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164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3
6 麥迪森

    有人好奇麥迪森在哪裡麼。

    此刻、這個瞬間,麥迪森在北區朝向貝奇的某個十字路口前等紅燈。也就幾十秒而已,但對於等待的人來說,幾乎就是煎熬。

    也活該麥迪森煎熬,他是個沒有責任感、內心扭曲、對世界充滿惡的傢伙。呃,為什麼我要這麼貶低自己,大家自己評判吧。

    一個半小時前之前,麥迪森在磨坊裡……對,這才是真相,當扎克準備去磨坊問在皮克斯家裡找到的書稿紙頁的時候,麥迪森就在磨坊。無聊的清算艾倫殯葬那邊還回來的補償。

    記得之前艾倫無限打壓磨坊的事情吧。後期的時候艾倫自己的資金出現問題,居然不要臉的提出賣渠道的協議,扎克不作為,麥迪森忍氣吞聲的接下了,沒忘吧。

    當時艾倫不是還送了一堆火葬器具,骨灰罐之類的東西到磨坊,讓麥迪森購入麼。最近,這些東西正在被艾倫以高出原價的價格買回。

    這就是艾倫殯葬對磨坊的補償了。

    麥迪森已經對這種事情不在意了,猜測?之前共和人的高端葬禮,是的,那個前一刻哭天搶地、後一刻酒店包場的奇葩葬禮,讓艾倫賺了。艾倫有錢了。再加上艾倫自己經歷的變故和魔宴那幾個吸血鬼的加持,艾倫殯葬知道自己要和磨坊和平相處了,開始做傷害控制了。

    這段時間的磨坊工作報告,幾乎也都是艾倫殯葬之家那邊又還了多少錢之類的。呵呵,麥迪森非常清楚這些東西都是做給扎克看的,艾倫那邊估計還指望著扎克能看到這些,因此,麥迪森不想寫這樣的工作報告——

    憑什麼應該是向扎克展現老子工作努力勤奮的報告,要給艾倫殯葬做形象?

    所以,有一件事倒是真的,這幾天的工作報告確實都是萊恩寫的。

    但也就只有這一件是真的了。就在扎克剛進入南區的時候,麥迪森都是在磨坊的,並沒有任何離開磨坊的打算。

    直到麥迪森那不受控制的小能力,發作了。

    扎克來磨坊了。扎克找到自己了。扎克拿出了那張書稿。扎克自說自話的回憶起了當時對人類醫療的感嘆。扎克對人類醫療的未來做了更美好的展望。扎克表達了一下對麥迪森沒有多渲染他對人造心臟的讚歎之心,太強調扎克嫌棄心肺機太大這件事,顯得扎克一點都不人性化……

    扎克,從頭到尾的沒有提一點磨坊工作的,問,「請解釋一下,為什麼這東西會出現在皮克斯先生的家裡。而在這之前,皮克斯先生給我的電話是問我是不是吸血鬼,以及他似乎是遭遇了什麼危險的呼救。」

    就在麥迪森發現他不想和無法回答扎克任何問題的時刻,麥迪森回魂了。他依然無聊的在做著清算,扎克還未出現在磨坊裡。

    「萊恩!」那時的麥迪森開始行動了,「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情!」

    「漲工資老闆,我需要錢。」做不了房東的萊恩這麼要求了。

    「呃,好!聽好了!馬上!扎克就會來格蘭德找我!我不想見他!我也不想他找到我!」

    「你需要什麼,我的老闆。」

    「讓他不舒服!讓他在磨坊等不下去!」

    「老闆說了算。」

    「很好!然後其它員工全部派去停屍間工作,免得扎克亂問!」

    「交給我了,老闆。」

    麥迪森就出發了。完美的錯開了扎克去了北區。在距離此時此刻的一個小時前,麥迪森去來到了他的朋友,韋斯特女士家前。

    也就是這個時候,麥迪森看到了韋斯特女士在自己家門口,一臉微笑的送一個乾瘦陌生人出門。

    自己的朋友有其它的交際圈沒什麼可在意的吧,但麥迪森偏偏就是在意了,像那種佔有慾過剩的變態,嫉妒自己朋友接觸任何自己不認識的人——因為非常明顯,那個乾瘦的陌生人是抱著一疊厚重書稿離開的!

    壓抑著直接攆過那個拿著書稿離開的陌生人的衝動,像任何變態絕不會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扭曲一樣,在韋斯特目送對方離開後才衝過去,粗魯強行擠入韋斯特的家,一臉扭曲,「韋斯特!你幹了什麼!!」

    喵~

    「幹什麼啊,你嚇著餅乾了~來,餅乾~」韋斯特抱起了自己黑貓,安慰的撫摸著,一副完全不知道麥迪森怎麼回來的迷茫臉,「你怎麼來了,今天工作不忙嗎?」

    喵~

    在韋斯特已經往廚房去給麥迪森準備熱飲的時候,麥迪森已經冷靜下來了。不得不,那隻黑貓在舔自己的貓掌。

    「剛才那個離開的陌生人,他手裡拿的,是不是我的書稿?」麥迪森問了。

    「是啊。」韋斯特女士的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彷彿是……是又怎麼樣。

    黑貓從廚房裡繞出來了,應該是做事的韋斯特沒辦法看顧它。黑貓晃著柔軟的尾巴,看著麥迪森,那應該會迷倒很多人的毛絨三瓣唇,在邊角,似乎有點弧度。

    麥迪森緊皺著一張臉,「呃,韋斯特,我給你那些書稿是讓你知道一些事情,不是!不是讓你到處發……」

    「怎麼了,你怕了啊。」夾雜著杯具移動的聲響,韋斯特女士依然是那副怪異的語氣,「讓別人知道你能『寫事』的能……」

    寫事?大概就是寫下事情會變成事實的簡稱吧。

    「韋斯特!」又不冷靜了,「我說了多少次,我不能……」

    喵~以及,刷拉刷拉。

    恩,養貓的人應該懂,也是偶爾會發生的呢~貓兒需要亂抓些東西磨掉太長的指甲。所以若是發現自己家具邊角、地板上上全是坑窪的痕跡,去找那隻看起來可愛又人畜無害的小生物就好。

    麥迪森閉眼,強行深呼吸。

    「都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要否認麼。」韋斯特端著杯茶出來了,遞給麥迪森,視線已經移走了,「餅乾~今天我們去看威爾士好不好~」

    喵~

    韋斯特看回麥迪森,「幫我鎖門。」就真的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了。

    「呃,威爾……*!無所謂了!韋斯特,那個陌生人是誰?人類?異族?他是怎麼……」

    「幹嘛問我啊,反正不也是你寫出來的什麼傢伙麼。」韋斯特已經拉開了自己手包,讓黑貓跳入,最後看了麥迪森一眼,「別忘了幫我鎖門。」真走了。

    麥迪森花了半個個小時的時間喝茶……怎麼可能。在韋斯特家裡找出了所有他給韋斯特的書稿,或者具體一點,還剩下的書稿——沒剩多少了,麥迪森大致的檢查了一下,只剩了市政府工作人員威爾士『死亡』的那一部分,和麥迪森故意引導韋斯特去寫凱特找艾倫殯葬之家那一部分。

    燒掉。

    距離在等紅燈的此時此刻,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麥迪森離開韋斯特的家,他對磨坊裡萊恩的進度完全沒概念,猶豫了一下,找了個電話亭給萊恩去了個電話詢問。

    「扎克已經被我看走了,你要回來了嗎?」

    「我……」一隻乾瘦手按住了準備回答的麥迪森,替麥迪森把電話掛了。

    麥迪森驚異的回頭,陌生,又莫名有些眼熟的臉。

    對方好像完全有什麼私人空間的概念,在電話亭裡繼續往前一步,反手關上亭門,將麥迪森幾乎是逼壓的攔在電話亭裡,「你就是麥迪森麼。」這麼說著,還動手了,直接掀了了麥迪森的帽子,看著那一頭被帽子壓迫成捲毛的五顏六色。陌生人皺了眉,「這是你已經改變了未來還是在改變中?」

    在這狹小壓迫的空間中,麥迪森的視線沒法過多的移動。但他看到了,對方另一隻手裡的書稿。麥迪森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半個小時前從韋斯特家出來的傢伙麼!

    「你的能力好雞肋。」陌生人玩弄式的撥了撥麥迪森捲毛,「我有個問題,你現在能分辨你是在預知,還是在現實裡了麼?」

    麥迪森沒有任何回答這個傢伙問題的義務,試圖推開這個無禮的傢伙。

    推的動作是出去了,但,沒有人移動,兩個成年男人依然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倒是,麥迪森推的手消失了,消失在他推的方向的對方的身體裡。

    緊密、壓迫的,還有一絲酥麻觸感,從麥迪森那埋在別人身體中的手上傳來。

    「我勸你把手抽出來的好。」陌生人的臉上沒有表情,「你現在有沒有開始感覺到一點酥麻?癢癢的。那是你的皮膚在成為我的一部分。」

    抽出來了,粉嫩柔滑,像被剃毛後用開水燙過一樣。

    麥迪森開始扭曲著身體,敲打電話亭內壁,「救命!!有人嗎?!任何人!救命啊!!」

    除了麥迪森自己在這個狹窄空間中製造的噪音外,麥迪森聽不到任何外界的動靜。

    出現了一聲嘆息。彷彿是無奈的情緒,乾瘦的手捏住了麥迪森的下巴,別向自己。皺巴的額頭上開了一條縫。

    麥迪森驚恐的看著對方額頭上的那條縫開啟。

    紅色的珠子?

    縫閉上了。乾瘦的陌生人彷彿很疲憊的壓著麥迪森,「等我一會兒。」

    麥迪森麼,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如根木頭一樣的被壓迫在空間中——巴,巴頓有頭上鑲嵌紅珠子的傢伙嗎??

    「算了。」陌生人好像從麥迪森根本無法理解的疲憊中緩過來了,額頭上的縫已經消失,依然捏著麥迪森,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扎克瑞‧托瑞多會收留你。」他剛對麥迪森的能力下了雞肋的評價不是麼,「但既然他收留了你。」看著麥迪森那已經凝固住了的驚恐表情,「我不會傷害你。」

    這話應該讓麥迪森感到安全嗎?效果,有一點兒吧麥迪森盯著對方的眼睛動了一下,至少不是木頭了。

    「我只有幾個問題要問你。」紅色再次出現了,這次是從正常眼睛的位置,「回答我,我放你走。」

    麥迪森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睛,「這,這是魅惑之瞳嗎??你,你是吸血鬼?!剛,剛才我的手、你的身體,你,你是茨密希!!」

    「嘖。」紅色的眼朝麥迪森更靠近了點兒,有點兒煩躁的感覺,「我問問題,你回答,不是反過來。」

    「但,但虛假記憶呢?」麥迪森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脫口而出的,「你,你沒有給我任何合理的理由回答你的問題啊,魅惑之瞳……不是你這麼用的啊!」

    陌生人出現片刻的凝固,放開了麥迪森。收回了眼中的紅,但依然在打量麥迪森,彷彿在思考什麼,「我的話就是虛假記憶,你應該記住『要回答我的問題』,這就夠了,你還需要什麼……。」皺了皺眉,「你知道托瑞多是怎麼使用魅惑之瞳的麼。」

    麥迪森已經不能用合理來描述了,他只是在緊張的說出在自己腦中的第一個想法,「我,我寫過,在我的書稿裡!」

    「哪一卷。」

    「第二卷!兩個豎槓的……」

    麥迪森被打斷了,陌生人不顧這空間的狹小,抬著手,翻找自己手裡的書稿。花了點時間,「我認識羅馬數字。」應該是找到了,「一幫人類青少年在更衣室裡吵架。」嫌棄的神色。

    「呃,是。」

    陌生人居然看起來了,但以他那彷彿在一個字一個字閱讀的速度,好像看到麥迪森解釋托瑞多使用魅惑之瞳方法的地方,會花很長時間……

    「給我個聯繫方式吧。你從未在故事中留下真實的電話號碼。」

    麥迪森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現在身體是真的麻痺了,艱難的報出了號碼。

    「磨坊的辦公室?」陌生問了。

    「是……」

    「不,你公寓的。」陌生人很乾脆。

    麥迪森又報了號碼。

    陌生人一點頭,背後動作了一下,狹窄空間終於敞開了,「我會再找你,麥迪森。」

    「你是……」誰字沒說出來。

    「別告訴扎克瑞‧托瑞多我找過你,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保住,你會很安全。」

    「我不可能……」

    「相信我?你不需要。自己掂量吧。再見。」

    這個乾瘦的陌生人消失在麥迪森的視野中了。

    現在了。麥迪森在等紅燈,慢慢煎熬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4
7 茨密希的交易

    格蘭德。

    盧送來的血液中第二部分信息。魔宴茨密希對扎克的私人交易——

    *四個世紀之前,當以你為首的托瑞多決定背棄十三氏族的任務,建立新的國家時,你沒有選擇我們……*

    扎克獲取的信息時候是有些驚訝於這份信息居然是以茨密希的視角展現的,這意味著信息並不是由勒森布拉轉述,而是放開了血液的權限,由茨密希寫入。扎克需要重新評估魔宴勒森布拉和茨密希的親密程度。

    *茨密希氏族內部把這當做針對我們的侮辱,如若不是十三氏祖們為了避免吸血鬼內部戰爭而決定集體休眠,我以茨密希領袖代行的身份,不會安於退入西部,成為魔宴……*

    這話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有歧義,這是事實。殖民戰爭的尾端,聯邦還未成立,十三氏族只是分裂成了兩個各執立場的團體,隱秘、魔宴的名稱都沒有。

    關於戰爭,已經發生到了我們瞭解的那個地步——人類戰場上殖民者優勢、異族戰場上巫術信仰優勢。由於托瑞多拉攏了凡卓,不再參與異族戰場,而開始隱藏、潛入獲得優勢的人類方鋪展未來和平建國的引子。依然在戰鬥的另一團體比如茨密希、勒森布拉這種,損失愈加慘烈。

    仇怨是必然的,兩個立場的吸血鬼很快變成了徹底的對立。在人類之間的戰火逐漸熄滅,未來的畫面越來越清晰與美好的時候,十三氏族的關係卻瀕臨崩潰——潛隱於人類中的那方吸血鬼已經變成了資本者、政客、權利者,揮舞著自由獨立大旗的革命家。另一方,是傷兵、戰敗者、逆革命的好戰者。

    就像沒來聯邦大陸前的世界,部分吸血鬼站在了人類的特權階級,掌握了吸血鬼名譽的大義。一方,向生存在黑暗中的外族吸血一樣,是需要被管教、肅清的對象。

    如若吸血鬼的戰爭發生,不會有好結果,一個非常具體的原因是,不管戰爭會如何進行,不會只限於如曾經大陸中的只存在於黑夜中。十三氏族已經是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吸血鬼了。這戰爭,會在光天之下展現給整個世界。

    然後就是十三氏族氏祖的決定了。他們決定休眠,如果,他們的後輩毀了這個世界,他們依然會存活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可以重新開始。

    別評價這個決定,有時候我們要跟上四個世紀生命的扎克的想法都很艱難了,別給自己找麻煩,去感受那幫老乾屍的想法。

    氏祖以如此怪異的態度退出,算是讓吸血鬼們有了些特別的……對永恆生命的感悟吧。呃,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戰爭,未發生。隱秘聯盟在中部正式成立,放出豪言,『我們會永遠守護這個我們建立國家』。魔宴在西部正式成立,一樣的豪言,『我們會永遠呆在這片土地上。』

    聽起來一樣?不,隱秘的意思是隱秘會持續滲入人類,隨這個國家存在下去,永遠。魔宴的意思是,我在這裡看著,一樣的永遠,總有一天,你們不會再笑的出來。

    恩。是十三氏族們用行動,告訴了他們的後裔永生的真正用法。

    回到茨密希的信息。

    *儘管我無比羞恥於承認,但茨密希氏族中依然有一個只有勒森布拉和我才知道的秘密。茨密希的一員,背叛了氏族,被托瑞多的思想污染。而這個茨密希,是我的兄弟,茨密希氏族的信使……*

