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9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8
一百五十五章 捷足先登

    許易擺擺手道,“你放心,我自己賭把而已,我就不信個府令的遺寶,會沒有兩千願珠,還是按先前說的,你取你家傳的寶物,其餘歸我。”

    陶景山面有慚色,才要說話,卻聽許易道,“咱們還是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負責叫,但拍的三陽山禁制令牌,得放在我處。”

    陶景山頓時變了臉色,“這不妥吧,許兄,你修為高,我修為低,我難道還敢在你面前玩路子不成?”

    許易道,“陶兄出身碧遊學宮,肯定有壓箱底的絕學,何況,脫凡境內,境瞬殺四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最重要的是,陶兄你知曉那個掩護寶藏的陣法,若是山門禁制玉牌,再入你手,你將我踢開,我又能奈何?更不提,皆因你陶兄的緣故,我要多出兩千願珠。”

    陶景山迷瞪瞪盯著許易,只覺對方說的是如此有道理,自己再爭論下去,真有些不是人了。

    不對,不對,自己什麼時候知道掩護寶藏的陣法呢,那是我胡說的呀。

    陶景山張臉漲得發紅,卻無論如何不敢將此事再講出來,心裡憋屈得不行。

    “陶兄,你速速決定,你若是不肯答應,就當咱們先前的約定作廢,我獨自參拍就是,大不了,我費些工夫,自己去鑿山,便是花上個兩三年,我也耗得起。”

    許易怒氣衝衝說道。

    陶景山連忙拉住許易道,“罷了罷了,便依許兄之言,許兄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事到如今,他的確沒別的辦法了,個時辰後,拍賣就開始了,這時,許易撤了,他根本點希望也沒有了。

    何況,許易既信了他的話,自然不會甩開他。

    當然,他也不是點防備也沒有,且看將來吧。

    ………………

    “下個拍賣的是三陽山,這可是座超級名山,為繁陽府府衙所在的山門計有百五十年,靈氣濃郁,兼之多年為府衙所在,多有先賢居住,說不定便在其……”

    “……好了,起拍價三年租賃權,百五十願珠,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願珠……”

    寬闊的大廳內,裝了上百人。

    因著只是山門拍賣,算不得了不得的寶貝,沒做什麼保密措施,眾人都在廳鬆鬆散散的坐了。

    主拍人話音方落,底下便是開始爭相出價了。

    相比前面幾輪拍賣,三陽山的爭奪明顯劇烈得多,明顯這座前府衙山門,有著獨特的意義。

    當價錢叫到三百願珠後,爭奪者明顯少了。

    “直接叫五百!把小魚小蝦先趕絕!”

    許易傳音陶景山道。

    陶景山當即叫出了五百的價格,下子抬高了百多枚願珠,滿場俱驚。

    下刻,隱在斗篷的許易站起身來,指著陶景山道,“列位,這位是前繁陽府令陶經綸公諱的公子,陶公子拍賣三陽山,純粹份孝心,諸位不妨給個面子,讓讓路。”

    主拍人憤怒地拍了拍桌子,怒叱許易,不得擾亂會場。

    陶景山也驚呆了,傳音道,“你何必這麼大張旗鼓,是怕明立鼎不和你爭麼?”

    許易坐下來,傳音道,“要的就是這個氣勢,和他挑明了干就是。”

    陶景山目瞪口呆,直到主拍人三次叫完,落了錘,宣佈三陽山被他競拍得到,他才恍然回神。

    下瞬,驚詫得瞪圓了眼睛,逼視許易,傳音道,“怎麼回事,怎麼會這般順利,這,這完全不對啊,明立鼎呢,明立鼎怎麼不來爭?”

    “還愣什麼,趕緊走,跟我去拿禁制玉牌。”

    許易傳音罷,劈手奪過陶景山手的號牌,出了拍賣廳。

    陶景山唬了跳,趕忙隨後跟行,他始終在糾結明立鼎為何不來相爭。

    直到許易從兌換室,取得了山門的禁制玉牌,道煙從眼前劃過,陶景山終於回過味兒來。

    切的切,都是陰謀,都是陰謀。

    許易,你他馬的好陰!你給我等著,老子立即給你上眼藥去,這就叫打飯打翻狗食碗,大家吃不成!

    陶景山兀自狂怒,許易已全速飈飛起來,心徹底托底,暗道這番辛苦,當真不易。

    陶景山想的不錯,許易接近他,本來就是陰謀。

    開始,許易提出聽到傳言三陽山有寶,必須參與拍賣,還鼓吹不惜血本,根本就是逼身家不豐的陶景山和他合作。

    而他和陶景山的合作,看的根本不是陶景山的什麼破信紙,更不是陶景山胡謅的陣法,而是陶景山本身。

    確切的說,是陶景山乃老府令陶經綸公子的身份。

    他和陶景山的合作,正是為了狙擊未出場的明立鼎。

    道理很簡單,他從朱十三處得知,明立鼎也在惦記陶經綸的遺寶。

    而且,三陽山上拍台,多半便是明立鼎為方便探寶刻意弄出的。

    事情到這步,許易要想獲得三陽山的租賃權,最簡單的辦法,只有參加拍賣,靠砸願珠來打敗明立鼎。

    但這無疑是最蠢的辦法,且不說論財富,他恐怕根本比不得為官多年的明立鼎。

    退萬步說,即便爭贏了,花費也太高。

    為此,許易逼明立鼎主動退讓。

    這個時候,陶景山的作用便顯現了。

    明立鼎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陶經綸的遺寶,心不氣餒,是不可能的。

    而此時,陶景山站出來搶三陽山,明立鼎必定會將希望寄陶景山身上。

    換作許易是明立鼎,也會朝後退步,讓陶景山頂到前面來。

    畢竟,陶景山是陶經綸的親兒子,也許他老子根本就將取寶之法,告知了陶景山。

    到時候,明立鼎要做的就是等陶景山將寶物取出後,來個黃雀在後就行。

    許易正是設身處地地代入明立鼎,才將這盤死棋走活。

    至於陶景山,並不是他不聰明,而是他根本沒想到,許易得了朱十三的遺物,早就知道了寶藏所在,更知道了日曜令的事兒,甚至連七厭鎖宮陣,都破解了。

    他的信息,大幅度滯後,許易有心算無心,他想不入彀都難。

    卻說,許易奪了禁制玉牌,絲毫不敢停留,朝著三陽山狂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8
一百五十六章 圍堵

    許易要趕時間,立即將寶藏取出來。

    許易當然知道,目下的時機並不好,嚴格來說,他現在得了禁制玉牌,應該躲起來,等個兩年,等風頭過了,再安安靜靜去取寶最好。

    畢竟,現在動,明立鼎那邊必然會動,陶景山也未必會死心,麻煩勢必不斷。

    但許易沒有時間。

    只因此刻護佑三陽山的禁制,乃是內廷司布下的大陣,根本無法攻破。

    在他拍下三陽山禁制玉牌後,若他用禁制玉牌開啟山門,禁制會立即消解,若他不用禁制玉牌開啟山門,禁制也會在拍賣會結束的六個時辰內自行消解。

    旦沒有這個大陣護持,憑許易的力量自然守不住明立鼎這條地頭蛇的窺視。

    所以,他乾脆突如其來,打個時間差。

    路狂飆,才出了東流仙城,許易使出怒蚩相,顯化成撲天狒,身如輕煙,瞬息十里,不過半盞茶,便趕到了三陽山。

    許易全力放開感知,在確信無有人窺視後,他取出禁制玉牌,開啟了山門,禁制飆到頂峰的廣場上。

    才躍上那座白玉鍛成的廣場,許易眼就盯上了廣場西角的那塊血色石碑。

    七厭鎖宮陣,是極其冷僻的陣法,其陣佈置,乃是用七種世間的厭物為主材布成。

    那血色石碑,分明就是山鬼碑,只是故意染了顏色,卻逃不過許易這種感知異常敏銳之人。

    昔年,他初上此廣場,探究七厭鎖宮陣,眼就瞄準了那血色石碑。

    眼下,只要找到了大陣佈置所在,要破之,對許易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見許易先灑出套陣旗,勉強用套鐵甲團山陣,護住主峰。

