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20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18
一百三十五章 金蘭之死

    “大人,這他馬……”

    張老陽半邊膀子露出森森白骨,滿是血污的臉做出個委屈無比的表情,看著左烈陽欲言又止。

    “追,老子拼了!”

    左烈陽骨子裡的悍勇和瘋狂徹底被激發了,聲怒吼,又追了上去。

    “左兄,張兄,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誰才是可脫生死的好朋友,我都衰成這模樣了,二位還不離不去……”

    許易臉上的誠懇,簡直能融化冰雪。

    左烈陽棱起眼珠子,滿面猙獰,雙掌正要催動,嗖嗖……

    “我去你馬……”

    左烈陽絕望地怒罵聲,再度被狂暴的氣浪捲飛。

    三息過後,左烈陽、張老陽擰著炸得體無完膚的身子,在林狂飆。

    許易緊緊相隨,高聲呼道,“左兄,張兄,啥也別說了,二位如此看得起許某,今日你我三人,便就著這血與火,義結金蘭如何?”

    “我……”

    “尼瑪……”

    左烈陽悲憤欲絕,張老陽滿是血泡的雙眼,血淚長流。

    嗖嗖……

    “許兄,我服了,老張我服了,此事過後,我們斬雞頭,喝血酒……”

    “許易,你走,你走,算左某欠你個天大人情……”

    “臨戰,我豈能脫逃!”

    “我負責了,負責了,不算脫逃!”

    “不行,二位大哥義薄雲天,生死不棄,許某今日便是和二位大哥埋骨於此,又有何妨……”

    “欺人太甚……”

    “你還要逼死人不成……”

    嗖嗖……

    勉強又撐了十息,筋疲力竭的左烈陽和張老陽,終於被轟成了團碎肉。

    二人壯烈的場面,被多人目睹,許易瘟神的名頭不脛而走,以至於,沒人敢靠近他,他往哪裡走,哪裡的人頭都散開,以至於本來吊在車尾的他,竟僅次於席夢凡,先奔到了暗夜軍團的軍陣前。

    靈炮戰陣,旦被衝到了近前,靈炮的威力便基本被抵消了。

    因為靈炮的發射,需要時間,隔著遠,不知靈炮的指向,便難以規避,那時靈炮的威力便顯現出來了。

    若是再有類似許易這種,能為靈炮射手提供精確坐標的,那靈炮便是神級武器。

    如今,席夢凡率隊殺到了近前,靈炮射擊方向已經擺在眾人面前,靈炮的威力基本完全抵消。

    趕到陣前,席夢凡並沒急著發動攻擊,略帶詫異地掃了先趕來的許易眼,冷冷盯著眾暗夜行者,肅聲道,“降者免死,先降者得賜高官。”

    眼前的暗夜隊伍簡直如個個冰冷的山石,沒有任何反應。

    而此時的許易,滿面污血,蓬頭垢面,身爛衫,兼之修為提高,氣場大變,處在眼前,宣冷豔等人也沒認出他來。

    “席長老,您幾曾見過肯投降的暗夜行者,為免夜長夢多,還請大人代為掠陣,我等必能拿下這群邪祟。”

    陳鐵手高聲喝道

    此時,殘存的人馬終於趕了過來。

    席長老分散走的策略,自然極為高明,但架不住混入了許易這個內奸,有他匯報坐標,那些炮彈便如長了眼睛般。

    倒霉如左烈陽、張老陽,乾脆被他陰死。

    而威脅最大的靈槍隊,則被重點照顧,幾乎盡數重傷,命懸線,便是有靈藥寶丹,數日之內,也恢復不了元氣,基本喪盡了戰鬥力。

    此刻,衝到陣前的人數依舊不少,將近百人,掛綵者眾多,但論戰力,依舊是遠遠強過對面的暗夜行者隊伍。

    “片甲不留!”

    席長老猛地揮手,沉聲喝道。

    他真的出離憤怒了,好好場圍剿,手拿把掐的事,竟弄成了這般模樣,簡直荒誕,豈非他席某人無能?

    陳鐵手得令,高聲喝道,“大夥加把勁,拿下這幫邪祟,領主大人何吝重賞?跟我衝!”

    聲喝罷,陳鐵手馬當先,眾人先前實在被靈炮轟得慘了,心皆憋了口惡氣,此刻又有重賞加持,自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

    百人狂攻,法力匯聚,烏沉沉的天空都被點亮了,廣袤的森林如片片紙張,被凌厲的罡風迅速摧折,方圓十里,瞬間被移為白地。

    陳鐵手率領眾人才衝到近前,忽的,三十餘巨大的火色鳳凰,橫空撲來。

    狂暴的火鳳,呼嘯無聲,爪牙飛舞間,頓時撲入法力聚成的能量團,瞬間將能量團攪了細碎,攻勢不減,直朝陳鐵手等人衝來,頓時,將陳鐵手才聚成的攻擊陣給倒捲而回。

    “靈炮,火鳳弓陣,準備得何其充分,定有奸細,席長老,定有奸細!”

    陳鐵手氣急敗壞地嘶吼著,狂躁得如頭抓不著獵物的獅子。

    席長老怒喝聲,“都跟我攻,看他們能張得開多少次弓。”

    喝聲方落,雙掌飛舞,如挾雷電,那條氣勢噴湧的黃龍,再度撲出,直朝眾暗夜行者聚成的隊伍撲去。

    陳鐵手也被打出了真火,再度率眾撲了上來。

    頓時,三十餘張焰紅的長弓再度張開,弓弦響,靈光閃動,頭丈許高的火鳳撲出,瞬間天際為之炙。

    火鳳弓的屬性,和靈槍差不多,都是威力強大的法器,只是相比靈槍的攻守兩便,火鳳弓更適合近身防禦,論威力,卻又勝過了靈槍。

    三十餘頭火鳳齊齊騰出,遮天蔽日,席長老的法力黃龍威力雖大,卻被幾頭火鳳纏住,相互撲咬不停。

    陳鐵手等人自知攻不破火鳳陣,卻也全力激發法力,朝那火鳳陣攻來。

    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對耗,畢竟火鳳的激發,消耗的也是暗夜行者的法力。

    這番對攻,直打得天地變色,靈力如山河噴湧,深夜的天空好似被重新掛上了太陽。

    “都給本座散開!”

    席長老忽地大喝聲,眾人連忙退開。

    卻見臉氣急敗壞的席長老掌打出張白色符籙,符籙右上角有朵黑色火焰,卻是張二階三級火符。

    許易心頭驚,他深深知曉符籙的厲害,何況還是張二階符籙。

    此張符籙若是爆開,毫無疑問,整個暗夜軍團方陣,將化作火海,任何的防禦,在這般恐怖的符籙面前,將稀薄如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18
一百三十六章 門破奇符

    便在這時,那道二階三級火符終於爆開,剎那,無數凝實的火龍,漫天湧動,直朝暗夜行者的隊伍撲來。

    每道火龍燃燒的顏色,都不是簡單的火色,而是淡淡的白金色,每道火龍所過之處,必定會掃出道淡淡的空間塌陷。

    面對如此毀天滅地般的火龍轟擊,暗夜方陣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絕望。

    眼見火龍便要撲入陣,忽的,道流光划來,瞬間道光門衍出,攔在暗夜方陣前。

    光門寬不及半丈,長不過丈三寸,自然護不住全部的方陣。

    說時遲,那時快,便見條火龍才和光門擦著邊,頓時便被吸納了進去。

    那條火龍才被吸納進去,所有的火龍頓時潰散,化作精純而澎湃的火系能量,瞬間,皆被那光門吸了進去。

    無須說,那扇光門正是許易的四色印所化。

    席長老激發了二階三級符籙,在目前看來,不啻於發動了終極攻擊。

    許易根本顧不得其他,唯能想到可能化解局面的,只有四色印。

    時至如今,他使用四色印多了,基本明白了此物的特性。

    般四色印開啟次後,要想再度開啟,最短的時間間隔為三天。

    但有靈精快速補充靈力,便無有開啟次數限制。

    許易子時前,新開啟了四色印,便立時用靈精蘊養了,只因他知曉這場大戰,說不定會發生什麼。

    而他又有依仗四色印作戰的前史,初入此界時,他可正是靠了四色印的力量,才將邵統領等打盡。

    此番,席長老發動了禁招,許易心同樣俱是絕望,萬不得已,他才發動了四色印。

    這是冒了奇險。

    險在何處,不在於他發動時,會被識破身份。彼時亂戰,無人關注他,他全力拋灑四色印,隨後用雲鶴清氣激發,剎那間便完成了四色印到光門的變身,根本不可能有人來得及看清四色印的全貌。

