢問,不知緣主你有沒有修習趕屍的想法?」


「你讓我學趕屍?」我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不明白雲川突然間說這些幹什麼。


「緣主在趕屍上的天賦,遠超雲川,如果你願意修習,我尊你為師兄,還可將道正之位交予你,我趕屍一脈的道藏典籍也任你翻閱。」雲川十分認真的說道。


「算了吧,事實上我已經兼修佛道鬼三家之術,一身所學,極為駁雜。再加上我不喜歡被束縛,這趕屍術我還是不學了吧。」


我擺了擺手,雲川也沒有強求,他伸手悄悄指了一下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嘴裡卻說道:「緣主若是改變想法,隨時可以來青土觀找我。」


此時我就算再遲鈍也發覺出事情不對勁了,雲川已經給了我很多提示。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兩個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看似很忙,實際上目光一直注視著雲川。


「被盯上了?」我回想雲川剛才的動作和所說內容,「答案應該就在他剛才的話裡。」


雲川將最珍貴的秘典悄悄塞進我西服口袋,之前還說有人要找青土觀的麻煩,接著他又點出了三陰宗是江城幕後真正的主人,前後聯繫在一起,我心頭一驚,他這是在告訴我小心三陰宗。說不定三陰宗的人已經動手,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才允許雲川送別師傅,跟我碰面。


我表情管理十分到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只是悄悄運用判眼看了一下遠處的工作人員。


火葬場工作人員並未穿統一制服,這兩人眉宇間凝聚著一團黑氣,很像是中邪之人。


「他們莫非是三陰宗的眼線?」


今日極為特殊,我本不想橫生禍端,但是已經被他們頂上,恐怕很難善了。


「天災人禍,天意還真是要一門心思的要弄死我。」比起天災,人禍同樣可怕,我身上的閻王帖並未完全祛除,只是暫時隱藏在體內,只要三陰宗全力催動,當日無常索命的可怕情景就會再現。


「不好辦啊。」趕屍一脈的秘典決不能落在三陰宗手裡,這倒不是我心懷天下,害怕生靈塗炭,純粹是因為三陰宗跟我有無法調和的矛盾,把秘典給他們就等於資敵。


我和雲川隨便聊了幾句,便就此分離,他搭乘十四路公交車回青土觀,我則沿著馬路慢慢往回走:「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如果在天意影響下,雙面佛也派人過來,我恐怕就真的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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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長弓說:晚上有事,今天一更,明天高潮到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0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51

第474章 人間鬼道


仔細一想,我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雙面佛本身是篡命師,天意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


看了下表晚上六點四十,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三號橋火葬場在郊區,周圍又都是墳地和荒地,如果在這裡跟三陰宗發生衝突對我很不利。


走了一路也沒有看到出租車,一直到七點多鐘,天完全黑了下來,十四路公交車已經停運,馬路上幾分鐘都沒有一輛車子經過。


這一段時間內,我並未遭遇什麼危險,這給了我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天意似乎是在憋大招,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必殺。


我內心惴惴不安,摸著懷中的符籙和篡命師令牌,現在這是我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已經進入市區,看到七彩的霓虹,我才鬆了口氣:「三陰宗應該不會大膽到在市區動手吧?」


現在的修行者講究隱世,不管正道還是邪道,都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怕驚擾媒體,最後鬧到很難收場的地步。


「八點三十五。」我拿著手機,每隔一會兒就要低頭看看表,距離今天過去只剩下不到四個小時,但是我心中沒有一絲激動,只有濃濃的擔憂,總感覺要大禍臨頭。


「先回成人店,那地方我呆著心安。」奔波了一天,腿都走麻了,在九點整的時候,我回到了汀棠路,打開店門進入其中,長長的松了口氣。


「小店裡的每一樣東西我都熟悉,我也不會去觸碰電源、煤氣等危險物品,我就不信自己呆在這裡還會有生命危險?」白天在醫院門口,出租車被後面搬家公司的貨車追尾,衣櫃砸入車子後排,如果我坐在裡面,必死無疑,但司機卻毫髮無傷。由此可以看出,天意殺人也是十分克制的,至少它不會因為要殺特定的一個人而牽連無辜。


「地震、颱風等大規模自然災害不會發生,這樣來看天意要想殺我只能藉助於某些勢力和個人。」想到這裡我反而不驚慌了,距離今天結束只剩下三個小時,無論怎樣都要撐下去。


窗戶和門鎖全部打開,方便逃脫,我嘗試著修行妙真心法,可心中雜念太多,根本沒有辦法入定。枯坐在小店一樓,我從暗格中找出陰陽鬼術和妙真心法看了起來。


妙真道法因為種種原因,有些荒廢,境界並未提升,佛法我連入門都算不上,只是被天心上人無意間點化,結了個善緣。反倒是鬼術方面後來者居上,成為了我最強的法門。


陰陽鬼術共分九個境界,前三重築基,分別是開鬼眼、役靈驅鬼、追魂拿魄;前三層圓滿,可稱之為鬼術小成。這鬼術小成聽起來馬馬虎虎,事實上現代鬼修中幾十個裡都不一定能出一個,太平盛世,鬼修舉步維艱。那蛇千乃蛇公門下大弟子,從小修習,他的鬼術修為也只不過是剛剛小成而已。


