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480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4:52

第400章 記者


「他殺?」我眉心一跳,嘴角上揚:「女人的直覺嗎?」


「我確實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李靜玉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纖細白淨的手指:「我父親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他不可能會在自己活著的時候立下遺囑,並且還把所有產業交給大哥。第二,他身體硬朗,怎麼可能突發心髒病死亡?這兩個疑惑一直困擾著我,所以我才說父親的死應該是一場精心佈局的謀殺。」


「所以你才想要讓我幫你調查?」我話音一轉:「華中南那麼多私人偵探,為何你偏偏找上我?」


李靜玉一愣,美目低垂:「你在攔江大壩上救了我,為了報恩,所以我把這個發財的機會讓給你。」


「我可看不出這是發財的機會,我原本已經被江錦地產列為頭號敵人,現在再得罪新滬首富,我以後還怎麼在華中南地區生活?難道你想讓我逃到國外去?」放下水杯,我直視李靜玉:「來談點實際的吧,看看你能不能打動我。」


「當日在大壩之上,如果沒有你我已經被歹人所殺,你救我一命,所以我才願意告訴你這些。人命關天,涉及上億資產,決不容許出現差錯。」李靜玉早已習慣用這種口氣說話,不懂得委婉和遷就。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從椅子上站起身,我作勢離開:「無利不起早,我需要的是看得見的報酬。」


「只要你能查清楚父親的死因,找到那份遺囑是偽造的證據,要多少隨你開價。」李靜玉拿出自己女強人的一面,含笑說道。


「你倒是挺會許空口支票,現在你一無所有,如果我調查的結果是老爺子死因正常,遺囑也沒有問題,那我忙前忙後豈不是白費工夫了?」我心裡清楚李長貴的死就是他殺,但是我並不准備點破,通過「辛苦調查」才得出的結論要比空口去說更有說服力,而且還能爭取到更多的好處。


「那你想怎麼辦?找不出證據,我就無法扳倒李春強,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端坐在床邊,空氣有些燥熱,李靜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並緊雙腿:「我在賭,你也在賭,一旦賭贏了,我會一次支付給你上百萬的費用,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署合同。」


「百萬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麼誘惑力,倒是你的身份讓我很在意。」


「你想幹什麼?」


「報酬多少無所謂,我掙錢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進行調查。但是新滬首富在商界的影響力卻是我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奪回家業,但是你要答應我,一旦你重回高層,要不惜一切代價壓制江錦地產!」我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看來你早就想好了,不過……」李靜玉上下掃了我幾眼:「你一個私人偵探哪來的自信能夠幫助我奪回家業?還是說你已經掌握了某些關於我父親死亡的重要線索?」


「無可奉告。」


「你和江家的矛盾我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已經激化到這種程度。」李靜玉眼眸中的狡黠一閃即逝:「好,我可以答應你,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


她從枕頭下面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放在我面前:「你看看,哪些有異議的地方,我會修改,合同最後我會添加上對付江錦地產這一條。」


「你們商人做事唯利是圖,這合同就算簽了你也有各種理由和藉口逃避。」我搖了搖頭:「我不會簽,也沒必要去簽,對付江家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但是我希望你事成之後能夠全力以赴,否則我幫你爭取到的,也可以幫你徹底毀掉。全城通緝那一晚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我不是個商人,不要用商人那一套來糊弄我。」


隨手將李靜玉精心準備的合同推到一邊,我盯著李靜玉的眼睛,她是一個極具野心的女人,從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瞳孔深處隱藏著燃燒的火焰,縱然落難,仍用最嚴苛的標準要求自己。


「你能有這個自信就證明我沒看錯人,好,事成之後我必定盡全力說服股東對江家出手,現在正恰逢他們勢力衰弱跌入低谷,那些股東應該也很樂意看到自己的商標進駐江城,打破江家在某些領域的壟斷。」


聽完李靜玉的這番話,我才點了點頭:「有此口頭協定足以,現在就說說你掌握的具體情報吧。」


李靜玉回憶了片刻:「我父親深居簡出,近幾年已經很少出面參與公司內部事務,他獨居在新滬市雙佛區的別墅裡……」


「雙佛區?」這個突然出現的地名,讓我下意識的發出聲音。


「只是一個區名,有什麼奇怪的?」李靜玉疑惑的看著我,目露不解。


「沒什麼,只是對於雙佛比較敏感罷了。」我暗嘆一口氣,自己已經被雙面佛嚇成了驚弓之鳥。


「父親獨居在別墅裡養老,很少和外界交流,只是偶爾會把大哥叫到別墅裡談論某些事情,在父親去世的前幾天,大哥剛剛去過別墅。」李靜玉停頓了一會,好像下了什麼決心繼續說道:「他們父子兩個做過什麼,我並不知道,但是公司裡偶有傳聞,說有人見過大哥帶著年輕漂亮的女模進入別墅,可等他出來時,女模卻沒有陪在身邊。」


「父親在我心中一直是嚴肅、睿智、威嚴的形象,我並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但是事實證明,我的父親其實並不高大,他隱藏著另外一張不為人知的面孔。」李靜玉的聲音有些痛苦,我能夠理解那種崇拜對象忽然崩塌的感覺。


「在父親出事的前幾天深夜,有一個網絡娛樂記者躲在別墅周圍偷拍,據說他隔著很遠都聽到了別墅裡的慘叫,還拍攝下了一些科學不能解釋的極為驚人的東西。 」


「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大哥出面澄清,說一切都是子虛烏有,根本就沒有什麼記者。這件事按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隨後我篩查公司賬目,發現大哥手中的資金有四百萬流向一個普通賬戶當中,隨著我進一步核實,發現那個賬戶的主人就從事新聞媒體方面的工作。」


李靜玉拿出紙筆,一邊回憶,一邊在紙上寫到:「那個記者叫做張恆,外地來的,家住海興區,是一家網站的娛樂記者,他之前的報導你上網一搜就能找到,這個人怎麼說呢?很獨特。」


李靜玉想了半天才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對方,最後憋出獨特兩個字:「這個人就是關鍵,他手裡一定保存著父親和大哥某些見不得人的秘密,找到他謎團就能解開。 」


「張恆?」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人來,跟我原本的猜想不同,「他在別墅外面拍到了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


我忽然覺得李長貴的事情似乎有些複雜,電椅之上,王雨純或許沒有撒謊,但是她一定隱藏了極為重要的東西。


掏出手機,我開始在網上尋找張恆報導過的新聞,除了極少部分是娛樂八卦外,大部分都圍繞著雙佛區展開,而在他報導篇幅中出現次數最多的三個字就是— —雙面佛!


「XX邪教死灰復燃,信徒吞火自。焚,死前高呼未知佛陀名諱。」


「地宮之中停放大量石碑,雙生雙面,似佛似魔。」


「剝皮案最新進展,兇手並非人類,是佛陀降下懲罰。」


「馬路偶遇!江城連環殺人案兇手祿興現身雙佛區!」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1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4:55

第401章偷拍照片


一條條新聞在我看來觸目驚心,但是下面的回復還有總瀏覽人數卻不高,相比較明星八卦來說,這些東西確實很難吸引公眾注意力。


在這個動不動就搞個大新聞的時代裡,張恆報導的這些跟鬼神有關的東西,並沒有引起太多人重視,就算是偶爾有人看到,也不會放在心上,頂多是當做鬼故事來看待。


「這個記者不報導最熱門、最掙錢的素材,天天在雙佛區走街串巷,挖掘什麼邪。教、佛陀,這些東西就算真的存在,有關部分也不會讓他說出實話,所以我才說他是個奇特的人。」李靜玉起身倒了一杯水,她吹開水面上的雜質,好像優雅的波斯貓一般,抿了一小口。


「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我對你的委託越來越敢興趣了。」我默默將李靜玉提供的線索背熟,「他的報導大部分都是拋出一個吸引人注意的題目,裡面的內容卻含糊其辭,沒有實質性的東西,你猜他是譁眾取寵?還是真的掌握有驚天絕密,不敢隨意公開?」


「這我就不清楚了,術業有專攻,你是大偵探,還是你來分析吧。」李靜玉含笑說道,得到我肯定的回复,她徹底放鬆下來,看我的目光也柔和了幾分。


在她一無所有,拿不出任何報酬的時候,我願意出手幫助她調查,這本就是一份恩情。


「謀後而動,我先要收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將手機放在一邊,我拿過紙筆,將張恆報導過的所有跟雙佛區有關的新聞羅列出來,一共十五篇,涉及新滬市三個行政區,其中有十一篇都發生在雙佛區。


有一篇新聞後面還附上了他本人的照片,眼睛如羊眼、四周露白;頭尖、額窄;眉毛重頭髮焦;口大唇薄、鼻頭尖、下巴薄,耳輪後翻。


我就算不是太懂面相,看到後的第一感覺也是此人一臉凶相,並不是說他性格殘暴、凶狠,而是說他命中艱險,兇多吉少。


「這傢伙一副早衰之相,我要趕緊動身去找他,晚一步恐怕就會出事。」我把筆放下,將寫滿資料的紙張裝進兜裡:「我會盡快找出證據,這段時間內就委屈你了。」


「期待你的好消息。」


從李靜玉租住的地方出來,剛好上午十點,我沒有停留,打車前往張恆的住處。


張恆也是外地人,他租住的地方就在海興區,不過遠離工廠,在新滬也算是不錯的地段了。


小區不大,三排家屬樓,房子有些年頭。


我沒有直接上樓尋找,而是先找到房東,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我假意租房,跟著老人家上樓看了一遍,在經過張恆家門口時,我特別留意了一下。


