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475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37

第440章 命懸一線


盧明的故事很快講完了,我也明白了十月二十九號這一天為何會有這麼多殘疾人上車。


這根本就是雙面佛提前安排好的,所謂的佛會只是一場有預謀的屠殺。


通過談話我也能猜出,那個天生兩面的佛子就是祿興,雙面佛這麼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很可能是為了圖謀靈魂列車,他想要把祿興安全的送到車上去,這一點僅憑篡命師令牌應該還不夠。


「殘疾人命中有缺,利用這些殘魂勻出一個活人的位置?強行將祿興送到列車上?」我這麼猜測也是有原因的,祿興和我雖然都有篡命師令牌,能夠上車,但是我和他之間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區別。


祿興的名字在乘務員的本子出現,而我卻沒有。


在雙佛區那一站,我一腳將祿興踹下車,他給我的感覺絕對是活人無疑,也就是說他並未死亡,但是名字卻出現在死亡列車的乘客名單上,這種類似於篡改天命的手法,除了雙面佛,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


逆天而行,必定會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些慘死的無辜殘疾人應該就是犧牲品。


可憐他們以為找到了能夠庇護自己的信仰,熟不知真正想要殺死他們的正是那心中的信仰。


我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盧明,不知該怎麼去安慰他,對面座位上常菲菲想要過來,但是盧明卻不斷躲閃,模樣看起來讓人心疼。


「如果事情真和我猜測的一樣,那雙面佛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他千方百計、煞費苦心想讓祿興上車是為了什麼?」我握著列車扶手,目光在一個個乘客身上掃過:「這些乘客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圖謀的,列車本身只是交通工具,上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腦中靈光一閃:「交通工具?對了,這輛列車的真正目的地我不知道,但是這不代表雙面佛也不知道,如果這輛列車真的能夠到達陰間,那它將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種能夠貫通陰陽的交通工具!」


順著這一點繼續思考:「雙面佛讓祿興上車,不惜搭上這麼多殘疾人的生命,一定是為了某種極為重要的東西,而那東西陽間沒有,只有去陰間才能找到!」


以上只是我的猜測,但是我越想越覺得存在這個可能。


「還真是大手筆啊!這麼瘋狂的事情也只有篡命師能做的出來。」我在感嘆雙面佛的同時,對陰間秀場也十分忌憚,雙面佛如此隱秘的計劃都被陰間秀場得知,陰間秀場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雙面佛想要派祿興去獲得某個關鍵的東西,陰間秀場出手破壞了他的計劃,這麼說來我作為秀場手中的棋子,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只需要安全下車就可以了。」坦白說我並不關心雙面佛的計劃,他愛取什麼東西就去取,我想要的只是在各方勢力碰撞交手之時保住自己的小命。


「雙面佛此次佈置被陰間秀場打亂,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等到這次直播結束,我一定要分外小心來自新滬的報復,茅山冷青玄幾次向我釋放出善意的信號,或許可以利用一下他們。」走一步,算十步,謀後而動,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大致情況我已經弄清楚,接下來就是今夜最關鍵的一環——逃離列車了。」我瞥了一眼文老太太,她閉目養神,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前後兩排座位,盧明還沉陷在恐懼當中,常菲菲心中擔憂,不時比劃手語,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除了我之外,只有坐在最裡面的那個女人表現的最為平靜。


這個女人我一開始就留意過幾次,她跟祿興實在是太像了,半邊臉結疤,半邊臉俏美,眼光靈動,跟周圍的乘客形成鮮明反差。


「此女也是在十月二十九號從雙佛區上車,她有沒有可能是雙面佛佈置下的另一顆棋子?」我對她保持著一定的戒備,但是並沒有點透。經歷十次直播,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竅不通的三流偵探了,佛鬼道均有涉獵,身上符籙眾多,就算是跟全盛時期的祿興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所以就算她另有圖謀,我也不怕。


而且再退一步來說,此女是雙面佛的備用手段,她完成雙面佛的計劃對我來說也沒有直接的壞處,該頭疼的是陰間秀場才對。


要知道在我看來陰間秀場和雙面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兩者躲藏在城市的陰影之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謀劃,如果他們能夠相互制衡,也是我樂意看到的。


「你們算計你們的,我只想活過這次直播。」和考核直播比起來,正式直播的難度明顯增大,範圍也不再局限於江城,最讓我憂心的是,直播危險程度變大,可是直播中間間隔的時間卻沒有變化,我只有三天的休整時間。


在我沉思的時候,列車上又發生了變化,遠處一陣寒意飄來,我打了個冷顫抬頭看去。


兩節車廂的交界處,乘務員攙扶著盧文昌走了回來。


說是攙扶,實際上盧文昌的大半身體都依靠在乘務員身上,他就好像一個不懂得思考的木偶,只是機械性的邁著腿。


我慢慢瞇起眼睛,收斂眼中的光芒,盧文昌此時的表現和王師所說的完全一致,他很可能已經被抽離了自我意識。


常菲菲看到自己老公變成這般模樣,嘴裡嗚嗚咽咽也不知說些什麼,兩手不斷揮動。


「坐回原位,我們這裡可不是收容所,你們上車都要交車票的。」乘務員將盧文昌扔在座椅上,她沒有馬上離開,側身站在我座位旁邊,也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繞是我心理素質過人,此時也覺得壓力極大,心裡直犯嘀咕。


「祿興,你很活躍啊?」乘務員陰冷的聲音好像要把我全身血液凍結:「起來吧,跟我去其他車廂轉轉。」


她的後一句話對我來說近乎於死亡宣判,如果我跟著她離開說不定下場就會和盧文昌一樣,沒有了自我意識,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我呆在這裡就好,不用麻煩了。」擠出一絲笑容,我清楚乘務員應該是從盧文昌嘴裡知道了什麼,右手深入口袋,指尖碰到了早已準備好的符籙。


「我看把你安排在這裡才是最大的麻煩,給我起來!」乘務員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上次在十月二十八號車廂她抓我的肩膀,我還沒有感覺出來,這一次我有心反抗,但是我修煉妙真心法強化過的身體在她面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真是個怪物。」乘務員個子還沒我高,但是她纖細的身軀裡卻隱藏巨大的力量,實在讓人驚訝。


我被乘務員拽出座位,周圍的乘客視若無睹,一個個低垂著頭,面無表情。


「這節車廂不適合你,跟我走吧。」她的聲音陰森恐怖,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我被乘務員抓著肩膀,也是第一次距離她這麼近,目光上下掃動。她藍色制服下的身體有些畸形不協調,更可怕的是她的臉,五官就好像各自擁有生命一般,會自動移位,在漆黑的車廂裡,面對這樣一張詭異蒼白的臉著實有些難受。


「總感覺這乘務員不是一個人,好像是把許多人粗暴的揉在了一起。」


現在的情況對我來說極不樂觀,我握緊了口袋裡的符籙,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跟乘務員徹底撕破臉皮:「好,我跟你走,這次我們要去哪節車廂?」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46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40

第441章 看見死亡


「問那麼多幹什麼?知道了又能如何?」乘務員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這車上混進來了一些小蟲子,不過不要緊,我會挨個將它們清除掉。」


我心臟狂跳,不止自己,恐怕連文老太太和王師都已經被乘務員察覺。


「她是怎麼發現的?」我自問做的十分隱秘,「也有可能是她故意詐我,不到最後時刻不能自亂陣腳,穩住。」


我很快恢復常態,面帶微笑:「你說去哪就去哪,我只是隨口一問。」


乘務員看我十分冷靜,歪斜的眼珠子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祿興,你很有意思,你的名字我記住了。」


她帶著我離開十月二十九號車廂,剛走到兩車廂交接的地方,列車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隨後車速慢慢降低。


「快到站了?」乘務員掏出自己的黃皮本子看了兩眼:「算你運氣好,你先迴座位,我等會再去找你。」


柳暗花明,我鬆了口氣,立刻轉身坐回原位。


發現我回來,在坐幾人反應各不相同,常菲菲對我比劃著手語,詢問自己丈夫和孩子的情況,坐在最裡面那個天生兩面的女人也差異的看了我一眼,最讓我意外的還是文霜老太太,她睜開滿是眼白的雙眼,向我所在的位置掃了一下,咳嗽了兩聲,輕聲說道:「此站過後,下一站就是土地廟。」


聽了她的話,我心思活動起來:「只要再撐過一站就能下車,但是我不知道乘務員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順著過道看去,彷彿是故意一般,乘務員就站在兩節車廂交界處翻閱黃皮本子,她背朝著我,似乎根本不害怕我會逃走一樣。


「盧文昌跟著乘務員離開後,神智盡失,王師說的應該都是真的,這列車太過詭異,決不能任由她擺佈。」心裡這樣想,不代表我就有反抗的能力,此時我身上威力最強的符籙是北斗大神咒,可惜列車穿行在隧道之中,周圍沒有星光,看不到北斗七星,符籙威力有限。至於陰陽鬼術,還有鬼環裡的三個野鬼,我壓根就不打算放他們出來。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這輛列車上的所有人都是死人,那對方應該有專門針對鬼怪、死人的方法,把欲鬼它們放出來恐怕會在第一時間被鎮壓。