「我突破到鬼術第四層只差臨門一腳,若是現在能晉升,今晚我將更有把握活下去。」


陰陽鬼術第四層叫做五方令鬼,御靈的數量和質量都有極大提升,第五層則可藉力於鬼神,第六層書中記錄含混不清,可能是因為我境界不到的原因。


不過僅僅只要修成第四層,那蛇千在我眼中就如瓦雞土狗,不堪一擊。


「五方瘟鬼,九醜怨鬼。」我琢磨著書中的術法,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夜更深了。


神念外放,耳邊響起汽車發動機的轟鳴,還有風吹過門簾沙沙的聲音,很平常的秋夜,察覺不到任何殺機。


就在我記下口訣,完全投入到鬼術當中時,手機突然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


我看了來電顯示,是雲川。


「這麼晚了,他現在不是應該給閒青道長守夜嗎?找我幹什麼?」今天對我來說太過特殊,我在接通之前已經決定,不管雲川說什麼,我都都要推脫到凌晨十二點以後再過去。


接通電話,我還沒說話,電話那邊就傳出雲川虛弱的聲音:「三陰宗用秘法迷了我的心智,你快跑!他們已經知道秘典在你的手上,三陰齊聚,他們傾巢出動,快跑!離開江城!」


我聽完雲川的聲音,沒有說話,對方既然敢給他機會打電話,那說明他們已經有恃無恐,我現在恐怕已經逃不掉了。


「天災沒有殺死我,現在就想要用人禍來除掉我?賊老天,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趕盡殺絕!」從手機裡能聽出雲川此時的虛弱,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閒青道長還未入土,他的徒弟就被人欺負成這樣,這讓我再次意識到個人實力的重要性。


這個世界明面上需要按照上位者制定的規則行事,背地裡則充滿了骯髒,只有不擇手段成為上位者,才能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


「可惜我還是慢了一步,要是等我推翻了江家,挖了三陰宗在世俗的根基,到那時再對付他們就容易多了。」三陰宗很可能也是從我身上感覺到了威脅,所以這次才傾盡全宗之力來抓捕我。


「一個人對抗一個傳承數百年的邪宗?」我還沒有自信到那個程度,最後看了一下牆上的鐘錶,現在是晚上九點五十分。


我抓緊時間將小店裡隱藏的古籍綁在身上,剛做好這一切,就听到桌子上的竹扁擔連續發出三聲脆響,一道道猙獰的裂痕遍布其上。


「他們來了!」


我抓起扁擔就朝外走去,手碰到門簾正要掀開,忽然感覺不對,指尖觸碰到了一絲冰涼,那絕不是門簾能夠發出的。


「不像是金屬,冷硬,帶著寒氣,好像是鱗片?」我身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一腳踹開門簾。


軍大衣改造的門簾落在地上,深綠的衣兜裡有東西扭動,隨後幾條色彩斑斕的毒蛇蜿蜒而出!


我倒吸一口涼氣,很早以前我曾聽江霏說過三陰宗蛇公一脈的手段,他們不僅擅長和鬼怪打交道,更有驅使蟲蛇的本領,要知道這群人道袍上的刺繡就是一條毒蛇!


「這些蛇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江城周邊有蛇,但是並不多見,很多人對於蛇這東西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我就是這樣的人,看著它們蜿蜒的身體,似慢實快在屋內爬動,我的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外面會不會還有很多?」上一次在新滬高中,三陰宗攜帶媲美上乘符籙的轉輪大陣來鎮殺我,摸清楚了我的底牌,這一次氣勢洶洶,估計做足了準備,甚至他們有可能連鬼母都考慮在內。


「必須要離開!可離開這裡,我又能去哪?警局?劉瞎子家?」毒蛇毒蟲無孔不入,警局不一定安全,劉瞎子算卦看風水還可以,論起戰鬥力,他還不如我。


「逃到哪去?整個江城都是三陰宗的地盤,幕後扶持江家的就是三陰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我怎麼跟它對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我急的額頭冒汗,「難道我高健注定死於十月三十日?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一定還有出路,天道存一,這一縷生機到底在哪?」我向後倒退,躲閃毒蛇,忽然身體碰到了一個黑色皮箱,那裡裝著陰間秀場給我的直播工具。


「陰間秀場?對了!這江城還有一個地方是三陰宗也摸不清楚的。」我腦中浮現出了三個字——無燈路!


說來話長,實際上腦海中念頭碰撞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我看到了破局的曙光,正準備離開小店,腳踝處卻突然傳來了劇痛。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0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54

第475章 鬼術無雙(上)


痛入骨髓,好像是被電擊了一下,緊接著就是麻木,左腿從腳踝到小腿肚全部腫了起來。


「蛇毒?」我一連向後退了幾步,扶住貨架才站穩身體,自己剛才站立的位置,有一條十幾厘米長,筷子粗細,極不起眼的黃環毒蛇趴在地上。它毒牙斷在了我的肉裡,身體抽搐,似乎也命不久矣。


「這條蛇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無聲無息,它的體表顏色跟桌椅很像,我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它。


「扁擔剛才突然響了三聲,這屋子裡恐怕還有毒物。」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身中梅花蠱,免疫大部分蠱毒,但是對蛇毒卻並沒有太大作用,「對方應該早就計劃好了,恐怕我中的蛇毒也不是一般的毒。」


偷襲已經被發現,三陰宗的人不再掩飾,門口、窗戶,大量毒蛇爬入店內,我看的頭皮發麻,拖著腫脹的腿轉身跑到二樓。


「必須要離開了。」


蛇毒中似乎含有神經類毒素,雖然暫時被梅花蠱壓制,讓我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左腿卻漸漸失去知覺。


我快步跑到二樓,關上房門,沒有猶豫,趁著對方還沒意識到,打開二樓的窗戶,抓住窗沿跳了下去。


就地一滾,卸去力道,我一瘸一拐的跑到馬路上。


讓我心寒的是,今天的汀棠路格外冷清,道路兩邊行人很少。


「出租車!」我根本不敢耽擱任何一點時間,看到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急忙拄著扁擔,跑了過去。


「開車,快開車!」我不由分說,拉開車門,正要上車,手中的扁擔又發出一聲脆響。


「預警?這車有問題?!」我當即甩上車門,隔著車窗玻璃看到裡面那個司機一臉黑霧籠罩,歪著頭,呲牙咧嘴。


「什麼鬼東西?」我向後倒退,判眼時刻注意四周,很快發現後巷之中黑影閃動,至少有六七個黑袍道士躲在其中,這陣仗比上一次還要大。


「逃!」


我這個狀態很難跟對方硬拼,一旦被纏住,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身上不僅有青土觀的趕屍秘典,還有鬼修秘法——陰陽鬼術,要是我落到三陰宗手裡,他們必定會對我嚴刑拷打,逼問出一切。