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房東聊著天,慢慢套出我想要的訊息。


張恆確實住在這裡,但是大多數時間都不回來。在房東口中,張恆是個沉默寡言的怪人,很不合群。


有一年過端午,老人家包了粽子挨家挨戶給租客送去,唯有他神神秘秘,連屋子都沒讓老人家進。


而就在兩天前的深夜,房東還聽見張恆在他自己屋裡大喊大叫,就像是瘋了一樣。


她正要上門訓斥,結果又看見張恆拿著什麼東西急匆匆跑出小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老人家十分善良,雖然張恆性格古怪,但我還是能從老太太口中聽出一絲擔憂。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我抽身離開,點了一根煙在張恆居住地周圍轉悠。


「在兩天前的深夜離開,至今未歸,這個時間值得玩味。」我拿出寫滿了新聞報導的紙張:「張恆的最後一篇新聞——江城連環殺人案兇手祿興現身雙佛區,時間就是在兩天前,而那天晚上正是死亡遊戲開始的時間,這之間有什麼關聯?難道說張恆真的找到了祿興?祿興此時就藏在雙佛區?」


從大壩摔落,腹部又被我捅了一刀,祿興現在肯定還沒有完全恢復,而我已經完成第十次直播,又多了三隻鬼物相助,實力暴漲,此消彼長,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在我去雙佛區之前,要先找到這個記者,詢問清楚細節,這樣才保險。」


我等到中午依舊沒有等到張恆,在小區外面徘徊了一會,我決定不再浪費時間。


現在是一點多鐘,天上太陽正當空,行人稀少,我偷摸潛入小區內部。


住戶的詳細情況我差不多都已經摸清楚,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意外,很輕鬆的就來到張恆家門口。


「人會撒謊,但是東西不會。」我拿出口袋裡的萬能鑰匙,這東西原本屬於三號偵探,在死亡遊戲結束以後,被我偷偷拿走。


單層防盜門只用了幾秒鐘就打開,我動作很快,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進入屋內。


「事出有因,希望你不要怪罪。」將一頁紙墊在門口,我關上房門,用手摀住口鼻。


屋子裡很久沒有打掃過,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一臥一廳,獨立衛生間,他的這小生活過的還算可以。」客廳的電視插銷沒拔,顯示器閃著紅光,茶几上扔著吃了一半已經發臭的快餐和一瓶還沒喝幾口的汽水。


「這些跡象表明,他離開的十分匆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沒有去碰屋內的任何東西,就站在門口用判眼掃視,客廳很亂,鞋子胡亂放在門口,衣服褲子就扔在沙發上,也不收拾:「很標準的單身死宅。」


我進入屋內,推開臥室的門。


裡面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除了一張大床外,剩餘空間被各種工具和資料佔滿。


「《人死後去了哪裡》、《靈魂的重量》、《佛是否存在》……」屋內的書籍大都是這一類的,為防止留下指紋,我帶上防塵手套翻看,所有的書籍全都仔細翻閱過,幾乎每隔幾頁就能看到張恆做的筆記,這個人的求知欲強的可怕。


書籍看完後放回原位,我蹲下身體,小心翼翼挪動腳步。


地上的這些工具我並不陌生,三腳架、攝像機、無伸縮照相機。


很正常的攝影設備,不過全都被人為改裝過,攝像機外殼更換,更加方便輕巧。


那個無伸縮照相機外面套著一個自製的相機套,拿在手中很像是一個男士錢包。


牆角擺著工具箱,裡面整整齊齊擺著各種型號的鏡頭,數據線,維修工具等。


「這傢伙很專業啊。」在懂行的人眼中,一個芯片、一個鏡頭、一條數據線再加上一個外殼,就能組裝成最簡單的偷拍裝置。


想到這裡,我四下查看,發現在空調下面閃耀著一點微弱的紅光。


「連自己家裡都裝攝像頭,夠喪心病狂的了。」我搬來椅子將攝像頭拆下,又在屋裡找出了好幾個改造過的竊照設備,鋼筆、皮帶、手錶,琳瑯滿目,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這哥們是潛伏在新滬的間諜。


「監控視頻同步上傳到雲盤,我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還要刪除這些錄像才行。」我打開屋內唯一的電腦,剛一開機我就被嚇了一跳,電腦桌面背景是一具血淋淋的男性屍體,在屍體旁邊站著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他手提尖刀,從死者後頸刺入,向下滑動,似乎是準備剝去死者的皮膚。


整個畫面是偷拍到的,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渾然不知自己的作案過程已經被拍攝下來。


「這就是張恆所說的剝皮案?」我看著桌面背景裡頭戴鴨舌帽的男人,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不是祿興嗎?」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1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5:12

第402章 死亡錄音


畫面中的祿興英俊成熟,透著股邪氣,照片只拍到了他沒有疤痕的半張臉。


「根據我查找的資料來看,張恆關於剝皮案的報導是在幾個月前,那時候我還不是陰間秀場主播,假如祿興就是剝皮案的兇手,那他在來江城之前應該一直在新滬活動。他在這裡幹什麼?那個雙佛區真的和雙面佛有關?」我腦中將事情的前後順序整理出來,但是疑惑卻越來越多:「張恆發表的最後一篇文章也跟祿興有關,但是他隻字不提當年的剝皮案,反而說'江城連環殺人案兇手祿興現身雙佛區',他這麼做恐怕不僅僅是在吸引大眾視線。」


要知道他可是把當年兇殺現場照片都設置成了電腦背景桌面,由此可見,這是他一生中最難忘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何種心態去這麼做的,但至少有可以肯定一點,他每天都看著這張照片,照片裡的人他一定牢記在心。


「張恆早就識破了祿興的身份,知道新滬剝皮案的兇手和江城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同一人,可是他為什麼不報警呢?」我上網查詢關於剝皮案的信息,印入眼簾最顯眼的一行字就是——「天價懸賞,任何提出有價值線索的群眾,給予五萬人。民幣獎賞」。


掙這五萬對別人來說很難,但是對張恆來說卻是舉手之勞,他只需要把自己桌面上的這張背景照片交給警方,幫助警方鎖定犯罪嫌疑人,就算是立了大功。


可是他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故意隱瞞真相,這讓我很是不解。


當然,一個敢把兇殺現場照片當做電腦桌面背景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不能用常理來推測。


我拿出自己手機對著電腦屏幕錄像,點開桌面上的一個個文檔。


大多數文檔的名稱全都是亂碼,而且還經過特殊加密,這個張恆的種種行為讓我愈發的看不透了。


文檔命名可以大致分析出一個人的性格,甚至能找出規律揣測文檔裡資料的類型,他用亂碼做文件名,實在是出乎我預料。


「很專業,不像是娛樂八卦記者,倒有點像是……」我腦中浮現出一個特別的職業,嘴角上揚,沒有繼續往下想:「應該不會那麼巧。」


我在電腦裡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只好另想辦法。


「偷拍到了兇手的殺人過程,但是卻不向警方報案,而是自己調查,他當自己是超級英雄?」我翻看張恆曾經發表的報導,有關剝皮案那一篇的文章題目是——「剝皮案最新進展,兇手並非人類,是佛陀降下懲罰」,他在潛意識裡是個唯心主義者,相信世界上存在鬼神,這一點從他平時閱讀的書籍中就能看出。


「這傢伙不會也是雙面佛的信徒吧?」搖了搖頭,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張恆這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就他現在給我的感覺來看,不像是雙面佛的弟子,兩者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或許他真的在雙佛區有了什麼重大發現,而剝皮案恰好可以成為佐證,他怕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將線索交給警方。」我沒有證據,只能憑空猜測。


臥室裡東西很多,我花了兩個小時挨個排查,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這個張恆比我想像中還要難對付。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只有不仔細的警察,我一定是疏漏了什麼。」又找了一遍,連地磚和牆壁我都敲打了一遍,依舊沒有收穫:「這傢伙到底是記者還是公安廳的特警?」


無奈一笑,空調下方的監控探頭已經將我拍下,我要想安然脫身只能刪去電腦裡的視頻,可關鍵在於電腦裡所有文檔全部加密根本打不開。


眼瞅著太陽西斜,我一不做二不休,從張恆工具箱裡拿出工具將他的電腦主機拆開,卸下硬盤裝進口袋裡。


「這不能算偷,祿興心狠手辣、歹毒危險,我是在間接保護他。」自我說服之後,我將一切恢復原狀,退出臥室。


「文檔加密,不知道市分局刑偵隊裡有沒有人能夠破譯出密碼,這一趟本來是要處理李靜玉的事情,沒想到惹出了其他麻煩,算了,一件一件來吧。」我看了下表,地毯式搜查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


「時間不多,在其他租客下班回來之前一定要離開。」我本來不准備搜查客廳,但是看到沙發上那些胡亂扔放的衣褲下意識走了過去。


「褲子膝蓋處沾有泥土,正常情況下泥土不可能弄髒那個位置,衣服上還有極小的口子,像是什麼東西撕破的,莫非他在外面跟人打架了?又或者摔倒了?」仔細查看,我忽然看到在衣服袖子口的位置沾著一根紅色的毛髮。


