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9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1
一百六十五章 幕僚院第一人的波衣

    “……你說這幫理事會的傢伙是收了沈冠多少好處,這麼賣力替他鼓吹……”

    “……就憑沈冠跟的是馬長老,就憑人家馬長老領選吏事,誰敢不賣沈冠面子,說不定老楊還憋著勁兒舔沈冠,指望放下去,做任府丞呢……”

    “…………”

    場間傳音頗為熱鬧,拈酸吃醋的不少,但楊副院長話音落定,卻無有人出言反對,反倒鼓掌贊同的不少。

    許易嘆息聲,心正替眼前的熱鬧可惜,忽的,道人影衝了進來,噗通跪倒在地,痛哭道,“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卻是位錦袍玉帶的年,伏在地上,哭得淒淒慘慘。

    “夠了!給我滾出去!”

    名方臉稀眉的年霍地起身,厲聲喝道。

    出乎預料,起身的正是沈冠。

    適才,通過眾人的眼神匯聚,許易已認出沈冠是誰。

    錦袍年唬了跳,止住抽泣,梗著脖子哭道,“大人,小的無能,小的無能啊,咱們的葛翠峰被毀了,被毀了哇!”

    “什麼!”

    沈冠稀疏的眉毛陡然立了起來,股凶悍之氣,瞬間瀰漫。

    驚人的氣場,讓許易重新認識起此人來,非久在高位,無有如此氣勢。

    “誰幹的,好大的膽子,什麼人敢在我幕僚院的地頭撒野。”

    楊副院長怒聲喝道。

    理事會的干人等皆義憤填膺地叱罵,不知是真的激憤,還是緊趕著買好幕僚院新任院長。

    錦袍青年無比悲憤地道,“是藏幽峰的那幫地痞,流氓,他們打上門來,毀了大人您的洞府,還打傷了不少傭僕,弄得整個葛翠峰滿地血腥,好好個道場,便讓這幫匪類給毀了!”

    刷的下,全場視線瞬間在許易臉上交匯,場面瞬間死寂。

    沈冠掃視全場,目光最後在許易臉上匯聚,冷笑道,“好威風,好煞氣,早就聽說藏幽峰的新鄰居,是個了不得的人,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在幕僚院竟有這等威勢,沈某真是失敬了。”

    話至此處,他盯著楊副院長道,“此事楊副院長你看,該怎麼辦?”

    楊副院長心急如焚,個是活閻羅,另個是立太歲,都惹不起,偏偏他被夾在間了。

    就在滿頭飆汗之際,許易笑道,“沈兄,不必……”

    “我與你什麼關係,我識得你麼?輪得著你稱兄道弟?”

    沈冠冷峻地盯著許易。

    他雖新隨馬長老出關不久,因為要爭競幕僚院院長事,對如今幕僚院的境況,頗做了番功課。

    是以,其實他對許易並不陌生,知道這是個頗為傳奇的人物。

    但也僅限於此了。

    因著馬長老領選吏事,位高權重,連帶著他這個幕僚長也是權重位高,直以來,他都被視作幕僚院自鄧長老以下的第號人物。

    在他看來,許易根本就是晚輩,再有名頭,也不過是幸進。

    若放在平時,他當然不定要和許易這般強硬。

    但眼下正是關鍵時刻,他不說需要揚刀立威,可也不能墮了自家威風。

    許易撞上了,只能算他倒霉。

    許易忽地詭異笑,指著沈冠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葛翠峰就是老子讓砸的,你能怎的?”

    他本來真沒想鬧事,錦袍年來報告情況後,他本準備用如意珠聯繫潘美仁,問下經過,若是有誤會的成分在,他陪個不是,這件事揭過了就是。

    何況,他潛意識以為過錯未必在自己這方,慣因他平素慎重交代過潘美仁、董新昌、秦壽生三人,不得無故生事。

    何至於三人今番狂野到要去砸了葛翠峰,其必有緣故。

    他想弄清狀況,姓沈的卻要拿他立威。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許易當然不會慣著誰。

    如今,連席夢凡都混成他七號站站長的手下了,若他還慣著沈冠,人家席夢凡知道了也不能干呀。

    “呵呵,哈哈……”

    沈冠眼角急速跳動,僵硬著面皮發出詭異的笑聲。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動了真怒。

    場已不乏人衝出來,喝叱許易不成體統。

    罕見地,楊副院長沒有出聲咋呼,反而傳音許易道,“我的許兄哎,沈冠,你惹不起的,他幾乎是當著選吏司的家,他的權柄,比般的長老都大,你信不信他有的是辦法,讓席長老不用你,到時候,你的命運就被他掌握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此番勸告,楊副院長完全是發乎於直覺。

    許易沉默間,滿場的怒叱聲越發嘈雜了,忽的,沈冠揚手,嘈雜立止。

    沈冠臉上現出憐憫般的微笑,負手望著天花板,悠悠道,“上個對我不敬的是名府令,此人現在正在幽獄的血紋定魂柱上日夜嘶嚎,年輕人,別以為遇著些機緣,便要上天,這個世界,大得很,你惹不起的人,也定超乎你想像得多……”

    沈冠話音未落,身子便失去了控制,再定睛時,他整個人已被許易拿住要害,舉了起來。

    他始終鎮定的臉上,終於多了絲慌亂,他也是四境修為,絕沒想到自己在許易手竟無還手之力。

    忽的,許易將他放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你這個波衣,裝得不錯,只是抱歉,我不能給你打分。”

    說著,許易揚長而去。

    按他原來的脾性,總是要血濺五步的,但現在的許易認為,皮肉上的痛苦,無法給這些神經堅韌的傢伙,帶來多大的痛苦,還是技術性的打擊,更為直接高效。

    “波衣?什麼波衣?”

    沈冠揚起頭,面上露出深思。

    “……院長大人,何必跟此等故弄玄虛之輩較真……”

    “……許易,太猖狂了,他竟敢對院長大人不敬……”

    “……此獠就是介武夫,動不動就尥蹶子,根本不配待在我幕僚院……”

    許易這去,整個會場徹底成了討伐他的大會。

    正滿場嘈切間,名紅衣大漢被名隨役裝扮的青年,領到了議事廳外。

    “小盧,你來做什麼?”

    沈冠奇道,忽的,他看到了紅衣大漢手捧著的玉玨,笑道,“怎麼,上面這麼快就定下人選了?”

    馬長老領著選吏事,他作為馬長老的幕僚長,便當著選吏廳的大半個家。

    紅衣大漢正是選吏廳固定的幾名宣召使者之,他自然使得。

    此刻,紅衣大漢的到來,其目的,沈冠已經猜到,心裡沒由來陣輕鬆,暗道,還是長老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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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 層次

    紅衣大漢沖沈冠微笑點了點頭,朗聲道,“某此來,是宣讀長老院的最新委任狀的。”

    “恭喜,恭喜……”

    “恭喜啊,沈兄,不沈院長……”

    “眾望所歸,這就是眾望所歸啊……”

    “…………”

    滿場儘是恭維聲,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上,寫滿了真摯。

    而彼時楊副院長道出沈冠為理事會集體推薦人選時,底下傳音不絕,皆是拈酸吃醋的誹謗言論。

    沈冠矜持笑,團團抱拳,霎時,紅衣大漢臉上寫滿了尷尬,想要招呼沈冠,又不知怎麼開口。

    便在這時,又道身影閃了進來,卻是席夢凡。

    見得席長老,眾人皆連忙躬身問好,席夢凡揮揮手,四處打望,訝道,“許易呢?”

    眾人摸不清許易的態度,不敢多言,沈冠沖席夢凡抱拳道,“啟稟席長老……”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沈冠添油加醋地將許易的罪行說了遍,末了,還請席長老做主。

    說完,沈冠得意地掃視全場,眾人夾雜著驚詫的注目禮,令他萬分享受。

    當著席長老的面,告人家幕僚長的狀,怎麼看怎麼是記昏招。

    沈冠不傻,自然不會犯此等錯誤。

    原來,席長老和他侍奉的馬長老交好,他已經從馬長老處,知道了席長老有意換了許易,席長老找馬長老談此事,似乎是希望要什麼支持。

    沈冠想不通個長老要換幕僚長,有什麼難度?