    下刻,他掌法力衍出,在半空爆開花朵,條條彩色紋路,在空交匯,最終匯聚成七枚光彩奪目的六角星。

    便見他大手抓,七枚六角星轉瞬朝七個方向撲去,其枚,正那血色石碑。

    瞬間,血色石碑炸裂,連續六道巨響傳來,頓時,整個廣場顫抖起來,便聽咵嚓聲巨響,整個廣場央,石板不斷挪移、重組,充滿了韻律之美。

    終於,個標準的圓柱形洞窟被打開,許易騰身而入,見得牆壁左側有道僅容人寬的小門,入得其,便見個縱橫三丈的方室,整個地面,幾乎被各種修煉資源鋪滿。

    略略掃眼,大概有五千餘枚願珠,確實不是多大的數目。

    很快,許易便找到塊火紅的令牌,觸手間冰涼,令牌央印刻著彷彿劇烈燃燒著的太陽。

    他正待細看,感知捕捉到異樣,他立即將全部的寶物收了,才飄騰出洞窟,便聽砰的聲巨響,他倉促布下的鐵甲團山陣如煙泡般爆開。

    下瞬,便見身金甲的明立鼎率領十餘人,朝許易團團逼來,到得百丈外,才堪堪立住身子。

    明立鼎死死盯住許易,朗聲笑道,“沒想到,明某萬萬沒想到,昔年我麾下的個小卒,短短數年內,竟有如此際遇,成就如此之成就,明某每每思之,都覺不可思議。許兄,久違了。”

    許易抱拳道,“見過明府令,昔年若不是明府令襄助,某也入不得東山,如今,重回繁陽府,某還未抽出時間去看望明府令,全讓明府令先來看我,實在是慚愧。”

    明立鼎擺擺手道,“你我有的是機會敘舊,我今日來,是來取件昔年好友遺留在此的舊物,看情況,此物是被許兄得了,不知許兄能否物歸原主。若是許兄肯給明某這個面子,明某必定厚報許兄。”

    “好厚的臉皮,物歸原主,虧你說的出口!”

    不待許易回話,道聲音飈來,隨即,兩道人影落了下來。

    左側那人龜形鶴背,白髮童顏,身青袍,氣度不凡,才露面,明立鼎心掉,他看出來人竟是神胎境強者。

    當下,他轉了轉小指上戒指,陣細微不可察覺的紅光流轉。

    右首那人,不是陶景山,又是何人。

    陶景山陰冷的眼神,掃在許易臉上,冷哼道,“此間寶物乃我父遺留,若說物歸原主,該當歸於我才是。許易,明叔叔,二位總不會硬要搶我的東西吧。”

    此番,陶景山想起他老子的遺寶,完全是因為在碧遊學宮的堂課上,見識到了日曜令,才知此物之貴。

    他取了此日曜令,也非是要據為己用,而是想要以此為進身之階,換取他在碧遊學宮的地位的提升。

    偏偏命途多舛,遇上了許易和明立鼎來搶,他的道行哪裡及得上許易,才腳踏入濟州領的地界,便被坑得體無完膚。

    到得後來,他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了,直接就拿日曜令作餌,請來了救兵。

    許易道,“此山被我拍下,山上之寶,便為我所有。兩位都參加過拍會,當知曉有人專門競拍山脈,正為了挖掘前人遺寶,所得之物,天然歸其所有,連內廷司也認可。從不曾聽說,獲得山脈租賃權之人,從自己山脈上攫取到了寶物,要和誰討論歸屬權的奇葩事件。我新得三陽山,尚要妥帖佈置番,二位若是想來做客,改日,改日,我親自登門相邀。”

    他卻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小螻蟻,倒是牙尖嘴利,將日曜令交出來,饒你性命。”

    童顏老者怒聲喝道,大手隨即抓出,道恐怖氣浪,滾滾而來,大有席捲山河之勢。

    眼見氣浪便要轟到許易近前,便聽數聲炮響,轟然間,十餘道強大的能量團轟到近前,才激發的氣浪,瞬間被龐大的能量衝擊波轟散。

    巨大的能量光波,席捲全場,包括明立鼎等在內,盡數被掀翻。

    可怕的餘波,宛若最鋒利的霜刃,最激烈的震盪波。

    被掃飛出數百丈的明立鼎以下,無不帶傷,輕則周身皮開肉綻,重則內臟被震傷,嘔血不止。

    便是最瀟灑的童顏老者也被轟得灰頭土臉,衣衫襤褸。

    轟擊波落,後山騰出道灰霧,卻是上百修士列成方陣,十餘尊靈炮在烈烈日光下,閃著森森寒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9
一百五十七章 你謝謝我

    “你,你,你……好毒!”

    陶景山邊嘔血,邊咬牙切齒怒罵。

    他從沒見過這等陰險之人,所有的步驟都讓他想到了,甚至連自己會叫人也想到了,早早布下了後手。

    對上如此陰毒之人,他心頓時湧起陣陣絕望和無力。

    然而,他卻是想錯了。

    許易的此番佈置,根本不是衝他,而是沖明立鼎來的。

    這裡畢竟是明立鼎的地頭,個府令有多大權柄,多大能量,許易很清楚,他豈能不妨。

    人馬正是他從暗衛調來的,十三樽靈炮擺,他已穩如泰山。

    滾滾硝煙散盡,滿場死寂無聲,忽的,道身影狂飆而來,遁速驚人,轉瞬到了近前。

    明立鼎系人馬,齊齊向來人行禮,叫著“四長老安好”。

    來人正是明家的族老,神胎境強者明四火。

    童顏老者的突然殺入,成了明立鼎以為的最大變數,不得已,他知會了家的族老,前來馳援。

    哪裡想到,最大的變數不是童顏老者,還是許易,此人竟準備得如此周全,不僅準備了大軍,連靈炮也佈置了。

    明立鼎深知,眼下已事不可為,不是靈炮威懾太巨。

    作為神胎強者,遁速無敵,靈炮調轉不便,根本不可能對神胎強者,造成多大殺傷。

    關鍵是這些暗衛大軍的到來,讓整件事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進行。

    原本,若只許易人,不管是擒是殺,明立鼎相信努力努力,還是能將此事壓下來的。

    如今,整個暗衛成建制到來,他再瘋狂,也不敢動滅掉整支暗衛的念頭。

    明立鼎飛速向明四火傳音,告知了眼前的情況,唯獨隱去日曜令的情況沒說。

    因為,他謀奪寶藏,根本就是奔日曜令去的,因為他清楚,他的家族亦有枚日曜令,隱為重寶。

    如今,因為他的私心,讓日曜令徹底落入許易手,他若承認早知道寶藏裡面有日曜令,不是主動往自己身上攬罪名麼?

    “諸位,還是那句話,我新得三陽山,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打理,諸位若要造訪,還是改日。”

    許易再度下起了逐客令。

    “小輩,你當知我身份,事情到了這步,我給你個選擇,交出日曜令,功名還是富貴,任你擇取。”

    童顏老者換上襲白袍,盯著許易,平靜說道。

    “日曜令,什麼,他手有日曜令?”

    明四火驚聲喝道。

    童顏老者立時沉了臉,冷聲道,“怎麼閣下也想橫插槓子,不如你我先試試本事?”

    陶景山道,“我韓師叔乃是碧遊學宮的有數人物,怎麼,就憑你也想和我韓師叔交手?”

