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161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5 11:20
36 吸血鬼

    詹姆士感覺到了前面吸血鬼的變化,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麼……皮膚,光滑了點兒?可能是對方身形變的寬厚後的感覺,但,回想一下,對方瘦弱的時候,皮膚也沒有皺巴巴啊。

    「晚了。」吸血鬼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走向身側的暗巷。

    警察的本能是告訴詹姆士不要繼續跟的,但『詹姆士』大於警察。他跟了,一步跨入被貝奇區的霓虹遺忘的小巷。

    陰冷的潮濕感,預示了些東西,詹姆士已經開始聞到一種……血腥?不是。當一個人以粘稠的狀態輻射性的糊在牆上的時候,血腥味兒絕對不是佔據主要的部分。

    靈魂膨脹的殘餘物,詹姆士已經看過很多次了。當然,作為證物的照片佔絕對多的次數。這種處於暗巷,沒人發現,毫無污染的第一手現場,讓詹姆士本能的想靠近、勘察。

    「你又想被困在循環的時間裡麼。」詹姆士剛上前的身體被拉了回來。

    有個字非常刺耳,『又』。

    詹姆士還沒問,吸血鬼已經上前了,抬起略寬厚的手,似乎又發生了什麼變化,白了點?不確定。觸摸了糊在牆上的殘留物,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但是,「可以了。你隨意。」是對詹姆士說的。

    詹姆士臉色陰沉的上前了。如果是他自己的衣物,出於警察的職業需求,取證用的一些常見工具都會備在身上,手套啊,取證帶啊之類的。但現在的詹姆士顯然是什麼都沒有。彆扭的扯著本就不合身的袖子,罩在手上往牆上摸了一把。

    即使隔著衣布,那觸感,依然讓人難受……

    「發現什麼了麼。」身後看著吸血鬼在嘲諷。

    詹姆士的臉更加陰沉,看著自己袖子上的污穢,「他是誰?!」

    「呵,我怎麼知道。」

    「你知道這裡會發生靈魂膨脹!你會不知道這人是誰?!」

    「我不過是在等你醒來的時候,感覺到了我後裔的氣息在這片區域停留了一段時間而已。」無比假的警覺,「唉呀,我是不是說漏了什麼。」

    如果這吸血鬼是扎克,詹姆士大概已經罵起來了,「別以為我對你完全沒有意識!我不認識你,所以你不是巴頓的吸血鬼!身體變化是茨密希的能力,但你絕對不是魔宴的茨密希!原來的三個魔宴茨密希一個被換血,兩個被阿爾法殺死!魔宴不可能這時候送人過來找事!你是北國來的茨密希,是不是!巴頓中的靈魂膨脹,是因為你們!!」如此確認式的質問,只是為了詹姆士接下來的問題而已。自然,對方要先肯定,才能繼續。

    「怎麼說話呢。」吸血鬼意外的有些被冒犯,「什麼叫北國來的吸血鬼。那個純粹的人類殖民國家配擁有我們這種生物鏈頂端的生物麼。」

    詹姆士愣了一下,但馬上,不準備現在接受歷史課,「別打岔!你就是北國的茨密希!你到底想要在巴頓幹什麼?!」詹姆士本意要威脅,他有兩個選擇,因為就現在的巴頓環境,魔宴和扎克都在找北國的茨密希,一個算是聯邦現在最大的異族團體,一個是巴頓土皇帝,都是外來的茨密希應該怕的傢伙。但說出口的時候,詹姆士腦袋卡了次殼,舌頭也跟著打了個捲兒,「你不會成功的!扎爾克會阻止你的!」

    「扎爾克是誰。」吸血鬼非常清楚詹姆士的短路,輕笑了一聲,「算了。看了那些麥迪森的書稿,以及和你走的這一路,我想我已經非常瞭解你了。不如,我們來交換。」

    吸血鬼靠了牆,在這被粘稠事物鋪展的安詳裡,真是『完美』的交流空間,「你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告訴你些事情。公平麼。」陷阱已經埋下了,先不說吸血鬼和人類有什麼公平可言,注意吸血鬼的話,他可沒承諾要告訴詹姆士詹姆士想要知道的東西。

    不給詹姆士回應的時間,「瑪麗教堂的自爆案,你們的新聞上報導了兩天。不是冒犯你們,但你們巴頓的媒體真的沒有一點素養,我沒從新聞看到任何班林自爆的痕跡。你是警探,跟我說說瑪麗教堂到底怎麼回事。」

    詹姆士的內心有反抗,但無意義,「你自己不會去看麼!」

    「我去了,被一點小事打攪了。有惡魔加強了戒備,我沒希望繼續靠近了。」

    「你就是那個攻擊了麥迪森的傢伙!!」詹姆士還是挺聰明的。隨後是恐懼,聲音都些抖了,應該的,「扎,扎克看到你了,但,但他不知道你是什麼!!」

    「我這邊也一樣,如果不是看到那張忘不了的臉,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吸血鬼擺手,好像不太想聊這個,「起初還讓我迷茫了一會兒,還好,麥迪森的書稿裡有他練習托瑞多冒名者能力的故事。」惡意的笑容,看著詹姆士。

    我希望大家能夠對接下來吸血鬼的說的東西有所預感——

    「你的初戀,喬治娜小姐。」

    詹姆士的臉在抽搐。但他依然在努力維持自己的理智,「伊萊……」陰沉的反盯著充滿惡意笑容的吸血鬼,「這就是你沒讓扎克感知出的原因麼!你也有伊萊的控血能力!」

    吸血鬼沒正面回應,可以當做默認了,「說起來,我好奇,你看了麥迪森的書稿麼。」

    「我不看!」直接的終結這打岔。不過詹姆士說的是實話,能理解吧,他這個擔憂自己安全的幼稚傢伙再去求索一遍自己在巴頓對異族發表過的言論麼,「所以你是二代茨密希!扎克說過,除了伊萊,其它吸血鬼可以掌握控血的感知屏蔽,但吸血鬼的血統壓制依然在!你們相互感知不到,所以你一定是二代吸血鬼!」詹姆士的理智,還是有點用的。

    吸血鬼應該是沒預期詹姆士這發揮,皺了皺眉,嘴角的笑容撤去,眼神也陰沉了一些。糟糕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勸你看一下麥迪森的書稿。關於你的初戀喬治娜,她的死亡……」

    「我說了!不要岔開話題!」詹姆士雄起了一次,可是,人類再雄起,還是人類。

    吸血鬼完全不在意詹姆士的反應,「所有人都騙了你。有意思是麥迪森的書稿裡有欺騙你的好處大於告訴你真相的結論,所以,沒人會告訴你真正發生的事情。」

    岔題一下,就在前兩天,扎克還抱怨麥迪森,這個作者不站自己的主角這邊。但誰說麥迪森沒站,這不是麼。

    回來。

    詹姆士的眼睛睜大,呼吸在變的粗重,「你說什麼?!」

    「為什麼問我。」主權又回到了吸血鬼這裡,「哼,你自己去問不是更好。」伸手扯會轉身就要走……不,是跑,的詹姆士,「該我了,瑪麗教堂。」

    「是假的!!」詹姆士的聲音不受控的大,極力的擺脫拉住自己的束縛。

    「假的?為什麼?」不管詹姆士在手臂的那頭掙扎的多麼激烈,這邊反正紋絲不動。

    「為什麼你不去看麥迪森的書!裡面沒寫麼!!」

    「沒有,書裡的故事還沒有進行到那裡。」

    詹姆士有心情在此時此刻對這個吸血鬼解釋在巴頓政治利益的驅動下,出現的瑪麗教堂偽造自爆麼。沒有,「放開我!!」

    紋絲不動,「好吧。假的就假的吧,我倒不用困惑了。」手臂另一端的詹姆士感覺已經快散架了,「還沒完。昨天警方的搜查行動,我不明白。不管是警方以自爆案去搜查那裡的原因,還是搜查的結果,我都不明白。但是。」挑了下眉,「既然你半路被我的後裔們抓住,你們警方一定是摸到了什麼正路上。」

    「放!開!我……」

    吸血鬼的兩隻眼紅了。

    詹姆士有反應迅速的低頭。說實話,也沒什麼意義。

    「何必呢,回答問題,我好好放你走。畢竟,我救了你一命,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難看,對麼。」

    掙扎停止了。說起來,詹姆士在之前聽到了對方『我花了一天把你拼起來』後,就根本不敢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似乎回到這裡了。

    「你想知道什麼!!」詹姆士咬牙切齒。也只有這種行為能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了。

    「首先,警方搜查的原因。」

    「那房子主人是北國人!用自爆殺了一個『將軍』的手下!我們的人(寇森、『將軍』)用北國移民的名單在巴頓找到他的住處了!」

    這回答似乎解答了吸血鬼的某些疑問,「你剛才也說我是北國的茨密希。我明白了,所以現在巴頓的警方,恩,我想應該包括魔宴的吸血鬼和……」毫無原因的停頓,「扎克,應該已經知道了北國這條線索。恩,是正確的,我的後裔們大概是著急了,你們再接再厲。」莫名其妙的鼓勵,然後繼續,「那你們抽查出來的東西,那些獵人的武器,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實話。

    吸血鬼看了詹姆士一會兒,點頭了,「嗯,這就解釋了你拚死不回答問題,被我的後裔吸收。」

    詹姆士的身體打了冷顫。記得那個軟如棉花的夢麼。

    這動作有點大,被吸血鬼察覺了,故意的,「如果我晚出手一步,你已經被『分解』掉了,變成不再於這個世界有生存能力的班林。」繼續的故意,「呵呵,等待你的只有,噗。」爆。

    顫抖後的身體變成了緊繃。

    吸血鬼的手已經鬆開了,「你可以走了。」

    詹姆士先是原地站了一會兒,又是吸血鬼先行一步,越過詹姆士僵硬的身體,「你不走,我走了。」

    「等一下!你到底是誰!」

    「執著麼。」回頭給個評價,「反正你不認識,為什麼要問呢。二代的、不屬於魔宴的茨密希,這還不夠麼。」走了。

    ……

    應該不會有人認為這一段脫離了這個故事主角扎克視角的敘事,是那個身份神秘的吸血鬼吧,必須是基本上已經是這本書半個主角的詹姆士啊。

    但基於現在詹姆士唯一在做的事情,是趕路,去尋求關於喬治娜死亡的真相,沒有任何寫出來的必要,那,我們回到主角身邊吧。

    瑪雅在指著扎克的鼻子——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格蘭德的少女放學回家了。一回家就不消停。

    起因很簡單,邁克走後,扎克和塞姆商量了一下給帕帕午夜傳話的事,與其代替邁克去找鄰居波奇,不如,就在格蘭德召喚帕帕午夜。

    相信我,這決定不好做。

    可事實就是扎克有太多疑問,需要帕帕午夜解答了。當然,扎克不會指望帕帕午夜會回答任何一個。然後考慮到報喪女妖的特殊性,不管是在格蘭德愛麗絲、瑪雅,還是在紐頓的黑女巫團,事情,控制在格蘭德的範圍更合理。沒必要給波奇增加花心思的理由,不是麼。

    於是,等兩個少女回家,由兩個年輕的報喪女妖,來完成接她們始祖歸家的壯舉。

    兩個少女回來的嘛,有點晚。有件事大家沒忘吧,作為格蘭德未來的需求,高中學生的期末項目——印安人的葬儀復原。兩個少女和自己的小團體放學後在巴頓繞了一圈,西區去了,找昆因夫人翻一些誰知道真假的典籍;派斯英去了,沒找著絲貝拉,在那幫印安水貨巫師的街區走訪了一遍,收了一堆這些被家族放棄的巫師們收藏的一些所謂的『印安傳統器物』。