    不過這些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他只需要知道,席長老和許易的真實關係,這便夠了。

    此刻,他當著席長老的面,告許易的狀,在旁人眼,簡直是難以理解的白痴行為。

    可在沈冠看來,他這是在痛打落水狗的同時,給席長老送懲戒許易的把柄,可謂石二鳥。

    卻說,沈冠話音落定許久,席長老直沉默,忽的,拍拍沈冠的肩膀,沉沉嘆,“你呀,也是可憐之人。”

    言罷,轉身去了。

    沈冠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席長老這出是在弄什麼?更讀不出席夢凡話裡的濃濃的憐憫。

    紅衣大漢不再耽誤時間,取出玉玨,光影匯聚,字和璽印並顯現,他還未開始誦念,場瞬間針落可聞。

    他唸完,沖沈冠抱拳,眼閃過絲悲憫,便自退了。

    沈冠痴了,張臉瞬間五顏六色,腦子嗡嗡不絕,滿場眾人的目光,在他覺來,不啻道道利箭,直直穿透他的心房。

    場間寂寂不知多久,忽然有人的身影,當先射了出去。

    “是老牛,這貨肯定是捧新院長臭腳去了。”

    位藍衣老者怒聲道,他和那位老牛直不對付,滿以為這麼聲喝出,能博得幾聲應和。

    哪知道,他話音未落,連續十餘道身影,幾乎同時射了出去。

    下瞬,場間便清空了,便連那位藍衣老者自己也爭先恐後地朝藏幽峰趕去,只留下沈冠人呆呆立在場,心徹骨冰寒,臉上火辣辣的疼。

    呆楞了足足炷香的時間,沈冠衝了出去,不多時,在座險峻山峰落定,名白袍老者正持著根破爛不堪的掃帚,打掃著石洞前的滿地落葉。

    沈冠忽地拜倒在地,滿面悲憤,語不發。

    白袍老者並不理會他,慢條斯理地掃著,直到最後片樹葉,被破爛的掃帚歸攏,白袍老者終於開口了,“沒想到三年閉關苦修,還是沒將你的火氣磨掉,瞧瞧你在幕僚院說的那些昏話,旁人吹捧你幾句,說你是幕僚院第人,你還當真了?笑話!”

    沈冠棱著眼珠子,“主上!我不服!”

    話裡夾著滔天怨氣,“我入幕僚院二十餘年,跟隨您十餘年,論資歷我遠勝他,論威望您遠勝席長老,憑什麼……”

    不待沈冠道盡肺腑,白袍老者斷喝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到現在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摸清楚,還想和人家爭鋒?最後和你說句,你和人家根本不在個層次。行了,我這裡不用你了,自今日起,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言罷,白袍老者大手揮,沈冠身影拋飛,下刻,沈冠便飛出了山峰之外,但見光幕閃,山峰外的大陣閉合,下瞬,啪嗒聲,沈冠才挪入掌的禁制玉牌,粉碎成渣。

    ………………

    “人生若此,才不枉白來世間走上遭。”

    潘美仁立在株蒼松下,盯著西北方的熱鬧,幽幽感嘆。

    西北方的廳堂,人聲鼎沸,賀客不絕,藏幽峰上,從未有過這般轟動的熱鬧。

    “是啊,主上真乃當世奇才,秦某閱人無數,但也沒見過似主上這般的天縱之才。”

    秦壽生感嘆道,“似我輩遇到問題,只不過是解決問題,而主上呢,不動聲色,談笑間連製造問題的人,都並解決了。哈哈,幕僚院院長,主上陞官的速度,怕是創了幕僚院的記錄了。”

    許易高昇,最興奮的卻是他們這些下面的人。

    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誰都明白,大樹越是粗壯,下面的人便越是安逸。

    潘美仁和秦壽生的關係,雖不如董新昌那般水火不容,卻也算不上和諧。

    只是眼下,他們三人背著許易弄下的亂攤子,卻因許易的詭異高昇,而徹底解決。

    兩人心情都是大好,故而湊在處,說上幾句。

    聊著聊著,潘美仁忽道,“老董那廝,哪裡去了?”

    秦壽生道,“聽下面人說,他好像去了典館。”

    潘美仁凝眸道,“這個時候,他去典館做什麼,那裡都是堆破書,莫不是他想蒐羅出些孤本、殘本,好到主上面前邀功。”

    隨著許易地位的上升,三人對許易的稱呼也是變再變,原來是公子,後來是大人,再後來竟成了主上。

    忽的,秦壽生哎呀聲,風陣遁走,看方向正是典館。

    潘美仁便是再遲鈍,也回過味兒來,董新昌這混賬去典館肯定是苦讀典籍了,主上新任幕僚院長,事務必繁,若熟悉了內典章,肯定會被大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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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置裝
  
    潘美仁目眥欲裂,邊咒罵“鼠子還不認命,竟妄圖搶班奪權”,邊飛速朝典館趕去。

    在主上飛衝天之際,他可想再被拋下來。

    ……………………

    送走最後位賀客,許易癱在了蒲團上,他寧願和席夢凡大戰場,也不願意再來次這種迎送。

    “怎麼,新官上任,反倒狀態不佳呀!”

    席夢凡忽然行了進來。

    許易道,“看來席兄能量頗大,我以為這事兒多半成不了,想不到席兄到,手到擒來。”

    升任幕僚院院長的事兒,許易早知道,彼時,席夢凡將二百枚白源珠交給他後,說還有件好事奉告,便是說的這幕僚院院長之事。

    三級官勝任四級官,不管實權大不大,終歸是件好事,許易當然樂意。

    當然了,升任了幕僚院院長,他就不便再兼任席長老的幕僚長了,也不方便管暗衛了。

    然而,以他如今和席長老的關係,這切都不是事兒。

    席夢凡道,“我說了,你出了那個名額,才換了兩百白源珠,老馬和老吳站了大便宜,正好遇上機會,你的事兒,他們自然肯下死力。三個長老出面,區區個幕僚院長的位子,自然不是難事。”

    許易鄭重抱拳,“那就多謝了,只要席兄這麼處事,我相信咱們能處的長長久久。”

    席長老擺擺手,逕自去了,心彆扭得不行,這小子太會噎人了,廢他馬的話,我趕著給你送好處,就這麼著還不能處長久,那你得多扭曲?

    席夢凡去後,許易便去了幕僚院。

    儘管他心其實並不怎麼看這個院長的名頭,但終究是升了官,漲了工資,而且他還顛顛地把官帽子在頭上扣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番上任的程序,折騰了大半天,才告完結。

    許易的表現令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理事會的楊副院長那幫人。

    他們原以為以許易的氣焰,必定會上來便搶班奪權,他大義在手,上面又有大佬戳著,這個關頭,便是誰也不敢跟他硬頂著來。

    豈料,許易的表現,平和得不得了,謙恭有禮,面玲瓏,並表態幕僚院今後還是理事會來運作,他這個院長深度相信理事會的能力,只把控大的方向。

    在幕僚院走完流程後,許易沒久待,便直接出了山門,朝鐘祥仙城趕去。

    出行在即,他自也要做些準備。

    直以來,他手裡的願珠都不算寬綽,便是花銷,也只在修煉和打賞下人上,從不曾購入裝備。

    但此番即將出行,且不說將要遇到何等樣的危險,便是同行的個個,都是神胎境強者。

    而神胎境強的實力,他領教過,即便他如今晉陞為脫凡四境,再和席夢凡戰場,毫無意外,他依舊沒有半點勝算。

    實力不濟,自然只有裝備補。

    不然,他這番辛苦,謀來六個名額,又是為甚?