    童顏老者瞪了陶景山眼,臉上頗不自然。

    明四火驚訝非小,抱拳道,“原來韓兄出自碧遊學宮,失敬失敬。”

    碧遊學宮大名鼎鼎,當真非同小可,明四火才騰起的戰意,立時消了不少。

    童顏老者並不搭話,依舊盯著許易,“何去何從,速速定奪。”

    許易道,“既如此,我得考慮考慮,陶兄,你父親給你留了密信,我領你下去觀如何?”

    陶景山做夢也沒想到,許易竟又把戰火燒到了自己頭上。

    他正待拒絕,童顏老者道,“跟他去,亡父遺信,豈能不觀?”

    童顏老者暗自盤算,是自己威壓太重,許易不敢和自己談判,盯上陶景山也是正常。

    陶景山萬分不願和許易再打什麼交道,奈何韓師叔發話了,他又推脫不得,只好應承了,朝許易騰去。

    二人入了洞窟,許易引了陶景山入了密室,取出如意珠,盈出界障,傳音道,“陶兄,你當謝我。”

    好沒由來,許易弄了這麼句,登時,陶景山直氣得三屍神暴跳,破口大罵起來。

    許易也不還口,靜待他發洩。

    待得陶景山發洩完畢,他取出枚斜月三星印,“這玩意兒你總該認識吧?”

    陶景山眉目陡然嚴肅,沉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教宗的斜月三星印,他當然認識,便是在碧遊學宮內,暗夜行者也是禁忌。

    許易道,“此物乃是我在令尊遺物覓得的。”

    “我¥#@%……”

    陶景山氣得兩隻耳朵,生生排出真氣來。

    他根本就認為許易這是在栽贓,可偏偏若真讓許易宣揚出去,他的前程就全完了。

    若他亡父是暗夜行者,他必定會被徹查,他在碧遊學宮的地位極端低微,弄不好便會被辭退,若到了那時,可就真成了滅頂之災。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他馬地欺人太甚!”

    陶景山猙獰了面目,咬牙切齒,字句吼道。

    許易道,“陶兄不必著急,許某將陶兄喊到下面來說,便是不願將此事聲張出去。”

    陶景山冷哼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別跟我賣關子,和你這種人多待息,我都會犯噁心。”

    許易頗有唾面自乾的風度,含笑道,“若我能讓你那位韓師叔,收你為弟子,你以為如何?”

    陶景山激靈靈打個突突,瞪圓了眼睛。

    許易道,“立時會見分曉的事,許某犯不著騙你,你若是不信,許某可以起心誓。”

    陶景山擺擺手道,“別跟我說什麼誓不誓的,我先聽聽你有什麼說道。”

    許易道,“你也看明白了,日曜令在我手,你那位韓師叔想要,他既想要,就得看我給不給了,你說這個時候,我幫著你提要求,對他而言,收不收你做徒弟,不過句話的事兒,根本沒什麼成本。”

    陶景山略略沉吟,道,“說說你的條件吧,你這個人,鬼心眼子太多,和你打交道,我睡覺都得睜著眼睛。”

    許易道,“你應該猜到了,我想知道日曜令的作用。”

    許易知道日曜令是寶貝,交出去也不妨,但總不能螃蟹賣出白菜價。

    陶景山哈哈笑,指著許易道,“你當真是又奸又滑,半點虧也不肯吃。行了,你立心誓吧,我不想成他的弟子,你讓姓韓的幫我從黑旁聽生的期限延長兩年便可。”

    說完,陶景山白淨的面皮忍不住閃過抹紅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9
一百五十八章 日曜令由來

    許易絲毫不吃驚,陶景山的修為,他看得明白,不過只有脫凡二境。

    碧遊學宮偌大名頭,個脫凡二境的修士,在裡面能承擔什麼樣的職務,會是怎樣的種處境,他便用腳趾頭也能想到。

    是以,從開始,他便自信能夠說服陶景山,果不其然。

    許易點頭應了,“現在你總該告訴我,那日曜令是作何用的吧。”

    陶景山道,“你還是先發心誓吧。”

    此刻,他是信不著又信得著許易。

    信不著,是前番吃的虧太大,他是久久難以釋懷。

    信得著,是眼下的事兒很小,他相信許易犯不著因此小事,讓自己衍出心魔。

    果然,許易懶得多費唇舌,便依陶景山之言,立下心誓,隨即,陶景山便吐出番內幕來。

    原來,這日曜令乃是千年前的位斬上屍的大能魯神通所造。

    彼時魯神通為遨遊太虛,尋覓成就地仙的機緣,便想到了根據古法鍛造傳說的渡虛舟,遂赴極西星磁山采磁芯王玉,用秘法吸取星空之力,七七四十九年方成鍛造渡虛舟的原材料。

    後來,魯神通又花了三十餘年,終於將渡虛舟雛形鍛造而出。

    豈料,渡虛舟才成,引動天象,天劫降下,當場將渡虛舟擊毀,無數碎片,飄落星河,散入無盡大地。

    “莫非這些碎片,便是所謂的日曜令?”

    許易奇道。

    陶景山點點頭,許易道,“那此物有何作用,連你那韓師叔都想搶,想必作用不小,對了,此物既然如此珍貴,你父親得了,怎能不用,我得之時,並沒見他如何將此寶物珍而重之地存放?”

    陶景山道,“此物的作用,只怕也是這兩年才顯現出來,而且只是在極小範圍被知道,若我不是身在碧遊學宮,接觸的消息比較高端,必定也被蒙在鼓裡。”

    許易來了興致,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陶兄你還是口氣說完的好,若是你那韓師叔催起來,我這邊要的消息不全,上去了可不好幫著你討價還價。”

    陶景山道,“細緻的消息,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韓師叔,有件寶貝,就差這日曜令的星空之力。”

    許易暗暗咂摸,“星空之力,莫非是空間遷躍的寶貝?”

    心頭的興奮才起,他又暗道,“這不可能啊,去往北洲大世界的通道,都被祖廷那邊鎖著呢,他縱有寶貝,又能如何?”

    陶景山道,“我知道的,可都跟你說了,該怎麼幫我說話,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易應了,當即兩人從洞窟躍了上來。

    “我想知道前輩要這日曜令,到底作何之用,唯有知道自己手寶貝的份量,我才好開價,韓前輩,你說呢?”

    許易開門見山道。

    童顏老者冷笑道,“你的胃口當真不小,年輕人,我勸你還是現實些,心不要太大,太大了當心把胃撐破。你是濟州領的官員吧,信不信某句話,便能將你打落塵埃。”

    許易平和地道,“您這麼說話可就沒勁了,咱們就事論事,在商言商,韓前輩若是不想談,晚輩也絕不勉強,相信碧遊學宮會有別的前輩識貨,總能開出更好的價格。”

    “你威脅我?”

    童顏老者面色發青。

    許易道,“何談威脅,我的寶物,願意售與誰,自憑我心意,韓前輩再強,總不能強買強賣。”

    “許易,你別太張狂,此物除了韓前輩,無人能用,你若是識相,就拿出真心誠意來,好生與我師叔商量。”

    陶景山生怕二人談崩,趕忙幫著往回圓,並傳音童顏老者道,“韓師叔,此賊奸猾而且瘋狂,看他擺出的陣勢,分明就不怕跟咱們魚死破。日曜令之事,事關重大,萬不能談崩了,若是真讓這賊子把消息宣揚出去,屆時,咱們可就真的悔之晚矣。”

    童顏老者瞪陶景山眼,指著許易道,“找個地方,咱們好生談談,此處人多眼雜,委實不是談事的地方。”

    許易指著不遠處的暗衛隊伍,“不瞞前輩,還是在靈炮的射程範圍內,更加讓人安心,咱們就這裡談吧。”

    童顏老者恨得牙根癢癢,這混賬實在是太不要面皮了,只好沖明四火等到,“我等有要事要談,幾位還是請回吧。”

    明四火瞥了明四火眼,後者風不動,含笑道,“二位要談事,算明某個如何?”

