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60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1
16 驚喜之歌

  多麼墮落與不自持。扎克已經無聊到在亂聽奧茲‧科齊爾的唱片收藏了。不是扎克沒有客人之道,而是——正常版本的奧茲‧科齊爾說,隨意就好,把這裡當你自己家;面對魔宴吸血鬼的『葉公版』奧茲,只有一句,『別拆了我的家』。

  那扎克還客氣什麼。

  稍感意外的是,奧茲對音樂的品味好像不同於扎克隨心所欲的爵士,有些古板,多數是古典樂。扎克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怎麼說呢,多數扎克需要聽這種音樂的場合,他都在完成托瑞多的工作。交際,操縱人心。

  啊~美好的~隱秘聯盟還有托瑞多的時代~

  扎克把這些會勾起『美好』回憶的唱片全部忽略。

  「給我點驚喜~」自我鼓勵式的,對分明在法庭裡幹正事的奧茲精神喊話,「奧茲‧科齊爾,給我點你的私貨~」

  私貨出現了,扎克挑著眉抽出這張唱片。

  封面?一具正在腐爛的屍體。唱片名?聖木。藝術家?夜之子。

  驚喜吧。

  扎克好像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了,放上唱片,看著這玩意兒開始轉動。

  當第一個被音符隱藏的哀鳴出現在扎克的聽覺中時——伊萊‧托瑞多有用真實的食物,人類的哀鳴做背景音的習慣,記得吧。扎克搖搖頭,開始看封面了。上面有曲目名。

  「嗯。」扎克挑眉了,是意外了,「煽動性?」扎克不知道自己的評價是否準確,但——《神吃神》、《愛之歌》、《消耗式人》、《亞當的墮落》……

  無所謂了。扎克丟了封面,去晃一圈,找點其它可以做事情做吧。

  「嘿,扎格爾~」……

  「呦!扎格爾!」……

  「呵呵,你真搞笑,我看到你的眼睛動了,你就是扎格爾!」……

  「哎呦,巧哦,你在這裡啊扎格爾~」……

  「不可置信!扎格爾,告訴我!是誰把你搬到拖把間來的!」……

  「嘿~~女模特,你見到扎格爾了嗎?」……

  扎克應該是瘋了。

  回到當自己家、別拆了就好的公寓,『驚喜』還在播放,扎克躺上了沙發,真的瘋了,開始自言自語,「我應該在計畫實施之前多考慮一下怎麼打發時間的。」是啊,現在的無聊,活該。

  單純的鼓點和旋律進入了扎克的耳朵。

  扎克在沙發上抬了下頭,看了眼唱片機的方向。沒有了伊萊‧托瑞多的惡趣味的背景音,似乎能聽一下。

  或許是鼓點的節奏重複的太明顯,躺在沙發的扎克開始以這個節奏旋轉腳尖。欣賞?還差得遠,我們可以認為是無聊的吸血鬼單純的想活動腳趾。

  旋律倒是簡單,重複度挺高的,詞麼,也很簡單。哪個無聊的午夜,同樣無聊而寫出的作品?好吧,扎克也不是什麼專業的評價人,評斷,交給大家——

  *

  今天,我是骯髒的

  我也想變的美麗

  明天,我知道,我只會是污穢的塵土

  (重複)

  *

  呃,也別用三個小節去評斷一首歌好嗎,變化來了。好吧,只是高亢了一點,加了些變奏的鼓點,旋律一樣。

  *

  我們誰也不是

  我們想成為『人物』

  當我們逝去,會讓他們知道,我們是誰!

  *

  是不是無聊之作,我們不知道,但,絕對在試圖在表達什麼。扎克抬手墊在了腦後。剛消減了一點活動腳趾的心態,也不高亢了,鼓點也不複雜了,回到最初的重複。

  *

  昨天,我是骯髒的

  我也想變的美麗

  可是現在,我知道,我將永遠是污穢的塵土

  (重複)

  *

  恩,好像時間代詞和語法的時態發生了變化,算不得拉長持續時間的重複。

  所以,恩——是作者腦抽了,把自己囚禁在了時間循環中。

  意料之中的高亢和變奏的鼓點,所謂的高-潮-,重複的來臨了。好節約的一首作品。扎克已經會唱了。但自然的,扎克可不會把自己聲音弄成那種要死不活的呻吟樣子……

  門開了。

  扎克沒有動,早就感知到了這個傢伙的到來,都算是奧茲‧科齊爾的客人,扎克沒必要迎接他——卡帕多西亞回來了。

  對方也沒有第一時間靠近扎克,而是走向了唱片機,短暫斷層後,旋律和鼓點重新出現,「我喜歡這首歌。」卡帕多西亞說話了,「少數幾首伊萊‧托瑞多能讓我喜歡的作品。」好像很輕鬆的樣子,「你知道,他的風格即使對金屬樂來說,也有些,恩,誇張。」

  正好,扎克連這歌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

  「無名之輩。」小停頓後,「們。複數。」

  「哦。」扎克還躺在沙發上,也輕鬆的回應吧,「什麼東西加了『們』,都容易讓人共鳴。」煽動性,不是麼——我在奮鬥生活,我們,在奮鬥生活。最廉價的煽動性表達。

  卡帕多西亞挑了下眉,看了眼沙發的方向。沒什麼意外的,被靠背擋住,他能瞻仰的只有扎克突出的手肘和腳尖。

  「你們托瑞多,真的很擅於使用語言。」

  「謝謝。」值得意外麼,「然後,沒有『們』,只有我,你認識的托瑞多,只剩我。」

  「嗯,我聽說了,你送了托瑞多的信使最後一程。」可能是為了更好的瞻仰扎克,卡帕多西亞走向扎克了,看了眼躺的似乎很舒適的扎克,臉上一抹奇妙的神色略過後,這傢伙,在沙發下躺下了。奇妙的傢伙。

  扎克挑著眉,側頭,看了眼在自己身下模仿了自己姿勢的卡帕多西亞,不知道有了什麼情緒的偏偏頭,繼續躺回去。

  卡帕多西亞繼續說了,「我能問問為什麼嗎?」彷彿是真的不解,「我能明白你會厭惡那樣一具已經失去一切的身體,感情上。但是,那畢竟是一具流淌了和你一樣血統的托瑞多身體。有點浪費,你不覺得嗎?」

  「那就讓我也問你個問題吧。」扎克在重複的旋律和詞句中繼續旋轉著腳趾,「這是你們魔宴獲得的唯一的托瑞多身體嗎?」

  「非常不幸的,是的。」卡帕多西亞似乎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也可能只是不敢,他比扎克的血統,低了一階,「勒森布拉花了很大的功夫,在保存這具身體上。那個時代,托瑞多的血並不難獲得,有時候,甚至有渠道能從隱秘聯盟購買,用錢。」

  隱秘聯盟剿滅托瑞多哈(二聲),不浪費精神的順便品嚐一下自己曾經盟友的味道麼。可以的。

  給了扎克充分感受這些話的時間,卡帕多西亞,呵呵,原來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傢伙啊,他繼續了,「但身體……」是巧合,播放中的旋律正好承載了哪句『污穢的塵土』,卡帕多西亞語氣中了絲笑意,「正如這首歌,塵土。吸血鬼的身體,或者你可以說,屍體。很難獲得。」

  所以認同的共鳴在這裡麼,吸血鬼是持續醜陋,又必定會成為塵土的東西。可悲的共鳴。

  扎克沒準備和任何東西共鳴,他是自豪的、永生的,扎克。追問了,「那,勒森布拉是怎麼獲得這具屍體的。」以證明扎克充分領悟了先前的話中話,「這不是能花錢買到的東西。」

  「偷。」重點被故意放在了停頓之後,「從帕帕午夜手裡。」

  扎克挑了眉,這樣啊,所以昨夜的帕帕午夜,會嘲諷魔宴『野蠻』(開顱)的保存方式。

  安靜了好一會兒,「你依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地下的吸血鬼在提醒沙發上的吸血鬼。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在我的記憶中,已經死掉的人事,保持死亡就好。」呃,好冰冷,「現在,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托瑞多氏主的位置,多一個和我平等的備選,呵呵。」不僅冰冷,還笑起來了。

  卡帕多西亞躺不住了,起身坐起,高度正好,能平視仰躺的扎克,挑著眉,一副驚奇的樣子。眼中閃過了許多東西,最後固定成——「這是個,信息嗎?」皺著眉,「你給魔宴的信息?」

  扎克挑了挑眉,「你居然懂了?難得。印象中卡帕多西亞並不是多麼聰明的氏族。」

  「奈納德,奈納德‧卡帕多西亞。」自我介紹了~「我父親是二代的芬……」

  扎克動了動手肘,「我不關心。」

  「好吧。」奈納德還算有自覺,「你是想用這種行為,宣佈你就是現在托瑞多氏族的主人,你,只有你。你把魔宴選擇你還是伊萊的選項,提高到了是選擇托瑞多氏族,還是這外來種!」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扎克繼續動了動手肘,「我應該感謝勒森布拉淨空了信使,我做的更輕鬆。」意思就是一點心理負擔也不會有了。

  奈納德依然看著扎克,「所以這是不是表明了,托瑞多,真的加入魔宴了。你以氏祖的身份,就可以代表托瑞多整體!」

  扎克笑了笑,「話先別說的這麼理想,奈納德,你們需要選擇我,然後~」扎克挑了挑眉,「我想也不需要什麼夾道歡迎那種誇張的東西,但,呵呵,誠意滿滿的邀請,我還是會很享受的。」

  奈納德完全站起來,臉色很嚴肅,「我需要把這些回報給西部,這會影響他們的抉擇。」

  見識一下扎克的從容吧,「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腳尖旋轉的越發輕快了,「我可是知道的哦~對魔宴來說,我是分裂的,呵呵『原罪』,我分裂了十三氏族,分裂了隱秘聯盟,然後我帶領托瑞多加入魔宴,對魔宴可不一定是好事~」從容就是什麼都敢說的狂妄。

  「誰告訴你這些的!!」凝重。

  「我需要人告知麼?我自己做的事情~」扎克歪著頭,隨著旋律,「這歌果然不錯,誰都想成為『人物』,死後,會有人來總結我們是什麼樣的『人物』。」扎克輕晃著頭,「我真幸運,我還活著,已經有人在總結我的生平了,呵呵,我,就是這歌中的無名之輩們渴望成為的『人物』吧。」

  彷彿在反覆的思量自己能在此時開口說的話,現在就翻臉?不敢,那,最後開口的是,「那你應該明白,對你生平的總結,並不只有分裂,你在隱秘聯盟做了許多事!是那些事,讓勒森布拉執迷於你!」

  扎克彎著嘴角,「不錯~所以,接收我,也是接收了我在隱秘聯盟做出那些事的能力,分裂,只是你們魔宴要需要權衡的附帶風險了~行~我喜歡你的思路清晰~」

  奈納德似乎鬆了口氣,行禮,看樣子是要立馬去匯報了,而且,沒有要避嫌的意思,直接走向了這裡的電話,是要在扎克的旁聽下匯報。

  扎克微仰著頭,一副輕鬆的語氣,「由你匯報麼?」真心誠意的疑問?別啊,我們足夠瞭解扎克的!「你不需要先等你們小隊的領導者,呵呵,哈密頓回來後向他先說明情況麼?」

  奈納德正在撥號的手停頓住了,臉色有瞬間的猙獰閃過,扎克看沒看到都無所謂,他回頭看向扎克那無比真誠的疑問臉,「我就不說些虛假的話了,托瑞多氏祖。」稱呼都變了哎~「你知道我們卡帕多西亞被稱為什麼,滅亡氏族!我們腐朽的力量……」這個以後有機會說吧,「讓我們並不是被所有人敬重的氏族!」

  也對啊,這次來到巴頓的吸血鬼小隊,領導者,戰鬥者,追蹤者,以及,卡帕多西亞的善後,呵呵,誰會敬重善後啊——

  大家以為吸血鬼的族群文化和人類一樣?會對善後有任何尊敬麼,比如格蘭德上一輩的清理人身份?不!對吸血鬼來說,大不了暴食一次而已!人類罪犯有人類的法律懲罰,老一輩格蘭德的清理人是那些人類黑色職業者脫身的唯一倚仗!吸血鬼有什麼?聖主降臨,來懲罰吸血鬼麼?還要怎麼懲罰?!腐朽的靈魂更快腐朽麼?還是永生來個乘以二?認真點,別搞笑了。

  扎克笑笑,重新擺好頭,不再理會。

  看,魔宴給了總結,魔宴自己要掂量的風險~

  剛好,這首難得能被接受的、重複的、節約的歌,也到尾聲了。早就說了,扎克可不會在這種東西里找共鳴,他得出的結論是——伊萊‧托瑞多,在某個無聊徘徊的午夜,已經預測出了他在魔宴的前途,就是這樣,永遠骯髒、只配成為塵土的無名之輩。啊!加個『們』。

  (MarilynManson,歌名是TheNobodies)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1
17 絲貝拉

        一點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不是『人事』,是天氣。本應該是一天最溫暖的時刻,溫度卻下降了一個階梯,以及那風,彷彿是想要把人的臉吹掉似的。突然間,沒人想呆在戶外了。

        絲貝拉正捧著一杯熱巧克力,看著三個男人折騰壁爐。並不平順——

        丈夫,柯登,「別動那個,那是用來燒屍體的燃料,我們不需要那麼『強烈』的助燃劑。」

        天使的容器,艾克,「呃,為什麼你們把這種東西放在儲藏室?算了……嘿,別現在點!會有煙!」

        某位親哥,約翰,拿著一截已經被巫術點燃的木塊,一臉煩躁,「再提醒我一下為什麼你在這裡?!依然在這裡?!天使的容器?」

        絲貝拉端著熱巧克力站起來了,走向門口,拉緊了點肩上的披肩,開了門。

        杯中生騰的熱氣瞬間就被吹的再也無法冒頭,絲貝拉眯眯眼,對著空蕩的街道,「就剩你一隻了?另外兩隻呢。」對誰說話呢?用詞如此惡劣。只。

        回答隨著某個臃腫的身體一起出現,魔宴的茨密希,「哥哥在你們奧吉爾的實驗室附近,弟弟,在巡視派斯英其他印安密集區域。」

        「哥哥和弟弟。」絲貝拉挑了下眉,抿了口每一秒都在冷卻的巧克力,「呵。」

        應該是絲貝拉的臉色和語氣,都不是友好的善意,那臃腫身體的主人感覺到冒犯了,「有什麼值得笑的麼,巫師。」

        「沒什麼。」絲貝拉輕聳著肩,「就當做是一個母親的偏見好了,如果我的孩子,要稱呼誰為他的兄弟,我還希望,那個被他稱為兄弟的人,也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呵呵,你懂,這就是我們,人類的,倫理。」

        「倫理麼。」那臃腫的身體站在了柵欄的邊緣,「是那倫理讓你的一個兒子變成了狼人,一個兒子變成了縛地靈嗎?」

        絲貝拉繼續抿一口已經沒什麼溫度的巧克力,「至少沒有成為亂認兄弟的東西。」

        臃腫的茨密希眼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不怎麼理解這翻對話,抓住重點,倫理。

        這是人類的倫理對陣吸血鬼的倫理。當我們討論這倫理中的上級,父母輩。前者是給後代生命的父母,後者是給予『選擇』者永生。

        就如絲貝拉所說,她的兒子,兩個,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擁有相同生命的起源的兩個人,是兄弟。

        那吸血鬼呢,人類的倫理因為會持續的永生而被拋棄了,給予生命起源的父與母是誰都無所謂,永生,才是吸血鬼的本質。於是,『父』成為了這讓永生開始的那隻吸血鬼。在這個情境中,應該就是某個還在西部的二代茨密希了。而這位二代茨密希的三個『孩子』,在巴頓,互稱生命起源的開始、生活時代都可能完全不同的傢伙為兄弟。