    呃。信使。

    吸血鬼氏族中,背負了在必要的時刻叫醒氏祖任務的人。不一定是氏祖最喜歡的那個兒子,至少扎克就不是,但一定是氏祖最信任的兒子——因為這個信使,掌握了自己睡覺的位置。

    *克雷格‧茨密希……*

    扎克有想起某個瘦弱的傢伙,如果沒人說那是茨密希,會被當成在任何時代背景下,都混的糟糕的岡格羅。站在一堆龐大的身軀中間,幾乎就是一根牙籤。他居然會是茨密希氏族的信使麼,不可思議。

    *當一個世紀前,隱秘聯盟發生變故,開始圍剿托瑞多的時候,克雷格參與魔宴暗中堵截托瑞多、幫助隱秘圍剿托瑞多的任務。是他,發現了托瑞多信使的蹤跡,配合布魯赫,完成了擊殺,終結了你們托瑞多的最後希望。並與凡卓聯繫,以13多爾的價格從凡卓那裡替勒森布拉買到了托瑞多信使的屍體,扎克瑞,你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呃,是扎格爾的『血』。

    倒是得知這樣的消息,扎克有什麼感想麼。老實說,沒有。13多爾麼,凡卓還真沒創意啊。

    *但當他回到魔宴,居然對我和勒森布拉表明了自己信使的身份,要求去喚醒茨密希的氏祖,『一個氏族的毀滅,是我們的氏祖需要知道的信息』,這是他唯一給出的理由……*

    即使不瞭解後面的信息,扎克都知道這位克雷格的要求一定是被拒絕了。

    大家都學過歷史,三個世紀,我們人類時代的變化有多大難道我們自己不知道麼。沒必要惡意的揣度什麼,誰都不想放下一切,去聽一個過時人的教導。更何況這是是托瑞多的命運,又不是茨密希面臨了危機需要解救。

    *被拒絕的克雷格離開魔宴,失蹤了。事值魔宴內部讀心人,科齊爾家族的分裂(莫瑞林),我和勒森布拉將事態控制住了,魔宴內部沒人知道克雷格的失蹤,以及他就是信使的情報。但自此之後,我們一直在暗中尋找克雷格的蹤跡……*

    如果以一個八卦別人的心理,扎克挺樂於知道這種事情的,但是,可惜了,關於那個時期的唯一文獻,人造人厄爾先祖的日記,被莫瑞林拿走了。

    *有一度,我們以為克雷格回到了曾經的大陸,所以我們以填補托瑞多空缺為理由,派了人越洋尋找,結果帶回了棄族伊萊……*

    哎……

    *有一度,我們以為克雷格在曾經我們試圖擴張,但被隱秘阻攔的北國境內。於是我們開始活動在北國的關係,甚至一個不小心,製造了十年前結束的戰爭……*

    先別想任何東西!讓我們現在只專注於這信息本身上。

    *我無意和你討論魔宴和北國關係的細節,但一樣,我們沒有找到我們想要的,卻意外的收穫了蘭斯家族。現在我們感受到托瑞多的樂趣了,站在人類背後,確實有點意思……*

    專注。

    *最近的,因為隱秘聯盟對聯邦的背棄,我們又在懷疑他是不是去了共和,和隱秘聯盟在一起。否則,不可能解釋幾乎一個世紀,以我和勒森布拉的搜尋,居然找不到任何線索……*

    別,別現在告訴我們,西部推行的和共和的貿易條約,不是為了聯邦的發展,不是為了戰後的經濟,不是為了這個世界上各個國家的和平交流,而是——

    *我們找了個理由和共和建交。沒有隱秘聯盟在中間阻撓,好輕鬆。把這當做稱讚,扎克瑞‧托瑞多……*

    哦,不需要提醒,扎克會把這當稱讚的。

    *還是一樣,我們有些小看了共和的局勢,至今,我們在未從共和發現一絲克雷格的痕跡。意外的收穫,大概是我們將詹姆士‧蘭斯放到聯邦東部後,控制不住,自己冒出來的你……*

    呵!這還真是個對事實有意思的表述……

    專心。

    這一段的唯一信息,應該是魔宴對聯邦的天堂消失,地獄之門開啟也毫無頭緒。他們注意共和的原因完全是失蹤的克雷格和隱秘聯盟。

    *而你,扎克瑞‧托瑞多。我從未喜歡過你,也永遠不會。每一次我回憶起四個世紀前,你這個幼齒站在我們十三氏族二代中間自以為是的發表意見,我就感覺噁心……*

    呃,幼齒。不用懷疑,這是在說四個世紀前的扎克太小。不過年齡是個奇特的東西,雖然比你小的人永遠追不上你,可當你20歲的時候你可以說10歲的人幼齒,但是到你30歲的時候,你也必須要承認20歲的那個傢伙,也是成人了。

    所以,不用在意茨密希的回憶。

    *但一切已經發展到現在,我也必須要承認一件事。你,扎克瑞‧托瑞多,你到處都是。克雷格離開魔宴,是因為你。在曾經大陸的搜尋我們帶回了你的托瑞多宿敵伊萊。共和,我們找到了你……*

    茨密希是不是漏掉了中間的北國?在後面——

    *就在你在巴頓無底線的招惹我,茨密希氏族,我準備向勒森布拉申請,親自去巴頓,給你個驚喜的時候。你給了我驚喜,北國的人襲擊了你。如果只是自爆的人類,我不在意,但你,扎克瑞‧托瑞多,你身上的驚喜從不會中斷對麼。不屬於魔宴註冊體系中的茨密希出現了,還是以北國公民的身份出現在聯邦的茨密希,襲擊了你……*

    接下來,就有些重要了。

    *現在回憶起我們曾經在北國的搜查是否有任何吸血鬼消息的行動,經歷了許多阻力呢。甚至在最終導致我們在北國的聯繫崩壞、引發戰爭。扎克瑞‧托瑞多,在你逃避隱秘聯盟懸賞的一個世紀裡,你在哪裡?是在北國麼……*

    我們對於扎克生平的瞭解中,缺失的那一塊兒。

    *別以為我要和你對峙,就像這信息的最初,我是在親自和你做交易,我告知你信息,你告訴我信息,公平的交易。*

    之前啊,已經告訴大家扎克呆在辦公室裡的前兩個原因了,此時,是第三個。

    *你不用費心去編造你被北國茨密希盯上的原因了,感謝那個離開巴頓的巫師約翰,巴頓所有異族都知道那個所謂的靈魂膨脹,就是針對你的。你再沒有任何可以辯解的話了。所以,我已經告訴你很多事情了,該你了。當你在北國的時候,我不關心你在破壞我們的搜查行動中幹了什麼,並最終導致了兩國的關係惡化到需要用戰爭解決,畢竟,你要是堅持以為那是針對你的行動,我們無法和你辯論。我只關心,茨密希。當你在北國的時候,有沒有任何關於茨密希,關於克雷格的消息。我會等著你的答案,不過既然你的阿爾法兄弟殺掉了我在巴頓的唯一兩個手下,哈密頓那個小傢伙也應該受到了他父親的命令,不會再巴頓繼續追查北國的茨密希以洩漏茨密希氏族的秘密,所以,記住這個號碼xxx,這會是你和我,兩個站在氏族頂端的吸血鬼,茨密希和托瑞多的交易,一起,找到『丟失』的信使,結束一開始就由你引發的一切,我也重新歡迎你站在我旁邊。別讓我等太久。*

    扎克在考慮要不要給那個號碼打電話,開始與茨密希氏族的交易?

    不。扎克在考慮要不要等賽瑞斯回來,馬上告訴賽瑞斯這個奈納德的後裔——『快,找個機會通知奈納德,茨密希現在沒有信使,讓魔宴的卡帕多西亞抓住機會把茨密希一腳踩死……』

    重新被茨密希歡迎的站在他身邊?開什麼玩笑,扎克現在是托瑞多的氏祖!是那幫看到自己的後裔可能毀掉世界後就超然決定去睡覺的老乾屍,扎克寧可現在跑去站到莫卡維身邊,都不會考慮站到茨密希身邊!

    這就是了。茨密希大概自以為這麼一段掏心窩的秘密放送,能夠拉攏到扎克,太天真。從一開始,他就沒給扎克一個扎克應得的地位,還交易。憑什麼和茨密希交易,扎克的地位本就天然的高一等,是扎克有修養好,不在魔宴而是身處巴頓,才沒有必要貪心的去要更多地位。茨密希若是自覺的來求,來乞問!扎克還可能考慮告訴他一點信息。現在,沒一點可能!

    差不多了,扎克這在巴頓的無法裝逼裝完,該說點實在的東西了。

    扎克沒有任何告知茨密希的信息。

    扎克在戰場上遇到安東尼和本傑明之前在北國嗎?是。扎克在北國生活的時間裡偶爾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扼殺過一些似乎是在尋找吸血鬼的行動嗎?是。但,扎克導致了戰爭?不。扎克知道北國除了自己還有茨密希?不。

    扎克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北國會和聯邦發生戰爭,因為不理解而變成了戰場上幫助故鄉聯邦士兵的軍醫。

    至於扎克在北國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我們有機會知道的。

    此刻,扎克不能繼續呆在辦公室了。有客人來了。三個家裡死人了臉的客人。

    在格蘭德的員工都去塞姆葬禮的時候,扎克又要執行自己殯葬業老闆的身份了?不。

    這三個人是,身份商人史蒂夫‧行者,煉獄的看守裡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磨坊但就這麼出現了的麥迪森。

    扎克呆在辦公室不推進任何事件進程的思考,真的不用了。全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4
8 史蒂夫、裡歐、麥迪森

    以事件的輕重判斷,扎克應該優先接待麥迪森——

    人類的生命是脆弱的,皮克斯先生生死未知,而茨密希、靈魂膨脹、班林這些東西暫時對扎克沒威脅也跑不掉。是這樣的吧。

    但是,最先佔用扎克的不是麥迪森。

    「你和諾到底怎麼回事?!」身份商人史蒂夫‧行者一臉受挫的痛苦表情,「好不容易,絲貝拉不天天吵著吸血鬼是威脅了!我的同伴!卻開始要給我送房子了!!」

    不需要多解釋這話的意思吧。

    扎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欣慰,不管諾和自己的關係是什麼樣的,他都很重視自己的建議,行動的夠快的。幸虧猶豫了是否要打電話,不然真就尷尬了。

    倒是史蒂夫也算是難得,居然有心特意跑來格蘭德找扎克詢問。大概,『我的同伴』,他是把扎克也算在裡面了。對其他同伴無法和他一樣的用平常心看待扎克這個同伴感到難過。

    「諾和我沒有怎麼樣。」這並不是會讓人心情舒適的話題,早點結束的好,「就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既然史蒂夫來了,扎克該問的就得問了,「我向你打聽個事情唄,最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買賣?」

    史蒂夫顯然不想讓話題這麼快被岔開,但是他也是有自覺的人,看著等在一旁的裡歐和麥迪森,知道扎克並不在可以長談什麼心路歷程的處境。

    「沒有,都是些尋常的交易……」皺了下眉,是想起了些不爽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我們灰色職業團體的動向,就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你已經缺席很多次了!」

    扎克的視線飄了一下,搖搖頭,「下個週日,格蘭德會參加。」猜猜扎克的視線飄到哪裡去了?是的,是生活區的方向。扎克的意思是,格蘭德會重新參加灰色職業的聚會,但不會是扎克去,是老漢克那邊。不用說的太明白,到時候給那些人『驚喜』就是了。扎克更具體了一點自己的問題,「有沒有本人不出現,代買身份的交易。」

    「嘖。有一些。本就不是什麼能正大光明進行的交易,經常的。」原則上史蒂夫是沒有義務回答扎克的,「問這個幹什麼,你最近在搞什麼事情和這有關麼。」但史蒂夫現在卻也皺了眉,開始反問。

    「算是吧。」扎克看著史蒂夫,考慮了一下,「你知道格蘭德被襲擊了吧。」扎克還指了下在後院發呆的查普曼,「被來路不明的吸血鬼。」

    「吸血鬼襲擊了你?!」史蒂夫很驚訝,「為什麼現在還有吸血鬼會襲擊你?呃,你不是已經是那個什麼魔宴的成員了麼?」

    所以史蒂夫知道些事情,大概是拜絲貝拉的印安人集會所賜,但他知道的不多。

    扎克嘴角帶了點笑意,「你想知道麼,我可以給你詳細的講講吸血鬼勢力劃分。」

    「呃,不!」拒絕倒是乾脆,思考也在進行,「你什麼意思?你被襲擊,是因為我嗎?」一臉煩躁,「我是不是把身份賣給了什麼來歷不明的吸血鬼?!」

    既然史蒂夫已經理解到了,扎克也不多粉飾,「是,已經被確認了,有三個有合法身份的吸血鬼從你這裡給一個現在很有可能隱藏在巴頓的吸血鬼買了身份。」

    史蒂夫捂了臉,一聲極盡怨氣的嘆息出現後,一張在雙手放下後露出的臉沒了表情,「你需要更具體點。我分辨不了我的客戶是不是吸血鬼。時間、樣貌,你知道什麼告訴我什麼,我回去給你找。」

    扎克拍了拍史蒂夫,算是安慰吧,「代交易的人,很胖,是茨密希血統的吸血鬼。有三個,在格蘭德被襲擊之前。他們的身份應該是北國人……」扎克描述了一下三個茨密希的樣貌,但估計沒用,茨密希的樣貌很容易變化——心臟都能隨便移動的傢伙,大家覺得隨便拉開點眼距、挺一點兒鼻子、豐一下嘴唇是什麼難事麼。「抱歉,我能給你的信息不多。」

    史蒂夫卻一副好像已經有點頭緒的樣子,「夠了。」已然一副告別的樣子,「我有消息了電話你。」

    說起來這史蒂夫來了一趟,自己需要解答的問題沒得到回答,還背了件麻煩的任務回去。

    客人還剩兩個。裡歐和麥迪森相互看了一眼,麥迪森難得有禮貌的做了你先的手勢。裡歐上了。

    「你可以直接在電話裡說。」扎克看著沒任何變化的裡歐——這就是永恆不會有變化的生物。與這個世界毫無交互的石頭,記得麼。

    「我不會在電話裡說任何關於我信仰體系的事情!」裡歐異常的堅決,也不是道在堅持什麼,「如果你要問我信仰的事情,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你的尊重!」

    「我需要殺幾隻牲畜搞個什麼獻祭儀式麼。」扎克只是在隨口諷刺而已。一個已然沒落的信仰體系要求現今信仰體系裡的吸血鬼展現尊重?不覺得這有點搞笑麼。扎克擺擺手,「你應該比我更在意這件事才對,據我說知,班林這種東西應該已經不存在了才對,畢竟,你在這裡,在現世。還是說出了你之外,外面還有活著的煉獄守衛?」

    「我確實在意。」裡歐在回答扎克,卻一直在瞟麥迪森,看神情,好像不想在麥迪森在地方說這些事情,「所以我來了。我們能換個地方聊麼。」

    扎克也看了眼麥迪森,「為什麼,你怕他把你們信仰的秘密寫下來麼。」扎克啊,說中了。

    裡歐扯著嘴角,「算了。」裡歐自己放棄了,他也該明白,已經寫了那麼多東西的麥迪森要想寫,沒東西可以阻止,「班林。」重新對向扎克,「確實已經不存在了。但和我,和煉獄看守沒有什麼關係!」

    「怎麼說。」扎克的知識中,班林是和煉獄交易後誕生的異族,煉獄已經不存在了,交易對象都已經消失,那理所當然的班林就應該已經沒有誕生的機會。

    「班林的存在的唯一要求就是殺戮。」裡歐明顯是一副不想說但只能說的難受臉,「殺掉一個人,就在這個世界擁有身體多活一天。」撇一眼扎克,「別指望我告訴你原因。我說了以你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也不會明白。」

    扎克抿著嘴表示接受。已然被淘汰的信仰體系,不明白也沒什麼吃虧的。

    「所以理論上說,如果一個班林不停殺戮,他就可以保持住自己在現世的肉體,得到永生。」

    扎克挑了下眉。這不就是極端版的吸血鬼麼。聖主給了吸血鬼一個限制,逝者之血是吸血鬼的毒-藥-。導致吸血鬼即使殺戮也不會是因為生存的必須,給了吸血鬼殺戮選擇權。你可以去殺,也可以不殺,看自己喜好。

    倒是被裡歐如此描述,班林即使在古老的時代,混的也應該很艱難吧。這種必須殺戮才能生存的生物,想永生,也太艱辛了。

    「你以為班林的交易是和煉獄,和我進行的?這是你們這些聖主信仰的蠢貨自以為是的污衊!」裡歐有點小激動,「為什麼我要和一個死掉的人類做這種交易?為什麼我關心人類想不想繼續在現世生存?我不!我的工作是看守煉獄,不是看人類生活!我不在意人類死活,所以為什麼我要給一個已經死掉的人類繼續存在的可能!」

    扎克決定不計較『蠢貨』,反正扎克才活了四個世紀,那些古早的知識,是別人教的,又不是扎克自己研究的,扎克也是受害者——怎麼樣,托瑞多對事實的理解,有沒有很超然~

    倒是,「那班林難道不是你們信仰體系製造的?」

    「呃,不!我們並沒有製造任何東西!」裡歐警覺的看了眼那邊已經豎起了耳朵的麥迪森。裡歐不得不臉色難看的強行調整情緒,稍微壓低聲音,「就像現在的靈魂異族,影人、幻人……為了避免去你們信仰體系中的天堂地獄,或者巫術信仰的徹底消失。死亡的人,為了逃避信仰給當下時代定下的最終歸宿,而自己開闢的、繼續存在下去的道路!」裡歐瞪了眼扎克,「你能跟上麼!曾經的煉獄,就相當於你們現在地獄天堂!死後的歸宿!」

    怎麼可能跟不上,托比這本應該去天堂的傢伙不就是變成了影人的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中了麼。雖然托比是被傑克森『害』了,但意思大家能懂就行。

    「所以沒有交易?」扎克挑著眉,也不怪裡歐說那些知識的傳播者是蠢貨了。聽起來班林就相當於如今的多數靈魂異族,不屬於信仰體系的靈魂們。和與信仰交易成為的異族,差的也太遠了。

    「沒有!和我的信仰體系沒一點關係!班林成為班林,是他們自己走出的路!」

    「那班林到底是什麼?靈魂異族嗎?還是像我、哈瑞森、易形者這種在靈魂上沒有……」

    被打斷了。「別用在用你信仰的框架去套我們!扎克!」裡歐又激動起來了,「你們聖主信仰是什麼樣子你自己還不清楚麼!不是什麼信仰都在意那個破靈魂的!」

    什麼?

