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81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19
24 其它的開始

  詹姆士終究還是放下了電話,因為他的電話太高級,那閃爍的小指示燈正在宣告通話已經結束,詹姆士沒辦法聽著聽筒裡的掛斷音繼續裝扎克還在那邊。

  好吧,這並不是表達詹姆士有多麼留戀扎克的聲音,只是,詹姆士不想面對眼前……

  「他說了什麼?」凱特繼續追問了,「他對格蘭德入住罪犯的說法是什麼?」

  「不是罪犯!」詹姆士剛提高自己的聲音,就立馬低下去,「那些不是罪犯,就像你同事寫的報導那樣,『重新進入社會的人』……」視線很難在凱特身上停留。

  「寫的?這是最典型的官方通稿。如果你認為,那是『新聞報導』,呵,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就是為什麼詹姆士無法把視線停留在凱特身上。那個曾經用崇拜、欣賞的目光看自己的凱特,現在用的是,是……大家自己腦補吧。

  「如果你這麼想知道他的說法,為什麼不去他,去格蘭德!」詹姆士直接走向浴室了。現在還很早,早到都不是詹姆士平時會醒來的時間,太陽才剛在東方冒頭。

  去浴室,也不為了喚醒休息了一晚上的身體,而是強振勞累一晚上的身心。詹姆士一夜沒睡。

  從下班歸來到前半夜,詹姆士在一個人整理被寄到自己門口的大型包裹——各種獵捕裝備。整理的過程中,複雜的情緒伴隨著詹姆士。他知道這些裝備是怎麼來的,自己女朋友寫的文章,他會不看?

  而且詹姆士也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突然寫這種文章是為了什麼,所以,心情複雜。

  這複雜,為了後半夜做了鋪墊。

  當詹姆士腰酸背疼的把各種大型狩獵裝備,塞到閣樓時,他才驚覺已經深夜了,而凱特還沒有回來。

  短暫的擔憂只是在複雜的情緒裡加了一抹調味而已——凱特回來的時候,拿著巴頓日報今天報紙的樣報。

  對的,先巴頓市民們一步,詹姆士有幸看到了最新鮮的今日報紙。但,回來的凱特,和複雜情緒的詹姆士,關注的,不是『讓巴頓久等的文化之宴』對麼。

  「我去問?我去格蘭德?呵。」抱著手臂的凱特,視線隨著詹姆士而移動,彷彿在表達,『聽好了,這話我不想說第二遍』,「我永遠也不會在踏足那個怪物之家一步!永不!」

  腦中,露易絲那段關於安全感,關於詹姆士斷掉了凱特獲得真正安全感的話,像凶靈,糾纏著詹姆士。所以,關門的聲音有些大。嘭!

  緊接著,嘩啦!

  門被拉開,「你剛才對我摔門了?!」

  兩雙眼睛相互瞪著。

  詹姆士準備開口,被搶先了。

  凱特,「你開始討厭我呆在這裡了?」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在開始發白,用力而導致的不穩定聲音,「你不想讓我住在這裡了??」視線開始閃爍的轉移。

  視線中的凱特在顫抖?不清楚。詹姆士過於疲勞而充血的雙眼並不能很清晰的看清眼前人的神態,但這聲音那異常的顫動……糾纏著詹姆士的『安全感』,「不!不!!我,我只是累了……」

  閃爍的視線回到詹姆士身上了,讓人心底發涼的突然溫柔,「哦,呵呵,我只是開玩笑的……」開始幫詹姆士擠剃鬚膏了,「抱歉,讓你一夜沒睡,你,你應該理解的,我,我是記者,看到自己有疑問的新聞,就像問到底。」

  這樣的解釋夠麼,夠了。只要讓這個話題終止,什麼都可以!詹姆士閉著眼,感受開始在自己臉上抹動的手,冰涼。

  在多數時間,突然開始持續的安靜都不是好事情。但這裡,似乎正需要,凱特拿著剃鬚刀。

  詹姆士仰著白花的下巴,看著鏡子中自己,再看鏡子中凱特——那極端的小心翼翼,讓冷的地方,更加冷。因為冷,詹姆士閉眼,做了決定,開口了,「那些寄過來的狩獵裝備,被我塞到閣樓去了。」

  在臉上滑動的刀片有明顯短暫的停頓,「呵呵,是麼。是禮物吧,那些店家感謝我特意寫了那篇文章。」

  那並不是禮物,至少送到詹姆士這裡的這些不是,送貨的傢伙守在詹姆士門前,收了錢才走的。但詹姆士不準備追究這種小事情……「沒用的。」說了奇怪的話。

  在解釋這奇怪的話之前,讓我們明確一點,詹姆士應該追究這點小事情的,因為免費的那部分被送到艾倫殯葬之家了,最後被鎖到了格蘭德的南側倉庫……詹姆士的不追究讓他錯過了這件事情。

  「什麼?」凱特抬了另一隻空著的手,穩定已經在詹姆士脖頸處的剃鬚刀。

  「那些裝備沒有用!對誰都沒有用!」既然決定了,那就不再在乎對方是否能承受,她必須接受,對麼?

  「吸血鬼有自癒能力,雖然你選的全是造成大量出血的裝備……」記得麼,造成大面積出血,還是詹姆士告訴凱特的(詹姆士的匕首),「但對吸血鬼沒有用!他們可以自癒!很快!」

  顫抖無法控制,所以凱特也乾脆放棄了幫詹姆士剃鬚,相互抓著的手繼續發白。

  「對其他異族也沒有用!靈魂異族就不用說了,任何對付實體的武器都沒有用!其它的,要麼力氣、速度超出人類,這些東西沒有用!要麼有特別的能力!像能夠變化成任何人的易形者!對易形者開槍,你就是在對普通人開槍!你會是那個犯罪的人!」

  不夠。

  「哪怕你在那些裝備上都鍍上銀!沒有用!」詹姆士強行拉住了凱特的手臂,視線緊逼著對方,「你能做的!你盡了最大的努力,能達到的效果也不過讓他們(異族)受傷、流血、削弱!而他們(異族),秒殺你,卻輕而易舉!你不會有任何機會!!」

  「所以就什麼也不做了??」凱特也緊盯著詹姆士了,「就像那天,在格蘭德的那些人一樣!!在恐懼中可憐的哀嚎!等待最後被吸血鬼消除記憶!」眼角在抽搐,「你就希望那樣對麼?!你想要那個露易絲吸血鬼消除我的記憶!然後,我還是那個對詹姆士‧蘭斯警探,懷抱著憧憬的無知女人!還全然不知道……」開始掙脫詹姆士的手,「我就是你們眼中可笑的猴子!!」

  絕對不能鬆手!「為什麼你就不明白?!」詹姆士只是想讓凱特接受,「你現在煩惱的只是些無意義的東西!你在這裡!在我身邊!你很安……」就要把那糾纏著自己的『安全感』宣之於口了,「嗷!!」

  詹姆士如新鮮的龍蝦一樣,蜷縮在了地板上。

  風一樣的一陣瑣碎嘩啦啦聲響,以鐵門的開合結束。

  「凱特,凱特!」詹姆士扭曲著雙腿,挪出浴室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人回應他了。

  更『好』。衣架上的槍不見了。

  大家知道這故事的尿性的。如果要描述個新一天的開始,不全面的話都對不起我們平白記了那麼名字……

  咱們看了格蘭德好開始,詹姆士的糟糕開始,去看個奇特的開始吧。

  麥迪森正在簽要給格蘭德支票,昨天的葬禮,客戶好像很滿意,除了應該有了酬勞外,還給了一筆小費,說是格蘭德露易絲小姐照顧他們不方便還專程外勤商議葬禮細節的感謝。

  稍微遲疑了一下下,麥迪森揉掉了支票,重新寫了一張,數額少了一半,「老子該的!」麥迪森對著空氣自我肯定了一遍,把支票夾到了今天的工作報告最後面。

  然後調整一下情緒,翻開了工作報告。檢查一遍,就可以直接交給來取的馬修了。

  時間有點早,但麥迪森今天比較興奮,怎麼說呢,有好事發生。

  火葬停運了很久了對吧,止損,殯葬之家可沒有準備好東西,讓人來偷竊的癖好。但知道是異族所為的麥迪森幹件很聰明的小事。每天,他會在庫存裡準備一些燃料,放在那裡。第二天,東西消失了,他就知道扎克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無作為的依然沒有解決這問題。如果東西還在,該給扎克發朵小紅花,這位殯葬業老闆,終於做了點事情了。

  而今天,就是該給扎克紅花的日子。庫存的燃料,沒有消失。磨坊,可以恢復正常營業了。

  所以興奮。但願能持續。

  電話響了。

  麥迪森順手就接起了,「格蘭德分……」

  「是我~」是韋斯特,「餅乾~對麥迪森說嗨~……喵~」

  麥迪森笑了,「呵呵,你還真的每天就起的這麼早麼。」

  「只有貓陪伴的老婦人啊~我不需要那麼多的睡眠時間~」大概在逗貓,聽筒裡的聲音有些遠,「你今天接的倒是快,也起的這麼早?」

  「哦!今天磨坊火葬重新開工。」麥迪森不介意和自己的朋友提前分享這好消息,「早點準備。」

  「恭喜~呵呵,現在你的壓力會小一些了吧~」

  「呵呵呵。」不需要回應。

  「想知道我在幹什麼~」這鼓勵的提問方式。

  「呵呵,好啊,你在幹什麼?」瞬間後悔,韋斯特能幹什麼,麥迪森精神一緊。

  「我在中場休息~喝個茶,看個報紙什麼的~」聽筒裡的聲音恢復了,有了微小的報紙翻動聲,「我剛寫了一段非常,非常,呵呵,緊張的情節,換個心情。」

  「怎,怎麼個緊張法。」請無視麥迪森莫名的口乾舌燥。

  「嗯,我們的女主角,這位記者小姐不是受害妄想麼……」真的只是在討論情節的平緩語氣,「你看過那些關於這種人的事情麼,最先遭受痛苦的,總是身邊的人,呵呵,我昨天還去圖書館查了好多資料呢~所以,我讓……」

  「沒人死吧!!」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了。說出後的麥迪森開始四處找水。

  「呃……沒有,我記得你強調過好多次,別寫死人的,呵呵,所以,放心吧。只是爭吵而已。」

  詹姆士想問和誰,但,哎,講真的,猜不到麼?算了,專心喝水,調整心情,然後,「你打電話來了,是,是有什麼情節想討論的地方嗎?」

  「不。」乾脆,「我挺滿意的,符合莫里斯老師總是強調的,恩,什麼來著,堆積情緒,然後爆發,戲劇化。呵呵,不提莫里斯了。我打電話是因為我在看報紙,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嘉年華?格蘭德貢獻社會?後者,「格蘭德住進了剛從監獄出來的人哎,你之前知道嗎?」

  麥迪森眼角抽搐著開始找報紙,還沒取回來,陰沉的,「不知道!」

  「呵呵,你別又有壓力,報紙上寫了,是格蘭德新建的生活區,剛好符合政府意圖幫助那些人的複合式社區結構。」還記得格蘭德生活區那種非常規的單人、集體、家庭式混在格局吧,「社區矯正項目只會在格蘭德實行,不會影響磨坊。」

  在韋斯特面前,麥迪森也不需要裝什麼,長吐著氣,「這就好。」

  「這讓我想到了點什麼~」韋斯特語氣中有了笑意,「我在想,已經對格蘭德怨念深重的女主角,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反應。」

  「呃……」麥迪森有點緊張,「讓我們寫故事就只寫故事,恩,不,不要和時事扯上關係,怎麼樣?」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故事永遠來自真實的生活,莫里斯老師說的。呵呵,麥迪森,你必須要承認,有道理~」

  如何反駁?麥迪森不知道,所以,「那,那你準備怎麼寫?」

  「我不是在找你討論麼,我還沒想好。」

  麥迪森感覺到了機會,「這個故事,女主角最終是會走向艾倫殯葬之家的對吧,為什麼不……」還記得韋斯特所說的這個故事吧——一個已經醒了的人試圖喚醒另一個還在沉睡的人,一個瘋癲的故事。「為什麼不,不去管記者怎麼反應,專注於艾倫殯葬怎麼反應?」機會,對麥迪森來說,一直就是讓艾倫停止壓榨磨坊!從沒變過!

  「嗯,有道理~呵呵,我就知道找你討論沒錯~我有想法了~休息結束~我寫好了再找你~」掛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19
25 已經開始了

  諾來的的時候,扎克正在和露易絲進行點……

  大家知道那種情侶間的無語遊戲麼,就是分明一方討厭什麼,另一方還不停做的那種玩意兒?恩,比如,撓癢癢?

  不過扎克和露易絲正在進行的,不是撓癢,是——

  「別再像我展示你死掉的畫面!」露易絲抓了本畫冊,擋在扎克臉前。

  格蘭德里的畫冊?自然是類似商品目錄的棺木展示手冊,露易絲正在準備要寄給福特和艾倫的展示畫冊,拿的順手。

  扎克看了眼被擋在眼前的畫冊,「不要這種,更豪華一些的,高端葬儀,高端。」隨手就撥開了,繼續用紅著的眼睛看向露易絲,「來呀,我們繼續,我需要保持練習~」

  「我可以幫你給布米打電話!」露易絲就是不看扎克的眼睛。她越是抵抗,某人就越是積極,這不就是這個無聊遊戲的真諦麼。

  「來嘛~來嘛~」

  露易絲眼角明顯的抽動了一下,看向扎克了,「好吧,給我你死掉的記憶,讓我習慣,然後,當你真的哪天像腐木一樣碎成渣的時候,我就什麼感覺也不會有了!來吧!」

  扎克眨了眨眼,「呃,這不是我的目的。」

  「沒關係,效果一樣。來吧!」

  「不。」扎克的眼睛恢復了淺綠。

  「來!」

  「不!」

  露易絲的勝利,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扎克了。

  也正好,扎克可以去介入和查理和諾的說笑了。

  「敘舊的怎麼樣?」扎克一臉微笑。

  「我們只是聊中部的一些事情,呵呵。」諾擺了擺手,示意查理可以走了,和扎克坐在了後廊的長椅上,「查理提起過嗎?我在中部遇到的事情?」

  「沒。」扎克笑著擺擺手,「我沒問過。」話裡的的意思就是『我問的你,你沒有回答,所以我就不打聽了』。

  「呵呵,我看查理已經開始適應格蘭德的生活了。」看著後院,除了查理和馬修在外,還有一些新員工,前罪犯們,無所事事的在後院晃蕩,也不知道在幹嘛。大概是習慣吧,把這當放風了。

  諾想要聊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好,那就聊吧,「嗯。」也看著查理,之前查理都呆在地下室,不怎麼明顯,現在可以自由活動,就非常明顯了,這傢伙喜歡圍著馬修轉。

  經常趁馬修不注意,偷摸著拔幾根馬修的毛什麼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扎克知道——「他好像很好奇狼人,不敢碰本傑明,就……」示意了一眼那個方向,馬修正無語的把查理伸向他的手撥開,「呵呵,這應該不錯,在下一次月圓週期之前,他能習慣和狼人共處的概念。」

  「嗯,挺好的。」諾笑了笑,「我們從中部一路回來巴頓,他最擔心的不是托瑞多姓氏的承諾,呵呵,因為他保護我保護的很好。他最擔心是格蘭德中的狼人,哈,明顯外族吸血鬼沒有氏族的保護,對狼人的更恐懼一些。呵呵,我告訴過他本傑明是個好相處的人。」

  「所以,這就是你對人形容,『好相處』?你也是這麼形容我的。」

  「呵!我最親近的女人是我的女傭繆娜,所以,你可以看出我的詞彙量是多麼貧乏了。」諾側頭看了眼展示廳裡的露易絲方向。詞彙量確實貧乏,倒是說明問題的方式,還真是精巧——不善言辭=注孤生的意思。

  扎克挑著眉,笑了,果然,和聰明的對話就是心情好。

  「我來,是想……」兩人相互笑了一會兒,諾真要起新的話題,電話響了,二樓的辦公室的。

  露易絲出來看了一眼,會意,上去接電話了。扎克得以繼續和諾聊天,「你說你來……」

  新的話題發生了轉變,可以從諾再次開口打斷的臉上看出,但至少,還是笑著說的,「剛看你和露易絲在聊些東西,查理說是你為最近的事情做的準備,我能看看麼。」

  扎克眨眨眼,「你確定?」塞姆已經在巴頓走過一圈,按扎克的計畫給格蘭德造勢了,異族方面就不說了,人類方面,我們不知道詹姆士那邊被送去了防止意外的裝備麼,大家不會覺得扎克漏掉了自己的朋友諾吧。所以扎克知道諾清楚一些事情。