至於什麼法律道德,對於這些邪道來說,約束力等同於零,他們完全可以驅使鬼物逼問,用蟲蛇噬心來威脅,就算是警察發現我的屍體,也不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歸根結底,這還是力量上的不對等導致。


我沒有上出租車,遠遠避開,可那出租車司機一副失心瘋的樣子,竟然開車加速沖上人行道,想要將我碾死。


「喪心病狂,三陰宗為了滅我,已經開始不計後果了!」邪宗隱世,如果鬧出了太大動靜,正道修士肯定不會放任,定會來江城查探清楚。


所以他們現在是拼著暴露一切的風險,也要滅掉我,得到我身上的真典秘藏。


狼狽不堪的躲過出租車,如同鋼鐵巨獸一般的車子撞翻了綠化樹,這才停下。


巨大的聲響讓四周店舖裡的人駐足,我手腳並用在馬路上奔跑,大腦中竟然出現一絲絲眩暈:「蛇毒開始擴散了,我要趕快離開這裡,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我扭頭看了一眼成人店,後巷之中有一名道士已經走出,他面帶陰柔的笑意,好像一條正在吐信的毒蛇。


「蛇千,真是這個混蛋!」


這傢伙對我知根知底,我更不敢在此處停留,走到馬路旁邊拼命揮動扁擔。


有一輛私家車正好從這經過,他減速、慢行不願意招惹事端,但我現在情況危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逃命的機會。


我抓著扁擔主動跑向那輛私家車,拼命拍打車窗:「去醫院!我被毒蛇咬了,很嚴重!請馬上帶我去醫院!」


私家車主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白領,他坐在車裡半天也不敢開門,我看的著急,恨不得用扁擔砸碎車窗,直接鑽進去。


沒過一會,那輛出租車從人行道上開了下來,司機臉上黑霧又濃了幾分,他看著我嘴巴張大,上下兩排牙齒、牙齦全部露出。


「這是中邪了吧!」我臉色巨變,那出租車司機很顯然是準備開車直接撞過來。


在這緊要關頭,私家車主打開了車門鎖,小聲說了句:「上來吧,去哪個醫院?」


我二話不說鑽進車內,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快開車!後面哪個出租車司機瘋了!要殺人!」


「你這都哪跟哪啊?你不是什麼中了蛇毒嗎?去中央醫院,還是第一人民醫院?」私家車主一臉無語,扭頭看著我,眼神很是警惕,畢竟我此時的打扮太過另類,任誰都不會放心。


「快開車!中央醫院,人命關天啊!」


我不斷催促,這私家車主涵養不錯,估計也知道事情緊急,立刻啟動了車子。不過他也不是完全對我放心,嘴裡小聲嘀咕:「那什麼,我這車裡可是裝有行車記錄儀的,我只是做好事,你要出了問題,可不能賴我身上。」


「放心吧,不過你能再快一點嗎?後面那輛出租車要追上來了!」


「老大,你只是被蛇咬了一下而已,至於弄得跟警匪片一樣嗎……」私家車主從後視鏡裡也看到了出租車,他目光掃到出租車司機時,臉色一白:「那人臉上的表情也太恐怖了吧?這是人類能做出的表情?」


私家車飛速行駛,我提心吊膽,既害怕開的慢了被後面的三陰宗追上,又害怕開得快了,遭到天意針對,出現車禍。


「外面太混亂了,只要到無燈路才安全!」我錘了一下坐墊,有些氣惱:「我早該想到的,陰間秀場可選任務當中讓我上交夢翼蠱,現在看來這就是在委婉的警告我。他們一定早就知道我會被天意針對,定下死期,所以才設立上交夢翼蠱這個可選任務。如果我交出夢翼蠱,他們自然會對我進行庇護,皆大歡喜;如果不交,他們就不會出手管我的死活。」


我從未覺得陰間秀場是一個仁慈的組織,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夢翼蠱的出現,激發了陰間秀場的貪婪,所以他要用規則之內的手法,強行從我手中換走夢翼蠱。


「這蠱蟲有那麼珍貴嗎?」


我現在還不清楚它的價值,不過在生命和夢翼蠱之間做個選擇的話,我一定會選自己的小命。


「大哥,再開快點啊!」


「老大,這特麼是市區,有交警的!」


私家車主現在才覺得事情不對勁:「我把你送到醫院可就走了,你可不要再賴上我!」


「放心。」我拿出手機給謝頂大叔發了微信,讓他到中央醫院門口等我,然後又將劉瞎子給我的強運符偷偷塞在車座下面,也算是給車主一些報答。


全部準備妥當,我回頭透過車窗玻璃看向兩邊,除了身後那輛出租車外,左邊又有一輛黑色轎車追了過來,我曾在世紀新苑停車場看到過這輛車。


「江家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我運用判眼看向車內,隔著玻璃蛇千對我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雙手拿著鼓鞭,夾著黑符,口中念念有詞。


「大路斷了車輛跑,十家九家把門關。只有一家門沒鎖,燒香打鼓請閻羅!」


他咒語念完,原本車輛就少的汀棠路上似乎變得更加冷清死寂,黑雲壓低,大道之上,平白無故出現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私家車主驚叫一聲,立刻踩住剎車,我則眼睛通紅,眸子深處血色飛舞,一腳踩向油門:「幹!撞過去!」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0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23:57

第476章 鬼術無雙(下)


「撞你麻痺啊!」私家車主嚇得靈魂都快要出竅,脫口而出,他現在恨不得給我一拳:「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開你的車,少廢話!」我心中發狠,不管不顧,將油門踩到底,十幾米的距離眨眼就到。


那憑空出現的黑白身影,好像無常索命,橫欄在馬路中央。我和私家車主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們身體介於虛實之間,和一般的鬼魂並不完全相同。


轎車飛馳而來,速度飆升,好像一頭失控的野牛,豎起犄角,全速撞向黑白身影!