        一點不公平的現實,在兩種觀點相互碰撞的時候,總是那個狹窄的觀點佔上風,原因麼,短視。比如在這裡,你不可能要求絲貝拉去思考永生,她身為人母的屬性在時間中失去意義。但那臃腫的茨密希,卻經歷過這短暫的人類屬性狀態,他可以自認為自己已經超越那短視的境界,『昇華』成了現在永生的狀態。可短視的人永遠不會理解『昇華』不是麼。

        「我不需要和你說話。巫師。」臃腫身體轉身,似乎有要隱蔽哪裡去了。他的工作,就是警戒,警戒巴頓的巫師。警戒不包括和巫師聊天。

        「你知道四個世紀之前,殖民戰爭事情,巫師創造出狼人的原因麼?」

        茨密希回身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是你們巫師,是你們的帕帕午夜創造的。」

        絲貝拉側側頭,根本不回應,「是為了對抗布魯赫和你們,茨密希。你們的戰鬥力太具破壞性,法則(就是現在茨密希只能站在柵欄外的原因),只能保護印安土地,不是進攻,防守永遠不可能讓我們贏得戰爭,所以,我們需要平衡戰場對峙的力量。」

        茨密希臉上有了嘲諷,「你是想給我上歷史課麼,小巫師?」

        小?當然,別用臉上的皺紋去判斷雙方的年齡差距。

        「為什麼不?」絲貝拉乾脆放下完全冷掉的巧克力,搓著有些冷的手,「畢竟,你們茨密希是戰場上,哼。」下了前廊,走向柵欄邊緣,「和狼人的戰鬥中,損失最慘重的氏族。」面對面的,被無形的屏障相隔,絲貝拉歪了頭,「你還真,恩,『寬闊』。」在評價茨密希的身材。

        茨密希臉色陰沉了起來,「你是在試圖激怒我麼!」

        「試圖?我已經在做了。」絲貝拉隨手摸摸被風吹的透涼的柵欄,一手灰,拍拍,繼續搓冰涼的手指,「你又能怎麼樣呢?怒一個我看看啊。」

        嗞啦……

        誰能想到呢,屋內的爐火還沒有生起,屋外的『火』已經蓄勢待發。

        但火星也就明滅了這麼一次,臃腫的茨密希捂著焦黑的鼻子後退兩步。再次放下手的時候,鼻子已經恢復如初。

        絲貝拉的情緒似乎非常好,她早想這麼幹一次了~這可是跨越時空的滿足感~

        時間麼~呵呵,這是四個世紀之前的巫師才能幹的行為——看著吸血鬼狼狽的退出自己的土地。空間麼~哈!四個世紀之前,這片大陸,不叫聯邦。

        可惜扎克從來不滿足絲貝拉的這點滿足,只會像個推銷員一樣的在門外,「讓我進去唄……」沒有一點滿足感。

        柯登跑出來看了一眼,對自己的夫人在幹什麼也沒發表什麼意見,回屋繼續弄壁爐。

        絲貝拉滿意的看著茨密希,「繼續歷史課如何?」這可不是請求,「你們永遠無法贏得戰爭。」拍了拍柵欄,意思夠明確了,又是一手灰,拍掉,「聯邦獨立的『主意』,拯救了你,更具體一點,拯救了損失已經很慘重的你們,茨密希。所以,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沒有加入隱秘聯盟?」

        於是,不僅是讓人難以接受的歷史教學,還是那種最討厭的老師!會要求互動!

        茨密希盯著絲貝拉,雙眼不停在紅與不紅之間變換,最後變成一句,「我不需要和你說話!」轉身又是準備消失。

        絲貝拉接的夠快,必須快,吸血鬼很快,哪怕是最慢的茨密希,「是因為托瑞多沒看上你們麼,沒選你們嗎?」故意的,「而選了力量保持更完整的布魯赫。」

        絕對觸動了什麼關鍵,茨密希陰沉的轉頭,確實題外之話,「為什麼這座城市充斥著那些孬種的氣味?!」布魯赫的氣味。

        至於為什麼茨密希會這麼說布魯赫,原因其實我們知道的,布魯赫是梵卓的『家犬』。為了十三氏族的集體利益與狼人戰鬥和保護他高貴的『主人』梵卓,殖民戰爭中的布魯赫,選了後者。

        絲貝拉好心的回答了,「因為瑞默爾,因為格蘭德新來的後裔曾經是外族布魯赫。」絲貝拉的視線飄移了一下,「因為格蘭德的托瑞多在準備迎戰魔宴托瑞多。」視線飄回來,「這就是他的準備,用來感知無法被感知的魔宴托瑞多。他還做了些其它準備,據說很全面。」盯著茨密希,不錯漏對方一絲情緒變化的注視,緩慢的,「我們,現在,都知道,這些準備,為格蘭德的吸血鬼,帶來的結果,是什麼。」

        被注視觀察的茨密希沒有人昂石絲貝拉失望。一段噁心的煩躁,一段放棄的排斥,一段無奈的接受。在這被絲貝拉刻意拉長的回答中一一展現,

        絲貝拉的視線又飄開了,跳脫正題的搖搖頭,「我就知道!」深呼吸,重新看向茨密希,某種情緒已經發生了變化,「你討厭托瑞多嗎。」

        「這不重要!」茨密希給了什麼都不能代表的回答,倒也算是給了絲貝拉她某個發現的確認,「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我討厭布魯赫!什麼時候這城市的氣味會消失?!」

        「這個麼。」絲貝拉往西方看了一眼,「你應該去問瑞默爾,伊芙‧瑞默爾。」輕笑了一聲,「這樣不好麼,我相信曾經無法感知的魔宴托瑞多,現在也在你們的感知下了。」嘴角抽搐了,「不管你們魔宴要幹什麼,都更輕鬆不是麼。」

        茨密希的額角抽動的兩下,盯著絲貝拉,意外的似乎想要反擊,「所以我們魔宴在巴頓做任何事,你們巫師,就這麼看著麼?!」不屑的『哼』,「就像我已經看到的。」警戒的監視,「我們魔宴來了!你們什麼也沒做!」

        「你是在擔心巴頓巫師的命運麼。」絲貝拉在嘲諷,「呵呵,多謝。等你們佔領巴頓,清理我們這些巫師的時候,溫柔一點。畢竟,我只是老婦人而已。」

        還記得某次提起的,關於西部魔宴的故事裡,有一段魔宴圈養巫師玩樂,被帕帕午夜發現的故事麼。這麼說吧,魔宴把整個西部,自己的地盤當做自己的私人資產,大家以為魔宴會允許自己的資產中,有人,有印安人能夠畫地成牢的佔領一塊魔宴吸血鬼都無法靠近的土地麼。在西部,說印安人是少數民族都是誇大。

        茨密希接了這嘲諷,「放心,我們會非常溫柔!」

        「呵呵。」絲貝拉點點頭,順道就開始看自己的腳尖了,「這就好。回到正題,歷史課。」踢正了幾節歪斜的柵欄,「魔宴知不知道,狼人是怎麼在聯邦成立之後和巫師家族決裂的麼。」絲貝拉的頭緩慢的抬起,看了茨密希,「是誰,變相的幫你們茨密希復仇,把巫師家族最強大的力量和家族反目,變成現在的樣子。」

        茨密希抽搐著臉頰,大概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勒森布拉對收藏品的執著,不是麼。

        絲貝拉等了一會兒,「格蘭德就有個阿爾法,你見過了麼?」對方不說話的好處就是,主導的人可以隨意發揮。

        依然不回答。

        很好,讓絲貝拉的發揮可以更隨意,「你應該見見,本傑明還是很有代表性的,現在的狼人,不,現在的聯邦人。」絲貝拉好像真的在隨意的評說時代,「起源的血緣已經模糊,種族融合的產物,每個人血液裡都或多或少的有點曾經的殖民者,或,印安人的血統。他不在意印安與狼人的歷史,也不在意殖民者的歷史,只是活在聯邦的人。」

        笑了,「呵呵,但這不是讓巴頓的這位阿爾法最特別的地方~」語氣故意的輕佻,「他在睡莫卡維。」

        茨密希的眼瞬間赤紅,「你說什麼?!」

        「呵呵,這就是我期待的反應。」絲貝拉搓了搓肩膀,真的,很冷,不適合她這麼一個老婦在外面吹這長時間的風,「你們魔宴不知道這份劃時代情報麼?哦,也是,格蘭德那邊並不以此為榮耀呢,某人還很排斥這件事,說不出口吧,呵呵,好吧,現在我告訴你了,一個阿爾法,和一個十三氏族氏祖。」

        茨密希一副想要去哪裡的樣子,視線快速的在空蕩的街道上掃瞄!這見鬼破落的派斯英,連個公共電話亭都沒有!

        「說到劃時代。」絲貝拉可不管,繼續,「你們魔宴知道我們現在和諾菲勒是盟友麼,巫師,和吸血鬼,盟友。」絲貝拉砸吧了下嘴,好像自己說出來的話都有點不可置信的樣子,「但這幾天,他們好像跑不見了。」故意的自嘲,「哪門子的盟友,會在自己同伴的未來……」——剛說的,魔宴佔領巴頓後一定會清理巴頓巫師的事實,「自己同伴的未來被威脅的時候玩消失啊。哎,如果你們碰巧見到了,幫我傳個話如何?」

        茨密希撇了眼絲貝拉,懶得繼續理會的樣子。

        絲貝拉也不會在意對方是否有聽,只顧自己說完,「告訴朵拉,一定要朵拉,其他人不行,我看不上。告訴朵拉,她要的東西我做好了,有空來拿。她知道去哪裡找我。」

        「什麼?!你給諾菲勒做了什麼?!」一個真心的問題。

        被無視了,絲貝拉搓著肩膀轉身回屋,只有一聲,「終於,都讓開,我需要暖暖……」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18  瑞默爾

  沒人會希望在這樣的鬼天氣中呆在戶外,最多被迫的從某室內移動到另一個室內,比如學校到家。  

  對,我們現在聊學生。不是賴普特那一大群成分複雜的青少年們,是西區這邊的。

  一輛方向明顯是行駛向史密斯莊園的車停了路邊。

  「回家之前。」莉迪亞‧史密斯看著副駕上的正在寫作業的伊芙——糾結的血線纏繞著課本和筆記,被固定在車內的空間中,伊芙就這樣的環境下迅速的解決著學校留下的功課,回家後,她可沒功夫忙這種事情,現在只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而已。

  莉迪亞似乎有些不滿,因為伊芙把她『我要輔導伊芙做作業,所以沒空和你聊天,哥哥(史密斯先生)』的理由用掉了,但這並不是她停車的理由,「法爾肯夫婦今天來了。」一撇嘴角,「現在大概還在。」

  「嗯。」伊芙恩了一聲,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莉迪亞知道不說出重點,伊芙才不會在意這種西區人的交際行為,「哥哥(史密斯)和法爾肯先生一直在辦公室裡聊事情,菲奧娜就……」

  伊芙小側了下頭,語氣是輕度的諷刺,算是表示她有在聽,「法爾肯家麼。哼,我不理解你們西區人,菲奧娜才是法爾肯家族的真正繼承人,『法爾肯先生』呵呵,『法爾肯先生』。」

  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挺明顯了——西區人談事情,應該是史密斯和菲奧娜談,那個入贅到西區來的法爾肯先生,算什麼啊。

  莉迪亞皺了眉,不知道是被那一點惹到了,「男女尊卑的問題,不是你們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毛病麼,你現在在這裡說不懂??」

  也不知道伊芙在寫什麼作業,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伊芙握著筆的手輕輕晃動,盤結的血線翻過寫滿的這一頁。也就是趁這個空隙,伊芙側頭撇了眼莉迪亞,「真正的權利,從來不在意性別。」轉過頭了,「沒有所謂的我的時代,我一直活到現在。」永生的梗,「知道的掌握權利的女人多了去了。曾經殖民者的王,是女王,莫卡維的氏祖,是女人,我是女人……」一聳肩,「絲貝拉是女人,艾瑟拉是女人,你是女人。抱怨有什麼用,自己不努力而已。」

  莉迪亞撇撇嘴,懶得爭論這個問題了,如果能用自己不努力概括就好了,她也不需要煩惱現在史密斯家族產業的權利歸屬了,「不說這個了,我要說菲奧娜。」因為不耐煩而加快了進程,「菲奧娜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新一頁才寫了一小段,伊芙手裡的筆停下了,看著莉迪亞,「『知道我們的身份』?什麼意思?」

  「知道你不是我的繼女,你是我的製造者,『母親』,知道弗蘭德也不是我的丈夫,只是,搭檔。知道了瑞默爾,知道吸血鬼,知道我們的目的是史密斯,所有事情。」

  伊芙安靜了個兩秒,「誰,告訴她的。」接的很快,「別告訴我!」突然就有了煩躁,「我想我知道是誰!」

  莉迪亞還是回答了,用了故意撩撥的語氣——是為剛才的權利和女人的話題報復,「是格蘭德的托瑞……」

  強行不讓莉迪亞得逞的打斷,「我知道是他!不用說出來!」

  莉迪亞知道自己的報復已經成功,笑著側側頭,「總之,她知道了所有事情,所以,法爾肯先生在哥哥那裡倒是挺便利的事情,她可以沒什麼顧忌的和我們聊些事情。當然,有一點點好奇後,基本上都是認真討論西區未來的方向。」在駕駛座上調整了下坐姿,有些自得的,「和我討論~」

  自然還是要自得的,莉迪亞在史密斯家族的權利還沒有鞏固不是麼,現在就已經有承認她才是代表史密斯家族未來的人出現了~當然要嘚瑟一下——因為回家後,我們都知道,就輪不到莉迪亞自得了,掌握史密斯未來的人,會是伊芙。

  伊芙好像暫時完全放棄寫作業了,皺著眉在思考著什麼。思考的結果由一個點頭開始呈現,「好吧。」抿起的嘴角扯了扯,「既然知道了,就知道了吧,算是好事。」似乎只是評估現在的西區人狀態,「因為有昆因夫人的存在,巴頓家族還算每一步都走在正確的方向上,包括把南區的收容所轉移給昆因。斯通家族那邊有市長,史密斯有我們。」看了眼莉迪亞,「費舍在馬薩港方面的『失足』,已經證明費舍家族和法爾肯家族,在沒有任何知情人的『輔佐』下,只會被某些,哼,魔宴利用。現在,出現一個知道一切的菲奧娜,是好事。」

  因為話題牽扯到了西區人的未來,重要的未來,所以莉迪亞認真了一點,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菲奧娜自己好像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費舍終於停止和共和那邊的人口運輸,就是因為她。」

  伊芙挑了下眉,「她怎麼做到的?」好像是真的好奇,「別會錯意,我很高興西區人準備了那麼長時間,陷害李斯特的計畫開始實施。艾瑟拉的競選辦公室作為收網的第一步,開啟的無比順暢。呵呵,但費舍終於放棄人口運輸的時機也剛剛好。菲奧娜,怎麼說服費舍的?」

  「『朋友的忠告』。」莉迪亞挑了挑眉,「菲奧娜是這麼說的~」語氣有些奇特,笑了,「呵呵,菲奧娜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有空再和你講~」以後再說的意思?還好,有點提示,「你知道嗎,我長大的經歷中,我從沒把菲奧娜當姐妹看,曾有一度我認為,她只是留了長發的流氓,唯一的安慰是,她這個流氓站在我們身邊。」西區人身邊。

  還記得菲奧娜熱愛『揮擊』運動麼,那專門在法爾肯家族辦公室裡佔據空間的各種棍棒收藏~現在或許是個好時間,去腹誹一下,費舍那把野生動物當做裝飾,當做自己愛好的習慣,是從哪裡發展出來的。恩,就是從當你從小和一個『流氓』女孩兒一起長大,做朋友後,成年後的心理補償。

  扎克說過,菲奧娜很強勢。這就是重點。

  伊芙也不知道領會沒有,挑挑眉,推進話題,「有什麼我要注意的麼。」但回家後會直接和菲奧娜交流是事實,現在莉迪亞專門停車交待的理由已經很清晰了,是有什麼東西要提前知會。

  「菲奧娜想要支持我們,支持瑞默爾,但是她提出了一件,恩,我知道怎麼說,她不想我們走到檯面前,也就是說,哥哥,會依然作為史密斯的門面,菲奧娜的支持,會完全從暗中走。」

  「解釋。」

  「她說,就和她會情願把法爾肯先生推到前面一樣,雖然少了法爾肯夫人的稱呼,但很多事情做起來卻意外的方便。她認為我們的身份終究不能在人類世界中維持太長時間……」

  被打斷了,「她真的瞭解瑞默爾麼?我的身份只要我們願意,永遠不會失效。」說的是瑞默爾可以隨著時間像人類一樣增加年齡,也就是說百年過後,莉迪亞和伊芙或許不會存在,但,『小莉迪亞』和『小伊芙』會永遠有。

  「就是瞭解,才這麼說的。」莉迪亞的立場好像有些模糊,不知道該幫誰似的,「她說既然我們可以永遠存在,那保持在暗處,才是能夠發揮最大作用的方式,一旦成為明面,一些事情反而會有阻力。以現在史密斯的發展方向,史密斯正在一點點轉變曾經的黑暗面,和我們的目的,其實完全相反。而且我們必須要考慮凱普勒的未來,她是我們,呃,好吧,我的親侄女,我也不能把她當做一個只是附帶在我們永遠經營史密斯家族中的消耗品吧。」

  伊芙皺眉了,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你希望,我不介意收下凱普勒,反正沒有天賦的先河,我已經開了。」呃,這話的意思,是要把凱普勒變成瑞默爾??等一下,不,這話的意思是吐槽莉迪亞並不是符合瑞默爾標準的後裔!先河!