  「嗯,就當是人類的好奇吧,以及,對朋友的擔憂。」

  「好吧。」扎克的眼睛在說話的時候紅了一瞬,順手就扶住臉色瞬間慘白的諾了,「現在,看著我,讓你的眼睛確認,剛才記憶中的東西是假的。」

  諾不僅照做了,還動手了,一雙有些涼、還出汗了的手揉上了扎克的臉,呼吸都粗重著,一副恐慌和放鬆並存的詭異臉色,「那,那感覺不像假的……」

  「這就是記憶特別的地方了。」扎克抿抿嘴,也只能任由著諾揉著自己的臉——多重的感官確認,能夠幫助大腦更快的分辨真與假,「總是讓人覺得是真的。」扎克聳聳肩,「畢竟記憶就是存儲個體經歷的東西。」能懂麼,記憶,就是連續的現在,變成過去時的記錄啊,「如果不是已經經歷的真實,不會成為記憶。」

  還記得魅惑之瞳的施展步驟麼,第一步是什麼?繞過思維的邏輯。欺騙已經在你的視野被紅色籠罩時被完成了。

  「好了。」諾最後揉了下扎克的臉,重新做好,「我想我沒事了。」還是看了眼扎克,「但我不覺得我能忘記那個畫面了,你,你碎成渣的畫面,呃……」皺著眉,一副無語的樣子,「需要這麼具體麼……」

  「需要。」扎克點著頭,「我需要時間完成後續的事情。」似乎輕鬆的聳聳肩,「如你剛才經歷的,幾秒鐘吧,你就會意識到我還在你面前。虛假的記憶在感官的確認下,早晚會被發現,我能保證只是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情境會更適合這虛假記憶的植入,我會有更長一點時間做準備。」這倒不是需要對諾這樣一個普通人類解釋的了,比如,囂張告訴魔宴的吸血鬼,「現在,伊萊‧托瑞多正在以為他親手殺了我,我會讓他保留這個『誤會』,再見,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了,呵呵,伊萊‧托瑞多,是你們的問題了,做出明智的選擇~」

  扎克認真了點,「所以諾,你已經看到我的準備了,你應該會明白,巴頓會有一段時間的……」

  「活生生的地獄?」諾低頭了,聲音低沉的搖著頭,「我也看到紐頓的新聞了。塞姆給我送裝備的時候,也說了一些魔宴托瑞多的行事風格。我應該警告波波吧聚會的那些人。」

  「嗯,警告他們。」扎克點點頭。可以預期的事實就是這樣,把時間分為扎克『死亡』前後。死亡前,有扎克計畫中的,讓塞姆帶著『柯爾特』,打擊任何魔宴托瑞多在巴頓的行動。而在扎剋死亡後,大家認為邏輯上,已經失去了自己吸血鬼的巫師還會冒頭麼,等著『柯爾特』被魔宴托瑞多搶麼。而那時的伊萊‧托瑞多,只會認為自己接管了格蘭德的吸血鬼,成為這座城市的主人,邀功、又滿意去科齊爾那邊領取他在魔宴該獲得的地位!這,就會是活生生的地獄。

  「好吧,我……」諾還想說什麼,露易絲下來了,臉色有點奇怪,「蘿拉的電話,非要你去接。」

  扎克點了點頭,拍了拍諾,上樓了。

  「是我。」

  「呃,磨蹭什麼啊!上課鈴都打了!」

  扎克看了眼時間,應該是課間打的電話,「有事麼?」扎克聽到了聽筒那邊愛麗絲無力的試圖讓蘿拉把電話給她的要求。

  蘿拉依然霸佔著電話,「愛麗絲和瑪雅看到些東西,明天晚上,派斯英的嘉年華,我們數學課的幾個男生,在奧吉爾街xx號,二樓,時間是,9點,整。」

  扎克挑了挑眉,按了召喚鈴,「塞姆。」同時抄下了這些信息,在塞姆出現後遞過去了,然後對向聽筒,「現在呢?」

  「等一下。」蘿拉應該離開聽筒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不耐煩的,「可以了。」然後不說話了。

  趁著這安靜,能明白髮生了什麼麼。賴普特高中的學生在明晚的嘉年華上死了,被愛麗絲和瑪雅『看到』了。扎克把死亡發生的時間、地點告訴了持有柯爾特的塞姆。死亡消失了。

  聽筒那邊有聲音了,以蘿拉的性格,猜猜她要說什麼吧,「今天愛麗絲不回家!去我家睡!」猜對了麼。

  扎克不意外,「愛麗絲同意了嗎。」

  「我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電話被搶過了,「不,我今天準時回來!」愛麗絲的聲音。

  扎克笑著回應了,「不用準時。讓蘿拉安心,陪她逛一圈吧,也就今天可以了,明天開始,你就要被禁足外出了。」

  「但……」電話又被搶過了,回到蘿拉,「你不需要愛麗絲!茜茜已經說了你做好了所有準備……」

  電話又被搶走了,扎克有點無語,聽著聽筒出現的茜茜的聲音,「我可沒有那麼說,我只說了你看起很有自信的樣子。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的建議,不要使用……」聽筒沒被搶走,是她自己停頓了,跟背景聲裡的克里斯(艾倫的兒子)說了幾句後,重新對著聽筒,「忠告已經給了你,懶得管你聽不聽。克里斯讓我給你傳個話,不管今天他父親幹了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這次是被搶走了,是凱撒。大概也只有這個傢伙敢從茜茜手裡搶聽筒了,「今天一早,我媽的競選辦公室被查封了,你知道怎麼回事麼??我需要翹課去找安東尼麼??」

  扎克被以為不用回答,聽筒應該很快被新的人拿走,沒想到等了一會兒,聽筒裡最清晰的還是凱撒的聲音,「李斯特完蛋了,作為明面上你母親競選支持者,你母親自然會受到影響。具體的,為什麼不去問蘿拉和凱普勒呢,她們一定知道點自己的父母在做什麼。」

  「呃……」漸遠的聲音,是聽筒被主動遞出去了,新的聲音,尤里,呃,還真挺奇怪的,但,無所謂了,「彌勒說代表某人向你說謝謝。」

  聽著背景中已經開始的爭執——凱撒在追問蘿拉和凱普勒西區人準備怎麼弄李斯特,扎克知道一時電話不會轉手了,「代表誰?」某人,這不是扎克可以接受的稱謂。但——

  「呃,就是某人!感謝你讓那些『叛變的人類』不再報什麼飄揚異國的幻想。」

  扎克皺著眉,如果尤里說的是馬薩港的費舍停止非法勞工運輸的事情……「別謝我,謝蘭斯警探,是他讓這些停止的。倒是,能讓彌勒給這位『某人』傳話麼,他對巴頓的殯葬業造成了糟糕的影響,我會等待他的致歉。」

  「呃,我,我傳話到……」尤里似乎在找可以轉交話筒的人,「呃……你,你們誰,還要和他說話麼……」

  扎克握著聽筒,心情很奇特,想笑又感覺好像不適合笑。

  「呃,沒有麼,那……再見。」掛了。

  扎克都沒來得及回覆一個再見,無語的放下聽筒。剛被召喚來的塞姆卻沒有走,看著扎克,「開始了對麼。」看了眼手裡剛獲得的死亡預告,「明天晚上……」

  「已經開始了。」扎克好像沒什麼心情和塞姆多說,「這只是第一個被愛麗絲她們看到的死亡而已。紐頓和巴頓相互挨著,你真的以為伊萊‧托瑞多像方格棋盤上的棋子一樣,一次只能走一步麼。」

  呃,是啊,棋盤上的格子,是不到回合就不可踰越的天塹。聯邦的版圖麼,可沒這麼神奇的約束。

  塞姆皺了眉,一時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

  「去諾菲勒那邊呆著吧,帶上『柯爾特』,他們應該已經在暗處發現沾染了布魯赫氣息的魔宴托瑞多探查者了。今晚,你應該就有事情做了。」

  塞姆點點頭,出去了,扎克也起身,剛出門,被個懶得搭理的傢伙攔著了。是奧尼爾,半透明的臉上滿是興奮,「我想看『柯爾特』被使用!」

  「把傑克森送到聖子教堂去,讓惡魔保護他,然後隨你了。」

  奧尼爾消失了。

  下樓,諾卻進屋了,回頭看著從身邊經過的塞姆整理了一下外套,遮住腋下的槍套,指了指扎克的辦公室,「呵呵,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還是在你辦公室聊吧。」

  扎克挑了挑眉,「好吧。」做了個請的動作,退回辦公室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19
26 諾的故事

  諾開始解大衣的扣子。興許是季節的緣故,海邊的城市總是晴朗,但溫度,並沒有匹配日光的明亮。氣溫被體現在了人們越來越臃腫的服裝上。

  扎克看著諾在領口的扣子上磨蹭了半天,耐心的給自己倒了杯酒。

  「呃,我討厭這件外套,但繆娜喜歡。」諾拉長著脖子說。

  扎克不準備接話,諾已經幾次證明了自己偏題的能力,扎克不想再給什麼機會。

  解開了,諾開始掙扎於第二顆扣子。扎克麼,繼續耐心,抿了口酒。

  第三顆的時候,扎克已經可以敞開的胸前,皮質的肩帶式東西了,諾開口了,「剛才塞姆出去,我看他帶了『柯爾特』,我帶給你的那把,對麼。」

  扎克點了點頭,「都是你帶來的,獵人手中的,格蘭德的。」回憶一下吧,「你出了巴頓兩次,帶回了兩把『柯爾特』,呵呵。」也不知道為啥,扎克就是想笑。

  扣子已經完全解開,諾在解肩上的皮套了,是槍套,具體是什麼,還未拿出來,說話了,「嗯,準確的說,我出了三次,你要算上查理護送我回來的這次。」連著取下的槍套,一起放到辦公桌上了,看了眼槍套,看了眼扎克,靠著椅背不說話了。

  扎克本來還在想自己莫名的笑什麼,然後,看眼桌上的槍套,看眼靠著椅背的諾,臉上笑收回去,眼睛也眯起來,放下了酒杯,「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扎克皺著眉,來回在辦公桌上的槍套和諾臉上看,不想說完。

  諾調整了一下姿勢,「你應該確認一下。」

  扎克注視著槍套口露出的槍柄,鄭重的打開了鎖扣,抽出。呃,第三把『柯爾特』。

  「我根本不是去中部進行什麼委託,我知道你一定猜測了什麼——奎斯特又給我什麼無法拒絕的委託了,對麼,恩,但不是。」諾指著扎克手裡的第三把『柯爾特』,在扎克抿著嘴默認諾的話時,諾皺著眉,「我收到了個電話,來自中部。第一次我買到『柯爾特』的店主。」

  扎克將『柯爾特』放回槍套,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要準備好聽故事了,不是麼。

  「起先,他只是向我確認我從他那裡買到的東西用起來怎麼樣。」諾也陷入了敘述模式,沒什麼語氣,「我說還可以,感覺奇怪,但沒什麼理會。然後他開始含糊的說他有保留有一份記錄,所有他銷售的槍支的記錄。」諾聳了聳肩,「這是法律,我能理解。但然後,我不理解了,他開始固執的要求退款我的兩次購買。」

  諾指了指桌上的『柯爾特』,意思是『柯爾特』就是他兩次購買的東西,「我說我不需要,他堅持,我問為什麼,他不回答。」諾皺著眉,「第一次我買下柯爾特的時候,因為沒在意自己的行蹤,而被獵人找上。而現在我又知道獵人在中部使用『柯爾特』,我擔心我曾經的購買歷史,又被其它什麼東西發現,給我招來麻煩,所以,我也很固執,我堅持獲得對方的解釋。」

  扎克抿著自己的杯子,有點想催促。因為就故事而言,諾的敘述卻連頭都沒有開,咱們還不需要去理解主人公心歷路程。但終究沒催促的原因,這不是故事。

  「然後我做了點灰色職業者會幹的事情。」諾撇了嘴,「好在我幫奎斯特的弟弟在中部安排生活的時候打點了些中部的關係,我用了,我開始騷-擾-這位店主。」諾應該並不自豪自己的所作,「在我成功把這個普通公民的生活弄的一團糟後,我得到我的解釋了。」

  扎克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諾那聳動著眉的表情,是要求他參與,要扎克猜。

  扎克視線亂飄了一會兒,「好吧,我猜……恩,你說他要給你退款,是麼?」諾點頭了,「那,什麼情況下,商店會主動退款呢?」沒這種情況。但這沒難倒扎克,扎克只是在充分參與的自問自答,「只有,當他,賣出去的東西,已經回來了。對麼。」

  「你猜對了。」諾開始搖頭,「當我從他手裡第二次買走『柯爾特』的時候,他還有點懷疑,但因為我提供的證件,呃,法律,購買槍支需要提供證件。繼續,他知道我是外地人,所以懶得理會,畢竟他還是商人,槍支商人,槍支流通最後回到原地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但,有句話,叫事不過三,當他第三次,拿到『柯爾特』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只是補充,「他從同一個貨源商,同樣的進貨單中,拿到了同一件武器。序列號、新舊程度、零件磨損……和前兩次一樣。」

  扎克皺了眉,「而他一開始給你電話時確認的是你的使用情況。」

  「正是,大家都不蠢。要麼我說的是實話,那他賣出去的『柯爾特』就根本沒有流通回市場,就不可能再回到他手上。要麼,我在說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買的槍在哪裡,兩次了。在他的『電話提醒』讓我反應過來之前,他自己省掉我可能會找的麻煩,主動退款。」

  「麻煩?」扎克聽到值得注意的點了,「這位店主的貨源,不怎麼,恩,正當,對麼。」不然為什麼會怕麻煩。

  算是正好的放鬆吧,諾聳了聳肩,「記得麼,我還給『將軍』買了收藏用的槍,你覺得我會去超市裡買槍麼。」

  呃,這倒是夠現實。扎克點點頭,示意繼續。

  「那我就必須要去一趟中部了。獵人們幹的事情,已經讓充分明白這槍的意義,我不可能讓人隨便買走。」

  扎克抿著嘴,說聲「謝謝。」就當是代表全世界的異族說的吧。

  「然後,事情開始變的有些麻煩……」諾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太好還是怎麼樣,獵人也在那座城市,帶著『柯爾特』的獵人。」

  事情可以聯繫在一起了,扎克接上,「所以你遇到了康斯坦丁神父……」扎克一挑眉,「你使用了『柯爾特』。」記得麼,康斯坦丁曾經在電話裡描述諾的時候是『白毛、身材適中、用的一手好槍』然後重點,不需要什麼照顧。諾終究只是個人類,如果碰上異族還能被康斯坦丁認為不需要照顧,那原因只有一個。

  諾點頭了,「我必須用,而且我發誓,我不是因為好奇用的,是為了保命。」

  扎克卻皺了眉,康斯坦丁居然把這個秘密藏起來……啊!必須要保密!扎克看著諾,「你真的很幸運,如果不是持有『柯爾特』的獵人的也在同一座城市,這第三把『柯爾特』,就暴露了!」

  諾擺了擺手,頭也是複雜的點一下又搖一下,「邏輯,我差不多能懂,但我當時真的覺得我就要死在中部了。還好你的援助來的夠快,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扎克回頭看了眼窗外,查理還在繞著馬修轉。以後對他輕鬆點好了。轉回,認真的,「那,諾,你是怎麼被異族盯上的。」買槍就買槍,不需要被捲入異族的戰鬥中。

  「我必須要調查一下這些『柯爾特』……」哎,都用『這些』來作為『柯爾特』的量詞了,「的貨源方,不是麼。」諾扯著嘴角,「這就是讓一切變的奇怪起來的開始。」

  耐心的扎克等了諾調整情緒。

  「夢魔和靈魂行者。」諾開口了,看著扎克,「你趕出巴頓的傢伙,格林的兒子,菲利普和他的男護斯隆。」

  扎克皺眉的同時看了眼東側,有車在靠近。先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

  「菲利普,夢魔被困在……」諾搖了搖頭,皺著眉看一眼扎克是表達他自己都不太理解自己即將說的話——「斯隆說的,我只轉述。菲利普被困在了他試圖改變未來的時間點裡,記得吧,我當我第一次帶著『柯爾特』回來,引來獵人的時候,你是被他提醒,來救我的。」