    也不在於,四色印會破不了火符之力。

    他早做過測試,四色印幾乎可以吸納切形態的力量,對,是吸納,不是裝入。

    火符散出的無數火龍,本為體,只要條火龍擦著了光門的邊,便等若無數條火龍全被光門抓住了尾巴,根本不可能逃脫光門的吸納。

    真正的危險在於兩點。

    ,若是有人靠近了光門,被吸入,四色印立即會由光門形象化作四色印本來模樣,屆時,許易的身份會立時被識破。畢竟左烈陽搜檢四色印時,陳鐵手干人等,全部在場。

    二,也是最大的危險,四色印的紫域空間存在,是有時間限制的,只有差不多半柱香。

    旦半柱香時間到,紫域空間崩碎,四色印會立即由光門形象而恢復原來模樣,那時,眾目睽睽,他的身份可就徹底漏了。

    但眼下的情況實在危急,便是飲鴆止渴,他也得喝。

    說來繁雜,實則剎那。

    光門吞掉了火符衍出的毀天滅地的攻擊,御空而立的席長老驚詫得險些沒從半空摔下來。

    他本以為摧枯拉朽,手到擒來的戰鬥,弄成了這般模樣,簡直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力。

    他怔怔盯著那道光門,久久不言。

    喧囂了許久的場,瞬間歸於沉寂,所有人都盯著那憑空出現的光門,簡直無法理解這種存在。

    “席長老,竊以為決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

    陳鐵手忽然出言,“時間久,恐生變數,這邊既然打不開局面,不如席長老加入戰團,先滅掉鬼七,鬼七滅,此間的局面立解。”

    席長老眼睛亮,當即便要遁走,並命所有的幕僚官隨他同行。

    如今,還有戰力的幕僚官不過五六人,他要全部帶走,倒是不影響陳鐵手這邊的戰力。

    幾名幕僚官眼神皆迸射出仇恨的目光,不向席長老,反朝許易來了。

    許易心冷笑,當即用信符又發佈了新的命令,“發動霧隱龍婆角,全部朝西南方遁走。”

    命令才下達,頓時,所有的暗夜行者掌多出隻羊角模樣的物什,羊角捏碎,頓時,大量的紫色霧氣,狂噴而出。

    不過三息,濃郁的霧氣,已瀰漫了方圓十里。

    比如黑暗,已無法束縛脫凡修士的感官,可這霧氣卻大不樣,經放出,頓時遮蔽切,連那道光門的光亮也被隱匿了。

    “追,決不能放跑了這群邪祟,全力攻擊!”

    席長老高聲下令,折身撲入。

    陳鐵手才給他的建議,立時被推翻開去。

    留不下全部的暗夜行者也就罷了,若是讓那四名重要人物也走脫了,他這個領暗衛事的長老,還有何顏面見人。

    暗夜行者弄出了龍婆隱霧,擺明了是要遁走,先前的結陣立時便散了。

    原本的對峙,立時便成了暗戰,許易飛速的下達著命令,眾暗夜行者,立時五人組,組成了小隊伍,藉著茫茫霧氣,時不時地催動火鳳攻擊,火鳳擊出,必定要變化位置,絕不給恐怖的席長老精準打擊的機會。

    與此同時,他掌也多了張火鳳弓,隱在茫茫霧氣,死死鎖准席長老,連發了十餘擊,每擊皆精準地擊了席長老。

    這茫茫霧氣,眯得住他的雙眼,卻眯不住他的精妙感知。

    火鳳弓在他掌發揮了絕大威力,雖擊席長老,卻始終不能對其造成致命傷害,只能死死纏住。

    席長老出離憤怒了,這幫邪祟實在不知死活,不藉機逃走,竟還敢來撩撥他。

    原來,席長老以為,此番圍攻他的絕不止人,否則何以解釋,他總是會被火鳳擊。

    但同樣令他奇怪的是,他的精妙反擊擊出,卻總不見有痛呼聲傳來,好似擊在空氣般。

    “方鎖獄!”

    席長老含恨發動猛烈攻擊,攻擊四方,身形急速拔高,直上數十丈,直脫出霧氣的高度極限,舉目下望,但見方圓十里,皆被沉沉霧氣隱匿,他心亂如麻,當即破開指尖,溢出血液,臨空繪製起符紋來。

    濃霧起,戰局亂,宣冷豔便忍不住慌亂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19
一百三十七章 情到濃時

    先是五名暗夜行者,為掩護他,不得不和追來的敵人亂戰起來,再後來,連熊北冥和寧無缺,也拚死給她斷後。

    她衝出了濃霧,頭也不回地直朝西南方扎去,這是護衛他的暗夜行者們,告知她的方向。

    她不知道西南方,到底有什麼,也不敢去想,慌不擇路地朝那邊扎去。

    終於,眼前的林木稀疏起來,個個的洞窟顯現出來,每個洞窟皆冒出濃濃的煙氣,卻是個個天然的溫泉洞窟,大量五光十色的鐘乳石倒插壁頂。

    見得如此多的洞窟,宣冷豔緊繃的心弦終於稍稍鬆懈,如此地形地貌,正是天然適合隱匿之地。

    她終於明白,為何那些暗夜行者,會讓她向這邊轉進。

    她正觀察著地形,思考著要朝哪個洞窟進發,忽的,身後傳來聲輕笑,“終於不跑了?既然不跑了,那便跟我走吧。”

    宣冷豔如遭雷擊,轉過頭來,見個蓬頭垢面,滿臉血污的傢伙,緩步朝她行來。

    宣冷豔滿心絕望,想要反抗,卻知自己的修為,在這個世界,簡直低微至極,才煉化十餘枚願珠的她,連脫凡境都不曾入,對上眼前這人,就像嬰孩對上巨人,縱然反抗也是徒勞。

    忽的,她抬手,把鋒銳的霜雪刃,橫在脖頸處,“不要逼我,信不信,我若死了,對你來說,絕不是好事。”

    她已沒有後手,只能想著拖延時間,期待著有暗夜行者也遁逃至此處來,或許那樣,她還能有線生機。

    “呵呵,有我在,便不會讓你有危險。”

    那人聲輕笑,身形晃,便到了近前。

    宣冷豔倒轉匕首朝那人胸口扎來,卻被只大手穩穩捉住。

    下刻,身子輕,被那人提過,竟朝處洞窟扎去,直直落入汪溫泉,隨即便沉了下去,過了足足十餘息,不知潛出多遠,再騰起身時,視線內的光景又是變,竟似到了山體內部來。

    “我跟你拼了!”

    聲嘶吼,宣冷豔張口便要朝那人脖頸處咬來,視線終於在那人臉上凝聚,眼俱是難以置信,忽的,哇呀聲哭了起來。

    原來,自溫泉冒出,那人臉上血污洗淨,露出真容來,不是許易又是何人。

    “我打死你……”

    宣冷豔止住啼哭,棱起杏眼,鼓脹香腮,玉臂揮動,拚命捶打著許易的胸口。

    許易也不反抗,含笑看著她。

    終於,宣冷豔停止了捶打,雙目直勾勾盯著他,直盯得許易心發毛。

    “你怎麼了,受傷了?”