「完了……」私家車主面露絕望,自己車子撞死了人,就算事故原因跟他無關,他也要受到一定的牽連:「我就是想做件好事而已,至於把人命都弄出來嗎?」


越來越近!


當車頭碰到黑白身影的時候,私家車主甚至都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可是足足等了兩三秒鐘,想像中的碰撞和巨響並未發生,他茫然的睜開雙眼,面前是開闊的汀棠路,什麼人影全都不見了。


「我靠?」


身位一個白領,作為公司裡的高素質人才,這是私家車主第二次爆粗口,不過我理解他的感受,任誰經歷這種大起大落之後,都會心緒難平。


「好好開車,注意安全。」我鬆開油門,扭頭看去,江家的黑色轎車還有出租車都被暫時甩開。


「你還好意思對我說注意安全?」私家車主擦著額頭的冷汗,「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好像看見馬路上出現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難不成那是我的幻覺?」


我沒搭理私家車主,運用判眼緊盯著蛇千,怕他再弄出什麼麼蛾子。


坐在黑色轎車當中,蛇千陰柔的臉上保持著惡毒的笑容,彷彿他今天已經吃定我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上一次就該讓鬼母把你滅掉!」我語氣森寒,實際上我自己也清楚,當時那個情況,自己根本指揮不動鬼母。


隔著車窗,蛇千張嘴對我說了些什麼,不過我並未聽清楚,估摸著應該是一些威脅的話語。


看向其他方向,現在距離私家車最近的是那輛出租車,主駕駛位上的司機已經瘋了,他滿臉散發出黑氣,長大了嘴巴,口水順著嘴角流出,偶爾還會無意識的大罵或者大笑。


「千萬不能被這個瘋子追上。」目光躍過出租車向更後方看去,還有兩輛不是太起眼的轎車遠遠跟著,這些車子都坐滿了人,除了司機外,大都是身穿神色道袍的三陰宗修士。


「包括出租車在內,江家一共派出了四輛車,裡面少說也有七八個修士,他們這是孤注一擲要在今天跟我分出生死嗎?」能成為江城這片土地的幕後操控者,三陰宗除了本身強橫的實力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他們的狠勁,這是一個好似毒蛇般陰狠歹毒的組織,凡是阻撓他們的,或者被他們盯上的,都會死於非命。


「再開快點!到了醫院我就放你離開!」現在我已經是刀架在脖子上了,根本沒有退路,左腿蛇毒蔓延,蛇牙都還斷在我肉裡沒有取出來,這種狀態下根本跑不遠。


又往前開了幾分鐘,手機微信突然響了一下,我打開看去,沒想到是謝頂大叔發來的。


「主播,我車因為超速被交警扣下了,短時間內趕不過去,我正在聯繫我老婆,估計要一個小時才能到中央醫院。」


「一個小時?」我目光陰沉,自己隨時有可能被三陰宗的人追上,到了中央醫院,我一下車估計就會被他們抓住帶走,這群瘋子可不會跟我講道理。


「大叔的車子莫名其妙被交警扣下,這麼倒霉的事情都能讓我遇到?難道說這是天意在暗中使壞?」不管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該怎麼盡最快的速度逃到無燈路去。


乾咳一聲,我看向私家車主,此時此刻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他,讓我下車再去尋找別的車子,這個過程對我來說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會被三陰宗抓住。


別看這是市區,天色已黑,鬼物活動不受限制,他們完全可以使用鬼術在常人無法發覺的情況下,對我發起進攻。


「哥們,你叫什麼名字?大恩不言謝,我回頭一定報答你。」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用一種柔和的語氣對私家車主說道。


「可別,我就把你送到醫院就行了,你要是真為我好,以後就再也不要來找我,這太特麼刺激,我心臟受不了。」他是個聰明人,看到後面那幾輛追趕的車子就已經明白了大半:「你是不是欠高利貸了?他們玩命的追你?用不用我幫你報警?」


私家車主雖然沒事爆幾句粗口,人還是不錯的。


「報警就不用了,他們不是一般的犯罪分子。」我緩了緩神,從襯衫上撕下布條系在小腿上,擠出腳踝傷口裡的黑血,算是盡量減緩蛇毒的蔓延速度。


「不會吧?玩這麼大?」


私家車主很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眼看著距離中央醫院越來越近,我有些尷尬的張口說道:「兄弟,其實我要去的真正地方是老城區無燈路,醫院只是迫不得已才編出的藉口。」


「你別叫我兄弟,你要真當我是你兄弟就放我走吧,我媳婦、孩子還在家等我,我特麼一個月還要還七、八千的房貸,我真不能出事,我一走,整個家就跨了……」


我這邊還沒說什麼,私家車主已經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掰扯起來,我也很同情他,但事關生死,這種時候沒得商量。


「不能讓他停車,真不行我就奪車逃命!」打定主意,軟不行就來硬的,大不了事後再給車主成倍的賠償好了。


我扭頭張望,黑色轎車內蛇千一陣冷笑,他將私家車內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嘴角上揚,一手打開車窗,兩指捏著一張黑符:「徵魂童子魂童郎,藏下陰中不能生,求靈報應此人不能行走,徵三魂七魄,追見五道仙師,胡言亂語,行道頭疼,腳手如冰,周身如勢,精神散形,吾奉閻羅天子鬼力大王押行,急急如律令!」


咒決念完,蛇千手中黑光一閃,符籙消散,形成一縷藏著娃娃臉的黑煙直奔私家車而來。


「想對付我?論鬼術你差的遠!」我心中有火,正要招出鬼環中的慾鬼,誰知那黑煙鑽入車內竟然畏懼的避開我,沖向私家車主。


「什麼鬼東西?」


一個猙獰的圓臉娃娃突然撲向車主雙眼,他雙手全部離開方向盤,朝著自己臉上拍打。


我怒火中燒,蛇千卑鄙無恥知道鬼術對我作用不大,他那黑符是對著私家車主使用的:「別慌!」


我直接將懷中妙真道典撕下一頁,口誦真靈:「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道家真典蘊含無上道韻,這一頁書卷絕不是區區徵魂童子能夠破開的。