  扎克點著頭,示意繼續。

  「斯隆說這困住,更像是夢遊,夢魔菲利普總是不自覺被吸引進入那個時間點的夢境中,然後迷失,回不來。唯一能讓夢魔,呃……」繼續無法理解的神態,「這種本就在虛幻和現實中遊走的東西回到現實,就是斯隆這個靈魂行者去找,把菲利普拉回現實。然後。」諾的臉色難看起來了,「斯隆唯一知道的,連接著,現在,和曾經那個時間點的東西,就是,『柯爾特』。」看著扎克,認真聽,「所以,每一次,斯隆把菲利普從那個時間點拉回來,菲利普,都會帶回,一把『柯爾特』!」

  扎克清空了杯裡的酒,站起身,繞了一圈,「有多少。」

  「你可以自己數,多少個夜晚,從他們離開巴頓開始到現在。」

  夜晚?那是夢發生的時間,不是麼。

  扎克沒數,需要麼,夜晚每天都會有,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怎麼數?扎克開始繞第二圈,「其它的『柯爾特』呢。」

  「斯隆說他處理了……」

  「處理?」扎克已經在繞第三圈了,「怎麼處理?」必須在意。

  「他說他是靈魂行者,他有辦法,我沒追問。」諾給了個『即使我問了,我也不會懂』的眼神,然後重新指向了桌上的第三把『柯爾特』,「至於這一把,是個意外。」

  「意外?」扎克皺著眉。

  「斯隆承認了第二把柯爾特是菲利普故意放在那裡的被我買走的,因為他已經知道他希望你拿著的『柯爾特』被交易出去了。」

  扎克緊皺著眉,回憶著曾經菲利普給的預言,呃,無話可說。

  「而一把,是夢魔和靈魂行者在同一個地方呆了太長時間。」諾的神色有些呆滯,「因為總是回到『柯爾特』時間點所固定的空間位置,我買第一次買『柯爾特』的店。他們被其它異族發現了。對夢魔,其它異族不感興趣,但對靈魂行者。」諾甩了甩頭,過了他不理解的東西,神情就自然的許多,「是他引來了那些異族。」

  關於靈魂行者斯隆,我們曾經討論過記得麼,就是在天時地利人和的偶然中誕生的東西,人不人、靈魂不靈魂怪東西。

  扎克皺著眉,「所以是他的失誤,沒讓第三把『柯爾特』消失。」

  諾點頭了,「他說他被分心了,讓這把『柯爾特』出現了,但是……」諾又恢復了呆滯的樣子,「他說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物理法則,呃,我在說什麼,物理法則,嘖,無所謂了,他說只要這把『柯爾特』還在那間店中,困於『柯爾特』出現時間點的夢魔就帶不回新的『柯爾特』,他需要做的就是隱藏好自己,生活就能重歸平安的過下去。」

  已經繞到第五圈的扎克盯住了桌上的『柯爾特』,「而你把這個買回來了。」

  「嗯。」諾的眼角在抽動,「於是新的『柯爾特』又出現了,斯隆不得不現身開始找買家,非常輕鬆找到了我這個『破壞他和菲利普無限循環的美好生活』的傢伙。」這是個遞進,「他重新出現,盯上他的異族就跟著出現。」還有一層,「我就被捲入異族中的爭鬥去了。」

  後面的,我們都知道了,扎克托諾菲勒,散佈了給予托瑞多姓氏的消息,查理成為了諾的保鏢。這個故事,結束了。

  「你現在告訴才告訴我這些的原因?」必然會問的問題吧,而且,扎克看了眼後院,提問有些急促——得在那位怒氣衝衝的訪客上來之前得到答案,結束和諾的談話。

  「斯隆聯繫我了。」諾低了頭,他沒有扎克的感官,並不知道現在要趕時間,「是他讓我先保密的。抱歉之前你每次問起時我的閃避。」先表達歉意,「他不想在事情沒什麼結果之前,讓更多人知道,特別是你。他說,畢竟你是菲利普被困在那裡,無限『複製』『柯爾特』,在這個世界『製造』凶器的元兇,沒必要讓你享受自己的『作品』被昇華。」

  呃……真的,真的很難體會斯隆說說出這種話的動機,是仇恨?嘲諷?

  是什麼都不重要了,「現在有結果了?」

  「他是這麼說的,他在夢裡用『柯爾特』射了菲利普,和那些堆積成箱的『柯爾特』一起,夢魔的夢,被固定了,凝固成了和任何時間再也沒有聯繫的,呃,孤立的世界。菲利普和那些『柯爾特』,包括斯隆他自己的一部分靈魂,被永遠固定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裡。」諾抿了抿嘴,「他說,他要回巴頓了。」

  這句話的最後,艾倫殯葬之家的主人,艾倫先生,闖進辦公室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19
27 很好

  沒人能預測闖入者在瞬間的心路歷程,那雙憤怒的眼睛經過了平淡的扎克,經過了有些驚訝的諾,最後落在了辦公桌上的『柯爾特』。

  艾倫先生認識這把武器?大概不,知道這是把槍,就很足夠了。

  「在哪裡?!」艾倫先生用了質問的語氣。

  「什麼?」扎克微皺了下眉,身為主人該做的還是要做,「艾倫殯葬之家的艾倫,瑞佩特是巫術的諾‧瑞佩特。」這是介紹。老實說,扎克這種什麼時候都這麼『有正事』的行事風格,大概是病。得治。

  艾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視線緊盯著諾開始收起的『柯爾特』——諾並沒有做什麼奇特的舉動,只是在點過頭後把『柯爾特』放回了槍套。唯一值得留心一點的是,諾並沒有帶回槍套——告訴扎克第三把『柯爾特』存在,應該並不只是諾來的唯一的目的,不然他現在完全可以收槍走人了不是麼。

  如果大家不太明白的話,想想扎克向異族展示『柯爾特』時的『信任』,就算是他不看著,也不會擔心有人把『柯爾特』拿走了,為什麼?早就說了,在巴頓,你還能找出另一個配保管『柯爾特』的地方麼?如果諾曾經還保留有一絲自己可以持有『柯爾特』的妄想的話,知道格蘭德在公佈了持有『柯爾特』後巴頓異族的反應,應該也有覺悟了。正確的覺悟。

  咱們別偏回諾了,現在的主角,是艾倫。

  「昨天我丟在這裡的武器!在哪裡?!」

  「南邊的倉庫。」扎克回答了,啊~艾倫看到今天的報紙了,知道格蘭德中住了一堆,呵呵,前罪犯。

  艾倫的臉扭曲了一下,彷彿是在確認,「生活區旁邊的倉庫??!」

  「你知道格蘭德就只有那一個雜物倉庫。」扎克聳著肩,「你要拿回那些東西麼?」

  「是!」乾脆的,直接的,看那晃動的身形,彷彿要糟……艾倫一步跨向了辦公桌,抄手就拿起了裝著『柯爾特』的槍套,諾猝不及防,一臉懵逼。艾倫拿著,「而且這個我也要拿走!!」

  扎克現在的情緒,有點,恩,奇特,皺了眉,「這不是你的。」卻也沒有阻攔轉身離開的艾倫,而是跟在了艾倫身後出辦公室,「你沒有權利拿走……」

  「我沒有?!」艾倫一邊下樓,一邊吼叫著自問自答,「我確實沒有!但你也沒有!!哈!」這不是笑,「格蘭德是給人提供重新走入社會的『無壓力複合式環境』!!」

  什麼鬼?哦,是引用今天報紙上對格蘭德的報導。社區矯正項目,被凱特嘲諷為標準的市政府通稿的新聞文章。

  引用在繼續,「『格蘭德的生活區會給那些曾經犯過錯誤的人一個新機會,平穩、健康的、重新融入社會,成為一個正直公民的機會』!!」艾倫已經走到樓底了,回頭瞪了扎克一眼,手裡緊緊抓著的『柯爾特』在身前晃蕩著,「而這就是你提供的機會?!!」

  就好比你在一個醺酒者的面前擺滿了威士忌,你在一個癮君子的家裡放滿了海-洛-因-,你帶一個性-癮-者去了波波吧……好吧,大家應該懂我要表達的意思了。哦不,艾倫表達的意思。

  扎克有種想笑的感覺,並非嘲諷什麼的,「我竟然還真不知道,艾倫,你,是這種有社會正義感的類型。」從後面跟上的諾,被扎克攔住了,扎克給了個放鬆的神情,對向艾倫,「你手裡的東西不是格蘭德的,是瑞佩特先生的,還給他。」

  艾倫沒有理會,逕自出門了。

  「他什麼毛病。」諾說的。

  扎克擺擺手,「你先等一下吧,我們等會繼續聊。」跟上艾倫了。

  對著艾倫的後腦勺,「現在你只是無理取鬧了,艾倫先生。」

  後院中『放風』的新員工,和查理、馬修都看向了這兩個快速穿過後院的人。有人遞過來請示的表情,還伴隨著挽袖子的動作。扎克略無語的擺手制止,「艾倫……」

  「開門!」艾倫站到了倉庫門口,給了命令。

  扎克看了眼生活區的入口,羅根沒有表情的坐在台階上,也在看這邊。

  這個時候扎克勢必要尷尬一下了——喬治娜沒了之後,大家能找出任何扎克還需要來這倉庫的理由麼。沒找著對吧,恩,咱們對扎克的瞭解都挺深的——

  「羅根,鑰匙。」

  呵,格蘭德的員工編制終於完善了,這是必然的。

  所以這必然再次讓艾倫用無法置信的眼神瞪著扎克,就很好理解了吧,「你讓這種人管鑰匙?!!」鑰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鑰匙能打開什麼。能打開放著一堆大型狩獵武器的倉庫。

  羅根走過來了,開著門,很平靜,「艾倫先生。」認識不奇怪,昨天露易絲不是就帶著羅根去簽的殯葬業合約麼,「注意一下你的音量,看看周圍。」這後院裡的人,「都是,『這種人』。」善意的提醒還是直接的威脅,大家自己判斷吧。

  艾倫的臉色本就糟糕,現在更糟了一點,門一開就率先進入,一眼就看到了隨便被堆在貨架上的武器。

  短暫的由不可置信造成的愣神過去後,艾倫回身直接拉上了倉庫的門,羅根倒是敏捷,閃身進來了。一雙平靜的眼睛看著艾倫,意思是『你請,我也不會出去』。

  艾倫瞪回了扎克,用了一次呼吸醞釀情緒,「你真是個沒下限的傢伙!!」

  「就是因為我信任了這些已經為自己的罪過服過刑了的人麼?」合理的疑問。

  「呵!」依然不是真的笑,「信任?我有說信任麼?!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知道!我知道你們格蘭德是什麼貨色!!」

  格蘭德是什麼貨色?恩,我們想想,巴頓殯葬業的標誌,這是其一。殯葬合約生效過,憑著自己的資源拯救整個殯葬業的大好人,這也是其一。艾倫說的是這些麼?有問題就問,是好習慣,「是什麼,貨色?」

  「灰色職業者!!」艾倫給出答案了!

  扎克一眯眼,一手攔住準備上前不知道要幹什麼的羅根,擋在了艾倫面前,此時說的話,要格外小心,「都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人,雖然我沒有掛上『格蘭德事務所』的牌子。」在類比諾,剛才話裡的例子,「我並不意外你知道格蘭德的灰色身份。」

  為什麼要小心。來。

  關於艾倫知道格蘭德是灰色職業者這件事情,我們早就知道了不是麼,在艾倫誤殺了自己的會計後,不,更早,在扎克幫艾倫的兒子克里斯脫困時,艾倫來『酬謝』的時候就提到了一些。在後來誤殺發生,不得不委託扎克時,就直接承認了,也說出了為什麼一直看不爽格蘭德,打壓磨坊的原因——退休的『職業清理人』上一代格蘭德是來南區養老的,不是來和他艾倫搶生意的。但今年開始,格蘭德打破了這老格蘭德十年前最初來南區的默認規矩。

  所以可以在這曾經的提要中確認的是,艾倫承認知道格蘭德的身份,是發生在他委託扎克處理會計屍體的時候。但,我們都應該還記得,那次的委託發展成了什麼!扎克抹掉了艾倫的記憶,無償的幫艾倫平息這可能毀掉艾倫殯葬之家的事件,最後惹了一聲騷,被艾倫反告上了法庭,有了不公平競爭的審查。

  扎克在小心自己說辭的原因,就是在艾倫的記憶中,這應該是艾倫第一次對扎克說出灰色職業的話!

  「呵!」艾倫這次,是真笑了,很醜陋又詭異的笑,「當然你不意外!!」抽搐的眼皮下,那雙眼睛在閃爍讓人有不好預感的東西,「為什麼你要現在再意外!!你已經……」

  請注意艾倫的用詞,『現在再』、『已經』……

  扎克眼睛也已經眯成了一條縫,對於一個托瑞多來說,這是非常糟糕的行為——因為扎克在抑制自己無比想要馬上確認自己的曾經的魅惑之瞳是否被解除的衝動!眯眼,只是為了掩蓋已經開始鋪展的赤紅……

  境況在直轉而下。

  艾倫手裡的『柯爾特』被嫌棄式的丟掉了,臃腫的大衣下襬被艾倫打開,插在腰間皮帶上的槍被抬起,指向了扎克。

  羅根在一次被扎克推後,眯起的眼開始睜開,是正常的淺綠。扎克盯著對著自己的槍口,開口了,「你從哪裡拿到這把槍的?艾倫,這不是你的槍。」因為,這是詹姆士的槍。

  請不要我在這種時刻切換視角去解釋目前的情況……這切換,已經做過了,生活在巴頓的人或物,對今天的開始,都有自己的體驗……

  「這重要麼!!」艾倫的眼睛開始充血,「今天我本來心情很好!直到我看了報紙!!」一個生物常識,如果一個人的眼睛都開始充血,那他眼球後的大腦也……「為什麼?為什麼!本應該是殯葬業全體變革的時刻!」艾倫在說殯葬合約麼,「結果被報導的確是你們格蘭德,*!你這樣的格蘭德(灰色職業者)!在為社會做貢獻!!」

  這算什麼?厭世的嫉妒嗎?不,艾倫太著急了,又或許是格蘭德接受社區矯正的時機太巧了,等上一天,一天就夠,報紙上的主角就不會只是格蘭德!情緒就不會在這裡被堆砌!