「我手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乘務員?符籙?佛經?」我思考了幾個方案,但都一一推翻,「王師說過他掌握了乘務員身上的一個弱點,能夠拖延乘務員一些時間,看來要想順利下車,還要跟他合作才行。」


按照王師的性格,他應該不會在這麼關鍵的問題上欺騙我,再說他比我早上車這麼長時間,知道的遠比我多:「那傢伙一肚子壞水,肯定還隱藏有什麼東西沒有告訴我,不過我和他目標一致,合作就是共贏。」


就在我做出決定的時候,列車外面的景物發生了巨大改變,視野變得開闊,隱隱能看見遠方的黑色山巒。


「什麼情況?這輛列車不是一直在地下嗎?怎麼開出隧道了?」窗外的景物發生變化,我的位置距離窗戶很遠,所以看的並不清楚:「那我現在究竟是在地下,還是在地上?」


江城和新滬都挨著連綿不絕的恨山,這跟眼前的黑色巨影看起來倒是有些相似。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鐵路通到恨山當中,可如果這是在地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耐不住心裡的好奇,起身走到雙面女人旁邊:「能藉位讓我看看外面嗎?」


女人沒說話,點了下頭,雙腿側著並在一起,給我騰出了地方。


「多謝。」我貼著窗戶運用判眼向外看去,黑暗中聳立著一座座山峰,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什麼東西。


我不甘心,又抬頭看向天空,同樣是漆黑一片,彷彿是塗了墨汁一樣,不見星月:「應該不是烏雲,雲層會隨風湧動,這裡的天空就好像是一塊墨石。」


「難道我真的是在地下?我現在抬頭看到的也不是天空,而是高高的岩壁?」


很快我就排除了這個想法,不是因為找到了什麼證據,而是太過離奇,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地上還是地下,不過話說回來,江城地底下我還真有必要去探尋一番。」千年風水大陣,無數的都市志怪傳說,城市下面鎮壓的蛟龍,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江城地下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看完了嗎?」開口說話的是坐在最裡面的那個女人,她似乎極討厭陌生人靠近。


「不好意思,打擾了。」出乎我意料,這個女人的聲音特別好聽,猶如泉水一般,只可惜那半張滿是疤痕的臉讓人望而生畏。


我退回自己座位,此時列車已經停穩,新的乘客進入車廂,十月二十九號車廂的空位越來越少。


我漸漸焦躁起來,等到列車重新啟動,乘務員估計就要帶我離開,留給我的時間越來越少。


「現在是最混亂的時候,或許我能夠混在乘客中脫身。」抬頭看了一眼列車交接處,乘客有條不紊的上車,乘務員拿著黃皮本守在門口,十分盡責,注意力全部放在乘客身上。


「是個機會!」我低下頭細細思索:「列車車廂用日期來編號,乘務員堵在了十月二十八號車廂和十月二十九號車廂之間,從那裡經過肯定會被發現。」


我扭頭看向十月二十九號車廂末尾:「不知道這列車有沒有十月三十號車廂?」


按照死亡日期來劃分的話,十月三十號車廂應該不存在,畢竟這一天還沒有到來,但是我現在沒得選擇,只能去嘗試一下。


趁著乘務員不注意,我起身放輕腳步,快步跑向十月二十九號車廂末尾。


兩邊大都是沒有坐人的位置,偶爾會看見一兩道身影,也顯得特別瘆人。


「到了!」我全力奔跑,很快來到十月二十九號車廂後排,這裡沒有任何乘客,和前面幾節車廂比起來,唯一的區別在於車廂交接處的大門緊閉著。


我推了幾下,門鎖鬆動並沒有上緊,我抓著門閥使勁下壓,然後用盡身力氣撞向鐵門。


「嘭!」鐵門打開,門軸上竟灑落了一些鏽跡,我顧不上其他,也來不及仔細觀察,鑽進兩節車廂連接處。


「沒人?」我瘋狂踢踹列車車門,甚至運用崩拳擊打,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十幾秒過後,我終於放棄:「沒用的,對方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我心中有些沮喪,臉色灰白,靠著車廂,目光落在了十月三十號車廂上。


「十月三十日還未到來,如果我進入這節車廂會發生什麼?」心中剛產生這個念頭,它就好像野草般瘋長起來。


我仔細思索:「剛才我撞開車門,門軸上脫掉下來不少鏽跡,由此可以看出十月二十九號車廂通往十月三十號車廂的門很少打開過,如果我躲進十月三十號車廂,或許有可能避開乘務員的搜查。」


這是個瘋狂的想法,我站直身體,抓住了十月三十號車廂的門把手晃了幾下。


「上鎖了,不過沒有鎖死,我可以試著用其他方法打開。」我一邊在身上尋找能開鎖的東西,一邊抬頭從鐵門中間的小窗口向十月三十號車廂看去。


「十月三十號還沒有到來,裡面應該沒有乘客。」我的目光穿透窗口向內看去,空蕩蕩的十月三十號車廂裡擺著一排排空位,整節車廂當中只有一個位置上孤零零的坐著一個乘客!


「怎麼有些面熟?」


我看著看著突然頭皮發麻,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那個孤零零坐在死亡列車十月三十號車廂的乘客,就是我自己!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4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43

第442章 十月三十號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十月三十號車廂裡?


那個人確實是我,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可如果他是高健,那我是誰?


問題一下子上升到了哲學高度,我頭一次感到這樣的驚悚。


「冷靜,結合已經掌握的線索來看,這輛列車上搭載的全是死人,車廂編號對應著乘客的死亡日期。」我壓下心中恐懼,看著十月三十號車輛當中的自己:「如此說來,我出現在十月三十號車廂是不是就代表著,我會在十月三十號死亡?」


這是個壞消息,也是一個好消息。


壞處在於我目睹了自己的死亡,好消息是此次直播發生在十月二十九號,我在十月三十號車廂看到自己,這是不是預示著我能平安渡過第十一次直播?


我不會死在十月二十九號,而是會死在三十號,這就像是一個毫無根據的預言,只建立在我個人的猜測之上。


「有意思,這輛列車越來越有意思了。」我的目光透過鐵門中央小小的窗戶,看著十月三十號車廂中的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特,人在長時間面對鏡子時,會發現鏡子中的自己漸漸變得陌生,此類現象產生的原因是因為腦部意識集中於一個熟悉的整體時,會越看越仔細,然後集中到局部,所以會產生陌生感。


然而我現在並沒有產生這種感覺,腦海深處隱隱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我,車廂裡坐著的人就是我。


這和看鏡子中的鏡像正好相反,我看的越仔細,越覺得熟悉。


十月三十號車廂裡的我和現在的我還是存在細微差異的,那個我低垂著頭,似乎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臉色泛白,嘴唇好像被水浸泡過,潰爛浮腫。


「我的死因似乎和水有關。」我還想看的更細緻一點,可是身後十月二十九號車廂裡乘客大都已經落座,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等等,不太對勁。」我眉頭皺起,仔細觀察後,我發現了很多異常的地方,比如十月三十號車廂裡的我穿著打扮和現在的我完全不同,一身黑色西裝,手臂上還纏著一條白布。


我因為性格原因,很不喜歡穿正裝,而在什麼情況下,我會迫不得已穿上正裝?


「十月三十號會發生什麼?這身打扮好像是準備去參加某個人的葬禮?」


此時我已經度過最初的驚駭,不斷拍打車門,想要引起十月三十號車廂裡那個我的注意。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如果那個人真是我,不管他遇到了什麼事情,正處在多麼危險的情況,只要還有一絲轉機,他都不會放棄,我和他應該存在溝通的可能。


「嘭!嘭!」鐵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可是十月三十號車廂裡的我依舊保持著那副姿勢,沉默、絕望,給人心如死灰的感覺。


「這該死的列車!」我嘗試著開鎖,心中急躁,試了半天也沒有成功,只好把一切恢復原狀,退回十月二十九號車廂。


坐迴座位,十月二十九號車廂和十月二十八號車廂中間,那些乘客已經全部上車,乘務員拿著黃皮本子,正巧在這裡時候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我不清楚十月三十號車廂裡的事情乘務員知不知道,按照我之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乘務員應該也從未進入過十月三十號車廂,畢竟正常來說,那一天還未到來,誰也想不到裡面會有人。


「我之所以會出現在十月三十號車廂,很有可能是因為我本人現在就在列車上的原因。活著的我在十月二十九號車廂,死了的我在十月三十號車廂,生與死之間就隔著一扇鐵門,我能夠看見死亡,但是卻無能為力改變,這列車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對這輛列車了解的太少,只能憑藉猜測和推斷,我有心想要詢問直播間裡的水友,但是乘務員就在不遠處,我怕這些無謂的動作引來她注意,如果被她奪走陰間秀場手機,那就糟糕了。


乘務員在黃皮本子上勾勾畫畫,清點著每一個名字,列車慢慢啟動,我如坐針氈,等待乘務員過來。


這個時候誰也指望不上,面對即將到來的恐怖,我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假如我會死在十月三十號,那今天無論發生什麼,我應該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該來的總會到來,或早或晚,逃避是沒有用的。


乘務員統計完後,收起黃皮本子,朝我走來:「起來,跟緊我。」


她的語氣很強硬,不是徵求,而是命令。


我不到最後關頭不願意使用武力,起身順從的跟在乘務員身後,離開十月二十九號車廂,穿過二十八、二十七兩個車廂,一直走到十月二十六號車廂門口時,乘務員忽然停下,她扭頭看著我,眼中有些詫異:「為什麼你身上沒有散發出死氣?」


我稍一停頓,立刻明白,乘務員所說的死氣應該就是盧文昌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烈的臭味。


「每一名乘客上車的日期都是固定的,這和座位一致,如果某一位乘客冒然離開自己所在的車廂,他的軀體就會不受保護,逸散出死氣。」乘務員堵在十月二十六號車廂門口,她掏出自己的黃皮本開始查找什麼東西。


「軀體?」我留意到乘務員的用詞,感到更加困惑,按照我之前的推測,這輛列車上搭載的全是死人,或者更恰當的來說全都是死者的靈魂,那靈魂怎麼擁有軀體?