「光滑、艷紅,不像是染色的頭髮,難道是動物的毛?可什麼動物的毛會是血紅色的呢?」我拿出一張紙,將這根紅毛包好貼身放置,然後一件一件衣物摸索,很快又有了發現。


在一條黑色運動褲裡我找到了一根「鋼筆」,外殼為塑料,重量比正常鋼筆輕很多,扭開筆蓋能看見兩個細小的插孔。


「錄音筆?」


意外之喜,我拿起鋼筆放在耳邊,打開了開關。


音質很不清晰,起初只能聽見風聲,過了有十幾秒才隱約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


「佈局二十年,毀於一旦。佛陀對你很失望,他認為你的命已經不值得篡改了。」


「佛陀對我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說,只要我祿興還活著,你就沒資格來討論我的命!」


「從無到有,八字神煞,他獨得一半,照此來看,逆天改命的人會是他。」


「你在威脅我?」


「威脅你的人不是我,是那個叫做高健的人。」


「他的來歷你們查清楚了嗎?」


「不知道,很可能是另外一位篡命師的徒弟,江城千年風水大局,誰都想藉此升天,因果遮掩天機,城中的人無法推算。好了,跟我回去吧,佛陀也想見見你。」


「現在?需要我帶什麼東西嗎?我是指血食。」


「不用,新滬跟江城不同,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現在要做的是準備好說辭,佛陀可沒有我這般好糊弄。」


「丟了的東西,我會親手拿回來,等我傷勢痊癒,就是那個高健的死期。」


第一段錄音結束,我聽完後在屋裡呆立許久。


自己竟然在一個陌生人的竊聽設備裡聽到自己的名字,這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刻意引到。


我救了本來會死在大壩上的李靜玉,結果為了幫她,意外竟然發現了祿興的下落,就好像是命中有人指路一般。


「新滬是雙面佛的地盤,我在這裡會非常危險,聽他們兩個的對話,似乎還不死心,準備置我於死地,看來我先下手為強的計劃是正確的。」


聽了錄音後,我變得更加小心,新滬市遠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平靜。


「這段錄音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一定要收好。」張恆帶給了意料之外的驚喜,我恨不得馬上回到江城,找人破譯他的文檔密碼,看一看裡面到底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在我思考的時候,錄音筆的第二段錄音開始自動播放。


是個男人的聲音,含混不清,好像嘴裡正含著某些東西一樣。


「現在是凌晨三點鐘,屋子裡又響起了扣動牆皮的聲音,比以往更加清晰,我能分辨的出來,那聲音在不斷向我逼近。這恐怕是從事這個職業的後遺症,不過我並不後悔。」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28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5:14

第403章夜探雙佛區


屋子裡十分安靜,錄音筆中疲憊的男聲,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耳邊的水滴聲,天花板上的人形影子,諸如此類難以解釋的現象越來越多,讓我想想它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目睹兇手剝皮?進入李氏莊園?還是在佛塚之內?說不清楚,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恐怕早就被纏上了。」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前去調查,之前安裝的偷拍設備被發現,新滬市對我來說已經不安全了。」


……


錄音筆裡一共三段錄音,最後一段錄音完全聽不清楚,我看了一下時間,將一切擺回原樣,拔掉萬能鑰匙離開張恆租住的房間。


出了小區,我馬不停蹄打車前往雙佛區,路上從司機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雙佛區的事情。


整體來說,雙佛區佔地不大,經濟落後,交通也不方便,要不是李氏集團對這塊地情有獨鍾,非在此處投資開發,雙佛區現在應該還只是一片荒地,就像是新滬高中那塊地一樣。


不過即使他們下大力氣投資建設,雙佛區的人口數量依舊比不上其他區,這地方一到晚上,幾乎看不到多少燈火,大部分白天在雙佛區上班的人,下了班也會回到其他區去。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很多,當時還有新滬的專家分析過,認為這是經濟發展的必然過程,所以也沒有人在意。


倒是我把司機的這些話記在了心裡,任何事情的出現必定會有其原因。


雙佛區白天看著和其他區一樣,但是到了晚上,幾乎如同鬼城一般,這種強烈的反差怎麼可能簡簡單單是因為經濟原因?


人們無意識中的某些選擇,其實都是在尊崇基本的趨利性原則,生物會下意識的躲避危險。


在我看來,人們遠離雙佛區,甚至搬家到其他區居住,白天再跑回來上班,這種行為本身就十分怪異,兩邊物價又相差不多,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下了出租車,我獨自在雙佛區轉悠,街道很乾淨,但是周圍卻很少看到商店,馬路上車輛也不多,只能偶爾看到送快遞和盒飯的車子飛馳而過。


「幾百米內就能看到三四個人,雖然不是晚高峰,但這也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點燃一根煙,默默注視著來往行人,大多是老人,還有殘疾人。


依照雙佛區的人口比例來換算,殘疾人的佔有比例非常大,這也是極為奇怪的一點:「雙佛區是新滬市老年人療養聖地?」


目送一個牽著導盲犬的盲人從身邊走過,我開始漫無目的在雙佛區閒逛,留意每一處監控探頭的位置。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街道上幾乎是瞬間從各個建築裡湧現出了烏泱泱的人群。


馬路也變得熱鬧,十字路口還出現擁堵的情況,周圍變得熱鬧了許多,人們的交談聲和汽車鳴笛聲混雜在一起,這才有幾分城市的感覺。


可是類似的景像只維持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消失了,彷彿是有人在暗處指揮一般,一聲令下,眾人退場。


人行道再次變得空空蕩盪,馬路上也只能偶爾看見一輛汽車經過。


「這地方也太詭異了吧?」走了好遠我才看到一個大型購物廣場,其中大部分店鋪都貼著轉讓出租的告示,還有幾家則緊鎖店門,偌大的廣場只有兩三家此時還在營業。


我跑過去跟商家閒談,但是商店老闆只說生意不好做,抱怨一些生活上雞毛蒜皮的小事,並沒有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等過了晚上八點,廣場上最後一家店鋪也關門停業,整個購物中心冷冷清清,只有幾盞路燈和一些閃耀的廣告牌告訴我,這裡確實是人類生活的城市。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這樣就不會有太多人來妨礙我。」我已經察覺出此地不同尋常的氣氛,也大概理解了張恆為何會老抓著雙佛區不放,常年生活在這裡,習慣了這裡生活節奏的人或許感覺不出來,但是一個外地人剛到此地,應該會立刻察覺出異樣。


「這根本不像是城市中的某個區,太詭異了。」腦中回想新滬市地圖,雙佛區在新滬南邊,距離江城很近,新滬高中就建在新滬雙佛區和江城市郊之間。


「雙面佛在江城佈局時,新滬高中是除攔江大壩外最重要的一個點,現在雙佛區的位置又比較靠近新滬高中,聽說這些年雙佛區還在不斷開發,要不是李長貴出事,李氏集團還準備再投資大筆錢擴建雙佛區,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值得雙面下這麼大的工夫。」


「張恆的錄音筆裡說過,雙佛區是雙面佛的地盤,李氏集團大力投資這裡,兩者之間的關係已經十分明朗,李靜玉被排除出高層,沒有遭到任何人反對,很可能就是因為她並不知曉自己父親和雙面佛之間的交易。」隨著思考的深入,我慢慢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層:「當初祿興的父親收養小鳳是為了紅鸞天禧,那麼李長貴收養李靜玉,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她的命格?」


我愈發覺得肯定,這也能說明祿興是如何在極短時間內從新滬綁架李靜玉到江城,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註定。


想到此處,我不寒而栗,李靜玉今年三十九歲,如果她原本就是雙面佛計劃的一部分,那我對於雙面佛的實力就要重新估計了。


接近四十年的積澱,我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勢力?


運轉妙真心法,平心靜氣,我按照記憶中背下的地址,前往李氏集團的私有莊園。


和雙面佛比起來,我的優勢就在於有陰間秀場的幫助,而且我在暗處,命格不明,身份模糊。


「據李靜玉說,那裡自從李長貴出事後,就一直閒置,李春強遣散了保安隊和李長貴的私人醫生,現在那地方應該空無一人才對。」


馬路上連個出租車都沒有,我走到李氏莊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這裡臨近恨山,位置偏僻:「堂堂新滬首富,放著上億家財不去享受,窩到這地方修建度假莊園?」


我語氣中透著一絲酸味,畢竟自己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跟錢八字不合,接了好幾次委託,可直到現在才剛把買狗欠下的四十萬還完。


莊園在恨山腳下,周圍種著茂盛的植被,白天這裡應該還有人打理,枝繁葉茂,道路幹乾淨淨連一片落葉都看不到。


我繞著莊園走了半圈,牆上的監控探頭只有一少部分還在正常工作。


找了個監控盲區,我翻牆進入,修道、習武間接強化了我的身體素質,兩米高的圍牆根本攔不住我。


莊園內部建築很多,大部分漆黑一片,但是有兩個房間卻亮著微弱的燈光。


躲在樹叢之中,運用判眼,我依稀能看到窗戶後面有人影閃動。


「誰會在晚上十點多鐘出現在死過人的莊園裡?這地方不是李長貴的私人產業嗎?」莊園裡有其他人存在,對我來說不算是壞事,雖然暴露的風險增加了,但我或許能從那人身上得到意料之外的收穫。