  呃,扎克已經被提醒了的,聖徒茜茜在電話中幫克里斯傳的話。

  升壓的顱內導致了艾倫的唾沫開始噴發,「就在我覺得我今天的心情不會更糟的時候!那個女人!那個見鬼的瘋女人!!」槍的保險被打開了。

  不知道該如何打破的安靜開始了。

  扎克想問的,什麼瘋女人。艾倫見到了什麼見鬼的人……槍口開始遠離扎克,是艾倫在倒退,但境況並沒有變好——

  「這些!!」艾倫開始胡亂的用空著的手亂甩貨架上的雜亂堆著的武器,「呵呵!這些!都沒有用對麼!!那個女人說的……」

  嘖!到底什麼女人!到底說了什麼!扎克的耐心在流失。我希望我們沒有,因為我們知道是誰,而且,我們知道,那個女人會說什麼,醒著的人去叫醒還沒醒的人的,呵,瘋癲的故事,對吧。

  「傷口!流血!沒用對麼!!」槍口又開始靠近扎克,是艾倫在回來,「呵!但這個!這個!有用!*!一點點用!你知道為什麼嗎?!」艾倫的另一隻手開始敲槍把手上的彈夾,以及更加扭曲的臉色,「也就是只有一點點用對麼!扎克瑞‧格蘭德?!」扣著扳機的手指開始抽動,「一槍!我就可以親眼看一看了對麼!是那個瘋女人真的瘋了!還是我!是我像個蠢貨一樣……」

  艾倫醒了麼,大概沒有吧,我們不知道。但就像他說的那樣,一槍,他就能醒了。

  「冷靜一點,艾倫。」扎克看著就在自己面前的槍口,如果大家沒忘記的話,扎克被這把槍射中過的,糟糕的記憶。扎克不想再來一次,「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完全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我可以確認,你做了,你會後悔的。看著我,我就在你面前,扎克瑞‧格蘭德,你的同行,一個普通的人,我有女朋友、兄弟、妹妹,和你一樣掌管殯葬之家的人,你不會想犯下故意傷人……」

  當你被槍指著的時候,扎克做的沒錯,讓持槍者意識到自己和對方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人。

  但,正確的做法,也錯誤的不是麼——

  「呵呵,她說了,呵呵呵,這就是麻煩的部分……」艾倫笑了,「你,呵呵,你們,和我們一樣……」

  記得詹姆士對凱特舉得那個例子麼,異族,比如易形者,和人一樣,傷害異族,犯罪的是人類自己……

  沒什麼可猶豫的了,醒來的誘惑太大……

  槍口稍微移動了一下對著的地方,響了。

  扎克嘆息了一聲,在艾倫的面前取出了卡在手臂的子彈,遞給了羅根,「拿遠點,銀,對我不好。」

  然後,沾染著血紅的手按住了終於正式醒來的艾倫的頭,雙眼開始赤紅,「你做到了,你殺了自己的同行。」

  大家早就猜到了吧,準備的越充分的事情,就越沒可能發生,誰要看一個已經知道經過、結局的故事,多無聊。

  「但不是用這把不知道你從哪裡弄來的槍。」扎克還有心情看一眼依然發著熱的槍口,「我就做件好事,省去詹姆士要寫無數瀆職報告的麻煩吧。你用的是……」撇了眼被丟在地上的第三把『柯爾特』,「那把槍。」

  視線回到艾倫的臉上了,「你可以看到了麼,我的死亡,讓人恐懼對麼,我在腐朽。跑。」扎克鬆開了手,「在你被格蘭德的員工制服之前,跑。兩個簡單的選擇,留在這裡被制服,然後說出一堆瘋狂的話後去坐牢,或者跑,紐頓似乎是個好地方,混亂,有沒有政府。」

  艾倫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扎克麼,看向了並沒有遵循命令,去丟掉銀質子彈,「我需要再重複一遍,還是,你已經知道該做什麼了?」

  羅根盯著扎克的赤紅雙眼,「不用!」

  「很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0
終 扎格爾

  前情提要:有8個魔宴吸血鬼,魔宴派出的小隊,1勒森布拉(領導)3茨密希(戰士)3雷夫羅(追蹤)1卡帕多西亞(善後),在奧茲‧科齊爾那裡。奧茲‧科齊爾在扎克的幫助下擁有兩套來到巴頓後的記憶,一套是真的,另一套,是『見到龍的葉先生』。提要結束。

  好久不見的格蘭德貨車停在了李斯特後街的某處。對應到李斯特街上是這地段最好的位置,科齊爾店。

  本傑明下了車,鬆鬆垮垮的晃到了後廂,開了門,扛著一口棺材就往科齊爾的『員工專用』門進。

  被迎接了。

  三張陌生、蒼白的臉將另一張同樣陌生、蒼白的臉擋在了身後,「巴頓的阿爾法!我可以從街角就聞到你身上的騷-氣-!」

  本傑明本來挺輕鬆的扛著肩上的棺木,開始自找麻煩。聳動著肩,雜技一般的翻轉著棺木的的方向。目的麼,只是為了騷-氣-的敞開自己對著四隻吸血鬼方向的吱嘎窩,「喜歡麼,多聞聞。」

  在四隻蒼白的臉上,赤紅開始鋪滿雙眼的時候,棺木又如雜技一般的翻回去,阻斷著那些赤紅的目光,「奧茲!」本傑明叫了一聲,哐!棺木立在了牆邊。

  奧茲出來了,肩上還掛著皮尺的莫瑞林陪同著,同樣在身後跟了四張蒼白的臉。

  「格蘭德先生(本傑明),這是什麼。」奧茲問了。

  「你的麻煩了。拜拜。」本傑明似乎是輕笑了一聲,再次騷-氣-的大幅度伸著懶腰,當然的,棕色的眼睛在四雙赤紅上略過,「抓緊時間,多聞聞。」走了。

  科齊爾店這後方的辦公區就這麼安靜了一會兒,棺木開了一條縫。

  「這還真是尷尬。」扎克在敞開的棺木內拉扯著起皺的衣服,完全不在意十雙眼睛中,有八雙是赤紅的看著自己,低著頭、扶著帽,就著棺木中的絨布,蹭著微皺的褲管,「我告訴本傑明,我要一個『直接』的出場,方便我向一向關心我的科齊爾先生說明現在的境況。」

  在脫帽之前,還有功夫整理了一下髮型,隨手就遞給了最近一雙紅眼的主人,「茨密希,你們依然如四個世紀前一樣那麼臃腫。」嫌棄,算不上吧,只是,「別捏壞了我的帽子。」愛惜自己的衣物。

  扎克踏出棺木了,環視了一眼8位魔宴吸血鬼,「魔宴沒教你們尊卑麼。」

  就在8個紅眼臉色陰沉的準備俯身時,扎克直接走開了,彷彿隨意的一拍臉色並不好的奧茲的肩膀,「讀心人科齊爾,你應該趁現在好好想想要怎麼解釋。」扎克走在了最前面,「昨天,你才告訴我,這些傢伙才剛進入馬薩州呢,一天,就跨越了整個州,聚集到這裡了麼……」好似對這裡無比熟悉似的,隨便進了房間,「雷夫羅麼,我還能勉強接受,哼,卡帕多西亞都能跟上雷夫羅的速度了麼……」

  扎克麼,我們知道的,一身戲。

  算扎克運氣好吧,進的是莫瑞林的工作室,除了空間略大外,和奧吉爾街尾的那個五元店後方一模一樣——堆疊的布料、密集懸掛的正裝、放著報紙的設計桌、中心的圓台、四面的立鏡……

  呵,絕對的必然,扎克無視了隨著他進來的一串人,站在了一面立鏡之前。撥撥鬢角的頭髮,按按領口的紐扣,拉拉袖口的邊緣……直到滿意鏡子中的自己,恩,完美。

  「哦。」扎克似乎想起了什麼,「聖徒耶希爾賜予托瑞多和岡格羅的能力。」笑著,「呵,看我真多事,我相信這種小情報,科齊爾先生早就已經傳遞迴魔宴了吧,呵呵。」

  「托瑞多你……」開口的三代的勒森布拉,哈密頓‧勒森布拉。

  但被打斷了,「你們既然在了也好,免得我再麻煩。」扎克從口袋裡拎出一把槍,對,就是那種用一根手指提著扳機的嫌棄姿勢,拋向了說話的哈密頓,「詹姆士‧蘭斯的槍,你們去還給他。需要我指路麼,還是,你們已經拜訪過了?」

  接住的哈密頓在觸碰的瞬間,也有了嫌棄的神色,丟給了吊在最後面的卡帕多西亞,「我們知道他住哪裡。」

  「很好。」扎克晃了晃手,意思是『別繼續在我面前呆著』——

  這表達已經明確了。先是提醒了奧茲‧科齊爾趕快想解釋的說辭,然後是馬上給出任務,打發走需要被解釋的魔宴吸血鬼。

  但有些人就是裝不懂的樣子,「托瑞多!你還沒有權利命令我們!」

  「但我有力量命令你們,不是麼。」當扎克眼中赤紅轉向時,八個腦袋已經齊刷刷的低下去,這正是扎剋期望的。其實吧,避開視線的方法不止只有低頭這一種,但,呵,本能,有時候就是這樣,會讓人自己難堪。

  淺綠回歸,「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八個,本應該在這個時間點,還在馬薩州的西半部,往巴頓接近的身影,不得不消失在這裡了。

  扎克還挑著眉感知了好一會兒,確認之後,臉上有了終於不是演戲的笑容,「應該夠他們忙活一段時間的了,詹姆士在警局。」

  接上扎克話的,不是從開始就一直沒有出聲、臉色難看的奧茲‧科齊爾,而是莫瑞林。一個響指在奧茲的臉前打響,「你可以切回正常的版本了。」

  奧茲的臉色經過了短暫的扭曲,然後一步踏到了扎克身邊,揉著自己的臉,「呃,我好累!我想高估了我對自己心智的控制能力。」

  終於,大家能好好說話了。

  「你確實高估了」莫瑞林已經走向自己的設計台了,拿了報紙開始翻看,「我告訴過你這是個壞主意。」

  「但這是唯一的主意。而且有效,我們騙過了所有人不是麼。」奧茲最後在自己的臉上搓了兩下,看著鏡子中的扎克,「那?你弄出這樣的出場,是什麼意思?」

  「你猜不出來嗎?」扎克也看著鏡子中的奧茲,微笑著,「我都躺在棺材中了……」扎克一出場就說了,不是麼,『直接』的方式,便於他說明自己的情況。

  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了這空間裡——

  「我贏了。棺材就是死亡的意思,棺材中的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就是扎克已經死亡了的意思。」

  扎克瞬間皺眉的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就說了,我會用裝死的方式,讓魔宴的麻煩回到魔宴的手中。」

  扎克看到了,就在自己的身側,身上還罩著未完成製作的布料的模特,木質的,大概……扎克沒心思去辨認……。

  扎克的視線看向了奧茲,眼神中是確認,『這個就是?』

  奧茲抿抿嘴,點頭了。這就是。奧茲的玩具,應該在勒森布拉的展覽櫃中的收藏品,另一個『扎克瑞‧托瑞多』。

  扎克並沒有準備好這麼快和這位……呃,東西,相遇。皺著眉面對了等身的模特,腦中飄過了無數開場白,最後,變成了這麼一句,「嗯,你喜歡你的眼睛,和我一樣,淺綠。」

  「謝謝。」這,真的是另一個扎克瑞‧托瑞多!「這個眼色很容易搭配物件,我也很喜歡。」

  如果此時的情況,只是扎克在照鏡子,那扎克或許會更『靈光』,但,哎。這眼前的情況,怎麼看也不是我們的吸血鬼的照鏡子啊!

  「你說,你會裝死。」不靈光的扎克,憋出了這麼一句。

  「嗯,但既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呵呵,我所有的思維模式,都是你的。所以~」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我覺得會在這種境況下裝死,玩弄魔宴和伊萊‧托瑞多,那,你就會裝死~」淺綠的眼珠居然不是畫的,是鑲嵌的,跳幀一樣的還呆著摩擦的微響,「我贏了。」看的是奧茲,「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你保證了的。」

  奧茲扯了扯嘴角,「我們可以等會兒討論這個,現在,我更想聽扎克說明現在的情況……」

  「不。」居然是扎克被人的拒絕,「我想聽你說。」皺了眉,「請告訴我,你有自己的名字。」

  「扎克瑞‧托瑞多。」

  「不,找個其它的名字。」扎克不想在這方面有任何妥協。心理上,身體上,各種層面。

  模特安靜了。持續了有半分鐘吧,「我曾經有個幻人朋友,他叫,恩,扎格爾。扎格爾怎麼樣?」

  扎克一撇嘴,看了眼奧茲——扎克真心覺得這個只是通過變音來的名字是假的。畢竟,就像對方剛說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思維模式是一樣的』,扎克可以確認,他認為扎克瑞‧托瑞多的名字屬於自己,對方也這麼認為。

  奧茲卻在撇過頭無奈的嘆息一聲後,點頭了,「這是真的。魔宴曾經找了個幻人呆在他身邊,為了讓他期望自己成為真的你的慾望成真。」

  這話裡有太多扎克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昨天就對你說了,長一點版本裡,有魔宴嘗試組裝部件成為你的過程,你拒絕了,你說你不想聽。」

  好吧,這勉強只解釋了扎克一個疑問,扎克還有更多,「幻人?為什麼是幻人,這家……」及時糾正稱呼,「扎格爾是人類?」怎麼看都不像吧。

  「我告訴你了,他是你的腦,你行為處事、思維方式的合集。從勒森布拉在托瑞多的血獲取的信息中收攏、概括出來的。」奧茲搖了搖頭,「你舉得勒森布拉是怎麼把這些信息集合,放到一處去的。」

  呃。還記得達西給扎克的,魔宴給扎克的獎勵吧,那包含了一個人全部存在意義的血液!一個可以製造出任何勒森布拉想要的人的血液!

  扎克看回了扎格爾,所以,這個『腦』,曾經屬於某個人類,被勒森布拉用血液修改、篡改、複寫……一如其他據奧茲說的、『保存』著的,血(某個二代托瑞多)、心臟(人造人)、皮膚(易形者)和骨(食屍鬼),不都是曾經屬於某個『人』的麼,「我的拒絕是對的,我不想聽。」扎克給這個話題做了結語。

  「那,扎格爾,為什麼你覺得我會裝死。」

  「別問你非常清楚的事情~」終究是個模特,表情匱乏,「倒是,我有一點不理解的是,為什麼是現在,伊萊‧托瑞多應該都還沒在巴頓現身才對。什麼東西,什麼事件,讓你提前了。」

  「我被艾倫殯葬之家的主人,艾倫用詹姆士的槍,射了。」扎克用了總結式的表述。

  「艾倫?」似乎是驚訝,模特彆扭的換了自私,身上的布料滑落。扎克皺了皺眉,撿起,給他披上。

  「呵呵,我知道了。」扎格爾笑了,依然並非是靠表情的傳遞,靠聲音,「艾倫知道了些什麼對麼,你必須要做點什麼,避免聖徒茜茜找上門追究什麼對麼?而為了巴頓整體利益的『死亡』,就是最好的保護,茜茜沒辦法對你怎麼樣,她的身份終究是聖主信仰的聖徒,已經在紐頓引起天使憤怒的伊萊‧托瑞多,和你,扎克瑞‧托瑞多,無關於魔宴怎麼選,她,聖徒,只能選你,只能委屈配合。」

  「你讓我緊張。」扎克抿了嘴,為什麼?因為說中了。

  「別,我不過是個說話的木頭而已。」可能是個玩笑,「如果出現了另一個自己,那說話的木頭,是最無害的選擇了,你無法期待更多,呵呵,我無法期待更多。」

  扎克看向奧茲了,說了這麼一句,「你叫他玩具。」搖搖頭,看回扎格爾,「我已經因為聖徒茜茜的關係,十分忍讓艾倫的各種行為了。但這一次,他過界了。」皺了皺眉,「原因我還不清楚,但……」

  「你就順水這麼演了。我想的沒錯的話,你應該讓艾倫去紐頓散播你的死亡了。然後,恩,伊萊‧托瑞多進入巴頓的時候,就會直接略過格蘭德,來這裡,不再有後顧之憂的索取他在魔宴應得的地位。」

  「計畫就是這樣。」扎克看了眼奧茲,點著頭,「而且更安全,對格蘭德中的人來說,以及……」扎克回頭看了眼門口,沒別的意思,就是,「我這麼直接和本應該還沒有來到巴頓的魔宴小隊碰上,是壓力,逼迫魔宴更果斷做出選擇,到省去我原計畫死後四處打理的麻煩。」

  「壓力麼,哼,確實夠了,你居然還能讓阿爾法陪你演這個出場。」奧茲的臉色不知道是在笑,還是糾結,「你或許不清楚,但魔宴吸血鬼已經很久沒有和狼人產生衝突了,不是褒義,是因為西部對其它信仰異族的隔絕。我有些擔心你這麼強硬的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會改變魔宴對你,不,對整個格蘭德的看法。」

  既然奧茲都提了,那扎克就沒必要『粉飾』什麼,「你如果你擔心格蘭德的,我,吸血鬼和本傑明阿爾法的組合,別。本傑明和莫卡維是,是……」有些說不出口,「****關係。」皺著眉,「如果壓力讓魔宴有其他想法,那加上這個,讓壓力大到想法都產生不了就好。格蘭德的阿爾法,在睡一個醒著的十三氏族原始氏祖,而這個氏祖還是莫卡維。」

  奧茲的眼角跳了跳,「我會完整的傳遞這條信息……」

  「現在都清楚了。」扎格爾打斷了奧茲,「我的要求……」

  「不,還沒有。」看來看著報紙的莫瑞林也沒有多認真,「我還有個問題,艾倫,他,一個人類,即使有詹姆士的槍,是怎麼『殺死』你的?扎克?」

  「第三把『柯爾特』,我給了艾倫他使用了『柯爾特』的記憶,呵呵。」真的很方便的,「有可能識破這虛假記憶的人,哈密頓‧勒森布拉,在巴頓,不再紐頓阻止伊萊‧托瑞多……」