圓臉娃娃被擋在書卷之外,面目猙獰,但它終究沒有靈智,轉頭又向我撲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陰竅之中陰氣滾滾如地上冥河:「陰陽有令!亡魂超度皆得飛仙,如違此令,化骨揚塵,永墮幽冥!」


腎竅大開,陰氣充盈於掌心,我伸手抓住鬼童,五指收攏,一寸寸崩碎它的身體。


私家車內陰氣陣陣,鬼哭狼嚎,徵魂童子轉眼就被撕碎,化為精純的陰氣被我吸入腎竅,原本還在沉睡的三眼嬰靈似乎感覺到外界陰氣注入,眉心的第三隻眼睛輕輕眨動了一下。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10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8 00:00

第477章 陰兵借道


「徒手滅掉徵魂童子?這高健的鬼術境界怎會如此之高?」蛇千目露驚色,隨後又變做貪婪:「一定是因為他修習的鬼術比較特殊,如果我能得到,或許下一任蛇公就是我!」


蛇千直勾勾的盯著我,讓我沒來由的感到煩躁,這個男人長相陰柔,又因為常年和鬼物打交道,身上透著一股陰氣,給人的感覺不陰不陽,甚是討厭。


「你沒事吧?」我抓住方向盤,讓私家車主先緩一緩神。


「那、那是什麼東西?」他聲音結結巴巴,手跟剛長出來似得,胡亂揮動著,還不時扭頭往車子後排看看,似乎轎車裡除了我和他之外還有其他人。


「應該是你的幻覺吧,追我的那幫人有些特殊手段,不過你別擔心,那都是假的。」我安慰著車主,腳踩油門,擅自改變了道路,等他回過神來,我已經把車開向跟中央醫院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來開吧,你這是要去哪?」經過剛才那驚險一幕,私家車主態度好了很多,他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抓住那頁妙真道典,看著上面又是無量天尊,又是三清祖師的,臉色詭異:「你是個道士?」


「算半個吧。」私家車主肯配合,我態度也緩和了許多,原本我都準備下黑手奪車了。


「穿西裝拿著扁擔到處跑的道士?」私家車主苦笑一聲:「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文超,江城日報社的編輯。」


「你姓文?」我想起了死亡列車上的老太太:「這可是個少見的姓。」


「我爸是入贅,我隨母親家的姓,算了不說這個了。」文超將那一頁妙真詳解遞給我:「我在報社裡也接觸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碰上。」


我原本還想問問文超和文老太太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聽他這麼一說,打消了念頭:「既然你接觸過類似的事情,那我也就不隱瞞你了,這世界不是我們眼中那麼簡單,絕不是黑白好壞就能簡單區分的,比如追殺我的那些人,他們曾經建立過一個婦幼保健院,收集被打胎的怨靈,還將一個孩子的母親釘在桌上……」


「打住,你別說了,我汗毛都立起來了。」文超連連擺手:「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就想過自己平頭老百姓的日子,今天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到地方,然後咱倆還是再也不要見面為好,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小職員,拯救世界這種事可做不來。」


「好的,到了老城區我給你指路,進入無燈巷你就不用管了。」我想了一會又補充道:「其實你最好是跟我一起先逃進去,追我的這群人如果抓到你,恐怕會對你不利。」


文超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腦子裡估計還在想著剛才的鬼童。


車速飛快,轉眼已經晚上十點四十,中間繞行了一段路,所以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才進入老城區。


「這些人倒是挺有耐心,一路上都不動手。」尾行在私家車後面的車輛已經增至六輛,每一輛裡面都坐滿了人。除了身穿黑色道袍,領口繡斑斕毒蛇的蛇公門下道士外,我還看到了一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最後才乘車出現的,她的打扮有些另類,綢緞鞋子,麻布衣,像是道袍又像是僧袍,腰間繫著一條黃色腰帶,懸掛一塊木牌,正面寫著奈何橋,反面寫著奈若何。


「這個女人應該是三陰宗孟婆一脈的弟子,果然是傾盡全宗之力來對付我,不知道鬼嬰一脈有沒有人過來?」如果要問我跟三陰宗裡哪一脈矛盾最深,那一定是鬼嬰一脈,我先是救葉冰,讓命鬼吞了他們精心培養出來的三眼修羅鬼嬰,而後又破壞了齊村婦幼保健院,對於邪修來說,毀人養鬼根基,就跟凡俗裡掘人祖墳是一個道理。


「三陰宗裡蛇公一脈弟子最多,不過決不能掉以輕心,咬人的狗不叫,說不定最恐怖的其實是其他兩脈。」我數了數車輛裡的邪修,數量已經超過十五人,當初新滬高中元辰神煞擁有上乘符籙,三陰宗也不過派出十餘名弟子而已。


「文超,再開快點!」隨著時間流逝,距離午夜十二點越來越近,我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那種死到臨頭的感覺讓人很是難受。


「一路上他們多次有超車的機會,可是他們卻並沒有那麼做,既沒有圍堵我,又沒有動用江家的關係出動交警逼停我。」我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這種種不合常理的情況讓我高度警覺:「他們就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任由我逃竄。」


一路上只有剛開始的時候蛇千對我出手,然後就再也沒有人使用過鬼術。


「他們就好像故意在將我驅趕向某個地方一樣。」我摸著下巴,產生了極不好的預感。


十點五十八分,私家車甩開了三陰宗的人,終於開到了無燈路。


古舊的街區,低矮的二層閣樓,開裂的牆皮上,紅色油漆書寫著一個個拆字。


這裡似乎跟我前幾次來沒有什麼變化,死寂、詭異、一點燈光都沒有。


無燈巷就好像這座城市裡的一塊死肉,格格不入,帶著一種難言的腐朽氣息。


「直接開進去嗎?」文超從沒有聽說過江城還有這樣一個被人遺忘的地方,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開!」車速變慢,扭頭往後看,那幾輛一直在後面追趕的車子都不見了踪影。