    對項目有沒有作用先不說,反正是裝滿了小粉紅後車廂,帶著濃重印安尋根氣氛的滿載而歸。

    一回來,名扎克瑞,姓托瑞多的吸血鬼,一臉嚴肅的說了下面的話,「回來了,好,我有事情和你們商量。愛麗絲,呃,別走,重要的正事(愛麗絲依然在氣扎克)。報喪女妖始祖,你們的初代,就在地獄,巴頓控制的地獄,她需要帕帕午夜接她回來……」

    我們的主角都沒說完。

    瑪雅就瘋了,「不可能!我不信!!我們的神怎麼會在你們聖主信仰的世界!我不信我不信!!」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5 11:20
卷終

    「瑪雅。」

    在扎克無法和無理取鬧的少女取得進展的時候,愛麗絲,我們格蘭德的妹妹終於開口了,「可以了瑪雅,扎克沒必要在這種時候騙我們。」

    只是這話出口,扎克的心,有點涼了。『扎克』是稱呼、是第三人稱,我們,是第一人生。你、我、他,已然在愛麗絲這裡分的清清楚楚。也許是扎克過於敏感了吧。

    「瑪雅。」愛麗絲很平靜的樣子,「你記得在派斯英的嘉年華後,我們重上一節了巴頓歷史課麼。」

    又提起了派斯英的嘉年華,我們希望大家除了那些無聊的遊戲活動外,還記得那些被印安人刻意安排的歷史表演。有點兒映像了麼。

    「在殖民戰爭還沒有打起來之前,殖民者的到來和入侵,被我們的老師用了一個詞形容,『教化』。」

    瑪雅不理扎克了,看著愛麗絲,「我記得。」臉上是氣憤,「如果可以,我會扇那個老師的臉。他以為聯邦國之前的印安人是什麼!野蠻人嗎!我們的祖先不是野獸!不需要教!」

    愛麗絲撇了嘴,是無奈瑪雅對這種事情極端,「我說那節課你怎麼一直在罵罵咧咧的。你等會兒最好去看下我的筆記,我期末會考。」

    「我……」瑪雅還想說什麼,被愛麗絲打斷。

    愛麗絲沒看扎克,「老師的『教化』不是殖民者教印安人人類文明,而是宗教洗腦。瑪雅,我們知道這段歷史的兩個部分,人類,異族。人類的戰場上是殖民者贏了,異族的戰場上聖主信仰吸血鬼和惡魔輸了。」

    瑪雅有認真聽愛麗絲說話了,因此瞪了一眼扎克。倒沒表現出什麼嘲諷的意思,因為四個世紀到現在,歷史已經給出了最終的結果,印安的人類和異族都輸了。

    「從殖民者來到這片大陸,一直到現在。大家都已經是聯邦人,但『教化』一直持續著。因為,一直沒有成功。」愛麗絲看著瑪雅,「我們聯邦國,宗教信仰最活躍的地方應該是西部,多數宗教學院就是西部。」魔宴支持的,不是麼,「但西部對印安人太不友好。老師當時報了個十年前結束的戰爭後的人口普查數據,整個西部的印安人人口還沒有中部的一個小鎮多。多數印安人都在更友善的中部定居,保持曾經部落的家族,封閉的自我發展。」

    瑪雅又看了眼扎克,眼神已經有些複雜,但沒吭聲。

    這種分佈的結果我們應該非常清楚,塞勒姆的黑女巫不就是例子麼。

    「中部從聯邦建國開始,就從未強行推行過任何宗教信仰。」愛麗絲大概在重複歷史老師的話,「但也從未阻止,聖主信仰的教堂越來越多,人們逐漸都開始受到美好天堂和罪惡地獄的熏陶,『教化』。」愛麗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一代又一代,印安家族封閉的沒有做任何事情,直到聖主信仰成為這個國家從未正式宣佈,但佔據主位的信仰。」

    愛麗絲歪了歪嘴,看著瑪雅,「就像我們老師說的那樣,現在,他對信仰沒什麼感覺,大概是出生長大都這東部的巴頓的關係,他更信仰西區人建立的這個城市。但等他老了,他沒有事情做的時候,大概就會天天去教堂祈禱未來的天堂。」

    瑪雅開口了,「所以這個老師與其說是重上巴頓歷史課,不如說是在表達自己對宗教的看法。」

    「他是。」愛麗絲是好學生,「課後我記了幾個問題去問他了。老師說本來這課就是看巴頓突然掀起校臨時決定加的,會考。關於人類殖民的部分課本上有,他只想補充一下宗教對戰爭和這個國家誕生的影響。」

    一直沒機會插話的扎克找到機會,說了一句,「好老師。」

    沒人理。

    「那,你的意思是?」瑪雅看著愛麗絲。

    「聖主信仰教化聯邦人,為什麼我們神,不能做一樣的事?」愛麗絲回答了,「我們的先祖印安人,文明本來就不及曾經的殖民者,這是事實。當殖民者有聖典,有教堂,有形象的宗教畫作、雕像……還有願意到處行走的傳教士的時候,我們只有曾經部落裡掌管整個部落生存的巫師。」

    「嘖。」瑪雅臉上有了煩躁,「這是一場印安人必輸的『戰爭』。呃,聯邦成立後印安部落轉型的家族又開始自我封閉。」有看了眼扎克,「狼人,黑女巫。」沒責怪,要怪,只怪印安人自己吧。聯邦成立,問題也是接連不斷,被可以說是控制聯邦隱秘聯盟找到了機會,客觀衡量的話,此時無法加入對話的扎克瑞‧托瑞多,幫大於過。至少,因為扎克,他們都還能站在這裡討論這種事情。

    愛麗絲深呼吸了一次,「所以,如果我們印安人只是這麼被動的被教化,越來越遺失曾經信仰的一切,你不覺得太……」愛麗絲依然沒想好用詞,說的太通俗了,「丟人了麼。」

    「你是說……」等愛麗絲補上。

    「別說已經自我封閉的印安家族了,就連我們,都對我們的神,帕帕午夜沒什麼好感。」愛麗絲這話說的輕鬆,因為是毋庸置疑的大事實,「在這個世界的人,已經不在對我們的信仰做任何貢獻了。唯一還在,還在……」努力?愛麗絲不想把這麼正面向上的詞用在她們的神身上,「嘗試的,只有帕帕午夜了。」

    瑪雅懂了,「和他的姐妹。報喪女妖的始祖。」

    愛麗絲點了點頭,「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所以,聖主信仰的世界。」有些猶豫的印安榮譽感,「聖主只能在人類的世界入侵,發動戰爭,教化人類。帕帕午夜,入侵的是地獄,教化的,是靈魂。」

    日落的尾聲,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西邊的時候,安靜了。

    「我要給月華百影打個電話。」安靜後的瑪雅轉身走了。

    扎克又有機會了,「愛麗絲……」可惜還是只開了個頭。

    「我不想和你說話。」好冷淡,有合情合理的原因,「反正你不要我了,未來、現在,沒區別。不要和我說話。」

    扎克在作無用的嘗試,「你不可能永遠跟著我。」事實中的事實。同時輕拍口袋,以示塞姆,請助攻。

    塞姆領命的,「愛麗絲,你知道你依然愛扎克,你幫忙製作了這個頂針。」

    愛麗絲的側開了臉,聰明哎,臉上的任何表情,已是我們都無法得知的,「那是報,報答。從大街上救了我,養了我,我謝謝你。然後就什麼也不是了。我,我們,兩清了,我們,沒關係了。」語氣,是強行的平靜。

    這樣啊,那……

    與其在未來某個時刻的悲離,此時的兩清,更理智,是這個道理不。

    一點兒不和諧的聲音,從格蘭德里傳出。

    「外賣什麼情況,呵!吸血鬼眾叛親離了麼~」格蘭德的『客人』麥莉。

    回應她的,依然是墨,別問墨為什麼總在這女人身邊。這個明顯對我們主角不懷好意的女人,不用人看著麼??

    「我對我共和所有的神發誓,包括我自己,你,很眼熟。我絕對在哪裡見過你!」

    「呃。」

    更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從格蘭德外的土石路上一路疾馳,飄移式的轉向,衝入後院。

    扎克知道無法再和愛麗絲說任何東西,青少年,果然只是青少年。扎克轉身,看著詹姆士從麥迪森的車上跳下來。

    詹姆士有強行拉扯還在車上的麥迪森。麥迪森鋼住了,死拉住靠背,那邊身上的衣物已經開始發出撕裂的呻-吟-。

    這種事情必須要阻止,扎克走向詹姆士的同時回頭看了眼格蘭德二樓。麥莉就在窗口,從墨的騷擾中振作。深呼吸、拉伸、揉臉……

    扯開和麥迪森糾纏的詹姆士,第一句話,「你去哪裡了。」沒指責或任何多餘的語氣,因為知道詹姆士大概也不會回答,只是類似『你回來了』的招呼而已。

    意外的是,詹姆士轉手推開扎克,「不要碰我!!」

    扎克愣了一下,大量了下詹姆士的衣著,「你穿的誰的衣服?」不合身啊,袖口,還有讓吸血鬼難受的乾涸污漬。同上,扎克知道詹姆士不會好好回答,不如自覺的,「正好,我穿的你的衣服。」今天扎克回來後還未換衣服,還是在詹姆士家裡順的,「我們去屋裡換……」準備拉詹姆士進格蘭德。

    「不要碰我!!」詹姆士再次推開了扎克的手,已經不管死活賴在車上的麥迪森了,可以用猙獰形容的瞪著扎克。

    「你怎麼回事。」扎克皺眉了,觀察著詹姆士,眉角不自覺的往上挑了一下,「你是不是變白了點兒?」扎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的在這裡注意到詹姆士那微小的外形變化。白?還光滑了呢~

    詹姆士的臉驟然通紅,然後,爆炸。

    扎克連反應都沒……不對,是扎克以自己吸血鬼的反應能力一下子想的有點多——

    『肩部拱起,帶動手臂的肌肉牽連起骨骼、韌帶,一起傳遞向了那握緊的手部。抬起的手臂和還沒有準備好要被推開的空氣製造了氣流,撩-撥-了不合身的袖口,貼著已經繃起的手腕經脈在末端嘩啦啦的甩動。蜷起的手指是標準的拳擊動作,逐漸擺平的的指背平整的壓迫著空氣,越來越靠近我的臉。有點兒涼爽呢,這冬季的空氣。已經能感覺那被推動的空氣不停的輕撫我的臉頰,呃,我討厭這趨近於體溫的涼爽,來根菸吧……等一下,詹姆士,要打我嗎?』

    p!