  莉迪亞反應超快的,白眼翻過後擺擺手,「那我哥哥呢?或許我很少表現,但我愛他,他是我的親哥哥。你也要把他變成瑞默爾麼,哼,這就簡單了,一次短暫的傳承意識,史密斯就已經是我們瑞默爾的了。」

  「不。」乾脆的拒絕,「你哥哥不可能成為瑞默爾。」原因?「他已經習慣作為史密斯的家主生活,我的目的是自己控制史密斯,難聽一點就是把史密斯從他手裡搶過來,不是把一個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更『合法』的給他。」所以,這是個原則問題。

  莉迪亞側頭看了眼伊芙,沒說話,只抬了抬手,觀點已經被證明——瑞默爾一旦真的掌握史密斯,史密斯中的人類,就只是附帶的消耗品,還是那種沒有價值的消耗品。至少在莉迪亞這個身份還能活著的時候,莉迪亞本人就會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伊芙皺著眉嘆了一聲,「好吧,我懂了,讓我想想。」先不承諾什麼,「我還是要和這個菲奧娜談談,聽聽她的打算在做決定。」

  「這就是我請求的。」莉迪亞收到自己請願的答覆了,點點頭,重新發動了車。

  再次啟程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等一下。」伊芙好不容易回到作業本上的手伸向了莉迪亞,按住,「有什麼人在那邊……」側頭看向了用來隔絕各個莊園,給這些西區人提供隱私保護的隔離林某處。

  莉迪亞聽話的減速,「什麼人?我什麼都沒感覺到啊?」無論何時,都在證明自己真的不是個合格的三代瑞默爾,哎……

  伊芙抿抿嘴,「繼續開,我去看看。」

  『我』,只是在一條開啟的車窗縫隙中飄出去的紅色血線。

  這血線在車窗上扭曲了一會兒,線段之間相互扭曲的連接著。哎,一隻蝴蝶。

  一隻在風中的蝴蝶,剛撲扇了兩下翅膀,往那個方向前進了一點,就被能把人臉吹掉的風力拍回了後車窗上。

  莉迪亞和伊芙一起回頭看著在車窗上抽搐的蝴蝶。

  「說真的,你就不能弄出其它的……」莉迪亞的話沒說完。

  「我喜歡蝴蝶!」強行打斷。伊芙不再看,專心寫自己的作業。

  至於那蝴蝶麼,艱難的爬向路面,在寒風中瑟瑟的、跨越馬路的,一點點,往隔離林的方向前進。

  慢慢爬吧,反正焦急等待的,不是什麼我們喜愛的傢伙。

  是的,有人在等伊芙。哈密頓‧勒森布拉。

  他一臉扭曲的看著遠去的車,瑞默爾!這見鬼的瑞默爾!抿抿感知到我的存在,居然車都不停的直接開過去……等一下,那是什麼?蝴蝶?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蝴蝶終於進入了樹林。總體來說,風變小了,但那流竄的氣流依然讓這重新起飛的蝴蝶搖搖晃晃,一點點的往必須要在對方的視野中表現出敬意的哈密頓靠近。

  敬意,是來自吸血鬼血統的壓制。所以,必須。

  「你感覺是,恩,茨密希?」蝴蝶說話了,還說錯了。不是伊芙故意,是她——

  「不!」低著的頭陰沉著,「我是勒森布拉!」

  「哦,那些玩血的傢伙,抱歉。」沒什麼誠意,「我和你們不熟。」

  「你們瑞默爾和誰都不熟!」依然低著頭,必要要讓表情調整過來了,才能抬頭,不是麼。

  「這倒是事實。那,你來幹什麼?」蝴蝶很直接,因為沒什麼功夫過問這個傢伙,作業是頭等的事情,然後還有分心考慮如何和菲奧娜聊史密斯的未來,這個根本不熟的勒森布拉,誰有空理他啊!

  「我認為我們應該正式見面一次,瑞默爾……」

  沒說完,被蝴蝶打斷了,「是哦,那下次吧。」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進入史密斯莊園的時候,正看到法爾肯的車離開,誰知道下一次有機會和菲奧娜見面能是什麼時候,「我現在有事。」

  蝴蝶直接散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19 牌局

  科齊爾的公寓。

  「別這樣看著我,托瑞多。」

  此情此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扎克繼續盯著奧茲‧科齊爾,「你在害怕我會發現什麼麼,奧茲?」一手握著自己的牌,一手點著面前的籌碼,嘴角彎起,「哼哼,加倍。」籌碼推出去了,「虛張聲勢,是要面對後果的。」

  奧茲的臉色到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在扎克下家的奈納德‧卡帕多西亞一臉陰沉,手裡緊握的牌幾乎就被捏皺,眼角抽搐的看著自己面前那寥寥無幾的籌碼,彷彿在做什麼天大的決定。

  彷彿某根弦斷了,奈納德丟了手裡的牌,抱起手臂、低著頭,也不說話。

  扎克笑著側側頭,「明智的決定,止損。」

  牌局~這是個我們的吸血鬼,哦,現在巴頓的吸血鬼有點多,但能稱之為我們的,只有一個,扎克。這是扎克能充分發揮自己才能的遊戲——

  扎克保持微笑的看向了奈納德的下家,「到你了,茨密希,你要做什麼呢?跟隨你明智的同僚,還是……」挑起了眉,看著茨密希抖動著滿臉的橫肉把面前的籌碼完全推出去了!

  同時陰沉的,「托瑞多!你別想影響我的腦子!」

  扎克一臉『溫柔』看回了奧茲‧科齊爾,「我就不追究尊卑禮儀上的問題了。接下來~奧茲~」

  奧茲的額角在抽搐,盯著依然緊握著手牌,面前的籌碼卻已經全部推出去的茨密希,那眼神分明是,『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這就是牌局的魅力了,如果你準備在這種各持一方的局面下暗中合作,你就要確保心意相通是相互的。但可惜了,這牌局上的讀心人,只有奧茲‧科齊爾一個。

  「我還在等~」扎克晃動著手裡的牌,「快點~奧茲~」

  奧茲棄牌了,依然憤怒的盯著茨密希。

  茨密希的臉開始漲紅,看了眼奧茲放棄的手牌,對子?順子?屁都沒有,一手雜牌。奧茲就是在虛張聲勢。

  扎克看回了茨密希,一臉幸福,點著桌面中間的籌碼,只是在清點而已,不需要跟,然後,「揭示真相的時刻了~茨密希~一起?」

  大概茨密希決定一切都不按扎克要求的來已經成為了習慣,扎克的尾音還在拖拉,就已經丟出了手裡的牌。

  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在扎克滿臉理所當然的往自己面前撈籌碼的時候,茨密希已經站起了他臃腫的身體,下桌了。

  由勝利者發起的『下一輪』還未開始,哈密頓‧勒森布拉出現了。

  是回來了。

  「正好!」扎克一指茨密希空出的位置,「最低的籌碼是50塊~」一邊洗牌一邊示意自己面前堆積成小山的籌碼,「當然~需要買多少籌碼,你可以自己掂量一下~」

  哈密頓沒有坐下,先是看了眼一臉漲紅的茨密希,再看一眼沉默不語的數著面前零散籌碼的奈納德,最後麼,視線落到了奧茲‧科齊爾身上,「你們在幹什麼。」語氣中有壓制的怒氣。

  奧茲給出了回答,語氣也不怎麼高興,「你看不出來麼,我們在賭博。」扯著嘴角撇了眼扎克,「托瑞多無聊了,但他不知道我們魔宴平時會進行什麼聯絡感覺的娛樂活動,所以,提出了這四個世紀以前,十三氏族和殖民者一起進行的遊戲!」

  哈,莫卡維的撲克,當然不是只用來看的。

  哈密頓的臉陰沉起來,「是麼!那你們難道不知道如果莫卡維不上場的話,贏的永遠是托瑞多麼!」看樣子是完全不準備入場了。

  「呵呵,當然他們知道~」扎克接過這明顯是『讚揚』自己的話頭,「但你們有奧茲不是麼~」還朝陰沉的奧茲眨了眨眼,「來吧,哈密頓。讓我們走幾輪,我相信你們的戰術就會有效果了~」

  戰術,簡單,養奧茲這個讀心人。

  只是看現在牌桌上的結果,奧茲似乎只成功的維持了自己的平衡,養肥的只有扎克。

  所以,哈密頓沒有一點動搖的樣子,看回了似乎在努力平穩情緒的茨密希,「為什麼你在這裡!」

  這位茨密希應該在派斯英,更明確一點,他應該在絲貝拉的家周圍密切監視巴頓巫師領導者的動向。

  「我回來匯報……」

  「別讓我等~」扎克在敲桌子,「哈密頓,你可是勒森布拉哎,魔宴不可能沒給你一點零花錢吧?」

  哈密頓的臉扭曲了一下,上桌了,盯了眼扎克,「當然有!」並不是激將法成功,而是——「讓我們玩吧!反正在巴頓,這些錢留著也沒有用!」

  「也對。」扎克聳聳肩,「畢竟在巴頓,你買不來人,血畜。」一挑眉,「只是好奇~魔宴還保留有血畜這種東西麼?還是在奴隸解放中一起消失掉了?」

  莫名就安靜下來了,只有哈密頓數自己籌碼的聲音。

  扎克問出的問題就會得到答案,所以他抬手拍上了奈納德的肩膀,推過去一摞籌碼,「告訴我~」

  奈納德先是看了眼奧茲和哈密頓,沒得到任何指示,那就只能自由發揮了,「這個稱呼被廢除了,但這種『東西』依然還存在,售賣自己血的人類。特別是在中部和東部,被魔宴專門安排維持的交易線路,方便魔宴吸血鬼在外部行動時能夠保持隱秘。」

  所以不用自己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在別人的地盤獵食了,恩,不錯的。

  扎克挑挑眉,「哦。依然是好奇,多少錢。」

  我們已經知道諾菲勒在中部以50塊一袋的價格向外族吸血鬼售賣生存的必需品,呵,血。鬼知道諾菲勒弄來放地攤上賣的血袋,是從什麼渠道來的,反正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扎克只是想知道這被魔宴安排的『正規』渠道,也算是魔宴的外圍組織,給的官方售價是多少——也就是說,人類,自己和魔宴的交易中,把自己血估算了多少價值。

  大概是奈納德的回答已經過於詳細,被哈密頓瞪了一眼。奈納德皺皺眉,收過扎克推給他的籌碼,「你剛給了一週的食物。」給了模糊又無比明確的答案。

  扎克再次一挑眉,「真便宜。」比諾菲勒的售價還便宜。這告訴我們什麼,買東西,還是從官方買划算。

  扎克擺擺手,不想進行這個話題了,「開局~」手裡握住了第一張牌。

  牌局歸牌局,哈密頓還是有自己的正事要做的,「茨密希!」

  「絲貝拉似乎非常清楚我們魔宴佔據巴頓後,她和她的巫師會面臨的命運。」茨密希站在哈密頓身後回報。

  被嫌棄了,哈密頓側著頭打著眼色。

  呵呵呵,扎克無所謂的聳聳肩,任由茨密希一臉難受的站到了自己背後……

  回報在繼續,「但是她提起了他們巫師現在和諾菲勒的聯盟,我覺得她是故意的,未來,我們或許需要把諾菲勒的因素考慮進去……」報著報著,臉色更難看了。扎克回頭對他比了『噓~』。

  噓個屁,臉色同時難看的還有奧茲‧科齊爾,直接棄牌了。抱著手臂不準備說話的樣子。

  奈納德倒是會察言觀色,緊跟著棄牌。留下哈密頓,彷彿也沒有多少心思聽情報,視線不斷的在奧茲和扎克之間切換。

  奧茲給了個跟一輪的手勢。

  哈密頓照做了,先推了籌碼,示意茨密希繼續。

  「還有一件事。」茨密希的臉色換了方向陰沉,盯著扎克的頭頂,「托瑞多。」居然是對扎克說話了,「你的兄弟,你格蘭德的『兄弟』,在睡莫卡維氏祖,你準備什麼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

  這是個非常美好的時機,打亂扎克的心緒,就在扎克接過一張牌,看也沒看的推出籌碼,「跟。」後,扎克在牌桌上的臉第一次有了煩躁,「誰告訴你這個?絲貝拉?絲貝拉怎麼知道?誰告訴她的?」

  這一串問題有意義麼?沒有。因為這根本不是秘密,只是扎克不想談。這個話題永遠不會從扎克嘴裡出來而已。

  奧茲在使勁的示意哈密頓加碼。

  哈密頓有些遲鈍,在反應莫卡維氏祖被睡後,才加碼。

  扎克彷彿已經無心玩牌,不耐煩的「跟。」依然是側頭看著茨密希,煩躁的,「需要由我來告訴你們麼,我以為達西知道。莫卡維從療養院跑出來的時候,他不知道除了吸血鬼外,誰最著急麼。」不是麼,是本傑明,只是跟著詹姆士去警局的是露易絲而已。

  「這是個侮辱!」茨密希也瞪著扎克,「一個十三氏族氏祖!和一個阿爾法!」

  扎克回頭了,終於有心看一眼自己手裡的牌了。眼角一抽,看一眼已經在示意哈密頓梭哈的奧茲,抿抿嘴,「這個,我完全同意,所以,讓我們結束這個話題,可以麼。」棄牌了。

  勝利是哈密頓的。

  在哈密頓滿意的收攏自己的籌碼時,扎克搖了搖頭,「但既然話題到這裡了,我想問,未來,魔宴準備怎麼處置我的『兄弟』,本傑明。」

  開啟下一局的權利,不再扎克手上。等待的時間不能浪費。

  扎克補充了一句,「如果回答的殺掉,我現在就保證這屋子裡的人沒一個活著出去。」並沒有什麼威脅的語氣,更像是說明事實的陳述。

  魔宴一方的四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等待哈密頓洗牌的時候相互交換著眼神。

  氣氛就這樣的持續了一會兒,扎克再次接到了第一張牌。身後的茨密希看了眼奧茲,傳遞的眼神在說明這是對他們有利的一局。

  哈密頓開口了,「評估還在進行,但我可以告訴一點,如果他保持現在的狀態,不繼續製造狼人後裔,不讓狼群擴展,我們或許能看在你的,哼,生活習慣上,留下他。」

  「不繼續擴展狼群?」扎克皺著眉,繼續接牌。如果運氣不佳,那這牌局,靠的也就是托瑞多在交際場上練就的才能了。扎克需要這才能,因為很明顯不是麼,他在這牌局上的處境,是最糟糕的。但太可惜,現在的扎克,好像無心發揮他的才能——