想到此處,我對這輛列車存在的意義表現出極大懷疑。


一開始我認為列車應該天地秩序的一種體現,九月初九,九九重陽,天地陽氣大盛,鬼魂四處躲避,所以這輛列車出現在城市地下穿行,搭載遊蕩的孤魂野鬼去往陰間。


可是隨著不斷接觸我發現,這輛列車絕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它似乎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死人、活人、自我意識、軀體、靈魂……」我上車到現在,原自以為已經穩定了局勢,猜透了這次直播任務的內容,可自從我在十月三十號車廂看到那個麻木沉默的自己後,我的心一下子亂了,局勢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這輛列車的目的地到底是不是陰間?車上除了乘務員會不會有更加恐怖的東西?」在我思索的時候,乘務員一直在冷笑,她看著我漸漸凝重的表情,一手抓著我的肩膀將我拖進了十月二十六號車廂。


這是我第二次進入二十六號車廂,肩膀被乘務員抓著,她力氣極大,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辦法,此時我想要逃脫,只能藉助別人的力量。


眼珠轉動,我看到了王師所在的床鋪,慢慢的有了一個極為冒險的想法。


我反手抓住乘務員的胳膊,她纖細冰冷的手臂完全看不出會蘊含如此巨大的力量。


「等一下,我想知道你準備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我會不會變得和剛才那個人一樣?」我故意說的很大聲,想要讓一邊的王師聽到。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乘務員有些不耐煩,然而我這次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背靠某張床鋪,雙手抓緊扶手,再次提高音量:「你現在不告訴我,等會我喪失了意識,你一定會後悔的!」


乘務員聽了我的話覺得莫名其妙,實際上我這句話也不是說給她聽的,我是在威脅王師。


那條老狐狸比我早上車兩天,他知道乘務員的一個弱點,而我此時站在他床鋪旁邊大喊,就是為了告訴他,趕快告訴我那個弱點,否則等我失去意識,他也別想下車。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47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45

第443章 業障纏身


小腿肚被碰了一下,我知道這是王師給我的信號,兩個「殺人犯」之間產生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我現在還不能暴露王師,在乘務員開口說話之前,鬆開雙手,又恢復順從的樣子。


乘務員黑著一張臉,剛想要發作,看到我這幅模樣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抓緊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能不能輕點,我又不會逃走。」跟著乘務員一步步向下一個車廂走去,老實說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我應該從文老太太身上多獲取一些情報的,至少也該問清楚下一站多久會到,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可惜了。」我慢悠悠的回頭看了王師的床舖一眼,這個老狐狸真能沉得住氣,一動不動,偽裝的非常完美,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他就在那白布下面,恐怕我也不會懷疑到他。


十月二十六號車廂的長度是其他車廂的好幾倍,可能是因為全是臥舖的原因,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一天是陽間的重陽節,萬鬼伏藏,爭著搶著上車導致。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為什麼這節車廂是臥舖,而其他幾節車廂都是座椅?難道我們的票價不同嗎?」聯繫上王師以後,我反倒不著急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真要再出現意外,我也只好認命。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乘務員對我的態度十分惡劣。


「我這只是很正常的心理,憑什麼他們的空間那麼大,而我們其他車廂的人卻要擠在一起?難道我們的車票不一樣嗎?」我這麼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拖延時間,給王師爭取動手的機會,至於待遇差別鬼才會關心,命都沒了,還在乎那些幹什麼?


「你還真說對了,你們上車所付出的代價並不相同。」可能是因為我在乘務員眼中沒有任何威脅她的能力,所以她才對我降低了警惕,隨口答道:「你們那些坐著的人只是搭乘,而他們這些躺著的人為了上車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抵押了出來,它們將成為列車上的貨物,被送往一個需要它們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陰間?」我脫口而出,但是乘務員只是冷冷一笑,並未正面回答。


「你那麼想去,我也可以將你一起送過去。」她認真的看著我,盯的我全身汗毛倒立,我這才發覺她的語氣並不是在開玩笑。


「不用了,我還是比較喜歡坐著。」連連擺手,很快我和乘務員便離開了十月二十六號車廂,進入了十月二十五號車廂。


中間我曾運用判眼偷偷回頭看了看,王師已經從床鋪上坐起,他也產生了危機感。


「王師清楚乘務員的一個弱點,我知道什麼時候下車,兩者聯合也不是沒有機會。」如果距離能夠下車的站點還有很長時間,我不認為自己和王師聯手能夠成功,可巧的是下一站就是土地廟,只要拖到列車停止,我就能逃脫。


十月二十五號車廂同樣是臥舖,不同的是,這節車廂裡飄散著淡淡的臭味,用乘務員的話來說就是這節車廂中飄散著死氣。


我看向床鋪,那些白布也不再是一塵不染,很多布匹上出現了黃褐色的印記,像是清洗過後留下的血斑。


「到地方了嗎?」


乘務員沒有回答,抓緊我的肩膀,連續穿過二十五號、二十四號車廂,進入了二十三號車廂。


從二十九號車廂算起,這正好是七天一個星期的時間。


推開十月二十三號車廂的門,濃烈的臭味讓我胃裡翻江倒海,就算是在恨山精神病院見到那麼多殘缺的屍體,我也沒有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那刺鼻的味道時刻挑戰著我的感官極限。


「閉嘴。」乘務員神情高度緊張,我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她也在害怕?可她會害怕什麼?」因為乘務員神態變化,我更加好奇,目光四下掃視,希望能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這一看不要緊,還真讓我有了發現。


十月二十三號車廂裡的環境是七個車廂當中最差的,死氣四溢,臭味撲鼻,白布上全是一團團的褐色血污,地板上、床板上隨處可見散發怪味,看不出形狀的垃圾,更讓我驚訝的是在床板的縫隙處,那裡塞著好似肉沫一樣的東西,凝固其中,看的我毛骨悚然。


這節車廂裡的乘客數量很少,大多數床鋪都是空的,僅有少數幾個床鋪上躺著「人」,不過它們也沒有了人的形狀,看起來好像是受過可怕的折磨一樣,跟它們比起來,失去自我意識根本算不上什麼。


走到二十三號車廂中間,有條白布正好從床鋪上滑落,露出躺在下面的「人」,姑且先用「人」來稱呼,雖然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辨識出它。


這是個極度殘缺的身體,他身上的重要器官都已經丟失,鼻眼之處全都是孔洞,肚子向下塌陷,前胸貼著後背,薄薄的兩層乾皮貼著骨架,似乎沒有內臟一般。


我停下了腳步,眼神中有幾分不忍,這個「人」好像一條被活著扔到烙鐵上的魚一樣,張著嘴吞嚥著空氣中的某種東西,這種介於生死之間的狀態,讓我每一條神經都顫栗起來。


如果我無法逃離列車,會不會變得和它一樣?