老城區路況很差,文超開了沒多遠就停了下來:「巷子太窄了,進不去。」


我點了點頭,將身上的強運符,還有得自陸謹的鎮宅符等都送給了他:「你聽我說,你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你最好離開車子,隨便找一棟建築躲起來,等十二點以後我去接你,記住了十二點以前千萬不要出來,這是我手機號。」


交代完後,我推開車門,快步朝巷子裡跑去,可還沒等我跑出幾米遠,幽暗的巷子口竟然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


「天蒼蒼,地皇皇,拜請五鬼陰兵到壇前,腳踏飛龍在雲天,鐵鍊鐵鎖隨吾身,迷魂童子攝魄童郎,陰兵陰將隨吾令,擒魂捉魄葬人命,拜請五鬼陰兵聽吾號令,急急出門,天無生地無主,收斬高健三魂七魄,一起斬死不留情。是吾兵聽吾令,是吾將聽吾斷,三更叫汝也要聽,四更叫汝也要行,順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閻羅天子敕,急急如律令!」


聲音越來越大,震得我心神晃動,沒過多久,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身穿一身素黑色道袍從巷子裡走出。


「是你!」我驚叫出聲,這人我曾在江霏家門口見過一次,他就是算出我命中九鎖加身的老人:「你就是蛇公?」


乾瘦的手指彈動領口斑斕的毒蛇刺繡,老人面無表情:「你當初以道字求命,我算出你命中有九鎖,還算出了你的死期。七星隱耀,子午巨門,月末將末,正是露月三十。」


「老頭,風大別閃了舌頭,我的命可硬的很。」露月三十就是十月三十,我站立在無燈巷口,看著早已埋伏好的三陰宗邪修從殘破的建築中走出,雙拳慢慢握緊。


「你的命就算再硬,閻王爺也收的走。」老人朝我走來,口中誦咒:「人催催,鬼催催,催驅高健真魂正魄來受刑,敕動邪兵邪將來出行。鎖鎖縛縛,心狂迷亂,瘋瘋癲癲,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燒,臟膽似刀割!」


老人念完之後,無燈巷內陰風陣陣,隨後一道道身影驟然出現,一眼看不到邊。


我臉色愈發難看,眼前的場景只在傳說中聽到過。


「這是……陰兵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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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55699 發表於 2017-8-28 00:05

第478章 我不信命,也不信天


陰兵借道在很多地方都流傳過,大概產生原因分為兩種,一種是說古戰場戰死的士兵,被戰意、殺意影響,以為自己還未身死,仍舊保持著高度凝聚力和戰鬥力,每逢鬼門開啟之夜就重現戰場。


另一種解釋則是,陰兵借道往往形成在大災難發生之後,比如說華夏近代兩次震驚國人的大地震,慘難發生後,第一時間趕到的志願者和軍人很多都目擊到冤魂排隊、鬼差拘魂的場景。


以上兩種情況到底哪一種是真的,我也無法考證,不過我很清楚的知道一點,凡是看到陰兵借道的人,必須馬上迴避,否則就有性命之憂。


蛇公施法,誦念的法咒我從未聽過,不過能形成陰兵過道這樣的奇景,此咒威力之大難以估測。


無燈巷內陰風陣陣,如同鬼蜮,一道道殘缺的身影憑空出現從深巷走出,他們彷彿紀律嚴明的軍隊,帶著肅殺之氣踏出鬼門。


「五鬼陰兵?世界上真有陰曹地府?」死亡列車直播時,我探知到了一些關於陰間的信息,但僅憑那些訊息根本不能確定陰間真實存在:「這些鬼物應該不是來自陰間的鬼兵鬼卒,估計是三陰宗數百年來積累下的已經被馴服的孤魂野鬼。」


「是吾兵聽吾令,是吾將聽吾斷,三更叫汝也要聽,四更叫汝也要行,收斬高健三魂七魄,一起斬死不留情!」蛇公抬手,枯瘦的手指好像古樹的枝杈,輕輕點向我。


他動作很慢,但是卻帶給我難以言說的巨大壓力。


我身體本能的向後退去,貼著私家車,手抓向車門,不斷拍打。


車子裡面,文超還未出來,他表情同樣驚恐,按動車鎖,但是卻毫無用處,連車窗都沒有辦法打開。


「高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不要再做無謂掙扎了。」蛇千是三陰宗邪修中最活躍的一個,上一次他負責抓捕我,使用了宗門底蘊轉輪大陣都沒有將我擒下,自己反而差點丟了性命。這讓他在宗內威嚴掃地,門內弟子雖然不敢當面嘲笑他,但不免背地裡會對他指指點點。


蛇千話音一落,原本消失的幾輛黑色轎車從我身後開出,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將我堵在這裡。


陰兵行走,踩著黑暗,散發出冰涼的寒意。


「天災人禍,原來天意真正的殺招是你們。」我鬆開雙手,目光慢慢平靜下來。


大禍臨頭,避無可避,我只剩下一條路,說出來可能有些瘋狂,但這是我唯一的生路。


以一己之力對抗傳承百年的邪宗!


「不准備跑了嗎?」蛇千陰柔的笑容在靜謐的黑夜裡尤為刺耳,三陰宗修士也清楚蛇公這一招陰兵借道的恐怖,都躲在兩邊,為過路陰兵騰地方,在我正面只有蛇公一人佇立著。


他看起來蒼老羸弱,好像一陣風都能吹倒,可就是這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揮手間斷絕了我的生路,驅使五方鬼兵鬼將,要把我千刀萬剮、搜魂煉魄!