放輕腳步,我貼著牆邊朝亮燈的地方走去。


窗戶半開,夜風吹動窗簾。


我背靠牆壁,側立在窗邊,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屋內。


雙眼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畫面,這是一間臥房,床榻衣櫃都很正常,只是在正對窗口的地方擺著一張貢桌,上面除了李長貴的黑白遺像外,還有一座雙面佛像。


跟我在江城看到的不同,這佛像雙手向外拿著兩張字帖,左手寫著「瑤池返駕」,右手寫著「黃泉難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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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5:16

第404章 遺囑


貢桌、遺像、佛塑,這些東西和屋內的現代化家具形成鮮明反差。


通往客廳走廊的門半開著,我等了五六分鐘也不見人進來,翻身跳入屋內。


走到貢桌前,近距離觀看佛像,一面慈眉善目,手中的瑤池返駕字帖微光流轉;另一面凶神惡煞,字帖中寫著黃泉難渡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兩張字帖不像是同一個人書寫,筆法相差太大。」我看著兩張材質相同字體迥異的字帖,又看了看雙面佛兩張截然相反的面孔,隱約感覺自己捕捉到了什麼:「佛生雙面,難道他有兩種性格?」


伸手觸碰字帖,非金非銀,似紙似紗。


我晃了兩下,發現這東西竟然可以取下來。


四下無人,屋內也沒有監控,我戴上之前用過的手套將其摘下裝進兜裡:「逝者貢桌上竟然沒有貢品,反而擺著佛像,這是在爭奪靈位?」


我對這方面的東西不是太懂,用手機拍了兩張照片,準備回去問一下劉瞎子:「貢桌拍照乃是大忌,不過現在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雙面佛還未身死就先給自己立碑作像,不知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為防止出現意外,我又打開陰間秀場手機的攝像功能,對著周圍拍了一遍,確定沒有異常之後才離開臥房。


山莊裡地方很大,十幾間屋子,裡面漆黑一片,看起來有些陰森,不過要是跟陰間秀場直播比起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走廊盡頭隱約有亮光透過門縫傳出,我拿不准對方的身份,抬手關掉身後的燈,多次直播我要已經習慣黑暗,先天真氣上湧,判眼開始運轉。


「這麼晚了還呆在剛死過人的山莊裡,此人肯定知道些什麼。」我走的很慢,貼著牆壁,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房門緊閉,我站在門口依稀能聽到裡面的對話。


「不要在這裡了。」


「怕什麼?難道你睹物思人,會想起那個老不死的?」


「你就會調笑我,我只是覺得自從老傢伙死後,這宅子就變得怪怪的,再說死者為大,他才走幾天你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我,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


「我的什麼?繼續往下說啊,我認真聽著呢?」


「你把手拿開,我跟你說正事呢。」


「有什麼正事不正事的,老傢伙能給你的,我全都能給你,老傢伙捨不得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好好跟著我,我要求也不高,你像服侍老傢伙那樣服侍我就行了。」


「你鬆手,我是真的覺得這宅子有問題,這幾天白天你不在,我總是聽見老傢伙臥房裡有動靜,結果我進去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隨便看到什麼,我現在什麼都不管,就想要你。」


「我看見佛陀塑像笑了。」


「什麼?!」


屋內對話忽然停止,過了好久才響起男人的聲音:「你沒看錯?」


「我保證沒看錯,老傢伙遺書裡寫的五件事,已經應驗了四件:下葬蛇蟲挖棺,頭七斷子絕孫,足月有人送佛,月後雙佛顯聖,現在只剩下第五件月末亡人歸位沒有出現。」


「你就是瞎胡鬧,老不死的立了個遺書,你幹嘛非要配合他?那王雨純懷了老傢伙的骨肉,你非要讓她流掉,還正好赶巧在老傢伙的頭七,你這女人真是惡毒。」


「你倒摘的挺乾淨,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那王雨純明顯不是個省油的燈,要是等她緩過神來堅持把孩子生下,給你填個弟弟爭遺產,我看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她不敢,就算她生下來,我也有一千種方法讓她分不到一分錢。現在這新滬市我說了算,我給的才能要,我不給誰敢動?」


「你看你說的,好了,我這不是乖乖的過來了嗎?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畢竟你改了老傢伙的遺囑,我怕上面說的那些災禍也會跟著發生。」


「老不死的就是活的時間太長,所以才成天琢磨那些鬼啊、佛啊的東西,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所謂應驗的幾件事也就是巧合而已。」


「可我親眼看到貢桌上的佛像表情發生變化,它看著我微笑,神態就跟老傢伙走之前一樣。」


「你也是魔怔了,看來我有必要給你好好治療一下……」


屋內一男一女的交談漸漸被另外一種聲音取代,我躲在黑暗裡,手指撫摸著鬼環上的玉珠:「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收了李長貴的兩頁字帖,我就代他出一口惡氣吧。」


悄然離開,找到屋內的電閘一把拉下。


「嘭!」


電路中斷發出的聲響隔著很遠都能聽到,莊園裡陷入一片漆黑。


我靠著牆壁激活腎竅中沉睡的鬼嬰,將一道陰氣注入第一個玉珠。


千嬌百媚的王雨純從玉珠中爬出,好像沒有骨頭一般趴在沙發上。


「你能聽懂我的話嗎?」我彎腰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她每一個表情都在誘人犯罪,但是眼神中卻欠缺了一絲靈性,就好像木偶一般,遠無法跟命鬼比較。


「如果你能聽懂,就眨一下眼睛。」王雨純動都不動,只會本能的舒展身體,媚態如絲,哪有一點惡鬼的樣子。


「沒辦法溝通,看來只能用強了。」我吸了口氣,調動體內陰氣,使用陰陽鬼術:「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則成氣,聚則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鬼隨心至,時隨令行!」


雙指點向王雨純額頭,指尖一涼,再看王雨純雙目之中竟然少了一絲混沌,多出了一絲清明。


「跟我來。」


也不知是王雨純容易驅使,還是因為她實力弱小,用陰陽鬼術操控它並沒有消耗太多陰氣,按照我體內此時積攢的陰氣,差不多能夠堅持半個小時。


走廊裡亮起燈光,我運用判眼能夠清楚看到,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拿著高爾夫球桿走出房間,他後面跟著一個年齡比他還要小很多的女人。


「別亂晃,好好照路,應該只是跳閘而已。」


「都怪你,我都說了不能在這裡,老傢伙遺囑裡的第五件事要應驗了。」


「慌什麼?遺囑裡寫的是月末亡人歸位,這才幾號?估計是進了小偷。」


一對男女相互打氣,他們剛走出房門沒多遠,女人拿著手機的手猛地晃了一下。


前面的男人也被嚇得夠嗆:「怎麼了?」


「你還問我?剛才你突然把手搭在我肩上乾什麼?」


「看清楚了,我雙手一直握著球桿,別老疑神疑鬼的。」男人低聲罵了一句,不再理會女人,速度加快,朝電閥總閘走來。


「可我剛才真的感覺肩膀被什麼東西壓住了,餵,你等等我啊!」女人單手摸了摸額頭,「真的是錯覺嗎?」


她朝後看了一眼,漆黑的走廊上什麼也沒有:「幻覺吧,都怪那個老傢伙,死了也不安生。」


說完她轉過頭來,半睜的眼睛裡浮現出一張女人的臉,有些蒼白、有些突然、有些熟悉。


「這不是王雨……」她話只說到一般,眼睛一下子睜圓,好像要把眼眶撕裂一般,根根血絲攀上眼珠,嘴巴慢慢張到最大,然後所有的聲音在一剎那間從喉嚨深處發出。


「有鬼!有鬼!」


尖叫聲打破了夜色的寧靜,我站在走廊另一邊默默注視著他們,驚悚的事情我經歷過太多太多,清楚知道如何去做才能最大限度激發出他們內心的恐懼。


照明的手機掉在地上,那個女人瘋了似得跑進走廊深處,她慌不擇路,隨便打開一扇門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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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長弓說:


端午節快樂~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5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5:21

第405章 兩封信


手機的亮光映照著天花板,隨著關門聲響起,走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中年男人手持高爾夫球桿,背靠牆壁左右掃視,他眼球飛速轉動,手心冒汗,過了很久才挪動腳步拾起手機。


「臭婆娘,一驚一乍,等我打開燈以後要你好看。」


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我隔著老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外強中乾,他實際上比那個女人還要害怕。


「舉頭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我撫摸第二枚玉珠,田藤肥胖的身體出現在我身後,在成。人店裡田藤和冷青玄的屠夫惡鬼對峙絲毫不落下風,穢鬼的戰鬥力要比艷鬼強太多了。


同時喚出兩隻鬼物,陰氣消耗速度增加一倍,我不再戲弄房間裡的這對男女,開始執行自己的計劃。


中年男人壯著膽子摸到了電閘旁邊,他剛鬆了口氣準備去拉上電閘,手伸到一半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涼涼的,感覺好像是人類的皮膚。


他如同觸電般收回手指,拿起手機照去,電閘上明明什麼也沒有。


「虛驚一場。」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後頸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過,涼颼颼的彷彿是一條毒蛇。