    扎克側著臉,有些困惑。

    詹姆士的拳已經在他身體狼狽退後的時候收回身邊。

    血,在作用力的兩方上都有。

    扎克正過臉,抬手摸向臉頰。血,為什麼要浪費?扎克摸過臉的手指移向嘴唇。混合的血,自己的,詹姆士的。

    詹姆士傷到扎克了。但必然的,詹姆士的傷會更重……不。

    作用力的兩方,在氣氛安靜的三秒鐘內,都無傷了。打人的人手上,會被被打的人的血髒,這是常識不是麼。

    暗紅的咒文已經從扎克的口袋處衝出。

    「不用。」扎克阻止了自己的巫師,「我相信詹姆士會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花了三秒鐘站穩的詹姆士,「凶手!!」

    聲音是挺大的,但沒關係,沒人類能聽見,因為麥迪森在這三秒鐘迅速佔領駕座,油門轟的能蓋住一切聲音。不輸詹姆士進場時的飄移,衝出了格蘭德後院。

    動靜已經讓生活區的格蘭德員工開始注意這邊了。

    「騙子!!」詹姆士換個詞,重新用最大的音量吼了一遍,同時,依然沾染了混雜血的手指向了格蘭德的生活區。

    得具體點了——

    那是格蘭德倉庫的東側,空中,生活區二樓天井的位置。

    想起點了什麼麼。當喬治娜被布米從格蘭德的倉庫裡拋出,在拋物線的頂端,暴露於白日的陽光中,就是那個位置。

    「騙子!!」第二遍,「你們都騙了我!!你們每一個!!凶手!!你們都是凶手!!殺死我喬治娜的凶手!!」

    需要管生活區裡面格蘭德員工的交頭接耳「喬治娜?誰?」麼。別吧,沒空——

    麥莉已經站在了格蘭德的後廊上,「詹姆士‧蘭斯?」

    扎克回身看了眼演技派的麥莉,沒表情,看回詹姆士,「所以你知道真相了。」走向詹姆士。不管如何,還是格蘭德主人身份的扎克,不能讓一個警探在自家後院發瘋吧,「你準備做什麼呢?」

    依然是準備拉住詹姆士的動作。這次,不會允許詹姆士掙脫……

    詹姆士幹了個噁心的事情。沾染著幹涸污穢的袖口,抹上了自己的臉,肩,手,所有扎克抬手去碰的部位。

    扎克退後了一步,「你到底想幹什麼。」以我們吸血鬼的涵養,此時的語氣已經相當陰沉了。

    這時機,太糟了。麥莉正一副淒苦的狼狽樣走向詹姆士,「詹姆士‧蘭斯,你,你還記得我嗎?」

    不能怪詹姆士把自己全身而已的目光,分了一絲疑惑給走向自己的女人,「你,你是誰?」沒印象的外人。

    「是,是我啊,我們見過一次的,在西部……」

    還要讓這個女人把那個西部的派對說幾遍??!扎克陰沉的打斷,「麥莉,李斯特小姐。」

    短暫的驚訝,「李斯特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麥莉是個好演員,在自己創造的角色中不會分心惡對扎克的打斷,她只會延續自己的角色,「我失去了所……」

    「不!」詹姆士一把上前,抓住了麥莉,「你不能呆在這裡!這裡很危險!這些人!!」瞪回扎克,「危險!!」

    需要解析下詹姆士此時的內心麼。他不關心這個女人是誰,他甚至都沒有想起這個人,但,讓一個第一映像已然如此淒苦的女人,呆在這個由凶手、騙子……呵呵,吸血鬼、異族,組成的地方這裡??不。

    詹姆士,是不是太好預測了。

    扎克看著詹姆士拉著麥莉開始離開格蘭德,「你要走了麼,不在格蘭德過夜了。」最噁心的情況,發生了。扎克卻平靜下來了。

    詹姆士會回答?他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確認而已。扎克給的反應,還不確認麼。

    「至少。」阻攔?那畫面會好看?詹姆士只把格蘭德當做一窩噁心生物的家。但扎克更清楚,格蘭德不是,看那些幾乎要拿起爆米花的生活區員工吧,「告訴我,誰告訴你的。」

    麥迪森?不可能,麥迪森只可能是詹姆士獲得信息的工具。源頭,有個故意破壞詹姆士和自己關係的人。

    詹姆士拉著莫名已經得逞的麥莉回頭了,盯著扎克看了一會兒,「二代,茨密希,北國。」三個普通人類聽不懂聯繫的詞,然後,「從此以後!我和你,清了!我們沒關係了!!」

    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5 11:20
1 戴爾‧沃克的日記

    *

    親愛的日記。

    距我上一次寫日記,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許多事發生了,但又什麼也沒發生——

    這就是當人在一個新地方生活所必須要經歷的。我了花所有時間、精力,去觀察、判斷、測試你與這個新環境的相處。新的人,新的處境,新的……所有東西。以至於我沒有任何機會留給自己,去做我來到這裡的目的。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遙遙無期。或許,現在和我親愛的日記,的交流,能讓我理清些頭緒。

    上次我寫日記的第二天,也就是我成為格蘭德員工的第二天,我找到了個機會去靠近這個『家的主人』,扎克瑞‧格蘭德。

    我不知道他這個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似乎前一天他和那個據說是有名警探(詹姆士)的衝突,讓他失去他在格蘭德這個『家』裡的唯一保護。那個叫查普曼的北區警局被收回。我的新同事們——一幫愚蠢到蹲過監獄的傢伙們,在興奮的討論「他完了。格蘭德要干淨了。」

    我在躍躍欲試的埃文之前,找到了一點空隙,與這位格蘭德先生做了簡短的交流。

    毫無收穫的交流。「叫我扎克就好了。」這是這交流中他補上的自我介紹,也是他唯一給我的信息。

    在格蘭德的第三天。這是個讓我緊張的一天。史蒂夫‧行者出現在了格蘭德,找那位不知道哪天就會自己的員工抹除(至少這就是我的這些新同事們私下裡討論的東西)的扎克。

    我一直躲避。我對這個城市還不夠瞭解,我也對這城市裡的灰色職業者不夠瞭解,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職業道德。我不想被這個史蒂夫‧行者看到,然後被他說出「你的新身份用的怎麼樣?」我不需要售後服務。

    在格蘭德的第五天,是充滿驚喜的一天。埃文被扎克,那個他在私下說過無數遍要換著方法折磨的格蘭德主人,虐了。

    沒人看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當大家聽到埃文的慘叫的時候,他已經被關在損壞的棺木中,被吊在格蘭德的西倉庫天花板上。我完全沒有頭緒這位扎克是怎麼完成這個『作品』的。但他的話,所有人都聽的非常清楚:

    「向馬修道歉,否則這就是你的棺材。」

    一向對員工的私下討論保持默許甚至鼓勵的老漢克,這次卻沒有幫埃文。

    這讓我意識到了些事情——看似已然界限明確的格蘭德殯葬之家,這分化的兩個團體,頭兒,漢克與扎克,之間有著默認遵守的規則。在扎克瑞‧格蘭德這個主人失去身份之前,有些事情,是雙方都不允許發生的。而我,不認為這不被允許發生的事情僅僅是埃文欺負老實的馬修。

    在格蘭德第六天。我看到了希望。扎克的女朋友露易絲回來了。

    他們發生了爭執,似乎是露易絲對她離開的時間裡,對自己男友在家裡的處境急速惡化感到了失望。

    親愛的日記,如果我可以,我會試圖聽更多爭執的內容,但我不能,當我聽到『詹姆士』的名字被頻繁提起的時候,漢克給我們找了個活兒。北區的派斯英,出現了需要專業人清理的東西。

    漢克叫了我,羅根拒絕了同行,埃文補位。清理完如漿糊一樣抹在地上、牆上的人類殘餘物後,我帶著疲勞和期望回到了格蘭德,期待第七天。

    在格蘭德的第九天,我已經迫切的期望終於有了機會發洩。

    在連續兩天的、我已經不清楚是情侶吵架還是其它事情的馬拉松後,露易絲,終於走出了格蘭德。

    我從未見過如此『發著光』的女人,字面上的意思。我可以看到陽光在她的皮膚上閃亮。她很美。

    但這不是重點。那個蘇珊,也很美。工作,就是工作。

    我與露易絲完成了一次簡短的交流。就像她的男朋友,「你就是戴爾‧沃克?叫我露易絲就行。」但至少是個開始。

    在格蘭德的第十天。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殯葬之家,真的會辦葬禮。

    這個家裡那一邊的人,全部加入了工作,扎克、露易絲、羅根、羅素、查理、貝恩,甚至那個很少露面的共和廚子,墨。

    如果不是愛麗絲和瑪雅也開始幫忙的話,我不覺得這個家裡我們這一邊的漢克會去幫忙。

    格蘭德,突然就像個真正的殯葬之家一樣的忙碌起來了。誰是死者?似乎是巴頓這座城市裡非常有名望的一位夫人,昆因。人,擁滿了這個殯葬之家。

    在格蘭德的第十一天。格蘭德依然擁擠,多數是記者,以及一些巴頓重要的人物,比如,市長。我看到了她,我的僱主,前僱主,艾瑟拉。

    在等待艾瑟拉在話筒與鏡頭前表達了對昆因夫人的哀思,以及對『中途之家』項目的成果滿意後(呵呵,親愛的日記,你知道麼,是這個女人把一幫監獄裡的混混聚集到這個格蘭德里的),我找到了接觸她的機會。

    奇妙的。在我們尋找避開鏡頭的地方交流時,我們遇到了不知道為何,也在躲避鏡頭的扎克和露易絲。

    我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從走進格蘭德開始,我就知道我被漢克找到,並邀請進入格蘭德的原因。漢克需要同樣專業的人才,這個自稱已經在巴頓的灰色職業圈退休老頭身邊,沒有人才。他需要我,而我,需要他。

    我有個後患要處理。那個目睹了我在巴頓第一單生意全過程的女人。而這追著我來的漢克,有線索。

    漢克保證了,工作就是工作,他找我,不是為那個蘇珊的報復,只是格蘭德中有人想知道蘇珊的『去處』。我交出蘇珊還剩下的東西,就一切安好,他不管我要幹什麼。

    兩次與扎克和露易絲的短暫交流,我驗證了這一點。這兩個算是讓漢克尋找我的委託人,真的沒有對我受僱殺死那個蘇珊抱有任何惡意。但他們也沒有給任何線索,那個後患的線索。

    這一天,我知道這個後患的名字。黛西。她已經逃出巴頓了。

    「你不會收到你的尾款,你的工作,不乾淨。」艾瑟拉,她似乎都不想和我多說,她明顯更在意扎克和露易絲,「你們兩個是要嘲笑我麼,我找了個這麼不可靠的殺手解除你們的隱患。結果不僅被你們找到,還加入了你們格蘭德。笑吧,我給你們這個機會。」

    困惑。我經歷的到底是什麼?想讓蘇珊死亡是格蘭德的這兩位麼,他們明顯自己行動的能力和資源,他們卻讓艾瑟拉去做這件事,於是有了我。然後在事情出現了點意外,那個黛西目睹了全過程後,回到露易絲那邊,由扎克再動用格蘭德的資源去找我?最後由明顯不在扎克那邊的漢克,招募了我?

    這些人,有病嗎?