    呃,這又是如巫術信仰嘲諷聖主那樣?聖主信仰是從這個世界偷靈魂的盜賊?所以因為聖主信仰自己只關心靈魂,而把世界中的所有生物按靈魂是否有用進行分類?

    是!

    「和你們心心唸唸的靈魂沒有屁關係!我們的信仰從不把任何生物拆開了對待!人,就是人!不是肉體和靈魂的結合!人生存,是整體在生存,人類死亡,是整體的死亡!」

    「哦。」扎克有點小冷漠。

    「嘖!」裡歐搖著頭,再次控制情緒,「你想知道班林是什麼?好!聽清楚了!回答我的問題,昨天死亡的人今天還會不會存在?」

    「不會。」扎克理所當然的,「因為他昨天死了。而你,顯然不會把縛地靈算做存在。」剛說的,不拆開,對麼。扎克雖然冷漠,但好歹好學。

    「很好。那我繼續問你,昨天世界上有100個人,死了一個,今天世界上還有多少個人?」

    「99.」扎克莫名的走神了,托瑞多的壞習慣,在交談聽到如此低能的話,有點……

    「很好!那繼續!在今天現實只有99個人的世界,如果昨天那個已經死亡的人,想要存在,該怎麼做?!」

    扎克不得不拉回飄走的思維,皺著眉,考慮了一會兒,「殺掉99個人中的一個,代替他。」畢竟,我們現在聊的話題,是班林,不是麼。

    「很好。你不蠢。」裡歐看著扎克,「現在你知道班林是什麼了麼。」

    扎克還是搖頭了,「這是個非常有趣的理論,但不。」扎克也看著裡歐,「每個瞬間,這個世界裡都不停有人死亡,有人出生。你這種幼兒園的加減代替法則根本不能作為這個世界絕對的限制。」

    「加減不行麼。那時間呢。」裡歐看著扎克,「你被陷入在那個什麼靈魂膨脹的時間循環中過了。你知道時間無限停在一個區間無法前進的感覺。」沒有任何多餘的語氣了,純粹的嚴肅,「你告訴,時間這個法則夠不夠限制世界。時間讓你只存在於上一秒,你能踰越的跨入這一秒麼,吸血鬼。」

    扎克張了張嘴,看著裡歐,閉上。再張嘴,再閉上。

    裡歐的視線撇走了,鄙夷的,「說了,你不懂。」

    扎克不用承認,現在的主題不是永生的吸血對時間有什麼感觸,而是「班林就是在不斷替換下一區間的時間中存活的人,而持續存在的生物。」

    裡歐給了個默認。

    扎克懂沒懂都無所謂,不影響結論的出現。扎克在思考了片刻後,「所以由班林引發的靈魂膨脹,製造了那個不斷循環的時間。」

    「看起來就是這樣。」裡歐好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剩下的你不用問我了,我不知道,至少我曾經看守煉獄的時候沒聽過班林在現世製造出封閉的時間碎片。你想知道那些班林怎麼做到的,指望絲貝拉和瑞默爾的研究吧。」撇眼扎克,「我來的時候,聽絲貝拉那邊說你指定了導致靈魂膨脹的印記研究。」

    扎克現在無比真誠的看著裡歐,「你真的無法繼續幫忙了嗎?任何信息都可能有用。還有班林出現的原因,按你對班林的解釋,我不覺得這種東西是在如今的時代大量出現的。」

    公交案,一車的班林。不是大量麼。

    裡歐的臉上明顯有不想多說的神色,但依然回覆了扎克,「茨密希身體裡出現的班林。這是你們吸血鬼的範疇了,就像我給你解釋班林都費勁一樣,你對我解釋茨密希身體裡為什麼會有人,我大概也聽不懂。如果你真想明白一切,把你知道的所有東西送去絲貝拉那裡,反正現在不管我願不願意,也在要那邊呆著幫忙……」

    裡歐都還沒說完,扎克已經開始放血了,「哈密頓送來的所有信息……等一下。」扎克重新放血,重複了一下,「哈密頓送來的所有信息。你最好快點帶回去,信息保持不了多長時間,我只是個托瑞多。」

    沒什麼特別的,扎克只是想起了要去掉茨密希的交易。

    裡歐也走了,只剩下麥迪森了。

    「你在皮克斯家裡發現的書稿是韋斯特送的!」

    扎克只是走過去,還幾句話沒說呢。

    「然後我不知道皮克斯怎麼回事,我幾乎不認識那個人!你問我也沒有用!」

    扎克歪著頭,呃,麥迪森的預知未來,又發作了?

    「我要在格蘭德住幾天!」

    什麼?

    「別問我為什麼!」麥迪森拖了帽子,對扎克展示他自己那一頭五顏六色的捲毛,「請答應我!!請!!」

    扎克這才走到麥迪森面前,「呃——好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4
9 塞姆的葬禮

    塞姆的葬禮中規中矩的進行著。已經到了下葬儀式。

    和教堂中的告別式一樣,即便訃告早早的就發出去了,但根本沒有除了格蘭德以外的人來參加葬禮。

    丹斯神父正在背誦那些幾乎已經被說爛了的祝禱詞,雙眼無神的看著墓地前一眾目光呆滯的觀禮人,嘴唇機械的開合,「……回歸聖主的……」

    「塞姆信聖主信仰嗎?」有人打斷了。

    不是別人,是墨。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這個一身白的共和廚子——這不就是墨在格蘭德的身份麼。那一身類似麻布袋一樣的白衣和這一片的黑色有點格格不入。

    但是!幸虧了墨,這只有格蘭德員工參與的葬禮,才稍微有點兒葬禮的意思。

    為什麼這麼說?好吧——

    關於塞姆在格蘭德的人際關係,咱們早就清楚了不是麼。埃文找扎克對峙的情形還記得吧。塞姆啊,在格蘭德,沒朋友。

    作為一個行事獨立、不與同僚交際的人,死亡後,就別指望有人會真心願意浪費幾個小時的時間去緬懷你。

    這直接導致的效果就是葬禮的流程會因為沒人願意呆在這裡而被拉扯的異常急速。

    大家可以想像在教堂裡當丹斯神父背完了聖典,繼續問公式化的問題「現在有人想要對我們逝去的、在這個世界被愛著的人,塞繆爾‧xxx說些什麼嗎?」時,下面一幫人瞪著死魚眼發呆的場面麼。

    還好有墨。

    墨是那個一身白衣的站到棺木旁,沐浴在聖子雕像散發的『慈愛』下講話的人,「我記得塞姆剛來格蘭德時候,我們之間還發生了點小不愉快呢。呵呵,我記得格蘭德有個『傳統』,新來的人會受到主人的照顧,我剛到格蘭德時候欺負了丹尼,還有人記得丹尼嗎~後來塞姆來的時候欺負我……」

    大家可以想像的,在丹斯神父逃離似的躲走後,不管格蘭德的員工有多不情願,使勁憋,也要把流程的時間憋滿。

    此時的情況,好像要重現了。

    墨一身白衣的在人群中走出,歪著腦袋一指被幾個員工看護著、隨時準備下葬的棺木,「我其實一直挺好奇的,咱們辦的葬禮好像都是這個流程,神父啊牧師什麼的,聯邦人好像也不是誰都信仰聖主吧,為什麼什麼葬禮都要來這麼一段兒呢?」

    墨笑了笑,作為參加葬禮的賓客,墨笑的次數有點頻繁,「馬修啊,你選的棺木嗎?」是的,不是扎克讓馬修、查理處理的葬禮安排麼,還被老漢克吐槽過的,「你選的夾層塞了『引魂草』的棺木吧,因為塞姆是印安人對麼。呵呵,但咱們還不知道,這裡又沒外人~」墨環視一週,「我們都知道那些『引魂草』不過就是些雜草而已~話說曾印安人的葬儀,最後只有這點無聊的東西保存下來了嗎?」

    被打斷的丹斯神父其實在發愣。

    墨沒預兆的就看過去了,「無意冒犯啊,神父,只是你剛才說回歸聖主,我突然想到的而已。」丹斯神父瞬間又想逃的眼神出現的時候墨已經轉開視線了,看著臉色陰沉的老漢克,「咱們怎麼說也是殯葬業的標竿了吧,共和式的葬禮我們都辦過一次了(艾倫殯葬),印安式的葬禮我們怎麼不嘗試還原一下呢?」

    老漢克陰沉的原因——如果沒有墨時不時的跳出來拖流程,葬禮早就結束了。

    老漢克沒來得及的開口。貝恩。

    貝恩是帶著家人來的,多數時間是陪在自己妻、子身邊,現在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的站了出來,「我想墨說的對。」

    貝恩無視了老漢克投過來的陰鬱眼神,繼續了,「我和塞姆還算熟悉吧。」沒必要否認,畢竟在監獄裡的這幫人沒來之前,貝恩和塞姆做過一段時間格蘭德生活區的唯一的住客。記得塞姆在準備伊萊‧托瑞多來襲的時候,還為貝恩一家準備的防禦手段吧。

    「我們兩個算是格蘭德比較早的員工了。偶爾也會聊點事情。」這也算事實,記得貝恩有次要找塞姆沒找到,直接跑到格蘭德內部餐桌上了麼。對,就是貝恩意識到格蘭德中有種無形的東西在匯聚屬於格蘭德核心的圈子,而他,不在其中的事件。

    「漢克應該知道。」貝恩提到了老漢克,卻沒看老漢克,「你前幾天才把塞姆公寓的東西清出去。」老漢克搬去生活區住了,佔的是塞姆的房間,故意氣扎克的,沒忘吧,「他公寓裡都是些印安文化的裝飾啊,人偶啊,草藥啊之類的東西。我偶爾和他聊天,也聊的是印安文化的事情。我想,他應該得到一次屬於他自己文化的葬禮。」

    老漢可依然沒來得及開口。

    幾乎是蹦出,用憤怒、煩躁的語氣,在墓地裡、也不怕驚擾了眾多逝者的大聲喧……的埃文,「你什麼意思!都流程的尾聲了!我們還要在重來一遍?!」

    問個問題吧。如果這次塞姆的葬禮,不是掛了個格蘭德員工的葬禮,這幫人,會有一個人願意參加麼?

    沒有的。

    扎克就根本懶得來。塞姆的生命延續的好好的,幹嘛矯情的來一次告別。意思就是以扎克為代表的,知道塞姆真實情況的人,不需要參加葬禮。然後,現在只希望葬禮早點結束的,以這位喧嘩的埃文為代表的,呵呵,『知道』塞姆是假格蘭德員工、是被老漢克清除的人。

    咱們都不用再次強調塞姆在格蘭德的人際關係了,光這兩個事實,就能決定著葬禮會進行的不比淒涼。

    唯一讓葬禮算的上葬禮,擁有一個固定流程的原因,僅且僅出於塞姆的格蘭德員工身份而已。

    說個不該說的話,殯葬之家的員工,福利至少要把身後事包含在裡面吧,不然,這企業凝聚力是不是太……

    是了,所有站在這裡等待棺木下葬的人,都在做表面工程。現在,有可能因為一個可笑的原因,重頭來一遍!不可忍!

    「不僅要重來。」墨又笑了,「我們還要調查、研究、取證,以格蘭德的標誌性為榮耀,還原出屬於塞姆,屬於印安人的葬儀。」墨一挑眉,「我建議咱們去派斯英,那裡印安人多,咱們好好瞭解一下印安的殯葬文化,重新安排葬禮。」

    老漢克,又又沒來得及開口。

    這次說話的馬修。以馬修的性格,他在這種相對爭執的氛圍中應該會保持安靜的,但他出聲了,「漢克……」雖然還有點猶豫的感覺,好在話算是順暢,「昨天我和愛麗絲她們出去玩的時候。」呃,這茬忘記提了。昨天不是禮拜日麼,上午愛麗絲和瑪雅那幫女生在房間裡改造塞姆,下午被就被高中團拖出去補週六因為參與了哈密頓和絲貝拉的交涉而耽誤的玩樂行程。上午陪父親禮拜過的馬修自然又被拖出去了,「蘿拉跟我說了愛麗絲還在生氣。」愛麗絲和老漢克那關於『誰才是我家人』的吵架沒忘吧,「愛麗絲說了大不了不要格蘭德的姓了,反正她只是個養女。」愛麗絲不想繼承格蘭德了?「我覺得應該可以用印安式的葬禮研究,恩,你們兩個重新和好。」

    老漢克這次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了,低著頭一副沉思的樣子。

    我們來聊個非常現實的東西吧。

    如果我們的人生中,撿到了一個擁有看到死亡事件能力的人,我們會怎麼做。

    我個人覺得啊,比較安全的方式是在紐頓的凱特那樣,定時接觸,目的只有一個,確認自己的死亡不要來的那麼突然。

    是,就是儘量在不讓對方感到反感的情況下進行資源利用。保自己的命。

    本質是利用,但用的很謹慎,很,呃,有禮貌。至少我不會打擾別人的生活,濫用這不屬於自己的能力對麼。

    那,有沒有膽子大一點的人,會想要濫用一下呢。畢竟啊,是太具有誘惑力的能力了。看得見死亡啊!表現方式如同預知未來的神奇啊!