  「別說的像個外行人。」扎克撇著嘴,彷彿只是本能的跟著上家的動作,往外推著籌碼,「狼人製造後裔,是可以控制的麼。就連馬修的出現,都是意外。」彷彿就是為了給本傑明找後路而說明現實。狼人,都是人格分裂的傢伙。

  「哼。」節奏已經在完全脫離扎克的掌控,依然是哈密頓,「但現在這種意外不可能發生了不是麼,根據情報,你的『兄弟』,本傑明已經掌握了特別的變身方式,他可以控制自己的狼身。所以,他的狼群是否擴展,完全看他!」

  「事實。」扎克應該在觀察每個人臉色的眼睛,現在只停留在哈密頓臉上,「但同樣,本傑明的人形,也會偶爾被狼身的人格控制。用本傑明自己的話說,這只是交易,他借狼身,狼身借他的身體。交易,就有成交,就有不成交的時候。沒什麼是確認的。」

  「那你最好就讓這交易確認!」哈密頓彷彿心情很好,視線在自己的同僚臉上掃過,「加倍。」

  「再加倍。」奧茲推出了籌碼,越過了本能只回跟的扎克,給了奈納德一個繼續加的眼神。

  奈納德會意,全推了。

  扎克應該看看眼前的情況的,但他依然沒有,「我怎麼確認,我是反對他使用那香料的人。」扎克的心緒似乎已經完全被打亂,「我討厭這種交易,我討厭那個狼身的人格。你們應該都討厭。」掃了一眼所有人,最後停留在茨密希臉上,「你,想像一下,曾經殺戮你兄弟姐妹最多的東西,狼人,嘲諷你無能的樣子。」

  茨密希好像意思沒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裡。並不是好的愣,是怒氣開始繼續堆積,卡在發洩口的那種——感謝絲貝拉的歷史課,我們知道茨密希在殖民戰爭中因為和狼人的戰鬥,最後被托瑞多看不上,歸屬魔宴的事實。所以,扎克是這個話題,最糟糕的提起者。

  扎克很貼心,「曾經殺戮你們的狼人,只是,狼,現在,他有人類的身體,有腳有嘴,可以跑到你面前來嘲諷你打不過他。你怎麼感覺。我告訴你我什麼感覺,不爽,比他在睡莫卡維還不爽。」

  用不著茨密希回答,「你輸了,托瑞多。」牌桌上的人已經翻牌了,奈納德正在收攏籌碼。

  魔宴四人的眼神再次開始交流,茨密希的即將噴發的憤怒,也莫名的消失。

  原因麼,交流感情的牌局確實是個好主意,魔宴找到扎克的弱點了。神奇的,莫名的,是個狼人,是本傑明。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20 詹姆士與伊萊

        午夜。

        詹姆士從睡夢中驚醒,在夢裡,扎克和凱特和喬治娜手拉手轉著圈的敲打懸掛在自己的腦門上的鈴鐺,醒來後,這鬼畜的夢變成了真實的電話鈴聲。

        別去吐槽詹姆士的夢,吐槽他醒來的行動吧。

        詹姆士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彷彿在等電話鈴聲自己消失,他不想接——身為一個警探,他非常清楚這種半夜出現的電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座城市非常不幸的還需要警察。

        但詹姆士並不想去做『警察』,至少不是這段時期。深夜不要出門、呆在家裡,已經不是一句沒有意義的建議。在現在,這是能讓你活命的人生規則。現在的巴頓,夜晚,有比鬼畜的噩夢更值得恐懼的東西。

        電話鈴聲停頓了……恩,大概只是某個人重新撥號的時間而已,再次聒噪起來。

        詹姆士掀了被子,也不開燈,陰沉著的出了臥室,磨蹭的下了樓,緩慢的、一步步的、儘可能拖拉著時間的靠向那黑暗中閃爍的一點提示燈亮光。

        終究還是沒能拖延到電話聲自己消失。詹姆士拿起了聽筒,用了自己最不清醒,最拖拉的聲音,「喂——」

        「清醒一點!蘭斯!」是寇森警探,「貝奇又發生了一場火災事故!!」

        詹姆士繃緊了自己的身體,家裡的暖氣彷彿在這個瞬間停止了工作,寒意從貼著地板的腳掌開始向上蔓延。又發生了。

        「xxxx」寇森報了一串地址,「快點!我在那邊等……」

        「有人死了麼。」詹姆士用陰冷的聲音提問。

        「呃……」聽筒那邊似乎有些驚訝,「沒,呃,我不知道。」以及解釋,「我也是剛接到警局的人給的通知!你快點!我們在那幫鑑識科的傢伙之前去看看,或許能發現點什麼!」語氣裡有期待。貝奇再次發生事故,寇森卻在期待的原因麼,在這裡——「說不定可以能找到點和我們白天整理的名單重合的線索!哈!明天一早!這名單就能作為成果交給局長了!」

        整理的名單,恩,是巴頓中某樂隊的粉絲群體。白天的早上,詹姆士欺騙寇森,讓寇森認為是終於能為新局長,達西,分憂解難,為自己未來前程做貢獻,去調查的名單。

        詹姆士各種意義上不想接話。

        一方面是,詹姆士非常清楚,這不是給達西分憂解難,這是給達西添麻煩。詹姆士徹底辜負了寇森對他這個後輩搭檔的信任。一方面是詹姆士也更清楚,哦!這名單,一定會對上!因為詹姆士和他手上的真正的,有『潛力』成為魔宴托瑞多的名單對比過了。

        「太冷了,不去了。」回應是必須。詹姆士給了爛到不能再爛的理由。

        「你說什麼?!」聽筒那邊的寇森聲音就變調了。

        「你聽到了。」詹姆士是準備如此賴到底了,「我不想出去。」還是有一點正當理由的,「誰通知你的?又沒人死掉,案子到不了我們手上。讓通知你的人幫我們保留一份完整現場勘查記錄就可以了,反正是你的『人情朋友』不是麼,我不想麻煩的跑一趟。」

        聽筒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寇森好像被說服了,有點奇怪,「嗯,你大概是對的。好吧。」電話就直接被掛掉了。

        詹姆士倒是愣一下,他真沒準備就這麼輕鬆的說服寇森。但,也沒什麼好糾結的,詹姆士的目的達到了,放下電話。抱著裸-露-在外的肩膀,揉搓這驅散寒意,回身準備回臥室,繼續那鬼畜的噩夢。

        黑暗中。

        「你有份名單?」

        彷彿是從深淵中冒出的聲音。

        詹姆士全身一僵,頭在轉到一半的時候就徹底僵硬住,因為,出聲的人已經觸碰上了他的脊樑。

        那是一種冰寒又炙熱的尖刺感,一路從脖頸下移向尾椎……

        「你挺壯~」莫名的評論,「警探,聞起來,不錯~」

        詹姆士已經知道在自己身後的『人』是誰了。

        這麼說吧,從西部來巴頓的詹姆士‧蘭斯,是知道這個聲音的,或許他曾經知道這個聲音的時候,他從沒想過這傢伙有什麼特別,但來巴頓之後麼……這是伊萊‧托瑞多。

        「你知道麼~」伊萊‧托瑞多的手指離開了詹姆士,開始繞圈。在黑暗中只有一張蒼白的側臉在濃墨的妝容下掠過詹姆士的視線,「我聽說了許多關於你的事情~在西部,排除我在外的魔宴集會,經常討論你作為東部發展計畫的核心~在巴頓,呵呵呵~在巴頓……」意義不明的省略。

        詹姆士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推動了。

        「你的沙發硬的和石頭一樣,我們去你的臥室,請告訴我那裡舒服一點~」

        需要詹姆士回答麼,話音結束的時候,伊萊‧托瑞多已經在詹姆士的床上了,當著詹姆士抱著肩膀的面,往床單上蹭著皮靴上的暗紅血跡。

        為什麼詹姆士看的這麼清楚?因為伊萊還有時間開了燈。

        伊萊,真醜。可能他真實的長相還不錯,但,真醜。和審美無關,人不可能在那強烈的對比度下認為一個人長的好看——慘白的臉和烏黑的眼圈、嘴唇。錯了,還有一種顏色,是大概沒擦乾淨,乾涸在臉側的暗紅。

        「不錯~」伊萊在詹姆士的床上調整到了最舒適的姿勢,回歸他的正題了,「你說你有份名單~」

        詹姆士依然抱著自己的肩膀,脆弱,是無關性別,無關品性,在這個情境必然的感覺。詹姆士的臉上連陰沉都沒有,他只想,希望這才是噩夢。

        「你看起來……緊張?」伊萊用了疑問的語氣,「為什麼?我又不會傷害你~」轉瞬就是調-戲-式的輕浮。

        詹姆士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那小幅度抽搐的眼球,似乎有看向某處的趨勢。

        這點小動作,能逃出伊萊的觀察,就搞笑了。

        伊萊挑了挑眉,抬起了上升,被塗成黑色的『爪子』開始在身下撈動。床墊下。彷彿驚喜的讓眉角再次拔高,扯出了一個背包。

        「呵~」伊萊看了眼詹姆士,已經在拉拉鏈了,「讓我們看看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吧~」

        還需要把曾經塞姆亂攤開在詹姆士床上的東西重複一遍麼?不用吧。好。

        「哇哦~」伊萊看著被散亂在床上的道具,「這還真是……呵呵,準備充分呢~」隨手夾起手雷一樣的東西,「你知道該用這些東西嗎~」這並不是真的提問,而僅僅是,恩,想像這麼一個畫面——被獵人獵捕的熊出現在獵人的家裡,把捕獸夾當玩具撥弄的提問,「獵人獵人,你知道怎麼用這東西嗎?」

        必然的,詹姆士沒有回應。

        伊萊皺了下眉,手裡的手雷隨手丟掉,「這是什麼,光看著它就讓我不舒服。」木質的,刻滿了印安咒文的珠子。

        電火石花的!詹姆士已經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但太可惜,依然就在手裡的木珠即將入口的時候,被伊萊按到床上了。

        在這個非常,非常尷尬的姿勢下,詹姆士做了最後的嘗試,鬆手,張嘴,把一切交給了重力。

        但緊緊跟隨木質珠子入口的,還有伊萊那黑色的『爪子』。

        一串讓人幹嘔的聲音,伴隨著詹姆士在床上的掙扎。伊萊的手指夾著粘稠的木珠出來,沒任何表情的在詹姆士的胸前擦去污穢的粘稠,「所以,這東西是吃的麼,呵,這倒是意外。」

        放在眼前,伊萊歪著頭,依然固定著身下的詹姆士,「你要告訴我這東西是什麼麼?我的本能告訴我,我不想親自試驗。」

        詹姆士終於發出了第一句話,吼叫式的,「放開我!!」

        「小聲點。」伊萊無動於衷,「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彷彿被自己逗笑了,彎著那烏黑的嘴角左右看看,「呵呵,忘了~你沒有鄰居~那,隨便嚎吧~」繼續觀察手裡的木質珠子。

        掙扎持續了一會兒,詹姆士就放棄了。全身力盡的感覺已經明確的告訴他,這不是噩夢,所以,放棄了。屍體一樣的躺在自己床上。

        伊萊感覺到了身下人的狀態,暫時移開了關注的木珠,看著詹姆士一副已經把自己當屍體的樣子,「為什麼擺出這種表情?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會傷害你。」沒有多餘的語氣,所以,和之前的對比之下,意外的真誠……

        詹姆士看了眼伊萊,沒說話。

        「好吧。」伊萊彷彿也沒有要解除這尷尬姿勢的意思,「說點實際的東西吧~」輕浮的語氣又回來了,他應該在享受這種狀態,「你剛才在電話裡提到的名單,我其實不怎麼在意,我知道勒森布拉掌握了我的粉絲情報,我只是不喜歡魔宴使用我的粉絲,呵呵,他們是我的~」可能真的不適,手裡的木珠丟掉,飛出臥室,鬼知道落到哪裡去了,「關於你搭檔關心的貝奇的火災?呵呵,我也可以告訴這個——沒人,真的死亡,至少不是現在~」

        詹姆士臉上有了些情緒,抽搐的眼角是他想到了什麼——伊萊的進食習慣,沒人會當下真的死亡,一部分食物會成為『更高階』的食物,為新生的托瑞多提供暴食的訓練。所以,沒人真的死亡,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但無關詹姆士是否想討論這個被他拒絕自己的搭檔出勤的案子,伊萊繼續了——

        「我來這裡,是來找你的~」伊萊彎下了身體,讓人不適的靠向詹姆士的臉,「來巴頓,我沒有閒著~我或許行動不便,呵呵,只能在夜晚活動,但,呵呵,我人多啊~」呃,這是在揭示現在的巴頓,充滿了他的後裔麼!

        「所以~我瞭解到了一些事情,從人類的新聞,從異族的討論,從……呵呵,各種方面~」伊萊逼近詹姆士的臉,是張笑臉,像還沒被洗出來的小丑照片,膠片,反色的、讓人難受的笑容,「一個名字,總是和另一個名字一起被提起~」

        猜猜什麼名字。

        「哪裡有扎克瑞‧托瑞多的名字,哪裡就有你的名字~」伊萊開始揉詹姆士意欲抽搐的臉頰,阻止了詹姆士表情的呈現,「有些巴頓的異族,還會毫不避諱的表示『不理解一個強大的吸血鬼,為什麼在一個人類警探身上浪費時間』~」

        不僅阻止了詹姆士的表情呈現,還在塑造詹姆士的表情,強行用那墨黑的爪子扯起了詹姆士的嘴角,「我有同感~你似乎也就,恩,身材好一點而已~扎克瑞‧托瑞多喜好這一點麼?傳說他的狼人,阿爾法本傑明,也是你這種類型的~」

        呃,什麼玩意兒??

        不是關心這個時候,而是,伊萊的下一句話!

        「我印象中,他不是這樣的。」

        印象中,什麼印象中?!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他對我們的扎克該有任何印象嗎?!

        詹姆士準備挑起的眉,被伊萊按住了。現在的事實大概就是,這個伊萊,不會讓詹姆士自主產生任何表情了,他要控制一切。強行把詹姆士的眉壓回原位。

        「別著急想一些沒有意義的東西,他已經不存在了。」依然是因為對比,沒有語氣而顯得真誠,「讓我們一起往前看。」

        誰要和他一起往前看!

        但詹姆士好像各種意義上都沒有發言的可能性。

        「這是我的計畫~」恢復那輕浮的語氣,「我不在意魔宴贊不贊同,但我就要在巴頓做這樣的事情~」笑了,「我要延續扎克瑞‧‧托瑞多在巴頓做的一切~」

        看著詹姆士,靠的無比近,「首先,和你在一起,破案?隨便~然後,我要模仿他,和巴頓所有的異族,來個什麼,恩,共存協議?是叫這個名字麼?我不確定,我還沒認真和巴頓各個異族,呵呵,『討論』,但差不多就這樣吧。」

        詹姆士想驚訝,想擺出的任何情緒都被中斷。這傢伙,在說什麼!!