    廣匯堂,坐落在鐘祥仙城南城城心,在這寸土寸金的仙城,佔地十餘畝,乃是仙城最有名的商會。

    許易才踏進古色古香的大廳,名清秀的侍者便迎上前來,傳音道,“可是幕僚院的許院長?”

    許易吃了驚,訝異地看著那侍者,他就位院長的事兒,才不過數個時辰,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侍者陪笑道,“大人不必驚疑,我們廣匯堂做的是開門的生意,對上面的事兒,不可能不關心,大人又是仙城的有數人物,鄙店更是倍加留心,所以,知曉許大人就任幕僚院院長之事,並不為奇。不知大人可有印信為憑。”

    侍者很是干練,邏輯也清楚,告知了許易番因果,並未忘了讓許易驗明正身。

    畢竟,面目是可以隨意更換的,印信卻做不了假。

    許易亮出璽印,侍者面上喜,又是禮,連忙將許易請到了間精緻的雅閣,並小意地叮囑他稍候片刻,說似許易這個級別,他不能接待。

    侍者去後,許易移步窗前,望了會兒景,名氣度雍容的白面青年行了進來,遠遠抱拳道,“許院長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在下圖無名,久聞許院長大名,只恨無緣識荊,今日見,實乃三生有幸……”

    圖無名似乎是真的有些激動,客氣的話上來便搬來筐。

    許易知曉世情如此,沒必要硬裝不適應,和圖無名揖讓番,便直抒來意。

    圖無名道,“似大人的修為,小店能滿足大人的寶物,已經極少了,不如我領大人去轉轉,大人自己擇取。”

    廣匯堂是仙城的頂級商會,來往的大人物自然不少,圖無名基本都只是照個面,打個招呼。

    上回他親自相陪,還是位長老前來訂購種寶藥。

    此番,他親自作陪,實在是真心想和許易套這個近乎。

    正如先前那清秀小廝所言,廣匯堂既是仙城的頂級商會,自然便會極度關注上層動向。

    許易竄起之速,跨步之大,乃圖無名生平僅見,此種人物,既有機會結識,自然值得下重注。

    入得件兌換室,圖無名熟練地調出兌換光幕,翻到最後幾頁,道,“院長大人……”

    許易攔話道,“我和圖兄見如故,圖兄喚聲許兄便可。”

    圖無名微微笑,從善如流,“不知許兄是要防禦內寶物,還是要攻擊類寶物?”

    許易道,“攻擊類。”

    他的怒蚩相,在攻擊上並不弱,若是肉搏,其實還是能碾壓神胎修士的,奈何神胎修士遁速無敵,許易只有顯化撲天狒,才能在遁速上勝過。

    但遁速勝過了,卻又沒了暴蚩猿的攻擊力了,這才落了下風。

    至於防禦力,只要神胎境強者不像席夢凡那般發動禁招,基本無礙。

    不擔心防禦,許易只有在攻擊力上使勁。

    圖無名道,“其實到您這個修為,我這裡能給你的選擇就很小了,能夠您用的就兩種,種是玉版,另種便是奇符了。”

    “很好,正是我所需要的。”

    許易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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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窮鬼

  玉版的名頭,他早聽過,此物和他早年間所用的一種奇寶,極為相似,就是容納修士的攻擊,打出玉版,容納的攻擊便會激發。

  至於奇符,他早就想要了,只是一直出不起價錢,不敢惦記。

  這兩樣都是高端貨,他還擔心市面上沒有售賣的,沒想到這廣匯堂果然沒讓他失望。

  圖無名道,“其實這兩種寶貝,我們廣匯堂向來也是只收不賣,要賣也只會在拍賣會拍售。但許兄不是旁人,無論如何,圖某不能讓許兄白來一場。”

  既是要送人情,圖無名當然不會只做不說。

  卻見他說話間,滑動光幕,道,“每張玉版,都容納了神胎修士兩擊之力,每張玉版上拍,都在一千二三百願珠左右,既是許兄來了,一張玉版,便以一千願珠售與許兄,不知許兄以為如何?”

  許易微微點頭,“價錢很公道,不知最上品的玉版,能容納多少攻擊力。”

  圖無名道,“兩擊,是玉版的極限容納量,其實便是神胎修士,要鍛造一塊玉版,也是不易的。因為成功概率低,消耗的材料和時間便大。現在神胎修士,越來越不願意製作玉版了,所以才導致玉版的價錢不斷上揚。”

  許易一想,是這個道理,若是玉版易得,神胎修士也就不必為願珠擔心了,踏踏實實做玉版就是了。

  “我想再看看奇符。”

  許易提了新要求。

  圖無名以為他沒看中,也不勸說,滑動光幕,到了最後一頁,上面只有兩個目錄。

  便聽圖無名道,“奇符在哪裡都是珍寶,我這裡存貨實在不多,就剩這最後一張二級二階的火蛇符,和三張瞬移符,火蛇符五萬願珠,瞬移符兩萬願珠。”

  說完,他撥動著光幕,分別調出了火蛇符和瞬移符的詳細資料。

  火蛇符,激發後,能湧出三千條高爆火蛇,覆蓋方圓千丈,威力極為霸道。

  瞬移符,激發後,能瞬移千里。

  許易盯上屏幕上的資料,陷入了沉思。

  其實,來此界後,許易精研典籍不綴,自然對這西洲世界的符籙之道,少不了有所研究。

  不得不說,論符籙的研究,西洲世界遠遠勝過了當初的北境聖庭。

  只提兩點,第一點,北境聖庭的奇符,低階符和高階符還會場域吞噬。

  所謂的場域吞噬,說白了,便是兩符的場域兼容問題,還無法解決。

  但此間的奇符,絕不存在場域無法兼容之說。

  第二點,便是奇符的激發問題。

  在北境聖庭時,一張奇符,即便得到,若不通符性,不知解符之法,根本無法激發奇符,為此,北境聖庭的修士還研究出了符寶,來測試奇符的符性。

  而這裡的奇符,都是瞬發符,法力觸發奇符禁制,便自動激發奇符,便捷了不要太多。

  正因奇符威力大,激發容易,正是殺人越貨之必備佳品。

  但這價錢實在太貴了,而且還是一次性消耗品,若是滅不了敵,那就徹底打了水漂了。

  當看了這二級二階的火蛇符的價位後,他才明白當初圍剿鬼七時,席夢凡打出的那道二級奇符被自己的四色印光門吞噬後,為何席夢凡會嘶吼成那樣。

  從馬、吳二長老各自花了一百白源珠購買偷獵者名額,許易已大體知道了一名長老能動用的身家大概是多少。

  一張二階二級奇符,五萬願珠,換算成白源珠,就是五十枚。

  如此說來,一個長老級的大人物,能動用的身家,也不過兩張二級奇符。

  也就無怪當初的席長老那般心疼。

  “許兄,可是有為難之處?”

  足足等了半盞茶,圖無名忍不住提醒一句。

  許易道,“我考慮好了,三張瞬移符,都要了,玉版來一百四十張。”

  圖無名忍不住瞪圓了眼睛,嚥了口唾沫道,“許兄,我沒聽錯吧,這些東西一共可是要二十萬願珠的。”

  做老了生意的圖無名,對哪個階層的人,大概有多少身家,心中是有數的。

  許易雖是幕僚院院長,即便是做了多年,能拿出的願珠,也絕不會超過一萬枚。

  不同的階層,是隔著天塹的。

  如今,他竟說要價值二十萬願珠的資源,一瞬間,他竟忍不住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來整事兒的。

  他正愣神間,許易掌中法力成雲,托著兩百枚願珠,朝圖無名送來。

  圖無名石化了。

  許易能拿出來二十萬願珠,他已經難以理解了,結果,許易拿出的是二百枚白源珠。

  這太驚悚了,難道他殺了席長老,準備跑路?