「好看嗎?」乘務員嘴巴裂開,她很樂意看到我驚恐的表情:「能在這輛車上停留七天的人很少很少。」


說完她不懷好意的看了我一眼,將我從那個「人」身邊拉開。


看到了十月二十三號車廂裡乘客的遭遇,我對這輛神秘的列車更加疑惑了:「列車會經過一個個站點,這其中大多數站點只能上車,僅有少部分站點可以下車,從十月二十九號車廂一路走來,乘客的精神狀態愈發不正常,車廂裡也出現了很多空位……」


「按照當世比較大眾的佛家理念來解釋,行惡者入地獄,行善者登樂土,所以有些人提前下了車,還有些人就算耗乾了身體的所有器官、精血也不能下車?」


「如果說每個人下車的站點早已註定,那麼每多停留一天應該就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它們想要熬到下車,恐怕並不容易。」


我腦中隱隱有些明悟,死亡是無法逃避的,這最後一般列車,每一個人都會上車,而每一個人也都注定會在某一個站點下車,至於何時才能下車,何時才能拋卻束縛,這就要看個人身上枷鎖業障的輕重。


有的人無事一身輕,比如文老太太,當天上車,沒坐過幾站,就下了車;又比如剛才在十月二十三號車廂看到的那個人,拋卻了全身內臟器官,挖出了眼鼻口耳,身體薄薄的就剩下一副骨架和兩張皮,但是他依舊不能下車,他的業障還沒有還清,他必須留在這裡,直到去掉了身上的枷鎖才能離開。


人活著身不由己,死後也不一定事事順心,念及此處,我面帶苦笑,要說起來我雖然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僅憑功德來論,我先是被陰間秀場坑了一把,後來又放出了鬼母,現在是印堂發黑、烏雲罩頂、業障纏身,真要讓我留在列車上,估計都不是呆七天那麼簡單了。


「一定要離開這裡!」我現在才明白在雙佛區那一站,祿興為何一直猶豫到最後才上車,以他造下的殺孽來算,真要是身份暴漏了,估計要千刀萬剮十幾遍才能離開。


我跟在乘務員後面,橫穿十月二十三號車廂,但是她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4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48

第444章 忘憂水


走出十月二十三號車廂,空氣中濃重的臭味頓時減弱,陰冷的風從列車夾縫中間吹來。


我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到我狼狽的模樣,乘務員目光中又多了些許疑惑。


被她這樣的目光注視,我感到不安,這輛列車上我可能是唯一的活人,我的表現不能和其他乘客有太大的出入。


「死人是不會難受的。」心底默默提醒自己,我很快恢復正常,繃著一張臉,再無多餘的表情。


「進來吧。」面前是一個陌生的車廂,上面沒有編號,似乎這輛列車只有七節車廂搭載旅客一樣。


我想要拒絕,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一手握緊符紙,我跟在乘務員後面進入了這節沒有編號的車廂。


空氣有些渾濁,飄散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形容不出來,像是一種未知的化工原料,不過又不是太刺鼻,聞的多了,會感到大腦遲緩,有些眩暈。


「這節車廂是做什麼的?」我睜眼看去,車廂裡並沒有座位和床鋪,地方很大,牆壁上貼著一張張照片,照片上還寫有一個個名字。


「你可以把這裡當做是自己的家。」乘務員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大部分人死後都會在這裡留下記號,這牆上貼著的照片就是它的記憶。」


我此時還沒有聽出乘務員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好奇的看向牆壁,那些照片巴掌大小,並不是生活中常見的照片,只是一張張薄紙,不過因為紙上的畫像太過真實,所以在黑暗中我才會誤以為那是相片。


「這是你們收藏的嗎?它們是死者的遺像?」我喃喃出聲,此時在空氣中那股特殊氣味的作用下,我感到心神恍惚。


我伸手去觸碰薄紙,指尖竟然傳來人皮一樣的觸感,我撫摸的明明是畫中的圖案,卻感覺手掌彷彿正捧著一個人的臉蛋一樣。


太真實了,我甚至覺得畫中的人正在看著我。


「這些不是收藏,而是車票,換而言之,這就是你們上車需要付出的代價。」乘務員說的很慢,但是卻讓我產生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我開始回想進入這節特殊車廂後乘務員跟我說過的話:「她的第一句好像是這牆上貼著的照片都是乘客留下的記號,都是他們的……記憶?」


目光掃動,在邊角一張嶄新的空白紙張旁邊,我看到了一個愁眉苦臉的中年人,他正是剛才被乘務員帶走的盧文昌。


像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我收回伸出去的手指,看著幽深不見盡頭的車廂:「上車的代價就是要付出自己的記憶嗎?」


「人的一生就是一場路途,你看見的風景就是記憶,這東西原本就不屬於你,只有收回了記憶,你才能還原成真實的自己。」乘務員帶著我在車廂中前行,兩邊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畫像,數量太多了根本數不清楚,它們表情各異,都是一生經歷的寫照。


比如之前看到的盧文昌,這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頗有禮貌,對待妻兒無微不至,可是他心中真實的自己愁容不展,信仰雙面佛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什麼,只是讓他多了一種欺騙自己的手段。


他的生活依舊糟糕,繁重的生活壓力,來自社會方方面面的歧視,讓這個中年漢子臉都皺在了一起。


他的記憶是苦澀的,他想要讓自己孩子不再遭遇這些不公平,他訓練孩子用左手吃飯、寫字,為了幫助孩子,他動員全家人都用左手來使用筷子、鉛筆,這是一個小人物的堅持,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但事實上盧文昌心底的苦澀從未減少。


孩子上學的壓力,妻子治療的醫藥費,拼命工作對他自己身體健康造成的影響,一切的一切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的愁苦只有自己知道。


不,準確的來說,我在指尖觸碰到他畫像的時候,我也清楚了他的遭遇。


「很玄妙的感覺,原來記憶也是有味道的。」在這節沒有編號的車廂中走了很遠,看過了兩邊數量眾多的人像,乘務員終於停下了腳步,這節車廂到了盡頭。


我也停下腳步,直到現在我仍不清楚乘務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似乎已經看出我活人的身份,表現的十分奇怪。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帶你來這個地方吧。」乘務員看著兩邊牆壁上的畫像,然後推開了通往下一節車廂的門。


我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側身看了過去。


門外通往下一節車廂,而車廂內的佈置和這節車廂一模一樣,空蕩蕩的,貼滿了畫像。


而在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微光的照耀下,我能夠隱約看到,在那節車廂門外,是一節又一節彷彿永無止境的車廂。


所有的車廂內部佈置都和這節車廂相同,牆壁上貼著一幅幅畫像,畫像裡充滿了七情六欲。


「這輛列車究竟有多長沒有人知道,它行駛在生死之間,往返於虛實之中,你可以理解為它的終點站就是人們常說的陰間,你也可以把這輛列車本身就當做陰間。」乘務員指著一節節重複的車廂,她的五官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移位,我也已經習慣了她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驚悚,她本身在我看來就像是一個從噩夢中跑出的怪物,荒誕,恐怖,強大到任何方法都無法抵抗。


「或許這列車本身就是一個噩夢,一個囊括了所有逝去靈魂的噩夢。」


「夢?你用一個這麼美好的字眼來解釋這輛列車很顯然是錯的。」乘務員將我領到兩節車廂中間,過道上擺著一張桌子正好堵住了路口,桌子上平放著一個瓷碗。有意思的是,碗裡的水不管列車如何顛簸都沒有灑出半點。


「除了夢,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我成為陰間秀場主播看到了很多普通人窮盡一生也看不到的東西,但這並不代表我對這片天地有了很深的了解,相反,知道的越多,我心中就越充滿疑惑和敬畏。


世界上有太多未解之謎,而我所看到的、接觸到的,還只是這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關於這輛列車的答案,很多乘客都問過我,其實真正答案……」乘務員端起了桌上的瓷碗:「就在這碗水裡,喝下它,你會明白很多事情。」


乘務員的語氣在一瞬間變得十分輕柔,我接過瓷碗,沒有生出任何反抗的意志,直到嘴唇快要碰到碗沿時,懷中突然傳來一股灼燒的感覺,巨疼讓我猛然清醒過來。


「不好!」我下意識的扔掉瓷碗。


瓷碗摔在地上,但是卻並沒有碎裂,更奇異的是,裡面的水竟然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你要給我喝什麼?!」若非懷中突然傳來劇痛讓我清醒,此時我恐怕已經著了乘務員的道,喝下了碗裡的水。


「我是為你好,這水喝下去能解除煩憂,忘卻一切苦惱,喝了它你就可以獲得新生了。」乘務員不慌不忙又一次端起瓷碗,她似乎並不怕我會拒絕。


我雙眼一轉,勉強維持冷靜,心中早已翻騰起萬丈波瀾。


那瓷碗裡裝的哪裡是什麼解憂水,根本就是孟婆湯!喝下去以後,估計我就要變得和盧文昌一樣,記憶消散,成為列車牆壁一張孤零零的畫像!


「喝了吧。」乘務員張嘴說道,她一開口,這個聲音就直接響徹在我的腦海當中,心神巨震,思維被干擾,我本能的伸出雙手。


「喝了它,你就會迎來新生,開始全新的旅途。」乘務員笑吟吟的看著我:「人啊,本身就是一個輪迴,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4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53

第445章 你是篡命師!