    許易有些急了,抓過她手臂,按住手脈。

    忽的,宣冷豔抽出玉臂,環住許易脖子,點絳般的玉唇,直直朝他嘴巴封來,香舌入口,許易魂飛天外,從頭到腳片麻木。

    沒多久,他這根千年的柴火終於被宣冷豔的無邊熱烈給點燃了,他笨拙地回應著,雙大手也終於不安分起來,路遊走,峰間丘底,覽盡絕世風光。

    許易這侵襲,宣冷豔忍不住從喉頭送出聲音,渾身無比燥熱,在許易懷扭動起來,兩條彈膩驚人的**盤在許易腰間,耳鬢廝磨,交纏不休。

    許易只覺胸腔團火要炸開,伸手擒住宣冷豔,將她在潭邊按了,背對了自己,不待他提槍上馬,宣冷豔卻早等不及了,濕透的身子,惹火至極,兩瓣豐隆止不住地扭擺,輕輕呢喃著,“徒兒,好徒兒……”

    聲“徒兒”入耳,許易如遭雷擊,已燒透三萬六千根毛孔的浴火,瞬間被九天玄冰淋了個透。

    便在這時,外面有聲音傳來,“老熊,就在這裡,潛下去……”

    宣冷豔終於驚醒,如受了驚的小野貓,鬆開了許易,滿臉紅霞,看也不敢看許易。

    許易同樣尷尬得不行,宣冷豔見不得他這般模樣,氣哼哼地瞪他,傳音道,“孽徒,你不會是不想認……”

    許易低眉臊眼,言不發,他還沉浸在強烈地批評與自我批評之。

    宣冷豔氣得直翻白眼,委屈得不行,她適才的舉動,雖有情景交融的因素,實則這個念想早存在了她心裡。

    出身高貴的她,行事比普通女子,多了份乾淨利落,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不可抑制後,便動了傾訴的念頭。

    奈何師徒之名,便連果決如她,也不能不顧及。

    而因為意外,她和許易別兩年,其間風霜血雨,朝不保夕,難以盡道。

    經歷的苦難多了,宣冷豔的顧忌便越發少了。

    今番歷劫,她以為再無幸理,豈料斗轉星移,許易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再不想其它,從心而行。

    卻說,許易和宣冷豔正相顧無言之際,兩朵水花冒起,下刻,兩道身影騰空而起,正是熊北冥和寧無缺。

    “許兄,久違了!”

    熊北冥重重抱拳,眼難掩激動。

    寧無缺笑道,“我就說嘛,如此死局,沒有許兄,怎麼能破開。”

    適才,許易沿途追來,順手替熊北冥二人料理了兩名圍剿修士,便傳音告知了兩人自己的身份。

    此番,熊北冥二人找來,倒非是因為許易,而是因為宣冷豔,他們四人在這新的修行世界,存活不易,為怕走散,便做了血禁關聯。

    見得熊北冥、寧無缺二人,許易當機的大腦終於恢復了正常,躍出泉池,到得近前,重重握住二人大手,好番感慨。

    番寒暄後,寧無缺訝道,“這個老曹,怎麼回事,死呆在個地方不動了,招呼他也不理會,只叫別擔心,這傢伙又抽哪門子瘋。”

    許易道,“我托老曹幫個忙,以他的手段,定然無礙,幾位,這兩年,你們跑哪兒去了,怎麼還成了教宗的重要人物。”

    熊北冥道,“這個說來話長,還是宣道友說吧。”

    熊北冥精明過人,敏銳察覺到了空氣的氣氛不對,尤其是宣冷豔和許易之間,連視線都不敢交互,時不時地,他還察覺到從宣冷豔看向自己和寧無缺的眼神,帶著絲絲殺意。

    “孽徒,為師餓了,有沒有吃的。”

    宣冷豔繃著張臉,又開始招惹許易。

    許易的須彌戒,從來都是常備個餐廳,當即取出大量美食。

    宣冷豔許是真餓了,也不顧吃相,狼吞虎嚥吃掉了兩大盤糕點,這才訴說起這兩年的遭遇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19
一百三十八章 五行囚籠

    四人機遇平平,勉強求活,全靠著熊北冥調度有方,弄了個走鏢的營生,有寧無缺和金屍老曹兩大異人,收穫不錯,四人都煉化了不少願珠,熊北冥更是修到了脫凡境。

    直到月前,偶然次出任務,遭遇強大對手,危急關頭,宣冷豔使出了那支骨笛,以笛聲操作數百歷劫傀儡,對抗敵人。

    從那時開始,種種離奇便來了,先是被幾名強者禁錮,逼問,後來又被禮待,最後便又落入鬼七手,輾轉十餘萬里,來到此地。

    宣冷豔說罷因果,許易也說了番自己的際遇,隱去了暗夜行者和廟師的身份。

    他說的輕巧,誰都知道短短時間,要爬到那種高位,要經歷怎樣的艱難。

    初始宣冷豔還冷著臉,後來,也忍不住心疼他。

    倉促交待了彼此的過往,話題又轉到了四人的前程上來。

    許易替幾人分析了大勢和局面,宣冷豔立時苦了臉,她當真不想和自己的乖乖徒兒乍才重逢,又要分開。

    熊北冥點頭道,“局勢的確如此,經此戰,祖廷再無我等容身之地,唯有前去教宗了。”

    許易點頭道,“教宗那邊的情勢,我瞭解些,你們都是人族,在那邊廝混,未必比這邊差。最緊要的點,那邊顯然很重視師尊大人的那個骨笛秘法,放心大膽交出去,那邊當不會過河拆橋……”

    許易正碎碎交待著,刷的下,眉頭皺了起來,拋下句,“往深處繼續潛行!”

    隨即,身體如離弦的箭射了出去。

    轉瞬,他出了溫泉洞窟,便見蒼蒼夜色下,道身影如鷹隼般,狂掠而來,目標正是此間。

    許易大手甩,數枚珠子被甩了出去,高聲道,“席長老,未免欺人太甚,邪祟奔突,要犯逃離,你不思追捕,竟然為己私憤,對我窮追不捨,你心可還有半點公心。”

    那道身影落定,正是席長老,他面上略帶驚容,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既叫本座撞上了,便該你命賤。”

    說著,他大手揮,那條氣勢狂放的黃龍猛地吐出,直撲許易。

    “斬!”

    許易冷喝聲,整個場域開始扭曲,山石、樹木、溫泉,全部沸騰、聚合。

    五柄巨劍橫空出世,迎著黃龍斬去,擊過後,那狂暴的黃龍頓時被斬作五截,頓時煙消。

    “真靈劍!”

    席長老雙目暴凸,“如此霸烈的真靈劍,莫非是天地間的情緒!”

    說著,他閉上眼來,細細感悟,隨即,睜開眼道,“至哀之意,好個至哀之意。我本以為已經足夠重視你了,卻沒想到你竟強到了這等地步,既如此,本座拼著先縱了他們,也要取了你的性命。”

    席長老能路尋來,絕非幸運,而是動用了千血引機的尋蹤秘術。

    這種秘法,能將要追蹤的人,圈定在個大致方圓千丈的範圍內,對席長老而言,方圓千丈,如觀指掌。

    而且這種秘法的時效性,足有半盞茶之久,以他的本事,自信滅掉許易後,也有的是時間,將要犯追回。

    卻說聲喝罵,席長老雙掌連續擺動,五條細線灑出,各呈金紫黑白青五色,五條細線才灑出,整個場域陡然被收緊,許易忽然感覺周身像是被壓住些什麼。

    念頭動,他猛地想起劉君實所說的,修到了神胎境,百丈之內,場域為之掌握。

    刷的下,五柄三心二意劍頓時化作手指長短,倒飛而回,環在許易周身。

    三心二意劍這飛回,頓時,他周身是壓力頓減,身形晃,他便要閃出百丈開外。

    席長老猙獰笑,“現在還想逃,不嫌太晚了麼?”