  “圖兄,不必多慮,不過是席長老和另外兩位長老,聯合出資購買了我的一件寶物,否則,我哪裡有這個身家。”

  許易不願節外生枝,做出一番解釋。

  圖無名心頭緊繃的弦,這才松開。

  他信了許易的話,因為,這番話也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許易是怎麼當上幕僚院院長的。

  交易進行的很順利,圖無名得了願珠,很快,便著人送來一枚須彌戒。

  許易得了須彌戒,念頭侵入,卻見三枚迅身符安在,除此外,竟有一百五十張玉版,他好奇地盯著圖無名,圖無名含笑道,“許兄不必多心,這十張玉版非是圖某贈送,而是不能佔許兄便宜。如今,一枚白源珠,可不止兌一千願珠。”

  說不佔便宜,卻還是送許易了便宜。

  一枚白源珠固然不止兌一千願珠。

  然而,一張玉版,也絕不止一千願珠。

  許易自知圖無名的心意,便不再矯情,彼此關聯了如意珠,便向圖無名告辭,後者熱情地將他直送出廣匯堂外。

  出了廣匯堂,許易往白石橋那邊行去,到得地頭,便在橋邊的包子鋪坐了,要了十幾屜熱騰騰的大包,邊吃著,邊坐著盤算。

  他在盤算,最後兩個名額給誰好。

  換言之,還剩的兩個名額,賣給誰,能得到最大利益。

  往廣匯堂行了一遭,許易深切地知道自己如今還是正經八百的窮鬼。

  那枚二級火蛇符不誘人麼,當然誘人。

  許易幾番權衡利弊,還是不敢買,因為實在用不起。

  為了多頻次,他只能放棄威力。

  為了防禦逃生,他只能放棄滅敵。

  火蛇符不要了,但攻擊性的奇符,一定要想辦法弄上兩張。

  不然,這趟偷獵之旅,實在不托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2
一百六十九章 再會黑蓮

    思慮片刻,許易有了主意,他取出如意珠聯繫上了正在典館發奮的董新昌。

    “主上放心,屬下必定辦妥。”

    典館之,董新昌聲如洪鐘,生怕不遠處的秦壽生和潘美仁聽不見,直刺激得二人眼珠子泛紅。

    董新昌輕笑聲,腳步輕快地從二人身邊滑了過去。

    許易坐在包子鋪裡,並沒有等多久,大師兄來了。

    和他同來的,還有兩人,位馬臉年,位紫面青年,才打眼,許易便看出來二人氣勢不在席長老之下,必是神胎境強者無疑。

    “久違了,秦兄,還是你們黑蓮厲害啊,這都大搖大擺了。”

    許易沖大師兄招了招手道。

    三人並沒做絲毫遮掩,直接就來了,尤其是大師兄,連面目都不曾變化二。

    已經做了幾年官的許易,對這切,其實並不意外。

    祖廷的官僚體系,經過這無數悠遠歲月的侵蝕,早就腐爛不堪了。

    黑蓮教算什麼,偷獵之事,明顯侵犯的是祖廷的利益,但許易和席長老等人提起來,完全就像提樁生意,而席長老等人同樣滿腦子都只有自己的利益,就沒有人提及此事犯禁。

    大師兄盯著許易怔了怔,笑道,“早知你非般人物,豈料便是傳說的天才們也及不得你,這才多久,你竟成就了四境,而且聽說還當上了祖廷的四級官,放出去就是任府令啊。如此快速陞遷,便是那些世家公子,也是決計做不到的。”

    許易擺擺手道,“秦兄就不必給我灌迷魂湯了,還是先介紹二位前輩與我認識吧。”

    大師兄道,“此地豈是談事的地方,不如換個地方。”

    許易道,“此地依山傍水,小店也算得僻靜,遠處還有畫橋,遊人如織,景色也算不得差,我看此地挺好,咱們就這裡說吧。”

    他和黑蓮教的關係,算不得好,甚至還有過節,今番密談,若真到了私密之地,該是他許某人不放心了。

    反而在這亦鬧亦靜的包子鋪,更為安全。

    黑蓮教的兩名神胎強者,便是再狂妄,也斷不會在這仙城鬧市大打出手。

    “小秦,就這裡吧。”

    馬臉年先表態了。

    當下,三人便坐了下來,許易笑著沖臉油膩的胖老闆道,“再來二十籠包子。”

    胖老闆清脆地應聲,麻利地將包子送了上來。

    仙城之,並非全是修士,尤其是經營吃喝的,幾乎半數是凡人。

    畢竟修士,嗜好口腹之慾的也非在少數,胖老闆招待過的修士不在少數,並不為奇。

    許易抓過蒸屜,往三人面前各自放了屜,大師兄微微皺眉,紫面青年卻大方地抓過只熱氣騰騰的包子吃了起來,讚道,“難怪能在這仙城開的下去,果然有十分滋味。”說罷,又沖馬臉年大笑道,“孔兄,你多久沒食這人間煙火了?不妨試試,滋味當真不錯。”

    馬臉老者不理會紫面青年,掃了大師兄眼,大師兄取出枚如意珠,催開禁制,隔絕內外。

    隨即,大師兄介紹了二人的身份,二人都是黑蓮教的長老,馬臉年喚作孔紹,紫面青年喚作尤獻。

    大師兄介紹罷,孔紹盯著許易道,“你說的偷獵名額可是當真?”

    許易取出日曜令,息之後,便即隱沒,“日曜令,幾位總見過吧,不瞞幾位,我也是和別人合作,方能湊成此行。我手裡有六個名額,除去我,三個名額給了濟州領的幾位長老,只剩下兩個名額,給你們黑蓮教。至於為何如此,幾位都是聰明人,當能猜到。”

    孔紹點點頭,“什麼價位?”

    見了日曜令,他心已經信了七分,剩下三分,乃是自信,他自信許易不敢和他開這麼大的玩笑。

    至於許易尋求黑蓮教的原因,他也猜到了,無非是這傢伙是想平衡隊伍的力量,若人選都來自幕僚院,人家長老之間本就是老熟人。

    互相攛掇、撮合,他這個召集人不就麻煩了?

    都是利索人,三言兩語便弄明白了事由、因果、以及合理性。

    “價錢你們定?”

    許易含笑道。

    孔紹嘴角陡然繃住,正和許易比賽吃包子的尤獻,正伸過去抓包子的手,忽然定在半空。

    大師兄咳嗽聲,道,“沒有這個道理吧,許兄你是賣東西的,哪有讓買東西的開價的道理。”

    許易抓過個包子,口下去,紅豔豔的辣油直往外冒,“秦兄,你得搞清楚件事,若我賣的是包子,自然該我開價,可如今我賣的是什麼,秦兄心裡沒數,二位長老心裡還沒譜麼?”說罷,將剩下的半個包子吞了下去。

    吃相窮凶極惡。

    孔紹和尤獻對視眼,開始傳音交流。

    “……這小子如此篤定,看來是吃定我們了,孔兄,你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來時我詳細打聽過,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小秦說的不錯,這小子是個事精,心沒有半點道義,做事又毫無底線,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脾性。所以,弄別的虛招,盤外招,肯定沒用。還是認真考慮報價的事兒?”

    “……這麼難纏?難怪這賊小子官升得溜溜快,你說,他說他只找了濟州那幫老官僚和咱們,我怎麼那麼不信?他膽子那麼大,說不定教宗那邊他都敢聯繫,你信不信?”

    許易陡然摸了摸鼻子,暗道,這姓尤的傢伙莫非是自己肚裡蛔蟲化的。

    事實上,他也想過招惹下教宗那邊,但細想了想,不太靠譜。

    道理很簡單,在教宗那頭,他是信仰虔誠的暗夜行者,既然信仰虔誠,教宗那邊說什麼,他是不是都得答應,根本失去了議價機會。

    基於此種考慮,他並不打算招惹教宗。

    孔紹傳音道,“扯這些都沒用,關鍵是怎麼報價,你也知道偷獵的名額是何等珍貴,小秦能將消息先給你我,無非是和你我走的近,若是你我拿不下來,小秦必定還會透消息給別人,這個機會,小秦要不著,但買好別人的機會,他定然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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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章 大賣

  尤獻傳音道,“我這裡只能出兩張二級奇符,這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了。”

  孔紹皺了皺眉,傳音道,“光是兩張二級奇符,你覺得能吃下這個名額?”