        無所謂了。

        「當然,也是模仿他,或者,你可以認為是致敬。就像他剛來巴頓時一樣,不願意和我完成交易的異族,清洗掉就好了~他或許有個阿爾法本傑明幫忙,我有我的後裔~所以,應該很輕鬆~」

        需要等詹姆士的回應?不。

        「所以,我的人類警探搭檔~」就這麼定下了,莫名其妙的,「我該從誰開始?」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21 墮天使的信仰論

  「哈!你看起來真糟~」這大概就是墮天使傑西卡早安的表達方式,「沒睡好?」湊近了觀察一下詹姆士佈滿血絲的眼睛,「不。」自問自答了,「這不是沒睡好,這是……恩,你一夜沒睡~」

  地點是巴頓警局的正門,所以,詹姆士有非常正當的理由不理會這位墮天使。直接走過,裝沒看見。

  「無視?」傑西卡跟上了,「或~你以為我可以隨便的跟著你進警局?」不懂?解釋——「我雙腳踩在地上,我的臉冷的快掉了,我……」懂了?「我在碰你~哦~熱咖啡,好東西~」動作平順的把詹姆士手裡多一份的咖啡拿走了。對的,墮天使這次帶著容器了。

  詹姆士還是愣了一下,隨即陰沉看了眼已經在喝他的咖啡……不,是寇森的咖啡,每天自覺的給自己的搭檔帶咖啡,是寇森對詹姆士唯一的正面評價。現在,詹姆士的這一點點優點,也被奪走了。

  警局是一時半會兒進不了,詹姆士左右觀察了一下周圍,想拉傑西卡的動作舉到一半,還是沒碰墮天使,眼角一抽,往沒人的地方示意,「這邊說話!」

  傑西卡沒什麼意見,跟著詹姆士往牆側走了。倒是可以確認一點的是,詹姆士剛才的確是以為墮天使可以隨意進出警局,現在知道不能後,才要求安靜的地方談話。

  哦~詹姆士自然有要和傑西卡談的事情,凱特,對麼~

  只是這對話開始之前,傑西卡大概不會讓詹姆士好過,從「你應該丟掉卡米爾的羽毛。」這個開始。

  詹姆士撇了一眼傑西卡,給了自以為藐視的眼神。為什麼?好讓你附身麼?

  「別誤會。」傑西卡聳聳肩,「我是真心為你好,克勞莉是執教天使。」連『我曾經是』這種更能說明情況的說法都拋棄了,墮天使傑西卡的身份認知還真夠,恩,『徹底』,「簡單來說就是,執教天使把靈魂,教育成為天使。」基於她現在的身份認知,所以應該不是要自誇,「挺重要的職階,教育中有重要的一環,叫做,『模範』。」

  詹姆士又看了一眼傑西卡,是懶得理會這些話,轉了視線,開始觀察周圍,沒人會來這條狹小的巷道,不錯的位置。

  「複雜的你大概不想聽。」傑西卡也看了眼周圍的環境,「主旨就是讓靈魂,知道什麼樣靈魂,配成為天使。出於到達天堂的靈魂,他們的靈魂印記,絕大多數是還來自他們還作為人類活著時候的經歷,認知有限。所以,這『模範』,通常,不是已經在天堂的天使,是現世的人類。」

  詹姆士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傑西卡笑著,「我知道你不信仰聖主,但一定有點瞭解,畢竟,整個聯邦,到處都是教堂。」聳聳肩,好像她所在聖主信仰如此普及是件無聊的事情,「我們無休止的灌輸一個觀念,好人,會上天堂,壞人,會下地獄。好與壞,標準在教義中。我們灌輸,人做了這件事情,就是好,做了那件事,就是壞。」墮天使一攤手,「但事實?我們不在意。我們只是一群根本就不生活在你們這個世界的靈魂,為什麼我們要在意你們在自己世界中做的事情。就因為我們給你們開了扇門,能讓你們進入我們的世界?呵,一點關於這『門』的真相——進入我們的世界,天堂或地獄,你們需要先拋棄自己的身體。反過來,我們來到你們的世界,卻是給自己佔一個身體。」傑西卡抬手比了個兩邊掂量的手勢,意思是讓詹姆士自己去思量這兩個世界的輕重平衡。

  簡單點說,甲到乙的世界,需要放棄點東西——正常的方式,就是先死一次。乙到甲的世界麼,佔領點自己沒有的東西。夠簡單了吧。

  詹姆士眼角抽搐了一下,儘管意識到自己聽到了很糟糕的東西,但依然,沒懂這話題的趨勢。傑西卡這麼『好心』揭示聖主信仰的真相,開始於勸詹姆士丟掉防身的天使羽毛不是麼。

  傑西卡輕聳著肩,「既然我們不在意,那我們給你們灌輸的好與壞,你認為,是從哪裡來的。」

  啊,『模範』。

  答案開始揭曉了,「你知道最初的聖主信仰中有許多荒謬的教義麼,比如,不能吃帶殼的東西,男子必須要……」看了眼詹姆士的下身,「呵,很多這種荒謬的東西,你有興趣可以自己去查,甚至現在都有些教義,無比荒謬,和好壞真的無關。呵呵,我們一堆靈魂異族,為什麼要關心人類吃什麼,或者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她是墮天使,所以,她說這些話,倒也沒有一點違和感,「所以,『模範』,只是一些我們隨便標記的個體,做著你們人類個體會做的事情。沒有一點褒貶的意義,只是我們在區分人類行為的標準。如果不巧的這個『模範』有什麼怪癖,比如只用一種體位完成xx,你可能就在教義中看到這個荒謬的東西成為你是否能進入天堂的標準。」

  注意到詹姆士的臉色越發往詭異的方式發展,傑西卡知道該收尾了,讓一個人類聽到這種東西,總歸不是『好事』,「當然你也不用認為這『模範』是完全隨機選的,至少兩級分化的天堂和地獄,被賦予了大方向。門畢竟是我們開的,如果我們沒有什麼吸引人類的東西存在,也沒有人會願意進入新的世界,不是麼。所以,我猜以人類的客觀判斷,天堂依然代表了善,地獄代表了惡。」

  最後的輕笑,「你可以不聽我的建議,帶著那根天使羽毛一輩子,只是~確保你沒什麼怪癖就好~你不會希望你的個體行為,成為未來一些人失去進入天堂資格的原因~」

  很明確了,詹姆士帶著那根天使羽毛,他就是被天堂標記的『模範』!

  但或許,詹姆士是個不錯的『模範』,因為儘管現在他的腦子一團亂,他依然提問了,陰沉的,「地獄的標記呢?!地獄也有『模範』?!誰?!」

  傑西卡用了嘲笑的眼神,「你看著硬幣的正面,還要問反面在哪裡麼?」故意的,「地獄沒得選,只能獲得上面不要的,偶爾,會有我們想要的靈魂,我們會想辦法自己弄到。地獄犬、惡魔契約,或者只是煽動人心~」傑西卡開始自嘲了,「你知道麼,其實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反正人類已經認為地獄,是地獄了,所以,還管那麼多干什麼』,呵呵,就像反正無期徒刑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罪行更深一點~地獄的屬性,已經被我們的,主,定義了。為什麼不徹底一點。」

  「呃!為什麼你們,呃,你們的世界要靈魂?!」這可能只是煩躁的好奇。

  「因為時間不會停止,而且~」傑西卡眨了眨眼,「靈魂沒法xx,然後生孩子~」

  「什麼???」

  「地獄,現世,天堂。」傑西卡指著地下,「被固定過去。」指著詹姆士,「正在發生的現在。」指著上面,「無限可能的未來。」

  以時間作為主軸的世界。

  詹姆士應該沒懂。哼,扎克都沒懂的東西,他憑什麼懂。煩躁扯著嘴角,只能明志式的,「我不會丟掉卡米爾的羽毛!!扎克給我這個就是讓我防身!我才不敢你們的,呃,天使用它來標記什麼模範什麼!我不關心!!」

  傑西卡祥和的微笑著,「當然是他讓你防身的,呵呵,他都在你這個人類警探身上浪費了那麼多時間,不如把你弄成模範,很符合這個吸血鬼對信仰惡趣……」

  「你說什麼!!」莫名的爆發。

  傑西卡愣了一下,「我說了什麼?」馬上恢復微笑,「呵呵,抱歉,我是不是用詞太直白了一些,但你沒這麼脆弱吧~」

  詹姆士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去了。原因,昨夜,某人幾乎用了一樣的句子。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傑西卡感覺到了詹姆士的異常情緒,笑容撤走,皺了眉,無比懷疑的,「別告訴我,你已經和他的關係『好到』不准其他人評論……」

  意識到詹姆士的表情更加陰沉了,傑西卡沒說了,開始思考,是什麼讓這個人類警探在聽到那讓人脊背發涼的信仰真相還能情緒,現在卻完全不顧忌的釋放惡意。

  其實不難想到的,傑西卡嘆了口氣,「伊萊‧托瑞多去找過你了,他是不是引用了我剛說的什麼。」

  這就是連詹姆士的質問都不需要開口的承認了。

  詹姆士的臉頰在抽動。或許詹姆士的出身,讓他練就了一身肌肉,但,臉部的肌肉麼,絕對完全是巴頓的功勞。如果臉部肌肉發達是個值得他驕傲的優點的話……

  傑西卡搖搖頭,「你需要諒解一下我的處境,我並不喜歡那個傢伙找上我。」似乎是在解釋什麼,「我需要小心的應對他的一切提問,還有什麼話題是能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讓我脫身事外的呢?只有,你。而你,應該不會指望我對你會有什麼好評價吧。別忘了,我們的第一次接觸,四個出現在瑪麗教堂唱詩班前的人,扎克,本傑明,市長安東尼,以及,你。前三個,我能理解,真正掌握這座城市的人,你,你算什麼,被扎克帶上擴寬世界觀的普通人類。哎,第一印象決定了我評論,甚至對待你的方式。」

  傑西卡順道的挑了眉,「意外的,他似乎很感興趣這些話題。」傑西卡歪了頭,「我的猜測?喬治娜。」又是個會讓詹姆士臉色更糟糕的名字,「我猜他通過曾經的喬治娜和羅伯特的關係,對你有一點好奇……」

  趁早打斷的好,「不是我!!他感興趣是扎克!是在扎克在巴頓做過的事情!」

  「是麼。」傑西卡抿了抿嘴,「他倒確實提了個有趣的提議,共存協議,基本上重複了我曾經和扎克定下的協議。」

  「他要和巴頓的每一……」

  被打斷了。傑西卡抬著手,「我不關心。我告訴你了,我不想參與到現在的情況中,如果說什麼能讓他好好離開,不要打擾我,我就會說。然後我也不想關心他在巴頓要幹什麼。」不知道對象是對誰的諷刺式挑眉,「和誰,我都有共存協議了,所以,我不關心。」

  詹姆士只能把話憋回去。深呼吸著調整大概調整不回來的情緒。

  「也不要浪費時間了。」傑西卡往巷外看了一眼,查普曼正神色木然的在警局門外發呆。這只能說明傑西卡來警局的原因不止是詹姆士,所以,處理完了詹姆士這邊,她還有事要做,「我就直說,我認為凱特已經不在巴頓了。」

  某個可能無關緊要的事實,扎克沒有出來搞事情了,巴頓的異族,誰都有事要做。

  「你認為??」詹姆士不可能滿意這樣的結論。不管是因為他是警察,還是人物是凱特。

  「你想要詳情嗎?」傑西卡一聳肩,「好吧。凱特的祖母,可愛的老婦人,接到了紐頓車管局的電話,她的舊車被丟棄在紐頓的街道上了。」

  「紐頓?!」

  「別用一副恐慌的語氣說這分明美好的事情。」傑西卡笑了,「紐頓不好嗎?天使在紐頓哦~」笑完,「至少你不用擔心你女朋友的安全的問題,只是不幸的,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克勞莉大概不會希望我跑到她的城市找人~」眨眨眼,「會很尷尬~」

  「等一下!」詹姆士拉住了轉身準備走掉的傑西卡,「那我該找誰幫忙?!!」詹姆士是不是忘記了,傑西卡本來來幫他找人,就是好心了,他不該強求。

  傑西卡輕輕的掰開了詹姆士的手,「紐頓,你說你要找誰?天使和黑女巫,選一個就是了。」意見給的倒是無比輕鬆。

  可惜的是,這兩個選項好像都和詹姆士沒什麼人情來往。維繫詹姆士和任何異族關係的節點,現在正在奧茲‧科齊爾的公寓模仿本傑明的筆跡簽支票——昨天輸掉的錢,今天要贏回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22 被耽誤的露易絲

  露易絲準備拉著馬修出門了,哎,繼續找失蹤的查理。

  本來可以早些出門的,但被無聊的事情耽擱了,不止一件,從頭說起——

  詹姆士來了個電話,說讓露易絲去紐頓跑一趟……

  理由什麼的都沒說,露易絲就沒好氣的拒絕了,「不。」

  「我現在真的需要你幫……」

  「那現在誰來幫我?」露易絲很無語,詹姆士居然在強調『現在』,呵,現在,好像現在的露易絲很閒一樣。

  「至少幫我和紐頓的黑女巫聯繫一下,可以嗎?」完全的請求語氣。

  露易絲差點就心軟了,「黑女巫麼,你找她們?抱歉,瑪雅已經上學去了,你找絲貝拉幫你吧。」

  不是露易絲要如此冷淡,而是用腳趾都能想到詹姆士是為了凱特的事情,所以,露易絲嚴格緊守著扎克的交待,徹底避嫌,完全不準備沾邊。

  「我已經找過了!」聽筒那邊的詹姆士莫名的就煩躁起來,「絲貝拉直接拒絕了!說我是魔宴的在巴頓種的種子!我要是還有一點自己在當兩面派的自覺,就不該在有魔宴吸血鬼在巴頓的時候和她,和巫師產生任何聯繫!罵我一句愚蠢後!就掛我電話了!!」

  哈!所以格蘭德竟然不是詹姆士求助的第一個選擇!可以啊,這位警探先生。

  不過也是真的愚蠢,就和同頂一個『托瑞多』之名的扎克和伊萊是對立一樣,以完成曾經殖民任務為理念的魔宴和印安巫師,也是必然對立的。詹姆士真的沒有一點大局觀哎。這種事情居然還需要提醒。

  露易絲麼,挑著眉,「絲貝拉說的是對的。」然後就掛電話了。早說可以這麼掛啊,還囉嗦什麼呢。

  當然也必然的,詹姆士的第二個電話馬上就過來了,露易絲接起確認還是詹姆士後就直接掛掉。如此又重複了兩次,那邊的傢伙應該是死心了。電話不再響起,露易絲也就有機會在出門前去看看某人的狀態。

  這個某人,是暫時住到格蘭德生活區的羅素。

  羅素的精神狀態很糟糕,以他的原話就是「什麼?!查理不是以前的查理了?他可以在陽光下行走了?他是托瑞多?什麼是托瑞多?托瑞多是吸血鬼嗎??」

  重點永遠不是話字面上的意思,而是這些情緒激動的提問下,所代表的意思。

  羅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吸血鬼,但,他的認知,太,太微小了。他不知道十三氏族,不知道外族,不知道聖主給予十三氏族的恩賜,不知道吸血鬼是怎麼出現在這片大陸上……

  他甚至連異族都不怎麼瞭解。他唯一知道的東西是,呃,有點尷尬——

  幾年前,他的好朋友,查理,找到他,請求在他家住一段時間。然後,他嫌棄自己的朋友不工作、作息混亂、半夜帶回陌生的人……各種會讓一個主人,逐漸失去對寄居在自己家裡的人失去耐心的行為,大家自己腦補吧。所以,羅素準備把查理趕走。接著就發生了一件,用羅素的原話,『粉碎我對查理所有認知的事情』:查理告訴羅素,不是他不工作,不是他作息混亂,也不是他生活不檢點……是他是吸血鬼,他不是人。