    童顏老者眼眸冷光爆射,被許易逼迫積壓在心頭的怒火,瞬間便要爆發,忽的,明四火掌浮出道光影,光影在空匯聚,聚成物,正是所獲的日曜令形象。

    刷的下,童顏老者和許易同時變了臉色。

    明四火道,“不巧,明家也有枚日曜令,不知明某現在有和韓兄談的資格麼?”

    童顏老者面目冷峻,哼道,“要談也可,但光憑道光影,怕是還不夠資格。”

    明四火微微頷首,取出枚如意珠,很快,消息便透了過去。

    等了不過炷香,名黑袍修士狂飆而來,到得明四火近前,將枚火紅的日曜令,交到他手。

    明四火揚了揚手的日曜令,童顏老者忽地仰天大笑,“天意,真是天意,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許易微微撇嘴,十分聽不得這種作死反派才說的廢話。

    十餘息後,童顏老者揮手布出個結界,許易,明四火同入結界,和童顏老者會商起來。

    “什麼!你有寶物可以穿破這層層空間避障,進入北洲世界?”

    “這不可能!”

    自稱韓忠軍的童顏老者,才起了個頭,許易和明四火同時瞪眼驚呼起來。

    韓忠軍驕矜地揚了揚眉,冷道,“爾等在下面,怎知天下大勢,想必更沒聽說過偷獵者了。”

    許易和明四火瞬間化身受教的小學生,同時搖頭,實心求教。

    韓忠軍嘆息聲道,“可憐,爾輩也是可憐之人。事情還是從頭與爾等說吧,早幾年,想必爾等並不知道日曜令有多重要,最先識別日曜令浩瀚星空之力的,應該是教宗那邊的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29
一百五十九章 偷獵北洲

    韓忠軍話至此處,許易陡然想起朱十三來,兩年多以前,朱十三臨終前,要他無論如何要獲取老府令遺寶,並說明,寶藏許易可以自取自用,唯獨日曜令千萬要上繳給教宗。

    如此說來,教宗必定在早於兩年多以前,便意識到日曜令的重要性。

    “…………我們這邊發現日曜令的作用,還是我碧遊學宮的次教學課上,位教授用枚日曜令,做了個試驗,竟發現日曜令的星空之力,衍出的時空射線,竟輕易地穿透了西洲世界。你們應該知道西洲世界的各大空間通道,都是被管制的,從不曾有空間力量,能脫離各大空間通道而完成傳送。這個驚人的發現,便為後來的偷獵者之亂,埋下了伏筆……”

    “………所謂的偷獵者,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正是因為日曜令的作用被發現了,便有修士開始利用日曜令,逃脫空間通道的管制,進入北洲世界,開始了盜獵。你們當知道,北洲對我們而言,就是片未曾開墾的處女地。因為那裡的修士修為有限,整個北洲世界,還有著廣袤的荒蕪之地,等待著發掘……”

    韓忠軍話至此處,被明四火截斷,“韓兄,我有個問題,誰都知道,北洲世界,差不多是被我西洲和東洲控制的,難道兩家沒有大舉開發整個北洲麼。也就是說,你說的那些廣袤的禁區,真的是禁區麼?”

    韓忠軍道,“這裡你就是有所不知了,西洲和東洲在北洲的最核心利益,便是北洲的天衰境修士,無盡高階願珠,便靠此輩提供。而旦大舉開發北洲,來往人員氾濫,天衰境的騙局,根本就不可能再維繫住,屆時,北洲的那些低階螻蟻旦鬧將起來,整個北洲頓時糜爛。”

    明四火道,“區區螻蟻,再鬧又能如何?”

    韓忠軍道,“若是這些螻蟻都不再嘗試進入天衰境呢?”

    明四火默然無言。

    以他的地位,已經能接觸到更高級的秘辛了。

    進入神胎境,需要使用的願珠,已經不再是普通的青色願珠,而是更高級的白色及以上願珠。

    而高階願珠的產生,就不再是普通凡人的願力能夠達到的了,而需要修士之願。

    而這點,許易早就知道,他不就是從那艘運送天衰修士的飛舟上遁走的麼?

    “……何況,分食北洲的是我西洲和東洲兩家,難得達成的平衡,且持續了這麼悠遠的歲月,沒有人會願意為那無盡蠻荒並不可測的天材地寶,而弄得大局崩壞……”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的差不多了,二位還有什麼想問的?”

    話罷,韓忠軍平靜地盯著許易和明四火。

    許易抱拳道,“多謝韓前輩見告,現在擺在韓前輩面前,有兩枚日曜令。韓前輩何不選擇明前輩合作,晚輩願退出,以促成二位的合作。”

    韓忠軍詫異地盯了許易眼,含笑道,“許易,你當還記得明兄拿出日曜令時,我說過此乃天意。你恐怕還不知道我會這般說。只因我的空間法寶日月梭,去往,需要各耗塊日曜令的星空之力。若只塊日曜令,便是去得,而回不得。所以,你和明兄二位,缺不可。現在你們二位可以選擇,是將日曜令售賣於我,還是隨我道去探那北洲世界的蠻荒境。”

    明四火和許易皆沉默不語,顯然,韓忠軍突如其來的講述,簡直瞬間扭曲了二人的世界觀,如此震撼,自然需要時間平復。

    終於,還是明四火先開了口,“我同意和韓兄道去探秘北洲蠻荒之境,只是不知韓兄的日月梭能坐得幾人?”

    明四火話音方落,韓忠軍眉頭微微跳,暗叫牙疼,這該死的老狐狸,上來便探到了自己的死穴。

    “日月梭乘坐空間不成問題,但誰知道日曜令內蘊含的星空之力,能支撐多少人,若是明兄同意合作,我可以給明兄兩個位子的指標,這是我能給出的價格的極限。”

    韓忠軍滿面誠懇地道。

    明四火才要討價還價,忽然指著許易道,“這位許小友是何意思?”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衝在前面,未必是什麼好事。

    眼前的年輕人,年紀雖輕,卻能在三家爭寶脫穎而出,佈局周全,顯然不是般人物,自己何不等等看呢。

    許易道,“韓前輩,明前輩,晚輩以為,此番合作要想達成,互相信任,當是頂頂重要的。所以,不管二位前輩怎麼想,有什麼話,我都說在明處。此番合作,我和明前輩出日曜令,韓前輩出日月梭,但我兩家的日曜令是消耗品,而韓前輩的日月梭可以重複利用。”

    “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和明前輩是吃虧的。但話又說回來了,此番若能成行,全因韓前輩之故,這點恩情,我和明前輩不能不念。因此,歸根結底,許某以為我們三家在人員分配上,應該是絕對平均的。不知道兩位前輩,認不認可我的分析。”

    明四火暗暗叫聲好,當先搶道,“正是此理,韓兄,我和小許,出的日曜令何等之珍貴,你心當是有數的。我極為認同小許的話,若不是因韓兄之故,我等也不知道還有偷獵北境之事,這個情我們得念。也正是因為念這個情。所以,我和小許沒想著甩開你韓兄,去找旁人。”

    許易暗讚,好個老傢伙,真會補刀。

    韓忠軍吞了好幾口唾沫,愣是說不出話來。

    這二人配合得實在太好了,但他更頭疼的還是許易。

    本來,明四火還沒那麼難對付,便是這姓許的小子,下子幫姓明的理清了思路,現在好了,姓明的都會拐著彎兒地威脅人了。

    “韓前輩不會是真為難的吧?”

    許易抱拳道,“若是韓前輩時難以下決斷,不如咱們改日再議?”