    親愛的日記,我該怎麼做,繼續未處理的後患,收到工作的尾款。還是丟下這讓人困惑的人與事,考慮自己的未來。我是為了獲取黛西的情報才進入格蘭德的,我要留,還是離開。

    留,我有資源,漢克,和這已然讓我困惑的格蘭德與巴頓重要人物的關係。離開,我沒有錢,我沒收到艾瑟拉的尾款。

    第十二天,格蘭更擁擠了,葬禮公開的在聖子教堂舉行。但在格蘭德內,才是那個昆因夫人真正的葬禮,她的親友們,都在這裡。

    巴頓西區人的車阻塞了格蘭德前的土石路,一幫高中生取代了格蘭德該盡的職責,接管了葬儀的流程。奇怪的葬儀,他們說,這才是昆因夫人想要的葬禮,印安人的葬禮。我看不懂。

    我看的懂的東西,是扎克和漢克。

    似乎在格蘭德內部,大家已經心知肚明這個格蘭德主人的位置,有多麼岌岌可危,但是,那個扎克,依然是格蘭德的主人。他知道,所有參加這內部葬禮的客人。我的意思是,每一個。

    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在社交場合同時和那麼多人保持交際。

    而漢克,似乎只有幾個人像征性的表達過好久未見後就不在理會。

    我依然在格蘭德這個家的漢克這邊,但我必須要問了,「扎克瑞‧格蘭德,真的是假的格蘭德嗎?他必須從格蘭德清除出去?」

    「必須!」

    我無法理解這個回答。

    在格蘭德的第十三天。也就是兩天前,格蘭德有訪客到來。

    兩人先後到來,我的同事們,那些前幾天拚命的打扮梳洗,在鏡頭前展現自己勤懇工作的『中途市民』,開始躲藏。他們告訴我,第一個來的,是現任北區警局的局長達西,第二個,是曾經北區警局,現任南區警局的警局局長科隆。

    我無法獲得任何這兩位訪客來格蘭德的目的,因為他們只去了格蘭德的辦公室。扎克的辦公室。

    我再次問了漢克,「為什麼,格蘭德不能讓這個扎克瑞‧格蘭德留下?」

    「不能就是不能。」

    親愛的日記,我應該換邊麼。

    在格蘭德的第十四天,昨天。前一天才來過格蘭德的兩位局長一起出現在了電視上,他們說,自爆案,破了。對支持警方的行動市民們感謝,對在襲擊中收到傷害的市民們哀痛,對完成工作再一次保衛城市的警察們讚揚,對……

    誰關心。

    我只關心一件事,在冗長的感謝、哀思、讚揚……列表中出現的反覆出現的格蘭德。

    我找到了貝恩。他似乎屬於在這個家另一邊中最好說話的那一個,因為他沒辦法。他的妻子孩子住在生活區,他有累贅,他必須要遷就埃文那幫人。

    「格蘭德在自爆案中死了一個員工?塞姆,對麼,我為什麼從未聽大家提起過他?」我問了。

    我沒得到回答,只有一個不要和我說話的眼神。

    今天。我一直在找和那邊人接觸的機會。羅素、羅根、查理……任何一個都行。

    沒機會。格蘭德的鄰居邀請了扎克一幫人去做客外,這個家另一邊的人,除了明確表示不想和我說話的貝恩,都消失了。

    親愛的日記,看看窗外今夜的月,大,圓,亮。就在我們的頭頂上。它就開始往西降落了,明天,就要來了。

    我要怎麼做?

    *

    格蘭德員工生活區的一扇窗中,在緊閉的窗後持續了有一會兒的昏黃暗下去了。窗開了一條縫。一個人頭探了出來,摩擦了一下被涼風襲擊的身體,但他似乎不準備收回身體,指間亮起了一點星火。

    「你還有麼。」

    戴爾驚訝別著身體抬頭。他看不到的全貌,只能看到一截漏在外面的腿。

    「有什麼?」

    「煙。」扎克回答了。

    戴爾猶豫了一會兒,轉身,一會兒就回來,夾著一隻煙和火機,往上拋。

    「我不是一個人。」扎克要更多。

    「你怎麼上去的?」或許這就是機會,戴爾準備上去。

    「不用,給我一包。」

    月光下,一包煙逆行重力。火機被連續打響的聲音。

    戴爾數著這次數,「多少人在上面?」

    「呵呵。」扎克的笑聲後,是扎克漏出來的臉,「你想加入?抱歉,會員專享。」

    「什麼會員?」哪怕知道這只是個排外的玩笑,但還是要問。機會,有多麼難得,日記知道。

    「永生會員。」不認識、彷彿有些蒼老的聲音,帶著無法理解的笑意。有人附和了這笑聲。

    「我們還不是……」

    「噓!!」

    「羅素?!」戴爾確認那個中間的聲音是羅素!『我們』?什麼『我們』,「羅根?查理?是你們嗎?」這是瞎猜而已。

    上面安靜了。

    「戴爾?」扎克的臉向下,對著戴爾,「你剛才在幹什麼?還沒睡麼。」

    「沒什麼。」『我在寫日記』這回答是任何成年人都不會說出口的。

    「你有秘密嗎戴爾?」扎克的聲音,呃,好溫柔。大概是那月亮作祟。

    「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會錯的回答。

    「呵呵,那這個。」扎克伸出了手,晃蕩已然由於缺失了包含物、在晃動中悉索作響的煙盒,「就是我們的秘密,如何?」

    戴爾皺了眉。困惑佔多數。格蘭德主人半夜在房頂上抽菸需要成為秘密?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東西?

    扎克似乎已經不願多理會了,「呵呵,秘密就要保守,對麼戴爾。」收回了頭,「我們換地方吧。」

    「夫人,你想再活動一下麼。」

    「樂意至極。我想去南邊的樹林看看。」

    「呵,那走吧。」

    戴爾趴在窗檯上等了很長時間,直到無法再承受氣溫。

    *

    親愛日記,我剛又和扎克完成了一次簡短的交流。他在房頂上,他不是一個人。但是,他已經走了,我沒有聽到他怎麼離開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5 11:20
2 電話、員工

    冬季難得的大晴天,適合讓憋悶房間中的空氣流通一下。

    整個員工生活區的窗門都被打開,但畢竟是冬季,一幫員工抱怨著、吵鬧著……「再吵去陪貝恩他們清理墓區去!」老漢克如此威脅自己的員工。安靜了。

    有個人一直很安靜,戴爾‧沃克。他站在天井下面,看著上面發呆。貝恩的妻子正在試圖把一些清洗過的被單掛上去,沾點陽光的味道。

    梯子已經靠在那裡半天了,但那位女人抱著滿懷的東西,來回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上去。她需要幫忙。

    「沃克?對麼,你能幫我……」

    戴爾看了眼貝恩的妻子,轉頭走了。

    「哎你……」

    戴爾可無意解釋。

    戴爾出了生活區,看了眼格蘭德的後廊。那邊兒的格蘭德似乎也在享受陽光,扎克和露易絲在長椅上聊天,似乎是什麼有意思的話題,兩人聊的愉快。

    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戴爾抬步走過去。

    我想大家都討厭某種情況——當你走入一個場合,大家看你一眼然後安靜。

    這就是戴爾踏上後廊時面對的情形。

    結束安靜是露易絲,起立,「我去櫃檯了,今天天氣好,大概會有客戶來。」不是需要葬禮的客戶,是那種拜訪故人的客戶。記得麼,賣些祭奠品,也是格蘭德的業務內容。

    扎克點了點頭,視線在戴爾身上掃過,繼續享受陽光。

    「我們能聊聊麼。」戴爾提議了。

    「嗯哼。」扎克應了一聲,需要更多麼?這個新員工從來到這裡至此,和自己說了大概不到10句話。這還包含了昨夜的『秘密』。

    「昨夜,你……」

    「抱歉,我接個電話。」扎克打斷了,帶著笑意的點點頭以示道歉的誠意,起身回格蘭德。

    戴爾感覺到了冒犯。電話?鬼的電話!根本沒有任何鈴聲。所以,不管扎克允不允許,皺著臉跟著扎克進格蘭德。今天,一定要和這位格蘭德主人進行一場有價值的交流!

    瞬間的晃神,這好像是第一次自己進入格蘭德哎。15天,第一次踏入辦公區的員工。呃。

    「叮鈴鈴鈴鈴……」

    由微弱到明確。戴爾皺著的臉,伴隨著在樓梯上往上,逐漸變的迷茫。『真的有電話!他怎麼聽到的?』

    扎克麼,樓梯上轉折的時候也看了眼戴爾,歪這頭。扎克沒預期這傢伙會跟上來。但沒說話,看看這傢伙想幹什麼吧。

    走入辦公室,扎克略覺得『可愛』的看戴爾在辦公室的門口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步踏入,但有自覺的走向角落,隨便盯著書櫃上的某支酒瓶發呆,表示自己沒有要聽扎克電話的意願。

    扎克聳聳肩,接了電話,「格蘭德。」

    「又發生了。」聽筒那邊是朵拉,語氣是煩躁。

    「又失敗了?」扎克的語氣包括神情都是輕鬆。

    「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我們製造的班林無法活過太陽升起!嘖!他在我面前自爆了!」

    先別問問題,先聽。

    扎克彷彿是無所謂的態度,「需要清理人麼。」

    角落的戴爾全身緊了一下。

    「這次不用。有了上次的教訓,伊芙根本沒讓他出實驗室,我們可以……那幫巫師自己能處理掉。」

    「哦。」扎克好像沒了興趣,「那,你們需要新實驗素材了?」

    「暫時還不用。」

    「好。」感覺扎克想掛電話了,「還有事麼?」

    「嘖。我們需要絲貝拉!」

    「不急,她會回來的。」扎克側著頭。

    「我知道她會回來!但問題是什麼時候!」聽筒那邊的朵拉開始煩躁了,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挺煩躁的,「這是瑞默爾-巫師聯合實驗!絲貝拉已經離開半個多月了!這幫巫師沒有絲貝拉就根本沒什麼用!伊芙已經控制了大部分實驗決策!絲貝拉要是再不會來!這實驗,就成為瑞默爾獨佔的了!這聯合實驗室,早晚被瑞默爾收回!」

    「又有什麼關係。」扎克聳聳肩。

    「呃,有什麼關係?你忘了?!瑞默爾一旦的封閉的進行自己的試驗,就沒人能插手了!!你忘了瑞默爾在隱秘聯盟是怎麼和我們越走越遠的?」

    「嗯。」扎克眨了眨眼,「你有點兒道理。」說起來,曾經將自己封閉在研究中的瑞默爾都不知道自己的聯盟已經離開巴頓了。現在的瑞默爾如果沒有絲貝拉這邊巫師渠道和外界溝通,可能會走上以前的道路——

    什麼?你說不可能?瑞默爾控制的史密斯家族和昆因家族還有合作?收容所?瑞默爾沒有失去和外界的溝通渠道?

    哦,大家都不看新聞麼,昆因夫人死了啊,收容所是史密斯一家的了。

    扎克握著聽筒思考了一會兒,「我去找絲貝拉好了,剛好我想出去……」

    被打斷了,「想都別想!你給我留在巴頓!!」聽筒那邊的朵拉無比堅決,「用你在魔宴的權力!弄清楚絲貝拉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呃,然後問一下兩個影人的現狀。」顯然是想快速略過扎克想離開的話題,「這幾天那個查普曼總是纏著我問萬德爾怎麼樣了,煩死了!」

    「查普曼?」扎克的注意力還真是好轉移,「他經常去煩你麼。」

    「是!被你的詹姆士帶著!」

    「我的詹姆士,呵呵呵。」扎克對這個說法感覺好笑。

    「是!拿著一堆北國移民失蹤人口的案子天天來找事!!」越來越煩躁……不,是氣憤了,「每次來,都留下一堆喬治娜當時的尋人啟事!他故意的!每次看到他的嘴臉,我都想掐死他!」

    如果一個吸血鬼說想要掐死你,這是你人生能獲得的最大成就。吸血鬼都不想嘗嘗你的味道,自豪不。

    「呵呵呵。」扎克笑了,不夠,繼續笑,「呵呵呵……」

    「別笑了!」聽筒裡的朵拉聲音拔高了八度,「處理一下!!」

    「好的~」扎克毫無誠意的答應了。

    「呃。」聽筒裡的聲音突然認真了,「我說認真的,如果你不想辦法處理一下詹姆士,我或許哪天真的讓他消失了。沒人喜歡他。」

    「你隨意。」

    聽筒那邊停頓了片刻,「你講真的??」

    「真的,我不在意。」

    「行。」掛了。

    倒是干淨利落,不給扎克反悔的機會。

    扎克啊,在聽到掛斷音後也悠閒的放下聽筒。扎克沒忘記辦公室裡還有個人,「戴爾,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戴爾沒反應,原因?只能聽到一半對話的電話,結束的太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