「誰!」他猛地向後揮動球桿,但是什麼也沒有打開,只有一陣風聲傳入耳中。


站在原地四處觀看,黑漆漆的大廳裡總感覺多出了什麼,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股劇痛從手背傳出,他本能的鬆開手機。


光線閃耀,手機掉在地上,片刻之後燈光消失,偌大的山莊完全陷入黑暗。


「有人在嗎?我是李氏集團代理董事長,李長貴的兒子李春強!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談一談!」他一邊高喊,一邊蹲下身去摸手機,但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你還知道自己是李長貴的兒子?」我腳踩手機,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誰在說話?!」李春強像只陷入絕境的野獸,瘋狂揮動球桿。


我當然不會傻到暴露自己,驅使穢鬼將李春強擊倒。


小乘鬼物已經具備傷害活人的能力,這李春強看著也不像是什麼好人,我沒有讓穢鬼留手。


陰風陣陣,李春強雙腿打顫,莊園電閘就在眼前,他卻感覺這中間短短幾步遠的距離,猶如天塹。


「屋內有鬼?」這個念頭剛一生出就好像毒藤一般,纏繞上他的心臟,將他勒的喘不過氣來。


黑暗中他看向擺放李長貴遺像的臥房,臉部肌肉抽搐,也顧不上那個躲在屋子裡的女人,獨自朝房門移動。


「想跑?」我指著他,朝穢鬼揮了揮手。


陰風大作,黑暗中有股無形的力道將李春強撞倒,他跌坐在地,像條瘋狗一般亂叫著,揮動球桿。


他一手撐地,向房門處飛速爬動,這是個非常狡猾的人,他裝出已經被嚇壞完全失控的樣子,實際上逃跑路線並沒有改變,只是速度變慢了而已。


我沒有說話防止暴露,繼續讓穢鬼出手教訓他,一直等到他快到門口時,才朝他走去。


李春強已經被嚇壞了,但是他的求生意志特別強烈,硬是爬到距離房門只有三四米的地方才突然停下。


支撐身體的手指在地板上摸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看去,因為屋內昏暗,他幾乎快要把臉貼過去時才看清楚。


那是一雙女人的腳,很精緻,很漂亮。


他順著女人的小腿向上看去,頭揚起九十度,正好和身前的女人面對面相互凝視。


多麼熟悉的臉,當初這張臉的主人曾無數次向他示好,希望他能幫助其逃脫苦海,但都被他忽視。


在李長貴死後,他還特別給了這個女人一筆豐厚的報酬,只為了隱瞞老傢伙的真正死亡原因。


「王雨純?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給了你錢,叫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短暫的疑問很快被恐懼取代,因為那張熟悉的女人臉是那麼的蒼白、冰冷,看不出一點活人的生機。


「滾!」恐懼溢滿身體,轉化成歇斯底裡的瘋狂,他手持高爾夫球桿不斷砸向眼前的女人,但是兩者就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樣。


球桿砸在地上變了形,熟悉嫵媚的女人笑靨如花,在黑暗中快速咬向他的身體。


「不可能!絕不可能!」李春強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原本就心中有鬼,此時此刻內心的恐懼被千百倍放大,他嘶喊一聲,完全破了音,隨後他做出了連我都沒有想到的舉動。


扔掉球桿,他好像百米衝刺一樣撞向大廳的窗戶。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李春強滾落在地,渾身是血,嗷嗷亂叫,連滾帶爬的跑出莊園。


他估計有半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全力狂奔過,等我想要追出去時,他已經衝到了莊園大門口。


「有這麼可怕嗎?」我沒有去管李春強,他撞窗逃離,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帶人回來搜查,所以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


兩鬼開路,我進入走廊深處,取出萬能鑰匙打開了那個女人藏身的屋子。


臥室裡的裝修極為奢華,大部分家具都是手工製作,尤其是屋子中間的那張大床,估計躺上去四五個人都不成問題。


夜風吹動窗簾,窗戶開了一半,可惜外面裝著防盜網,那個女人無路可逃。


「藏到哪去了?」我歪著頭打量屋子,難得體會了一次恐怖片裡的情景,雖然我是扮演惡鬼的那一方。


我打開衣櫃,裡面被沒穿過幾次的名牌衣服塞滿,然後又俯身看向床下。


四目相對,女人尖叫在莊園上空迴響,好像是一隻將要下鍋的麻雀。


「遺囑。」我讓穢鬼把女人拽出來,用一種更加沙啞的假聲說道:「把我的遺囑給我!」


女人被嚇破了膽,過了很久才聽懂我的話,她哆哆嗦嗦的走出房門,帶著我進入一間書房。


可能是因為涉及到最根本的利益,她停在書房保險櫃前,有些猶豫,心中的貪念竟然慢慢戰勝恐懼。


她扭頭看向門口的我,不過屋子裡漆黑一片,她只能感覺到那裡有人,但是卻看不清我的臉。


「遺囑!給我!」


陰風吹過,好似穿著單薄的衣服立在冬雨中一樣,她打了個寒顫,蹲在保險櫃前輸入密碼。


她輸的很慢,似乎每一個人數字都要停留很久,我運用判眼記下她輸入的數字,然後讓艷鬼坐在保險箱上。


兩條纖細的腿垂在身邊,輕輕晃動,女人又發出一聲尖叫,咬著牙輸入所有數字,接著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骨灰盒。


這盒子放在一疊疊鈔票和金磚踵間,由此可見重要程度。


我沒有親自過去取,而是讓女人放到門口,然後讓艷鬼看著她,自己在門外打開骨灰盒。


盒內空間挺大,不過只是簡簡單單放了兩封信。


第一封寫自五年前,大意是李長貴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準備提前處理後事,其中有詳細的財產分割處理,讓我驚訝的是李長貴在信中明確寫出,他願意拿出總資產的百分之六十進行醫療捐助,建立慈善基金,幫助社會尋找走失兒童等。


信封裡還有新滬公證處開出的證明,這意味著他並非只是隨便寫寫,而是確實準備這麼去做。


一個失去了某方面能力、喜歡凌虐的殘暴老頭子,竟然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人性這東西確實有些複雜。


對於李長貴我不做評價,將第一封信收好,接著拆開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沒有署名,也沒有填寫日期,只看字跡和第一封完全相同。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51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5:24

第406章紙先生


李長貴第二封信中並沒有提及他的家產,而是囑託後人在他下葬之前一定要做到三件事。


第一在恨山腳下修建兩座佛堂,一座向陽,一座背陽,佛堂之中擺放佛門八寶,佛塑不可雕刻出五官,也就是說要供奉一座無面佛。


第二嚴守李氏集團的商業機密,若是有一個叫做祿興的人找上門來,盡全力幫助他。


第三前往恨山深處的鎖龍村,請出祠堂裡的泥塑,隨同他一起下葬。


這三點李長貴在信中交代的無比清楚,可是他的後人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一條也沒有做到。


信紙最後也寫瞭如果不完成這三件事他就死不瞑目,但是他低估了自己養子李春強的無恥和卑鄙,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並且為了獨吞財產,還偽造出了假的遺囑。


「知人知面不知心,李長貴縱橫新滬商海那麼多年,沒想到到老了會栽在自己養子手裡,造化弄人啊。」當我在信中看到那句——盡全力幫助祿興的時候,我就已經能夠確定李長貴和雙面佛之間存在聯繫,也幸好他死的突然讓李春強更換了遺囑,否則我要面臨的很可能是新滬李氏集團和江家的聯合鎮壓。


遺囑最後要求的那件事是去鎖龍村,這個荒廢的小村子在恨山深處,鐵凝香第一次追捕祿興時曾有警察去過那個地方,不過情況並不樂觀,有一名警員被困枯井之中變得瘋癲,還有一個徹底失踪在茫茫大山之中,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鎖龍村祠堂?難道那地方也跟雙面佛有關?李長貴為何要讓泥塑和自己一同下葬?這有什麼講究嗎?」我大腦飛速運轉,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對李長貴這個人很陌生,所有的資料都模模糊糊,李靜玉也沒有對我透露太多關於他父親的事情。


「能成為新滬首富定然不簡單,只是他是怎麼和雙面佛扯上關係的?莫非背後扶持他的人就是雙面佛?」我找遍山莊,唯一和佛陀有關的就是貢桌上的佛塑,看了兩眼遺像和佛雕,總感覺有些奇怪。


似乎屋內有人在跟我對視,十分彆扭,我也說不清楚,看我的到底是雙面佛塑像,還是李長貴的黑白照片。


「人死如燈滅,這陽間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會幫你主持公道的。」抬手將李長貴的黑白照片放倒,我抱起雙面佛雕像回到書房。


那個女人正站在牆角,雙眼時不時偷看一下坐在保險櫃上的王雨純。


我將雙面佛塑像放在她面前,開門見山對她說道:「把你知道的,關於李長貴和雙佛區的所有事情告訴我,我要聽實話,如果你膽敢隱瞞或者撒謊……」


我揮動手指,王雨純和田藤將那個女人擠到中間,陰氣刺骨。


「我說,我什麼都說。」


在隨後的交談中,我才知道,這個女人是李長貴的私人秘書,除了負責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外,還負責向公司傳達李長貴的一些命令。