    五根細線,如電光飈射,瞬間,根化作千萬縷,有的朝許易飈射,有的分射四方,編織著個牢籠。

    “斬!”

    許易沉喝聲,五柄小劍合而為,迎著左側斬去,眼見整個五色牢籠便要編成,那邊顯然是最後補全。

    說時遲,那時快,合二為的真靈劍,才斬那處缺口,許易周身便被無數根絲線洞穿。

    他嘶吼聲,硬生生掙脫洞穿的絲線,從那缺口處滾了出去。

    “這不可能!”

    席長老驚聲喝道,絕無丁點重傷許易的得意,眼俱是驚懼。

    他適才使出的那招,喚作五行囚籠,堪稱他的殺手鐧。

    若不是為了速戰速決,去追捕宣冷豔幾人,他絕不會對許易這種螻蟻,動用此招。

    原以為手拿把掐的招,竟沒擊斃許易,還被他脫出了,對方使出的那招死求活,實在妙到毫巔。

    “好個法相,竟能扛住五行之劍的穿刺,你真的越來越令我好奇了。”

    席長老盯著渾身溢血的暴蚩猿形象的許易冷聲說道。

    原來,劍穿刺之際,許易激發至強真靈劍的同時,便顯化了暴蚩猿。

    只因他清楚,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不能完全避開如此密集的劍雨,故而,他拚死搏,硬挨了記,終於脫出身來。

    “老賊,別讓老子活著回去,否則老子必將今日之事,上奏領,看到時候,是你死,還是我死。”

    許易邊怒罵,邊往林跳躍,還拚命往口倒著靈液。

    隔著個大境界,他縱有真靈劍,縱有怒蚩相,也只有逃命的份兒。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席長老冷笑聲,身如飄葉,瞬息百丈。

    他滿以為幾個呼吸,便能追上許易,可不管他如何加速,卻始終見不著許易的蹤影,只能察覺到密林,不斷有巨大響動傳來。

    他納罕到了極點,似許易顯化的那種巨猿形象,不可能是以遁速見長的。

    以他的遁速,竟然無法追上,這不是天大玩笑麼?

    又追了上百息,席長老的顆心直往下掉,忽的,他頓住去勢,調轉方向,朝西南方飈射而去。

    不是他想放過許易,而是不放過不行了。

    再追下去,時間到,他的秘法時效過,便徹底抓不住那些要犯了。

    比起許易來,那些要犯自然更為重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0
一百三十九章 神胎之力

    收拾許易,以後有的是機會,可那些要犯但被縱放,此番行動將四大皆空,徹底失敗,這個結果,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至於放走許易後,許易會不會上奏領,他根本不在乎。

    畢竟,空口豈能為憑。

    席長老才轉身,五柄巨大的真靈劍,凌空斬來,席長老大手抓,五條黃龍凌空飈出,瞬間將五柄巨劍粉碎。

    便在這時,無數參天巨木朝他砸來,漫天紛亂,只生著對巨大翅膀的猴子,雙翅震顫,蕩起的罡風如最鋒銳的利刃,輕鬆將根根巨木割斷,捲起。

    席長老輕輕揮手,無數巨木頓時化作木屑,漫天飛舞,他雙眼睛死死盯著許易,竟要噴出火來,寒聲道,“好個法雙相,如此神通,連本座也不曾見過”

    話至此處,他猛地愣住了,再看向許易的眼神,越發凌厲起來,“不對,大不對,你不逃命,竟還來撩撥我,你分明是怕我追上那些要犯。原來內鬼是你!我就說此場圍剿,準備如此充分,竟還弄成了這般模樣,原來切的鬼都出在你身上。”

    許易根本不答話,感知死死鎖定席長老,見他並未取出如意珠,心大定,只不停地捲起巨木,朝他攻來。

    席長老冷哼聲,並不來攻許易,依舊朝西南方追去。

    豈料,他和許易顯化撲天狒的遁速比起來,實在要差了太多,不管他怎麼騰挪,卻始終擺不脫許易的糾纏。

    許易雖無能力傷他,卻時不時激發真靈劍來攻,死死拖住席長老。

    好幾次席長老想要再度發動五行囚籠,都被撲天狒輕而易舉地脫出,正是快破百招。

    許易如此糾纏,席長老簡直要瘋了,打,打不到,走,走不脫,時間點點消耗,終於,心最後絲感應消盡,徹底斷了聯繫。

    席夢凡心恨狂如海,面上不動聲色,繼續飛遁,任由許易糾纏。

    忽的,席夢凡身體飛出枚金球,宛若胎兒模樣。

    金球才飛出,許易只覺周身的氣血被引動了。

    下瞬,席夢凡整個人陡然萎縮下去,金球迅速顯化成個嬰孩般的席夢凡形象,小手招,整個天地間的靈力都在朝他掌匯聚。

    “神胎之力!”

    許易驚怒交集,暗罵自己大意了。

    他原以為自己只要不攻到席夢凡百丈之內,不讓他掌控場域就行了,哪知道這傢伙竟逼得玩命起來,不惜血本,催動了神胎之力。

    眼見天地劇變,撲天狒展開遁速狂飆起來,奈何,神胎之力引動天地元氣,撲天狒的遁速大打折扣,與此同時,神胎小人死死咬住撲天狒不放,眼見神胎掌的元力已經要聚合到極致,燦燦輝煌,宛若烈陽。

    終於,撲天狒不再遁走,頭朝條寬闊江河扎去。

    下瞬,撲天狒的形象再度變了,化作個黑色短尾的小猴,小猴如蹩腳的巫師般,踩在水面不停揮舞短小手臂。

    整條江河竟如活過來般,瞬間,整條寬百餘丈,長近百里的水系,盡數凌空飛起,在小猴周身旋起個巨大的渦旋,遮天蔽日。

    “滅!”

    神胎小孩小手揮,掌聚成的烈陽終於飛了出去。

    烈陽才鑽進好巨大的水系渦旋,整個天地都裂開,遠方的連綿的群山次第垮塌,每滴水都在瞬間被賦予了巨大的力量,輕鬆擊碎山石。

    處在風暴心的許易,和遠在千丈外的席夢凡,同時被這恐怖的巨爆波及。

    巨爆過後,整片水域被煮沸,大量的水族生生被下了火鍋。

    巨爆過去了足有近百息,道身影才從片白地上緩緩坐了起來,正是席夢凡。

    此刻的席夢凡哪裡還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整個人憔悴到了極點,連身高都生生矮了三寸,瘦如皮包骨,走三搖,似乎起陣風便能吹走,臉色白如薄紙。

    緩步行到煙氣裊裊的湖邊,仔細蒐羅,並不見許易的蹤影。

    他嘴角浮起抹冷笑,“法三相,天縱之才,又能如何,還不是在我手化作飛煙。”

    話音方落,他猛地劇烈咳嗽起來,每次咳嗽便帶出大捧的鮮血。

    忽的,他的如意珠有了動靜,催開禁制,卻聽裡面的聲音極為急促,“事急,邴原戰死,速來合圍鬼七。”

    卻是火行傳來的消息。

    席夢凡面上浮起苦笑,立時傳過消息,“某重傷,難戰,速退。”

    此番話非是託詞,而是實情,為滅許易,他動了神胎,身體元氣之虧,難以想像,哪裡還能隨同火行合圍鬼七。

    消息傳過,他勉力催動法力,化作道輕煙,消失在湖邊。

    他本來是想費點工夫,仔細搜檢遍的,他有些眼饞許易的須彌戒,更眼饞許易的那法三相的神通。

    但從收到的消息來看,火行顯然扛不住了,自己讓他退,他必然會退,火行若退,鬼七說不得就會尋來這邊,若是撞上了,豈非場災難。

    何況,許易死在此處,並無人知曉。

    等元氣稍復,再折返於此,料來那枚須彌戒,也逃不過自己的手心。

    席夢凡心心唸唸都是許易的須彌戒,卻對許易的死活無有丁點懷疑,無他,乃是他對自己的神胎之力,有著絕對自信。

    那等毀天滅地的攻擊下,漫說脫凡三境,便是神胎強者也斷無幸理。

    然而席夢凡決然想不到,就在浩浩江河之下,具殘破的身體,正在點點復原。

    炸斷的左手臂,雙下肢,破了大洞的胸腔,削掉半邊的臉龐,正在點點滋長。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那殘破的身軀顫抖下,緊接著,尚好的右手臂聚集全部的力量,抓住斷了的左手,取下了斷手上的須彌戒,死死抓在手,緩緩浮上水面來。