    有的。

    扎克和本傑明。流落街頭、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多了去了,這對異族兄弟卻只收養了這一個。這不是打擾一個擁有死亡預知能力的人生活,是把對方的生活變成自己的生活,是綁定,是利用的終極形式——我們是相親相愛格蘭德三兄妹……嘖,看在扎克和本傑明是真心愛護這個格蘭德妹妹的份上,我們不用他們做例子。

    用現在的老漢克。

    老漢克對扎克說過,愛麗絲就是老格蘭德的養女,不管他和扎克之間有什麼不爽,愛麗絲是格蘭德繼承人的想法,老漢克從未動搖過。當時扎克還以為是自己用惡意想多了。

    但事實,扎克並沒有想多,只是想歪了。扎克以為老漢克分裂格蘭德的核心標準,是異族與人類。

    那真的如此嗎?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異族和人類在格蘭德的未來是必然會分裂的,兩種本質不同的生命形式,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作為分裂的標準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重點,其實在未來上。

    扎克不可能在未來依然頂著現今這副模樣做格蘭德主人,四處招搖。但,屆時已然成年的愛麗絲,能。

    不僅能,還會非常、非常合適。老漢克規劃的格蘭德未來,不是老實的殯葬之家啊,是回歸老格蘭德傳統的清理人。

    相信我,這個職業在未來的巴頓會非常火熱。數數從年初詹姆士出現在巴頓——魔宴開始聯邦東部的計畫往後,巴頓出現過多少屍體,多少需要專業掩蓋、多少如果被控制在世界的黑暗面就會簡單無數倍的事件吧。未來,只會越來越多。

    時代,在召喚老漢克回歸本職。

    而老漢克帶著一幫從監獄出來的前科者,可以應付未來的這些委託嗎?答案是顯然的、加粗的不。

    不用去評價扎克和詹姆士做出來的成果,大家覺得老漢克一個專業的清理人,有多認可扎克在各種事件中起的作用?

    扎克經手的每一個案件,都沒有消失。只是換個形式呈現了而已,一如扎克對托瑞多氏族的定義——事實的另一面。而清理人的專業,應該是讓案件消失,不留痕跡。

    現今發生在巴頓的每一件事,如果是由老漢克處理,都能做的更好,更完美。唯一的問題就是老漢克並不是每次事件找上的傢伙,那一腔搞事的熱血,卻只能在眼睜睜在一旁看著扎克糟蹋一切。

    這所有委屈,在扎克終將從格蘭德滾蛋的未來,會美好起來~前提是,格蘭德必須留下一個扎克的種子。讓那些在巴頓製造需要被掩蓋事件的人、異族、玩意兒知道,來,來找升級版的格蘭德~

    愛麗絲就是這個種子。老漢克不可能讓扎克在離開的時候把格蘭德的異族全部帶走。

    不僅是種子,報喪女妖……未來一定會是稱職黑女巫的愛麗絲,簡直就是為格蘭德打造的人。死亡事件的揭示,多麼適合清理職業的能力啊!讓老漢克怎麼捨得放過?

    記得愛麗絲和老漢克的爭吵中,除了愛麗絲那讓人傷心的『你不是我的家人,只是個住在我家的老頭』前面,那『我不聽我不聽……』麼。

    當然是老漢克試圖對愛麗絲講道理,那扎克一個不老不死的吸血鬼不可能一直呆在格蘭德的道理。離別是必然會發生的,為什麼不在這離別發生之前,為你的姓氏,為給了你真正家庭的『格蘭德』未來做點兒準備呢。

    可惜愛麗絲不想聽。

    那此時,愛麗絲必須聽的機會來了。印安式葬禮的還原。愛麗絲,你要是想拋棄你格蘭德的姓氏,難道連你印安的血統也不要了?

    需求印安文化在聯邦被表現可不只有這根本活的好好的賽斯,還有墨剛說的,在派斯英居住的打量印安人。

    更好,不要小看老漢克。老漢克想到了更能迫使愛麗絲聽的人,昆因夫人——這個沉迷於印安文化的西區夫人,因愛麗絲而獲救的、現今已經預定扎克後裔位置的夫人。當昆因夫人也將和人類的生命說再見的時候,難道不該為這位夫人準備一場能代表她一生興趣的葬禮麼。

    老漢克的沉思結束了,「收工!」

    「什麼?!我們又要……」

    老漢克已經走在最前面了,他已經打算好了,還原印安式葬禮的任務,是扎克的。道理,就讓哥哥去講給妹妹。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4
10 葬儀與控血

    扎克很為難,老漢克給了他個艱巨的任務。而麥迪森也開始進入一個非常讓人厭煩的狀態——黏。

    扎克都後悔答應麥迪森不問他為什麼要來格蘭德住了。但是,就在扎克每次都想要反悔自己的承諾,進行追問的時候,麥迪森總能機智的避開。嘖,這種感覺無法描述,就像麥迪森掌握了什麼天機,非常完美的在扎克的底線上跳踢躂舞,不斷蹂躪扎克的耐心,又死活不過界。

    一下午了,扎克也開始發現些規律了,雖然麥迪森一直帶著帽子,但偶爾抓癢的動作會讓帽簷翹起,扎克就盯著那撮漏出來的捲毛,時綠時藍時白時灰時……每變一次,扎克就知道自己還是放棄的好,麥迪森一定改變了未來,避過了什麼事情。

    麥迪森的這個新能力,還真是噁心。

    等愛麗絲的小粉紅終於回來了,一直黏著扎克的麥迪森居然比扎克還要激動,第一時間就準備衝出去迎接,被扎克一把撈回身邊,先確認漏出來的那撮毛有沒有變色,沒變,「你這麼激動要幹什麼?」

    「沒,沒什麼!」嘖,變了,一瞬間的事,紫變成了紅,「你不是對愛麗絲有話要說麼!她還在生你的氣!我去幫你叫!」

    嘖,真噁心。

    扎克放棄了,鬆開麥迪森由他去了。

    趁著麥迪森去叫愛麗絲了,扎克往娛樂室去了。討好一下是必須的,為了這兄妹間的談話在和諧友愛的氛圍中進行,扎克需要『庫克廚房』的加持,至少讓愛麗絲的心情不會太差。

    由於這幫高中社團的關係——派斯英的帕克小學,愛麗絲每天回家的時間都會錯過庫克廚房播出時間,不過沒關係。扎克知道墨每天都會替愛麗絲錄下當天的節目。

    扎克要做的只是,找到今天的錄像……

    太難了。就和人類一樣,你不切實的咬上一口,就不可能知道對方是什麼味道。扎克看著一盒盒長的一模一樣的錄像帶,只能隨便塞一個試。

    看著藍色的屏幕,扎克皺著眉,「為什麼沒有畫面。」

    「因為你把錄像洗掉了。」愛麗絲進來了,麥迪森吊在門口,

    「是嗎。」扎克想要掙扎一下,「播放不是這個原點按鈕麼。」

    「播放是三角按鈕。」愛麗絲沒有一點兒語氣,一頓讓扎克眼花繚亂的操作,錄像帶被退出來,愛麗絲冷靜的看著拿在手裡的錄像帶,「今天的。」

    「呃——抱歉,我想……」扎克都沒說完,愛麗絲已經轉身走了。

    「我去寫作業了。」

    和諧友愛的兄妹。

    扎克看著愛麗絲出門,在走廊上轉身消失,很快,房門關閉的聲音出現。扎克嘆了口氣。

    房門開的聲音出現,瑪雅經過娛樂室門口的時候瞄了眼扎克,「哼。」鬼知道什麼意思。

    沒一會兒,在扎克還在翻說明書試圖補救一下這高科技的時候,瑪雅又從門口經過,還是瞄了眼扎克,「哼。」這次停留了,「別費勁了,沒還原的功能。」

    「是麼,太不人性化了。」扎克也側頭看了眼瑪雅,這少女端著兩人份的餐盤,顯然準備回愛麗絲房間吃晚餐的。

    瑪雅好像一時不準備離開的樣子,少女式的嫌棄的把佔著門口的麥迪森擠開,「說吧,你準備找愛麗絲幹什麼,我幫你傳話。」

    扎克感動到了,「漢克提議為塞姆重現印安人的葬……」扎克已經注意到瑪雅翻到天際的白眼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瑪雅靠著門框,不忘繼續嫌棄一下麥迪森,才對著扎克,「你真覺得你對愛麗絲的話,用老漢克開頭是明智的?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尊敬的托瑞多。」

    跟誰學的啊,絕對是凱普勒!

    「好吧,那,格蘭德意圖重現印安傳統葬禮……」扎克又看到瑪雅的白眼了,一撇嘴,「又怎麼了。」

    「我懂了。」現在,絕對是和茜茜學的了,「你的聰明,都用在我自豪我驕傲上了。修辭事件的說法,不會改變你做了什麼錯事的事實。你的開頭只有一個標準答案,想,格蘭德先生。」

    最後的稱呼絕對是在提醒扎克。扎克懂了,重新開始,「對不起。我不該忽視你的感受,擅自決定未來。」扎克只當是對愛麗絲說的,「我為我所有擅自做出的行為表示歉意。」

    瑪雅這次滿意了,一點頭,「繼續吧。」

    「聯邦的葬禮不管人種,都是按照聖主信仰的那一套。格蘭德作為殯葬改革後的標誌,理應做出標誌性的行動。艾倫殯葬拜墨所賜,有了一套滿足共和移民需求的葬儀流程,一直生活在這裡的印安人,應該也有屬於自己的葬儀流程。」

    瑪雅聽了,略做思考,「四個世紀了,你現在才想起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托瑞多。」

    也是妙了,今天的瑪雅怎麼就是不叫『扎克』。

    「我從未想過我會想這種事情。」扎克到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吸血鬼和殯葬本就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事物。四世紀之前,我忙著鞏固國家,沒人會去思考死人的事情。至於之後,二十年一輪的人生……」扎克這說的是吸血鬼身份的有效期,「我也不會有機會去考慮這個。」

    「老漢克的主意?」瑪雅問了。

    「算是,墨提起的,貝恩和馬修幫腔了一下。」實情。

    「老漢克想要什麼。」瑪雅皺起了眉,明顯有了警惕,「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扎克微微的搖了搖頭,但這可不是否定的意思,是這任務讓扎克感到艱難的地方,「歸屬感吧。畢竟愛麗絲是印安人。就像你。」扎克聳了聳肩,「一聽到印安人的傳統葬儀,會下意識指責我晚了一樣。顯然,還原印安葬禮的舉動,對印安人的心,是有作用的。」

    瑪雅低了下頭,「當然是有作用的,你覺得當我們死亡後,會願意聽一幫盜賊的信徒,說我們的靈魂會被偷去另一個世界麼。」哎,盜賊,顯然是在說聖主信仰了,被偷去另一個世界麼,必然是神父牧師在祝禱辭裡,只會說的靈魂上天堂了。

    想想,四個世紀的印安人過的也是有夠憋屈的,死了還要被聖主信仰噁心一次。

    瑪雅嘖了一聲,「我寧可變成遊魂,也不要去你們信仰的世界!」

    「我也是。」扎克跟了一句。活躍氣氛的,我們知道扎克想去也去不了,吸血鬼和任何靈魂相關的生命形式無緣。

    瑪雅撇了撇嘴,「好吧,我幫你傳話。」所以剛才說要幫扎克傳話,只是想找個機會嘲諷麼,哎,「剛好學校需要學期末項目,我們可以做這個,免得我們再去想了。」

    扎克沒意見,瑪雅的『我們』顯然是那個完整的高中團體,不僅有方便聯動西區、找上昆因夫人的蘿拉這幫人,也可以噁心一下茜茜這個聖徒。

    瑪雅回身準備離開,突然轉頭,一個挑眉,「倒是這樣會不讓絲貝拉不爽啊。」

    「怎麼說?」

    「你這不是咒印安人死麼。如果這還原的葬儀要應用的話……現在,巴頓印安人最密集的地方就是派斯英的那些巫師。魔宴給了印安人十年的安全期,格蘭德的印安殯葬舉行幾次,派斯英里就會死多少印安人。」

    這因果倒置也是沒話可說了。好在意思比較容易理解。

    「還原了不一定非要舉行啊。」扎克撇著嘴,「用來推廣也可以,重點只是格蘭德有意做這件事,就是成就了。」

    「嗯。」瑪雅的心情似乎不錯,輕聲應一聲,端著早就涼掉的晚餐走了。不忘再嫌棄一下麥迪森。

    扎克也沒必要繼續呆在娛樂室了。這任務算是混過去了,希望自己那番吸血鬼和殯葬的關係的話,也能被轉達,如了老漢克的意,至少從側面說明了扎克一個吸血鬼,終究不屬於這裡的未來,而愛麗絲,是真的可以為這裡,為格蘭德做出成就的,不是麼。

    離開娛樂室,今天的扎克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就可以趁著夜色跑去瑪麗教堂陪露易絲了——格蘭德現在實在太太無聊了!

    在後廊上看著第一天回歸上班,就又忘記時間工作到現在的賽瑞斯,「找機會告訴奈納德,哈密頓隱瞞的信息是關於茨密希信使的秘密,讓他反饋給魔宴的卡帕多西亞氏族,可以暗地裡的調查一下。詳細的,我不能說,你和奈納德也要小心點,別被哈密頓發現我洩漏了這件事。」

    作為一個傳話的人,賽瑞斯是不需要理解扎克意思的,照做就行。

    賽瑞斯點點頭,算是給扎克安心的保證吧,「莫卡維在教我和布瑞爾控血,放心,我不會讓哈密頓(勒森布拉)發現我們之間說了什麼。」

    這到提醒扎克了,一挑眉,「說起控血,這種技巧很針對勒森布拉獲取血液信息的能力,從哈密頓那裡我看不出什麼,但西部的魔宴那邊,對控血技巧有什麼舉措麼。是推廣還是禁止?讓奈納德打聽一下。」

    賽瑞斯現在就回答了,「半禁止了。」回憶式的對扎克,「奈納德好像提過,為了在棄族吸血鬼伊萊回到西部的時候完成狙殺,魔宴評選出了一批二代吸血鬼練習控血技巧,但只限於這些被選出的吸血鬼,並沒有傳播。」

    扎克挑了下眉,「那莫卡維教你沒問題麼。」布瑞爾好歹也是個莫卡維二代,賽瑞斯只是個四代卡帕多西亞。奈納德和哈密頓都是三代。

    「哦,沒關係。奈納德和哈密頓,還有那三個雷夫羅也都在練習。魔宴允許了在巴頓的所屬練習控血。」在這裡猶豫了一下,「因為這裡有一個幾乎完整諾菲勒氏族分支,全都掌握了控血技巧,我們需要更多技能。」

    「嗯。」扎克癟著嘴點了下頭,這到可以理解。突然有心幫一下賽瑞斯,「你掌握的怎麼樣了?展示一下,我或許有一點竅門可以……」扎克閉嘴了。因為啊,賽瑞斯照做了,除了那微弱的、大概除了伊萊的血統無法辨識的血統壓制外,扎克已經感覺不到面前的賽瑞斯了。

    這個前農民,掌握控血的程度,超過了扎克。

    扎克眼角抽搐了一下,「告訴我。莫卡維不是用暴食的方式教你的。」

    控血不是有兩種練習方式麼,扎克用的飢餓,和伊萊後裔常用的速成法——暴食。

    賽瑞斯的臉色有點尷尬,「不是,布瑞爾掌握的很快。然後,我們……呃,我們做了很多血液交換,她用了凡卓的能力。我都不太理解這控血的原理,但,我,我就這麼會了。」已經不好意思看扎克了,「但我也沒有多熟練吧,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你的壓制,血統上的。」

    恩。該怎麼解釋吸血鬼感受到血統壓制呢。

    溫度吧。熱就是熱,冷就是冷。血統位階一致的吸血鬼相互感知就是體溫一致的無感。高的就是熱,低的就是冷。基於熱量是從高到低的傳遞,吸血鬼的血統壓制也由高向低發生。

    扎克不用做什麼,賽瑞斯就能感覺到扎克身上散發出的高於自己能量。大概就這麼個感覺吧。反過來也一樣,扎克雖然已經無法確切的感知自己面前的賽瑞斯了,但那個地方有個被自己震懾的生物的本能,也有。只是視野中有,本能中有,理性的感知中卻沒有。

    對雙方來說,都是次怪異經驗。

    扎克擺了擺手,「你不用控了,回家吧。」『有空也讓布瑞爾和奈納德交換下血液』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呃,光想到都覺得難受。

    倒是扎克又意識到了一件事。看起來伊萊的控血技巧在除了他的氏族之外,應用範圍被打了太大的折扣,這技巧也只能用來防防勒森布拉和打打出其不意了,大家都知道後,開始變的沒有意義了。