    「戴爾?」扎克又叫了一聲。

    戴爾有反應了,動作還算敏捷的走向辦公桌,沒什麼猶豫的就坐在了扎克對面,「你剛才的電話,你提到了清理人的工作。」

    「哦,就是你們一週前去派斯英的工作。」扎克隨便摸了只筆,拿在手裡玩兒。以前都沒有注意過,格蘭德的筆,可都是好筆。曾經的格蘭德和老漢克,有值得人稱讚的品味。

    「那個和巴頓發生的自爆案現場相似的清理工作。」戴爾用了點修辭來完善這句話。

    成功獲得了扎克的注意,筆放下,以避免再次手閒去摸什麼東西,扎克雙手交握,放在桌前,「哦?你看過自爆案的現場?」戴爾用了『相似』這個詞不是麼。

    「沒有,但新聞上有。特別是瑪麗教堂的自爆案。」儘管戴爾在這麼說,但我們依然要明確,瑪麗教堂的自爆案是假的,「因為有你們市長被捲入,記者在報導上的描述寫的非常盡心盡力。」

    扎克的興趣又高了一點兒,「你說了,『你們的市長』。你不是巴頓人麼,戴爾?」

    戴爾愣了一下,轉開頭,迴避這個問題。

    「呵呵,不用緊張,我只是剛意識到我們好像都沒相互瞭解過。」扎克說他剛意識到的,誰信啊,「我記得……」扎克挑著眉,「上次我們說話,好像都半個月前了吧,我們只相互介紹了一下名字。」

    戴爾感覺被噎住了。對面的扎克,是準備當昨夜的『秘密』不存在了麼。

    行。戴爾目光下移,看著扎克放在桌上的手,「不是,是十四天前,我來格蘭德的第二天,就在查普曼警官離開格蘭德後。沒有半個月。」

    「呵呵,一天的差別而已。」扎克笑著抬了抬手指,戴爾不是再看麼,給點動態他看,免得看的太無聊,「你倒是記得清楚。」

    「必須清楚,我唯一一次和自己的老闆交流。」戴爾發現扎克的手指挺好看的,沒有多光滑也沒有多粗糙,夠修長也不至於顯得瘦弱無力,有寬厚但不到臃腫。反正屬於各方面都剛剛好的那種,「我或許是新人,但我也想給我的老闆留下印象。」

    「印象麼。」扎克滿足了戴爾對自己手的觀察,換了姿勢交握,「有的哦。我想……」回憶狀,「上次老漢克去派斯英帶的不就是你麼。」類似老闆對員工的鼓勵吧,「好好幹,新人,呵呵。」

    「所以格蘭德的老闆其實是漢克麼。」手,的確是好看的手,但,戴爾也非常清楚埃文的手長什麼樣子。我們可能對埃文的手沒什麼畫面,但,我們知道一件事實——埃文是靠著他那雙犯下傷害罪的手,淪落到坐牢的。

    戴爾實在無法想像,這樣的兩雙手發生衝突,現在自己眼前的這雙會佔據絕對的上風,甚至完成把埃文塞入棺木、吊上房頂這種操作。

    「你們都屬於老漢克管。」扎克用了陳述做回答。

    如果不是忍住了,『嘖』,就出聲了。這交流又開始往無意義的方向上進行了。不愧為那個能在葬禮上和那麼多人交際的扎克瑞‧格蘭德。回答沒有一絲破綻。

    戴爾換了個扎克的身體部位看,肩膀。這個部分不會騙人,任何人體的上半身發力,都始於這裡,「前幾天昆因夫人的葬禮。」

    扎克側著頭拉伸一一下肩頸。當然的,我們的吸血鬼非常清楚對方一介人類的視線在哪裡。你想看啊,給你看唄,「嗯?怎麼了嗎?」

    「你似乎認識很多人。巴頓的大人物。」

    「殯葬業嘛。」扎克伸展著自己身體,很隨意的那種,「這城市的每個人,都要和我打下交道的。」

    這是黑色幽默麼?立意於人都會死?

    戴爾的臉頰抽搐一下,他已經看夠了。即使有厚重的衣物遮蔽,他已經可以確認,就從身板來看,眼前的這個格蘭德主人不可能打得過埃文,「巴頓不止格蘭德一個殯葬之家。」

    「但墓地只有格蘭德有啊~艾倫、福特的高端葬禮,都要格蘭德的墓地。呵呵我們有協議~」扎克笑著抬手了,越過辦公桌,「你不可能認為那些巴頓的大人物會想草草的火葬吧。」拍拍戴爾的肩膀,又是老闆對員工的鼓勵,「好好幹,新人,格蘭德,很有前途的~」

    大家知道麼,當對話開始頻繁的繞過當事人想要獲取的點時,有種叫耐心的東西,會被消耗殆盡。

    扎克收回的手被停在半空了——戴爾,抓住了扎克的手,「但我不只是殯葬業者不是麼!」語氣也有些陰沉了,原因?

    這裡——

    我不是個蠢人,我看的出來誰是這個格蘭德的重要人物,但我不在這個重要人物的那一邊。現在我有改變我所在立場的想法。而你,至少給我點可能去你那邊的缺口,如何?!

    不如何。

    戴爾都不沒反應過來自己世界是如何墜落、旋轉、攀升、停滯的。感官正常工作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雙鞋,和下蹲的身體。

    貼著地板的頭被什麼都剛剛好的手挑起。

    可以,或許看到扎克的臉,能給自己一絲自己是怎麼被撂倒在地的線索。

    沒有。被抬起的頭,對著的一片紅。

    感覺持續了永生的紅褪去,「算了。」扎克的笑臉在紅色褪去後出現,看著地上的戴爾,「你似乎是個理智的傢伙。」這是在評論戴爾沒有立馬反擊,依然在冷靜的試圖獲得信息,然後在做判斷。

    扎克抓住戴爾的肩膀,提起,友愛的幫助站在那裡不動戴爾整理起皺的衣物,「我對你印象不錯,戴爾‧沃克。我想從你第一次來就不錯了,你很安靜。我喜歡安靜的人。」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戴爾站在扎克面前沒動,任由怎麼感覺也只能算作平常的力道,在自己身上的衣物邊緣拉扯著。

    「看你能不能保守這第二個我們之間的秘密了。」

    第二秘密?剛才發生的事情麼?扎克瞬間撂倒了自己還是那片不知道是什麼紅色?

    「我很安靜。」戴爾的回答。

    「呵呵,那就是好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10 11:23
3 鄰居

    午餐的時候,隔壁的波奇‧昆因,又邀請格蘭德這邊的人去做客了。這次,還邀請了貝恩一家。

    我們直接跳過鄰里的社交活動吧,呵,開始些值得在乎的事情~

    「昆因夫人呢?」扎克問波奇。

    「下面。」波奇看扎克,「你差不多也該丟掉『昆因夫人』這種稱呼了吧,你準備什麼時候叫她『女兒』。」十分明顯,波奇想拆穿扎克的虛偽。

    「嗯。」扎克的還擊從來都那麼的精準,「當你準備好了叫我曾祖父。」

    波奇清空了自己的酒杯,走開。對,走開,如只受傷的兔子。

    「我和你一起去。」露易絲準備加入扎克。「我也去。」羅素和羅根似乎也一樣。

    「不用,我一個人下去就行了。」扎克做了決定,「露易絲盯著波奇,你們去陪貝恩的家人。」

    波奇家的地下室。有三個房間,一間是正常的酒窖。呃,畢竟是昆因唯一的繼承人,這個不需要多說了。酒窖往後是間隱秘的、充斥血腥、奇怪的器物的房間。這是召喚帕帕午夜的地方。作為一個不知道影響了印安種族多長時間的神,帕帕午夜響應信徒的方式是非常非常傳統、典型的……獻祭。

    然後經過陰冷的走廊,最後一間房。算正常的存儲室了。但不像普通家庭的舊物堆積,這裡存儲的多是嶄新的生活用品、食物之類的。可以理解,波奇住在這裡也沒有多長時間,舊物他是沒有的。至於存儲這麼多生活用品——

    「我後悔了。」昆因夫人站在一面鏡子之前。這似乎已經變成了扎克的後裔必經的過程。但昆因夫人不是在練習自己的吸血鬼技能,她在發呆,「我沒有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吃得夠多。」

    昆因夫人回頭看了眼扎克,隨手從堆積的食物中抽搐一盒麥片,「這是什麼,酸辣麥片。為什麼當我不能吃的時候世界會出現這麼多奇妙的食物。」

    扎克拿過昆因夫人手裡的盒子,「你不會想嘗的,馬修說吃起來像發霉的餅乾配上醋。」塞回原位。同時,扎克也看著堆積的物品,「既然你都住在這裡了,你應該幫你孫子治療一下他妻子的囤積症。」

    是了,這些堆積的生活用品,不是波奇買的,是沐恩。是滴~那個曾經生存與狼群中的巫師~

    「那是艾米莉亞的工作。」昆因夫人擺擺手,重新看回自己的鏡子——一坨如線團一樣的烏黑事物纏繞在兩點紅色周圍。昆因夫人的進度很慢,「時間,好慢。我已經等不及夜晚的到來了。」

    我不知道曾經大家對成為吸血鬼後昆因夫人有什麼預期。但我覺得,如果大家是用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做延續的話,大家應該會失望。

    「呵呵。」扎克笑著站到了昆因夫人身後,抬手,按摩昆因夫人的肩膀,「今夜我們不會陪你到處跑了。」

    顯然,昆因夫人不怎麼適應扎克的動作。但,看著鏡子中,屬於自己的那團烏黑線團後,扎克那清晰的影響,任由扎克動作了,「為什麼,昨夜我們過的很愉快。」昆因夫人皺巴的臉上有笑容,當然,鏡子中沒呈現,「特別是後半夜和馬修、本傑明一起的……」昆因夫人跳過了,一臉滿足,「那種刺激感,那種興奮!我從未期望我這副老朽的身體還能感受那樣的爽快!」

    還是謹防誤會,昆因夫人跳過的內容不過是奔跑而已。一個新生的吸血鬼,在月圓與狼人的奔跑。

    扎克保持了微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到,昨天不是說有人都那麼愉快。比如,查理。」

    「哈!我注意到了,我感覺他快吐了,當他被本傑明追上的時候~」至此,昆因夫人的情緒依然高漲。但馬上就要沒了。

    「當然的。查理曾經在中部生活的時候大概被真的狼群追過,他知道當他被阿爾法抓住時會發生什麼。」

    昆因夫人的表情凝固住了,盯著鏡子中唯一清晰的扎克影像,「那種被狼人追逐的刺激感,是恐懼,對麼。」

    「是的。」扎克很滿意昆因夫人理解,「在你的血液裡。你唯一感覺愉快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是在巴頓,追我們的是本傑明和馬修,是我們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

    昆因夫人接完了扎克的話,「但在真實的、外面巴頓的世界裡,在月圓的時候『拜訪』狼人,我們是在自殺。」

    「是的。」

    昆因夫人抬手撥開了扎克的按摩,也不看著鏡子了,走向一邊,臉色不怎麼好的看著這儲物室的後門——除了扎克過來的通道外,這儲物室還有條通往波奇家範圍外的地道。自然,還是沐恩的手筆。沒有安全感的巫師,這不是艾米莉亞治療她的原因麼~