乘務員說的話中好像隱含有別的意思,我來不及思考,她已經將瓷碗伸到我嘴邊。


純白色的瓷碗,看不出是哪個年代的產物,碗中水波滌蕩,不管列車如何顛簸,裡面的水一滴都沒有灑落。


「喝吧。」她的聲音帶著奇特的魔力,我無法抵抗,眼神迷離,關鍵時刻還是懷中傳來的劇痛讓我清醒。


此時此刻,我的嘴唇已經碰到了碗沿,那水花浸濕了雙唇。


用力揮動手臂,我又一次將碗打落,和上次比起來,我這次清醒花費的時間更長。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要反抗。


「我是為你好,你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嗎?喝了它,你就會明白一切了。」乘務員的話充滿了誘惑,但是我早已經看透了她的把戲,盧文昌估計就是喝了這碗水後才變成那副模樣,我絕不能碰它,一滴都不行。


「喝吧,不喝,你永遠都無法離開,想想剛才在二十三號車廂看到的乘客,你也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嗎?」乘務員不知何時已經將瓷碗拿起,雙手端在我面前,她並沒有強迫我,但是卻讓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我後退了一步,計算著時間,距離上一站停車已經過去了很久,我不用拖太長時間,只需要拖到停車就行。我還有王師作為接應,他掌握有乘務員的弱點,現在跟乘務員翻臉我逃脫的可能性估計能有三成。


這個概率在我看來已經很高,畢竟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所有的佈局都是臨時的,我已經把能夠利用的一切東西都緊緊抓在了手裡。


「再等等,拖下去,距離停車時間越近,我逃脫的機會也就越大。」心中念叨,我來不及看懷中那幾次將我喚醒的物件,雙手接過乘務員掌心的瓷碗。


「喝吧,喝吧,喝了它,忘卻煩憂,找回自己,你會明白一切,你才能看到一個嶄新的自己。」乘務員不斷催促,我盡力拖延,雙手端起瓷碗舉過鼻尖。


碗裡的水無色無味,就像是普通的白開水一般。


「喝啊,快喝啊!」時間分秒流逝,乘務員臉上的表情終於發生變化,她看出我是在故意拖延:「你果然和其他人不同,三番五次逃脫掌控,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只是普通人,如果你實在想要深入跟我交流,那就先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祿興。」自知無法再拖延下去,我果斷出手,將口袋中得自陸謹的鎮壓符打出。


「五方神將,借我法威,急急如律令!」單手結印,打出鎮壓符,可讓我意外的是,手中這張妙真天師繪製的符籙竟然失效了!


沒有出現任何神光,道韻也未被激活,就好像一張普普通通的紙般飄在空中,甚至因為空氣阻力的原因,飄到一半就落在了地上,碰都沒有碰到乘務員。


「怎麼回事?!」符籙一道是我壓箱底的手段,可是我的鎮壓符卻一點效果沒有。


「原來是個混上車的道士,我早就看你有問題。」乘務員嘴巴裂開,露出一個十分恐怖的笑容:「道術要溝通五方神靈才能施展,可惜,這輛列車穿行於陰陽之間,隔絕一切,你的道術沒有任何作用。」


她向前一步,五官相互撕扯,隱隱有變成一個怪物的跡象:「喝了碗裡的忘憂水,我便饒你,否則……」


「一赦千年罪,二赦萬年愁,三赦流年病,四赦水火災,五赦盜賊患,六赦兒女虛,七赦前生債,八赦口舌非,九赦宅舍刑,十赦家宅凝。律令十道,百赦護身!」


進攻的符籙無效,我嘗試著使用自己掌握的唯一一道護身咒決——百赦令。


符籙貼在身上,但是卻沒有任何效果,道痕如死物,這列車裡所有關於道法的東西都不能使用。


我臉色巨變,這下可不好辦了。


原本我還準備把那張北斗大神咒當做底牌,現在看來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喝了吧,生死有命,命中註定,你逃不掉的。」乘務員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怪物,她的聲音嘶啞難聽,整張臉都變了形狀,五官就好像是來自不同的人,然後隨意拼合在了一起,看起來極不協調。


「滾開!」我心中的恐懼已經被激發出來,表面上的淡定和平靜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又連續打出了幾張符籙,但是都沒有效果,心中漸漸產生一種無力感。


「你不過是一隻跳出命運長河的小魚,縱使你看到了別人看不見的風景,但你總歸是要掉回河裡的,命中註定,一切都不可違逆!」乘務員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她朝著兩邊的牆壁揮手,那些畫像中的人臉慢慢甦醒,就像是活人一般,或驚恐、或難過、或悲憤,各種各樣的聲音湧入我的耳中,數不清的雜念衝擊著我的大腦。


如果不是我經歷多次直播,意志如鋼鐵般冷硬,恐怕此時此刻我的意識已經熄滅,和無窮盡的雜念比起來,個人的意志就好像海中的一塊礁石,微不足道。


「小道士,我看你能撐多久,翻騰出命運長河的魚兒有很多,但是能逃出命數的卻屈指可數。」乘務員此時已變成了一個怪物,她的聲音非男非女,身體也發生了巨大改變,最直接的體現就在於體型,她的個子不斷拔高,最後黑髮下垂,頭已經碰到了車廂頂部,身高八尺!


「這是什麼怪物?」道法無用,我意志苦苦支撐,所幸那些雜念也並非一心,它們只是漫無目的的沖刷著。


「道法不行,那我就試試佛法,這列車通往陰曹地府,天心上人傳我的地藏經對應著摩訶地獄,剛好拿來使用。」我守住本心,觀想地藏菩薩,不敢有任何分心。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智慧音裡,吉祥雲中,為閻浮提苦眾生,作大證明功德主。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本尊地藏菩薩摩訶薩!」


不怒自威,意志猶如金佛,橫坐於眾生雜念之間,被萬道紅塵磨礪,散發出似鑽石般的寶光。


我靈臺清明,這一刻挺住雜念沖刷,我竟然獲得了巨大的好處,意志經受打磨,如開刃的刀,鋒芒畢露!


「佛道雙修?看來你野心不小啊。」乘務員眉目陰沉,伸手向我抓來,她體型變大,手臂一伸抓向我的胸口:「不過誰也無法逃脫命運,喝下忘憂水,忘掉這一切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尖細的指尖好像刀子一樣伸向我胸口,我在眾生雜念衝擊下只能勉強自保,哪裡還有力氣反抗,心如死灰,可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乘務員突然慘叫了一聲,她的手指竟然如冰晶般消融了大半。


與此同時,我懷中灼熱的感覺席捲全身,所有雜念在瞬間被驅除出腦海。


「呯!」


半塊佈滿裂痕的黑色令牌從我懷中掉落,那個死字已經消失,令牌四角分別寫著貴人、天醫、將星、紅鸞。


「八字神煞?!命數?!你是篡命師!」乘務員大叫一聲,聲音尖銳,牆壁上所有畫像都痛苦的摀住了雙耳。


我心裡其實比乘務員還要震驚,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我掌控,此時我一看身體恢復,立刻撿起地上的半塊篡命師令牌和那個水永遠都不會灑出的瓷碗,奪路而逃。


「逃脫宿命的人,都該死!」


身後響起乘務員的咆哮,我頭也不敢回,一路狂奔,現在只希望王師能帶給我一個驚喜。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49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3:57

第446章 下車


道家符籙無用,佛經的作用也有限,只能幫助我驅除腦中的雜念,真正可以傷到乘務員的是篡命師令牌。


這東西得自雙面佛,蘊含著一絲命數的氣息,我暫時還不清楚它的其他作用,只知道它是篡命師的一種證明。


此時乘務員的身體已經發生變化,身高八尺,四肢細長,雙手撐住牆壁,速度極快。


我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和嘶啞的咆哮聲,拼命奔跑,終於跑出了這節特殊車廂。


隨手帶上車門,喘了口氣,我側目看去,乘務員像是一個只有四條腿的變異巨型蜘蛛,她的手臂劃過牆壁,車廂內片片薄紙飛舞,夾雜著眾生的哭喊和哀嚎。


「這傢伙瘋了吧?」我不敢多做停留,將半塊篡命師令牌裝好,掃了一眼手裡的瓷碗:「碗中水一滴都沒有灑出來,如果這真是傳說當中的孟婆湯,那也算是一件寶貝了。」


能不留任何痕跡抹除記憶,這可是殺人放火的利器,真要讓我帶出列車,說不定能成為我手中一張重要底牌。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鐵門阻擋不了乘務員多長時間,我端著瓷碗繼續逃竄。


濃重的臭味湧進鼻腔,我進入了十月二十三號車廂,乘務員緊追不放,不過我留意到一個細節,在這節車廂裡,她的動作放緩了很多,不像在剛才那節車廂裡一樣。


她速度放慢,面目雖然猙獰,但是卻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似乎是害怕吵醒什麼東西一樣。


「她在顧忌某種東西。」多次直播讓我練就出一雙犀利的眼睛,腦子一轉,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乘務員越是顧忌,害怕鬧出太大的動靜,那我就越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口中不斷高聲念誦出佛經,經過那些床舖時,只要看到上面有人,我就會隨手將床鋪上的白布掀開,扔在過道上。


白布之下一個個殘缺的人形讓我心驚,我也不知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不過此時我已經來不及考慮後果,只想著盡快逃命。


隨著越來越多的白布被掀開,我對十月二十三號車廂又有了新的認識,那些殘缺的人形雖然模樣淒慘,但是他們依舊擁有一定的自我意識,我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怨氣。