  尤獻面皮抽緊,傳音道,“最多再加六十白願珠,我的身家,你心裡沒數麼?別說我了,孔兄,你能拿出多少來?”

  “和你差不多。”

  “這怎麼弄?這可定滿足不了這傢伙的狼子野心啊”

  “…………”

  孔紹和尤獻很快便陷入了相顧無言各自愁的局面。

  這便是許易的高明之處,奇貨可居,他甚至自己都搞不清奇貨的價值,乾脆就將麻煩拋給買者。

  買者心中有多渴望得到這個名額,便會有多怕被其他競爭者奪去,自然會竭盡所能地報出價錢。

  “兩位,看來這樣很讓二位為難,這樣吧,兩位可以仔細考慮一下,再給我答覆,若我是二位,不一定非要自己出這個錢的,二位好歹是在組織的人,自己沒錢,組織還沒錢麼?”

  眼見兩人的思維走進了死胡同,許易不得不自己跳出來,替二人疏導疏導思路。

  孔紹道,“這樣吧,這兩個名額,便算我和老尤拿下了。你開價吧,只要你覺得合理,我和老尤絕不討價還價。你說的不錯,這回我二人不光是替自己,也是替黑蓮教拿下這兩個名額。”

  許易的提醒很及時,孔紹立時醒悟,只要先把這個名額霸進手來,到時,再以此向教中申請資源,簡直易如反掌。

  當然,前提是不能讓名額生出反覆,因為名額不光在二人手中有此作用,換作任何一個黑蓮教中的長老,皆可如此操作。

  此事就像是許易前世的開發商弄貸款,在地產火熱的時候,只要地皮批下來了,根本不愁銀行不貸款。

  現在許易手中握著的名額,就像是**邊上的地皮,豈能不搶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鋪墊已經足夠了,許易道,“我只要奇符,且只要二階以上的奇符,我說的已經夠明確的了。”

  孔紹道,“你等等,我和上面聯繫一下。”

  他打算先將名額的事兒坐實,免得夜長夢多,弄出別的事端來。

  和上面這一聯繫,此事便坐實了,任誰也搶不走了。

  為了表達誠意,他當著許易的面,和一位聲音粗豪的老者聯繫的。

  他才說明情況,那邊的聲音陡然拔高,“當真有這等好事?老孔,這年頭誰會賣這等名額,你確定不是遇到了騙子?”

  孔紹看了許易一眼,向如意珠道,“我有十足把握,我親見了他手中的日曜令,而且人是老關係,很托底。只是他要價很高啊,競爭對手也不少,只是看著小秦和他是老關係,這邊才知會咱們的,您看這事兒?”

  大師兄感激地衝孔紹一笑,如意珠突然傳來急促的聲音,“拿下,務必要拿下,知不知道,那個蠻荒境出現了四節以上的紫霄雷擊竹,機不可失,必須要拿下。”

  許易吃了一驚。

  紫霄雷擊竹,他當然知道,也是他一直以來在關注的。

  此物乃是抵抗雷劫的神物,一九雷劫中,幾乎只有此物,才是御劫的至強聖品。

  正因為此物太過重要,消耗一大,在這西洲世界,幾乎絕跡。

  以至於,如今連一根四節的紫霄雷擊竹都難以覓得。

  且四節紫霄雷擊竹,也不足以保證修士成功渡過雷劫。

  偏偏,一九雷劫,是所有脫凡修士的一道死劫,能否渡過,七分實力,三分天意。

  不管你是帝子王孫,還是草根庶人,在這強悍而恐怖的天劫之下,一視同仁。

  正因紫霄雷擊竹幾乎是唯一能高效抵禦雷劫天罰的聖物,才格外珍貴。

  畢竟,任你修為再高,也難保自己珍視的後人在可怖的雷劫中化作灰灰。

  為了平安讓自己後人渡過雷劫,有的是大能願意付出巨大代價。

  可以說,四節以上的紫霄雷擊竹,天然便成了高等修煉階層的珍寶。

  許易既入脫凡四境,且已獲得了天心丹,如今最想得的便是紫霄雷擊竹。

  但幾番打聽,都沒什麼線索,卻沒想到這裡聽到了苗頭。

  當下,許易沉下心來,聽孔紹和那人議價。

  便聽孔紹道,“首座大人,那人非要奇符,而且也不肯開價,擺明了是要咱們競價啊,我和老尤死說活說,才把他拖住,首座大人您看……”

  那人沉默數息,冷笑道,“如此說來,兩個名額,你們已經訂好了,非你和老尤去不可嘍?”

  尤獻死死瞪著孔紹,似在說,若你敢將老子踢出局,老子便掀了桌子,大家都不要吃了。

  孔紹道,“首座大人放心,教中出的資源,算我和老尤借貸的,必定歸還。除此外,今番我和老尤前去,若有所獲,五成歸教中,不知首座大人以為如何?”

  他知道,不出血,這件事就成不了。

  那人哈哈笑道,“如此甚好,也算你二人不忘本。本來,我也想去瞅瞅,但既是你二人的機緣,我也就不奪人之美了。這樣吧,既然準備奪,便要拿下,教中可以出一張異符,兩張二階奇符,剩下的便要靠你二人自己籌措了。”

  孔紹大喜,千恩萬謝結束了通話。

  許易亦大喜。

  他通曉符籙之道,自知奇符之中,異符難得,價值極高。

  有一張珍貴異符入手,他自然極為滿意。

  孔紹衝他道,“許小友,為表誠意,我可是當著你的面談的,現在我這邊的底牌,不妨告訴你,除了教中出的異符和兩張二階奇符,我和老尤一人還可出兩張二階奇符,總計六張二階符,一張奇符,這也算是竭盡吾等所能了,你看如何?”

  許易指著大師兄道,“秦兄以為此事如何?”

  大師兄怔了怔,立時意識到許易這是在送人情給他,趕忙道,“許兄,這兩個名額,你不用濟州那幫老官僚,而用外人,其意當是不想那些老官僚結成一黨,擺佈於你。而若選孔、尤兩位長老獲此兩名額。別的我不敢保證,兩位長老必定全力護持於你。不管怎麼說,你許兄在此事上能想到我老秦,便算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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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 三方

    說著,大師兄向孔紹、尤獻深深躬,“還請二位長老,看在小秦的面子,多多護持許兄?”