  「第三把?!!」

  「想看麼?」扎克開始解扣子了,沒有比戴在一個已經『死亡的吸血鬼』身上更安全的地方了。

  「正好。」是扎格爾,他接下來的話,讓扎克停止展示第三把『柯爾特』了,「看多沒意思,我們使用一下怎麼樣。用我,這就是我的要求,我不想活下去了。」

  也算是在最後,給扎克一絲安慰吧,扎格爾,終究不是扎克。不是麼,扎克,可自豪他的永生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0
1 斯隆

  陽光明媚,又是在南區,所以沒有北區的喧囂。一切安靜、和平的沐浴在陽光之下。

  一抹淡青色影子出現在了碎石路的末端,向上台階一側,有著『格林療養院』的立石豎在那裡,誰也沒招惹,卻被穿著法爾肯標誌的工裝的工人人套上了油布,勾上了貨車。

  工裝的人打了個手勢,貨車開動。

  再見,安靜與和平。

  轟隆之後,台階上的療養院正門開啟,穿著護士服的男女湧出,維護著一個中年偏上的正裝男,格林先生,「你們是誰?!誰給你們權利做這些的!!」

  工裝的工人相互看一眼,不耐煩的擺著手,「去和我們頭兒說……」

  「嘖!」

  我們看到這些原因,只是因為那抹淡青色的影子不是麼。他發出聲音了,但沒人發覺。他開始移動,青色的虛影身體往上,穿透一個個往下跑的護士的身體,還有功夫撇了眼一臉焦急的格林先生。

  大概是自語,「嘖!我猜我的舊工作是沒戲了。」

  舊工作啊。啊,這個青色的身影,是斯隆。這位靈魂行者回來了……不,這還不算回來吧,鬼知道現在他的本體在哪裡。

  『斯隆』抬頭了,看著三樓的一扇窗戶後的身影,臉色難看起來。

  那窗後身影挑了眉,對著下面的『斯隆』招招手,然後一臉興奮的轉頭,對著室內的,恩,艾米莉亞,「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巴頓有個靈魂行者?」

  「什麼?」艾米莉亞似乎正在走神,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記錄療程用的筆記本,一手抬著遙控器,正在看電視裡的新聞——

  報導的畫面是在直播的,嘉年華中的巴頓歷史展覽。記者正不知道從哪裡撈來了一個帶著志願者帽子的人,做著這樣採訪:「xx先生,據說這次展覽的工作人員,有80%是收容所中的『生活改造計畫』的人,包括你,對嗎?」

  有些緊張的回答,「是,是的,感謝昆因和史密斯集團能我這樣的機會,我希望我們這些人能用這次的努力工作,向巴頓市民們展示,我們不再是那些在大街上乞討,對城市無用的……」

  好長一段,大概是背好了的,不複述了。

  走神的艾米莉亞臉色有著祥和的微笑,這就是她開始做收容所項目的初衷不是麼。

  「我說。」莫卡維擋在了電視前面,看著艾米莉亞,「為什麼沒告訴我,巴頓有個靈魂行者~」

  艾米莉亞抿抿嘴,「什麼者?」

  莫卡維一挑眉,「這個,者。」視線的聚焦在自己身側。她剛在窗口招手讓人上來的不是麼。

  艾米莉亞眼角抽搐了一下,看著莫卡維身邊空氣,「呃,莫卡維!這是一對一的治療時間!認真一點!不要叫來莫名其妙的東西!」艾米莉亞看不見。

  「好吧,那我認真點。」莫卡維轉身就去關電視了。

  「等一下!我想看完這個……」艾米莉亞自覺的閉嘴了,莫卡維的觀點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對吧。艾米莉亞擺著手,不想管了。

  莫卡維笑著在電視旁繞了一圈,已經沒有打擾艾米莉亞關心嘉年華的新聞直播了,而是視線神奇的聚焦在空氣中,「怎麼?你也對這新聞感興趣麼?靈魂行者。」

  青色的斯隆,看著電視裡的畫面,「這是哪裡?看起來像是赫爾曼的工廠。」不怪他的不確認,展台和擁擠的人流,完全不像工廠遺址的樣子。也虧得斯隆能夠認出來。

  「就是啊。這兩天的新聞都是這個,派斯英的嘉年華,你不知道嗎?你住在哪裡?靈魂行者?」

  「我有名字!斯隆。」不耐煩的自我介紹,撇一眼莫卡維,「所以你就是那個在中部傳言,被族人,被隱秘聯盟丟在聯邦的莫卡維氏祖麼。」

  「中部還有人想著我嗎?」莫卡維居然是一副高興的模樣。

  呃,斯隆抿著嘴,懶得回答,看了眼艾米莉亞,「這不是食屍鬼的女朋友麼。為什麼她在這裡。」

  「你認識她?」莫卡維看向了艾米莉亞,「艾米莉亞,他認識你,你卻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你還是這種缺乏社交禮數的類型哦~」

  艾米莉亞直接給了個白眼,起身走掉了,應該是去其它房間找電視。

  「你不用亂挑撥,巴頓沒幾個人認識我。」斯隆看著艾米莉亞離開的背影,「而且她被食屍鬼保護的很好,她從不過問異族的事情。」這話裡有試探的意思,「你……呃,格蘭德的吸血鬼是麼。我想不到任何能把你這個氏祖和她聯繫起來的人。嘖,扎克瑞‧格蘭德。嘖!」

  這表情和語氣太明顯,莫卡維直接歪到了沙發上,側著頭,一臉笑容,「你討厭他嗎?討厭小扎克?」

  「討厭不足以形容!」大概是斯隆覺得沒必要隱藏,「他在哪裡!我去了格蘭德,他不在那裡!倒是多了個托瑞多後裔!露易絲也……嘖!」

  「你去格蘭德了?」莫卡維好像聽到了感興趣的東西,「本傑明呢?他說了今天過來陪我的~」

  斯隆看著莫卡維,嘴角抽動了兩下,大概是在使勁聯想,能讓一個吸血鬼氏祖這麼興奮的提起阿爾法的理由。無果,「不知道,我沒靠太近。嘖,有種我不喜歡的氣氛……呃,讓人不舒服。」

  「當然的~扎剋死了~格蘭德在悲痛~」

  室內安靜了一會兒,導致外面的嘈雜聲出現在了這裡——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似乎在阻止工人繼續拆掉什麼……

  「你說什麼!!」陰沉的。

  「扎剋死了~」莫卡維好心的又說了一遍,「被『柯爾特』一槍~咻~」莫卡維好像有了玩心,「再見,永生~再見,托瑞多眼中的世界~」

  青色的身影開始扭曲,然後消失了。

  現在,我們知道斯隆真正在地方了。人流稀拉的貝奇火車站,出站口。斯隆站在街口,認臉頰抽搐了好久,回頭看一眼剛走出的貝奇車站,『再回去?』猶豫著。是啊,扎克都掛了,還回巴頓幹嘛,對著吸血鬼的墓地發洩情緒麼?哼,吸血鬼還不可能墓地這種東西。

  這個可惡的吸血鬼是怎麼毀掉利普的『生活』,怎麼毀掉他自己的生活,還把他們趕出自己的家的……這些憤怒,現在對哪裡發……

  「嘿,夥計!」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看起來三十幾的傢伙抬著身後的背包,「你在這裡站了好一會兒了,你還好嗎?」

  斯隆撇了一眼,如果可以真的不想理的,但這傢伙不行,近兩天的長途火車之旅,是和這個傢伙共度的。講真,這種緣分,很難,真的很難,一起看著來來去去的旅客,在不同的州,不同的城市離開,這個傢伙,一直和斯隆坐到了這聯邦最東邊的終點站。

  「我很好,羅素。」斯隆順手幫這個叫羅素的人把行禮裝上停著出租車,眼神有些避開對方的視線,「所以,你現在就直接去南區,找你朋友麼?」

  「哈,沒這麼快,我要給他個驚喜~」他張望了下四周,已經有個拿著小傳單的傢伙在出租車旁邊等了,「我大概會去這個貝奇的旅館。」小聲的,「我希望我不會應該是外地人而被宰……」

  斯隆看了眼那個異常熱心的幫羅素給出租車司機討價還價的傢伙,一扯嘴角,眼神轉開的,「放心,你不會被宰,貝奇……」呃,我們都知道貝奇最發達的是什麼吧,「有的是東西讓你花錢。」

  「噢~」轉折的尾音,是看懂了斯隆傳達的意思。不難想像吧,長途的旅行,獨行的男人們,能聊什麼話題,「那你呢?直接回家嗎?」嘴角帶著笑,彷彿在試探什麼,「我記得你說過,你住在南區,對麼……那個……」

  斯隆當然知道對方在試探什麼,這就是長時間共處一個空間的長途旅程的壞處了,有時候你難以保證自己的某些信息不被自己暴露。比如斯隆知道這個羅素是來巴頓南區找自己朋友的,而羅素知道,斯隆的家就在南區。

  「抱歉!當我沒說!」羅素似乎還有些自覺,笑著,「我只是想方便點,你告訴我巴頓南區沒旅館。是我要求多了,別放在心上。」

  「不。」斯隆的眼角卻突然抽動了一下,開始掏大衣內下的口袋,「你看起來像個好人。」掏出的鑰匙,直接遞到了羅素手上,然後走向還在和出租車司機囉嗦的傢伙,直接瞪了一眼,推開,對著出租車司機,「xxx」報了個地址,然後重新看向羅素,「我一時半會兒也會回去,你去先住著吧,隨便幫我打掃一下。」

  「呃……」驚喜來的太突然?

  「別多想!」斯隆已經在把羅素往車上推了,「我不覺得我能要回我原來的工作了,住在南區也沒什麼機會。我知道最近巴頓的工作機會多,特別是北區,我大概會在北區呆一段時間,你,你就在南區,幫我顧著房子,好好給你的朋友驚喜!」

  「呃……」果然是驚喜來的太突然。

  「嘖。你可以把你的身份證押給我,你如果你想要的話!」斯隆撇著嘴。並不是斯隆有多麼信任一個共同旅行的人,恩,把這當做,恩,不在乎吧。是了,是斯隆已經不在乎巴頓中的一切了。

  所以,為什麼不給他人點方便。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彌勒那種用際遇的完滿做修行的人,但偶爾這麼幹一兩次,誰都會吧。

  「呃……謝謝?」羅素看著手裡的鑰匙,還是有點懵,「你,你不一起回去嗎?」

  這麼問的原因是斯隆把羅素推上車了,自己還在車外站著。

  「不,我去……」嘴角撇了一下,「朋友那邊看看,問問我不在巴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斯隆在巴頓還有其他朋友?沒了吧。「我會聯繫你。」最後,是緩解氣氛的說笑,「我記得我家的電話號碼。」敲了敲車窗,是示意司機開車了。

  一雙眼睛,目送著出租車的遠離,一雙,開始在臉上搖晃出著青色虛影眼睛,看向了派斯英的方向,虛影一步踏出了斯隆的身體,開始往那個方向行走。

  『格蘭德的吸血鬼已經死了,派斯英的絲貝拉,真正聯繫這巴頓異族的巫師會在幹什麼,至少,由我親自告知絲貝拉,巴頓曾經的夢魔,被永遠的凝固在了某個時間點裡。『柯爾特』的真正作用……』

  這是往派斯英方向去的『斯隆』所想,正體的斯隆麼,換了方向,往諾爾區走了,朋友?不,諾‧瑞佩特。莫卡維說扎克被『柯爾特』弄死了對麼。斯隆絕對不會認為,扎克是在自己玩兒槍的時候把自己弄死了。格蘭德擁有第二把『柯爾特』,斯隆再清楚不過了不是麼。那,第三把『柯爾特』,被諾帶回的第三把『柯爾特』……需要被回收!

  唯一一件在巴頓還有意義的事情!

  在巴頓,有許多需要斯隆補上的事情呢。別管他了。我們去看個有意思的東西。

  李斯特街的科齊爾店垂直往上,頂樓的公寓,比詹姆士的豪華。

  扎克正晃著酒杯,看著綠眼的模特,「還想死嗎?在我給你補上這個世紀,我的經歷後,我的……」說出口總有點怪異的感覺,「心歷路程後,你還想死嗎?」

  等一下。這個世紀,是說的扎克逃亡、躲避隱秘聯盟懸賞的一個世紀麼。呃,扎克誰都沒告訴,居然告訴,呃,『自己』了。

  扎格爾安靜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些煩躁,你讓我有些煩躁……哎,我讓我自己有些煩躁。」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試著理解吧。「我能明白為什麼你排斥我想要結束我生命的理由,但,同時,我的心意,並沒有動搖。我可以理解你,但你,卻不能理解我。」說明式的動了動他只能往固定方向移動的木質手臂,「看,你的求生欲,在我這裡,很無聊。」

  「那如果我把你弄出這副身體。讓你真的活過來呢?」扎克繼續晃著酒杯,頻率有些快。

  「呵呵,為什麼要提呢,扎克。你知道我知道的,你想的,我也能想到。你排斥另一個自己想死,但你會更排斥另一個自己真的活過來。所以,別提,別讓我們『糾結』的生命更『糾結』了……」

  「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扎克的酒杯停止晃動了。

  「沒有。」

  「好吧。」扎克點著自己的酒杯,眯著眼,似乎要表達什麼,「挑戰接受。」

  「呃,別,這不是瓦解巫師-狼人的關係,不是秘密援助黑女巫,你不能把這當做托瑞多打發永生的挑戰……」

  「噓,別把我最深的惡趣味說出來。」扎克重新晃起了酒杯,站到了窗邊,微微撥開窗簾。冷清,人都跑到嘉年華去了。

  「就當做我無聊了,在這裡呆了兩天,我已經無聊了,我需要找個事情做。」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0
2 無聊的扎克

  「別讓我等這麼長時間。」露易絲有些抱怨的語氣從聽筒裡傳出,而拿著聽筒的,是奧茲‧科齊爾。

  奧茲皺了皺眉,「是我,扎克在,恩,下面,店裡。你想我去叫他嗎?」

  「哦!請。」

  「好吧。稍等一下。」奧茲放下了聽筒,不知道為什麼的撇了撇嘴,出去了。

  這裡空無一人了麼?不。

  磕磕碰碰的聲響伴隨了某個僵硬的人形事物來到電話旁邊。扎格爾身體一歪,斜到在電話旁了。

  「嗨!露易絲!」

  「呃……嗨?扎克?你聲音怎麼了?」

  「我不是扎克,我是扎格爾。」

  「哦。扎格爾。」聽筒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呃……我認識你嗎,扎格爾?」

  「嗯,這個,呵呵,有些複雜的問題,你認識,但你又不認識我~」

  「好——吧——」感受聽筒中的語氣。

  「我們本應見過一次的,但,出了點小意外,導致我們沒見過。」

  「好——吧……恩,扎克來了麼,我……」

  「你記得那一次,你應該來科齊爾購物,然後被聖徒的搏擊俱樂部殘黨,呵,外族岡格羅們襲擊,然後,你的『死亡』被黑女巫預知了,你沒有來,來的是扎克~記得麼~」

  「好……吧……我想我應該掛電話了,告訴扎克他可以打電話過來……」

  「呵呵,我知道你為什麼起戒心~因為這是你成為托瑞多的過程,對麼~呵呵,而我們都知道,你成為托瑞多的過程,並不,恩,愉快~有許多小波折呢~」

  聽筒裡的露易絲沉默了,然後,冷淡的,「你是誰。」

  「扎格爾。另一個扎克。」

  莫名的,冷淡消失了,「哦,是你啊。我……」聽筒裡的聲音從冷淡變成了,好奇,「我聽到奧茲說起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恩,怎麼說,並不是活著的。」意思就是現在在和自己通話的東西,不是活著的,如何說話!