    又在河流上漂了半盞茶,聚集了足夠的力量,右手多了隻羊脂玉淨瓶,才勉強長出半的嘴巴含住瓶口,大量的靈液盡數灌入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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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章 他竟敢回來

    十餘息後,漂浮的身軀猛地彈,躍上岸來,再仔細打量,那殘破的身軀,基本已完全復原,除了新長出的皮肉,有些發紅外,並無其他異樣。

    許易把撕掉身上的爛衣,換上件嶄新的青衫,雙手緊緊握拳,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刻,他與死亡擦肩而過。

    這刻,他從未這般地渴望著強大,渴望著力量。

    和席夢凡的戰,若非席夢凡心有旁騖,若非他有撲天狒遁速無敵,基本上,他毫無反抗之力。

    及至席夢凡發動神胎之力,若不是恰有這條江河,若不是他事先吞下了大量的靈液,他便有十條命,也喪在了那場巨爆之。

    許易愣神片刻,須彌戒的信符來了不少消息,卻是殘餘的十幾名暗夜行者,皆向他匯報,敵人退去,問下步打算。

    思忖數息,他回覆,“事已畢,各自退散,將來酬功。”

    場大戰就此落下帷幕,許易飛速遁往溫泉洞窟處,到得左近,他大手揮,數枚珠子自泥塵飛出,落入他手。

    忽聽聲喊,四道身影從處洞窟射了出來,正是宣冷豔四人。

    宣冷豔來勢最急,若非許易稍稍錯了下身子,非被她舉撲倒不可。

    “我無事,已經安全了。”

    許易輕輕攬住宣冷豔,輕聲道。

    宣冷豔悄悄伸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掐了記,星眸之間,儘是擔心。

    “許兄,幸不辱命。”

    金屍老曹抬手扔過物,許易順手接過,正是那枚四色印。

    原來,彼時龍婆隱霧騰起,光門未消,許易卻必須前去護衛宣冷豔,便只能冒險傳音金屍老曹,交待他如何如何。

    金屍老曹防禦驚人,隱匿能力也強,這個任務,在熊北冥三人,也只有他能勝任。

    金屍老曹接命後,當即在光門不遠處,沒入地下丈許。

    直等半柱香後,光門消失,他才躍而起,搶了四色印便走。

    說來,也不是沒人惦記那光門,至少席夢凡便想研究,奈何彼時事急,光門又極為詭異,連二階火符的強大威力,都能盡數吸走,任誰也不敢靠近。

    本來也頗有幾名有心人,在旁邊盯著,哪知道光門始終沒有動靜。

    半柱香的時間,在平素算不得什麼,但在亂戰之際,那就尤為漫長了。

    者沒人熬得住,二者,有興趣研究光門的,多想著待此戰終結,再來研究,怕也不遲。

    唯獨金屍老曹,被許易告知了詳細的時間點,是以,金屍老曹完全掐准了點,光門才消失,他便將四色印搶走。

    便又急急趕來和熊北冥四人匯合。

    本來,四人已透過連綿的溫泉坑,遁入了山腹。

    奈何席夢凡的記神胎之力,造成的動靜實在太大,山腹連續垮塌,不得已,幾人只好遁到外圍來,正隱匿不多時,便見到了許易,這才又匯合了。

    許易謝過金屍老曹,當即取出兩千枚願珠,分與四人,“時間不多了,都別廢話,你們將去教宗,有的是用錢的地方,這些願珠拿著,另外,千萬不要暴露和我相熟之事,鬼七要做什麼,你們配合便是,將來我等必有再會之期……”

    許易絮絮地說著,根本不給幾人插話的機會,忽的,他揮手,“人來了。”

    頓時,場恢復了寂靜,件暗夜行者的烏沉斗篷,瞬間將許易罩住。

    下刻,道人影如煙氣般,出現在眼前,正是鬼七。

    許易稟報導,“幸不辱命,梅花七完成任務,還請鬼七大人速行。”

    鬼七滿是欣賞地看了許易眼,掌多出枚玉玨,光影閃動,頓時地動山搖,瞬間,大地上多出大片的光符紋路……

    “今日若非你梅花七安排周密,本座說不得也要喪在此處,此番任務,你梅花七和七號站居功至偉,等著領賞吧!”

    鬼七哈哈笑,大袖卷,便將宣冷豔四人捲入光陣之。

    宣冷豔死死低了頭,眼已蓄滿了淚水,心默道,“孽徒,千萬保重。”

    霍地下,道劇烈的白光閃過,鬼七等人已消失無蹤,只剩片白地。

    許易更不敢耽擱,身形連續晃動,又到了那條大河邊,個跳躍,扎入河,在河底潛游起來。

    他方離開不過半柱香,天上數座飛舟光臨,好番探查後,才不甘心地離開。

    ……………………

    “什麼!是我耳朵壞了,還是你發瘋了,再說遍。”

    席夢凡把抓住名紫袍年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雙眼竟是難以置信。

    紫袍年顫聲道,“屬下所言,千真萬確,自得了主上您的嚴令後,屬下不敢絲毫懈怠,始終死死盯著藏幽峰,他是今日早回來的,在幕僚院那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屬下是再三確認了,才來上報的,怎敢誑言欺瞞主上。”

    席夢凡鬆開紫袍年,心電閃雷鳴,怒道,“他他馬的竟敢回來!再探!從現在起,藏幽峰上的老鼠放個屁,我都要知道!”

    紫袍年瞠目結舌,席夢凡臉死氣地盯著他,“怎麼,做不到?”

    “做,做得到,屬下,馬上去辦,馬上去辦……”

    紫袍年迭聲地應了,屁滾尿流,溜下山去。

    驅走了紫袍年,席夢凡行出大殿,立在多羅山巔,眺望遠處雲海,目光逐漸如眼前不斷翻騰的雲氣般,迷茫了起來。

    許易沒死?這已然是巨大的不合理!

    而許易不但沒死,還他媽大模大樣回來了,這已經不是不合理,簡直就是挑戰他的智商了。

    當確信了許易的確歸來的剎那,席夢凡下意識地便想趕去藏幽峰直接將許易擒了來,他執掌暗衛,有監察權,許易這明擺著的教宗奸細,正歸他緝拿。

    如果他沒和許易打過交道,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這般做。

    可他如今不單是清楚地知曉許易的履歷,更是親自和他交過手,這人有多難搞,他實在心知肚明。

    自己明明識破了他奸細的身份,這人還敢大搖大擺地回來,難道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顯然不是這樣的,他絞盡腦汁地想著許易到底有什麼依仗,想得腦瓜子都陣陣抽抽地疼,卻始終沒有結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0
一百四十一章 班門弄斧

    連好幾天過去了,席夢凡本來就未完全康復的身體,生生又憔悴了圈。

    紫袍年也被折騰得眼發赤,嘴生瘡,日十幾次匯報,奈何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弄得他每次匯報,都提心吊膽,絞盡腦汁地措辭,生生都快要被折騰得崩潰。

    終於,這令人崩潰的折磨,在第三日晚間結束了。

    紫袍年收到下面的消息,說是許易前來拜見席長老。

    聽此話,紫袍年所有的憋屈瞬間爆發,忍不住在半山腰嘶嚎起來。

    嘶嚎未罷,山頂上快要化作思想者雕塑的席夢凡,怒不可遏,反手抓,直接將紫袍年凌空提上崖來,“要是你再說不出有用的東西,本座便送你歸西。”

    紫袍年被席夢凡法力演化的手掌死死掐住脖頸,難受至極,勉強道,“許……許……許易來了!”