    許易暗暗嘉許,能為黑蓮教長老以下第人,果非常人,看看這話說的,多麼漂亮。

    什麼也沒付出,卻買好了兩邊。

    孔紹、尤獻順水推舟應下。

    交易至此,便算達成了,許易又要了十幾屜包子,這回,連辟穀多日的孔紹,也興致大開,抓過包子,狂吃了起來。

    大師兄卻先離開了,半個時辰後,又轉了回來,卻是去取那位首座大人應諾的張異符和兩張符去了。

    當下,張異符,六張符便在許易手彙總。

    許易和二人約定了行動時間,便即離開。

    彼此沒用什麼心誓,血誓約束,全憑空口允諾。

    還是那句話,不是孔紹等人信任許易的承諾,而是信任許易的智力。

    只要許易沒發瘋,絕不敢在此事弄鬼,因為旦出了紕漏,許易將迎接的不單是孔紹和尤獻的瘋狂報復,而是整個黑蓮教的滔天怒火。

    和大師兄三人分開後,許易便回了藏幽峰,不理來套近乎的互懟三人組,直接入了洞府。

    他取出七張新得的符,和三張瞬移符,如看新娶的媳婦般,左瞧右瞧,看起個沒夠。

    隨即,他收起了九張符,只留下那張喚作圈進符的異符,開始在關於符籙的典籍翻閱。

    很快,他便對號了。

    仔細研究番,許易不由感嘆,異符便是異符,極珍極貴,名副其實。

    ………………

    乙亥日,約定出行的日子到了。

    做好善後工作的許易,乘坐著馬長老提供的飛舟,於當日午時前,趕到了約定的地點,無邊海域邊的迎客崖的崖頂。

    他們到時,明家的人已經到了,除了明四火外,餘者他個不識,但對面六人俱為神胎境以,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雖將同舟而渡,但各人都是方強者,彼此各自高冷,並不互相打招呼。

    倒是許易和明四火有過面之緣,打了個招呼,但也不多事地去介紹自己隊伍人馬。

    眼見著午時三刻將過,還不見韓忠軍的蹤影,許易心隱隱有些發急。

    他可是將五個名額賣出了天大的價錢,若是韓忠軍放了鴿子,他怕是得亡命天涯了。

    他看得出來,明四火同樣有些焦急,不住地朝雲海相接處打望著。

    終於,個黑點出現在海天相接處,迅速擴大。

    數息後,艘飛舟臨空停駐,下刻,韓忠軍和五名神胎境修士出現在崖頂之。

    “出了點變故,勞諸位久候了。”

    韓忠軍做了個簡單的解釋,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別拖著了,可以出發了。”

    這話,卻是盯著許易和明立鼎說的。

    “且慢,吾還有事不明?還是說在頭裡。”

    說話的是個富態年,看著和明四火有幾分連相。

    明四火介紹其人身份,卻是他的二哥喚作明二德。

    便聽明二德道,“三方制衡之事,我已聽舍弟說過了,這個是沒問題的,我關心的是,咱們若到了北洲的蠻荒境,到底是集體行動,還是各自為政。若是持有日曜令的方,和持有日月梭的兩方,有方隕落了,又該如何回去?要知道,先前的制衡之法,可是在三方核心人馬都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提出的。這個大前提,在危險重重的北洲蠻荒境能否適用,卻是誰也不敢保證的。”

    明二德的問題很現實,也很殘酷,問罷,韓忠軍和明四火皆看著許易。

    眾人這才意識到,場間這個唯的脫凡境修士,似乎是這次偷獵之行的關鍵先生。

    許易道,“不知明二前輩有什麼高見?”

    明二德冷哼聲道,“聽舍弟說過,此次出行的制衡之策,出自你手,我有疑問,自然是來問你,你現在反問於我,不知是何道理。”

    許易哈哈笑,“明二前輩不是在問我,而是在向我要保證,可世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之事,天大利潤,便有天大風險,這是三歲小兒都懂的道理,不需要我多說吧。既然明二先生將大家都明白的問題,攤在明處,那我不妨說,若是有人恐懼明二先生所提的危險,大可退出,不知可有哪位前輩願意退出?”

    “你!”

    明二德怒極。

    此番,他出言為難許易,不過是想藉機將話語權奪回來,他聽明四火說過,此番出行之法,幾乎是出自許易人之手。

    區區個脫凡螻蟻,成了關鍵人物,他自然不甘心。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己心便是了,明二兄,若什麼都向別人保證,不如安坐家,等著旁人將九節紫霄雷擊竹送來便是了。”

    說話的卻是孔紹。

    既知曉了許易的份量,他十分樂意向許易賣好。

    他聲說罷,哂笑之聲不少。

    席夢凡瞟了孔紹眼,哼道,“如今的局勢,便如箭在弦,豈能不發?又如大軍將戰,任何喪氣的話都該嚥回肚裡去,何必說出來,徒惹晦氣。”

    明二德被頂的說不出話來,他不過是想找許易麻煩,又不是真想鬧得散夥。

    “好了,廢話不說了,明四兄,該你了。”

    韓忠軍朗聲向著明四火道。

    明四火當即取出日曜令和枚萬機玉鎖盒,當著眾人的面將日曜令放入萬機玉鎖盒,隨即滴入滴鮮血,啪嗒聲,萬機玉鎖盒閉合,朝許易飛來。

    許易把抓入萬機玉鎖盒,取出枚日曜令,持拿在手,沖韓忠軍微微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韓忠軍暗罵聲“小滑頭”,大手揮,艘正六邊體模樣的箱體,出現在空,正是許易在資料見過的日月梭的模樣。

    隨即,韓忠軍沖許易伸了伸手,許易道,“韓兄別急啊,不是信不過你,而是我得對明兄負責,還是去了,我再將日曜令與你。韓兄不會急在這刻吧。”

    韓忠軍眉眼輕跳,暗罵,“世怎能有如此奸猾之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3
一百七十二章 拋棄

    心腹誹,韓忠軍面上卻帶笑,“也罷,不聽你的也不行啊,誰讓你是關鍵人物。”

    說著,日月梭底部的箱體陡然向四邊收縮,露出個黑洞來。

    下瞬,韓忠軍當先騰空而上。

    許易這邊的席長老,和明家的明二德,緊隨其後。

    待席長老的消息傳回後,許易揮手,他這個圈子的五人騰空而上,與此同時,明四火那邊的五人也騰空而起,兩撥人幾乎同時沒入日月梭。

    進得日月梭內,卻發現裡面的格局,和間雅室沒什麼區別,設有軟塌,錦凳,茶座……

    十人散落各處,並不擁擠。

    顯然,所謂的只能容納每家六人,不過是韓忠軍的託詞。

    然而每家的人數相等,誰也不佔便宜不吃虧,許易和明四火也不會傻到去找後賬。

    許易掃視艙內的格局,最後視線在正前方的片宛若虛空的瑩瑩光幕上定格,他能從嗅到浩瀚的味道。

    “許小友,現在可以將日曜令與我了吧。”

    韓忠軍沖許易招了招手。

    許易將日曜令拋了過去,韓忠軍接過,口唸唸有詞,大手揮,瑩瑩光屏正下方,個角銅爐模樣的物事,陡然裂開個口子。

    下瞬,韓忠軍將日曜令送入那口子,裂開的銅爐立時閉合,幾道游龍般的光芒閃過,正前方瑩瑩如虛空的光幕瞬間點亮。

    頓時,浩瀚的星空之力,從光幕迸出。

    忽然整個日月梭猛烈震顫,下瞬,許易發現自己的眼睛只剩了浩浩片白。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又是陣巨顫,許易感覺自己的視線終於恢復如常。

    緊接著,道猛烈的吸力傳來,他的身子根本無法控穩,直直被那道霸烈的氣流給吸飛出去。

    下瞬,他擊出真靈劍,死死懷繞己身,才終於控住身體,卻發現日月梭如顆流星從自己眼前劃過,連串的身影像是顆顆水珠被撒了出來。

    那顆顆水珠般的影子,先後定住身形,許易才看明白,便愣住了。

    被甩飛出來的人,加上許易計有十二位。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是許易方的六人,和明四火方的六人。

    幾乎只瞬,兩方人馬便分出陣營,對峙起來。

    人人臉上都帶著未消的餘悸,審視著全場。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哪兒,難不成是日月梭出了故障?”

    明二德性子火爆,當先喝問起來。

    明四火取出塊紅玉質的天心盤,催動法訣,天心盤上頓時浮現出日月、星斗般的光影。

    許易知曉,他是在用天心盤稱量日月星辰,以此來確定方位、坐標。

    明四火做得不快,但沒有人打擾,足足過了半柱香,他收了天心盤,道,“此處應該是蠻荒境了,和典籍上的日月星辰的浮斗數據,般無二。”

    所謂浮斗,是指日月星辰的浮光重量,不同位置,區域,日月星辰散發的光輝,衍出的重量是不的。

    這種極度微觀的差異,也只有天心盤能夠稱量出來,天心盤正是以此來測定地理、方位的。

    “這麼說來,剛才的切,應該是個意外!”