    扎克做了個決定,若他真有機會去西部陪魔宴混,自己的交際圈要限制在二代吸血鬼之間了,最大化控血帶來的感知屏蔽。

    「我能讓你血統的氣息完全消失。」口袋裡的頂針塞姆突然說話了,當然,在賽瑞斯已經離開後。

    「什麼?」

    「巫術藥劑,隔絕。」記得這東西麼,「這東西並不難做,只是材料有些麻煩而已,絲貝拉那裡有。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備幾份。而且不是麥姬那個非巫師做的快速消耗品,我保護那些失去阿爾法的狼群的時候,改良過許多這種預防式用品,相信你明白每次變身後的本傑明有多臭。」呃……這裡不是本傑明和扎克曾經溫馨日常,而是事實,特別是本傑明的狼身如果進食過了的話,那個味道,十分『迷人』,「我幫絲貝拉弄到了瑞默爾的通天塔,她欠我的。」

    「那就先去派斯英,再去教堂~」扎克決定了。

    「我和你一起去!」呃,麥迪森。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5
11 教堂之上

    也只有異族能夠感受冬季夜幕的美了。

    露易絲和扎克處在一個美好的地點,瑪麗教堂的房頂。往上是干淨的夜空,往下是靠著燈光繼續延續的城市生活。他們在中間,無人打擾。

    已經告訴過大家扎克跑來瑪麗教堂找露易絲是因為在格蘭德無聊了,那對一個成年人來說,什麼樣的夜不是無聊的呢。

    所以,我們也不用迴避什麼,現在在瑪麗教堂的頂端,於代表信仰的十字注視下,完成了一次淋漓激烈血液交換的兩個吸血鬼,正在回味生命的美好。

    先保持安靜,感受空氣中蔓延的氣氛,哪怕擬人的來幾次暢快的呼吸都沒關係~

    然後,開始事後煙。

    「你要麼。」扎克夾著煙的手指出現在了露易絲的嘴邊。

    露易絲用唇接了,深呼吸,「嗯~~原來是這個感覺~」

    人類是無法理解吸血鬼抽菸的感覺的,我就不費事了。(之前解釋過是對身體的傷害而引發吸血鬼的自癒,讓吸血鬼的在低溫中感官保持靈敏。大家參考蛇冬眠就好。)

    煙圈徐徐上飄,被兩人視野中十字攔截,繚繞著消散於夜空。

    露易絲翻滾了一下,貼著了扎克,「我們應該早點下去~」但她盤踞在扎克身上的腿表達的卻是另一個意思,「我們可能被人看到~」

    「誰~」扎克也一樣,用言語回應言語,用身體回應身體,「惡魔們?呵呵,他們已經睡覺了~」墮天使傑西卡規定的作息,不用提醒了吧。

    「不是~其它東西~」身體是那麼誠實,如果想早點下去,就別開始啊,有些事情是一旦開始,就不可能打斷的,「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有多少異族找著藉口,來瑪麗教堂~」夜空下的眼,「只為~看我~」

    哦~扎克在看露易絲,連同那星空一起裝入自己的眼中,「他們看的到我所看到的東西嗎~」

    「你以為你已經看到我的全部了麼~」泛著星辰光澤的皮膚,在與空氣……難怪本傑明和莫卡維會發現那矇蔽天空的信仰慾望了~原來這就是生物與自然最美好的交互。現在交互的,是扎克和露易絲。

    我無法在這裡為大家描述的姿勢,發生了變化。激烈的,由男性主導的。

    「那~」扎克,「讓我看到你的全部~」

    可以預定下一隻的事後煙了。我們大概暫時要轉開視線,去關注點其它的東西,理由,大家懂的,這個故事還要繼續,我不能作死……

    不用了。屋頂,於十字見證的事,被打斷了。

    「露易絲小姐?露易絲,露易絲!」

    羅根的聲音,有點小有點急促,是從地面上傳出上來的,還刻意的壓低了,「你在哪裡?那個黛西在找你!」

    大家應該可以理解的,這種時刻,如果叫的是扎克,不會有任何事情被打斷,但,是叫露易絲。

    所以,當露易絲消失於屋頂時,扎克隨便在腰間蓋了塊兒步,提前點了那隻預定的煙,靠著十字架,偷聽?正常的聽好吧!

    「她要什麼。」露易絲有點冷漠。

    「她沒說,現在在你房間等你,你最好去。那個女人讓不舒服。」

    「嘖。」露易絲走了。

    扎克對著空氣吐煙圈,算了,在屋頂上站起,於邊緣往下,「羅根,上來。」

    羅根花了兩根菸的時間,才艱難的爬到扎克面前。

    「黛西?」扎克不是問這人是誰,扎克一開始就想起了這個女人。那個男朋友在家裡自燃的毒-販-,記得麼。和露易絲、蘇珊分享類似人生,巧合的讓露易絲走入陽光下x女。扎克的問的是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羅根好像並沒有對扎克此時的形象有任何不適,大概在監獄那種地方見多了,「義工。」羅根回答著,「禮拜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老有記者過來報導,這裡的關注也變多了,惡魔們照顧這些流浪者的一些行動沒辦法使用,所以找來些義工分擔工作。」

    扎克對黛西沒什麼好感,畢竟這露易絲曾經人生的朋友,好像都有個共性——都要陷格蘭德於不義。蘇珊這樣,黛西也這樣。呵,記得黛西當時跑去格蘭德,除了調-戲-本傑明外,主要目的是什麼吧,是讓格蘭德給她燒成焦炭的男朋友收屍。

    「黛西不是義工的類型。」

    「特瑞莎修女找來的。」羅根的回答。

    扎克搖了搖頭,另一個讓扎克難以理解的角色。雖然以露易絲的身世,這是個類似於母親身份的人,但如今分明是個惡魔,不知道如此執著的延續『特瑞莎修女』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別說人家解釋過,惡魔就是罪,且無法贖。這樣的理由說一萬遍,也不是扎克這個吸血鬼能夠感同身受的。

    不過既然提到了這個特瑞莎修女找來了曾經在這個教養院成長起來的女孩們,那,「她只找來了黛西麼,蘇珊呢?」

    羅根不認識蘇珊,但這人有自覺,知道問不問都沒意義,「只有黛西來了。」

    很好。至少這能代表在未來,不會再有打著露易絲朋友身份的x女出現在扎克面前了。對露易絲注定會延續至永恆的吸血鬼生命來說,是件好事。沒牽絆,是這個道理吧。

    「這段時間,有很多異族過來麼。」扎克繼續問的,剛露易絲不是提了麼,有人來『看她』。現在嚴格來說已經是週二了,週日的上午扎克是來過瑪麗教堂的,所以這裡問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嗯。」羅根點頭,不知道是不是一時腦抽,居然去摸扎克的煙。都夾在手上了,才驚覺,「抱歉。這裡太冷了。」

    扎克表示了理解,指了下丟在一邊,反正佔時不準備穿上的衣物,也遞過去了打火機。看著羅根穿了自己的外套,點了煙,繼續回答問題,「一部分是收容所那邊的哈瑞森找來幫忙的……」

    能理解,這傢伙的工作就是收容流浪者,只是在實際由昆因和史密斯控制收容所那邊,他沒辦法。

    「一部分是那個,恩,紐頓的幻人,找來的。」

    扎克有些驚訝了,「裡奇?」

    「嗯。」羅根臉上有不理解的神色,畢竟他現在還只是個人類,「有些連巴頓異族都不是,是從紐頓過來的異族,說是感覺到了領主『製造的機會』,過來看看。」

    『製造的機會』?扎克回想了一下,裡奇這個紐頓幻人領主似乎提過,他在惡魔未佔領紐頓前,是怎麼控制城市的。人類的慾望,他接收,把實現的行動交給異族去做,在人類和異族中間建立和諧共存的橋樑。

    羅根沒說完,「但那些紐頓來的異族,看到了露易絲小姐後,什麼都沒幹就一個個逃走了。」真變成找藉口只為來看露易絲了。羅根搖著頭,有點兒無語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們來幹什麼的,來得快,去的更快,沒一點用處。」

    扎克聽到了抱怨的感覺——不是麼,羅根剛解釋了紐頓異族為什麼回來,還這麼說,只能是自己的情緒發洩了。

    「在這裡幫忙很累麼。」

    羅根皺著眉,看了眼扎克,才回答,「嗯。」又晃了下頭,「也不是事情累,那些被惡魔附身的修女們基本上把最累的活兒都幹了,我們這些義工名義的人,在做的工作其實也就是和那些流浪者聊天,安撫心情而已。」撇了下嘴,「當然露易絲比較累,現在住在這裡的流浪者,多數都有病、傷,或者本來就是快死的人,身體好的人沒幾個,她幾乎把這些人輪著救了幾輪了……」

    「現在不是問露易絲。」扎克打斷了羅根已然偏題的話,「說你自己。」

    「哦。」羅根抿了嘴,安靜了一會兒,「我不明白。這些人。」應該是說流浪者,「他們是自由的,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裡,他們沒被關起來,被分割於真實世界。他們,是怎麼把自己的生活,弄成這個樣子的。我,我不明白。」

    所以,累,是出於無法和自己必須交流安慰的人建立有效的溝通而誕生的。

    扎克要講道理了,四個世紀的人生智慧要開始展現了?

    「你無法理解流浪者的生活?」扎克問。

    「不能。」羅根搖頭,「哪怕在監獄,我都知道某一天我能出去,我會活得自由,我會和現在的處境說再見,開始新生活,什麼樣的,我不知道,但,那是新生活。他們?」羅根扯了嘴角,「我看不到他們流浪生活處境的結束。這就是他們的全部生活了,活下去,全靠運氣。這個冬天這樣過去,挨到了春天,那下一個呢,不會有露易絲、墮天使、異族,幫他們了。他們的生活就會這樣,直到他們死亡。」

    「吸血鬼也是這樣哦,一旦開始,就走不出去的處境。」扎克聳了聳肩,完全的肩,肌肉推擠著皮膚頂撞了空氣,「而且也是靠運氣,不是每個20年有效身份,都會是你滿意的生活。而且這不會是像監獄,那樣,你會等到自由。吸血鬼的每個身份,都有一段你需要背下來的虛假背景。你永遠不會自由,你永遠被捆綁在一段斷由20年構成假身份中循環,不管你帶著那個身份去哪裡,你要背負編造的來,還要製造編造的去。」

    扎克看羅根有點迷失。擺了擺手,「羅根,以你現在的面像,你的這個名字,大概還可以用上十幾年。然後你就要考慮怎麼讓羅根這個人死亡了,唯一的、真實的你自己的死亡。找個地方,無人認識真實羅根的地方。找個新身份,開始下一段人生。你不能引用你真實的人生,因為那些線索只會讓你新生活裡的人找到那個在這裡死掉的羅根。你要編一個假的自己出來。然後十幾年過去,當你終於已經習慣了這個假的人生,過出了自己的感覺時,又到了你製造死亡的時候。一樣,你要丟棄這次的身份了,編一個新的出來。同樣的春與冬,不斷循環,沒有結束,直到你真的死了,變成一灘灰塵。」

    這樣說,沒人會不懂。

    所以,羅根的眼眨著,看著扎克,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你,你是誰……」

    四個世紀,大家自己算算,在第一個、唯一一個真實的扎克瑞死亡後,如今以這個故事主角的姿態展現我們眼前的男人,過了多少個20年。

    「老實說,我不記得了。」扎克繼續聳肩,對,皮膚頂撞空氣,「連伊萊是什麼樣的人我都記得那麼離奇,呵呵。」這是自嘲了,「所以,我現在哪怕去回想我的人類人生,想起的內容大概也是什麼可笑的東西。」笑著看眼羅根,「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意思就是,這就是吸血鬼的生命處境,並沒有比把自己生活弄成這副樣子的流浪者高級多少,或許還更差。

    羅根沒回應了。

    有些尷尬的沉默在這屋頂持續了一會兒,羅根再次開口了,「羅素回去後怎麼樣了。」

    「一般吧,有查理陪著。你要是想回格蘭德,你也可以回去。都是你的決定,趁你還可以決定。」

    「不,我留在這裡幫露易絲小姐。」羅根好像決定了什麼,眼神有了點變化,「我寧可堵我的每次循環的運氣,也不願意把我所有未來壓在老漢克哪裡。」

    所以,這話的意思就是終究嫌棄人類的生命太短了麼,雖然可以做自己,但就一次機會。

    扎克沒有繼續發表意見,點頭示意,「你也應該去休息了。」扎克自己麼,當然繼續等露易絲回來,被打斷的事情,需要被繼續。論男性對某種事情的執著心。

    這一等,天,亮了。

    當扎克面無表情的在瑪麗教堂屋頂穿好衣物,準備回格蘭德時候。

    「你是在跟蹤我麼,麥迪森。」陌生的聲音。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麥迪森的聲音,大清早,在瑪麗教堂的門口甩著手臂等扎克,「等!等等!你幹什麼!!」麥迪森的聲音突然慌亂起來。

    扎克在屋頂上往前走了幾步。扎克並沒有感知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是你!!」麥迪森喊叫起來了,「你……你……怎麼變……」

    扎克站在屋頂的邊緣了,往下。看到了,龐大肥胖的身軀前,麥迪森就像只乾瘦的小雞,正被提著雙手,按住,夾著那寬肥的臉,強行壓縮。

    那個陌生的人正在讓麥迪森專注自己的臉。

    同時,這個陌生的胖子抬頭了,對向扎克從上方看來的視線。

    沒人有任何反應的,胖子對著麥迪森來了一巴掌,在麥迪森如被火車撞飛的斜刺向空中時,扎克動了,呃,要在麥迪森掛掉前救他不是麼。

    陌生胖子,也動了,在空中的扎克接住麥迪森,指間刺入皮膚的完成體現吸血鬼血液神奇的一系列操作,落地時再轉頭去看,胖子,已經消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5
12 (重發)

    暫時回不了格蘭德了。

    瑪麗教堂裡,扎克、墮天使傑西卡,分別坐在麥迪森的兩側。

    「你知道聖母瑪麗,因為處-子-之身孕育聖子,而受到了多少苦難嗎~」傑西卡依然保持著閉眼祈禱的樣子,「但她依然堅持了說出真相。」

    扎克沒有祈禱,在玩兒手指。可能是不習慣的關係,來回的旋轉著套在手指上的頂針。

    扎克其實挺無聊的,叫上傑西卡的原因一方面是這是發生在她地面門口的事情。扎克覺得可以不用自己動手。惡魔都是靈魂方面的好手,在獲取信息方面。相比於扎克那種強迫症似的不到沒有回轉餘地、堅決不用眼睛的壞習慣。墮天使有一言不發就強上靈魂的好習慣。

    另一方面扎克覺得自己可能需要第二個人的意見做參考。

    但到現在,傑西卡沒有滿足扎克任何方面的期望,從頭到尾都在引經據典屁話些信仰上的故事,扎克有點動心於讓塞姆試一試了。

    傑西卡還在繼續,「永遠說出真相,是聖母給予聖子的第一個禮物……」

    露易絲過來了,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三個人,坐到了扎克身邊,「聽惡魔說了。」確認了一下麥迪森看起來完好無損,「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有人陪了,扎克沒繼續玩兒手指了,「所以指望有人解釋一下,但是。」視線撇一眼彷彿凝固住了似的麥迪森,「這個傢伙,不說話。」視線繼續前進,閉眼祈禱的墮天使傑西卡,「這個我找來的幫手,又沒有一點用。」

    傑西卡的祈禱停頓了一下,沒睜眼,「現在是我的早課時間。我為了你改變了祈禱的內容,給點尊重。」

    扎克一聳肩,在傑西卡繼續囉嗦真相的時候看向露易絲了,「你呢?和黛西聊了一晚上?」

    信不信由大家,扎克問這件導致了他幹等一晚上的事情時,並沒有什麼怨氣。成年人的夜生活嘛,特別是對吸血鬼這種生物來說,今天有,明天有,後天有……天天有。少一天對永遠這個量級來說,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

    露易絲抿了嘴,可能在思考該怎麼對扎克描述。

    扎克給了露易絲時間。

    開口了。

    「蘇珊死了。」

    扎克的眉挑起了,但很快就放下了。意外嗎,好像也不值得。不意外嗎,好像……也沒有期待這個結果。

    只能說,艾瑟拉,動作好快。

    扎克準備聽露易絲說完,再決定要怎麼告訴露易絲,自己在格蘭德收到的威脅錄影帶和給艾瑟拉打的電話。

    「黛西是去找蘇珊的時候撞見了事情的發生。」露易絲沒什麼語氣,「黛西的運氣一直都是我們三人中最差的那個。從小就是,裝成戰爭孤兒去昆因孤兒院領救濟品被發現。在早課的時候睡著被罰……我們知道的,找男朋友看到男朋友死了,現在又是看到蘇珊。」