    席夢凡蹭地站起身來,收了法力,轉身竄入殿內,聲音拋去,“請,速請!”

    許易是第次上多羅山來,但見名山勝水,靈氣鬱郁,簡直非人間氣象,路行來,流連忘返,宛若旅遊觀景。

    直到踏上這崖頂來,他徹底呆住了,但見雲海生煙處,大量靈氣在半空織成道道虹橋,直朝崖上的座建築匯聚。

    “莫非這便是那座著名的幻月閣?”

    許易輕聲嘆道。

    “豎子!還不進來,立在那裡挺屍!”

    他這邊如賞玩般地貪看風景,廳內的席夢凡終於忍不住,怒罵起來。

    他完全把不住許易的脈,卻知道這混賬敢找上門來,定然沒有好事。

    他更知道,稍後,他和許易的談話內容,必定是見不得人的。

    早在許易行上山來之際,他便將山上的人清空,此刻,整座多羅山,只他和許易兩人。

    許易晃身,踏入殿來,沖席夢凡抱拳道,“見過席長老,幾日不見,甚是想念,特來拜見。”

    席夢凡陰著張晚娘臉,“廢話少說,你這教宗的奸細,還敢踏進我多羅山來!”

    許易擺擺手道,“我能過來,本身便是帶著誠意,撲面而來的,席長老若是不說人話,許某告辭便是。”

    說著,許易調頭便走。

    步,兩步……眼見便要行出殿外,席夢凡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怒吼道,“你他馬的到底要做什麼?”

    許易抬手,真靈劍分射四方,但聽數聲脆響,緊接著,便有連續硬物跌落在地的聲音傳來,卻是地上多了不少破碎的如意珠。

    席長老暴怒的面容瞬間收斂,面色如常,心卻掀起萬千驚雷。

    不錯,他適才所有的情緒,言語都是在表演,都是為了讓自己爆發的情緒,遮掩這背後的陰謀。

    這幾日空等,他別的沒做,唯在做的件事,便是在反覆推演局勢。

    他想不明白,許易哪裡來的有恃無恐,但想明白了,自己要弄許易,還真的挺難。

    前番戰,他自己都親自動手了,也出了壓箱底的本事,結果還是沒拿下許易。

    如今,要想再靠戰鬥的方式來滅對手,他的信心已經不足了。

    再個,他雖確認了許易是奸細,可始終沒有證據,兼之他和許易之間那眾人皆知的私仇,他想無證據而動許易,根本不可能。

    所以,聽說許易送上門來了,他便立時做了這番佈置。

    雖算不得高明,但他自信有自己的表演加持,只要許易露絲話縫,證據立時便有了。

    哪知道,許易不但不上套,還反掌間,將他的陰謀給戳破了。

    “你到底還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神通?”

    席長老瘟頭瘟腦了十餘息,終於憋出句話來。

    許易擺擺手,“彫蟲小技,不足掛齒,我覺得現在的氣氛不錯,可以推心置腹和席長老談談了。”

    席夢凡怔怔盯著許易,臉色陰沉地快要滴下水來,“我明白了,徹底明白了,你既有強大的感知神通,想必彼時,你和我在溫泉洞窟外的遭遇,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你在那裡等著我,既然能提前預知我的到來,你不可能沒有佈置。嘿嘿,看來我這手,跟你比起來,根本上不得檯面。拿給我看看吧,看看你到底影印到了什麼。”

    不得不說,能成就神胎,做到長老級的,沒有個簡單角色。

    席夢凡只憑許易顯露出的精妙感知,立時找到了突破口,理解了許易為何敢如此大搖大擺來找自己,只因這混賬找到了自己的把柄。

    許易輕輕鼓掌,掌多出枚如意珠,催開禁制,光影浮現,正是那日席夢凡追擊宣冷豔,他前來攔截,兩人照面的畫面。

    便見許易高聲喊道,高聲道,“席長老,未免欺人太甚,邪祟奔突,要犯逃離,你不思追捕,竟然為己私憤,對我窮追不捨,你心可還有半點公心。”

    那道身影落定,正是席長老,他面上略帶驚容,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既叫本座撞上了,便該你命賤。”

    畫面至此,啪的下,許易關了如意珠。

    切皆如席夢凡說的那般,許易正是這樣操作的。

    他屢次運用如意珠陰人能夠成功,皆賴他那精妙的感知能力。

    非是席夢凡不夠小心,而是席夢凡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突如其來,能被許易給把握住。

    旦被把握了動向,便有了佈置的餘地。

    彼時戰前,許易大手揮灑,正是在揮灑大量如意珠。

    他清楚戰端起,不知多少如意珠會在轟擊損壞,也不知哪枚如意珠能捕捉到畫面,只有廣泛撒,重點撈魚。

    果然,席夢凡入彀了。

    許易影印的畫面很長,但只截取了這點,即便只有這點,便已成鐵證。

    單看畫面的許易的申斥,分明是個赤膽忠心的官員,為了完成上面的任務,拼盡全力,卻還要被只有顆私心的席夢凡截殺。

    正是握住了這個,許易才敢大搖大擺踏上多羅山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非以為憑這個就能扳倒我?簡直笑話!”

    席夢凡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虛張聲勢,你大可將此物送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效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0
一百四十二章 心路變化

    許易道,“席長老,不,席兄,我既肯來,自然不是奔著談崩來的。你也不必故作強硬,你現在的情況,未必比你的臉色更好。領出盡精銳,結果還是功虧簣,當然了,火行是領隊,出了事,他該負主要責任。”

    “可要知道,當時是火行和邴原圍攻鬼七,擔過了最大的擔子。分給席兄你的,卻是最輕的任務,個神胎強者率領遠強於敵手的力量,結果鬧了個灰頭土臉。上面會怎麼看這件事,看席兄你我不知道。”

    “但若在這個關頭,我將這個如意珠交上去,我相信上面有人會立刻形成結論:你席兄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公務,而在私仇上。我不知道這件事發,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我相信席兄自己定然很清楚這個後果……”

    幾乎許易每說上句,席夢凡的目光便陰沉上分,心如煮沸,咒罵不絕。

    他早知道許易奸狡如狐,卻沒想到許易竟然眼看進他骨髓深處。

    他眼下的局面,哪裡是不好,簡直是太不好了。

    手拿把攥的圍剿,徹底大敗虧輸,不僅陣亡了長老邴原,還喪了靈槍隊,梅花鐵衛和暗衛力量,乃至打醬油的幕僚官隊伍都損失慘重。

    這些還不算,最最重要的是,沒攔住鬼七,導致鬼七將消息傳回,教廷這邊埋在教宗那頭的那隻高級內鬼佛龕被揪了出來。

    這下不止領震怒,祖廷有大佬已痛斥下面辦事不利,說佛龕被擒,不啻於損失十萬大軍。

    作為帶隊的火行,已經被部掌紀司的人馬帶走,會遭遇些什麼,完全可以想像。

    這幾日,席夢凡簡直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當然想過把許易頂出去,說有這隻內鬼的存在,才導致原本完滿的局面,出了這天大的意外。

    可關鍵是,他根本抓不住許易是內鬼的任何把柄,而他和許易私仇又盡人皆知。

    若此事的勘驗之權,在領,他還可以運作。

    可此事,已經驚動了祖廷,他便有通天之能,也運作不下去。

    貿然推許易出去,只會把自己陷入泥淖。

    何況,許易敢回來,分明就不怕他這樣做。

    忽的,席夢凡沉沉嘆,揮手,套茶具出現在張仙桌上,“你我之間,陰差陽錯,成了對手,起因也是席陽春貪財,眼瞎,不識真神。我也和你做過場了,也算是給了他交待,席某以茶代酒,敬許兄杯,過往煙雲,就此揭過如何?”