  「嗯,奧茲沒有說錯。你應該看看我,你就知道我並不算活著了~我們都不算活著~呵呵,只是被,保存著。」大概是為了補充,「我麼,有一點特殊,保存思維的方法,不想那些皮、心臟、血和骨,可以,呵呵,完全的靜止,『不是活著』,我能有一點,呵,自由。」最後是玩笑,「人們不總說麼~思想永不滅~」

  「好吧。」露易絲大概並沒有自覺,她已經說了很多個『好吧』,「你陪著扎克麼?我希望他在那邊不要太無聊。」

  「哈!你還真是個好女朋友~」這評價來的突然。

  露易絲的語氣怪異了起來,「呃,扎克上來了麼?」

  根本不回答的,「你長的漂亮嗎?」更是突然的提問。

  「什麼?」驚訝吧。

  「我問你長的漂亮嗎,你頭髮的顏色?你眼睛什麼顏色的?你的鼻樑高嗎?你的身材好嗎?你的……」一大串會讓任何女人本能警惕的提問後,「我剛說了,我們很可惜,沒有相互見到。」

  「呃……」聽筒那邊的露易絲應該是在努力想該真回答,有了,「你可以問扎克。」

  「真的嗎?」扎格爾居然這麼說了,「你給我准許,讓我向扎克詢問你的樣貌?」

  聽筒裡的在又安靜了一會兒後,「你,扎格爾,你想,呃,你有什麼要表達的嗎?能直接說麼。」有些不耐煩。

  「哈,好敏銳的女人,露易絲。你不錯。」扎格爾居然笑了,「可以,那我只說了。扎克在地下室,看他的,另一個他的部件。他無聊了,他想讓我真的活過來。」

  「好吧。」露易絲應該抿了抿嘴,「你有什麼問題麼,你不想活過來嗎?」

  「不,我不想。」扎格爾很誠實,「但我好像沒辦法說服他,所以,我在考慮另一個『勸服』的切入點,露易絲,你察覺到了嗎?我的另一個切入點?」

  「不,我沒有……」沒聲音,再次出聲的時候,「我!」驚訝的,「我就是你的切入點!」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錯的~對,你。」如果可以,扎格爾一定會換個姿勢,但顯然他無法換,依然斜斜的倒在電話的邊緣,和桌面與地面,構成著直三角,「應該非常好理解,明顯我和扎克對女人,有著相同的愛好。他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露易絲,雖然我們還沒有見過,但相信我,我會愛上你,而你,會愛上我。我,就是扎克,扎克,就是我。」

  「你……」聽筒中的露易絲似乎是失語了。

  「但,顯然我們不能讓這種糾結的事情發生對麼,露易絲?」

  「……」依然在失語中。

  「所以,你要怎麼做呢?幫我,也是幫你自己,讓扎克不要繼續試圖『復活』我。還是,在未來的某一天……」

  沒說完。因為不需要。

  「扎格爾。」扎克進來了,放下了手裡的衣盒,提起了歪倒的模特,回頭,看了眼奧茲,「你就不能給他找個方便一點的身體麼。」

  同時進來的奧茲糾結著臉,「你想另一個你自己有能力在大街上亂晃麼。」

  扎克撇了撇嘴,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乾脆不回應了,擺了擺手,把扎格爾擺正,拿起了聽筒,「露易絲,你找我?」

  「呃……」露易絲好像好在恢復中。

  扎克看了眼扎格爾,又看了看出去的奧茲,「你和扎格爾聊天了?」

  「呃……恩。」

  「呵呵,他那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的言論,很磨人,對麼~」扎克是帶著笑意說的,沒給露易絲回應的時間,「別管他,你打電話了,格蘭德有什麼事麼?」

  既然是裝死,聯繫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那露易絲既然打電話來了,就一定是有事情。

  扎克聽到了聽筒那邊甩頭的聲音,髮絲在話筒手邊的摩擦,然後是露易絲平靜的聲音,「格林先生來了,找你,當然,我們對他說了對警方一樣的話,你失蹤了,在和艾倫先生出去走一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很好。」扎克挑了挑眉,「他說了什麼事情麼?」

  「療養院被併購了,現在是昆因集團下的產業。格林先生說他一點消息都沒有,今天來了一幫工人,強行拆了招聘,換上了昆因的標誌。他打電話詢問的時候被告知他已經被從公共醫療系統中剔除,成為了昆因集團的下屬設施。」

  扎克考慮了一會兒,「聽起來是好事,未來怒濤家族的事情,由算半個印安人的昆因接下比由巴頓家族面對要好,更何況昆因夫人還有波奇這個傢伙,怒濤家族即使要追責自己兩個繼承人都死在巴頓了,也要顧及帕帕午夜。」

  「我知道。但,這些不能對格林先生說不是麼。」露易絲似乎嘆息了一聲,「他想請格蘭德幫忙調查到底怎麼回事,他的療養院一聲不響就變成別人的了。他想知道他在療養院,還算不算院長,昆因家族對療養院以後的繼承會不會幹預。」

  哎,可憐的格林先生,依然在想這些東西,菲利普都……算了,扎克搖了搖頭,「別管他,還有什麼麼?」

  「科隆局長也來過了。」露易絲也就繼續了,「他似乎認定格蘭德隱瞞了什麼,還帶了韋斯,一直想從我嘴裡問出點什麼。他甚至問出了……」露易絲有點猶豫,「你是不是死了,的問題。」

  扎克卻笑了,「呵呵呵,這很好,這意味格蘭德的『氣氛』非常恰到好處。我的死亡,是絕對不能在人類層面展現的。」因為扎克是吸血鬼,吸血鬼死後是一坨灰,人類死後一具屍體,「在異族方面麼,呵呵,至少在伊萊‧托瑞多在巴頓確認的情況,是我已經死了。」

  這有點不好描述,但意義就在於格蘭德的氣氛,很好卡在格蘭德的主人『死了和沒死』之間。對人類社會有個交代,對異族眼中看到的、聽說的消息,也有個交代。那就是扎克真的被一個人類弄死了,死後還因為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而恥辱的連葬禮都不能有一個。

  「我知道,科隆局長不用說,但韋斯,韋斯真的……恩,很想要知道事實,我在猶豫高不告訴他。」

  扎克思考了一會兒,「別告訴了,知道了事實,又要和諾一樣要求修改記憶,以免影響到我的計畫,算了吧,別麻煩了。」

  「好吧,恩,說到諾……」露易絲的語氣有些無奈了,「他不停在打電話,說他多麼抱歉,他希望死的是他,不是你……呃,你是不是給他虛假記憶的時候,太,呃激進了一點,他真的真的很自責。」

  「會過去的。」扎克抿了抿嘴,好像也不太自豪自己對諾做的事情,「但這就是目的不是麼,展現我對巴頓所有人的影響力。而且他還有解釋第三把『柯爾特』的『自責』。這階段是必須的。既然說到這裡了,巫師那邊有什麼動靜麼。絲貝拉有沒有什麼反應?高興?」笑了,「為我哀悼?」

  「有點奇怪,沒一點動靜,倒是約翰打了電話過來,和愛麗絲聊了很長時間。」

  扎克的心情似乎不錯,「你沒有聽一下?」

  「聽了,就是些愛麗絲要記得自己還有真正的哥哥這種老套東西,愛麗絲全程『恩』過去了。」露易絲好像想起了什麼,「倒是最後,約翰說他們會找到在巴頓下落不明的第三把『柯爾特』的,讓愛麗絲放心。」

  扎克聳了聳肩,「讓他們找吧。」

  「還有一件事,昨天丹尼說他好像看到斯隆了,遠遠的,看了一眼丹尼『身體』(警戒整個格蘭德的流光)中的灰色光芒,就走了。」

  「灰色?」

  「嗯,我們的新員工,當然,除了羅根,都在為自己的老闆莫名『失蹤』,恩,『難過』。而且連續來的警察,讓他們緊張。」

  「科隆局長一直派人往格蘭德來麼?」

  「嗯,因為艾倫先生也失蹤了啊,格蘭德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所以。」好像有點心累的感覺,畢竟,露易絲在應付這一切,「兩個案件的調查,都在我們格蘭德。」

  「呃,好吧。難為那些新員工了,丹尼怎麼樣,沒因為這麼亂七八糟的慾望弄出什麼麻煩事情吧。」

  「還好,羅根似乎很能管束那些新員工,倒是……」露易絲又猶豫了一下,「貝恩有點讓我擔心,丹尼說他釋放出來的慾望,有點,恩,複雜。」

  「盯著吧。」扎克思索了一會兒,「斯隆,就看了一眼就走了?」

  「嗯,也不知道從丹尼身上看到了什麼。」

  「弄個人去看看吧,他家,抽屜裡我好像還保留了他家的地址。我想,他知道了巴頓中事情後會想要回收『柯爾特』,他可以知道實情。讓個人去聯繫他,讓他來找我,我也有點事情想問他。」

  「好吧,誰?塞姆已經徹底隱藏到暗處去了,和諾菲勒們一起。」有點奇特的滿意語氣,「也沒人通知他,他就自動隨你的行動提前了對他的安排。我聯繫不到他。」

  「呵呵,很好。」扎克也很滿意,「讓本傑明……不,本傑明還是穩住莫卡維的好,讓,恩,查理去吧。」

  「好。」安靜了一會兒,「沒事了。」

  「那好。」扎克準備掛電話了。

  「等一下!」露易絲的聲音莫名的高了幾度,「呃……另一個你,扎格爾,還在旁邊麼。」

  扎克挑著眉,看了眼立在旁邊的模特,「在。」笑了,「他已經自我介紹了啊。」

  「他,呃,讓我不舒服,你能……」

  被打斷了,「不會吧,他是另一個我,你會喜歡他的。」扎克大概完全沒意識到……

  「呃……我。」

  突然沒聲音了。

  「露易絲?」

  「沒什麼,我只想說,他真的很像你。掛了。」就真掛了。

  請問,要露易絲能怎麼描述她可能遭遇的處境?!說的出口??

  扎克看著已經只有掛斷音的聽筒,眨了眨眼。再聰明的傢伙也有犯蠢的時候。扎克一聳肩,放下了電話,抱起了扎格爾,也重新提起了之前放下的衣盒,「讓我們給你換身衣服。」笑著,「我親自選的,你會喜歡的~」能聽出這是個雙關麼~

  怎麼說呢,扎克在這裡,真的,真的很無聊。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0
3 嘉年華

  晚間,派斯英,卻繁華如午夜後的貝奇。

  「如果你要到我這裡來,那就到我這裡來!」絲貝拉帶著個尖帽子,揮舞著手裡的掃把,然後被一幫人拉住,綁到了火刑架上。但這並沒有阻止絲貝拉說話,盯著自己身邊不斷被正在綁縛自己的人穿透、鑲嵌的青色身影,「現在我像個瘋子一樣的對著空氣說話!」

  「你就是個瘋子。」青色的身影繞著火刑台走了一圈,「所以要被綁在柱子上被燒死。」

  噼裡啪啦,廉價的綵燈一邊開始從火刑台下閃亮,一邊被人纏繞上了絲貝拉的身體。被束縛住的絲貝拉翻了個白眼,提氣,然後「啊!」尖銳的跟要死了一樣,「你們會付出代價的!我詛咒你們!詛咒這片土地!你們都會死亡!!」瞪著一雙眼,看著台下茫然的觀眾,「你!你!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們的死亡!在我的眼睛裡!!」腦袋一偏,不動了。

  台下的人麼,相互看著,「呃,這是什麼表演來著?」

  「塞勒姆的女巫審判……」

  「哦……好怪,我們走吧,聽說那邊在演殖民戰爭……」

  「呃……我不知道……好像都是印安人被外來人『欺負』的表演……我們去打遊戲吧。」

  「贊成!」

  絲貝拉耷拉著的頭抬起來,嘴角一扯,扭著身體甩掉了纏在自己身上的綵燈和繩索,從火刑台上跳下,看了眼青色的身影,「我不是瘋子,我在表演被燒死的黑女巫。」懶得多說什麼的往火刑台後走了。

  「我在派斯英繞了大半天,你跑哪裡去了?呃,在你跑來這裡演,嘖,黑女巫之前。」

  「實驗室。」火刑台後是燒烤攤,絲貝拉站在了自己丈夫柯登的身旁,指著差不多了的烤肉,意思很明顯。

  「呃,你的實驗室在哪裡?」青色的身影啊,自然就是斯隆了,也當然的,鬼知道他本體在哪裡。不過看他青色的臉上的不耐煩,又四處張望著的樣子,應該是在示意絲貝拉去個隱蔽的地方說話。比如,實驗室。

  「哼。」絲貝拉接過大盤的烤肉,「好像我會告訴你似的。」上下打量著斯隆,意思麼,靈魂行者啊,不好防——

  還記得斯隆的特別技能麼,被青色的斯隆拿到的東西,可以瞬間跨越空間、甚至世界(斯隆救利普的時候就干過,把在夢境裡的利普拉回來)的回到斯隆的本體那邊呢~

  絲貝拉都乾脆的把自己的實驗室建在地下了,怎麼可能讓這種東西進自己的實驗室。

  青色的斯隆扯了扯嘴角,「如果我要偷你的東西,我早就偷了。但我沒有不是麼,隱藏自己的呆在療養院……」說著說著就來氣了,「要不是格蘭德的吸血鬼……」

  絲貝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烤肉丟回給柯登,「沒壽!」轉身就走,「你有事情麼,靈魂行者?」也不是去幹什麼,回到火刑台上了,重新抓起了之前被綁縛時丟掉的破掃把,頗有氣勢的站在火刑台邊緣,瞪著遠處湧過來的一幫人。

  「呃……你在幹什麼?」

  絲貝拉沒看斯隆,繼續頗有氣勢的看著湧過來的一幫人,呃,一幫背著塑料盾牌,揮著泡沫刀劍的傢伙。

  「通關密言!」絲貝拉對著這幫人喊。

  「如果黑夜掩蓋了人的雙眼,那刺客手中的利刃,就是開啟寶藏的鑰匙!找到刺客的勇士,會被獎賞!」為首的人,呃,菲茲,這麼喊了。(扎克的角色是刺客)

  「恭喜!勇士們!你們通關了地下城!」絲貝拉取下了頭上的尖帽子,在裡面掏了半天,掏了張紙條出來,照著練,「作為第一支通關的隊伍,你們獲得由新月(麥姬)提供的私人訂製香水套餐一份,請前往東會場領取。」塞回紙條,帶回帽子,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還站著幹什麼,去領獎啊!」

  人群又湧走了。

  絲貝拉又跳下火刑台了,還是回烤肉攤,「現在熟了沒!」絲貝拉好忙的樣子。

  「焦了。」

  「隨便了。」絲貝拉接過了焦黑的烤肉,開始『享用』。

  本就是青色的斯隆,臉上似乎罩了一層紗,「利普死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親自。」

  塑料餐叉在試圖刺破焦黑的肉質時,把一次性紙盤也戳穿了。絲貝拉看了斯隆一眼,嘴角抽動著,「哼,別說笑了,夢魔死不了。」

  「是,但他和死了沒什麼兩樣,他在一個沒有夢的地方,沒有現實,沒有虛幻,時間也不存在,和一切都沒聯繫的孤立世界裡。他出不來了。」

  「是麼,那你是怎麼知道還有那種世界的?」絲貝拉應該是覺得問了個有力的問題,「你去過?哼。」

  「一部分我,也回不來了。」

  絲貝拉皺了眉,也不知道因為漏洞的餐盤讓她手上沾了肉汁,還是其他是麼,「那你是怎麼去的?」

  「重點不是我是怎麼去的,而是那種世界是怎麼產生的……」

  被打斷了,絲貝拉甩著沾染著肉汁的手,「如果你要和我討論嚴肅的問題,我說了,親自過來。我沒興趣跟,哼,一部分,討論東西。」

  「我不能。」青色的斯隆撇了嘴,「我現在離不開我在的地方。」

  「離不開的地方是……」等補完。

  「諾‧瑞佩特的家。他的狀態非常差,因為他沒保管好的第三把『柯爾特』,扎剋死了。而且同時,『柯爾特』也失蹤了,沒人知道拿著『柯爾特』的艾倫跑到哪裡去了。」臉色陰沉起來了,「最糟糕的情況,是跑到紐頓去了……」

  「呵,你又關心什麼紐頓。」絲貝拉側歪了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對巴頓發生了什麼有一點概念麼?」

  「諾告訴我了。扎克本要面對魔宴的托瑞多,而他們就在巴頓。」不知道想表達什麼的嘖了一聲,「嘖。知道扎克在幹什麼,對巴頓情況也就補全了吧。嘖。」再嘖一聲。

  絲貝拉的臉色發生一次轉折——斯隆的話音剛落時,彷彿本能的張嘴,但瞬間就閉上了,陰沉著,繼續在餐盤上戳洞。沉默了好一會兒,「你想要什麼!」

  「原本只是想親自通知你利普的『死』,至少他曾經作為巴頓的靈魂也異族,也把你當做朋友。現在麼,在諾那邊差不多補全了巴頓中的事情,我想要你的幫忙,幫我回收第三把『柯爾特』。」