    「昆因夫人,不管你在想什麼,你可以對我說。」扎克在做一個合格的解惑者。應該的。

    昆因夫人沒看扎克,「好,那第一,你依然叫我夫人。」聽起來,無關於波奇有沒有準備好認曾祖父,他就要有一位了~「哪怕只是站在你面前,我都感覺到這尊卑的顛倒。」

    「好吧,這個問題。」扎克左右看了看,拖過一箱大概是肥皂的箱子,坐下,「你必須習慣。」哈!扎克不想要曾孫,「吸血鬼的社會構成和人類非常不同,因為我們的外表。」

    昆因夫人沒說話。

    「永生的生命,和有限的生命所建立的倫理不可能相同。但有件非常無奈的事實,『生活在人類中的吸血鬼』,這是這個世界中存在的表述。『生活在吸血鬼中的人類』,不存在。」

    能聽懂麼。昆因夫人懂就行了,回頭看一眼扎克,「意思是如果一方必須屈服另一方的倫理,只能是永生的吸血鬼屈服於只有有限生命的人類的倫理。」

    扎克點頭了,「結果就是,文明構建的基礎,比如禮儀,都是在外表在有限生命中佔的位置決定的。」接下來的話,有些刺耳了,「你看起來老,你就該獲得尊敬。」

    「哎。」聽上去不怎麼好的嘆氣,「我感覺,難受。」開始在這有些擁擠的空間中踱步,「當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我對你的稱呼從來沒有意見。而且有時候我還有點,嘖,沾沾自喜,我在讓一個永生的傢伙為我服務。」

    扎克有點想笑,忍住了,示意昆因夫人沒關係。

    「但現在,我很,糾結。」昆因夫人撇了眼扎克,「每一次你說『夫人』,我都會有一瞬間的理所當然,然後一瞬間的困惑,最後持續的煩躁。」

    「這是你必須習慣的感覺。吸血鬼的尊卑,只用留在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表現就好。」扎克歪了頭,「或者,你只是虛偽如我。」呃,「多數時候,人類的尊卑禮儀,才是我們,托瑞多生活的標準。」

    不管大家怎麼想扎克的這些話,我必須要公正的說一句,這是扎克在很用心的培育下一代。

    昆因夫人安靜了片刻,看著扎克,別說尊敬了,感覺如果可以,她大概會去扇扎克兩耳光,「為什麼你不在之前告訴我這些?」

    「嗯。」扎克想了想,「這種習慣就好的東西,會大過你想要永生的希望麼。」扎克笑了,「我們有永生的時間,去習慣這種小事哦~」

    昆因夫人又安靜了片刻,「你有道理。」

    「呵呵,往好處想,你是我的後裔。會讓你有這種困惑感覺的傢伙並沒有多少。」現在就想『將軍』離開格蘭德前,扎克說的,『你是巴頓除我外無敵的吸血鬼~』這話,咱們就別多當回事了。

    「我今夜依然要出去。」昆因夫人似乎做了決定。

    「好吧,午夜後我來接你。」扎克的無奈啊,是因為在自己的後裔中,大家覺得扎克是更想陪昆因夫人夜遊,還是陪露易絲……在家。

    「你大概不想跟著我。」昆因夫人搖搖頭,「我想拜訪莫卡維。」

    扎克撇了嘴,「為什麼?」

    「好奇,大概。」昆因夫人搖了搖頭,和扎克一樣,也拖了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坐下,「你在我的血裡放了吸血鬼,十三氏族的歷史,我對其它氏族有些好奇。」

    「有什麼好好奇的。」扎克是真心的不理解,「你瞭解的,當你還是人類的時候。」扎克說的是莫卡維從來巴頓,到生活在巴頓,這過程昆因不都知道麼。

    「為什麼我們選擇莫卡維?」『我們』?啊,昆因夫人已經把自己完全當做托瑞多的一員了,所以,『我們』。而這個問題的全句,是,『為什麼建立隱秘聯盟的時候選擇了莫卡維氏族,你又不喜歡這幫瘋子』。

    「好吧。」扎克點頭,意思是他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最核心的問題,當我選擇隱秘聯盟成員的時候,是我們能否壓制住魔宴。」

    「很合理。」

    「我們無法得到茨密希。」扎克如此開場,「因為我需要戰力完整的布魯赫。」

    「布魯赫,被凡卓當看門狗的氏族。」昆因夫人不過是在說我們已經知道的東西。

    「是的。所以因為不可能獲得茨密希,我需要個代替品。」

    「我懂了,這是關於茨密希擁有癒合其它身體部分的能力,隱秘聯盟必須獲得相似的能力以應對。」

    「完全正確。十三氏族關於相互不能侵犯身體的規定,我完全不相信勒森布拉會遵守,為了聖主的任務,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昆因夫人點點頭,「時值戰爭剛結束,茨密希力量受損,你大概覺得你有能力讓莫卡維改變。」算是昆因夫人的嘗試吧,降低血液中對這個外表看上上去只有自己年齡一半的『父親』的尊敬,「你失敗的。」

    「大失敗。」扎克無奈的搖頭,「多少時間、精力,浪費在幫莫卡維建立人類社會關係,儲備資源。她。」扎克的嘴角在抽搐,「作為唯一醒著、和自己的氏族生活的氏祖,她,嫁給了一幅畫。」

    「所以莫卡維對隱秘聯盟沒有任何貢獻。」昆因夫人緩慢的點著頭,「但這種毫無用處的氏族在隱秘聯盟還少麼,岡格羅、瑞默爾。」

    扎克看著昆因夫人,「作為在戰爭時期就意識到這戰爭的弊端,然後堅定離開的兩個氏族。我能不選?」

    「有道理。」昆因夫人一直在點頭,「我還是要拜訪莫卡維,如你說,唯一醒著的氏祖。」當然要補一句,「除了你。」

    「那,小心。」這不是關於別被人看到的無聊事情,「這樣吧,我讓賽瑞斯下班後接送你來回。」

    「也可以。」昆因夫人站起,重新站到鏡子前,「你可以上去了。」對著扎克挑了眉,「黎明時分,帕帕午夜來過了。」

    「說了什麼?」

    「『安德魯(波奇、沐恩的兒子)好可愛』。」這是引用,「然後走了。」

    「只有這個?」

    「只有這個。」昆因夫人已經專注的看回鏡子了。

    扎克聳了聳肩,轉身回去。

    「謝謝。」突然的感謝。

    扎克回頭,「謝什麼?」

    「你願意為了教我而繼續在巴頓停留。」

    先別問。

    扎克點了下頭,沒回應,原路返回。

    鄰里的聚會正常是什麼樣子,這裡現在就是什麼樣子,主人和客人愜意的晃著手裡的酒杯,隨意的聚在一起說話。

    扎克準備走向貝恩那邊。沐恩在後院於和貝恩的妻子聊天。

    「你對孩子真的很有一手!」來自貝恩妻子的由衷讚歎,自然是在觀摩了沐恩和安德魯的親子互動後。

    「謝謝~」這是每個母親樂於接受的讚揚。

    「我也希望我能有這麼大院子讓孩子長大一點的時候能四處活動。」應該是無心的感嘆而已。

    「格蘭德的院子很大啊。呵呵,可比我們這裡大多了。」沐恩,可能也是無心的接話。

    無心變成有心了,但還是繼續下去了。

    「哦。」貝恩妻子的小尷尬,「是挺大的,但,但……那些人……」撇了眼已經在瞪自己的丈夫,安靜了。

    沐恩察覺到了,意外又不值得奇怪的,抓起了貝恩妻子的手,「我懂。」無比真誠的,「相信我,我懂!身為一個母親,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一個不安全環境中成長的感覺!我太懂了!」

    「呃……」貝恩的妻子在躲,「我,我不說格蘭德里那些人的……」

    「不用怕!我們在這裡!我們不會讓你孩子受到任何傷害的!」

    扎克前進的腳步轉了個彎兒,還是別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10 11:23
4 賬本

    如果不是格蘭德來客人了,這幫人大概會一直在波奇這裡『做客』。但即使是有客,也只有扎克一個人回去了。

    「格蘭德先生!我真高興你願意見我!」

    客人有點眼熟。而且,對方這一臉興奮的表情,不像家裡死了誰。所以,不是殯葬業的事情。

    「你看起來眼熟,我們見過嗎?」

    「見過啊!昆因夫人葬禮的時候剛見過的!您忘了嗎?我是阿曼達(昆因夫人的看護)的表兄!」

    「『您』就不用,扎克就夠了。」早點把稱呼糾正過來,免的難受,「有事嗎?」阿曼達的表兄,扎克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號人——

    昆因夫人『死了』,身為昆因夫人看護的阿曼達就跟著失業了。前些天的葬禮,阿曼達是當然有來參加葬禮的,但扎克沒多接觸。自然是因為露易絲的關係,但禮儀上的交際倒也還有,依稀中,還在傷痛中的阿曼達好像確實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表親。

    「啊!」這表哥大概以為扎克想起自己的名字,居然不自我介紹了,單純的傢伙,「是這樣的,我呢,本來吧,是來接阿曼達一家回老家的,反正他們在這邊也沒事兒可做了,我們家裡啊在中部有點有小生意,呵呵,最近挺不錯的。以前嘛,他們家在巴頓這邊跟著昆因夫人攢了些錢,對我們家幫助挺大的,現在他們家,恩,你懂的,所以我們想幫他……」

    扎克早就走神了。但必須的,一張臉是認真聽的樣子。

    「……這幾天阿曼達不是在整理昆因夫人捐贈給史密斯的印安文化收藏麼,她找到了本賬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是昆因夫人這些年收購一些收藏品的記錄……」

    扎克在想別的事情,狗血的事情。

    過去的半個月中有兩件事屬於巴頓人盡皆知的大事,一個自然是昆因夫人的離世。另一個是靠著不停在新聞上曝光而家喻戶曉的自爆案告破。不談這兩個。還有件事,本應該是巴頓作為一個城市的重要變化,卻由於一個無聊原因,變成了八卦——

    市長安東尼撥款支持史密斯用赫爾曼工廠的舊址建設巴頓博物館。項目在一次不怎麼公開的招標後交給了最近經常和市長一同出席任何活動的前妻艾瑟拉,她的現任丈夫。被寫在新聞裡的官方回答是艾瑟拉的丈夫在紐頓有策劃、建設文化項目的經驗。八卦,是,市長在補償他天天佔著人家的妻子,或者,製造更多機會佔著人家的妻子……

    「……我嘛,其實只想幫忙來著,賬本這種東西,我看的懂,所以呢,就想這幫忙阿曼達整理一份藏品目錄出來,好過她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找一樣給斯密斯送一樣對吧。這賬本中的支出都很明確,比如部落時期的圖騰雕塑,傳統衣物,就算是當時昆因夫人不知道自己買的東西叫什麼,事後鑑定過也會補上。整理出來了多方便,是吧,我是好心……」

    給這個八卦更添一絲風味的是市長的秘書辭職了。有人記得麼,那個曾經陪安東尼工作到半夜、督促市長先生健康飲食、最大的苦惱是襯衣上的第三顆口子是否該扣上的秘書。

    讓巴頓更完整為一座城市的重要工程沒人在意,全變成了一張在八卦版,一個漂亮的秘書在午後暖陽的咖啡店裡哭泣的照片。

    「……然後我發現,長期以來,每過一段時間,幾個月、幾年,賬目都會出現一項『維護』的支出。有時候數額嘖嘖,驚人,有時候還算普通。這挺奇怪的,我問過阿曼達關於昆因夫人這些『維護』她有沒有印象,她卻說沒有,然後讓我不要在管這些賬了,呵呵……」