  這個故事的最後,是羅素搬家了。

  露易絲敲了門,「你醒了麼,羅素?」

  「我醒著。」包裹在毯子裡的男人給露易絲開了門,烏青的眼圈在表現他的身心狀態。

  「別擔心,我會找到查理。」

  「這是報應!」羅素蜷縮在床角。不能給大家造成誤會,格蘭德的生活區設施完善,供暖一流,羅素的表現只是他的個人行為!那毯子的開口處,已經在散發酸臭,恐怕是這傢伙已經捂了一天了。

  「別這說。」露易絲其實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人類。因為,整件事,都有點,恩,狗血。

  「這就是報應!是我先『逃走』的!!我因為我那無意義的恐懼而背叛我們的友情!!我花了這麼多年找他!想對他說對不起!」說了,這傢伙的狀態非常糟糕,「現在我終於找到他了!他逃走了!不!他不是逃!他是不想見我!是我把他趕走了!!就在他終於生活穩定下來的時候把他趕走了!!」

  看,狗血,非常放到肥皂劇中,各種角色莫名的情緒爆發中。

  露易絲抿著嘴,或許墨更適合應付這種狀況,算了,準備離開的告別,「我們會找他。」

  「等一下!」這傢伙從毯子裡伸出一隻手,意外的白淨,「如果你們找到他了,他不想回來怎麼辦?!因為我在這裡而不想回來怎麼辦?!」

  露易絲想說,『先找到他再說!』但如此不貼心的話,終究沒出口,嘆息一聲,「為什麼你總這麼想?這麼多年了,你帶著歉意找過來了,就是為了見他。你都可以放下你的,呃,『恐懼』,重拾這友情。他就不能放下他曾經的『被背叛』,見你一面麼。」真心不能理解的搖搖頭。這已經是露易絲能說出的,最『好聽』的話了。

  拉住露易絲的手鬆開,收回去了,「謝,謝謝……」好像被感動了。

  露易絲需要在自己的無語表現出來之前趕快離開,點點頭,準備繼續……

  「你一定覺得這種事情很蠢對麼。」意外的平靜,羅素依然縮在床角。

  露易絲知道自己一時走不了了——當一個上一刻還情緒激動的說些戲劇化言語的傢伙突然平靜的開口,是個人都知道,這絕對不是轉身離開的時候。

  露易絲無奈的低頭,以掩飾自己的神色,坐回床邊,樣本式的,「不,我不覺得蠢。」反駁就對了,讓聽話的人能持續感動就好。

  「你知道一些電影,總是喜歡拉長時間跨度,拍出一個人一生,然後表達個人就一輩子,沒了就沒了的感覺。」哎,鬼知道這情緒狀態糟糕的傢伙想說什麼。

  「嗯。」露易絲也只能扮演一個好傾聽者的角色,「我看過這樣的電影。」

  「那我的人生電影,一輩子,幾十年,就是那個一直背著在自己的朋友最需要朋友的時候,背叛他,逃走的人。然後在最後的時刻,是我躺在床上,留下一排渾濁的淚,對著空氣說出,『對不起,我的朋友』然後畫面黑掉,開始滾動字幕,劇終。」

  露易絲不得不崩住自己的臉,斜眼瞄一下羅素,這傢伙是不是有病啊。迅速收回目光,「你想多了,現在的你應該知道,死亡絕對不是劇終。」因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傢伙交流,所以露易絲也只能往外丟現實的事實了,「你會成為縛地靈,然後和聯邦多數人一樣,去天堂或者地獄……」

  事實都沒丟完,被打斷了。羅素又激動起來,「那就更糟糕了!」一張臉被各種負面的情緒堆積,也開始丟現實的事實,「你昨天才告訴吸血鬼到底是什麼!如果要去另一個世界,那就是永別!連再見都不能說的永別!查理會永生在這個世界!而我,而我!會在另一個世界永遠的悔恨下去!」蜷曲的身體似乎要鑽到床角的縫隙裡去!「我絕對是下地獄!!絕對!」

  露易絲嘴角抽搐了幾下。這也算是肥皂劇的魅力吧,你會一邊無語情節的荒謬,一邊被人物的情緒感染……「其實你不用自責。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恐懼,不是應該自責的東西,你的逃走,不是背叛,不是罪惡。老實的說,你花了這麼多年找查理,已經證明了你是好人,你會去天堂。」當然的,露易絲有結語,伴隨著再次試圖的起身離開,「找到查理,說你想說的話,整件事情會更美好,你的人生電影會有個好結局……」

  那隻白淨的手又伸出來了。露易絲幾乎要白眼的看著這隻手揪住了自己的袖子,順著看過去,是一雙罩在毯子中、閃著讓人無法直視晶亮光芒的眼睛,「謝謝……」

  「不用謝。」露易絲儘量平靜了,拿開查理的手,「再……」見,沒說出來。

  「你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嗎?」羅素新的問題出現了。

  也是人之常情吧,當你被安慰了後,你會自然的認為給予你安慰的人,是懂你的,是感同身受過的同類人。在暴露過自己狼狽的一面後,你會本能的想要瞭解對方的故事。並不是什麼平衡的惡趣味,只是求取過來人的更多經驗。

  「沒有。」露易絲讓羅素失望了,「我沒有經過這種事情。」露易絲自己皺了皺眉,一個有些莫名悲哀的想法出現在腦中『不知道如果我對曾經生活的朋友說了我是吸血鬼,會發生什麼。』

  對方恐懼的逃跑應該是可以確定的事情,人類的行為,太好預測,那,然後呢。

  露易絲晃了晃頭,拋掉這莫名的想法。肥皂劇中東西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是件好事。可惜,明顯的感覺到揪住自己衣袖的手僵硬了一下。呃,對方還在求取人生經驗呢!只是空口白話的道理,是會讓人失望的!

  露易絲的反應到快,「但扎克有。」扎克分享過很多次的故事,那個他還是個不善言辭……大家知道的,「那就是個悲劇的『電影』,他活到了現在,四個多世紀,最初被恐懼嚇走的那個人,扎克連名字相貌都想不起來了。」

  「哦。」僵硬緩解了一些,「所以我還有糾正這悲劇的機會。」

  露易絲抿了抿嘴,事實就是說別人的人生故事,很輕鬆,點著頭,「對,你還有機會。」再次拿開羅素的手,「而這機會,需要我先能找到查理。」落點必須在這裡,露易絲的耐心也被磨的差不多了。

  算是自覺吧,毯子的羅素沒有再次說出任何挽留的話,只有一句,「我知道這不算什麼,但我希望扎克,恩,托瑞多先生的經歷能有美好一點的,恩,至少有個『劇終』,不是這樣想都不想起來的直到永遠。」

  露易絲走出門的時候皺了皺眉,這希望,不僅沒意義,還聽來像詛咒。沒意義是因為那都是多久遠的事情了,希望能屁用。詛咒是扎克現在想不起名字相貌,未來連這件事都忘掉最好,幹嘛要持續永遠,呃。算了,何苦和一個會把自己人生比作一部短暫電影的人類計較……

  露易絲在走廊停住了。臉色開始變的奇怪。是想到了什麼。

  希望扎克的經歷,至少有個『劇終』麼……

  『我很遺憾』——被愛麗絲和瑪雅確認的,伊萊‧托瑞多在那些鹿屍旁留下的信息。

  鹿……讓曾經那個不善言辭的扎克為了辯護自己不是偷竊貴族的食物,而向那個名字相貌都遺失的人類坦誠自己是吸血鬼的原因。

  露易絲臉色複雜的快步衝出生活區,本傑明,露易絲現在只能把自己的猜想分享給本傑明。希望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阿爾法,能夠敲打自己,告訴自己,這種無聊狗血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扎克身上!

  衝向本傑明倉庫的腳步到一半就被擋在自己身前的幻人丹尼阻斷了——

  「電話,對方自稱勒森布拉。」

  露易絲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視線艱難的從本傑明的倉庫上移開,偏轉方向,往格蘭德去。

  「有沒有感覺到榮幸,我親自打給格蘭德。」

  這是露易絲拿起聽筒後聽到第一句話。露易絲沒有回應,是耐心已經徹底被前面兩件事消磨殆盡的緣故。

  「不說話?」聽筒那邊似乎有些疑惑,「這可不是托瑞多一貫周到禮儀的風格啊~扎克沒有教過你麼,露易絲小姐。」

  露易絲還是不說話,原因麼,對方都自己是誰了,那介紹可以省了,沒有需要周全的禮儀了。

  「好吧。」聽筒那邊好像也沒有準備一直等下去,「既然是電話這種交流方式,我就計較了,但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最好給出明確的回應。呵呵。」最讓人無語的行為,什麼都沒說,就開始陷入自己情緒的笑,「因為很重要,將關係到托瑞多,巴頓,甚至聯邦……」

  露易絲沒忍住,「快點,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聽筒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我,寬恕你。」說的很緩慢,然後是生怕聽筒這邊體會不到刻意拉長語句之間的連接,「我……」

  又被打斷了,露易絲很直接,「寬恕,只有未來必須要會持續打交道,才會寬恕對麼。所以,你們已經做出選擇了對麼,你們選了扎克。」不明擺著的麼,不選扎克的話,寬恕個屁,去聯繫伊萊滅了扎克就是。

  聽筒那邊有安靜了一會兒,「我……」

  「好的,我知道了。」露易絲掛了。

  去了趟本傑明的倉庫,然後出來,拉上馬修……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23 無恥之人

  扎克面前的籌碼再次被堆高。就在奧茲‧科齊爾煩躁的準備下牌桌之時,扎克丟了一摞籌碼過去——

  「想逃走?呵呵,不。」幹掉讀心人自然是這牌桌上最具戰略意義的行為,但,有些事情,是比單純的贏魔宴的錢,更值得扎克上心的,「告訴我扎格爾在哪裡,不然,你就要陪我一直玩兒下去~」

  「我還有生意要……」

  「別開玩笑了。」扎克側側頭,「科齊爾店今天不會有生意。除非你想下去面對那些記者。」

  這是個挺無奈的事實,想要獲取一些關於李斯特案件內幕的記者從昨天就圍到科齊爾這邊來了。今天的報紙上有預告,本日的庭審主角是剛回巴頓不久的尤里,提供李斯特和共和那邊私下交易的證據。

  讓人莫名的是,也不知道尤里那邊在想什麼,『不小心』流出了一則消息,說他們回歸巴頓其實是因為科齊爾——李斯特固然是尤里曾經在巴頓的『朋友』,但自從尤里的建材公司也是在這些『朋友』的旁觀下,被史密斯收購,斷掉了在巴頓的所有聯繫、被『趕出』巴頓。

  尤里說,是因為和共和的貿易,讓他接觸到了一些一直對與共和貿易保持開放心態的西部人物——共和的貿易條款,就是西部推行的,這點沒忘記吧。所以尤里回歸了巴頓,但一直最想要合作的對象,並不是巴頓這些『曾經的朋友』,是科齊爾。

  於是,好啦,本來還只是來打聽李斯特案件的社會記者中,又多了一坨經濟記者,來打探未來的商業合作。

  一點大概無關緊要的小事情。除了社會和經濟,還有夾著幾個八卦記者。原因是,本週末。畢夏普的婚禮會舉行,他們想知道,畢夏普新妻子的婚紗,會不會用科齊爾——科齊爾來巴頓後開啟的女裝業務擴展,是婚紗,沒忘吧,艾米莉亞還當了幾天站台的模特呢~

  奧茲眼角抽搐兩下,無奈的接下了扎克丟過來的籌碼,繼續坐會自己的位置了。

  稍稍冷卻的皮質軟墊正要回升溫度,電話響了。

  牌桌上的吸血鬼們相互看著,自然誰都不會在主人還在的時候跑去接電話。

  扎克很貼心,按下了洗好的牌,「我等你~」

  奧茲重新站起,往電話那邊走去。

  就這麼一點時間,扎克也不忘為接下來的牌局做準備。視線隨便落向一個雷夫羅——哦對了,三個雷夫羅都回來了,是徹底放棄追蹤巴頓的諾菲勒了。

  扎克看著神情明顯開始緊張的雷夫羅,「你看起來好眼熟,我們認識嗎?」

  「不,我們不認識,托瑞多。我只比聯邦年輕幾十歲。」

  扎克聳聳肩,所以就是在殖民戰爭後成為吸血鬼的傢伙。挺好的,生命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顛覆性的變革發生了,對他來說吸血鬼的歷史裡,連十三氏族的概念都不用理會,就是魔宴,生於魔宴,死……至少現在還是魔宴,「呵呵。」扎克笑了,「所以,我和你想像中一樣麼。」

  對方在使勁向自己的同伴求救,可惜沒人理他,「呃……我對你,對托瑞多,恩,沒什麼想像。」

  扎克好像有點失望,挑了眉,隨即搖頭笑笑,「哦~抱歉,我忘記了,你們不談論分裂的『原罪』,托瑞多~你們唯一會談論的托瑞多,是伊萊‧托瑞多~」

  奈納德‧卡帕多西亞接話了,「事實上我們也不談論伊萊‧托瑞多,他沒有任何值得我們談論的東西。」

  扎克笑著又給奈納德推了一摞籌碼。這話是扎克高興聽到的。

  哈密頓臉色有些陰沉的看著奈納德接過籌碼,這已經是第二次扎克和奈納德之間出現這種給予與接受的行為了,需要在意一下麼,需要在意一下嗎!

  扎克的視線無法防禦的落到哈密頓臉上了,「我猜對年輕的魔宴吸血鬼來說,不管哪個氏族,應該都很不理解你父親(勒森布拉)對我,對托瑞多的,恩,『熱衷』吧。」這種已經足以讓牌桌上各人的情緒都受影響的話還不夠,扎克歪了頭,「你,多大了?我感覺,恩,和聯邦同歲?」

  必須要先消除扎克造成的影響,哈密頓掃了一眼四個手下,「我們勒森布拉對托瑞多呃,哼,熱衷,和勒森布拉與托瑞多的私人恩怨無關!只有對十三氏族血統的驕傲!」陰沉的看了眼扎克,「所以也包括了托瑞多!」煩躁的一扯嘴角,「所以這和年不年輕沒有關係!和氏族,也沒有關係!」

  扎克給了個『你說什麼我都完全同意~』的笑容。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奧茲歸來後,牌桌上的六對一局面,哈密頓會是最脆弱的那一環。扎克已經在計算下一把能夠從哈密頓手裡奪過多少籌碼了。

  「然後你說對了!」哈密頓是一副不想承認的樣子,「我確實和聯邦同歲!」

  扎克一挑眉,「你是曾經的殖民士兵!」驚嘆的表情是扎克在高興,高興的原因——「這真棒,我們或許一起戰鬥過~我們是曾經一起並肩……」

  這話沒說完。

  「哼,抱歉,我沒有和你一起並肩過。」扎克的笑容對上的是一張冷淡的臉,「我和我現在的勒森布拉兄弟們一起戰鬥,和茨密希一起戰鬥過,我甚至和諾菲勒和岡格羅一起戰鬥過,但你,托瑞多,沒有。」

  這話本來是沒什麼問題的,可以扣扎克一盆冷水,畢竟托瑞多平庸的戰鬥能力是事實,被嘲諷一下沒什麼。但扎克偏偏要發出如下疑問,「啊~這樣啊,所以你沒加入隱秘聯盟,加入魔宴了……」諾菲勒,醜陋,天生的醜陋,缺陷的那種;岡格羅,岡格羅……算了,不說了,大家懂的,「那為什麼會是勒森布拉,而不是茨密希呢?」扎克還在補充這個疑問,「你是士兵,是一位戰士。」扎克笑著搖搖頭,「我能理解,你作為在人類戰場獲得勝利的殖民者人類立場,不願意加入主張求和、隱秘聯盟的布魯赫,那,茨密希呢?你明顯更合適成為同為戰鬥氏族的茨密希。」

  可能是扎克最讓人討厭的地方,他一抬手,給出了請儘管反駁我的溫柔笑容。

  無關於茨密希是否在場,只要能夠降格這個魔宴吸血鬼小隊首領權威性,分裂,呵呵,一切可以分裂的關係,的話,扎克就會毫無顧忌的說出來。扎克的目標麼,做一隻合格的,被葉公崇拜的龍,能嚇死『葉公們』最好。

  哈密頓的雙眼赤紅了一瞬,但馬上就強行壓回去,陰沉了半天,「說的好像這能由我來選擇似的!」

  在已經熟知了吸血鬼傳承倫理的我們眼裡——吸血鬼是不同於我們人類,能夠選擇自己後裔,並有明確後裔標準的種族:比如性別、智商、容貌、性格、世界觀……我們人類父母不能決定的東西。某個無奈的事實倒是一樣,父母是有了選擇後裔的能力,但後裔,依然沒有。要認同哈密頓的回答嗎?別著急——

  扎克用自己的臉表達了遺憾和贊同,口吻也溫婉了起來,「這是事實,特別是那個時期,包括我,都有過幾個士兵後裔。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要麼在那個時代糟糕的醫療水平中死掉,要麼就近的向牌裡的同伴(莫卡維的十三氏族撲克)伸手,抓住永生。」

  扎克並沒有什麼要憶往昔的意思,就是擾亂對方的情緒而已,托瑞多非常,非常擅長的東西,溫柔持續,「但選擇永生,特別是在戰爭結束,聯邦成立後,也有兩種情況,十三氏族的損失慘重,略殘酷的現實就是我們需要補充,與其去探索印安人種,不如在自己已經熟悉的人群中選擇後裔。那,你是哪種?即使新國成立,但還對真正的勝利懷抱一絲期望的人?還是,作為勝利但失去勝利意義的將死戰士。」

  這可能是好問題,三個雷夫羅加奈納德都看向了哈密頓。這個問題可以簡化一下,撥開那層故意用『我也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我懂』的感同身受包裝後的外衣,變成這樣——是魔宴和你兩心相合的相互選中?還是你只是戰後限於當時時代的醫療水平,唯有在死亡和永生做選擇,伸手,只抓到了魔宴的勒森布拉?