她原本是李長貴資助的大學生,乖巧懂事,十分討李長貴喜歡。但是這只是她在李長貴面前故意表現出來的,實際上她早就跟李春強搞在了一起,從五年前李春強第一次偷聽到遺書內容開始,兩人就開始謀劃,他們早就盼著李長貴去世。


李長貴這個人古板守舊,年輕時在新滬打拼出現在的基業,中年以後開始信佛,他熱衷於慈善,還經常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事後都會證明,李長貴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就比如李長貴公司鼎盛時期,所有人都希望他進軍外省,但是他卻一頭扎進房地產行業,從政。府手中購買了大片土地,主動承擔起開發雙佛區的重任。可以說如果沒有李氏集團,就沒有雙佛區。


現在的新滬雙佛區位置有些尷尬,但在房地產最火熱的時候,李長貴此舉盤活了整個新滬市的經濟,繼雙佛區之後,陸續的比如說海興區這樣的工業區才開始慢慢出現。


根據女祕書的回憶,李長貴一開始並不准備投資雙佛區,他是在見過一個人後才改變的主意,那個人現在也在李氏集團中任職,佔據著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是除李春強外,持有股份最多的股東。


這個人被李長貴稱作紙先生,真名不知,打扮也異常古怪,無論什麼時候見到,對方都穿著一件相同的白色外衣。


我不清楚百家姓裡有沒有紙姓,只是耐著心聽女祕書說完。


隨著了解的不斷深入,女祕書慢慢發現李長貴很多詭異舉動,背後都是那個紙先生示意的,比如雙佛區的設計圖,原本李長貴聘請外省專家來設計,立志準備將雙佛區打造成新滬最繁華的區,可惜還沒等專家給出設計方案,紙先生就拿出了一套建築地圖,要求李長貴嚴格按照上面的建築佈局去開發雙佛區。


那份圖紙女祕書偷偷看過,道路規劃混亂,各種功能不同的建築混雜在一起,這麼開髮根本就是在瞎胡鬧,完全吸引不了商家前來。


但就是這一份狗屁不通的設計方案卻被李長貴奉為聖旨,力排眾議,投入資金進行修建。


花了幾年時間才將雙佛區建好,自從建好之後,區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些奇怪的事情。發展到今天,到了晚上,道路兩邊別說活人,就是流浪貓和流浪狗都不多見。


更詭異的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區內居住的殘疾人數量開始變多,似乎整個新滬連同周邊縣市的殘疾人全部集中到了這裡。


女祕書有一次曾在門外偷聽到一些紙先生和李長貴的對話,大意就是佛陀要將雙佛區立為佛土,效仿地藏菩薩,發宏源,修功德。


道家思想中有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佛陀要將佛道結合,以殘缺教眾,渡苦海,修圓滿功。


根據女祕書的推測,李長貴可能本身就是佛陀的信徒,因為李長貴身體也存在殘缺,他不能生育,這是早年查出的病歷。但是奇就奇在王雨純後來懷了他的孩子,這很可能是佛陀顯聖,是李長貴為佛陀做出那麼多事的果報。


女祕書只是鸚鵡學舌,斷斷續續回憶,偶爾蹦出一兩句關鍵性的話語。


我大致總結完後,又在保險櫃裡找到了她和李春強偽造的假遺囑帶走,又打開手機錄音功能,詢問了一些她和李春強之間的事情,讓她交代清楚兩個人偽造遺囑,行。賄公證處人員的具體過程。


她只說了一半,窗外隱約有亮光閃動,我運用判眼,發現是幾輛轎車正朝山莊開來。


很可能是李春強去而復返,我不敢停留,打昏女祕書,收了艷鬼和穢鬼迅速逃離。


離開山莊後,我馬不停蹄離開雙佛區,直到十一點多回到海興區後,我才放鬆下來。


給李靜玉打了電話,我為了不耽誤時間,省得明天再多跑一趟,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趕往她租住的地方。


等了幾分鐘房門才打開,李靜玉眼中的不滿和警惕在我拿出手機和偽造遺囑後開始改變,等她聽完錄音筆裡的內容,銀牙緊咬,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些東西應該足夠幫助你了,希望你也能儘早兌現自己的承諾。」我沒有將證據留給李靜玉,她現在還沒有保護這份證據的能力。


「謝謝,我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在一天之內就調查到如此地步。」李靜玉一改之前的冷淡,聲音有些激動,連長裙的肩帶滑落都不知道。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52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6:09

第407章 誅心問道


「現在不趕我走了?」我取出一根煙,不過並沒有點燃。


李靜玉神色有些尷尬,小聲嘀咕了兩句:「這能怪我嗎?晚上十一點多了你非要過來找我,任誰不會多想啊?」


「話已經帶到,下一步你是走法律途徑,還是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解決都可以。我的建議是不要著急,僅憑手頭這些證據足夠你回到公司,拿到應有的一份家產,但想要徹底扳倒李春強很難。」我淡淡的掃了李靜玉一眼,避開之前的話題:「相信你也不願意公司之中存在兩個聲音對吧?」


「你倒是挺了解我。」李靜玉眼睛眨動,好像一條慵懶的狐狸,她脫去高跟鞋,坐在簡陋的木床上,伸手揉了揉腳踝:「商場如戰場,李春強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暗中聯繫外省事業部,那是我一手開拓出的市場,另外公司內部也有人希望我能回去。」


「你心中有數就好。」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我和李靜玉敲定了部分計劃,最後我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把錄音轉錄了一遍交給她,自己帶著其他證據離開。


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我連夜回到江城。


到了汀棠路已經晚上一點多,我帶著滿身疲憊進入成。人店,剛打開二樓的門,就看見一道黑影安安靜靜的站立在屋子正中間。


我原地停留了片刻,屋內屋外溫度相差很大,陰風陣陣,可以肯定屋子裡的黑影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


我拿出北斗大神咒,正常的天師符籙在夜晚會有所削弱,但是北斗大神咒不同,牽引北斗星光,越是眾星閃耀之時,它的符威也就越強。


銀絲金線纏繞符紙,點點星光好似璀璨的鑽石在黑夜中壓得鬼物抬不起頭來,我高舉符籙,一步邁入屋內,那惡鬼竟然十分人性化的後退幾步,縮在了牆角。


「我在它身上感覺不到惡意……」凝視黑影,我運用判眼一看,此鬼長相醜惡,只有一條手臂,正是冷青玄的那隻小乘丁等鬼僕。


「你是來討要香爐的嗎?為何冷青玄不親自過來?」我哭笑不得,屠夫惡鬼完全聽不懂我的話,它保持著自己的姿勢,僅剩的一條手臂指向桌面。


我順著它的手臂看去,桌面上用水杯壓著一張白紙。


「信?冷青玄讓你送給我的?」打開二樓的燈,我帶著疑惑逐字逐句的讀了起來。


「陸塵親自出手,欲擒拿你血親,誅心問道,逼你就範!多加防備!」


短短一句話,我反复讀了幾遍都沒有明白其中含義。


「擒拿我的血親?這是要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誅心問道又是什麼意思?」我眉心直跳,感覺有大事發生,卻說不清楚這股危機從何而來:「陸謹要逼我就範,可我孤家寡人他拿什麼東西來脅迫我?別人可能會害怕他妙真高徒的身份,可我連死都不害怕,還會在乎他區區一個妙真道士?」


怎麼都想不通,我心中打定主意,今夜就去找劉瞎子商量一下,對於這些名門正派,他應該比我要了解。


至於冷青玄這人我接觸不多,但我對他的印像還算不錯,此時他派惡鬼深夜送信,給我提醒,這份恩情要記在心中。


「多謝冷道長了。」


見我收起白紙,屠夫惡鬼任務完成,迅速逃離,彷彿這屋子裡我才是兇殘的惡鬼,而它只是待宰的羔羊。


被冷青玄這封信提醒,我睡意全無,披上一件外套前往劉瞎子的住處。


……


凌晨兩點,我站在劉瞎子居住的平房外面,發現他屋裡竟然還亮著燈。


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我輕敲房門,很快劉瞎子就走了出來。


四方木桌擺在燈泡正下方,上面鋪著兩張黃紙,硯台裡撒有硃砂,看起來好似翻騰的火焰。


「老劉,你該不會是提前算到我會來,所以一直在等我吧?」我相信世界上存在鬼神,但是對相術命理等玄學方面的事情還是保持有一定的懷疑,我心中堅信未來是不可掌握和預料的,這世界上沒有命中註定,只要願意去做,總有一絲改變的機會。


這些想法可能也是受到了祿興的影響,他雖然是我的敵人,但他的行為有一點不能否定。八字劫煞,命中註定孤苦,如若不願順從天意,那就逆天改命。


我和祿興一樣對頭頂的天並沒有敬畏之情,或許這就是我能得到篡命師令牌,被八字神煞認同的原因之一。


「你行踪不定,誰也算不到,我只是最近老覺得會有大事發生。」劉瞎子拿出立在牆角的竹扁擔,指了指最上面的幾節。


我俯身看去,竹節之上細紋密布,隱隱有開裂的跡象。


「這竹扁擔看似普通,實際上年歲比我還要大,幾十年都沒有出過事。」


「幾十年的老東西了,開裂也實屬正常。」我並未往心裡去,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你可知道這第一道裂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劉瞎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還記不記得祿興意圖摧毀攔江大壩的那個雨夜,你曾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微微一愣:「是有這回事。」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天我掛斷電話,扁擔發出一聲脆響,第一條裂縫出現了。」