    許易陣營的吳長老沉聲道。

    尤獻冷笑道,“有這麼巧的意外麼,被日月梭甩出來的,全是咱們兩方的人馬。”

    明四火陣營的名葛袍老者道,“當然不是意外,感官恢復的剎那,我看得分明,碧遊學宮的那幫人胸口皆冒出了藍光,高速運行的日月梭突然開啟艙門,暴虐的氣流,立時將咱們吸走,那些胸口冒出藍光的,卻被牢牢吸附在艙體,根本不受激流的影響。現在看來,這切是早有預謀的。我在想,若是許小友不堅持要到了艙內,才將日曜令與姓韓的,咱們還能不能到這蠻荒境來。”

    孔紹道,“既然已經將他們帶進這蠻荒境了,為何要使這下作手段,剩下的那塊日曜令不是在許易處麼?”

    始終沉默的馬長老道,“沒什麼奇怪的,據我所知,這兩年來,偷獵的隊伍,有不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遺留在了這蠻荒境內。假如姓韓的還有塊日曜令,他根本用不著在蠻荒境內冒險,單是那日月梭的艙位,便足以令他賺的盆滿缽溢的了。”

    馬長老話音方落,明二德冷喝道,“姓許的,你不是妙計安天下麼,現在怎麼說?還不速速將我家的日曜令還來!”

    此話出,場氣氛瞬間緊繃,眾人幾乎全做好了攻擊姿態。

    明家那撥,六人有三位姓明,剩餘三人也都是明家三兄弟的好友,凝聚力自然遠勝許易這邊。

    但事到臨頭,許易手那枚裝在機關盒的日曜令,在失去日月梭的前提下,已經成了眾人回歸西洲世界的大半希望。

    這個關頭,席夢凡等人自也不可能坐視,許易手的日曜令被奪走。

    “怎麼,你想耍賴?”

    明二德瞠目道。

    許易道,“這話該是我說才對,事先說好的,日月梭入我手,機關盒物歸原主,現在日月梭根本不在我處,我豈能將機關盒交出。明四前輩,沒這個道理吧。至於什麼制衡之策,出自我手,便該我負責之前的論調,我勸明二前輩你也休提。都不是三歲孩子,自己的決定,自己負責。”

    “哇呀呀,我看你是找死!”

    明二德狂喝聲,便要動手,卻被明四火把拽住。

    “二哥,這都什麼時候了,可亂不得了,咱們若在此處打生打死,你想想誰最得意?”

    明四火沉聲喝道。

    明二德瞬間冷靜下來。

    是啊,好不容易來了這裡,若立時開戰,他雖有信心必勝,但也知多半是慘勝。

    費了無數心血,才趕到此間偷獵,若是和同行者火並而亡,便是死了,也是冤魂。

    可就這般讓許易佔了便宜,他又實在不甘心。

    許易道,“還是明四前輩通情達理,明二前輩的擔心,我心有數,這樣吧,你我兩組人馬,合為組,先找姓韓的,蠻荒境再大,也不是大得沒邊。以諸位前輩之能,我就不信姓韓的還能飛上天不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4
一百七十三章 血引

    誰都不願意兩敗俱傷,暫時只能維持這般鬆散的聯盟。

    這種形式,頗似許易前世的兩國領土爭端,明明雙方都死不松口,輿論吵得火熱,但誰都清楚,先發第槍,帶來的損失,遠遠大於獲得的那溜土地。

    “現在如何行事,便由許小友你來居調度吧。”

    明四火大肚得驚人。

    非是他充分信任許易,而是深知在如此情勢下,大家已經坐在同艘船上了,他相信聰明過人的許易知道如何擇取。

    與此同時,他也極為相信許易的腦子,修行這些年,他就沒見過比這傢伙更活泛的修士了。

    許易點點頭,正待說話,忽的,道流光從眾人頭頂上空,飛速掠過。

    隨即,大片血霧在空瀰漫開來。

    “龍王鯨心尖血,不好,這是在以血氣引逗妖獸。”

    馬長老驚聲喝道。

    “速速離開!”

    許易呼喝聲,身形飛速朝下方掠去,瞬間便降落到距離海面三十餘丈的高度,便見灰濛蒙的海面上,頓時冒出個個拳頭大的水泡,宛若大火煮開了鐵鍋。

    方圓十餘里的海域,漸至沸騰。

    “看那邊!”

    席長老發聲喊,伸手西指。

    眾人才挪眼,便見道高達百餘丈的水牆,遮天蔽日,朝這邊碾壓而來。

    “不好,東邊,南邊,哎呀,北邊……”

    驚呼聲,其餘三個方向也掀起遮天蔽日的水牆。

    “攻!絕不能讓水牆合圍!”

    明二德怒喝聲,當先出手,道黃色氣波瞬間在空聚成偌大的風暴團,直朝東面的水牆碾壓而去。

    他這動手,眾人全發動了。

    顯然,沒人真的將只有脫凡境的許易,當作這個小團體的話事人。

    眾神胎強者的手段驚人,攻勢才發動,整個海域宛若被二十級颱風聚成的風暴團席捲過般。

    四道恐怖的水牆幾乎頃刻間瓦解,不多時,整個海面恢復了平靜,大量的殘屍、斷甲、幾乎鋪滿整個海面。

    濃郁的血腥,徹底將整個海域染赤。

    幾名神胎強者不停地催動著掀翻著海面,將大量的殘屍、斷甲攝入空,仔細翻檢,卻是在搜尋獸核。

    好番辛苦,不過卻徒勞無功,不見誰成功搜檢到哪怕粒獸核。

    “不必找了,這裡都是小獸,根本不曾修煉出獸核,同樣,若真的修煉出獸核的妖獸,又豈會這般輕而易舉就化作齏粉。”

    始終不曾發言的吳長老臉倨傲地道。

    席夢凡趁勢收了法力,他正是忙著翻檢妖獸屍潮的幾人之。

    獸核珍貴,他此番來北洲的蠻荒世界,大部分原因,便是為了這獸核。

    便聽他催促吳長老道,“老吳,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咱們吃虧就吃虧在消息閉塞上。你若是知道些什麼,速速道出,這個時候,都在條船上,可不是玩敝帚自珍的時候。”

    許易盯著吳長老,微笑道,“吳前輩,咱們被人扔出日月梭,擺明了是姓韓的對這邊都熟,消息比咱們靈了不知多少,怎麼算計咱們,全由他心意。這個時候,您多說分,咱們便多分勝算。”

    他忽然意識到席夢凡,找的吳長老和馬長老,都是有的放矢。

    從適才二人的表現來看,這二人對這蠻荒境的切,並非是無所知,而是所知頗多。

    事實上,在同行之前,許易也竭盡所能地做了些功課,但幾乎沒獲得關於這蠻荒境的任何資料。

    連帶著,他對妖獸的認知,也極為膚淺。

    吳長老道,“自有人比我懂得多,不過,人家不願說,我卻不怕丟人。其實,這妖獸不止北洲的蠻荒境有,西洲的蠻荒境也有。所謂妖獸,其實和妖完全是兩回事。修行到咱們這個份上,當知道,妖和人其實都是天地間的精靈,生而有靈,能言能學……”

    許易道,“不對吧,我見過有很多矇昧的生靈,也生生修成了妖,比如……”

    吳長老擺擺手,“你說的那些只是山野精怪,算不得妖。到咱們這個階段,對妖族當有個明確的認知,生而有靈者,才能為妖。餘下不過是永遠打不破天塹的精怪。至於這妖獸,雖沾了妖字的邊,卻生而無靈,雖成熟期的妖獸,有種種甚至超越妖族的神通、異能。”

    “更有甚者,修到三級的妖獸,能口吐人言,本領通天,但彼輩永遠不能化形,如天般的鴻溝,死死封住了彼輩向上之路,所以,他們永遠只算是獸。更有好事者,將這些妖獸歸入妖族,說他們是遭了天罰的支妖族。”

    “如何定義,不重要,諸位要記住的是,妖獸未入三級,都是凶殘成性之輩,且智慧不低。且遇到三級妖獸,單獨的神胎境強者,千萬不要硬抗。若是遇到四級妖獸,定能有多遠便走多遠,乃是斬下屍強者都不願輕易招惹的存在…………”

    許易暗暗叫苦,連這妖獸都這般強大,此行真的是危哉了。

    他終於明白,為何這蠻荒境會成為片境地,偌大個北洲世界,無數修士強者,始終不來此開發。

    癥結全在此地的恐怖妖獸上。

    卻說,眾人皆知此地凶險,吳長老敘述之時,眾人身形已不斷拔高,快速遁走。

    短短十餘息,已遁出三十里外。

    “當心!”