  絲貝拉沒回應,看了眼時間,「你有十分鐘,下一場塞勒姆女巫審判還有十分鐘。」

  「呃,好吧。」斯隆只能順著絲貝拉,「從諾那裡知道,巴頓裡所有人,已經都知道第三把『柯爾特』了對麼。」莫名的又是一聲「嘖。四個世紀生命的吸血鬼,在自己家裡,被個人類殺了……」

  「你還有五分鐘。」被報時了。

  斯隆愣了一下,時間什麼時候真的飛逝的?「呃。」也該意識到絲貝拉不想聽任何評論扎剋死亡的話了吧,除了順從還能如何,斯隆整理著自己要說話的,「諾也告訴我,他保留了對我的承諾,沒有告訴其他人,第三把『柯爾特』是怎麼出現的。」

  絲貝拉這時抬頭看了眼斯隆,「所以你本體要在諾家裡盯著他?擔心他被異族找上?」

  斯隆擺了擺手,「不是擔心,已經有人去找過他了,煉獄的守門人,裡歐,被我趕走了。還有一些在暗中窺探著。誰都想知道第三把『柯爾特』是怎麼出現的。還有一部分,是為了追問格蘭德中……」

  「三分鐘。」

  「呃,你什麼毛病!如果我沒記錯,你討厭扎克!」斯隆不耐煩了。

  「一分鐘。」

  「你不可理喻!」

  絲貝拉放棄烤肉了,隨便在帽子上抹著手,回到火刑台上了,打了個手勢,「開始!」

  「呃!」青色的斯隆跟在絲貝拉身邊,指著台下空無一人的座位,「人都沒有!」

  誰管這個根本就不在這裡的青色虛影,一幫人已經圍住了揮舞著掃把的絲貝拉。

  斯隆無語的退後兩步,不是他介意被人窗過自己,而是介意這種莫名的排斥。

  「你擋住我了。」火刑台的邊角,一個聲音出現了。

  斯隆有些驚訝的回頭,他以為這裡能看到他的只有絲貝拉和柯登。

  說話的人是艾克,對,死過一次,現在是聖徒的天使——卡米爾的容器。雖然語氣有些冷淡,但臉上帶著笑容,很怪異。

  「你又是誰??」

  「你不用知道。誰也不是,但你擋住我了。」說著,還往一旁挪了挪,保持著看著絲貝拉被人綁上火刑架的場面微笑。

  斯隆皺了皺眉,抬手在艾克身上拂過,「你是個容器,天使的。你是聖徒的人?」

  艾克沒回答,繼續在火刑台的邊緣,微笑的看著火刑架上發生的一切。

  斯隆抿了抿嘴,「你也在表演什麼角色麼?」只能這麼想了。

  「嗯。」

  「誰?圍觀的,呵,被黑女巫詛咒的群眾麼!」

  「不,我扮演扎克。」視線瞟了斯隆一眼,「你不知道麼,塞勒姆的審判,是扎克瑞‧托瑞多幫黑女巫策劃的一場戲。把黑女巫最難生存的塞勒姆,變成了黑女巫的避風港,持續到現在。」艾克收回了視線,繼續微笑,「現在,別打擾我扮演的扎克欣賞自己的作品。」

  斯隆陰沉著臉,沒陰多長時間,消失了。回歸本體了。

  諾的家。

  確認了一下諾還蹲在浴缸裡,斯隆煩躁的坐在了沙發上。

  「你需要一些茶嗎?先生?」胖女傭繆娜。

  「不用,謝謝。」斯隆開了電視。心情沒有變好,因為都在報導巴頓的文化之宴,嘉年華。更糟的是——殖民戰爭應該是個大型表演,塞勒姆的女巫審判都能表演幾個來回了,殖民戰爭才結束,進入了聯邦獨立的進程。而斯隆,在畫面裡看到了在舞台邊緣,被某個保持微笑的人來回挑選,最後分裂背離的十三個人。

  「嘖!這算什麼!巴頓終於有的一次文化活動,都要來紀念那個被給人類弄死的傢伙麼!」

  自然的,著煩躁的抱怨,是已經從沙發上站起的青色身影。本體麼,已經撇著頭,繼續使勁按遙控器換台。

  「這其實……」不知道從哪裡發出的陌生聲音,「非常,恩,非常暖心~」

  「誰在說話?!」

  不是斯隆,斯隆做的是瞬間將兩個自己拉開距離,警戒讓自己的視野發揮到最大。

  「誰在說話?!!」驚慌的聲音再次從繆娜嘴裡發出。

  第三次沒能問出來,繆娜就倒地了。她寬闊的、倒下的身體後,露出的是個陌生人。

  帶著鉚釘的皮靴,開敞的皮質大衣,帶滿了難以分辨是凶器的老虎指還是戒指的手抹掉了黑色嘴唇旁邊的血跡。紅色的眼,在暈染的黑色眼圈中抬起,「有意思,靈魂行者。」

  「你是誰!」這是斯隆了,看了眼地上的繆娜。

  這動作被捕捉到了,「放心,她還活著,我並沒有一頓只吃一種食物的習慣,會膩~我喜歡盛宴~」無聲無息,已經佔到了斯隆的身邊,黑色的嘴唇咧開著,「像這樣~盛宴~」塗抹著黑色指甲油的小拇指,妖異的勾著電視中的畫面,嘉年華,「但好像那裡非常不安全~」

  「伊萊!托瑞多!」

  「你認識我?」彷彿是欣喜,指間碰向了斯隆。本體。

  斯隆的本體瞬間軟到,伴隨著另一個青色的身影已經讓到一邊,拉開距離,陰沉著盯著這個入侵者!「繼續,碰我!吸血鬼!」

  「嗚~好冷淡~」伊萊沒有碰,而是後退了。必須的,軟到的斯隆就是具屍體。「我喜歡你~」伊萊開始往屋內走,浴室的方向,「放鬆,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來這裡,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呵呵,我對血液的解析能力不如勒森布拉,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呵呵,目擊者……」

  這話沒說完,浴室門開了。濕漉的諾還提著只酒瓶,看著伊萊‧托瑞多,平靜的,「你想要什麼。」

  「事實。扎克瑞‧格蘭德,真的死了麼。」伊萊看著面前的人,表情有點奇特。

  因為諾直接轉身回浴室了,這不是無視,是情緒……

  伊萊挑起了眉,往四周看了看。像什麼,迷路的傢伙又找不到熱心的路人幫助,站在十字路口發呆。

  「好吧。我想我確認了。」伊萊走向門了,「哦~對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在意,艾倫在我手上,被折磨著,為他殺死扎克瑞‧托瑞多的罪行付出著代價,永遠。傳話,給巴頓的異族們,新的托瑞多來了,務必歡迎~」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0
4 三個托瑞多

  奧茲‧科齊爾,頂樓公寓的閣樓,大家可以當做是頂樓加蓋,但和一般的頂樓加蓋有點不同,這地方嚴實的和監獄一樣,當然了,不是巴頓的監獄。

  扎克從進來後就一直感到不適——

  「你在這些牆裡灌了多少銀?」

  「幾噸吧。」奧茲歪著嘴角,情緒好像有點複雜,「我很富有。」

  「好吧。」扎克摟住了扎格爾,有點硬。指著四個和電視裡的太空艙一樣的玩意兒,「我們應該先看哪個?」心臟、血、骨、皮。

  奧茲擺了擺手,「我們從『輕鬆』一點的東西開始,心臟……」

  「不,皮。」扎格爾開口了。

  奧茲皺了眉,看了眼扎格爾,「心臟。」就這這麼決定了。

  第一個『太空倉』開啟了。

  濃重的白霧湧出,意外的沒什麼溫度,也不知道是什麼。扎克揮著手驅散著白霧,「有點小激動呢~」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們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心臟……」自動消聲了,看著顯露出來的一坨肉,安靜了一會兒,「這是什麼。」

  奧茲沒說話,帶了手套,還不夠,從房間角落拿了一根類似壁爐的火鉗似的的玩意兒,開始挑弄那坨肉。

  描述一下吧,並不是成色好的肉,皺巴、乾裂,像樹皮一樣的表面卻軟儒的不知道被什麼驅動,緩緩的顫動著。是一坨半人高,看過就會讓人失去一週胃口的肉。

  奧茲手裡拿著的火鉗撥開了一層重疊的肉墊。一張面孔出現了……

  扎克直接轉身了,還給扎格爾翻了個身,「奧茲,那是什麼,」因為太噁心了,噁心到連靠血液活了四個世紀的扎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或許剛才的描述不夠具體,抱歉,無法具體,聽奧茲的解釋吧,大家會懂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麼,心臟,是人造人的。」奧茲似乎沒什麼影響,繼續在那坨肉上撥挑著,大概是在翻面吧。

  「那有張嬰兒的臉。」扎克沒有回頭,但這不影響扎克表達情緒,緊皺著眉,「還是沒有頭骨,拉伸、揉皺的嬰兒臉。」

  「當然的,你不會認為勒森布拉給他偏執的收藏品準備一顆二手的心臟吧。」奧茲依然在撥弄,「這是個新生的人造人嬰兒,出生就丟到了吸血鬼的血裡壓制靈魂,然後抽掉了沒用的東西,只留下留下心臟和維持這顆心臟運轉的血管系統……看。」奧茲點了點扎克的肩膀,「找到了,看看。」

  扎克沒有回頭,應預感會看到什麼糟糕的東西——

  「是個『拉鏈』。」扎格爾,不用回頭,因為這就是他的心臟,他知道,所以,他來給扎克講解了,「從肚臍開始,可以整個打開這坨肉,然後就能抽出整幅包含心臟在內的血管系統,毛細血管都一根不少。攤開了其實還挺好的看的,就像枯掉了的樹葉筋脈,一整幅。」

  扎克側頭看了眼扎格爾,「你看過?」一增幅。想想吧,即使吸血鬼,也沒什麼機會看到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只剩血管是什麼樣子。

  「當然,這東西維護起來很麻煩的,你不想它長出什麼莫名其妙的分支吧。就和,恩,盆栽一樣,要經常修剪。」扎格爾負責的解釋著。

  扎克聽到了沉悶的嗞啦聲,需要趕快阻止,「停下,奧茲,我不用看。」

  嗞啦聲停止了,奧茲的語氣的有點失望的樣子,「不看嗎?我找的半天哎。」

  「不,謝謝。說我傳統吧,我更喜歡血管這種東西被埋在皮膚下面,我的牙齒可以碰到就好,我不需要親眼看到,謝謝。」

  扎克依然背對著奧茲,奧茲麼,扯了嘴角,看了眼扎格爾,搖搖頭,「那,下一個。」

  是時候說明一個事實了,奧茲和扎格爾一樣,不願意扎格爾『活』過來。但對如何阻止扎克這麼幹,奧茲和扎格爾不同的想法,就當這是個遊戲吧,一如扎格爾猜對了扎克會裝死一樣,以自己的『贏』來要求死亡,一切其實都是遊戲。終歸,扎格爾是奧茲的玩具不是麼,這就是玩的方式。扎克只是沒有察覺而已。

  確認聽到了第一扇門被關閉的聲音,扎克才重新轉身,照例,把扎格爾也翻過來,一邊整理著扎格爾被摟抱的起皺的衣服,一邊,「你說這個輕鬆的?奧茲。」看著奧茲走向了第二個艙門,「你應該聽扎格爾,從『皮』開始。」因為扎克不覺得奧茲選擇的順序,會是什麼好順序。

  第一個都這麼噁心了,鬼知道下面還會怎麼樣。扎克唯一的期望就是,自己面容,噁心不起來。皮,在差也差不到哪裡,當照鏡子就好。扎克是否天真了,等會看吧。

  「是麼。」奧茲在看起第二扇門,看了扎克一眼,「至少這顆心臟的人造人還不算一個人,他從沒活過,出生就作為心臟培養著,就像器物,出生就是被使用的。我對你的瞭解不多也不少,但起碼能瞭解,你很在意個體的存在這種東西,現在是天使的克勞莉,鏡人,對麼。我認為這個你容易接受些。」開門的時刻,「我錯了?」

  又是白霧,從開啟的門縫中湧出,扎克已經做好了可能隨時轉身的準備,抿了抿嘴,「你是對的。所以,這是什麼。」

  門敞開了,白霧還沒散去。

  「骨。」奧茲回答了。

  在白霧中的事物清晰起來後,扎克又皺起了眉,即使知道了這是什麼,依然問了,「這是什麼東西。」

  「你不認識?」奧茲挑了下眉,敲了敲白霧中發出沉悶嗡鳴的……的,「鐵處女。」奧茲這次沒擅自行動了,「要我打開嗎?」

  扎克沒說話,看著那高大的金屬『罐』抿起了嘴。

  真正解釋的,依然是扎格爾,「食屍鬼的骨骼永遠在生長,除非它們進食,維持身體上的,恩,肉。但,恩,我們不需要食屍鬼的肉對麼,我們只需要那副骨骼,而且我們不希望它長成什麼奇怪的樣子。」(哈瑞森曾經解釋過,為了維持人體的樣子,他必須進食人類的屍體。)

  奧茲在開鎖了,並接下了話,「所以需要這個,勒森布拉花了大價錢定製的,不再只為提供痛苦,而是為了固定,你可以把它當做一個魔具。」挺方便的,奧茲已經開了一個小窗,「這裡丟食物進去,隨便什麼都好,甚至土豆。不用擔心裡面的東西長成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是……」又開了一個窗,「定期要清理這點,很麻煩,和心臟一樣麻煩。」開始用手裡的火鉗刮擦窗門上尖刺上附著的粘稠……

  「下一個,請。」扎克開口了。

  「又不看了?」奧茲甩著火鉗上的污穢,扯著嘴角,晃了晃頭,「隨你吧。」開始慢吞吞的關閉。

  這次要關上東西有些多,要等。扎克看著剩下的兩個艙門,「給我點提示吧。」有心理準備永遠比沒有要好。

  扎格爾開的口,「我以為奧茲告訴過你了。心臟是人造人的,骨骼是食屍鬼的,血是二代托瑞多的,皮是易形者的,你還要什麼提示?」

  扎克眨了眨眼,也對,還能如何提示,這是曾經敵對,現在也敵對的魔宴勒森布拉的『造物』,扎克就應該自己做好準備。

  氣氛就這麼尷尬了一會兒。

  奧茲已經忙完了第二扇門,丟了火鉗,拖了手套,走向了第三扇門。

  不得不說,這動作讓扎克放鬆了一些。至少不會是什麼『噁心』的東西了,不是麼……

  依然是白霧,安靜的等白霧散去。扎克嘆息了一聲,轉身了,「我認識他,他是托瑞多的信使。」

  奧茲在幹什麼,扎克沒看,繼續說自己的話,「我聽說他喚醒氏祖後一起戰死了,原來被魔宴弄到了。」

  白霧中的人,是扎克的托瑞多兄弟。剛說了,扎克應該自救就準備好,不該有任何期望。

  身後的奧茲那邊,傳來金屬彎折的聲音。

  扎克眼角抽動了一下,沒回身,「怎麼了,他還活著麼?」

  「呃,不。抱歉,我碰了一下管道。沒什麼大事,我調整一下……」金屬彎曲的清鳴開始持續。

  大家應該習慣這個模式了,扎格爾,在解說,「他已經死了,作為你認識的人。他的血中已經沒有任何關於他自己的信息,他已經被勒森布拉清洗乾淨了。別看他保存的好像最正常,但他是最昂貴的那一個,他的心臟,他的骨骼,他的眼睛,他的腦,他的一切器官,都是用銀製造的。他看起來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只是他還在流動的血,保持著他這個樣子……」

  奧茲插入了一下,「有時候,他的器官會重新長出來。」叮叮咚咚,是被敲的,「所以需要偶爾,恩,排放一下。因為銀質器官的原因,他長出的東西都在很奇怪的位置。你不看也好。」

  扎克還沒說話,扎格爾的語氣有了笑意,「終於,我們該看看皮了~」以及不知道什麼心態的,「有點小羞澀呢~你就要從內到外的,把我看乾淨了~」

  扎克動了。瞬間嚴肅的開始大量整個空間,「這裡有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什麼?」

  「我感覺到了布魯赫的氣息。」扎克已經在走動了,踩踩地板,看看天花板,「某個魔宴托瑞多,在這裡,哈密頓他們攔不住了多久。」

  「什麼?!」

  「快點!隱蔽的地方!」扎克催促著,「哈密頓他們根本沒攔住!直接上來了!」扎克的臉開始陰沉了,「所以我猜,是伊萊‧托瑞多!」

  「呃……」奧茲居然愣了一下,然後,衝向了第四個艙門,臉一扭曲,「這裡!這裡!」

  後面有扎克『皮』的艙門?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扎克在第四扇門剛湧出白霧的瞬間,衝了進去。推開白茫茫中觸碰自己的冰冷事物,扎克剛站定,門被推開了。