「按照乘務員所說,這列車裡的'人'只有驅除了身上的業障才能下車,重新開始人生。那這些在列車上熬了七天七夜,連內臟血肉都被抵押出去的'人」都沒能下車,它們身上原本的罪孽該有多重?」


可以說這節車廂裡凡是留到現在的都是罪大惡極,生前為禍一方的極惡之徒。它們非常危險,如果不是被列車中的某種力量壓制,或者提前喝下了忘憂水,估計它們早就變成了難纏的惡鬼、厲魂。


當白布掀開,這些殘缺的「人」活動身體,甚至有的「人」開始慢慢坐起來的時候,我身後傳來了乘務員的叫罵聲。


她的憤怒,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證明:「這麼做有效!」


我更加賣力的將白布扯開,乘務員的速度大大降低,我扭頭看去,有些殘缺的人形乘客,根本不把乘務員放在眼裡,它們甚至主動去攔截乘務員。


不過這些殘缺的人形處於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它們的身體精華早已被抽取的干乾淨淨,此時此刻只剩下一具破舊的皮囊而已。


「得救了!」殘缺人形的阻攔對於乘務員來說不堪一擊,但是架不住數量眾多,乘務員將這些人形乘客全部打飛,可是沒過多久,那些殘缺的人形就又爬了回來,緩慢但卻執著的抓住乘務員,朝她的身體上爬去。


「祿興!你給我回來!」


乘務員的怒喊讓我打了個冷顫,隨後加快步伐,穿過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號車廂,成功進入十月二十六號車廂。


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可當我跑到王師所在的床舖時,空蕩蕩的床鋪上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王師?」我聲音很大,此時也不在乎會不會吵醒其他乘客。


「這裡!」二十六號車廂和二十七號車廂交接的地方,王師探出腦袋,朝我招了招手。


我急忙跑過去,入目的場景讓我有些驚訝,除了王師以外,這裡還站著五、六個人。


「他們是?」


「他們跟你我一樣,都是提前甦醒,還沒有失去自我意識的幸運兒。」從王師口中我得知了這輛列車對待乘客的態度是完全不同的,身上業障最少的人或者平日裡行善積累功德的人,會在第一天下車;業障輕微,心中善念惡念平衡的人會在第二天下車;業障較重,造過殺孽,或者心存邪念的人會在第三、第四天下車;業障纏身,惡行累累之人則會被提前帶走灌下忘憂水,送到臥舖車廂,直到第五、第六天才會下車;至於最後一節車廂,那裡的乘客大多都是十惡不赦、做過諸多傷天害理之事,他們可能會在第七天下車,也可能永遠都無法下車。


王師在列車上呆的這幾天,表面上老實本分,躲避了乘務員一次又一次的檢查,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當他身邊一個又一個乘客被帶走,變得痴痴傻傻失去自我意識後,他終於坐不住了。


這個懸疑小說家行事比我還要謹慎、老道,他嘗試著跟周圍還保留有自我意識的人溝通,將所有人團結在一起,他積蓄到了足夠的力量,佔據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是他仍不准備行動,而是把主意打在了其他車廂身上。


因為種種原因,他們本體離開自己所在的車廂,前往其他車廂身上會撒發出濃重的臭味,所以他只接觸到了十月二十七號車廂和十月二十五號車廂的極個別乘客。


但就是這少少的接觸,讓王師了解到了很多重要信息,他發現了乘務員身上的一個弱點,準確的說是一個可以被當成弱點的習慣。


每次停車之前,乘務員都會拿出一個黃皮本勾勾畫畫,只有確定了乘客的名字她才會讓人上車,對於乘務員來說那個黃皮本至關重要。


列車停下後,只有編號為當天的車門會打開,乘務員堵在門口,根本不可能渾水摸魚溜下車去,所以只有一個辦法,搶走乘務員的黃皮本,將她引開。


根據王師以及車上其他乘客的發現,乘務員辨識乘客依靠的主要工具就是黃皮本,沒了黃皮本子乘務員就像是瞎了眼一樣。


而乘務員本身俱有一個習慣,她每次使用完黃皮本後都會將本子折疊塞在製服左側的口袋中,這個小小的習慣讓王師看到了機會。


所以他暗中聯合三個車廂的一些乘客,制定出了一套詳細的計劃,準備在列車快要停車時偷取黃皮本,然後引發動亂順勢下車。


王師說完後,我的臉色變得古怪,他這個辦法要說起來也有實現的可能,但那是以前,就在剛才我惹惱了乘務員,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就算是偷走黃皮本,她也不一定會改變目標。


當然這一點我是不會告訴王師的,他為了能夠離開列車可以聯合三節車廂的大多數乘客,我為了活下去,也可以不擇手段。


「我已經將自己的計劃全部告訴了你,現在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了吧?」王師和其餘幾名乘客將我圍在中間,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齊齊出聲:「在哪一站可以安全下車?」


我猶豫了一下,正要說出口,列車猛的晃動了一下,車速開始減慢。


「到站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50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4:02

第447章 逃!


我心中狂喜,可還沒等這份喜悅表現出來,遠處的二十五號車廂門就被粗暴撞開。


已經完全變了模樣的乘務員像個怪物一般跑了進來,她看著我兩眼冒火,身上還掛著一些殘缺的肢體。


「不好,她發現我們了!」不給王師反應的機會,我當即喊道,這一下算是把他們徹底拉上了賊船。


他們並不知道我和乘務員和之間發生了什麼,僅僅站在他們的角度來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計劃已經暴露。


「不要慌!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一站就是土地廟,等到列車停穩,我們都可以安全下車!」在眾人慌神之際,我趕緊出言穩住局面,聽了我的話,包括王師在內臉色都緩和了許多。


「諸位,是生是死,能不能逃離這裡就在此一搏,攔住她我們就能成功逃離!」我看向幾人,跟乘務員比起來,我們幾個還是顯的太過弱小,乘務員身高八尺,像極了傳說中的某種鬼物,遠不是我和這些渾渾噩噩的乘客能夠對付的。不過,我此時能依靠的也只有他們。


「按照原計劃行事。」關鍵時刻王師站了出來,他跟其他幾個乘客短暫交流過後,關上兩節車廂之間的鐵門,然後快步走進十月二十七號車廂。


動靜鬧得很大,那些低垂著頭坐在座椅上的乘客都有甦醒的跡象。


「列車開始減速,距離完全停止估計還要三、四分鐘,單憑我們幾個想要撐過這段時間太難了。」我愁眉不展,默默看向身邊的「同伴」。


「她過來了!那個怪物衝過來了!」


「這是個什麼東西?蟲人嗎?」


「頂住門,給我爭取時間!」王師獨自退入十月二十七號車廂,把我們幾個留在二十六號和二十七號車廂連接處。


周圍幾名乘客也不知道之前被王師灌了什麼迷魂湯,此時雖然心中驚恐,但是依舊選擇相信他,堅持留下來頂住了兩車廂中間的車門。


列車還未完全停止,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咬牙雙手頂住鐵門。


「嘭!」


乘務員衝撞過來,巨大的力道好像是一輛開足馬力的吉普車,鐵門搖晃,第一次撞擊就差點把門給破開。


「這鬼東西力氣好大!」幾人中唯一的女性乘客腿腳發軟,剛才那一下震得她雙臂酥麻。


我手腕生疼,同樣不好受,改用肩膀頂住鐵門:「王師!你動作快點!」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王師飛快的從十月二十七號車廂中間走過,每經過一個乘客身邊,就會大聲對其說出一句話。


這些話語皆不相同,但是讓人稱奇的是,所有聽過他聲音的乘客,都出現了劇烈的反應。


眼皮眨動,慢慢睜開,臉上浮現出痛苦、絕望、悲憤等等神情,他們原本完好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變得傷痕累累。


王師的舉動我看在眼裡,也覺得心驚,不過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關鍵。


「王師是在喚醒這些乘客死前的記憶!他是準備讓整節車廂都發生暴動!」我對王師刮目相看,這個能夠制定出詳細殺人計劃,能夠躲避警方搜查逍遙法外的瘋子確實有幾分本事,恐怕早在我上車之前,王師就已經嘗試過喚醒這些人,他已經掌握這些人大部分的記憶,所以才能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其喚醒。


「嘭!」十月二十七號發生的事情,乘務員隔著鐵門上的窗戶也看的清清楚楚,她大喊大叫,衝撞的頻率越來越快。


「你們這些妄圖逃脫宿命的小蟲子,我要碾死你們!」乘務員的身體再次發生變化,她的雙手死死扣住鐵門邊緣,纖細蒼白的手臂裡青黑色紋路慢慢浮現,她五官移位,不斷用頭撞擊鐵門上的玻璃窗戶。


「不好!」我想要補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鐵門窗戶被撞碎,乘務員的腦袋直接鑽了進來!