    許易才端起茶杯的手,陡然凝住,他真沒想到席夢凡能說出這番話來,忽的,心底湧起陣寒意,這老傢伙能屈能伸,了不得。

    他大概能想像,席夢凡能說出這番話,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

    “怎麼?許兄若覺得虧了,或者哪裡不滿意,可以說出來,咱們磋商磋商。”

    席長老簡直如個變臉大師,原來的晚娘臉已化作如沐春風。

    這番轉變,席長老的心路歷程既簡單又複雜。

    最關鍵的點變化,他徹底認清了許易的面目,將其從原來的螻蟻,提升到可以平起平坐的位子上來。

    他為何要死踩許易,並非是因為許易幹掉了席陽春,他為席陽春傷痛。

    實際上是,許易幹掉了席陽春,他覺得沒面子,既然這只螻蟻不識好歹,踩死就是了。

    可連串的折騰下來,他發現他要踩的根本不是只螻蟻,而是頭洪荒猛獸,而且,他還不小心被這只洪荒猛獸按倒在爪牙之下。

    當在心裡擺正了對許易的定位,他的火氣便消下去了,所謂的仇恨,雖不能立時忘卻,但相比他自己的艱難局面,又算不得什麼了

    許易道,“席長老誤會了……”

    席夢凡擺擺手,“都叫了席兄,何故又改了席長老,你我算是不打不相識,許兄是難得的修道天才,席某能在許兄未顯之際結交,乃是席某的福氣,怎麼,許兄,不想認下席某這個朋友?”

    許易微微笑,“便依席兄之言。”

    言罷,二人以茶代酒,碰了杯,各自飲盡。

    席長老想和,許易何嘗不想和。

    許易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不錯,但他更是極致的利己主義者。

    目下,他當然有手段,整得席夢凡淒慘無比,但很難做到擊斃命。

    與此同時,他眼下的形勢,也算不得好,他還想繼續往上攀,卻缺塊跳板。

    席夢凡若願意和,他自然樂意踩著席夢凡這塊跳板,往上攀登。

    他深知,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越高的地位,便意味著越多的資源。

    席長老替許易再分杯茶,道,“不知許兄可有法子,助我渡過眼前的危局,許兄放心,席某不是找後賬之人,只要許兄助我渡此難關,席某必有厚報。”

    席夢凡是個現實主義者,他態度轉換得極快,除了將許易擺在平等的位置上外,他也認定了許易能有辦法助他脫離此時的危局。

    只因許易還有個身份,暗夜行者。

    許易道,“不知席兄如何看待暗夜行者。”

    終於,許易扯上了戲肉。

    席夢凡深吸口氣,道,“和你我樣,都是修士,都要吃飯睡覺,反正既然和許兄攤開了,我也沒什麼好隱晦的。教宗和祖廷,爭鬥無數歲月,什麼天道什麼正義,不過是糊弄傻子的話,爭的無非是個資源。說白了,兩家都是在天地間掙命的可憐蟲。若不是,我身上披了這張官皮,便是暗夜行者從我面前走過,我也懶得多看眼。”

    許易點點頭,他信了席夢凡的話。

    祖廷的普通官員的心態,許易很清楚,他們其實沒什麼信仰,若說有信仰,那便是願珠,其餘別的,真的沒人管。

    什麼覆滅教宗,什麼誅賊以正天道云云,在席夢凡等的眼,不過是句口號。

    所以,許易才敢在明知道身份洩露的情況下,踏上這多羅山來。

    “席兄所言,正是我所想,若非身不由己,我也不願披上這層身份……”

    許易才起了個頭,便見席夢凡詫異地盯著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1
一百四十三章 上天產子

    許易念頭轉,道,“席兄不必驚疑,並非所有的暗夜行者都是堅定的信仰者,如果說有信仰,曾經有過,現在嘛,我最想的還是願珠,別的什麼,與我何干,教祖的千秋大業,和我有屁的關係,他若成大業,我不過是通往大業之路上的具屍骸,教祖會記得我是誰?”

    席夢凡徹底驚呆了,他開始還以為許易所言,不過是誑言,畢竟,他所知道的暗夜行者,無不是堅貞的信仰者。

    他只以為許易是為誆自己,才說出這番話來,可到後來,聽許易連教祖都敢鄙薄,徹底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眼前的傢伙就是個妖孽,各種神奇,層出不窮,連做暗夜行者,都做得這般有突破性。

    可偏偏許易這樣表態,他心越發心安,認為機緣真的來了。

    “快哉!快哉!”

    席夢凡大叫聲痛快,又和許易對飲杯,笑道,“既然你我兄弟,所求致,還盼能同心同德,只要你我合力,必定能幹出番大業績來。”

    席夢凡信心爆棚,眼前的許易,在他看來,已經不是人了,而是個金光燦燦的寶貝疙瘩。

    個沒有信仰而且還肯合作的暗夜行者,只要操弄得好,將給他帶來難以想像的巨大回報。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前幾日還打生打死的兩個對頭,徹底媾和了。

    許易交給了席夢凡幾枚信符和斜月三星印,這些都是前番大戰,陣亡暗夜行者的遺物。

    以席夢凡的心智,見得如此多的信符和斜月三星印,也忍不住激動得發抖,實在是暗夜行者好殺,信符和璽印難得,有了這些東西,他自信若是再操作番,說不得能將自己身上的鍋,給卸下來。

    “許兄,你要什麼,但凡某有的,必不回絕。”

    席夢凡慨然道。

    此番話絕非熱血上腦,而是肺腑之言。

    眼下許易給他的這些信符和璽印,證明了他的眼光不錯,二人合作的意義重大。

    當此之時,他必須給許易厚重的回報,只有讓許易也獲得豐厚的回報,這樣的合作才能更好地持續下去。

    許易道,“席兄既然說了,我便也不客氣了,旁的,我不需要,就是在修行上,有些疑惑,還請席兄代為解惑。”

    席夢凡吃了驚,隨即回過味來,笑道,“是問神胎境的事吧?”

    許易點頭,席夢凡毫不遲疑,當即為許易開惑起來。

    說來,關於神胎境的修行,許易諮詢過劉君實,劉君實也做過解答。

    但劉君實自己到底不是神胎境,很多知識,只知曉鱗半爪,許易迷惑之處極多。

    而席夢凡自己便是神胎強者,他此番解說,許易簡直如醍醐灌頂,很多地方都貫通起來。

    “……你可以看整個脫凡境的過程,便是魂與魄合的過程,當脫凡圓滿,魂魄合二為,為元體……”

    “……而所謂的神胎,便是元體感悟天心,受雷霆天罰淬煉,而漸漸伐骨髓,合天道的過程。可能這樣說,還是太過抽象,你可以將神胎的誕生,看作孕婦產子,元體受雷劫天罰,便是在娘胎孕育的過程,旦神胎成,便等若嬰孩有了魂,元體為魄,神胎為魂,魂魄合,便成就混元道體……”

    “……事實上我的理解,混元道體和初生的嬰孩之體,有個最大的區別,個是孕婦產子,個是上天產子……”

    “……成就神胎後,便斬三屍,脫矇昧,去業障,除因果,三屍斬盡,胎化元神,遨遊太虛,是為地仙,那時便得大自在,成無上業位……

    “…………我不過個神胎境修士,連祖廷所在之地,也不曾去過,這偌大的四大洲世界,遍佈神奇,究竟有沒有人成就地仙,抑或是地仙之上又是何等光景,我卻又不知了……””

    “…………”

    番對談,持續半個時辰,問答畢,許易抱拳道,“還有事,望請席兄應允。”

    席夢凡大手揮,“事已至此,你我豈是外人,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當下,許易道出所求,席夢凡瞪圓了眼睛。

    “怎麼,席兄不同意?”