    扎克已經在想更狗血的事情了,你說,會不會過幾天的報紙上的頭條是某個秘書懷孕了?抱歉,扎克這段時間陪墨追了幾天肥皂劇。閒的。別問為什麼閒。

    「……然後嘛,我就查了一下,最後一筆『維護』的支出,就在昆因夫人死的前一天,數額是……」有很多零的數字。

    扎克不走神了,看著對面的笑呵呵的傢伙。

    「我去銀行打聽了一下,當天,有位客人去兌現了一張同等數額的支票~」笑呵呵。

    扎克看著對面這位笑容可掬的傢伙,重點有點奇妙,「客戶在銀行的業務能被打聽到嗎?」

    對方小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扎克會在意這種東西,「呃,反正我打聽到了,這個你不用管。那個兌換支票的人是……」看著扎克的動作,暫停了自己要說的話,臉上還有之前殘留的一些笑容,「你要幹什麼?」

    「別在意我,你繼續。」扎克拿起聽筒開始撥號了。

    對面人的笑容已經消失了,語氣……大家從內容感受吧,「兌換支票的人是你的兄弟!格蘭德先生!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電話通了,扎克看了眼眯著眼盯著自己的對方,「本傑明麼。」

    「嗯。」阿爾法大概在睡覺,懶洋洋的應聲。

    「你是不是當天就去兌現了昆因夫人給的支票?」扎克問了。

    「嗯。」

    「呃,為什麼?你很缺錢麼。」

    「不缺。」

    「那為什麼?」

    「她不是第二天就要死了麼,我不兌以後兌不了了怎麼辦?」阿爾法好像說了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呃,你有點常識好不好,當然可以兌。」扎克簡直無奈的,「波奇不是還活著麼。」

    「我不是懶得找他麼。」又是非常合理的理由。

    「哎。」回不去了,那美好的曾經。扎克已經沒耐心和本傑明說話了,「你知道你兌換支票的行為被人發現了麼,現在人家正坐在我對面說這件事。」扎克不耐煩的同時抽空看了一眼對面的傢伙,「沒事兒,你繼續。」

    繼續個屁,對面的臉色已經彷彿便秘。

    扎克的電話也還在繼續。

    聽筒那邊的本傑明,「誰啊,我們認識麼?」

    「不是,阿曼德的表親,葬禮上見過一面,我連他名字都沒想起來。」扎克倒是誠實。

    「那你煩什麼,反正人都在那裡,處理一下就是了,免得我費事。」

    「處理?你有建議?」

    「殺了。」

    「呃,認真點本傑明。」

    「我怎麼知道,你隨便啊。」

    「呃,算了。」

    「嗯。沒事了吧,我掛了啊。」

    掛吧。

    扎克放下電話,重新看向對面的人,「所以,你找我想幹什麼?」非常真誠的提問。

    「我,我想……」

    扎克等了一會兒,沒什麼耐心,一擺手,「阿曼達知道你在這裡麼?」

    「不知道。」困惑以及緊張的驚覺,盯著扎克,「你想對我幹什麼?!」

    「這問題應該你回答我才對。」扎克搖搖頭,再次伸手拿起電話,撥號的時候繼續提問,「那本賬本現在在警方手裡嗎?」

    「不在!我藏起來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在給自己打氣還是什麼的,聲音和氣勢莫名的拔高。

    電話通了,「波奇?去下面問一下,是不是有一本賬本,記錄了所有昆因家族暗處交易的內容。」

    波奇似乎是醉了,「搞嘛?」

    「我這裡有個人,說是找到了一本這個東西,最後一項支出是昆因夫人支付給本傑明的酬勞。哦對了,是用來記錄昆因夫人平時收購藏品的賬本。」扎克還看了眼對面已經是便秘一個星期的臉的傢伙,眼神以求確認自己說的對不對。

    「哦,不用問了,是有這麼一本,我見過。」

    「你見過?」

    「當然,之前我們給沐恩支付……」聲音小了點,顯然是免得勾起電話那邊某人的不好回憶,好丈夫哦~「之前沐恩和安德魯的費用,都在上面,恩,名目,好像是『維護』吧。當然不止這個,還有很多其它交易在上面,委託你們格蘭德的事務應該也在上面。等,你說誰找到了這東西?」

    「阿曼達的表親。」

    「誰?」

    「呃,不重要。人就在我這裡。」扎克不得不伸手拉一下,免得某人跑了,「他知道了最後一項支出是昆因夫人給『祖們事務所』的。」

    「什麼?他怎麼知道的?」

    「嘖。本傑明當天去兌現支票了。」扎克嫌棄對方亂動的有些礙事,隨手抽了只筆,訂住。

    「啊————」

    這極具穿透力的慘嚎,大概不需要電話,都能傳到波奇家那邊。

    「*!誰在嚎?!」聽筒那邊的波奇。

    「呃,你有沒有聽啊,那個人,阿曼達的表親,他在我這裡。」

    「處理掉啊,留著幹什麼!」被穿透性的噪音影響,沒人有耐心。

    「怎麼處理。阿曼達的表親啊,殺了??」扎克只是無奈的表述一下自己的糾結而已,呵,慘嚎消失了,意外收穫。扎克一挑眉,瞥眼除了被一隻筆固定在桌面上、全身都在顫抖的傢伙,給了個感謝的眼神,「謝謝,好好說話,別叫。」

    「表親就表親啊,你很熟麼。嘖!就是看不慣你這偽善!」

    「這不是偽善,這是負責。」大家不會覺得連續兩天,波奇邀扎克去做客,是因為兩人成朋友了吧,「你想我離開前製造更多事情麼?殺個人對我來說很簡單,然後呢?我走了,你們來處理之後的事情麼。」

    「那就做乾淨點!不要留任何線索!這對你很難麼!」

    「不難,但有意義麼,巴頓多少人知道在這個城市殺個人不留痕跡是多麼容易的事情。你準備好沒有我的你們被詹姆士糾纏上麼,更好,被魔宴糾纏上?」不用多深入的理解扎克的話,只用知道這意思就好——這城市的受害者和凶手分為人類和異族,一個類型的組合,簡單,比如受害者和凶手都是人類,事件正常發展就行了。交叉組合,比如比較典型異族殺了人類?不簡單了,麻煩的讓人胃疼。

    「嘖。」波奇好像被扎克說服了,「那你想怎麼做?」

    「建議?」扎克問了對本傑明一樣的問題。

    「除掉他的記憶,讓他滾出巴頓,再不回來!」

    「那阿曼達怎麼辦。剛聽這傢伙說完,我不覺得阿曼達知道了什麼,但懷疑一定已經產生了。」

    「產生就產生了,那個女人在家裡呆的時間足夠長,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能過問!她不蠢!」

    「你這麼說的啊。」扎克側頭想了一會兒,「我做了啊,以後的麻煩你來承擔哦。」

    「廢話什麼!弄完的趕快過來!」掛了。

    扎克也放下電話了,重新看回對面的傢伙。便秘是沒了,但真實的虛弱出現了,失血。

    「啊——啊——!」帶著轉音的虛弱呻吟,是扎克拔出了訂在桌上的筆。可惜了,好筆,筆頭彎了。

    扎克帶上了頂針,不算溫柔的拉起了對方血呼呼的手。也不用扎克多費什麼事,塞姆在操作。扎克挺真誠的看著對方,「哎,再我開始之前,或許你還是把你的目的告訴我好了,以後就沒機會了。」

    「錢,錢……」不是這傢伙不想逃,失血帶來的無力限定了他的求生意識。

    「多少?」扎克純好奇而已,同時側頭,辦公室門口出現了個人,新員工戴爾。

    扎克挑了眉,沒讓戴爾離開,繼續真誠的問手上窟窿已經癒合的傢伙,「多少錢?」

    「(一串也有很多零的數字)」對方顯然也發現了手上的疼痛沒了,傷口都沒了,本能想抽回手觀察,只是被扎克握的有點緊。

    「不算多啊。」扎克給了評價,再看一眼也沒有自覺要離開的戴爾,話依然是對阿曼達的表親,「你明顯並沒有發現事情是怎麼回事,你依然來了,試圖威脅我,為什麼?」戴爾見過一次的紅色,出現了。

    「我,我不需要知道。」魅惑之瞳下的回答,「我只用知道昆因夫人的死和你們有關係。如果你們不給我錢,我就把賬本交給警方,不管你們進行了什麼交易,我不覺得你們會希望警察知道。」

    「邏輯是對的。」扎克表達了同意,不再管戴爾了,「行動,就有點魯莽了,你都不是巴頓人,你不瞭解這裡,你哪裡來的勇氣直接跑來格蘭德對質我?」「我,我死了嗎?」不錯哦,居然避過了魅惑之瞳下的提問。估計是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人要怎麼解釋自己的勇氣不是魯莽?

    「你把賬本放藏到哪裡了?」該問的,當然是要問清楚的。

    「昆因莊園前庭的人魚噴泉下面。」

    扎克點了點頭,收尾吧。不敘述了,就是些人類無法抗拒的命令而已。

    扎克鬆開了這位表親,目送離開。

    該過問一下一直旁邊的戴爾了。倒不用開口——

    「我們聽到了慘叫。」呃,合理,「漢克不在,沒人願意過來看看,我就過……」

    「老漢克呢?」

    「去墓區了。」

    「哦。」扎克不在意了。

    「他是誰?你剛才對他說,讓他忘記從找到賬本開始後的所有事情,然後回中部是什麼意思?」戴爾看著扎克臉上有了笑容,笑容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褪去的紅色重新在眼睛裡聚集。

    戴爾準備繼續提問的嘴閉上了,因為他意識到了自己有多腦殘。得到回答有意義麼,扎克眼中的紅色鋪展開來時,對自己重複一遍那些話,會怎麼樣?要親身體驗一下那早上沒用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是什麼嗎?

    戴爾的嘴在張開時,「我去。」

    「你去什麼?」

    「不是那個賬本藏在昆因莊園麼,你要得到那東西對麼。我去取。你和我的秘密。」

    哎呦,不錯哦~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10 11:23
5 夜話

    午夜,賽瑞斯從他家裡來了個電話,說已經送昆因夫人回波奇家了。樂-文-

    「等會接著我們的話題~」扎克整理儀容,和露易絲暫時告別。

    露易絲笑著去找墨玩兒了。

    扎克剛離開格蘭德的範圍,就看到站在波奇後院,於月光下跳舞的昆因夫人,似乎心情不錯~

    「需要個舞伴嗎?」扎克微笑著。

    「請~」

    昆因夫人已經擺好了姿勢,扎克完美的填補她空出的位置。前、後、左、右,呃,兩個吸血鬼的舞蹈只最簡單的華爾茲而已。最最基本的交誼舞。

    「呃,天啊。」波奇那無語的感嘆從室內傳出,「我要給你們放點音樂麼??」這是嘲諷。

    「請~」昆因夫人回眸。

    心情再好,也改變不了昆因夫人一臉老皺皮的事實。這回眸,不美。波奇打了激靈,抬了抬手裡的賬本,「你到底還要不要來看這個!」

    擔任領導的男性角色暫停了這基礎舞步,「是那本賬本嗎?」

    「不然呢!」

    昆因夫人也回頭,撇了一眼波奇手裡的賬本,「拿過來。」

    需要解釋一下:

    這賬本是戴爾沃克入夜後,去昆因莊園拿回來的,扎克直接讓他送到波奇這裡了,畢竟留在格蘭德也沒什麼用。昆因夫人在太陽落山時,隨下班的賽瑞斯去了拜訪莫卡維和本傑明了,第一時間沒看到這回歸原主的賬本。