劉瞎子的話我不知該怎麼回答,為了幫我,他差點雙目失明,直到現在我仍心存愧疚:「莫非這扁擔能預知吉凶?」


「我也說不清楚,扁擔是先祖傳下來的,我劉家一向老實本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直到我這一代。」他放下扁擔,走到窗邊:「你進院子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外面的竹子開花了?」


「我沒有留意……」


「竹子開花,亡人破家。罷了,你說說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吧?我會盡力幫你。」


劉瞎子語氣沉重,就好像是做出了什麼生死抉擇一樣。


看他這樣子,我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


「老劉,這次不用你插手,我只是來詢問你幾個問題。」


我對劉瞎子毫無保留,包括三陰宗對我身邊人下手、李長貴的古怪遺囑,還有冷青玄的警告全部告訴了他。


聽完後劉瞎子眉頭皺在一起,過了很久才看著我苦笑起來:「你真是天字一號禍害,我原本以為你能得罪個江家和祿興就算是頂破天了。結果你倒好,三陰邪宗要害你就算了,連名門正派中執牛耳的妙真觀都不願意放過你,正邪兩路,道、鬼、佛三脈,高健啊高健,你真是一點都不給自己留活路啊!」


「有這麼嚴重嗎?我感覺自己也沒做過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們幾家的眼中釘了。」我的表情有些無辜,說老實話我就是安安心心做著自己的直播,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結果就跟幾方勢力糾纏在了一起。


「你現在問這些問題不覺得多餘嗎?我要是你就先去三號橋火葬場一趟。」


「去那乾嘛?解開兇物封印,和他們同歸於盡?」


看著我一臉認真的表情,劉瞎子原本的話生生卡在嘴邊說不出來了:「我是想讓你趁活著趕緊給自己挑塊好墓地,行了,言歸正傳。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知道這幾方勢力想對我不利,但是不知道他們會採用什麼手段。」我慢慢冷靜下來,開始理智分析:「雙面佛在新滬,祿興身上傷還沒好,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動手。需要堤防的是江家、三陰宗和妙真觀。」


「三陰宗是邪宗,下分蛇公、孟婆、鬼嬰三脈,他們隱世在江城,分支勢力盤根錯節,我也不清楚他們會採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妙真觀道士雖然無恥,但畢竟是名門正派,他們不屑於使用陰謀,估計會採用陽謀,逼我就範。」我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茅山陰師冷青玄已經給我傳書,他說陸塵想要擒拿我的血親,誅心問道,先不說江城有沒有我的血親,這誅心問道是什麼意思?」


「堂堂妙真天師居然也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真是妄為名門!」劉瞎子聲音中帶著幾分火氣:「古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誅心問道就暗含此理,乃妙真觀對待叛宗之人才會使用的刑罰。」


「刑罰?那為何要跟血親扯上關係?」


「叛宗不論正邪、不論今古都是一等一的大罪,對於叛宗之人,不同的流派都有不同的懲罰措施,這誅心問道名字起得文雅,實際上歹毒的很。妙真天師會將叛宗之人的雙親或者子嗣帶到一處陰穴,逼其喝下養著子蠱毒蟲的藥湯。毒藥入喉,然後打散陰氣化入血脈當中。表面看那人不會有任何異常,可實際上對方根本活不過一周,想要解救的唯一辦法就是找一個血脈相近之人,喝下母蠱毒蟲藥湯,將子蠱吸出。」


「在吸出子蠱的過程中,心境不能出現一絲波動,否則兩人都會死於百蟲噬心,而早已準備好的妙真天師就會在這個時候對叛宗之人進行審問,強迫叛宗之人承認自己犯下的種種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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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6:24

第408章 救不救?


「母子毒蠱在相互吸引的過程中,一旦出現大的情緒波動就會失控,受術者會遭受毒蟲鑽心之苦,這就是所謂的'誅心';誅心之際,天師詢問叛門原因,逼迫叛宗之人承認其犯下的罪行,自願受罰,這後半階段則被稱為'問道'。」


燈泡發出暗黃的光,映照著我慢慢失去笑容的臉,誅心問道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乃對待叛宗之人最嚴厲的懲罰。


「如果受刑之人問心無愧,或者最後證明他是被冤枉的……」


我還沒說完就被劉瞎子打斷:「就算母蠱將子蠱全部吸出,毒氣攻心,遭受刑罰之人也活不過五年。而且在其後的一段時間內,身體會由內向外潰爛,死狀極為淒慘。」


雙拳握緊,陸謹身為妙真道名門修士,竟然要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我,他心中到底積攢了多大的仇怨?


「老劉,你說假如我的親人被他們下了毒蠱,我該如何破解?」


「君子不報仇十年不晚,如果你真要我說,那我給你的建議是暫避風頭。子蠱毒蟲啃食血親身體,天師道長會配合特殊的符法,引動血脈之中的聯繫,削你氣運,引發你身體中的三災五禍,即使你不死也會掉層皮。」劉瞎子輕嘆一聲:「去救血親必死無疑,還會被百般羞辱;暗中躲藏,雖然心神有損,但至少能保下一條命來,等到日後東山再起。」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對你出手的不是陸謹,而是陸塵,這個人名氣極大,道法高深,在妙真觀天師中名列前茅,一百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不要跟他發生正面衝突的好,能躲就躲。」劉瞎子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算是血親被抓,體內下有毒蠱,他也希望我不要插手其中,先保全自己。


「我只是隨便問問,跟我有血緣關係之人並不在江城,陸謹的計劃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陸謹要對我使用誅心問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確定我學過妙真道法,所以肆無忌憚想要藉助宗門的力量將我除掉。就算這一次我僥倖渡過,未來恐怕還會有更多麻煩:「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比如說讓陸謹無聲無息的從世界上消失。」


我獨自低語,劉瞎子咳嗽一聲,裝出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高健,剛才聽你訴說,我發現你最大的敵人並非妙真道,而是江城本地的三陰宗。」


「你也知道他們?」


「那是自然,修道之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劉家雖困守江城,隱世於紅塵,但對於這城裡的大事小事還算了解。」劉瞎子解開蒙眼的黑布,來到桌邊,用毛筆沾了沾硯台裡的硃砂:「三陰宗的傳承是個迷,他們原本和我劉家一樣隱世於此,直到二十多年前,他們突然和江得韜聯手,從幕後走出,攪動一城風雨,最終壓住龍脈,定鼎江城。」


「他們實力很強,究竟有多強我也不知道,只能簡單的給你舉個例子,三陰宗裡孟婆一脈神秘莫測,從未在人前露面,鬼嬰一脈多年前曾和茅山上三十六洞爭鋒,雖敗猶榮。現如今只有蛇公一脈出面維持江城的地下秩序。你應該還記得五年前元辰神煞大鬧新滬高中的事情吧,當時整整聚集了二、三十位修士才將掌握了籙桐桑符的元辰封印,而這二、三十位修士裡有一多半都來自蛇公一脈!僅僅一脈就有十多位不輸於我的年輕修士,他們整個宗門底蘊之厚,超乎想像。」


「再強還能強的過雙面佛?」我雙眼明亮,沒有絲毫懼意。


劉瞎子啞然,搖了搖頭:「你銳氣太盛,我也不知是好還是壞,人各有命,你如何去做自己決定吧。」


他手握毛筆,在黃紙上不斷書寫:「劉家世代困守江城,你若是和三陰宗爭鬥,我不便出手,這一套清輝頌月符贈與你,雖然全都是由下乘符籙構成,但成套使出威力可媲美頂尖小乘符籙,而且這套符紙可引月光驅散邪佞,最適合在夜晚和邪修爭鬥時使用。」


我理解劉瞎子的處境,也不矯情收好他繪製的成套符籙:「大恩不言謝,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很多,這份恩情我高健記在心中,以後定會報還。」


「你要真想報恩,那就少惹點事,一天天干嘛非跟自己過不去。每次見面,看你的面相不是黑雲壓頂,就是大禍臨頭,偏偏第二天還能看見你繼續頂著一張大凶的臉活蹦亂跳,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劉瞎子一臉的苦澀:「我現在可是把所有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希望你能活到學會擒龍術的那一天。」


「老劉,你不要這麼悲觀,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的樂觀全是被逼出來的,反正都要活下去,與其怨天尤人,不如把所有恐懼化為前進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我悲觀,還是你太樂觀?」劉瞎子隨後詳細回答了我的疑問,又贈送我很多畫符的工具,最後還不放心,又鬆了兩件祖上傳下的護身符,才放我離開。


凌晨快三點,我從劉瞎子的平房裡走出,那熏黃的燈光一直等到走出巷子,才熄滅。


夜色籠罩一切,我點燃一根煙站在巷子口。


「第十次直播時,夏馳曾說過,在我身邊隱藏著一個陰間秀場的人,那個人會是誰?」疑問如心頭的一根刺,我抽完這根煙,一直不願回頭。


不管在什麼時候,劉瞎子總能讓我心安,他雖然沒有太強的實力,無法直接幫助我度過難關,但可以說他是我修道之路上的導師,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在前幾次直播當中了。