    聽改日,韓忠軍下意識地頭皮發麻,肅聲道,“罷了,便按二位所言,名額咱們三家平分。每家只能帶六人上船,這是日月梭艙位的極限。”

    他卻不再提人多,日曜令可能帶不動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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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章 無制衡不合作

    “韓兄既如此說了,明某無異議。”

    明四火心滿意足。

    個得之多年而無用的日曜令,卻成了能去往北洲偷獵的關鍵因素,且還能去上六人,如此局面,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韓忠軍盯著許易道,“許小友總不會還有意見吧?”

    許易道,“意見沒有,但有事,我須說在明處,去時先用明前輩的日曜令,返還時,用許某的。”

    “不行!”

    “絕對不行!”

    韓忠軍和明四火竟同聲反對。

    明四火眼神凝在許易臉上,將近十息,都不曾挪開。

    他頭次遇到能讓他生出絲絲敬畏感的小輩。

    許易沒提此議前,他根本沒往深處想,現在看來,論心術而言,自己比這小輩差了不是星半點。

    心思詭譎到如此地步的傢伙,怎麼還配修行?

    韓忠軍怒氣衝衝道,“二位既然答應了,待出行前,二位的日曜令都當交由韓某統保管,事權不,如何合作?”

    明四火驚呆了,冷哼道,“當真是笑話,若是如此,不合作也罷。”

    “你!”

    韓忠軍怒極。

    明四火冷眼道,“原則問題,退無可退,大不了拍兩散。”

    韓忠軍看向許易,“問題是你挑起來的,我相信你不會光挖坑而不填。”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年輕人詭詐得厲害,幸好實力不行,不然,他還真不敢跟此等人合作。

    眼下的局面,遇到這兩個人精,已經徹底脫離了掌控。

    韓忠軍已經對二人將日曜令交付自己手掌握,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只希望,許易能拿出個辦法,讓大家都安心地參與到此次的合作去。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內心深處,已經開始朝許易傾斜了。

    還是那句話,許易再詭詐,實力不濟,絕對實力面前,他便是玩出花來,也終是泡影。

    但明四火就不樣了,此人有實力,且到時候明家的隊伍旦組建,必定實力強橫,他不可不慮。

    許易看著明四火道,“不知明前輩何意?”

    明四火冷聲道,“你說便是,我還能堵你的嘴不成,但我還是那句話,若不能叫明某滿意,大不了拍兩散。”

    許易點點頭道,“既如此,我便說說我的想法。咱們三家合作,之所以爭端不斷,還是個信任的問題。問題到了這步,靠心誓、血誓,似乎已不足以約束人心了,剩下的便只有互相制衡。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去時,先消耗明家的日曜令,明前輩別急,且聽我詳論。”

    “明家的日曜令消耗以後,到達目的地後,韓前輩須將日月梭交由明前輩保管。韓前輩也別急,日月梭你交出去了,但只你會操控之法,沒有你來操控,明前輩便是得了日月梭又能如何?”

    明四火道,“辦法是個好辦法,如果到了地頭,韓兄不肯將日月梭交與我,又當如何?”

    許易道,“不還有我的日曜令箝制韓前輩麼?”

    明四火道,“若你兩家媾和,將我明家腳踢開,又當如何?”

    許易道,“這點也好辦,只要日月梭啟動,我會立時將我的日曜令裝在枚只有我能解開的萬機玉鎖盒,並將那萬機玉鎖盒交與明前輩,等那日月梭落入明前輩手,再將萬機玉鎖盒交與我也不遲。”

    萬機玉鎖盒乃是機變盒,機關玄妙,內存自毀裝置,不得其法,強行開啟,巨爆會輕易損壞內存儲之物。

    明四火道,“辦法是個好辦法,那同樣可以先用你的日曜令,我的日曜令也裝在個萬機玉鎖盒與你持拿。”

    ‘“好,就這麼定了!”

    許易斬釘截鐵道。

    明四火愣住了,仔細回味,根本想不出其有什麼毛病,可許易如此果斷,不得不讓他心擂鼓。

    “不是,這……你……是不是……再商量……”

    明四火方寸大亂,語不成調。

    “還商量什麼?明兄既已答應,難不成還想出爾反爾,而且這是你自願與許易調換的。再說,我連日月梭都要交出去了,而且什麼也落不到手,我都不說什麼了,你明兄還有什麼好爭的。”

    韓忠軍喝止道。

    他也看不明白許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抱定個宗旨,能制衡明家,便錯不了,也算合了他除強助弱的宗旨。

    明四火眉頭結出個巨大的疙瘩,腦海如高速轉動的離心機,閃電般將許易先前吐出的那番話肢解成渣,卻始終發現不了什麼破綻、漏洞。

    許易嘆息聲道,“這就是咱們的合作之難,因為我們彼此很難信任,韓前輩,你都看到了吧,按我的方案,明前輩妥妥的持有最後枚日曜令,他還是不放心,還覺得我有什麼陰謀。事實上,不管我怎麼選,明前輩心都會犯嘀咕。”

    “這樣吧,明前輩,您若是實在不托底,您也不必勉強。實不相瞞,我還真知道誰手還有日曜令。您看這件事怎麼弄,您是不是給個定論。”

    許易哪裡知道誰還有日曜令,只不過詐詐。

    他很清楚,明四火也沒多少退路。

    有日曜令,沒有日月梭,日曜令只能拿來交易,他相信以明四火的實力,絕不會放棄這次偷獵的機會。

    即便是明四火真轉去找他人,也未必能湊出眼前的三家。

    眼下的三家合作,雖沒有什麼信任,但勝在有許易這麼個弱勢方。

    而且弱勢方,也給出了互相制衡的手段,維持平衡局面。

    明四火換人合作,又怎能保證另外的合作對手不是豺狼虎豹。

    退萬步說,即便許易的訛詐失敗,也不過是大家散夥,他又日曜令在手,還真不怕找不到合作對象。

    卻說,許易話音落定,明四火陷入了沉思。

    他猜到許易多半是胡吹,但他的心理活動,幾乎和許易所料如出轍,眼下,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沒有更好的選擇,眼下的選擇便是最好的選擇。

    “罷了!我姓明的就吃回虧。”

    明四火沉沉嘆,沖許易比出個大拇指道,“看來今後真的是你們年輕代的天下了,許小友武全才,明某萬分佩服,以後可要多多親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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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 不成功沒天理

    許易連道不敢,又寒暄番,彼此關聯了如意珠,又定下了行動日期,明四火當先離去。

    韓忠軍盯著許易良久,忽道,“許易,你應該去碧遊學宮,似你這般人物,只有在那等地方,才能放出最灼目的華彩。”

    許易抱拳道,“多謝前輩抬舉,以後若有幸進入碧遊學宮觀究竟,還望前輩多多關照。”

    韓忠軍擺擺手道,“這些都不打緊,我現在真不知道尋你合作,是對是錯,我怎麼感覺著你比明四火要危險得多呢?”

    許易道,“前輩玩笑了,我這人做人的宗旨,向來是你不算計我,我也不算計你,你不害我,我不害你。”

    韓忠軍拍手道,“快人快語,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話。行了,你新得三陽山,事情還多,我便不打攪了。”

    言罷,散了結界便要離開。

    結界方散,陶景山便傳音來問他的事兒,弄得怎樣了。

    許易趕忙叫住韓忠軍,說了陶景山之事。

    韓忠軍怔了怔,哈哈笑,便應下了,瞬息消失無蹤。

    許易道,“行了,陶兄,且回吧,我是真要忙,你的事兒了了,我就不留你過夜了。”

    陶景山盯著許易,半晌無語,直看得許易汗毛根根立了起來。

    忽的,陶景山道,“許易,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我真是越看你越迷糊。說你是好人,老天爺都要掉眼淚,可要說你人品低劣,你卻又不卸磨殺驢,還是幫我說了話,我越看你越頭疼啊!”