    這還是真特別的話題走向,扎克以為露易絲嘴裡的倒霉,會說死掉的蘇珊。居然不是。但好像挺有道理的。

    「蘇珊是那個運氣永遠最好的那個,她笑,人們會說『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會是孤兒,好可憐』,她哭,人們會說『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會是孤兒,好可憐』。」看了眼扎克,告訴扎克,她沒有說重複,「黛西基本上什麼時候都在哭,因為她總在受罰。我嘛,總是很生氣。」

    話題往更奇特的方向去了——

    「為什麼?」扎克好奇,「生氣。」

    露易絲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除了生氣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我總是在中間,我不能哭或笑,因為她們已經佔了這部分,我還去就太……」露易絲歪了頭,「太吵了。」呃,「所以我總是看看蘇珊那邊,再看看黛西這邊,感覺沒我什麼事,然後莫名的就開始生氣。」看了眼扎克,「我猜是我小的時候,我還不能理解我生氣的原因,你懂的,那種真正的讓一個孤兒總是生氣的原因。但等我能懂了,我已經長大了,忘記了那些原因了,不在意了。」

    扎克其實不懂,他對羅根說了不是麼,他都不記得自己的人類生活了,兒時的事情,就更不可能記得了。

    於是好像不能在奇特的方向繼續了,扎克拉回了主題,「我以為黛西和你一樣討厭蘇珊。」扎克至今倒是記得很清楚,黛西在格蘭德住的那段時間,全程用那個-婊-子-代替蘇珊的稱謂,「為什麼她會去找蘇珊?」

    「特瑞莎修女讓她去的。」露易絲恢復了沒語氣,「我恢復甦珊的記憶後告訴特瑞莎了,前天開始有記者來教堂拍攝流浪者處境後,特瑞莎找人來當義工的時候給蘇珊打了電話,蘇珊答應了,但一直沒來。特瑞莎知道我不會去找,所以就讓黛西去了。」

    扎克點了點頭。倒是既然話題提到了,扎克來了次偏題,「只有媒體在往這邊送人麼,警方呢?『自爆案』。」必須引號,我們都知道是假的。

    「詹姆士沒和你說嗎?」露易絲有點驚訝了,看了眼扎克後直接翻了個白眼,「就你走後媒體亂拍的時候警方在這裡留了一會兒。因為當時場面太混亂,北區警局的人先到的,來的現場已經沒有什麼勘察價值了。之後詹姆士和寇森他們來了,交接了之後場面開始更混亂,南區警局那點人根本攔不住發瘋了似的媒體。」露易絲挑了挑眉,「我以為那時候直播了,你回去後有看麼?」

    扎克還真看了一點,不是麼~於是點頭,表示明白了。

    露易絲一聳肩,「反正就是現場已經沒有任何調查的價值了,倒也省事了。警方撤走後,教堂這邊就清理了現場,收容所那邊也又把當時要在鏡頭前接走的人送了回來……」呃,算了,不評價,「下午,只有韋斯還過來問了些問題,昨天一天就已經沒警方人過來了。只有些記者,拍些流浪者被照顧的畫面。義工中能上鏡基本上都上鏡了,聽那些記者的意思,這幾天的新聞應該都會是些。」

    扎克偏的題,扎克在帶回去,「黛西知道蘇珊為什麼會被殺嗎?」

    「不知道。」露易絲搖了搖頭,「她說她去找蘇珊的時候發現有捂得嚴實的人和她同路。」露易絲還比劃了一下,「樓層一樣,出電梯後的方向也一樣,黛西說對方大概也意識到了兩人的目的地方向一樣,同行的時候對方一直在警惕的觀察她,一直保持身位的一起走。黛西只當是,引用,蘇珊那個婊-子-招了客戶去家裡……」

    哎,若是去一個自己討厭的人家裡,路上,大概就是會有這種惡意的想法吧,所以,別評價黛西。

    「黛西不想撞上什麼髒眼睛的畫面。所以裝作沒事的直接走過了蘇珊的門口,聽到那個陌生人敲了蘇珊的房門,繼續認為是蘇珊的客戶,帶著滿心的『婊-子-』走到走廊盡頭轉彎。黛西連聽蘇珊職業話術的心情都沒有。」露易絲停頓了一下,看著聖壇上的十字,「黛西說,『那個婊-子-不是我們這一行的人』。」

    不是麼,呃,不是。黛西是站街女,蘇珊是高級陪護。能是一行麼……

    扎克已經可以猜到後來的走向了,我們都可以,但,還是聽完吧。有時候事情不就是這樣麼,不聽到最後,始終會有點沒有終結的遺憾感。

    「之後怎麼了。」扎克問了。

    露易絲抿了抿嘴,「黛西在抽菸,等蘇珊家裡的交易結束。樓裡有暖氣,所以黛西出了走廊,在消防梯上抽菸。」這時候不用讚揚黛西還有點起碼的道德,「她大概只有半支菸吧,她就看到了,蘇珊公寓的窗戶被打開了,蘇珊的頭被人按著推出了窗戶。」

    露易絲停頓了。大家要允許講述人的情緒波動,請理解。

    「別停啊,繼續。」是祈禱結束的墮天使傑西卡。

    露易絲抿著嘴看過去,發現麥迪森也看著這邊。都在等。

    露易絲轉回頭,「黛西說,蘇珊也看到了在這邊抽菸的黛西,兩個人相互對視了。黛西說,她那一刻,有些分不清楚現實,那在自己眼前飄搖的,是自己嘴間的煙,還是蘇珊亂掉、在窗外散亂的頭髮。」

    露易絲又停頓了。

    這次沒人催促了。大家都是好聽眾。

    露易絲繼續了,「然後按著蘇珊的人也從窗後出現了,那個捂得嚴實的客戶,也側頭看到了抽菸的黛西。」露易絲調整了一下姿勢,「這才是黛西確認自己眼中的畫面才是真實的時候。但已經晚了,蘇珊的大半個身體已經被推在了半空,那個遮擋嚴密的『客戶』大概也有小半個身體前傾在窗外,也顧不得繼續看抽菸的黛西,一手繼續推著已經沒有著力點的蘇珊的上半身,一手在窗戶邊緣拉扯蘇珊唯一還在室內的腿。」

    或許現在不繼續聽下去會是個好主意。沒人,我的意思沒人,會願意用這樣一個故事作為一天的開始吧。

    但露易絲已經講的很流暢了,兩次的停頓,已經夠她調節心情了,不會再有打斷——

    「黛西說在蘇珊的整個身體懸空的時候,她確認看到蘇珊的身體停滯了一刻。蘇珊看向了黛西的方向『跑』,蘇珊嘴裡的最後一個字。黛西開始逃了。那個捂得嚴實的『客戶』,在黛西跑下消防梯落地時候,在上面看了一眼黛西。但他有沒有繼續追,黛西不知道,唯一一次回頭,看到在垃圾箱邊緣上被折成兩段的蘇珊就讓她不敢再次回頭。她換了大概六七次車,才繞回教堂。然後第一件事,找我。」看著扎克,「她不知道還能找誰。」

    故事完了。

    如果還有誰對露易絲昨夜讓扎克乾等有任何不爽的話,現在也該消了吧。

    扎克只是抬手樓了樓露易絲。開口的是墮天使傑西卡——

    「昨夜,昨天晚上地獄之門開啟,是因為她。」陳述的語氣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也對,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又死了一個人,地獄又多了一隻靈魂而已,「今天的報紙拿過來。」挑了下眉,「大概沒報導,算了,盯著早間新聞吧,看有沒有。」顯然是在對哪個惡魔下指令。

    墮天使並沒有任何去過問地獄中多的這只靈魂的意思,反而比較在意人類這邊。原因?和扎克有交集的人死了,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不可能的。

    另一個有動作的,呃,居然是麥迪森。這傢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右手已經握了一隻閃著光的方形事物。故事講完,麥迪森也開始收起這東西。

    扎克的餘光一隻被這閃爍的玩意兒騷-擾-,現在有機會問了,「這是什麼。」摟著露易絲,側頭往麥迪森這邊。

    「呃……沒,沒什麼……」麥迪森居然是本能的閃躲。

    太可笑了,他坐在吸血鬼和墮天使中間,能閃到哪裡去。

    「這是什麼。」扎克直接拿過來,用搶形容,太高看會被一巴掌扇飛的麥迪森了,所以,拿。

    扎克皺眉了,看著這方形玩意兒上的按鈕,和那高科技的錄像機一樣,各種標誌讓扎克眼花。

    「你認真的麼。」傑西卡側著頭,「那是錄音機。你連這都不認識麼。」

    「錄音機麼。」扎克認識,只是不會用而已。應該這麼說,任何輔助人類的東西,吸血鬼或多或少都有些陌生,主要是因為不需要。「你錄下來了,露易絲說的話。」

    「呃……」好像沒必要否認了,「嗯。」

    「你要寫出來麼?」扎克還回了錄音機,「蘇珊的死亡。」

    「大概……」麥迪森好像不怎麼確定,「看你……」這叫什麼話,等等,「看你會不會做點什麼了,你,你要是參與了,我肯定會要寫進去的。」

    扎克抿了抿嘴,「那寫進去吧。」看回露易絲了,「我想,是我讓蘇珊死亡的。」

    該到解釋的時候了。但就在露易絲側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扎克的時候,扎克卻轉回麥迪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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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里昂

    「麥迪森,你要還原整個過程的寫出來,還是就這樣用露易絲的轉述?」扎克問。

    「看,看情況……」

    「轉述吧。主角是我。我要所有看到這個故事的人,都能夠以我的視角、以我接收這些事情的方式,獲得信息。」

    「呃……好。」麥迪森同意了。

    扎克重新看回露易絲,「蘇珊拿到了禮拜日清晨我去找艾瑟拉的監控錄像。」扎克再以概述性的方式總結整個事件,「週一寄到了格蘭德,用來威脅我,她想要永生。我給艾瑟拉打了電話,艾瑟拉承諾會處理好。」當然,省略了沒有提的價值的細節。

    扎克剛說完。墮天使傑西卡完成了第二次總結,「這樣啊,所以是這個女人自己作死嘍。」

    露易絲在聽完後低頭了,沒有進行第三次的總結。倒是麥迪森,大概是出於對故事完整性的補充,問扎克,「那你會去蘇珊家那邊確認一下現場嗎?」

    扎克還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問題,搖頭了,「先,就看看新聞上會不會報導吧。」越過麥迪森看了眼墮天使,「或者直接問本人。」

    不想被傑西卡翻白眼了,「想問本人,那歡迎去地獄問。」

    嘖!這話什麼意思啊,在嘲諷吸血鬼不能進地獄麼。

    扎克也愣了一下,「傑西卡?」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別太理所當然了啊。」傑西卡搖著頭,「在任何時代,任何人,都沒有讓地獄死靈不斷返回這個世界的特權。扎克,稍微自覺一點自己所在的信仰啊,別老是提些會讓自己信仰難受的提議。」

    呃,傑西卡居然在強調這種東西。

    換個惡意一點描述偷靈魂的盜賊,不想放走已經收穫的贓物。

    但傑西卡也提到了一個重點,扎克屬於盜賊方。

    扎克撇了嘴,「那就請墮天使你幫我問一下好了。」也可以,扎克沒有任何幫蘇珊爭取回歸現世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的吸血鬼也打心裡不希望蘇珊這個人的任何殘留,回歸到這個世界中來。

    居然威脅我?呵呵呵……

    大家能懂吧。

    傑西卡聳了下肩,算是對這點要求沒異議。對著空氣,顯然又在和那個惡魔進行交流,「昨夜開啟的地獄之門,找個人……」傑西卡突然不說話了。

    扎克這邊兒沒在意傑西卡聲音的停滯,扎克正看著露易絲,「黛西準備怎麼……」

    被打斷了,傑西卡突然從座位上站起,就在這被聖母瑪麗的光輝籠罩的教堂中,一人類,兩吸血鬼的腳下,打開了地獄之門。

    扎克的反應是如此的快,就在地板上的門縫,驟然裂開一道縫的時刻,左手露易絲,右手麥迪森,「不想瞎就不要看。」

    如果我告訴大家,我無法對大家詳細描述地獄之門打開後,門那邊的景象,就是因為是扎克在此時為了保住我的眼睛,大家信麼。

    「嘿呦!這不是我的老闆!我親愛、親愛的麥迪森嗎!!」

    三個閉眼的傢伙在聽到這陌生的聲音後,也聽到了傑西卡重新坐下的聲音。可以睜眼了。

    一團黑霧,團聚在四個人面前。浪費了門的一秒,只有一個東西出來了麼。

    露易絲和扎克看著團黑霧,沒什麼可表達的。

    麥迪森,眨著眼,盯著這一團黑霧,「裡,里昂?是你嗎?里昂?!」

    「讚美聖主!他記得我!」這團黑霧開始扭曲,人形出現,先是一副沒人認識的樣子,然後扭捏著身體發出一段讓人難受的咯咯笑聲,形體再次固定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我們熟悉的里昂的樣子了,「現在我還有好消息等待你們告訴我~~」這傢伙一如曾經的神經質,好消息,原來是要靠索要的,「告訴我~我親愛的容器還在這個世界上~~」

    傑西卡回答的,「還在,在格蘭德等你回歸。」墮天使此時的表情幾乎可以用慈祥來形容,「歡迎回來。」

    「很高興自己能回來!」里昂繞著扎克盤旋了一圈兒,「謝了啊~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驅逐吸血鬼先生~」

    這擠兌毫無意義,回憶一下當時黑貓是怎麼驅逐里昂的,扎克除了眼睜睜看著,還能有其它動作麼。

    好在這傢伙在扎克臉色毫無變化的時候也沒繼續招惹扎克,飄到了傑西卡面前,沒任何禮節的趴在墮天使前面的座椅靠背上這傢伙回歸巴頓了,也算是一刻不停息呀,「我在紐頓的工作,還在嗎?」

    沒忘吧,這傢伙被驅逐前是去格蘭德找扎克要推薦信的,他是依從了傑西卡的安排,要去紐頓做真正的惡魔的。可惜被無人能預料的驅逐了,他在紐頓的工作也被邁克不情願的接替。

    回憶起了這些,那大家應該猜想此時傑西卡的回答是會『沒了,被邁克替了』。但錯了。

    「還在。你需要時間重新適應一下現世麼。」傑西卡一副完美領袖的姿態,當然,惡魔方面的,「不用的話就早點去紐頓,把邁克換回來。」

    「邁克?他頂替我的?想他了~」

    不是扎克想要八卦,是到現在,扎克還不明白墮天使和一個最低階惡魔邁克,到底有什麼關係。明顯的被外人看出來有各種偏袒縱容就算了,墮天使自己的手下,也能如此調侃麼……

    不想,「當然。」傑西卡一臉正常,「交接後就讓邁克來我這裡。去吧。」

    「不。」被幹脆的拒絕了,「在我補齊了巴頓在我缺席的時間裡發生的有趣事情之前,我才不要離開~」大家以為這個惡魔又要發神經了?不是,「而且~」那聚集成『里昂』形狀的墨黑,在漏氣兒。如那被壓迫的蒸汽一樣,不甘於被束縛成一個人類的形態,細密的突破皮膚與空氣的交界、向外噴射著,「請告訴我~我們已經知道那個驅逐我的東西,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四個坐著的人中,表情變化最大的是麥迪森,近乎驚恐的瞪著說出這種話的里昂。另外三個麼,本來是沒有表情的,只準備給個眼神讓里昂自己掂量,但基於麥迪森的反應如此有戲,一起看向麥迪森了。

    里昂在四個人臉上的表情一一看過,「好吧,我大概能猜到了,我被驅逐前那隻貓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對麼。」視線最後自然是停到了變化最大的麥迪森臉上,「但至少告訴我,我們已經知道那個詭異的韋斯特女士和她的貓,是什麼玩意兒了!」

    還真是配合,其他三人的臉上又都是沒什麼變化,只有麥迪森,臉頰抽動的已經開始出現殘影了。

    當然,在里昂、露易絲、傑西卡,都在『驚嘆』人類的面部肌肉可以完成如此神奇的動作時,扎克看的嘛,是帽簷下的一撮毛。變色了。

    所以,不用任何人發問於麥迪森,要求解釋這奇觀似的表情變化是為何出現的。扎克先說了,「別費力氣,他剛改變了未來,不管我們問什麼,他已經預知到了,並準備好迴避了。我們問不出任何東西。」