  這兩個選項,能懂麼。前者是贏得了殖民戰爭中的人類戰場士兵,卻沒有得到勝利的榮耀,委屈的看著新的國家,聯邦,成立。這不是任何一個宣誓過為祖國而戰的士兵,理想的結果。漂洋過海的士兵背棄祖國,成立的新的國家,多麼神奇的事實啊。

  後者,呵呵,前面扎克已經鋪陳夠了不是麼,哈密頓是有機會抓到其他吸血鬼氏族的,就算是士兵的一點點自尊不允許他伸手向隱秘聯盟這邊,那,茨密希也應該是最有可能的那個。扎克不管是臉上、還是嘴裡的,『我完全同意你』,都是在放屁,他不把哈密頓逼入死角,是不會放手的。

  扎克還看了這裡血統第一階,但唯一能夠的上扎克年齡的奈納德,得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表情後,加入了求索答案的視線中。

  蒼白的臉上開始堆積紅色,哈密頓已經在死角裡了。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他現在作為勒森布拉而擁有的永生,是因為為了和死亡相反,還是曾經士兵的信念。世故的人心,還是美好的理想。哪個答案都不是錯的。

  但彷彿就是不能回答,不,不是彷彿,是絕對不能回答!在這個該死的托瑞多面前!

  氣氛在勻速的降入冰點。

  哈密頓,被奧茲救了,「你父親找你。」

  哈密頓直接站起,去接電話了。

  奧茲坐下的時候視線在所有人臉上掃過,讀心人已經知道發生什麼麼,抿著嘴,思考了一會兒,看向扎克了,不是讓扎克開啟新一輪牌局,而是,「他不高興,他剛給格蘭德打了電話,原話是『幻滅,我記憶中的托瑞多氏族完全幻滅了,如果這就是他會給魔宴帶來的托瑞多氏族,我還不如選擇伊萊‧托瑞多』。」

  「他是……」扎克拉長了尾音,明知故問的等回答。

  「勒森布拉。」奧茲回答了,是不得不配合扎克。

  「呵。」扎克挑著眉輕笑,「托瑞多氏族麼,他和露易絲通話了?」這當然是扎克最直接的推測。

  意外來了,「不止。」奧茲沒看扎克了,開始從哈密頓那裡偷籌碼,本人不在,偷的明目張膽,「他先給露易絲打了電話,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被露易絲掛掉了。然後給你的『將軍』打了電話……」

  扎克在此時挑了眉,『將軍』,魔宴什麼時候弄到『將軍』的聯繫方式的。呃,算了,反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沒什麼可在意的。

  奧茲繼續了,「更糟糕,『將軍』接起後說了句沒有興趣認識其他吸血鬼,也掛了。所以,對,他的原話『幻滅』對『托瑞多氏族』。」

  感覺有點像跑到共和的『葉公』面前的,不是葉公崇拜的共和龍,而是聯邦的蜥蜴。有點搞笑。

  但能笑出來的也就只有扎克了,「哈!這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希望沒讓勒森布拉受驚~」惡趣味的,「但他既然那麼在意托瑞多氏族,親自聯繫我的後裔們。」沒有一絲隱瞞的嘲諷,「那,我強烈建議他,不要漏掉帕帕午夜身邊的那個,伊恩~」

  差不多偷了哈密頓一半的籌碼,奧茲停手了,眼角抽動的看了眼扎克,「不要模糊重點!你聽到了我的引用了,是『如果……不如……』的造句!」也只有讀心人,有這個能力識破扎克的意圖了。

  是啊,不管我們扎克如何發揮那擾亂人心的本事,將話題導向到只要身為吸血鬼,就會無言的帕帕午夜身上,重點,依然是那個如果……不如……的句式。魔宴已經做出選擇了,被選擇的是扎克瑞‧托瑞多。

  扎克微笑著側了頭,「我當然聽到了。你不要著急嘛,關於你們要怎麼對付伊萊‧托瑞多的問題,我自然會問的。呵呵,更好,我還有可能會發表無數意見,你們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大家懂的,怎麼讓人難受怎麼來,自帶仇恨光環的人,何苦和自己最驕傲的屬性作對,「提醒你們,大家應該非常清楚了吧,我有插手巴頓任何有趣事情中的習慣~」惡趣味的極限,「請讓我插~」

  沒完,「但,在那之前,我們來聊聊現實點的東西吧~我在魔宴的地位~」扎克看了眼奈納德,直接略過了,「之前的一點小聊天,讓我知道了卡帕多西亞的地位不怎樣,所以,我的要求絕對要比他高。」故意的?當然!落到雷夫羅身上了,「茨密希不在,問你們好了。你們和茨密希的地位,怎麼樣?我應該要在你們之上嗎?呵呵,當然,我知道我只要不要求超過勒森布拉就好~但,至於你們麼……呵呵,應該無所謂吧,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真的有這樣的無恥之人呢,在別人面前問別人自己的地位要不要比別人高……

  不愧是我們的扎克,在把個體,哈密頓逼入死角後,一刻都不休息,開始逼氏族,勒森布拉。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24 我不是人類

  有過那種找東西的經歷麼,恩,怎麼說呢。當你花了時間、精力,依然沒找到某個東西后,你開始自我催眠,「東西不會消失掉,它就在某個地方,某個我還沒去找,或者忽略的地方。它在發光發熱,等待我找到。」

  在巴頓,有三個『東西』,正在這樣的發光發熱著,『等待』被人找到。

  第一個是諾菲勒。他們可能在任何地方,難,要找他們的人,也都已經放棄了。所以咱們不聊諾菲勒。

  第二個,是扎格爾。他就在那個想找他的吸血鬼所在的建築中,安靜的觀察著那個不斷聲明要復活他傢伙,無比生機盎然的活躍著,挑撥、離間、敲打……一切出現在他面前的裂縫。「我不愧是我~」。但除了這一句感嘆外,扎格爾依然不準備被找到。所以,咱們也不聊這只只是個木質模特的扎格爾。

  最後一個。哈,咱們要來關注一下的傢伙,因為,顯然他的遭遇,有點……可憐。

  「請讓我走……」哀求的。查理幾乎要跪下了。

  哀求的對象不理會他,飄飄然的從一個客廳挪向臥室,出來的時候,手裡握了把槍。並不是真的握,略嫌棄的拎著而已。她是布瑞爾,對,布瑞爾‧莫卡維。她的視線往四處打量著,彷彿不知道該把手裡的東西丟在哪裡。最後撇了下嘴,丟到垃圾桶裡去了。

  「請……讓我走……」哀求再次出現。

  「不。」布瑞爾回答的很乾脆,看了眼查理,丟了個白眼過去後走向了沙發,端正的坐著,也不說話,彷彿在認真的思量著什麼。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查理感覺快要崩潰了。這是最人生最糟糕的處境了,他不想呆在這裡,但他卻不得不呆在這裡。他被綁架了?不,他可以甩胳膊,可以踢腿,可以自由的做任何事情,但就是走不出這間在巴頓邊界的舊房子——

  他打不過比布瑞爾‧莫卡維。呃,打?這說法都太給查理面子了,布瑞爾比他快,比他『強壯』,比他靈敏,比他……

  赤紅雙眼的「你沒見過我!我要離開巴頓!」

  被同樣赤紅的雙眼,「咦~所以這就是托瑞多的感覺~好像挺有意思的~」

  ——這是查理淪落到這個地步的開始。布瑞爾,把查理『邀請』到自己家裡了,好好感受託瑞多的魅惑之瞳。

  所以在露易絲拉著馬修滿城的尋找這個傢伙的時候,他一直在這裡,巴頓南區邊界的農戶家裡,被當做一個學習道具,給剛成為莫卡維不久的布瑞爾,感受託瑞多。

  有點恥辱,托瑞多的恥辱。查理有試著逃走,但越來越沒有希望了。起初還能來點『動作』,比如破門,比如跳窗,比如頭也不回的狂奔……但現在。能得到的基本就只有一個命令式的『不』。如果查理繼續囉嗦兩句,就是這樣——

  視野被赤紅籠罩,腦中的所有思維都被強行暫停,一條條思緒被抽出,暴露在這赤紅中。像被置身於赤紅的海裡,隨著暗流飄搖的發絲,顫顫巍巍的等待著造成這赤紅的人,用這些思緒編織出無關於現實的記憶,塞回被這赤紅籠罩的人的腦子裡……

  布瑞爾‧莫卡維,這個十三氏族的新成員,比查理還要熟練使用托瑞多的魅惑之瞳。恥辱。

  最最恥辱的,還是布瑞爾通常不會理會那被抽離暴露的思緒,不編織任何不屬於查理的記憶,就在這赤紅中,不爽的亂撥著飄搖的思緒,說幾句,「嘖,莫卡維讓我尊重託瑞多,我大概不該亂改你的記憶。」赤紅收回。

  這是無法反抗的綁架,是生命中最糟糕的境遇。是查理此時全身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的原因。廢了,人生,沒有一點希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布瑞爾換了調整了一下姿勢,做的更端正了,開口,「我要再試一遍。」

  查理雙眼無神,不想做任何回應。面對強權,或許什麼都不做,才是正確的。

  「嗯,我要再試一遍。」布瑞爾只是在自言自語了,也不知道她在自我肯定什麼。站起來了,走到門邊,安靜的等待著什麼。

  這等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賽瑞斯回來了,緊縮著強壯的身體,大跨步的躍向前廊,布瑞爾已經早早準備好的開了沒,一張難看的笑容被硬擠在臉上。

  這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真心不適合笑。

  賽瑞斯愣了一樣,隨即趕緊進了門,「好冷!」只是稀疏平常的感嘆天氣,「我檢查了一遍圍欄,應該沒什麼問題,天氣好點了我應該給xx打個電話,今年的價格不錯,我們應該在冬天前多賣……」也只是農夫平常聊的事情。

  但這話沒說完,賽瑞斯看到查理了,挑了眉,很驚奇的,「呃,客人?他是?」

  查理根本沒理會,沒他的事情,一切都在布瑞爾的掌控中,恩,『掌控』中。

  赤紅短暫的籠罩一次賽瑞斯,「沒有客人。」超簡短的,就抹除了查理的存在感,接著,「親愛的,來,我要給你說件事情。」布瑞爾維持著那並不適合她的笑容,拉著賽瑞斯坐到沙發上了。

  賽瑞斯明顯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疑惑的看著自己未婚妻,「什麼事?」莫名的有了點小興奮的感覺,大概是有了完全錯誤的預期,粗壯的漢子居然有了種羞澀的感覺——看看人家畢夏普,週末就要婚禮了,天知道賽瑞斯嘴裡的未婚妻還要叫多久。

  布瑞爾繼續用她那怪異的笑容看著賽瑞斯,似乎真的稍微調整了一下會說的話。要記住,布瑞爾在賽瑞斯回來之前的自我肯定是,『我要再試一次。』,關鍵字是,『再』。所以,這一切,發生過了。一切都在布瑞爾的,『掌控』,中。

  「你願意跟我生活一輩嗎?」布瑞爾提問了,經過思考後,調整過後的提問。是希望某種結果不再發生,這『試』不用『再一次』。

  羞澀的漢子立馬行動了,屁股挪下沙發,捧著布瑞爾的手單膝跪下,滿臉的,興奮,「哦親愛的!你不會相信我等了這一天……」

  「你真的願意和這樣的我生活一輩子嗎?」布瑞爾再次提問了,好像多了些修飾的重複。

  「呃!」是興奮下的無語,「你在我眼裡就是最完美的女人!你知道的!」

  意外讓人感動,但就是不知道布瑞爾怎麼想了,她依然保持了那怪異的微笑,「即使我每天都要吃些亂七八糟的藥,即使我不可能出去工作,即使所有人都不願意靠近我。」

  「我才不要回答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你知道!」非常堅定,以及等不急。到可以理解的,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從求婚到真正結婚的這段未婚時期,如果是正常點的情侶,這個階段大概不算什麼,也就是共同討論怎麼讓這婚禮變的難忘而已,但如果是農夫和精神病人的這種組合,難忘的婚禮?呵,算了吧,略過的好,只求結果的心態,真的會讓人等不急……

  布瑞爾臉上的笑容最後保持了一會兒,這是思量後的決策,「那就今天吧,風小了一些後,我們就去市政廳登記。」

  「好!」賽瑞斯站起來了,親向布瑞爾的同時,視線已經跑到了臥室裡,然後動作迅速的直接往臥室奔去,「我要找到我的好西服!我記得,記得,哈!就在這裡!」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了。

  布瑞爾的笑容已經收掉了,看了眼查理,成不成就看現在了,布瑞爾居然有了個徵求好運的眼神。

  查理麼,歪在沙發上擺了擺手,是毫無誠意的『祝你好運』。

  「親愛的。」布瑞爾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還有一件事情,你應該知道。」

  「是什麼?親愛的!」過於興奮的男人,大概接下來聽到什麼,都不在放在心上。吧。

  「我是吸血鬼。」

  臥室裡的翻找聲依然在持續。

  布瑞爾知道是賽瑞斯沒聽懂,『吸血鬼』這個詞,不會出現在一介農夫的日常中。所以,「我不是人。」

  翻找聲依然在持續,倒是伴隨的一陣笑聲,「哈哈哈,這到提醒我了,回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去趟藥店,好像你的xxx(藥)快吃完了~」說了,這是個農夫加精神病的組合。任何一對兒的交互,在他們這裡,都會變的,恩,奇特。奇特的浪漫。這是個好組合,飄忽而讓人難以捉摸的精神,和堅持用腳下的土地孕育一切生命的男人。

  「賽瑞斯,我不是人類。我是吸血鬼,我是莫卡維。」做的端正,視線不知道為何的撇了眼被丟在垃圾桶裡的槍,「我不會再射自己一槍來向你證明。」好像說漏了什麼,「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因為,和我過一輩子,只代表,你的輩子,我會永生。」