    許易哭笑不得,沖陶景山抱拳道,“多謝陶兄盛讚。我呢,沒陶兄你說的那麼壞,當初若非你要算計我,豈會被我算計,有道是,算人者,人恆算之。至於我幫你說話,既有兌現承諾的成分,又有還你人情的成分。畢竟你老子的遺寶,叫我得了,雖說那裡面的東西,也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許某受之無愧,但到底是你父親起的因,所以還你個果,也是理所應當。”

    陶景山哂道,“好個滿口仁義的強盜,左手聖人之書,右手陰險歹毒,你這等人不成功,還真沒天理了。”

    許易抱拳道,“恕不遠送。”

    陶景山冷哼聲,憤憤不平地去了。

    他本來是想在許易面前裝把逼,替許易分析韓忠軍為何臨走時會大笑,神態輕鬆。

    哪知道許易先裝為敬了,他心噁心得像是吞了半截蒼蠅,哪裡還有心情。

    卻說,陶景山去後,許易也沒在三陽山久待,傳訊給了石國政,讓他想辦法轉租了出去。

    三日後,便收到了石國政奉上的六百願珠,說是三陽山行情看漲,租出了高價。

    許易心裡明白,三陽山的租金,在拍賣會上,也就只值個三百出頭。

    是他為了乾淨利落拿下,故意口氣加價到五百。

    有人肯花六百願珠租走,那才是見了鬼了呢。

    顯然,石國政奉上的六百願珠,有大半是石國政孝敬的。

    當然,許易也明白,這些願珠,肯定不是石國政人掏的。

    不過具體的細節,他不會過問,也不會跟石國政廢話,個字他都不提。

    將六百願珠揣入星空戒,許易不由得感嘆,這世上樂之極,莫過於大權在握。

    當然,石國政奉上六百願珠,是三日後的事,暫且不表。

    是日,許易才和明四火、韓忠軍達成合作協議,便刻不停地朝鐘祥仙城趕去。

    其實若論趕赴北洲偷獵的迫切,他遠較二人為甚。

    因為入西洲世界已經數年,他強烈地思念起晏姿和秋娃來。

    當時接下御之秋交付的任務,來這西洲世界,許易以為那個機緣最多也就年半載就會到來,現在看來,根本遙遙無期。

    奈何,回歸北洲的通道,又被死死把守,讓他根本沒有機會偷渡。

    現在好了,若能加入偷獵者,回歸北洲世界,他便能找機會將晏姿和秋娃,並接入西洲世界來。

    每唸到此,他便忍不住心頭火熱。

    路飛奔,將近子時,許易趕到鐘祥仙城,直接入了藏幽峰。

    次日早,潘美仁、董新昌、秦壽生同時在洞府外候他。

    許易洞府打開,見得三人,揮揮手,“我趕時間,見禮的事兒就不忙了。”

    言罷,急匆匆地去了。

    潘美仁、董新昌、秦壽生三人面面相覷。

    “董新昌,你再叫人去談判,姓晁的要是還不給面子,就跟他馬玩硬的,萬不能墮了主上威風。”

    潘美仁頤指氣使道。

    自就任藏幽峰大管家以來,潘美仁徹底壓過了董新昌和秦壽生。

    在許易眼裡,他算不得什麼,可在外人眼,他潘某人儼然成了大人物。

    潘美仁很珍惜現在的日子,短短年多工夫,他藉著手的權柄,不但尋得靈藥,修復了殘軀,重新獲得了修煉的能力,還仗著資源充滿,短短時間內,重新修入了脫凡境。

    再加上居移氣養移體,他現在說話自有番威嚴,好不神氣。

    董新昌道,“我和老秦已經三度交涉了,姓晁的硬得很,人家說了,他家大人陪伴洪長老三年方才出關,為了迎接他們家大人,葛翠峰上下必須渙洗新,此獠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他自在他葛翠峰動土,和我們藏幽峰無關,能忍忍去,不忍死去。草他乃乃,若不是怕給大人攬事,老子早動手了。”

    這些日子,他過得也很舒心,許易雖任潘美仁為大總管,卻也沒冷落他和秦壽生,很多場面上的事,都由他這個脫凡二境的副總管大人出馬,而且許易也大方,很多事上,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他弄得油水不少。

    如今他已懶得和潘美仁爭鋒了,專心伺候好許大人,在他這棵大樹下乘涼,可比原來在黑蓮教時殫精竭慮,不要舒坦太多。

    “大人豈是怕事的,如今人家都跳到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們還要瞻前顧後,這不是不給大人做臉麼?你們不干,我來幹,禍福老子肩擔了。”

    秦壽生冷哼聲,當先衝了出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0
一百六十二章 左搖右擺

    秦壽生在藏幽峰的日子,也不錯,但凡事就怕對比,尤其是潘美仁,這貨前兩年在他眼裡就是囚徒、廢人。

    如今,機緣巧合,靠上了大人,陡然扶搖起來。

    而且如今大人成了席長老的幕僚長,身份暴漲,前途片看好,他心也越發火熱起來,頗有幾分躊躇滿志,想要大干場。

    走常規路徑,顯然很難越過潘美仁和董新昌,只有想常人不敢想,干常人不敢幹的,才有可能成功另闢蹊徑。

    潘美仁,董新昌不經意對視眼,都從對方眼神讀出了個意思:草,老秦這是要搶班奪權啊!

    下瞬,董新昌先衝了出去,潘美仁狂呼起來,“老董,集合人馬,搶水去!”

    藏幽峰上的熱鬧,許易自然不知曉,大早,他從洞府奔出來,正是席夢凡有召。

    到得多羅山,感知放出,杳無人跡,只有頂峰的正廳,席夢凡安坐蒲團上。

    看這架勢,許易猜到席夢凡這是又有大事,和他談。

    進得大廳,席夢凡果然坐在草灰色的蒲團上打坐,不遠處的黃銅獸首香爐,裊裊煙氣不斷幻化,如個妖豔賤貨不斷搔首弄姿。

    許易進得大廳,席夢凡也不睜開眼來,依舊保持閉目打坐的姿態。

    許易也不說話,挪了個蒲團,在他不遠處坐了,靜靜地看他裝波衣。

    半柱香不到,席夢凡睜開眼來,悠悠道,“這幾日,興風作浪得可痛快了?”

    淡淡話語,怨氣衝天。

    許易微笑道,“監管暗衛,本是許某的職責,況且我身為您的幕僚長,若是我在外受了不開眼的小吏的折辱,不也丟您的面子麼?”

    席夢凡冷哼道,“那你調動暗衛操槍弄炮,又是要幹什麼?真以為我這個領暗衛事的長老,便可以在這濟州領飛揚跋扈,無法無天?”

    這顯然又是指責調動暗衛,出動靈炮警衛三陽山之事。

    許易哈哈笑,道,“長老怨氣衝天,可是心生悔意?”

    席夢凡臉上青氣閃而過,“要怪便怪你太過張揚,不知檢點,你還是回幕僚院去吧,我這裡用不著你。”

    他當然後悔了。

    當初他和許易媾和,五分是被拿住了把柄,五分是貪慕勾結許易這個暗夜行者,可能獲得意想不到的重大利益。

    然而,自許易就任他的幕僚長以來,他沒見許易給他弄回什麼福利,反而仗著幕僚長的身份,弄得暗衛內部風波四起。

    聽說和明家,碧遊學宮的人都懟了起來。

    這樣個惹禍精,他可養不起。

    最主要的是,前番圍剿鬼七失敗之事,風頭已經過去,他雖領了罰,但番運作,問題已然不大。

    既然風頭過了,許易手握著的那些影像,對他的威脅就沒彼時風暴正聚時那般大了。

    何況,他若揪出許易這個暗夜行者,也是大功件。

    正是有著這樣番考量,席夢凡的心意又變了。

    本來嘛,這種因利而結的合作,只會因利盡而散。

    許易道,“席兄這是要悔諾?可憐我辛辛苦苦替席兄你弄來福利,你竟又變卦了。既如此,許某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這就撤了。”

    許易作勢欲起身,席夢凡道,“什麼福利,說明白再走不遲,你也不必陰陽怪氣,是你先悔諾,答應我的好處,何曾兌現過?”