    里昂那漏氣的身體放棄了維持形體,一團墨黑的湧向麥迪森,「啥意思啊老闆!你進化了?有什麼新能力了?我就說我準備走的那段時間,你怪怪的……」

    幾乎就是證明扎克的話

    麥迪森那張以奇觀的方式呈現的面部表情變成了冷漠,「誰是你老闆,你辭職了,忘了?臨走前還找我要了補償金,還越過我去找大老闆要推薦。怎麼,回地獄玩兒了一圈,上來就想和我套近乎,你當我蠢啊!」麥迪森撇頭,「我跟你這種沒有忠誠度的傢伙沒話可說!」

    扎克一聳肩,「看。麥迪森2.0。完美結合了預知和改變的男人。」扎克不是在表揚麥迪森,麥迪森可不完美,完美的話他就不會被一沒人認識的胖子一巴掌扇飛,落到現在被吸血鬼和惡魔夾擊的處境了。扎克是在傑西卡,「你早課也做了,故事也聽了,手下也回歸了,該幫我遍歷下他的靈魂了吧。」

    話說,還一直未明確的告訴大家,麥迪森一開始被吸血鬼和墮天使夾坐的原因呢「那個明顯不是人類的胖子,是誰,麥迪森是怎麼認識那種危險傢伙的。」扎克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訴求。

    不是扎克自己沒問,是問了,麥迪森拒絕回答。而每當扎克稍微有一點點讓自己那雙漂亮的綠眼變紅的趨勢之前,麥迪森漏在帽簷外的一撮毛就會變色,隨即是麥迪森的閉眼。

    有本事你把靈魂也閉了。

    傑西卡撇了撇嘴角,她知道扎克如此麻煩的找自己是有原因的。不管麥迪森在試圖隱瞞什麼,往總了說,麥迪森是不會想要害扎克的。沒有作者會想害主角,是這個道理不。所以,輕鬆就能扒開一個人類眼皮的這種事情,扎克自己不做,讓傑西卡來做。

    對~就是一層緩衝。麥迪森想要對扎克隱瞞的信息,先由墮天使獲取。不是鄙視麥迪森的智商啊,只是,多了墮天使這位明顯更理智的傢伙的進行判斷,她能分辨出信息是否真的對扎克不利,並有能力在不徹底透露信息到害到扎克的程度的前提下,給出足夠的提示。總比變個色,拒絕交流要好吧。

    傑西卡瞟一眼回歸的里昂,就兩字,「上他。」

    黑霧消失了。

    基於完全不知道里昂要花多長時間,所以在麥迪森雙眼中被墨黑翻滾充滿、身體也癱軟在座位上的時候,扎克朝傑西卡示意了一眼,「恭喜你找回了自己的屬下。」

    「我沒找到。」傑西卡倒是直接,「他沿著一條最安全的路,自己找回來的。」

    傑西卡曾有對扎克講過地獄那奇特的時間代表地理位置的格局。所以扎克大概明白,自己應該是無法理解『安全的路』是什麼了。也就沒準備追問。但傑西卡啊,自顧自的回答了。

    「你不用否認,我知道邁克對你說過,帕帕午夜的姐妹,最初的報喪女妖,在地獄的事實……」

    是說過,邁克原話啊,不用記得,大概意思是這樣的地獄裡的大家都討厭報喪女妖,以為一旦碰上,就會不斷重現死亡時的情境。惡魔,死靈,都不再是那最基礎的縛地靈了,卻會因為報喪女妖,而像個否認死亡的人類一樣的被迫進行大家早就接受了的死亡重現。

    「他跟著一路走到墮天使陣營的報喪女妖回了屬於巴頓的時區。」傑西卡看著扎克,彷彿是示意『我下面的話不用說了吧』。

    還真不用

    「你……」扎克依然保持了猜測的語氣,「馬上就要回到地獄,會見最初的報喪女妖了?」

    傑西卡點了頭,「我也想繼續和你聊天~」已經開始沒誠意了,「但我也確實在這裡呆不了多長時間了。我也真的需要邁克回來,他在紐頓有和黑女巫共事,他會對我和最初報喪女妖的接觸提供幫助。」傑西卡指了指麥迪森,但恐怕真實要指的,是在強上麥迪森靈魂的里昂,「他出來後,我幫你評斷一下信息,然後我就不陪你了。」說著,已然從容器裡出來。

    容器對扎克笑笑,以義工的身份往教堂後的教習院去了,這個時間,也有來拍攝素材的媒體出現了。墮天使留在了原地,看著露易絲,「那個黛西恐怕今天是不會出門了,會很忙,你要幫忙。」

    從扎克說出了蘇珊死亡或許是他導致的之後,就一直保持安靜的露易絲依然沒出聲,對扎克示意性的點了點頭就也離開。

    等的時間有點長。

    明顯下件事比扎克急促的墮天使傑西卡開始不耐煩了,雖然語氣裡沒有對自己回歸手下的失望,但,「他一定是去找自己覺得有趣的靈魂印記了。嘖。浪費時間的傢伙。」

    「讓他補吧,難得上的是麥迪森。」扎克麼,就沒傑西卡那麼體諒自己的手下了,「如果說現在巴頓中有哪個人,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不是創造所有事情的我,不是勢力中數量最多的你。」說過很多遍了~惡魔,是巴頓數量最多的異族。扎克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嘲諷麥迪森,「是麥迪森。麥迪森知道這座城市裡……不,是古今內外的所有事情。」扎克說錯了嗎?「里昂錯過了這次,去紐頓可就再沒這機會了。如果我是里昂,我也會多呆一會兒,不,是很長時間,直到看過麥迪森的所有靈魂印記。」

    由於『等待』,這個客觀處境導致的主觀意識,這裡沒辦法準確的告訴大家扎克和傑西卡到底等了多長時間,反正很長就對了。但里昂也終於是出來了。

    墨黑的、代表了惡魔的霧氣,就彷彿死亡前,人類的最後一口呼吸一樣,緩慢的、隨時有斷掉可能的從麥迪森無力張著的嘴裡淌出。以里昂的神經質,以及傑西卡不耐煩的眼神來判斷,應該是里昂在生動表達自己累了。

    傑西卡開始接受里昂獲得的信息。

    「就這些?」傑西卡不耐煩的看著空氣中稀如薄紗的里昂。

    「就這些。」

    傑西卡看了眼扎克,緩慢的,似乎在嚴格的篩選出口的詞彙,「那個,呃,胖子,昨天,是個瘦子。」

    就這些?是信息就這些還是傑西卡判斷後,認為只有這信息能夠讓扎克知道。扎克想問,但扎克沒機會了。地獄之門開啟,扎克再張眼時傑西卡已經消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5
14 里昂的再見

    回到格蘭德了。

    扎克坐在後廊的長椅上,看木工棚裡的老漢克教馬修手藝。當然也不是光無聊的看,扎克在和塞姆聊天。

    「能夠改變身體形態的異族……有點多啊。」塞姆的語氣不怎麼樂觀的樣子。

    扎克明顯在確定什麼,「我們看到的狀態,是那個人在讓麥迪森擠壓他的臉。所以,改變的只是……」扎克抬手比劃了一下。一個大圈,一個小圈,「傑西卡給出的唯一信息,也只是關於胖瘦,所以,是體型。」

    「體型麼。那就近的,最近老被我們提在嘴上的茨密希。」塞姆說了個異族種類,「但你有感覺到那人是吸血鬼嗎?」

    「沒有。」

    「那那個人就不是吸血鬼。」塞姆很乾脆,「異形者?」

    「不是。沒哪個易行者變形只改變體型不變樣貌,麥迪森能認出就不是異形者。」

    「瓦索爾?」這倒是我們沒聽過的異族種類了,「這東西有在身體裡囤積食物的習慣。」

    「瓦索爾。」扎克撇了撇嘴,「你見過哪個遊蕩者敢出現在人類的城市中。」

    「也是。那,亞人呢?繁殖期的亞人體型會劇烈的變化。」

    扎克皺著眉,「認真點塞姆,那個人是個男人。」

    「你確定?說不定只是長的太……」

    「聲音也是男性的,你我都聽到了。」

    「你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我記得巴頓是有個對亞人兄弟的,我們問問唄。」

    「問什麼。問他們最近有沒有和一個長的和男人一樣,聲音也和男人一樣的同類,交-配-麼。」

    塞姆沉默了一會兒,「你不好意思問的話,找個人幫我們問唄。」

    扎克不想回應了。

    但塞姆好像不準備放棄,「絲貝拉大概也不好意思問,那我們找那個,呃,那個叫什麼來著,人畜無害的那個傢伙,魚人來著,莫,莫爾曼?」

    扎克搖了搖頭,是懶得再說,視線從工棚的方向移開,看向生活區的正門,里昂正活潑的、幸福的、雀躍的蹦跳出來……

    「我回來了!!」

    除了一幫格蘭德員工的白眼外,沒其他回應。

    這傢伙穿過後院直奔扎克來了。

    站到扎克面前了,揉捏著自己的身體,「這傢伙是不是長壯了?手感好像比以前好了~」

    「你很喜歡摸自己嗎?」扎克只是提醒這個回歸的惡魔不要太顯眼而已。

    惡魔嘛,任何東西都會往糟糕的地方進行——

    「是啊~在磨坊就很喜歡了~南區這個鬼地方什麼都沒有,除了自摸我也沒有其他的人類娛樂活動了~」手在往糟糕的地方以糟糕的方式比劃。大家應該可以腦補這個畫面,擼。

    如果這只是個不雅的動作也就算了,可惜啊,在人類的習俗裡,任何不雅的動作,都有向動作方挑釁的意思。大家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還真不知道這奇妙的習俗是怎麼誕生的。

    所以,顯然有人誤會了。格蘭德生活區裡傳出了埃文的喊叫聲,「好樣的里昂!干-他-!」

    里昂保持著這個姿勢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轉回,看扎克,「為什麼你這個吸血鬼還讓這幫人活著?」

    扎克實在不想看里昂那不雅的姿勢,轉開頭對象別處,「這幫人活著的原因,你還不知道麼。」

    里昂收回自己的動作了,歪著頭,「哪怕是個讀者,也有權質疑作者構建的情節吧~」居然在扎克身邊坐下了,「我知道原因,格蘭德的未來巴拉巴拉~但,我依然不理解~你這真是要把自己『作』出格蘭德啊~」

    「呵呵,還用不著你替我操心扎克瑞‧格蘭德的人生。」扎克的視線看回里昂了,這次,是提醒著傢伙不要靠自己太近。記得麼,惡魔里昂有亂摸人的壞習慣。

    里昂稍微往外挪了挪,視線看向生活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挑了下眉,「幫你一把吧~」

    「不用。」

    「不~我堅持~」里昂抬手了,按在了扎克的肩膀上,就在扎克側頭準備注視對方,提醒他拿開的時候,里昂用力了。

    扎克的身體一歪,在長椅上直接歪向地板。

    生活區那邊爆發了一陣歡呼。當然,叫的最大聲的非常清晰,是埃文。

    扎克還在地上歪著呢,眨著眼大概是在反應發生了什麼。

    里昂似乎在回應生活區方向的歡呼,一臉勝利者的驕傲,舉著雙臂,挪著自己的屁-股-在長椅的正中位置來回摩擦。彷彿是在對歪在地上的格蘭德主人宣告——這裡,沒你的位置。

    這樣的行動,顯然又讓生活區那邊的歡呼者高-潮-了。當然,聲音最大的,依然是埃文。

    扎克算是明白了,緩慢的從地板上站起,看著還在朝生活區揮手的里昂。先撇了嘴,表示自己的真實態度,才擬人的深吸一口氣,呃,吸血鬼那好久沒觸碰空氣的肺有點兒凉啊,呃,但這不是重點。扎克將自己音量提到了人類的極限,「我現在還是格蘭德主人!!」

    扎克的演技我們見過很多次了。不過雖然漲紅的臉和全身顫抖的憤怒很贊,很到位,但要是他能指著里昂嘶吼,就更能體現一個殯葬業主人的氣急敗壞……

    哎。為什麼我們要試圖指導扎克這種大師……扎克的指頭,戳上了里昂的鼻子,「不要以為你是麥迪森的人我就不會動你!!」

    「你能把我怎麼樣~~~」里昂杵著鼻子給扎克戳,音量正好,「大不了我不在你這兒幹了~~我回磨坊去~~剛好麥迪森也……」

    「想都別想!!」扎克跺腳了,跺,跺腳了……「你哪裡也去不了!!滾到大街上流浪吧!!」

    「你,你什麼意思……」據說啊,演員碰上演員,這個演技會跟著對方變化。所以,里昂現在的表演,也是大師級的。在長椅上畏縮的顫抖一下,希望生活區的那幫人能看到這細緻的表演,別讓里昂白費演技。

    「哼!我什麼意思!!你可以滾了!!格蘭德里再沒有你的位置了!磨坊裡沒有!麥迪森!!」扎克開始呼喊,「你要是敢再收留這個雜種我就連你一起開了!!」

    麥迪森的回應?不重要。以他現在那虛弱的回答音量,怎麼樣也傳不到生活區那邊。

    「你不行!我有合同!我有合法權利!你不能就這麼隨便辭掉我!!我在這裡工作,我在這裡生活!你不能就這樣辭掉我!」有里昂的如此演技,麥迪森的回答重要麼。

    「我剛就這麼做了!!」扎克非常堅定的,「你去告我啊!我等著!」

    生活區那邊已經沒有聲音了。必然的啊,剛才為里昂對扎克的不敬舉動歡呼的人,有什麼資格在此時出聲呢。支持里昂麼?憑什麼?憑他們工作、生活都只有格蘭德這一處著落的現狀,還是那任何一個守法公民都能依靠的法律?