  「呃!我討厭這個地方!讀心人,你在這裡灌了多少銀?!」不陌生的聲音。白茫中,扎克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幾噸吧,我很富有,有意見麼。」奧茲回頭看了一眼,開始關閉第四扇門。

  「呵~沒有。」腳步近了。

  已經掩蓋了扎克視野中大半白色的門停止閉合了——

  「你在幹什麼?讀心人,哈密頓好像我不想我來找你的樣子~」

  門,被打開了。奧茲開的。

  「你看我在幹什麼。」

  在白茫的霧氣開始毫無遮掩的湧出時,奧茲走向了一側,一手火鉗,一手手套,「正好,幫忙。」

  就在扎克的面前,黑眼黑唇黑指甲的陌生人,挑著眉,手裡被塞了工具火鉗,似乎有些愣。

  「別愣著。」奧茲擺著手,「去,骨骼上又長了點莫名的東西,去清乾淨。你知道要做什麼。」

  安靜了兩秒,「呵呵,不。」手套和火鉗被遞迴,「我現在不用再給你做這些了。」居然側頭看了眼,「嗨~扎克瑞‧托瑞多。」

  「嗨~伊萊‧托瑞多。隨便一提,我現在叫扎格爾。」

  「換名字了?」伊萊笑著轉了頭,看向了在白霧中,露出了一個頭的,扎克,動手了。幾乎被戒指佔滿的指背靠向了扎克的臉,黑色的指甲在扎克的下巴輕滑而過,「為什麼要換?扎克瑞這個名字挺好的~」以及意義不明的,「美麗~每一次看,都這麼真心覺得~多麼美的一張臉~」

  「謝謝~」扎格爾謝的,「但我覺得用個死人的名字不太好~所以。」

  「呵呵~也對。」似乎是依依不捨,黑色的指甲從扎克的下巴上挪開了,轉身,「清理可以以後做,現在,讀心人,我們需要談談。」已經逕自往門口走了。

  奧茲看了眼已經在白霧的退散下,開始露出第二個歪斜扎克的門後,沒有臉色扶住第四扇艙門,「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還沒有資格和我對話,伊萊‧托瑞多。」開始關閉。

  「呵呵呵~是嗎?」已經走出這裡的伊萊‧托瑞多回頭了,「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為了瞭解自己的敵人,而需要對你恭敬、給你做雜務的『客人』嗎?不,呵呵,我不是……」

  抱歉,接下來的對話扎克聽不到了,誰能想到呢,這玩意兒的隔音效果絕倫。

  扎克摸了摸自己被觸碰的下巴,側頭,黑暗中,看著的歪倒在身邊的另一個自己。

  如他所想,四個部件中,這有著扎克樣貌的,是最讓人能心情平和的部分,但,好像平靜不起來。這副皮,是最『噁心』的部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0
5 週一的清晨

  週一的清晨,被禁足的少女還是要上學的。愛麗絲在格蘭德晃了一圈,徹底的一圈——「里昂早上好……羅根早上好……貝恩早上好……埃文早上好……」大家懂的,然後才開著小粉紅離開格蘭德。

  「本傑明呢?」露易絲問剛拿回工作報告的馬修。

  「不知道啊。」剛回答完,愣了一下,「查理呢?」

  露易絲挑了下眉,在後院看了一圈,「不知道。」剛有略微思考的神色就一擺手,「去看日出了吧。」

  「哦!」馬修臉上有了欣喜,但沒持續多久,神經質的突然縮縮脖子,「呃,他不在旁邊,好不習慣……」

  露易絲笑了一下,不知道哪裡來的情緒,「蘿拉和查理一起纏著你,你更喜歡哪個?」

  馬修臉紅了,沒回答。

  一點露易絲沒有在電話裡告訴扎克的小事兒。因為愛麗絲被禁足了,所以蘿拉她們在格蘭德過的週末。和報喪女妖做朋友,能保平安,記著。

  隨手翻了翻磨坊那邊的工作報告,一張便條漏了出來。露易絲彎腰撿起,自然是麥迪森的字跡,就三字,「對不起」。

  露易絲挑著眉,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晃晃頭收起。餐廳是不用去的,上辦公室。

  推開門的一瞬間,金色穿透的天花板,落在了辦公室正中,是天使卡米爾。

  「你的容器呢?(艾克)」露易絲到沒覺得多驚訝,這幾天這傢伙已經來了幾次了。

  「在派斯英。」卡米爾帶著虛影的臉上似乎有著煩惱,「茜茜這幾天要一直陪著克里斯,在艾倫殯葬之家,南區警局局長科隆經常過去詢問案件,我的容器不方便露面。」

  「哦~」露易絲挑挑眉,表示了理解。畢竟艾克是科隆的朋友,已經死掉了的朋友,即使樣貌有所改變,還是注意點的好。「現在,茜茜上學去了?」

  「嗯,所以我又來了。」並沒有明確的動作,但絕對有一聲嘆息夾雜在話裡,漂浮著擺出了坐下的姿勢,在辦公桌後看著也坐下的露易絲。

  「茜茜的情緒怎麼樣?」露易絲倒是挺輕鬆的,看了眼老漢克放這兒的報紙,頭版自然是完滿成功的嘉年華,「依然憤怒?」

  「是的,依然憤怒。」卡米爾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平緩的讓人平靜,但他自己好像不怎麼平靜,「她不明白,為什麼艾倫會突然做這種事。克里斯也不明白,即使克里斯知道他父親艾倫看過報紙後的情緒變化。但,從艾倫嫉妒格蘭德,到他跑來格蘭德殺……呃,這中間,有什麼東西,恩,缺失掉了。」

  露易絲重新拿起了麥迪森的那張『對不起』字條,歪著頭,揉成團丟掉了。

  「沒什麼缺失吧。」露易絲抿了抿嘴,因為這話她已經解釋了許多遍了,「巴頓中,因為你們是聖徒,沒會找你們問情況。」露易絲撇了撇嘴「沒人敢。」還記得聖徒茜茜在她的同學中的外號麼,『千片女』,「所以只有你們是知道真相的——扎克還活著。原因我也說過了,艾倫知道了格蘭德的真相,不知道他具體知道些什麼,但至少夠他開槍打扎克,確認扎克是不是人類了。恩,沒什麼缺失了,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不。」卡米爾還是那副煩惱的樣子,「缺失的東西就是這個,艾倫是怎麼知道的?沒有道理。他只是個人類,他不可能知道。哎,至少克里斯不會告訴他,茜茜可以確認。那是誰?誰告訴他的?」

  露易絲眨著眼,但依然沒有多在意的意思,「那,你們要找出這個人嗎?」語氣中有同情。

  「是,可惜……」卡米爾看向露易絲,「現在我們從警方那邊知道的情況是,警方確認了艾倫來訪格蘭德的原因,克里斯的證詞確認了艾倫的嫉妒,但沒人知道艾倫具體是來幹什麼的。」卡米爾的語氣有些無奈了,「如果艾倫想罵一通扎克,他可以打電話,不用親自跑來。」

  露易絲猶豫了一下,「好吧。」側頭示意了一下窗外,「南側的倉庫裡有一堆艾倫上週三丟到格蘭德狩獵裝備,他是來回收的。」露易絲臉上有了思考的神色,「警方來調查的時候,他沒有問起,我就沒有提。」確認的神色,「我想保護格蘭德的新員工。請理解,這事情結束後,我們不想這件事牽扯出什麼其他麻煩,比如市政府重新考量格蘭德作為『社區矯正』項目的資格。」所以這是為了老漢克。

  「裝備?狩獵?」

  「嗯。」露易絲點點頭,「槍、陷阱,對付大型生物的武器之類的,你可以去看看。」

  卡米爾已經飄走了,挺快的,飄回來了,一年凝重,「為什麼艾倫會有這些東西。」

  露易絲一聳肩,卡米爾離開的小空隙中,她已經開始看報紙了。嘉年華沒什麼值得看的,稍微引起點露易絲注意的是——在昆因集團發動收容所中的無業人員做為巴頓歷史展覽的志願者,獲得成功後,聯動昆因集團新動作的一片財經版報導。

  是什麼應該猜的到吧,昆因收購了南區的療養院。

  「不知道。」眼睛在報紙上,「倒是扎克有提艾倫嘴裡老師出現一個,恩,『瘋女人』,不知道是誰。」露易絲抽空撇了撇嘴,這是篇通知性的報導,並沒有提到昆因集團對療養院的人事有什麼處理方針。格林先生擔心的事情沒有被解答,為格林默哀一秒,繼續對卡米爾,建議式的,「你們要查的話,應該去找艾倫的員工,他們說應該知道點什麼。」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雖然克里斯是艾倫的兒子,又是茜茜的男朋友,許多事情克里斯可以告訴茜茜,但畢竟這只是個還要上學的青少年,學習、訓練(球隊)、談戀愛、吃飯睡覺……他不可能知道他家,也就是艾倫殯葬之家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果聖徒真的要查什麼,應該去查那些生活工作,都在殯葬之家的人。

  「對!警方也在懷疑艾倫的手下隱瞞了什麼,我應該……」自己轉折了,恢復煩惱,「你們能幫……」

  「抱歉。」露易絲搖搖頭。是提醒麼,「你要是不方便附身遍歷靈魂印記的話,為什麼不去請惡魔幫忙。他們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天使不會隨便附身,像惡魔那樣的任意獲取他人隱私,這點咱們早就聊過了對吧。

  「好吧。」卡米爾點了點頭,繼續『坐』了一會兒,「謝謝,再見。」化作金光消失了。

  片刻,幻人丹尼就飄進來了,即使身體被濃重的灰色充滿,也沒有影響他的面部表達,略好奇,「所以我們依然緊守扎克的囑咐,避嫌?」

  「嗯。」露易絲繼續看報紙,「我們給線索,但,我們不參與。」

  如果不理解這對話的意思——

  「那,麥迪森的字條?我們不問問嗎?那個『瘋女人』是誰,我們一點也不過問嗎?」

  「不,一點也不過問。」露易絲抬頭看了眼丹尼,「哪怕我們有了什麼猜測,也不說,爛在心裡。我們緊守扎克的囑咐,不參與。這是聖徒和艾倫殯葬之家,以及不管是誰,試圖對艾倫殯葬之家做點什麼的人,他們的事情。」

  是了,這樣說,夠全面了。哪怕有猜測,也不表達……不知道該如何猜?

  是誰在上上週的禮拜日跑不見,讓詹姆士『逼』幻人在艾倫殯葬之家找到的?是凱特。是誰一直對艾倫殯葬之家懷有怨言又責怪扎克不作為的?是麥迪森。是誰出現在扎克不停忍讓艾倫殯葬之家的理由中?是聖徒茜茜。

  再加上各種零散的事實:凱特是扎克親自留給詹姆士的、知道異族存在的人,麥迪森的朋友是個寫什麼什麼成真的神奇婦人,以及這莫名其妙的『對不起』字條。

  知道一件事情,並不需要親自參與對麼,保持著避嫌的態度,靜靜的看著,也能觸碰事件的真相。

  這是那三方人的事情,格蘭德繼續在扎克的囑咐下,不參與。

  丹尼點了點頭,「那我出去一下。」指了指自己身體裡滿溢的灰色。

  露易絲恩了一聲。

  丹尼也消失,留下露易絲繼續翻看報紙。

  不算露易絲感興趣的,但卻是和格蘭德相關的,社會版,《南區格蘭德、艾倫殯葬之家主人失蹤》。

  不僅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還散佈了虛假的信息——報導上寫兩個殯葬之家主人就新的殯葬業合約進行商談後,都沒有回到各自的殯葬之家,沒了蹤影,南區警方已經成立的調查小組,緊密的調查……

  新聞的恥辱。但,不錯,這就是人類社會需要知道的『事實』。扎克還會回來,至於,艾倫麼,誰知道還回不回來的。先放這麼一篇『事實』在這裡,之後看情況做後續報導,比如深入描寫艾倫和格蘭德殯葬之間的種種。聰明的記者。

  露易絲準備繼續翻報紙,有客人來了。

  波奇‧昆因從車裡下來後抬頭對窗口的露易絲揮了揮手,然後也不上去,開始調-戲-後院的大丹犬。這兩個傢伙,有一段『深厚的友誼』,記得麼。

  露易絲不得不下去,看向被大丹犬一張面癱臉對著的波奇,波奇的心情似乎不錯,「它好冷淡~」

  「你來幹什麼,波奇。」露易絲直接在門口靠著了,抱著手臂。

  「我來通知一聲,我是你們格蘭德的新鄰居~」繼續單方面的調-戲-大丹犬,「我買了你們東邊的地,我會新建我的家。」意義不明的眯了眼,稍微放低了聲音,「等扎克回來了,我會期待熱情鄰居的歡迎禮。」

  露易絲換了姿勢靠,抿著嘴,沒什麼好說的,也不想想波奇身後是誰,是個神,一個絲毫沒有架子,喜歡把手插到各種事情裡的、行走在人間、讓人討厭的神。他知道什麼都不值得奇怪。哎。

  「那,恭喜。」露易絲還算冷靜,「終於獨立了。」這是嘲諷。以西區人的家庭結構,沒有獨立的說法,只有家主的迭代。但既然現在昆因家主的位置依然被健康,以及,呵呵,大概永遠健康下去的昆因夫人把握著,波奇,也就只有獨立一條路了。

  「謝謝,但我依然會期待到時候的歡迎禮~」波奇終於放棄一直無動於衷的大丹犬了,走向了露易絲,「未來一個月,格蘭德的東方會持續施工,希望你們體諒一下。」意外的沒什麼莫名的語氣,很正常的交流。

  「你都這麼請求了。」露易絲抿抿嘴,看著靠近的波奇,等待對方繼續。有些人之常理就不需要提了吧,話說完的人,是會直接告別說再見的。那如果沒有,就是——

  「我會管理療養院。」波奇在露易絲身邊停下,視線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祖母認為這是個『絕佳』的安排,我熟悉那裡的環境,我管理會容易上手,呵呵。」

  是自嘲麼。

  露易絲看了眼波奇,既然對方都擺出了好好說話的樣子,那就成全好了,「你不高興麼,這樣你不就自由了,而且,如你所願了,你下次再隨便亂簽『昆因集團』的支票時,可以兌現了。」現在波奇有實業了,不是麼。

  「這倒是事實。但,呵呵,你們應該非常清楚,我的初衷遠遠不是一間療養院。」是整個昆因集團,是昆因家主的位置。這個波奇,沒忘初心。

  露易絲回了個笑,搖搖頭沒說話了,意思是就是等下輩子吧。

  「而且,哎。」嘆息,「帕帕午夜認為我管療養院是個好主意。怒濤家族來到巴頓時,巫師,和巫師的神,能有直接的接觸渠道。」

  露易絲稍微皺了皺眉,這事情好壞還無法判斷。通知扎克的時候再討論一下吧。倒是,露易絲猶豫了一下,「格林先生會怎麼樣?」格林都親自跑了一趟格蘭德,過問一下吧。

  「不會怎麼樣,我會幫他保留他的繼承人已經早就自殺的事實,他不用繼續看巴頓家族的臉色,好好配合我的工作,昆因集團會給他好處。」

  聽起來不錯,露易絲點了點頭,繼續等,依然是常理,波奇沒有說告別。

  「你需要幫助麼,伊萊‧托瑞多?我相信格林的兒子,夢魔應該已經提醒過你們,帕帕午夜對魔宴托瑞多感興趣,如果你們需要幫助,需要點逼迫魔宴選擇的推力,帕帕午夜非常願意插一手。」

  露易絲沒回答這個問題,先不說能真正代表格蘭德給出答覆的扎克不在,就事實,有必要回麼,帕帕午夜什麼時候插手事情的時候需要通知別人?所以,「還有其它事情麼。」看著南方飄過來的一抹灰,「沒事的話,我……」丹尼已經落到面前了。

  「鹿,南方有一排死掉的鹿!還有一段信息,『我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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