    許易道,“不瞞席兄,那邊已經為席兄你製作了信符,完善了資料,以後席兄你就是我暗夜人了。”

    席夢凡面目瞬間扭曲,死死盯著許易,字句道,“你這是在找死!”

    許易道,“席兄別急,話沒說完呢,那邊準備的資料很完善,不僅幫你製作了信符,還將當夜祖廷圍剿鬼七失敗的大功,都記牢到了席兄你的身上,而且賞賜已經下來了。”

    席夢凡滿面赤紫,念頭飛轉,他在充分考慮利弊,思忖此刻對許易出手,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許易這樣明目張膽地威脅,實在刺激得他三屍神暴跳。

    他和許易媾和,說到底他是許易站在河裡摸魚,他站在岸邊分好處,現在許易想把他也拉進河裡,他斷斷不能容忍。

    許易道,“席兄別急,這次的賞賜巨大,席兄先聽了再看要不要領,也不遲。”

    席夢凡瞪著許易,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怒火,“到底何事,值得你這樣賣關子!”

    “不知席兄聽沒聽過偷獵者?”

    許易傳音道。

    席夢凡蹭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原地打起了轉轉,足足賺了十餘圈,才頂著張漲得通紅的方臉,顫聲道,“可是讓我去做偷獵者,是不是?”

    許易暗自吃驚,他是真沒想到席夢凡還真知道偷獵者,處的層次更高,消息面果然也更廣。

    他本來還想著科普番,裝把波衣,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準確地說,是我的努力,為我們當贏得了機會。”

    說著,許易取出了日曜令,現在席夢凡眼前,“席兄知道偷獵者,總該認識此物。”

    席夢凡連連點頭,下意識地便要朝日曜令抓去,下瞬,日曜令從許易掌消失,便聽他道,“席兄知道此物,就該知道許某所言不虛,不知道這個教宗的這個賞賜,席兄領是不領?”

    席夢凡糾結了。

    他本下定主意,哪怕拼著挨些責罰,也要和許易這個毒瘤做徹底切割。

    哪知道許易又擺出如此巨大的誘惑。

    漸漸地,他念頭的小船開始調頭了:教宗那邊若真的錄了自己的資料,還把圍剿失敗的事也錄了,要陷害自己似乎不難。反正已經不乾淨了,與其擔驚受怕,不如和這混賬徹底捆綁,到時候就是條繩上的螞蚱,也不怕這混賬耍賴。

    這些心理活動,與其說是他理智的分析,不過是他說服自己服從了眼前這巨大利益的藉口。

    終於,他定下了主意,哈哈笑,坐回蒲團道,“適才,某不過相戲爾,你還當真了,就咱們現在的關係,你覺得還割捨得清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0
一百六十三章 兩頭大的關係

    席夢凡正努力地措辭,將話往回饒,許易掌多出塊信符,“教宗那邊就個要求,獲得名額的人,必須是暗夜行者,席兄若覺得可行,就滴鮮血入信符,加入我七號站吧。”

    席夢凡怔住了,事到臨頭,儘管早考慮清楚了,他依舊糾結無比。

    許易也不催促,靜靜等候,足足三十餘息,席夢凡沉聲道,“獲得這個名額,成為偷獵者,所獲之寶,總不會還要上繳吧?”

    許易搖頭道,“都說了,這是上面為酬你的功勞,特意給的名額。”

    席夢凡不再發問,接過了信符,滴入鮮血,光芒流轉,隨即隱沒。

    他不怕許易誆他,還是那句話,他現在和許易是根繩上的螞蚱,許易若敢在此事上誆他,當會知道他肯定會不惜魚死破。

    許易含笑道,“恭喜席兄,正式成為我七號站的暗夜行者。”

    許易此話並非是誆席夢凡,那枚信符正是空白信符,身為七號站站長,他有幾枚空白信符,有權用此來發展隊伍。

    席夢凡並非是虔誠的信仰者,所以即便入暗夜行者,也永遠會被貼上另類的標籤,直到有朝日徹底轉為虔誠的信仰者,才有可能被大用。

    至於席夢凡獲得的這種信符,會形成獨特的印記,用來鎖定席夢凡。

    因為旦這種非虔誠信仰者的暗夜行者出了意外,會給暗夜行者的隊伍帶來傷害,必須在第時間撲滅,因此,便需要提前佈置這道鎖定程序

    聽許易道著“恭喜”,席夢凡滿臉冷峻,哪有半點欣喜,仔細回想,他覺得自己就是被眼前這混賬用裹了蜜的毒藥,點點拽進泥潭的。

    明明知道那蜜丸有毒,可他沒有次能忍住那蜜糖的誘惑。

    “好了,既然是自己人了,現在就正式向席兄介紹下許某的身份,某乃暗夜軍團七號站站長。”

    許易咧嘴笑,露出排整齊的牙齒。

    席夢凡陡然石化。

    許易拍拍席夢凡肩膀,“席兄不必多慮,你是我發展的,咱們如今是兩頭大的關係,所以,今後更當竭誠合作,共畫未來。”

    席夢凡心情稀亂,久久不言,只在心裡碎碎念道,“能去北洲偷獵就好,能去北洲偷獵就好,這樣的犧牲值得,嗯,是值得的。”

    “席兄,我還有事,請你務必幫忙。”

    許易看席夢凡平復得差不多了,又起了話頭。

    席夢凡冷笑道,“站長的吩咐,就是命令,我可以拒絕麼?”

    許易哈哈笑,“我說過,我和席兄不見外。是這麼檔子事兒,我手裡還有兩個名額,打算換些願珠,長老院的這些長老們,不知許兄可有人選推薦?”

    咵嚓聲巨響,席夢凡腳下的地磚瞬間碎裂,道巨大的裂紋,肆無忌憚地向方瀰漫,瞬間佈滿整個大殿。

    如果怒火可以化實,席夢凡心頭的怒火傾斜出來,恐能淹沒世界萬物。

    草泥馬,能用願珠解決的事兒,你誆我入暗夜。

    老子還是你的主子,為了個名額,你把老子坑成了你的下級。

    現在你告訴老子,老子的朋友可以花願珠,就能買到名額。

    你他馬,你他馬……

    席夢凡不斷地暗示自己要止怒,要止怒,憋到後來,鼻子生生氣歪,雙耳噴出了白色的煙氣。

    許易嘆息聲,道,“席兄,是不是想不開,你聽我給你掰餑餑說餡,是這麼回事……”

    他才要開口,席夢凡衝了出去,他不敢再聽許易嗶嗶,他怕再聽下去,自己會忍不住自爆,成為史上第個被氣死的神胎強者。

    遁出大廳,席夢凡直接從山巔躍了下去,並不催動任何法力,直直墜下百餘丈,砸入崖底的汪清潭,激起數丈波濤。

    寒潭底部,幽靜、冰冷,席夢凡的心緒迅速平寧。

    他快速冷靜心神,拋開所有煩擾,瞬間理清了思路,歸納起來,計有兩點:者,把握自己的利益。二者,鎖死許易。

    歸而為,便是放棄幻想、放下不甘、面對現實。

    念頭既定,他騰出水潭,回到大廳,面帶微笑沖許易道,“打坐久了,心神疲憊,讓許兄見笑了。”

    許易擺擺手道,“無妨無妨,不知我適才說的事,席兄能否助我臂之力。”

    席夢凡微微點頭,道,“不知許兄要售得什麼價位呢?對了,在此之前,我覺得許兄應該告訴我,同去的還有哪些人,咱們好根據實際情況,確定人選,許兄以為呢?”