    吳長老話音未落,許易忽大喝聲,身形猛地拔高。

    便見道龐大的影子,從斜刺裡竄來,直直撲入人群,明家陣營名神胎強者躲避不及,直直被撲,勉強打出道光波,那龐大影子霍地被擊飛出去,發出道嘶吼,聲浪滾滾,捲動天邊的雲氣。

    “啊!!”

    那名被龐大影子撲的神胎強者,半邊身子都消失了,大量的臟器將要外流,被法力聚成的雲團死死拖住,狂撒的鮮血也已經止住,消失半邊身子,該是何等慘烈的劇痛,縱使修成神胎境,也無法抵禦這種痛苦。

    明四火迅速地往那名神胎境強者口塞入幾粒丹藥,下瞬,那名神胎強者胸口溢出個圓圓的金蛋,金蛋散發著濛濛霧氣,霧氣才滲入傷口,便見他那恐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4 10:36
一百七十四章 走不得

  “神胎療傷,竟有如此神妙。”

  許易感嘆未必,心頭一掉,頓喝道,“當心!”

  喝聲未起時,他的身子猛地向東邊一滑。

  那道龐大的影子又自層雲中撲了出來,眾神胎強者先前不過被那妖獸打了個突然襲擊,才會中招。

  吃了個大虧,早有了準備,那妖獸再撲下時,眾人閃避之餘,法力擊發,直打得那妖獸怒吼陣陣。

  眾人本想追擊,奈何那妖獸身形雖然龐大,行動卻如電光閃動,快捷無比。

  更兼雲層深厚,是那妖獸極佳的隱匿所在。

  交戰到此刻,眾人竟連那妖獸的全貌都不曾見過。

  “都下去,下到雲層之下,那妖獸無智,必定還來!”

  明二德怒聲喝道,當先向下衝去。

  眾人暗覺此言有理,便隨其下衝。

  “這個時候,許兄你可不能藏私,到底有什麼打算,務必要告訴席某。”

  席夢凡忽然向許易傳音道。

  許易傳音道,“這是什麼話,我何時藏私了?”

  席夢凡道,“你別說明二德都想得到的辦法,你會想不到,偏偏你不說話,憑空讓明二德搶過了話語權,還說沒有其他打算。”

  他和許易打的交道最深,也最是服氣許易的種種手段。

  先前,明家的那名修士躲避不及,被那妖獸撲中,其實,他所佔之位,原來站的是席夢凡。

  席夢凡早知道許易有感知神通,所以,他時刻盯住許易。

  許易怎麼動,他便怎麼動。

  兩下躲避,他極為輕鬆,預先激發準備,法力激發,給了那妖獸沉重一擊。

  正因他死盯著許易,才會覺得許易此刻的表現極不正常。

  許易傳音道,“你想多了,我和大家在一條船上,怎會還有旁的打算。”

  席夢凡傳音道,“我可是鐵了心和你站一條船,老馬和老吳,也不會拿你當小輩,還有你自己找來的那兩個人,想來你也不會不知根底。我們都是挺你的,你要爭時,我們必定併肩子上,你何必處處讓著姓明的。”

  許易傳音道,“席兄好意心領了,這個時候,還是團結一心好,團結一心好。”

  他非是不想搶所謂的話語權,而是知道不可能搶到。

  不管席夢凡此刻表態再好,也不過是覺得由明二德發號施令,可能損害自己利益。

  同樣,一旦他許某人發號施令,需要損害席夢凡利益時,席夢凡必定也不會遵從了。

  一個席夢凡如此,場中人人是席夢凡。

  這種場合下,許易爭來話語權又有何用。

  說一千,道一萬,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個人的實力才是最強大的話語權。

  席夢凡見勸不動許易,便偃旗息鼓了,只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緊許易的步調。

  他堅信許易對危險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度,跟著他混,不說佔便宜,肯定不至於吃虧。

  轉瞬,眾人騰下雲層,落到距離海面只有百丈的高度。

  之所以維持這個高度,也是為了和雲層拉開足夠遠的距離,畢竟,那妖獸的速度實在驚人。

  如果沒有相當的距離,即便是在雲層之下,眾人也不算處於有利態勢。

  似乎那妖獸果真離不得雲層,眾人脫離雲層後,足足十餘息不曾受到襲擾。

  “也不過如此,諸君,咱們加把勁兒,爭取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明二德高聲道。

  “走不得!”

  許易終於不再沉默。

  明二德死死盯著許易,“你說什麼!不走,在這裡等天黑?你可知道天黑下來的海域,又是何等恐怖景象?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勸你還是乖乖躲在咱們的羽翼之下,少拖些後腿,便是幫大忙了。”

  許易指了指天上,“難道你們不覺得雲層上空,又有血腥味溢下來了麼?明二前輩不會這麼快就忘了那飈若電光的不明飛行物吧?”

  明二德不耐煩揮手道,“什麼不明飛行物,就是一道流光,能說明什麼?咱們初來乍到,弄得倒好似人家早算準了,特意來暗算咱們一般。再說,你說的什麼血腥味,我怎麼沒聞到,別胡咧咧了,你走是不走。你若不走,速速將機關盒交出來。此地如此危險,你卻想將大家拖在此處,卻不知你安的什麼心思。”

  明二德不管別的,他只認定自己堂堂神胎強者,決不能聽任一名脫凡螻蟻的差遣。

  何況,這等關頭,話語權極為重要,豈能不爭。

  “席長老,馬長老,吳長老,孔前輩,尤前輩,若是信得過我,速速結陣。”

  許易不理會明二德,沉聲喝道。

  的確場間沒有血腥味,但許易精妙感知,早已透過層層雲霧,見到了雲霧之上的可怖景象。

  先前那頭龐大妖獸沒有衝下來,並非是畏懼了,更不是放棄了。

  而是那道流光,去而復返,隱在雲層上空,不斷地拋灑血霧,雲層之上,已不斷有大傢伙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然而,這些是許易感知到的,根本無法說與人聽。

  即便是說了,恐怕也只有席夢凡會信。

  事實上,席夢凡確實信了。

  許易話音方落,他便朝許易靠攏,一揮手,一道光波化作牆壁橫在許易身前。

  吳長老、馬長老和許易沒怎麼打過交道,卻是信得過席夢凡。

  不管三人之間,真正的關係如何,在這蠻荒境中,同出一處、相識多年的三人,天然便互為盟友,彼此依靠。

  當下,二人也騰到左近,激發法力,衍出光牆,和席夢凡互為犄角之勢。

  孔紹和尤獻對視一眼,同時朝許易靠攏,激發光牆,護住了東南和東北側。

  霎時,五道光牆彼此嵌入,如一朵顏開五色的花朵,正是最常見的五行梅陣。

  “向東!”

  許易沉聲喝道。

  眾人頓時朝正東方向狂掠。

  “裝神弄鬼,還不是想走,哪這麼容易!”

  明二德冷喝一聲,狂撲而去,明四火等人,隨後緊緊跟隨。

  眾人才動,天空宛若傾倒的簸箕,陡然下起了大個餃子,又如颶風冰雹,自四面八方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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