    許易含笑道。

    “我……”

    席夢凡瞠目結舌。

    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許易竟有這樣荒誕之求,若是答應了,豈非徹底和他綁在了條船上。

    到時候,這傢伙的身份漏了,自己休想洗乾淨。

    好毒!

    “席兄若有為難之處,便當許某沒說。”

    許易站起身來,輕輕振衣襟,風輕雲淡說道。

    “罷了罷了,非是我猶豫,實在是流程麻煩,某就費番辛苦吧。”

    席夢凡捏著鼻子認了。

    他也想過,以眼前這傢伙的奸猾,能抓住他把柄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只要這傢伙身份不漏,自己就是安全的。

    說來說去,還是其利益巨大,便是冒些風險,席夢凡也認了。

    從席夢凡處離開,許易徑直朝藏幽峰遁去,眼見便要到地頭,信符來了消息,卻是此番黑級任務達成後的獎勵下發了,是個數值的功勛點。

    許易不曾領取過功勛點,並不知這個數值的功勛點意味著什麼。

    不過,他卻知道,每次頒下功勛點的時候,信符的兌換室,便會打開,他只需在兌換室消耗功勛點兌換,屆時,教宗那邊便會著人將他兌換之物,放在個秘密儲物櫃,他直接去商會憑密匙領取即可。

    許易正待打開信符的兌換室,卻見數人朝這邊遁來,正是幕僚院院方管事處的幾人。

    領頭的正是朱理事長,到得近前,面如寒霜地道,“許易,幕僚院有急務,要與你相商,速隨我去。”

    說罷,其餘四人分列左右,隱隱成包夾之勢。

    許易眉頭動,立時猜到是何緣故,當即二話不說,便隨朱理事長去了。

    百餘息後,許易行到了幕僚院的理事大堂。

    此地,他曾來過,前番和姜楚然、席陽春打嘴皮子官司時,曾在此地鬧過場。

    今番再來,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1
一百四十四章 生活啊

    單看今次三堂會審的陣容,卻比前番更加強大。

    除了正印宋院長沒到外,上回到場的楊副院長,張副院長都來了。

    除此外,還有十三名理事,以及七十幕僚官。

    許易到了地頭,見禮罷,便直言相問,此番叫他到底所為何事。

    楊副院長咳嗽聲,沉聲道,“許易,當著明人,我也不與你打官腔說暗話了,某等此番聚集,只為事,便是請你離開幕僚院。若是你同意,薦書我可以親自給你寫,並且全院上下,全體同仁,都願意在薦書上附名。”

    許易瞠目結舌,來時,他其實猜到些因果。

    說到底,今番幕僚院的那十五名同僚,是因為受了他的牽連,才被席夢凡抓了壯丁。

    戰而沒大半,結局不可謂不慘烈。

    對此結局,許易心也確實有幾分愧疚,但局勢不是他能左右的,連他也不過是被裹挾在大勢之內,只能掙命,兼顧不了許多。

    出了這等事,幕僚院不待見他,是顯而易見的。

    他原以為此番幕僚堂喚他前來,是為興師問罪,豈料人家竟直接想把他請出幕僚院。

    見許易面有猶豫之色,楊副院長瞪眼道,“怎麼,你還捨不得幕僚院不成?今日之事,不是與你商量,你若執意不從,我等大不了聯名上奏,到時候撕破臉了,對誰都不好。”

    許易仰天長嘆,竟然無言,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竟這麼招人嫌棄,若真叫幕僚院這般把自己清出去了,他許某人豈不成官場上的笑話了。

    “許兄,咱們也算喝過兩回酒,也算投緣,你我無冤無仇,還請放過兄弟馬。”

    人群名馬臉年,抱拳喊道。

    許易瞥他眼,的確是熟人。

    馬臉年這出聲,人聲頓時鼎沸起來。

    似乎知道許易是連席夢凡都收拾不了的,眾人沒誰說硬話,皆是軟言相求。

    畢竟,這回大戰,戰損率實在太高,死得也太不值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易只好團團抱拳,“列位放心,許某有實在差遣了,用不了多久,調令便下來了。”

    此言出,眾人臉色皆好看起來,齊齊朝他道賀,問詢他調任哪個府,為府的哪職,言語間,熱絡了不少。

    都是官面上的老油子,多個朋友多條路,何況許易這等級別,旦調離幕僚院,必定會出任實權職位,將來說不得便有求到許易名下的時候。

    正熱鬧之際,便聽聲清朗的喝聲,“啟稟兩位院長,領有使者前來頒布委任書。”

    滿場喧鬧頓時寂滅,楊副院長趕忙正襟危坐,揮手道,“請使者!”

    不多時,名身著黑色官服的青年,步入廳來,沖廳上的楊副院長、張副院長禮,取出塊玉玨,催開禁制,光影浮現,領丞大人的官印,熠熠生輝,威嚴無限。

    便聽他念道,“察幕僚院幕僚官許易,就任幕僚官以來,沉著果毅,實心任事,數有大功,堪當大任,特轉許易為領暗衛事長老席夢凡長老府之幕僚長,任狀送達之日,便即就任,此令……”

    使者念罷委任狀,便將之交付許易,抱拳,快速去了。

    滿場眾人依舊呈呆滯狀,便是打破無數頭顱,他們也無法想像,這個戲法是如何變出來的。

    席夢凡要弄許易,幾番出手,幾乎都快亮在明處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如今可好,轉身,許易成了席夢凡長老府的幕僚長。

    楊副院長死死握拳,雙拳抵在條案上,用以撐住身子,良久,吐出口濁氣,“生活充滿諷刺啊,兩個背後玩命互坑的人,竟然,竟然……”

    …………

    當日,許易正式走馬上任,成為席夢凡長老府的幕僚長。

    原來的幕僚長紫袍年,直接被席夢凡趕去看守藥園去了。

    初始的幾日,許易都在熟悉長老府的情況。

    原本他也以為個幕僚長,主要任務,就是對接好席夢凡的工作、生活。

    真的接觸,才知道權柄大,而事情繁雜。

    如席夢凡這樣的長老,都有自己獨立的藥園,靈獸園,這兩樁,哪樁都是事務龐雜。

    除此外,整個暗衛事務,許易也要操心。

    席夢凡領暗衛事,卻不代表,他要管理暗衛。

    暗衛有獨立的幾名統領,平素席夢凡極少過問暗衛事務,都是幕僚長出面。

    說白了,許易出任席夢凡的幕僚長,暗衛大半權柄,都落進了他的手。

    初始幾日,許易熟悉了情況,便將工作分派了下去。

    他是蕭規曹隨,並不打算折騰。

    他向席夢凡要這個幕僚長,並非是靜極思動,想要管事。

    而是,他想混任資歷,藉著這個跳板,再往更好的地方去。

    暫時捋順了幕僚長事務,許易離開了多羅山,直奔西城區了。

    尋到了那家喚作清苑的商會,許易取出了用功勛點兌換的寶物。

    原來,數日前,許易便在信符完成了兌換。

    鬼七沒有誑言,他真的為許易申請了極重的賞賜。

    那筆功勛點,許易兌換了枚珍貴的天心丹,剩餘的又兌換了兩千枚願珠。

    除此外,教宗還特意將他的官品向上拔了級,成了五品。

    此番,許易便是來取天心丹,和那兩千願珠的。

    說到獎勵,其他暗夜行者的獎勵,也是如此發放,並不經過他的手,他只負責給個人記功,報功。

    經此戰,七號站的暗衛損失慘重,他已經收到消息,教宗那邊已經重新派來了新的人馬,要重建七號站。

    對這些,許易都不關心。

    目下,引起他關心的卻是枚喚作日曜令的東西。

    這日曜令是他開啟信符的兌換室時見到的,兌換室有字特別備註:若獲日曜令,將記奇功,受無上賞。

    他分明記得,彼時朱十三向他交待後事時,也提到了日曜令。

    說,這日曜令在繁陽府老府令的遺寶,讓許易找到之後,老府令的遺寶可盡歸他有,只需將日曜令送回教宗,必受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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