  臥室裡的翻找聲終於停止。原因,不是『吸血鬼』,不是『莫卡維』。哼,賽瑞斯要是能聽懂這些,就有鬼了。他聽到的重點,只有,槍。

  短暫的安靜後,臥室裡傳來了這樣的聲音——「呃,親愛的,我的槍呢?」帶著焦急的跑出來,「親愛的!你在說什麼?呃,我們討論過這個的!你不要隨便玩槍,不安全,會讓我擔心……」

  布瑞爾指了下垃圾桶,視線在天花板上,彷彿天花板上有有趣的東西,「相信我,你就不用擔心了,那東西傷不到我。」

  賽瑞斯大概只是在一邊記住完成人生大事後一定要去趟藥店,一邊檢查自己的小左輪。臉黑了,「少了顆子彈,親愛的,你,你幹了什麼……」

  氣氛沉寂了一刻。

  布瑞爾扭動了一下身體。放心,並沒有發生那種一顆子彈從布瑞爾腦門上調出來的荒謬事情。發生的,只是「賽瑞斯。」布瑞爾皺著眉,雙眼赤紅,「外面風大,你決定去檢查一下圍欄。」

  赤紅消失。短暫愣神的賽瑞斯放下了槍,出去了。

  「呃……」查理在沙發上難受的磨蹭著。這是受困的感覺,所有事情都被困在一個空間,一段時間!「接受!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要麼就永遠不要告訴他!要麼就看著他真正意識到你是個怪物自己逃走!!」

  布瑞爾瞪向查理了。也是不適合她的表情。任何附加情緒的表情都不適合她。她就適合冷漠的保持獨立,活在她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不。你只是嫉妒我。」布瑞爾拿起了槍,猶豫了一下還是往臥室去了,「碰到你提醒了我,讓我能有準備的一遍遍試,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結果。而你,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或許,這是實話。關於某個狗血的主題——當吸血鬼向自己還是人類時的親近同伴,坦誠自己不再是人類時,會發生的事情。

  「你是個瘋子!」查理衝著臥室喊叫著,「不管你怎麼一遍遍的重複!結果還是一樣!!不可能有變化!他是人類!你不是!你自己都說了!和你結婚,那是他的一輩子,你會永生!!上一次你讓他意識到了你用別人的血自癒自己!這一次!你想用永生作為自己的切入點?你以為這樣他就容易接受了??你是有多瘋!!」

  收拾臥室的聲響伴隨著布瑞爾的話,「那我再換一個方式,幸運的,我是莫卡維,我有很多切入的方式。恩,我可以說……」

  「你可以變成一隻蝙蝠??你可以跑的和火車一樣快??你可以聽到幾百米外的聲音??你可以控制影子??你可以……」查理丟出了一堆東西后,陰沉的,故意的還帶著嘲諷,「你可以無休止的改變他的記憶!直到他說出你想聽的話!!」

  臥室裡倒是安靜了,查理以為是自己的勝利。得意,是個糟糕的東西,「哈!對!!告訴他,告訴他這些東西!讓他知道你是多麼的不是『人類』!而他,只是個『人類!』告訴他!不斷試!反正你有的是時間!永生……」

  莫卡維赤紅著眼出來了,「我改變我的主意了!我要尊敬的是你的父親,是扎克!不是你!」瘋子,生氣了。

  「等一下!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22
25 魔宴的托瑞多

  李斯特街。

  牌局已經結束了,說下結果吧——加入魔宴的托瑞多,4年,不用操心自己的食物了。還記得奈納德‧卡帕多西亞說的,在西部之外,魔宴吸血鬼能享受到的、安全的血液交易麼。巴頓現在沒有,不代表未來不會有。

  在扎克收攏自己的籌碼,故意的一枚枚輕點,兌換成受益的時候,幾個發誓再也不和扎克瑞‧托瑞多賭博的傢伙紛紛靠向了窗邊。圍攏著科齊爾的記者們,出現了一點小騷動。

  三種圍繞在這邊的記者,最先激動起來的,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幾個八卦記者。他們最先推擠著同僚,往李斯特街的一側奔去,因為,畢夏普的車,出現了。

  「那就是巴頓的媚妖。」開口的是哈密頓‧勒森布拉,有意思的是他分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媚妖,卻莫名的使用了告知的口吻,對自己的手下說的。也沒有多莫名吧,只是在牌局中發現自己本應該受到的支持消失,現在試圖提醒這些人,自己是首領。

  讀心人奧茲看著自己樓下的騷動,臉色並不好。媚妖萊莉出現後,本來只有兩三個八卦記者圍過去的,但不知道這個漂亮女人說了什麼,所有記者都圍過去了。

  「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奧茲的眼角抽搐著,彷彿在不高興這個媚妖的出現。

  扎克非常敏銳的解析清楚了奧茲的思維線路——「即使她打電話了,你大概也不想靠近畢夏普莊園。」也站到了窗邊,在哈密頓逐漸陰沉的臉色下,站到了三個雷夫羅和奈納德同時讓出的位置中間,「你應該感謝她,她把你不想說的話,說完了~」

  一件件來。

  首先是關於讓哈密頓陰沉的站位。

  對的,托瑞多在魔宴的地位已經被確定了。

  扎克是托瑞多的氏祖,光這一點就能讓扎克成為這間屋子裡地位最高的『生物』,但扎克的血統畢竟只是補位的氏祖,還無法成為那種真正的超然。不過也夠了,二代的血統在那裡,無關於托瑞多氏族在魔宴的地位,扎克只要確認成為了魔宴的人,他的地位就是這裡最高的。

  當然這種含糊的地位確認,不是扎克牌局的結果。扎克成功的確認了自己托瑞多氏族在魔宴的地位。算不得驚喜的,和勒森布拉平級。說不是驚喜的原因是巴頓現在最高的勒森布拉代表人只是哈密頓,被早早就被丟給扎克,承諾讓扎克只有支配、處置的哈密頓。

  從某種程度來說,現在扎克為自己托瑞多氏族爭取的地位,只是個魔宴還沒有全面來到巴頓時的臨時地位。在巴頓,奧茲‧科齊爾代表魔宴,他是魔宴的人類合作夥伴,扎克瑞‧托瑞多,就是魔宴的吸血鬼代表。能控制的魔宴吸血鬼資源,只有來到巴頓的這幾個。

  有點像反正主人沒來,隨便你這野雞皇帝隨便玩的意思。

  但扎克很滿意。因為,呵呵,玩兒的不就是『主人』沒來的這段時間麼。名義上的地位也好,實權的地位也好,巴頓是扎克的,這就夠了。

  然後是扎克對奧茲說的話。

  在牌局中,奧茲是不停的被扎克給予籌碼,強行按在牌桌上陪自己玩兒的傢伙。理由一早就說了,除了讓讀心人不告訴他扎格爾在哪裡而報復性的難受外,也算是幫奧茲找個不需要去面對下面那些記者的理由。

  而不想面對那些記者,有一個非常關鍵的東西,就是科齊爾未來會不會尤里家族合作。這很重要。對魔宴來說,很重要。

  這麼說吧,扎克一旦確認了自己在魔宴的地位,那,哈,就是裝個樣子,也要盡心盡力的為魔宴做點貢獻不是麼。所以,一件已經正在發生的事實,就被扎克非常隨意的提起了——「李斯特完蛋了,咱們魔宴在巴頓最大的經濟支持沒了,大家有什麼後備人選麼?是從巴頓現在的家族中,不介前嫌的再策反一個呢?還是,咱們找個新的~」

  如此明顯的導向,還能得到怎樣的回答~

  只是奧茲不想做的太,恩,急切。經濟方面的記者來這裡的原因,是尤里放出了想要和科齊爾合作的意願,科齊爾,怎麼樣也不會淪落對方展示顆骨頭,自己巴巴的貼上去的地步吧。所以奧茲並不想理會那些記者,合作與否,奧茲都不準備通過媒體傳話,他要的,不,魔宴要的,是那個已經對魔宴有些瞭解的尤里,親自過來談。

  於是扎克就對奧茲說了那樣的話,『萊莉幫科齊爾說了他不想說的』——

  記者都湧向萊莉的原因,當然不止是這女人是否會穿科齊爾的婚紗,萊莉已經在以一個西區人的身份,回答記者們的問題了。其中就包括重新回來的尤里,是否會被邀請參加婚禮。

  萊莉的回答是,當然會,接下來的很關鍵,「畢夏普也在巴頓沉寂了這麼長時間,我希望用這次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的機會,和所有人好好談談未來。」

  所以是已經被定下的女主人在發出確認了,婚禮,只是集會,一個以聚集所有人到場的集會。任何需要見面相談的對話,都會被給予機會的集會。

  然後就是非常順暢的,記者們體味萊莉,她作為未來的畢夏普女主人,對巴頓現在的形勢有什麼看法,比如李斯特,比如尤里,比如科齊爾,比如只是附帶的西區其它家族。

  這是自然的,萊莉有心表達自己的觀點,記者們,呵呵,也不是真的要和萊莉話家常,他們知道科齊爾大概不會露面了,那,就從這個第三方獲取點消息,反正都是內部消息不是麼~

  回到現在,奧茲撇了眼扎克,「我不需要一個媚妖幫我說話!」

  「她是畢夏普的媚妖。」扎克微笑著,「畢夏普有什麼,不需要我提醒。畢夏普在巴頓西區沉寂了這麼長時間,我們魔宴……」扎克挑著眉,惡趣味的重複的三遍,「我們魔宴,我們魔宴,我們魔宴——」晃著頭,無視所有人那難看的臉色,「意外的順口呢~」然後才繼續,「在考慮巴頓西區未來的時候,必須要吧畢夏普考慮進去。」

  哈密頓只是在找存在感而已,「哼!為什麼考慮一個已經廢掉的家族!」

  「廢掉?」扎克似乎臉鄙夷都懶得表現,「沉寂的原因是畢夏普一直以來的真正掌控者是凶靈,謝爾女士。她仇恨畢夏普這個人,所以,她不願意用畢夏普這個,呵呵『東西』,來做事情。現在,她有了個接替她位置的人了。」指了指窗外的萊莉,被記者圍繞的萊莉。

  看哈密頓和奧茲都皺了眉,扎克擺擺手,「或許你們並不清楚畢夏普的情況,我就直說了。廢物是畢夏普先生。這個男人除了自帶畢夏普的姓氏外,對畢夏普沒有一點意義。凶靈謝爾生前就是畢夏普的真正主人,但她過於激進,在畢夏普家庭中的角色越來越超過她一個女人該到達的地步,最後落到了這樣的下場。對她來說,把畢夏普變成她自己的,就是是她身為凶靈,對畢夏普家族最好的報復,萊莉給了她這個機會。」扎克一側頭,看了眼奧茲,「你難道就沒有感覺麼,作為一個女主人剛去世,家庭分崩離析,就介入畢夏普,和男主人發展……」聳聳肩,沒必要說完,「萊莉在巴頓的曝光度,高的離譜,不是麼。」

  這倒是事實,就連之前市長競選的關注度,都一度被萊莉和畢夏普的關係壓住,那張萊莉哀傷的目送拒絕她進入的救護車離去的照片,還記得麼。以及後來畢夏普醒來,萊莉第一時間都和一堆記者出現在醫院門口……

  分明身為一個會被詬病的女人,這傢伙倒是異常主動的在巴頓所有人面前展現自己的面孔,她是沒自覺麼,不知道惡意的市民把她稱為『婊』子麼。

  奧茲皺了皺眉,看了眼扎克,「你的意思是,媚妖是在幫凶靈,重新掌握畢夏普。」

  「當然。」扎克聳著肩,「你應該很清楚吧,在巴頓也這麼長時間了。萊莉最初接近畢夏普的原因,就是為了畢夏普的錢。」笑了,「而且,不要忘了,李斯特和你在這其中的作用~」

  李斯特和奧茲的作用?呃。希望還有人能記得,李斯特找萊莉的索賠。就因為萊莉的雜誌,耽誤了李斯特新一期、包含了宣傳科齊爾進駐巴頓的導購雜誌。

  扎克笑著晃晃頭,「讀心人,奧茲‧科齊爾,你和媚妖的,呵呵,私下要處理一點事情的因果,其實早就被定下了。」

  只能算是輔助證明扎克的話,外面的萊莉已經在回答某個記者關於對李斯特看法的問題時,十分輕鬆寫意的說了句,「李斯特啊~我還欠他錢呢~」當然,詳情,被追問了……

  哈密頓已經跟不上了,陰沉的撇一眼奧茲,是要求告知。

  奧茲對哈密頓也沒什麼好臉色——原因,也夠現實,之前是巴頓只有哈密頓一個地位和自己面前平齊的魔宴吸血鬼。現在,如果奧茲要尋求平等交流的吸血鬼,輪不到哈密頓了。所以,奧茲懶得解釋,繼續看著扎克,「你有什麼建議麼。」

  「建議麼。」扎克似乎在認真思考的樣子,「合作是必須的。」撇了眼哈密頓,「聽莫瑞林提過,你會親自去拜訪瑞默爾的,有什麼要匯報的麼。」扎克在享受自己的地位。

  哈密頓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低著的視線也不知道飄到了哪裡,「我還沒去!!」

  扎克挑了下眉,在奧茲的嘆息搖頭中露出了個微笑,「我記住了,你對我的第一個謊言,我會留作最後處置你的因素之一。」當哈密頓猛的抬頭在試圖說什麼時候扎克已經不予理會了,對象奧茲,「合作是必須,因為瑞默爾。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海妖離開巴頓後,進入畢夏普莊園的人是史密斯的瑞默爾。」扎克用了『史密斯的瑞默爾』,先把這稱呼丟出來,能否洗腦,看以後吧。

  奧茲也在思考,「你是說,即使為了穩定瑞默爾,也好和畢夏普莊園保持良好的關係?」

  「當然。」扎克很直接,「除非我們要養瑞默爾。」快想起扎克對莫瑞林說的,瑞默爾不可能被拉入魔宴的原因,「以現在瑞默爾的趨勢,他們最好成功控制住史密斯,完成自給自足,否則,他們在巴頓留一天,就是消耗一天我們魔宴的資源。」

  扎克真的說『我們魔宴』說的無比順口了。

  也不知道是這稱呼,還是話的內容,讓哈密頓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奧茲是還算冷靜的那一個,「你這建議把我們未來對史密斯的打算也包含進去了。」語氣不怎麼好,「難道我們現在也要和史密斯保持關係了?」

  「我不覺得不可以~」扎克輕聳著肩,「李斯特不再畫面中後,我完全感覺不到我們要對史密斯保持警戒的理由。」強調重點,擺擺手,「關鍵就是瑞默爾,除非我們要發動對瑞默爾的驅逐戰爭,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任由瑞默爾達成他們在巴頓的目的,控制史密斯。」

  奧茲沒說話了,扎克提到了另一個需要關注的事情,驅逐戰爭。這是一定會發生了——印安的巫師,所以,「既然說了瑞默爾,那,扎克。」提高了聲音,「諾菲勒和巴頓巫師。」斷點,等待回應。

  「為什麼不等茨密希回來了再討論這個呢~」扎克好像完全沒什麼影響,保持了笑容,「如果你非要現在得到什麼回答的話,那,我也只能說,非常不幸的,黑女巫,就駐紮在紐頓。」

  奧茲陰沉了下去,其實已經夠了,「意思就是即使我們開始驅逐印安巫師,也無法把他們趕的太遠!」

  「就是這樣。」扎克聳聳肩,「所以我的建議是,全部重新評估巴頓的勢力,不管是人類還是異族,除非我們魔宴有心發動全面戰爭,巴頓現在所有的勢力,我們只能合作。」

  「那要你還有什麼用!托瑞多!」哈密頓的小爆發。

  馬上被泯滅,「呵呵,比伊萊‧托瑞多有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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