「你們一個都逃不掉!」玻璃渣子扎的乘務員滿臉都是,她面目扭曲瘋癲,在場沒有一個人敢跟她對視。


那個女乘客原本就站在鐵門中間,這樣安排原本是為了保護她,可乘務員用頭撞碎玻璃之後,那張恐怖的臉幾乎直接貼到了女乘客鼻尖。


她此時那裡還顧得上推門,手足無措,嚇得完全慌了神。


「就從你開始吧。」乘務員嘴巴猛然裂開,尖銳的舌頭直接洞穿女乘客的脖子,將她拖拽到車窗處。


「救、救我!」


她還要掙扎,但是乘務員似乎掌握有一種特殊的對付乘客的方法,舌頭洞穿脖頸,女乘客雙眼很快暗淡下去,她的身上浮現出大塊大塊的屍斑,儼然已經死去好久了。


「下一個,就是你!」鐵門震動,乘務員的腦袋向前伸出,她的舌頭戳向我的眼眶。


我毫不猶豫,果斷鬆手後撤,也就在同一時間,十月二十七號車廂傳來王師的聲音:「撤!撤!都去十月二十八號車廂!」


幾人爭先恐後離開這裡,在十月二十七號車廂中狂奔,大概只跑到四分之一的距離,鐵門就被撞開,乘務員頂著那滿是玻璃渣的腦袋,手腳並用朝我追來。


「你們跑不掉!」


列車速度越來越慢,逃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不過乘務員和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情況不妙啊。」


很快,跑在最後的那個乘客已經被乘務員抓住,他的下場和之前那個女乘客差不多,舌頭穿過他的腦袋,留下一具滿是屍斑的醜陋屍體。


不斷有人被抓住,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些被王師喚醒了死亡記憶的乘客一個個清醒了過來,其中有很多人的反應都和盧明一樣,滿是驚恐和慌亂,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死亡的前一刻,這種源自心底的恐懼讓整個十月二十七號車廂亂了起來。


「亂吧,亂吧!你們越亂,我就越有把握逃出去!」王師一馬當先,他原本就是第一個跑進二十七號車廂的人。


「這個奸詐的傢伙。」緊跟在王師身後的就是我,事發突然,當斷則斷。


我一直跑到二十七號車廂末尾,忽然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


徐琴身上的怨念被陸塵除去,此時她看起來和正常的小女孩一樣,乖巧可人,眼中還透著分靈動。


「要不要帶她一起離開。」我向女孩伸手,但是她並沒有接受我的好意,反而朝座位裡面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也好,這一世的記憶全是傷痛,希望你忘記之後,明天能有新的開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能決定自己未來的永遠是自己,我和王師拼盡一切挽留的,或許對於徐琴來說卻是拼命想要忘卻的。


收回手臂,我連一句保重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從她身邊跑過。這一個交錯,以後就是陰陽兩隔,永生永世再不相見了。


「關門,快關門!」王師等我進入十月二十八號車廂後,立馬變了臉,根本不在乎後面那些還未逃出來的乘客。


我稍有猶豫,但是王師此時卻極為狠辣,一腳揣上鐵門,壓下安全鎖。


「快走!」


列車速度變得更慢了,逃生的希望近在眼前。


「祿先生?你怎麼又從那個方向回來了?」馮明龍看見了我,一臉震驚:「您跑來跑去的,不累嗎?」


我哪裡有工夫搭理他,頭也沒回,拼了老命朝十月二十九號車廂和十月二十八號車廂連接的地方跑去,那裡就是車門打開的地方。


「嘭!」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乘務員砸開了鐵門,四肢著地,瘋狂爬動!她的速度更快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馮明龍看著異變的乘務員,心中驚恐萬分,本能的從座位上竄出,緊緊跟在我後面追了過來。


「你跑個屁啊!」耳邊生風,我還以為乘務員追來,一扭頭卻看到了馮明龍蒼白的臉。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當我和王師終於來到車門時,窄窄的車門已經被一個女人佔據。


她半邊臉全是傷疤,半邊臉水潤白皙。


「怎麼是你?」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5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4:08

第448章 去往何處


這個跟祿興長相很類似的女人堵住了車門,情況危急,她的態度對我和王師來說至關重要。


女人也認出了我,她微蹙眉頭,一手藏在袖子當中,似乎是準備好了某種殺招。


「你們認識?」王師眼光老辣,大致一掃就看出我和此女之間微妙的關係:「十二號,這位是?」


我搖了搖頭,自己並不清楚那個女人的底細:「她跟我都是十月二十九號車廂的乘客。」


「既然大家都是乘客,那自然要同心協力。」王師露出和善的笑容,根本看不出剛才就是他關上鐵門,親手斷絕了自己同伴的生路:「都來幫忙,這扇門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此時列車還未停穩,車門沒有打開,十月二十八號車廂裡乘務員狂奔而來,越來越近。


我們幾人手忙腳亂頂住車廂中間的鐵門,那個奇怪的女人猶豫片刻後不僅沒有過來幫忙,反而遠遠避開。


她的舉動讓我和王師有些不滿,但現在也不好計較這些。


「嘭!」


乘務員變成的怪物結結實實撞在了兩節車廂中間的鐵門上,車廂玻璃被震碎,巨大的聲響讓馮明龍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廢物!快過來!」王師暗罵一句,列車緩緩停止,在這生死存亡時刻,任何一份力量都是極為珍貴的。


「你們跑不掉!我要將你們裝裱在畫像當中,永生永世掛在列車裡!」乘務員不斷撞擊,她身後的幾節車廂已經完全亂了套,十月二十七號車廂的乘客被喚醒了死亡記憶,在車廂中狂奔、尖叫,嘈雜的聲浪,連帶著將十月二十八號車廂的乘客也給弄醒。


一個個殘破的、鮮血淋漓的人從座位上戰起,隔著小小的窗戶,車廂那邊的場景簡直如地獄一般。


記憶回歸,乘客恢復了死前的模樣,他們有的人在醫院病逝,身上殘留著高頻率注射留下的細密針孔,還有的是出了車禍,身體殘缺,面目全非,扭著畸形折疊的軀幹在車廂中跑動。


數量太多了,幾節車廂全部發生了動亂,乘客沿著過道驚慌失措,他們大部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看到身邊的其他人,恐慌二次蔓延。


我親眼看到有些人離開原本所在的車廂,跑向列車最深處,跑向那無盡的懸掛著眾生記憶的一節節車廂。


「嘭!」


「嘭!」


乘務員撞擊聲不絕於耳,鐵門鬆動,我半邊身體都已經麻木,王師的處境跟我也差不多,極為狼狽。


「撐住!」


「這傢伙瘋了嗎?整條列車的乘客都已經暴亂,她怎麼還有死抓著我們不放?」王師心中氣惱,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此時乘務員應該忙的焦頭爛額,那還會去顧得上他,可實際跟他的計劃發生了極大的出入。


乘務員雙眼冒火,雖然變成了怪物,但是並未失去理智,眼中攀附著血絲,認准了我和王師,誓要將我們抓回去。


「該死,我要撐不住了!」王師大喊一聲,他身體好像燒壞的瓷器般出現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痕,原本浮腫的腦袋也不知道是因為充血,還是因為恐懼,變得更加腫脹嚇人。


我咬著牙,現在的局面只能硬撐,放棄的下場我簡直不敢想像,如果我落到乘務員手裡,恐怕想死都難,估計要被她折磨很久。


「呯!」在我和王師拼命頂住鐵門的時候,列車終於停穩,而列車的車門也在這一刻打開了!


我和王師不約而同,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在發現車門打開的瞬間,鬆手後撤,直接跳下車去。


當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面上時,我甚至還有一絲不習慣,手腳並用,帶著一絲深深的忌憚,遠遠離開身後的列車。


一口氣跑出了十幾米,我才敢回頭。


乘務員站在車門口,異變的身體撐住車門,她似乎不能下車,只是不斷在列車門口咆哮、叫喊:「祿興!祿興……」


「喊吧,喊吧,以後你要報復就找祿興去,我就是個冒牌的。」嘴裡嘀嘀咕咕,當列車重新啟動,我才徹底放鬆下來,這次直播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叮!」在我跑下列車的同時,陰間秀場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直播任務午夜凌晨進入江城北郊地鐵站,以祿興的身份搭乘最後一班列車完成,獎勵一積分。」


直播任務完成,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這一次能從死亡專列逃下來實在驚險,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運氣的原因。


「十月十二七號車廂,徐琴出現救了我一次;十月二十八號車廂,流浪漢替我擋了一次劫難;十月二十六號車廂,王師出現又幫了我一次,生前種下的因,成為了我在列車上回報的果,沒有他們我沒有一絲逃生的可能。不過反過來,正因為有我,所以他們的命運才會與眾不同。」我收回思緒,翻了翻口袋,文老太太給我的錦袋還在其中,仔細摸了摸,錦袋裡似乎還有東西。


「老人家給了我極大的幫助,這錦袋我一定會送到她後人手中。」並未因為好奇而拆開,我拍打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手突然碰到了一件東西,那個裝滿忘憂水的瓷碗一直塞在我懷裡,奇的是裡面的水仍舊一點都沒有灑出:「我怎麼把這東西給帶出來了?現在想想,那乘務員死追著我不放,是不是因為我搶了這個碗的原因?」