……


回到汀棠路,凌晨三點三十,太陽還未升起,現在是夜色最濃重的時候。


我打開窗戶,盤膝坐在床上,目光看著遠處的城市,模模糊糊的黑色輪廓好似一頭頭擇人而噬的凶獸。


心神不寧,右眼直跳,我強行運轉妙真心法,可是卻並不能趕走我的不安。


大約四點鐘,手機突然被打通,鈴聲十分刺耳。


當我看到打來電話的是蠱先生後,心中不祥的預感慢慢轉變為現實。


「餵?」


「高健!快來靜櫻療養院!王語丟了!」蠱先生喘著粗氣,語氣急促,似乎正在什麼地方奔跑一般。


「你別急,慢慢說。」我目光陰沉如水,腦中閃過一個個猜測。


「今天治療王語的心理輔導師有事沒來,一直是白起在陪伴王語,我看著他們在臥室玩耍就沒有在意,晚上我出去牽引月光煉蠱,結果等我回來,發現白起被一張金色符籙定住,王語則不見了踪影!」


「金色符籙定住?」我讓蠱先生詳細描述那符籙的外形和神紋,確定那就是妙真道的畫地為牢咒。


「果然是你們!」妙真道留下金符就說明他們不害怕被發現,甚至可以說他們是故意在告訴我,帶走王語的就是妙真觀,想要讓王語活命,那隻能去乖乖的去尋找他們,按照他們說的去做。


聯繫之前冷青玄的信件,前因後果我已經清楚,陸謹、陸塵不知從何處打聽到了王語的存在,誤會了我和王語之間的關係,所以想要以王語為誘餌,對我實行誅心問道。


「卑鄙!如此做法形同邪教,妄稱名門正派!」平白無故身邊多出一個孩子,還被安置在最高檔的靜櫻療養院中,更不惜耗費巨資請心理醫生進行全天候治療,以上種種做法確實容易讓人誤解。但實際上,我照顧王語,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承諾,一個對他母親的承諾。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54 編輯

aa55699 發表於 2017-8-26 17:17

第409章 卑鄙


王語的親生母親是鬼母,如果陸謹想用王語對我進行誅心問道,注定會失敗。


不是血親,沒有血脈關係,不管他們怎麼迫害王語,我都不會受到一丁點傷害。


我完全可以按照劉瞎子說的那樣去做,明哲保身,暫避風頭,只是苦了王語,他小小年齡如果被灌入毒蟲藥湯,估計撐不過三天。


救還是不救?這是我心中此時最糾結的事情。


不救,王語可能被折磨致死,但卻能為我爭取到時間,等下一次直播完後,我會有充足的時間去做準備,兌換足夠多的符籙道具。


如果救的話,我只有三成把握能將王語安全接回來,風險很大。


而且我從欺負夏晴之的兩個混混口中得知,三陰宗的人也會在近期對我動手,即使我僥倖能從陸謹手中搶回王語,身體必定無法保持在巔峰狀態,之前積累的保命手段估計也會消耗一空。這個時候若再遇到三陰宗的人,我將全無還手之力。


劉瞎子此次不會出手,陸謹、陸塵又代表著妙真觀,背景雄厚,江城公安機關根本不可能為了這點事情去得罪對方,就算我說動市分局刑偵大隊陪同,到時候估計只需陸謹一個電話,武警就會出面乾預。畢竟,無論陳建國還是江家都恨我入骨,恨不得扒皮飲血。


「今晚這事,不能靠公安,不能靠劉瞎子,只能靠我自己。」發生在城市陰影中的事情,自然還要用陰影中的手段來解決才行,這是常人接觸不到的世界,這裡有自己的規則。


「不救王語,我雖然暫時安全,但有可能會交惡鬼母,長遠來看並不划算,況且見死不救,有違我本心,如果心存內疚,念頭無法通達,對我以後修行也極為不利。」思考片刻,我有了決定。


「救!」


用涼水擦了把臉,我匆匆出門,前往靜櫻療養院。


在出租車上小睡了一會,到了地方,蠱先生和兩名保安直接迎了過來。


「我次次弄砸你交代的事情,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擱了,等那小娃娃回來,我就回苗疆去,到死也不會再出來了。男苗煉蠱,本就是禁忌,我也不折騰了,這命我認了。」蠱先生垂頭喪氣,黑袍之下,他比初見時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不必如此,是我連累了你。」我輕拍蠱先生肩膀:「等此事了結,我必全力尋找小鳳,助你控制體內陰寒之氣,你不必內疚,這本就是我欠你的。」


我沒有怪罪蠱先生,我跟他不打不相識,到現在為止,我對這位苗疆蠱師已經有了很深的了解。


他醉心研究蠱毒,對於其他東西並不放在心上,相比較外面的花花世界,其實偏僻的苗疆更適合他。至少那裡沒有勾心鬥角,再毒的毒蟲,也毒不過人心。


進入王語居住的屋子,白起蹲在門口,它看見我後,叼著什麼東西跑了過來。


幾日不見,白起變得安靜了許多,烏黑的眼珠好似兩顆永不褪色的黑珍珠一樣。


我撓了撓它的下巴,將它嘴裡的東西取出——一片撕扯破的布料。


「這是從王語衣服上撕下來的?你能憑著它的氣味,找到王語?」我摸著白起的腦袋,除我之外,白起不信任任何人,這一點從他緊咬衣服碎片直到我來才鬆口就能看出。


抬頭叫了兩聲,白起在我腿上蹭了蹭,然後竄向屋外。


「聯繫黃伯元,備車準備出發。」


我緊跟在白起身後,同時拿出電話給陳二狗打了過去:「狗子,找些信得過的兄弟,抄傢伙,今天可能要見血。」


「好嘞!窩了這麼些天,我早就想活動一下筋骨了!健哥,我去哪跟你匯合?」


「別急,我等會到地方會再通知你。」


掛斷電話,我看到旁邊的屋子裡有一道柔弱的倩影憑欄偷看,微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高健,你要去幹什麼?天還沒亮呢?是不是王語出事了?」說話的是黃雪,這個善良溫婉的女人繼承了她母親的全部優點。


「不用擔心,只是去找幾位老朋友說說話而已。」


靜櫻療養院的保安很快收到了黃伯元的命令,開車趕到,此次王語在他們的巡視之下出事,嚴格來說他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現在這些人態度好的過分,一整夜眼都沒合,依舊熱心幫忙。


剛開始保安開車跟在白起後面,隨後發現這樣速度太慢,我乾脆把白起抱上車,每當經過岔路口才把白起放下,讓它來指路。


饒了大半個江城,最後竟然回到了汀棠路,等車停下我才看到成人店門口掛著一件破爛的兒童外衣,取下後一張黃紙掉了出來。


「高健,昔日之恥,今日報之,子時以後,新滬高中見。」


「你若爽約,三日後我登門拜訪,會為你奉上一份薄禮——半生半死蠱毒童子。」


我手背上浮現出一條條青筋,強忍怒氣,將這張黃紙疊好放入口袋裡。


「那紙上寫的什麼?」蠱先生從車內走出。


「今夜必定有人會死,那是一份送喪的帖子。」我隨後給二狗子、黃董事打了電話,計劃更改為晚上。


「完整的誅心問道,蠱蟲和陰氣兩者缺一不可,他們選擇在今夜子時新滬高中等我倒也說得通,但是我總覺得其中有詐。」那日在世紀新苑我展露出陰陽鬼術,他們明知道陰氣重的地方對我有利,竟然還選擇在煞穴等我,難道陸塵的實力真的到了能夠無視鬼怪,在深夜橫壓整個鬼校的地步?


「名門正道使用符籙,要調動天之陽、地之精,深夜對他們來說只有弊端,再說江城煞穴有很多,他們幹嘛非要挑選在新滬高中那塊荒地裡?」


我實在猜不透,留下蠱先生,讓靜櫻療養院的保安先開車回去。


早上九點多鐘兩輛破舊的五菱宏光停在我店門口,陳二狗帶著他的兄弟們趕到。


「健哥,兄弟們片子(片刀)、挺子(匕首)都帶齊了,何時出發?」車門打開,算上司機在內,二狗隻帶了六個人過來。


「今晚動手。」我掃了掃二狗帶來的幾個兄弟,個個眼神裡都透著一股狠勁:「二狗,這次的行動非常危險,連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這話你有沒有跟他們說過。」


明知前方步步殺機,我絕不會強迫別人陪我一起,有些話二狗不願意說,但是我要明明白白的給他們說清楚。


這六個不是二狗手底下最強的,但都是最忠心的,其中還有人見過蠱先生的手段,知道這世界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健哥,你教我的八步崩拳,我全都教給他們了,理論上來講,咱們都屬於一個社團,或者說門派。所以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代館大哥的私生子被綁架了,做徒弟的怎麼可能當縮頭烏龜?這口惡氣不出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陳二狗的這一番歪理說完後,他的幾個小弟還配合著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原本愁眉不展,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啞然:「誰告訴你我的私生子被綁架了?王語是他母親託付給我,讓我暫時替她照顧。」


「健哥,大家都是成年人,道理我們懂。你放心,就算你不承認,我們也一定會全力以赴,把他當做親侄子來對待!」二狗扭頭問道:「你們說是不是?」


「狗哥仗義!」


「健哥,你是狗哥的大哥,我們聽你的!」


耳邊嗚嗚喳喳,我輕輕點頭:「謝過各位,但今晚的事還需從長計議。」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0 00: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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