    席夢凡何等精妙,冷靜過後,他迅速醒悟。

    許易要賣名額,證明了這此偷獵,根本和暗夜行者無關。

    否則,以暗夜軍團的體量,怎麼會出售如此珍貴的名額。

    相通此點後,他便明白了,以自己和許易的關係,是注定不可能用願珠來獲得名額的。

    就從自己動了捨棄許易的念頭這點看,許易豈會不想著制衡自己。

    所以,加入暗夜行者,給自己身上套套枷鎖,是許易必定會幹的。

    換言之,沒有這套枷鎖,他席某人必定加入不了這次的偷獵行動。

    念頭到此,他心頭已是豁然開朗。

    許易道,“還有明家的人,和碧遊學宮的人,前番我借調暗衛,正為此事。”

    他清楚席夢凡是明白人,這個時候再隱瞞,意義已經不大。

    與此同時,二人將同去北洲世界,從這個角度上講,是暫時的盟友,其他兩家便是潛在的對手,他有必要借助席夢凡的經驗,來制定策略。

    “碧遊學宮?你怎麼會和他們摻和在處?”

    席夢凡吃了驚。

    許易道,“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什麼人不能在起攪合呢?”

    席夢凡略帶諷刺地道,“想不到碧遊學宮也墮落了,也打起來偷獵的主意。”

    許易笑道,“怎麼,在席兄眼,碧遊學宮還是個聖潔所在?”

    席夢凡哈哈笑,擺手道,“如此污濁天下,何來聖潔之人。行了,咱們言歸正傳。此行,總的宗旨,是要安全去,平安回,最好滿載而歸。如此,就不得不好好籌謀了,畢竟是三家勢力,所以,此番咱們這邊要去人,總是要選實力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1
一百六十四章 名額的價錢

  眼見席夢凡要進入節奏了,許易截斷他的話頭,“席兄,這個容後再討論,咱們是自己人,這次名額售賣的機會,我就交給你了,你可以有百分之十的抽頭。”

  他大概清楚席夢凡這麼上心,是在打什麼主意,無非是想藉機會,將自己擺到統籌人的位置上。

  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手段的確高明,但許易不受。

  人他可以讓席夢凡找,他知道不管是找誰,也不可能和他一條心。

  至於出售名額的活兒,交給席夢凡,不過是因為許易不太清楚這次偷獵機會大概的價值,也不清楚一個長老的身家。

  搜刮的活兒,還是交給行內人。

  至於席夢凡會不會在中間弄鬼,他是不擔心的。

  準確地說,他相信和自己打了這幾番交道的席夢凡,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

  交待完席夢凡正事兒,許易便終結了談話,從帷幕後的側門行了出去,入目的是一個懸在天外的亭子,他跨步行了上去,取出酒葫蘆,緩緩喝了起來。

  不多時,席夢凡那邊便有了動靜兒,卻是一名吳姓長老被叫了過來。

  談判順利得出乎許易的預料,席夢凡的要價也出乎他的預設,讓他深深為自己的英明而感動。

  吳長老竟根本不討價還價,一口就應承了。

  吳長老去後,馬長老來了,同樣的價位,馬長老也應承了。

  馬長老去後,許易回到了內廳,席夢凡將兩百枚願珠交給了許易,只不過兩百枚願珠不再是青色,而是白色。

  而青級願珠,和白級願珠之間的兌換價格,在千倍左右,往往還是有價無市。

  也就是說兩個名額,被席長老賣出了二十萬願珠的天價。

  許易高興已極,含笑道,“古人云,術業有專攻,果不欺我。席兄之情,許某承了。”

  說著,便分出二十枚白願珠,朝席長老拋去。

  席長老大手一揮,二十枚願珠倒飛而回,許易凝眸,不知所以。

  席長老道,“不必謝席某,其實能去偷獵的名額,在我等神胎境修士而言,是無價的。我只要百枚白源珠,不過是估摸著他們只能拿出這個價錢,嚴格算來,還買虧了。這筆抽頭,我就不要了。”

  許易詫異地盯著席長老,席長老不和他耍奸猾了,他反倒覺得這傢伙有些難相處了。

  許易的表情,讓席夢凡很是滿意,但聽他接道,“另外,還有個好事兒,我去幫你跑一趟,有老馬和老吳相助,十拿九穩……”

  待席夢凡說完事由,許易呆住了,他想不明白這傢伙怎麼轉了性子。

  本來這事兒就好比,他想方設法逼著長工席長老幫他收稻子,席長老不但不偷懶,還不要報酬,臨了,還主動要求幫他把田也耕了。

  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膈應。

  看出了許易的糾結,席夢凡微笑道,“你不必奇怪我的態度的轉變,只是想告訴你,你我之間沒必要玩什麼花樣,因為咱們現在沒有矛盾,反而只有一致的利益。”

  說完,他逕自去了,留下許易原地發呆。

  直到遁出多羅山,席夢凡心中的得意依舊未消。

  與其說他換了套路,不如說他頓悟了,和這種人精玩手段,根本就是在套自己,什麼都擺在面上,反倒對自己最有利。

  懷揣著二百枚白願珠,在多羅山發了好一會兒呆,忽的,他的如意珠有了動靜兒,催開禁制,卻是楊副院長發來的消息,說幕僚院有急務,希望他馬上到場。

  當下,許易只好朝幕僚院的議事大廳趕去。

  到得地頭,發現人頭當真不少,甚至可以說,他還沒見過人頭這麼齊的幕僚院。

  不但所有的幕僚官都就位了,二十餘幕僚長也都到了,還有幕僚院理事會的一干人等。

  許易方就座,楊副院長開始主持會議,一番溫吞水的開場白後,便轉上了正題,“諸位,通報個事兒,領幕僚院事的鄧長老打算辭去幕僚院院長一職,閉關清修了。現在幕僚院院長的職務空了下來,我們理事會商量過了,幕僚院不可一日無主。與其外調個主子過來,不如咱們推舉個院長來。咱們群策群力,最後形成決議,一旦上報,相信上面會順應眾議的,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楊副院長話音方落,底下便炸了鍋。

  說來,那位鄧長老是個奇葩的存在。

  他本是幕僚院的院長,後來在院長任上晉陞入神胎境,自動成了濟州領的一位長老。

  他成了長老後,但沒有具體的事由給他分管。

  一般來說,沒有不能領權重衙門事,長老是不屑於兼領職務的。

  偏偏這個鄧長老是奇葩存在,為了多領一份餉,死活不從幕僚院長位子退下來。

  上面也無奈,只好由著他,給他弄了個領幕僚院事的職務。

  如此,這位鄧長老,既有領幕僚院事的職務,又有幕僚院院長的職務。

  這等頭銜,在整個濟州領,乃至周邊領,都是獨一份的存在。

  直到近日,鄧長老似乎想通了,終於將頭上這兩大尷尬的職銜給撤了。

  他這一撤,一個幕僚院正印的位子,便空了下來。

  幕僚院再是清水衙門,可這個正印的位子,卻是結結實實的四級官。

  整個幕僚院,百多號人馬,自副院長,到一眾幕僚長,再到眾多的幕僚官,都是三級官。

  此刻,陡然聽說空下這麼個位子,沒人眼紅,那才怪了。

  去說,楊副院長話罷,底下好一陣哄鬧後,楊副院長再度站起身道,“人多口雜,都這樣吵吵鬧鬧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我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我們理事會開會議論過,推舉人定了,就是沈一冠幕僚長,沈兄此人,大家都熟悉,明睿豁達……”

  楊副院長才報出了“沈一冠”的名字,許易便捕捉到了底下的竊竊傳音。

  “……早知道必然是他了,姓楊的好大肚,不想轉正……”

  “……轉正?輪的上他?還有這二十幾個幕僚長,哪個不比他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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