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將這件奇物收好,不讓它輕易示人。


「祿先生……我們這是在哪?」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我扭頭看去馮明龍一臉無奈的站在我旁邊。


「你怎麼也下來了?」


「那個怪物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這不是形勢所迫嘛……」馮明龍看向四周,天空漆黑如墨,不見星月,連一絲雲都看不見,周圍唯一的亮光就是我手中的大屏手機。


馮明龍的話,讓我哭笑不得,不過我內心深處還對這個人還存有一絲懷疑,並未完全信任他。


「十二號,這一站就是你所說的土地廟?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裡走?」王師這時候也沒了主意,「你既然知道這一站的名字,應該也知道如何才能回到江城吧?」


「回到江城?你們想的到挺美?」我攤開雙手,「我知道這一站叫做土地廟,有人曾經在這一站下車,至於這地方到底位於什麼位置,在江城的哪個方向,我一無所知。」


「列車穿行在地下,我們下了車以後卻發現是在地上,古怪,太古怪了。」王師是寫懸疑小說的,擅長佈局和邏輯分析,可是任憑他如何去思考,都想不明白。


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時間和空間對他來說是完全錯亂的,任何推理分析都需要一個最基本的比對軸,時間、地點就是坐標,然而這兩者王師並不清楚。


「你們不用太過糾結,咱們要想破局,關鍵就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我指著正獨自一人走遠的雙面女:「咱們跑到二十九號車廂門口的時候,她已經等在那裡,這說明她原本就準備在這一站下車,她肯定知道不少內幕。」


「所以說,我們三個大男人要去把她給控制住嗎?」馮明龍盯著雙面女的背影,那婀娜的身姿引人遐想,在列車上他並沒有看過雙面女的容貌。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好。」我有自己的顧慮,王師和馮明龍可能只是一縷孤魂,那雙面女身份神秘,能不招惹還是盡量不要招惹。


「有道理,咱們先跟過去,視情況而定。」王師開口,我們三人很快達成一致,借助手機燈光,遠遠的跟在雙面女身後。


天地無光,陰風陣陣,走在這個奇特的地方,也分不清楚是在地下,還是地上。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5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7 14:10

第449章 荒村


腳下是普通的山路,崎嶇蜿蜒,罕有人跡,十分荒涼。


路的兩邊雜草叢生,樹木奇形怪狀,遠遠看去還以為是不懷好意的人在偷窺。


我、馮明龍和王師跟在雙面女身後,已經走了大半個鐘頭。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祿先生,要不我們自己另尋出路吧?」馮明龍揉著膝蓋,他拄著一根樹枝走在隊伍最後面。


「你要想走,我肯定不攔你。」手持大屏手機,我一邊看著水友的彈幕,一邊緊跟著雙面女。


「不要說的這麼不近人情啊!好歹我們也是一起上車的,再說我也是為大家好。」馮明龍這人脾氣不錯,泥人性格,不管怎麼欺負他都不生氣。


「荒郊野嶺,沒有熟悉當地環境的導遊,獨自去尋找出路那是自殺,我勸你還是少說幾句話,省省力氣吧。」王師走在隊伍中間,他性格謹慎,絕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


馮明龍乾笑兩聲:「行吧、行吧,都聽你們的。」


兩人不再說話,借助我手裡的燈光緊盯著雙面女,防止跟丟。


那女人早就發現了我們跟在身後,但是她並沒有嘗試甩開我們幾個,自顧自的在山地裡穿行。


「這鬼地方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我面色雖然平靜,實際上心裡比馮明龍還要焦急。


按說直播任務完成,我應該鬆一口氣才對,可隨著時間推移,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感覺忽略了什麼,多次翻看陰間秀場任務短信後,我終於找到了自己不安的源頭。


四條可選任務當中,除了偽裝祿興不被發現那條外,還有一條是破壞雙面佛塑像,我一直在列車上怎麼可能接觸到雙面佛的塑像,所以陰間秀場肯定算到了這一步,給我安排有後續的任務,而這任務肯定和雙面佛有關,危險程度極高。


而且除了上面兩個可選任務外,後面還有兩個可選任務全是問號,我之前一直思考問號的含義,直到剛才我才想出一個比較合理的答案。


這問號絕對不是陰間秀場的失誤,而是故意為之,第三、第四任務本身內容就是絕密,為了防止我任務失敗或者出現意外,導致任務內容外洩,所以它才使用了這種方法。只有我到達某個特定的地點,或者接觸到了特定的人之後,這兩個後續任務才可能被觸發。


陰間秀場小心翼翼的舉動,讓我更加覺得這次直播有問題,逃離列車恐怕只是直播的前半部分,這後半部分才是重頭戲。


「雙面女到底要去什麼地方?雙面佛不惜犧牲那麼多殘疾人的性命,用殘魂篡改天機把祿興送上車,有沒有可能就是為了搭乘列車前往這個地方?謀劃這麼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想了半天也沒有太大的收穫,和雙面佛和陰間秀場比起來,我終究只是一個棋子,還沒有跳出棋盤。


不過此次直播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我通過陰間秀場的佈局明白了一點。


可選任務觸發需要一定的條件,而秀場方面如何才能確定這些條件?他們並沒有在我身邊,又如何能夠隨時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


「問題恐怕還是出在直播上,我的直播間裡有陰間秀場的內鬼。」腦中滑過一個個熟悉的ID,我不禁看向陰間秀場手機。


一條條彈幕飛過,各種騷話和段子應接不暇,偶爾還會有老司機出來飆車,這一切在我看來再正常不過。


「想要從直播間裡抓出內鬼,太難了。」我說是陰間秀場的主播,實際上權利並不大。


我關掉胸針上的開關,重新換回第一視角直播,這樣方便和水友交流。


此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馮明龍和王師指望不上,一味的靠雙面女,指不定會被她帶到什麼地方去,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諸位水友,這一路上的遭遇你們也看到了,有沒有哪位高人站出來指點一二,說說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主播你終於捨得跟我們說話了?再不理我,拿小拳拳錘死你呦!」


「老夫看過那麼多直播,第一次見有主播把自己玩丟的,有種!」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元寶:「臥槽,莫名其妙的,我每次看直播只要一打賞,第二天跟我干仗的鱉孫絕對倒霉透頂,開瓢見血,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原理?」


「你是主播請的託吧?為毛我就打賞了一次,一直倒霉了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啊!不BB了,我現在還在電梯裡沒出來呢。哎,在這裡我給各位水友一個忠告,下樓取快遞,千萬不要就穿個大褲衩就往外跑,會很尷尬的。」


青城山下劉半仙:「小友,此地抬頭不見天,回頭不見歸路,低頭不見人影,你極有可能是誤入了陰陽間。」


在眾多彈幕中,我運用判眼才看到了劉半仙的彈幕,當目光掃到這個ID的時候,我緊皺的眉毛都舒展開了:「半仙,好久不見啊!」


我甚至沒有來及看清楚劉半仙的彈幕內容,只是看到他出現,我的精神就為之一振:「有救了!」


「什麼有救了?手機有信號了嗎?」王師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我身邊,等他看到直播畫面的時候臉色變得極為古怪,組織了半天語言,硬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們可不要說出去。」我交代過王師和馮明龍以後,認真盯著彈幕,開始向劉半仙請教:「劉道長,陰陽間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就是我們常說的陰間?」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陰陽間既不是陰間,也不屬於陽間,它的存在我暫且不便告知,如果有一天機緣到了,或許我可以當面告訴你。」劉半仙這條彈幕的深層意思我能夠理解,直播間裡人多口雜,有些東西是說不得的。


我點了點頭暗暗記下陰陽間這個名詞。


青城山下劉半仙:「敢問小友,你為何會到這地方來?據我所知,凡人進入陰陽間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也不想來啊,具體原因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信。」我有口難言,總不能把雙面佛和陰間秀場供出來:「半仙,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離開這鬼地方的?」


過了半天我才看到劉半仙的彈幕:「解鈴還須繫鈴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你這話等於沒說。」劉半仙也沒轍,我心中有些失望,目光從手機屏幕移開,忽然發現不遠處的雙面女停下了腳步。


「她在幹什麼?」我拿著手機快步走了過去,等翻過這個山頭,眼前豁然開朗,一個陰氣森森的山坳裡出現了一個荒村。


「這地方怎麼會有村落?要進去看看嗎?」


馮明龍看向我,我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再等等,看那個女人怎麼做。」


「天這麼黑,要不咱們先進去避避,就算遇到不到人,也有個歇腳的地方不是?」


馮明龍有些意動,一邊的王師則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大山裡這些荒村形成的原因嗎?」


「山外面生活好,年輕人外出打工,接走了孩子、老人唄,還能有什麼?」馮明龍並沒有意識到這荒村的危險。


「還能有什麼?」王師冷笑一聲:「天災、飢荒、土匪、傳染病,一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形成了荒村。」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1 01:52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