「三陰宗,我記住你們了,如果我今夜僥倖未死,我會傾盡一切來報復你們!」心臟咚咚直跳,真正面臨死亡,我才發現自己的平靜全都是裝出來的,慌張、絕望,還有一絲不甘。


「人命乃上天注定,你的死早已定好了日期,就算我們三陰宗不出手,你也會死於其他原因,這就是你的命。」蛇公兩手抬起,過路陰兵從他身側經過,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種極為壓抑的恐怖感。


手背上冒出細密的冷汗,眼前驚悚的一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絕對不會相信。


扭曲殘缺的身影,如軍隊般沖向我,好似是一條由屍骨組成的長河。


蛇公傲立在陰兵之中,彷彿人間閻羅:「命運是亙古不變的長河,從來沒有人能夠逃脫,我順天行事,你今日必死無疑。」


他語氣篤定,根本不在乎我的反應,彷彿在他看來,我已經是一個死人。


「不可能!」陰兵如洪流沖來,我面目有些猙獰,一條條血絲攀上眼眸。


那麼多次生死直播都闖了過來,我什麼時候放棄過?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會低頭,就算對方是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龐然大物,就算他們權勢滔天在這座城市根深蒂固,就算他們是受天指使、替天巡獵,但那又如何?


「我高健雖然生的卑微,只是個掙扎在棋盤內的螻蟻,但是我不信命,我也不信天!誰也別想讓我低頭!」


伸手入懷,我抓出早已準備好的符籙甩向四周。


四方四象,一共十六張。


「青天有月幾時來,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發清輝!」


這套符籙是王語被綁架時,劉瞎子送我的清輝頌月符,成套使用,能夠牽引星月,破除迷障,威力處於小乘符籙的頂尖行列。


「七星隱耀,子午巨門,天要我死,我就先破天象!」符籙似光似電轉眼淹沒在陰兵浪潮之中,滾滾陰氣,根本無可抵擋。


「成套下乘符籙,設計的挺精巧,不過作用也就跟少數小乘符籙差不多,牽引月光,照亮夜空,這又有什麼用呢?」蛇千和邪修都站在一邊觀看,在他們眼中,蛇公親自出手,我根本沒有一絲逃脫的機會。


「有沒有用,你們說了不算。」我面目陰狠,嘴角咬出了血,清輝誦月符只是鋪墊,為了我下一張符籙打基礎而已。


「陰兵借道,正常來說只能遠遠避開,可現在有蛇公操縱,我定會被陰兵撕碎,魂魄也會被他們挾裹而去。江城雖大,卻無我藏身之地,只有進入無燈巷內部,我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逃跑必死,那擺在我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條路了,逆著陰兵衝殺進去!破開三陰宗的阻攔,哪怕只能爭取到幾秒鐘的時間,也足夠我逃入無燈路內部。


「高健,交出鬼術秘典,我們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定要把你煉成鬼奴,生生世世供我們驅使。」說話的是另一個邪修,他說完後,其他人煞有介事的點著頭,我跟他們素未相識,他們卻已經想好怎麼來折磨我的魂魄。


「還真是邪修的手段,不過想要威脅我,你們還不夠格!」清輝引月,天空中黑雲驅散,無燈巷口少見的看到了縷縷月光,好似銀霜般鋪滿大地。


「差不多了。」我拿出了貼身放置的一張符籙,符頭乃北斗七星,符膽坐鎮天罡大聖。


此符一拿出手,就隱隱與天上星辰產生呼應,星光夾雜在月光之中,彷若金絲玉縷編織成的垂天幕簾。


「這好像是星神道法?」


幾名邪修睜大了眼睛,蛇公也凝眉沉思,他渾濁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異色,脫口而出:「北斗大神咒?」


腳踩七星步,手掐飛仙訣,我回憶著妙真詳解裡關於北斗大神咒的一切細節,張口誦念。


「北斗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乘雲而升,來降壇前。」


神紋閃耀,這一瞬間我隱隱成為天地星光的焦點,或許在遙遠的城市外圍都能看到一點不滅的星火!


符頭閃耀,我伸手握住,好似抓到了滿天星辰,一片璀璨之中,七道星光交織成一把誅邪利劍,鋒芒畢露!


「不好!」蛇公眉心狂跳,猛然高喊:「拜請五鬼陰兵聽吾號令,急急出門,收斬高健三魂七魄,吾奉閻羅天子敕,急急如律令!」


「現在才開始著急?晚了!」我手持神符,逆流而上:「北斗大神,萬魔擎拳。斬妖滅踪,回死登仙!」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1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8 00:07

第479章 命中註定,我就篡命


北斗七星在道家被稱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宮,代表喜、怒、哀、樂、愛、惡、欲,以人為道。


我是第一次使用北斗大神咒,掌心星光匯聚,符籙化劍,這種種神異我之前從未聽人說起過。


劍刃開路,七星庇護,我逆向衝進陰兵之中,在這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關鍵時刻,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胡思亂想,只想著衝殺出去,進入無燈巷內。


一人一劍,星光四溢,我好像披著一件銀白色的戰袍,於千軍萬馬中搏殺。


「鬼道雙修,我之前倒是小看你了。」蛇公從出現到現在第一次變了臉色,原本他是準備用鬼術堂堂正正的碾壓我,在這個過程中也好看看我身上那門鬼術到底有什麼神妙之處,可是沒想到我竟然用出了妙真道法,手中符籙更是能夠在星月當空之時,發揮出媲美上乘符籙的威力。


這一手別說蛇公沒想到,就是之前跟我交過手的蛇千都沒有料到。


「他藏得好深啊。」收斂笑容,蛇千如毒蛇般盯上了我,他眉目間存在一絲疑惑:「妙真道的天師明明對他進行了誅心問道,當時得出的結論是他從來沒有偷學過妙真心法,可現在這一手北斗大神咒,絕對是登堂入室級別的真傳手段,他是怎麼躲過誅心問道的?他身上難道還隱藏有什麼秘密?」


蛇千感覺到一絲寒意,他冰冷的手伸入黑袍,慢慢退到了巷子外圍。


「老頭,給我讓開!」星光刺目,劍劈陰兵,我原本就和無燈巷距離不遠,此時阻擋我進入巷子的最大障礙就是蛇公。


普通陰兵攻不破北斗大神咒的防護,我只要不被多個陰兵圍住,就由逃生的希望。


「我承認自己先前小看你了,不過你若僅僅如此的話,我還是要對你說一句,你活不過今天!」蛇公話音一落,身上氣勢陡然發生變化,原先他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可現在,他佝僂的後背慢慢挺直,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座大山般壓在巷子口:「蛇師蛇師,滾地盤旋,雷光爍火,易見易藏,入山縱橫,收之即蟄!」