    呵,和一幫剛出獄的傢伙聊法律會站在他們那邊,是不是太嘲諷了一點兒。

    里昂的臉非常敬業的白了,從長椅上站起,「你,你憑什麼這麼囂張!!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誰?扎克瑞‧格蘭德!!我只要還是扎克瑞‧格蘭德!炒掉你一個小員工,還需要什麼嗎?!滾!!」

    「我,我……」里昂還真是張弛有度,臉一崩,「你等著!!」轉身就走。

    扎克目送了里昂離開,撇了下嘴角,拍打一下身上的污漬,重新坐回長椅上。

    看一眼生活區的方向,早沒人敢繼續關注這邊了。

    「有意義嗎?」塞姆也再次出聲了。

    「沒意義。」扎克如此回答了,「但反正是要給里昂一個離開的理由的,為什麼不。」

    「哦。」塞姆好像還是有點不理解,「里昂不會真的為了演戲告你吧。」

    扎克被逗笑了,「怎麼可能,他著急去紐頓做『真正』的惡魔呢,說那樣話只是為了提醒生活區那幫人,合法公民有的權利,他們沒有。」扎克搖了搖頭,是同情的心理,「里昂要是真的告我了,那幫人會更難受。那只會變成他們更瞭解格蘭德是他們生活唯一著落的證明。」

    「哦。」塞姆用了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這場戲,「我懂了。你可能又不會高興我的比喻,但。」他還是比喻了,「阿爾法的權威被挑戰的嘶吼,阿爾法需要證明自己的權威。一切試探、挑釁阿爾法底線的行為都會被扼殺。你剛就是演了這麼一出。埃文那邊會歡呼,是因為他們以為里昂在試探你的忍受底線,現在的安靜,是發現你的底線,挺高的,而後果他們無法承受。」

    扎克沒否認,也沒打算肯定。說了,只是反正要給里昂提供離開藉口的戲,其它的,扎克不在意。真不用在意,試想,哪怕是埃文親自來試扎克的底線,又能如何呢。一幫殯葬業的人類員工結夥霸凌、排斥一個吸血鬼主人。這表述看起來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塞姆不再說話了。他該反省,連續把兩個話題說到扎克懶得回應了。

    一坨,恩,坨,黑霧飄回了格蘭德。

    扎克撇了一眼,「嘖,怎麼又回來了。」

    「有容器就這點麻煩。」里昂是真心抱怨的語氣,「走的慢死。我讓他自己往紐頓走了,回來正式和你告個別~」

    「那,再見。」扎克多配合。

    黑霧在扎克面前蠕動著。

    「你還有事麼。」扎克很無奈的問。

    「麥迪森的靈魂印記裡,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意外的,里昂的語氣好像很嚴肅,「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比如。」扎克語氣,大家腦補。

    「比如他和那個韋斯特女士友情現在所處的階段。」雖然語氣是嚴肅的,但里昂的本性好像還是那樣,「而且麥迪森已經決定了不可能把這些內容寫出來,在他那本主角是你的書裡,永遠不會出現這些……」

    正常人,大概都會因里昂的這番話感到莫名。正好,扎克打斷了——

    「那你就別告訴我了。哼。」扎克在用麥迪森的原話嘲諷麥迪森本人了,「和我有扯上關係,他就要寫,你告訴我了,他就要違背自己的承諾了。」

    「真的?你不想知道?這裡面有韋斯特女士身份的真相哦~」嚴肅沒了,里昂現在完全在煽動,「還有韋斯特女士未來會……」

    扎克摸了一下面前的黑霧。

    惡魔這一套對扎克沒用。

    里昂沒有潰散,但湧動的黑霧稀薄了一些是事實,「好吧好吧!我不說就是了!你也不用麥迪森的承諾做擋箭牌,我知道麥迪森靈魂中的一切~雖然好像錯過了麥迪森到處發書稿,給自己檫屁股的階段,但我還是知道你從鼓動麥迪森自己對付艾倫殯葬之家開始,就在迴避關於韋斯特女士的事情~至於嘛,你終究是吸血鬼,屬於聖主信……」

    扎克面前的黑霧更稀薄了。這次不是扎克干的,是塞姆,「他說了他不想聽。」

    里昂這次老實了,塞姆下手可沒有留情。

    在對大家展示的、四個世紀前的殖民戰爭故事中,不是有一個關於情報交換的故事麼。吸血鬼希望知曉關於印安人製造出來的武器——狼人的秘密,巫師們想要知道他們不能控制那些屬於殖民者方靈魂——惡魔的秘密的原因。

    於是吸血鬼獲得了狼人原來是帕帕午夜用岡格羅的血造出來的東西——針對吸血鬼的人形兵器,而巫師知道了聖主信仰在無恥的偷這個世界的靈魂,變成自己的東西——惡魔。

    結果,大家也都知道,殖民者異族方是全面的潰敗。吸血鬼方反正打不過全阿爾法陣容的狼人,惡魔方,在印安巫師放棄了控制的情況下,就只有一個途徑完成戰勝了,滅殺唄。

    塞姆非常傳統的繼承了巫師流傳了四個世紀的對惡魔方針,可能是他生存環境的原因。大家懂的,這傢伙是靠自己和狼人混跡在一起長大的。所以,里昂並不好受。

    「那,就再見了……」聲音都開始虛弱了。

    基於扎克早就說了再見,沒多餘的重複,擺了擺手,「讓邁克回來的時候來一趟。」

    「呵呵,這不用我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5
15 報喪的女妖

    邁克來格蘭德的時候,扎克真正和昆因莊園打電話。

    「下次伊萊聯繫的時候,我要你問他一件事情。」扎克示意邁克隨意坐,繼續對聽筒對面的傢伙交代,「他的控血技巧,還有沒有教給什麼人。」

    聽筒對面傢伙,汪了一聲。

    扎克知道他聽到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又是一聲汪。

    「我聽不懂。」扎克撇著嘴。

    那邊掛了。

    扎克搖搖頭也掛掉電話,在臉上擺上笑臉,「歡迎回來,邁克,你憔悴了許多呢。」

    邁克真的很憔悴,看上去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當然這不能代表惡魔邁克如何了,只能說他在紐頓的日子,比較疏忽於滿足自己容器的需要。

    「是啊。」邁克耷拉著腦袋,「我很高興我回來了。」應該是真心話,雖然有氣無力的。

    「在紐頓過的不好麼。」

    「不好。我不知道原來的紐頓惡魔是怎麼管理城市的,我控制不了紐頓的地獄犬。」邁克看一眼扎克,皺巴著臉,「大概是我太低等的緣故。」

    還記得被我們看到幾次的地獄犬打架麼。

    扎克自然是安慰,「現在是里昂的問題了。」

    「嗯,他的問題。」邁克點點頭,「你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就是有心在格蘭德墨跡一會兒了。邁克應該是知道瑪麗教堂還在等他,但他不想那麼快去,誰能拿他怎麼樣。

    「哦,你聽說吧,麥迪森今天在瑪麗教堂被個異族攻擊了,我在找攻擊者是誰。」

    邁克看著扎克,一臉猶豫的,「我知道那個人是什麼。里昂共享了他從麥迪森那裡獲得的靈魂印記信息。」意思就是只要扎克問,他就會說。

    扎克卻笑著搖頭了,「不用,我自己能找出來。」

    「為什麼?」邁克歪了頭,「只是因為麥迪森不想說?我也知道為什麼麥迪森不想告訴你。不是好理由。」

    「是哦。」扎克笑著擺擺手,「沒好理由也是理由。」扎克往主臥的方向看了一眼,麥迪森正在那邊休息,「他不想我知道事情的源頭是他,那我尊重他的決定。」

    「你尊敬他,不會讓他把你的形象寫的光明。」邁克擠皺著一張臉,「他不是出於『愛你』才寫你的故事的。」呃,這話題開始往奇妙的方向進展了,「他不喜歡自己寫的角色,特別是他的主角,你。」

    扎克挑了眉,「里昂到底從麥迪森的靈魂印記裡弄了多少東西。」

    「全部。」邁克回答了,「他早就想這麼幹了,傑西卡給了他理由,所以他非常徹底。麥迪森每一個陰暗的小秘密,都被靈魂遍歷發現了。」

    「好吧。這個世界裡大部分故事都是悲劇,麥迪森不會是唯一那個討厭自己角色的作者。」扎克心大,只能這麼說了,「我不怪他。」

    「你真的不想知道?」邁克看著扎克,「那個人,和你絕對有關係。很重要的關係。」

    「當然有關係,不然就不會看到我就跑了。」扎克笑著,「放心吧,我已經有線索了。」扎克指了指他才放下的聽筒。

    邁克應該是回憶了一下扎克剛才的電話,控血。抿著嘴沒說話了。

    這種時候分析心理就行了。邁克我們知道的,這是個立場奇葩的惡魔,不分時刻情境的十分親近扎克,所以,如果他才會想要告訴扎克襲擊麥迪森人的身份,甚至不惜告訴扎克麥迪森這個作者討厭扎克。

    那只要他不再出聲阻止扎克所謂的線索,就意味著,呵呵,扎克的線索方向,對了。

    「你知道你這次回瑪麗教堂,要幫傑西卡於地獄裡的報喪女妖交涉吧。」扎克要幫邁克?還不至於,地獄的事情,吸血鬼還管不到。扎克其實是要打聽點事情,「我,恩,實在有點好奇,地獄裡的報喪女妖。」就當是為瑪雅問的好了。

    邁克沉默了一會兒,是在思考,然後,「塞姆,在嗎?」

    扎克拿出了頂針,放在桌面上。別問邁克怎麼知道的,他剛說了,里昂共享了麥迪森靈魂印記裡的信息!

    「你們還記得巴頓殯葬業中火葬燃料失竊的事件嗎?」

    不用扎克了,塞姆回答的,「記得,帕帕午夜協助共和的神普奇干的。」那『挫骨揚灰』記得麼~

    「磨坊也被盜過了。」邁克看著桌上頂針,「麥迪森靈魂印記裡信息中,有一段你幫忙調查磨坊失竊的情節。」

    「有嗎?」塞姆問了,但馬上,「哦,我想起來了。麥迪森說磨坊的防護是里昂做的,所以我用了約翰的半成品道具,想要還原里昂在磨坊被盜的時候看到了什麼。」話是對扎克說的了,「你記得麼,我還原了場景,里昂被綁在一個鐘盤上旋轉。」

    「我記得。」扎克聳了聳肩,「我還記得那時候對你非常失望。」這是實話,大家回想一下就能知道了,當時的扎克還不怎麼信任塞姆,各種方面的。想要看看塞姆的本事,結果塞姆沒為扎克做出任何貢獻。

    邁克沒讓扎克和塞姆聊起來,「你成功了,塞姆,你重現了里昂在磨坊被盜的時候他經歷的事情。」邁克猶豫了一下,「那個鐘盤,就是地獄。里昂在磨坊被盜的時間裡,被驅逐回地獄了。」

    沒讓扎克臉上驚訝化成問題問出,邁克擺著手,「你應該去看麥迪森的書裡關於賽斯從地獄回到中部的經歷,那裡有關於地獄的詳細描述。」

    扎克沒繼續問了,抽張便簽紙,記下了。不是為自己,扎克不會好奇地獄長什麼樣,是為塞姆。

    邁克繼續了,「那是里昂,第一次被聖主信仰以外的人驅逐,是幫助那個共和神的帕帕午夜做的。然後是韋斯特女士的貓。」

    興許是邁克的話太有歧義。扎克皺著眉,「那隻黑貓是聖主信仰以外的存在?」

    「我沒這麼說。」邁克搖搖頭,「我只是說,莫名其妙的被驅逐,里昂經歷了第二次。」

    扎克不再打擾,示意邁克繼續,「第一次里昂不記得,還是麥迪森後來寫出的當時的整個故事,里昂才明白自己被巫術信仰的神驅逐過了,導致了磨坊連續月餘的虧損。第二次,里昂非常清楚自己遭遇了什麼,上一次還在格蘭德里摸貓,下一刻,自己已經回到了地獄。」邁克還刻意的皺了下眉,「不是墮天使的地盤。」

    扎克感覺自己即將聽到一個惡魔回家的故事了。

    「里昂很聰明,他知道自己在非墮天使的地盤活不了太長時間,所以他開始散佈是帕帕午夜驅逐了他的信息。墮天使在安頓倒霉,地獄的其它勢力就會高興。特別在里昂開始對那些惡魔講帕帕午夜和共和的神混在一起焚燒罪人的故事,在地獄惡魔最關心現世的兩件事——墮天使,共和。」

    前者不需要解釋,後者——

    「共和的天堂方一天不回聯邦,地獄之門就能繼續開啟一天,在地獄的惡魔就還有機會回到現世,獲得惡魔進階的特殊方法。」

    聯繫起來了麼,週一給扎克打過電話,說自己想回故鄉的康斯坦丁神父。思鄉?呃,怕是混不下去了,需要保護。巴頓現在這副鬼樣子能保護他?哎。

    「靠著故事,里昂活下來了。但里昂的目的不是活下來,他的故事有講完的一刻。他太明白,自己一旦失去給出信息的價值,惡魔不會在留著他,墮天使和其他惡魔的關係已經惡劣到人質沒有意義的地步,他必死……」

    「等一下,為什麼?」扎克問的,扎克還記得墮天使因為共和之行,和外界惡魔完成交易。

    「因為傑西卡把紐頓給天使了。雖然只有一個城市,但天使克勞利是執教天使,天使數量恢復,非常迅速。」邁克低頭了,情緒複雜的自責,「我管不住紐頓的地獄犬。」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因為管不住地獄犬,所以天堂收了很多本應該去地獄的靈魂?大概吧。

    抬頭繼續了,「你們還記得有一段時間,傑西卡回到地獄,消失了很長時間麼?」

    「記得。」扎克當然記得,那時候傑西卡的消失,還讓扎克有些小煩惱呢,許多能找傑西卡辦的事情都被擱置了。

    「那是在里昂被帕帕午夜驅逐後,那次里昂並沒有像這次黑貓一樣被丟在了地獄,帕帕午夜驅逐里昂,還把里昂帶回來了。傑西卡是擔心巫術信仰獲得了什麼精確控制地獄之門的方法,在已經和聖徒簽下交易,獲得永久在巴頓開啟地獄之門的傑西卡不想自己信仰方面的交易,被異教徒利用了。」

    這情況有點嚴重了,扎克只能暫時偏題的提問,「傑西卡發現了什麼嗎?」

    邁克搖頭,「不知道。麥迪森沒有寫出來的東西,就只有傑西卡自己知道。但我想說的是傑西卡上次回地獄,墮天使和其他惡魔的關係就再次惡劣了。她回到地獄,是地獄的惡魔獲得惡魔進階法的機會,但傑西卡沒給任何人機會。」

    已經鋪陳夠了地獄裡惡魔對墮天使一方勢力的惡意,里昂要回家,最好有什麼完美的計畫。

    「里昂只能拖時間。他一方面希望墮天使那邊有人發現他在到處洩漏巴頓的秘密,一方面希望,報喪女妖被帕帕午夜的消息吸引而來。」

    這和完美的計畫相差十萬八七里,但,顯然成功了。

    「墮天使方面的惡魔根本不該離開自己控制的五分鐘時區,報喪女妖卻找到里昂了。」

    故事快結束了,所以扎克要總結,「里昂說服了報喪女妖去墮天使掌握的時區,也就是對應現世的巴頓。報喪女妖開路,他跟著,成功回到巴頓。」

    邁克點頭。

    塞姆的語氣有些特別,「巫術信仰的女神在地獄那麼暢通無阻麼。」女神,呃,算吧,畢竟是帕帕午夜的姐妹。

    「不是。」邁克搖頭了,「和暢通沒關係,她出現哪裡,哪裡就是地獄中的地獄,所有人都厭惡她才對。」

    這才到了扎克真心想問的東西,「為什麼。」

    「死亡重現。地獄中的靈魂,死靈或者惡魔,在天堂還在控制地獄之門的時候,大多數所歸屬的時區,都不是現在由惡魔自己分配的人類城市,是嚴格的按照信仰審判降臨縛地靈的時刻。」

    扎克點了點頭,聖主信仰這方面還是值得尊敬的——雖然已經被認定是從這個世界開門偷靈魂,但這門啊,也不是亂開的。

    「所以對多數地獄的靈魂來說,他們所處時區就是他們生命發生變化的時刻。換句話說,就是和那些靈魂由人死亡,變成縛地靈的時刻非常近。」

    扎克有點了意見,「縛地靈到地獄死靈的過程,不算在報喪女妖的死亡事件中麼。」

    回答的是塞姆,語氣有點不爽的,「就像聖主信仰說我們巫術信仰是異教徒,一樣,我們的女神為什麼要理會聖主信仰的信仰審判,那是邪-教-偷東西的儀式。」

    邁克點頭,呃,這傢伙居然沒有一點兒要維護自己信仰的意思,「就是這樣。報喪女妖並不厲害,但她可以看見那個時區中的死亡,然後她會喊出來,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的提醒那些已經不知道在地獄呆了多久的靈魂們,他們是怎麼死亡的。她會非常具體的重複,重複,再重複那早就因為失去身體而遺忘的死亡感覺,曾經是人所經歷的死亡中的每一個觸感,一遍,一遍,又一遍……」

    扎克和塞姆安靜了。

    是沒有言語形容。聽起來報喪女妖,是個非常討厭的玩意兒……

    好吧,這話塞姆是不可能問的,所以,扎克,「為什麼惡魔們不殺了報喪女妖。」

    「我們不能。」

    「為什麼?」

    「殺不死。即使碾碎了她的每一顆靈魂印記,她都會重生。變的更加惡劣。傳說她曾經為了報復一個惡魔領主,跨越了無數時區,尋找那個惡魔的死亡,然後在他耳邊叫了一個世紀。」

    「好,好樣的……我的女神……」塞姆。

    扎克麼,特意起身的拍了拍邁克,「你回去後,就要見報喪女妖了,緊張嗎?」扎克多暖。

    「緊張。」看著扎克,「我能不去嗎?」

    「我不能決定這個。」暖,是為了粉飾自己的不作為。

    邁克嘆息著低頭,「我知道。」說完站起,「我去了。」烈士一樣。

    扎克是有意繼續送一下的,電話響了。

    「扎克瑞‧格蘭德!!你這個雜-種-!!」

    為了不讓大家誤會。是赫爾曼先生——「你向我保證了的!!弄死艾瑟拉!!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這……又是什麼情況。哦,對了。皮克斯先生在離開巴頓前,不是有一封要寄給赫爾曼的信麼,看起來,赫爾曼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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