我跟陰兵拼殺時頻頻回頭,不敢對蛇公掉以輕心,這個老頭手段稀奇古怪,實在難纏。


「他這一段咒決好像跟陰兵無關?不是拜請五方鬼兵,沒有念誦閻羅天子,只是提到'蛇師',這蛇師又是什麼東西?」我心中不安,北斗大神咒也不是一直有效,星光加持,當最後一條神紋消散,符籙就會化為飛灰。


「他自號蛇公,那蛇師難道是……」在我推測的時候,周圍三陰宗邪修紛紛後退,一個個遠遠避開,噤若寒蟬。


巷子口的破舊房屋內響起「沙沙」的聲音,好像鱗片剮蹭地面,只是聽到這個聲音就讓我冒出一身冷汗,隨後我更是看到極為震撼的一幕。


「蛇!」


破舊的二層小樓裡爬出一條五、六丈長的蛇王!


它五彩斑斕,看不出什麼品種,兩眼被挖去,吐著黑色的蛇信,爬過殘磚碎瓦,好像寵物般盤在蛇公身旁。


「壞了!」


北斗大神咒能夠破除邪穢,但是對蟲蛇卻沒有任何作用,讓我在被陰兵圍困的時候還要對付一條巨蛇,這根本就不可能。


「蛇師,擒下此人!」蛇公朝身邊揮手,離他最近的一個邪修,面色慘白,有些不情願的伸出左手,然後持刀斬斷自己的小指。


血液滴落,聞到了血腥味,巨蛇張口一吸就將斷指吞掉,然後混入陰兵當中蜿蜒而來。


「這東西怎麼對付?」北斗大神咒只能再支撐兩三分鐘的時間,能不能衝出陰兵包圍還是兩說,現在前方又多出了一條瞎眼巨蛇。


我咬緊了牙,希望在一點點落空,我也知道這是一條幾乎必死的路,但是我沒得選擇。


「穢鬼!欲鬼!艷鬼!拖住它!」我動用鬼環放出三鬼阻撓巨蛇,自己則加快速度。


「三個潛力巨大的丙等鬼物,不錯,很不錯。」蛇公明明是在誇獎,可我從他語氣中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難道這老頭還有什麼底牌沒有動用?」現在的局面已經岌岌可危,千鈞一發,但凡某一個環節出現丁點差池,我就會萬劫不復,這在我看來已經是最艱難的局面了,可聽蛇公的語氣,他居然還保留有其他手段!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讓你折騰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蛇公慢慢向後退去,目光從一個個陰兵身上掃過,最後伸手抓向一個最為高大的身影。


此鬼極為不凡,面容模糊,看不清楚,身穿古袍,好似古代的帝王一般,蛇公一開始根本指揮不動他。


「就是你了。」他咬破手指,甩出一滴黑色的血來:「吸吾一滴血,一生一世聽吾言。」


「這是在幹什麼?」三隻丙等鬼物勉強拖住巨蛇,我正在朝著無燈路的方向不斷逼近。


「陰體陰體,可合可離,吾今命汝,與吾合形。一念入心,复念入形,助吾靈通,啟汝迷津。疑難蒙昧,明若懸鏡,密咒靈應,人鬼合形!」咒決念完,蛇公七竅流血,但是他卻毫無反應,如同塑像般立在原地。大概過了一息時間,那個古袍惡鬼模糊的臉突然如水波般滌蕩,蛇公蒼老的面容慢慢在它的臉上浮現出來!


「人鬼合形術?!」我在陰陽鬼術上也看過類似的術法,人鬼相合,能發揮出極為恐怖的威力,「這是陰陽鬼術修到第四層巔峰才能學習的禁術,蛇公的鬼修境界勝我太多。」


面容浮現,古袍鬼魂竟發出笑聲:「高健,人鬼合形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這感覺實在妙不可言啊。」


蛇公替代了古袍鬼魂,原本他只是將陰兵喚出,可以大概指定一個目標讓陰兵攻擊,並不能完全掌控這支陰兵,其中還有很多強橫的陰體根本不理會蛇公的命令,這也是我能夠獨自一人在陰兵中衝殺的原因之一。


可現在他和陰兵當中地位最高的鬼魂合形化一,此時此刻他就是這支陰兵的頭領,統帥一方鬼卒的人間閻羅!


人魂鬼吼,數不清的陰兵從黑暗中浮現,數量太多了,多到我已經麻木,開始機械性的重複著自己的動作。


往往耗費極多星光道韻斬殺掉一個陰兵,就又有兩三個,甚至更多的陰兵衝來。


自從蛇公開始指揮之後,我不僅沒有再靠近無燈巷一步,還被逼的連連後退。


手中北斗大神咒光芒明滅不定,逃生的路就在眼前,但是我卻離它越來越遠了。


「高健,天命難違,你死期已定!」蛇公發現了我的虛弱,他胸有成竹,蒼老的聲音打破了無燈巷的寧靜:「三陰門下,隨我一同擒殺高健!」


蛇公有令,誰敢不從?


十幾名身穿黑色道袍的邪修,拿出看家的本事,呼魂喚鬼,將我逼入真正的絕境。


下丹田的一口先天真氣早已耗盡,北斗大神咒隨時都有可能崩碎,我身上傷痕彌補,看著周圍陰笑的邪修鬼道,看著前赴後繼不知疲倦的陰兵陰卒,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難道我真的會死於今夜?難道天命注定就無法更改?難道我垂死掙扎、拼盡一切付出的全部努力,還比不上一句天要我死?!」


「不!我的命在自己手裡,誰也沒資格奪走!」


我從來沒有對天意和命運產生過如此厭惡的感覺,在這一刻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九鎖剛開時,自己和雙面佛說過的一句話。


「是的,我要與天對賭!」


「天要我死,我就逆天!命中註定,我就篡命!」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2: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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