    波奇不怎麼爽的拿著賬本過來,遞出的時候還迷茫了一下,最終是被昆因夫人拿在了手裡。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看著這賬目上的最後一項,,「製造我的死亡。」當然,她視線所指的位置是『維護』,「我本來不準備記賬的。」撇一眼不耐煩的波奇,「如果不是為了給你計算遺產,我才懶得算這些東西。」

    先別管這語句中的現實荒謬,『遺產』這個詞,惹惱了波奇。

    「我的遺產?!你連昆因莊園都沒有留給我!!」

    「有點出息吧我親愛的孫子!」昆因夫人的好心情可能還沒結束,只是中途暫停一下,「你已經有你的家了,還惦記著上上輩的房子麼,哼。」懶得理波奇的樣子,看向扎克,「我應該燒掉這玩意兒的,沒想到還麻煩了。」

    「沒什麼。」扎克倒是輕鬆,「阿曼達的表親而已。」

    「表親。哼。」昆因夫人搖了搖頭,手裡賬本開始往前翻,「我從未聽阿曼達和她的家人提起過這表親,這次如果不是我給阿曼達留了一筆錢,這人估計也不會找過來。哼,人類。」

    扎克只是側側頭,當然不會做評論。波奇嘛,撇了下嘴,也保持了沉默。

    昆因夫人翻頁的速度有些快,停留在一頁時看了眼波奇,「你父母。」賬本遞給波奇。

    波奇接過了,看了一眼一堆賬目明細中,數額最大,記錄卻最模糊的一項『維護』,「什麼!」

    「看日期,你想不到是什麼麼。」昆因夫人不怎麼耐煩的樣子,抬著扎克的手臂,要繼續跳舞的意思了。

    扎克自然是配合,前、後、左、右。扎克也是貼心,感覺到波奇會有話要說,這簡單的華爾茲舞步滿場飛,始終保持在波奇的周圍。

    波奇的臉色完成一次從煩躁到平靜,「是我父母的死亡。」領舞,不影響扎克聽,儘管這話並不是說給他聽的,但說話人也不在意有聽眾不是麼。「你偽造我父母的死亡真相,把他們變成了戰爭中烈士,把我變成了戰爭孤兒,開始了孤兒院的事業。」

    「正是這樣。」昆因夫人跟隨扎克的舞步,「由你開始的,理應由你繼續。所以,南區的孤兒院給你了,加上你現在本來就有的療養院。」昆因夫人好像有些不滿足於這過於基礎的舞步,給了扎克一個眼神,身體開始旋轉,「只要你不是太無能,你可以有個富足的後半生了,我對昆因這個姓氏的責任,完成了。」

    或許是月光的關係,柔和的月光最大程度的消減了人類年齡帶來缺點,增幅了不在被年齡限制的體態,昆因夫人,有那麼一瞬間的美。當然,在旋轉結束,扎克的手重新將昆因夫人引回懷中前後左右時,這美又打回了原型。

    波奇眨了眨眼,「這就是你在意的事情?對昆因這個姓氏負責?」

    「呵,波奇。我死了,昆因夫人,死了。」昆因夫人好像在思考這共舞中還能進行的技巧了,「看看我,不管我是人是吸血鬼,我都不會繼續保持我這個昆因夫人的身份更長時間,我需要在意其它什麼事情麼。」

    無法反駁的立論。

    「呃。」波奇合上了手裡的賬本,「那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麼?!我不可能讓你在我家永遠住下去!」

    昆因夫人笑眯著眼撇了次波奇,「這才我熟知的、親愛的孫子。」諷刺的不要太明顯~「放心,等我掌握了自由行動的能力,然後,看膩了我的曾孫。就不打擾你了。相信我,快了。」

    扎克回想一下中午鏡子裡的那團沒有輪廓,沒有人形的烏黑線團,狡猾的保持了安靜。

    昆因夫人看回扎克了,「看你還能穩住巴頓多長時間,如果的夠的話,我依然有我想拉住的朋友。」

    扎克就有點無奈了,「你還在想著讓巴頓夫人也變成吸血鬼。」

    「當然,她是我朋友。我是個老女人,你自己說過,我的外表限定了我在人類社會中的位置。我不會有其它吸血鬼自由,那,我需要我的朋友陪我。」

    這是實話。扎克以中年男性的形象,能在人類社會中,停留於一個身份的時間是10到20年。昆因夫人,以現在的狀態,大概五年頂天了。人們就會開始懷疑自己隔壁的那個老女人怎麼從未生病、被家人(孩子、孫子)探訪、或還活著……

    「好吧。」扎克點了點頭,「你自己做決定。」認真的思考,「半年,至少。」認真聽扎克接下來的話,「這次去西部,我有把握利用茨密希和卡帕多西亞,在給巴頓爭取半年的安穩。」

    「綽綽有餘。」昆因夫人接受了這回答。

    波奇不接受,「只有半年?!你不能這麼……」

    趁早打斷的好,「你激動什麼。」扎克撇撇嘴,「我說的是巴頓中吸血鬼的安定。不是你,不是巫師,不是帕帕午夜。絲貝拉和魔宴有10年約定,你這個什麼都沒做的受益者,就不要在旁邊嗦了。」

    「呵呵呵。」波奇都沒有回應,昆因夫人在扎克懷裡笑了。

    波奇爆了句粗口,轉身走了。

    扎克繼續陪昆因夫人前、後、左、右。

    「我以為你這次被魔宴召回,一切都會被破壞。」昆因夫人開口了。

    「所以你這麼著急的偽造了死亡。」扎克很輕鬆,「我以為你還要享受人類生命一、兩年呢。」

    「算是吧,事情發生了,剛好。」昆因夫人停頓了一下,「派恩,求婚了。」

    「什麼?」扎克很驚訝,以至於漏掉了一步,還好只是基礎舞步,補上很快。

    「我沒期望這本來為了控制他兒子內特的事情,會發生的這麼快。」昆因夫人的臉色有些難以解讀。

    「你富有、強大、美麗、豐富。」扎克側側頭,「我到不覺得派恩先生『快』。」

    「呃。」昆因夫人的臉色更難解讀了,「但讓我們面對現實,我幾乎可以做他的媽了!」昆因夫人嘖了一聲,「大家只是認為我們都是老傢伙,在年輕人眼中,一條皺紋和兩條皺紋沒什麼區別,而沒在意這個問題。但事實,我們都知道,他只是個精力旺盛的青少年,迷上一個母親式的熟-女-。」

    昆因夫人近在眼前的皺紋,派恩先生幾次見面印象中的皺紋,和,青少年,熟-女-。四種形象在扎克腦中打轉。難以描述的感覺。扎克決定擺個笑容不做評論。

    昆因夫人也搖了搖頭,「我希望把昆因莊園給他,算是對他的補償。」

    扎克挑眉了,昆因莊園給派恩了?扎克第一次知曉!

    聽起來昆因夫人好像真的有點喜歡這個精力旺盛『青少年』,或許現在是個好時機,告訴昆因夫人,派恩先生現在正在墓……

    「哦,不用同情波奇。」昆因夫人接著說了。順便一提,扎克並沒有。「大概一個月之前,昆因莊園的產權就轉移給他了。」昆因夫人居然翻了個白眼,「那是一次賭氣的行為,我不想在聽巴頓(夫人)不停在我耳邊嗦我和派恩的關係。」

    扎克更驚訝,「所以你把你的家給了派恩,只是為了堵住你朋友的嘴?」

    「對。」昆因夫人看向別處了。

    昆因夫人應該是想錯了,快的不是求婚的派恩先生,是釋放出太有歧義信號的她自己……

    扎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派恩先生現在正在墓區,拜訪你。」

    昆因夫人看回扎克,臉上有驚訝,「這麼晚?」

    「嗯,他大概十點左右到的,我送他去的墓地。他說他無法睡覺,內特一如既往的一到夜晚就消失,他不知道該幹什麼,就來看看你。我把他留在那裡了,他應該還在那裡。」

    「嘖!他不知道巴頓的夜晚並不安全麼!」

    「他不知道。警方說,針對巴頓這座城市恐怖襲擊,自爆案已經破了,記得麼。」

    「*!」老女人說髒話哎。

    扎克領舞的腳步一下就落了空,昆因夫人已經離開扎克的身邊,剛以吸血鬼的速度走了兩步,回頭,盯著扎克,「人類在黑夜中能看到的距離是多遠??」

    啊,這也是只有新生吸血鬼在適應期會問的問題了記得我們人類判斷任何時候視距的方法麼,簡單,我能看到你,你就能看到我。現在這個基本的生存法則,對昆因夫人不適用了。她可能因為『心之所向』而浪費吸血鬼比人類遠出太多的視力,也可能因為站的太遠而無法滿足此時的**。

    能懂吧。

    「你能站到他面前,只用……」扎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用修改,只是記得讓這一部分只留下空白就好。」托瑞多,還是有點優勢的。

    昆因夫人原地嘗試了一下,下垂的眼皮後,雙眼紅了一次。點頭,轉身,再走兩步,回頭,抿著嘴,「北國的茨密希依然在巴頓製造班林,莫卡維又接了兩個委託,消除時間循環。」

    扎克沒什麼情緒,「恭喜祖們事務所,業務興隆。」扎克只是知道而已,賽瑞斯會匯報家裡幾個大神的動作。

    昆因夫人又走了兩步,再回頭,「你有生氣我的死亡,我找了本傑明麼。」擺手,「我都不知道什麼祖們事務所,但我就是找了他,而沒找你。」

    「不。」扎克笑著搖頭,「事實上我還很,恩,欣賞,你找了他。」扎克又說了實話,「你明白一個阿爾法與莫卡維組成的團體,幫助托瑞多製造後裔,這件事的意義,有多麼重大麼。呵呵。」扎克的思維,有點飄,「這是那種會改變歷史的事件。」

    昆因夫人安靜了一會兒,「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認為你會阻撓。」隨即還是給了扎克個笑容,「但我很樂意領教我是怎麼改變歷史的,你有時間好好教我。」昆因夫人的好學,我們已經見識到了啊,她不是問過扎克莫卡維麼,所以,這裡就不要驚訝了。

    「明天?」扎克也笑著。

    「明天,一樣的午餐時間。」

    就是如此輕鬆,明天格蘭德這幫人的邀請已被確認了。

    昆因夫人沒多的問題了,這次回身後迅速的消失。

    扎克也抬步回格蘭德,露易絲還在等呢。

    「哈!你回來了!」露易絲果然還在陪墨,「墨想起她在哪裡見過哪個麥莉了!」露易絲很高興的樣子。

    「是麼。」扎克陪了笑,但真心不怎麼在意。

    「看!就這個!」露易絲拉著扎克指向電視。

    扎克看了一會兒,不過是普通的深夜節目而已,而且時機問題,扎克現在看到的還不是正片,是插播廣告。一個說不上符合那個國家審美的共和女人,捧著一瓶,呃,東西,說這是婚姻生活美滿的源頭。

    扎克撇了眼墨,「你晚上就沒有更好的事情做了麼。」意思別老看這些東西。

    「我修煉結束了。」說了個扎克就從未聽懂的詞,不重要,重點在後面,「就是這個廣告!在共和也有!一樣的台詞一樣的場景!但人,是那個麥莉!我終於想起來了!在共和的這個廣告,是那個麥莉李斯特拍的!」

    扎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嘴角開始上揚,「我們一定告訴詹姆士這個,厚厚厚……」憋不住的笑聲。

    「必須!但怎麼做??他不和我們任何人聯繫了!」

    「我會想到辦法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10 11:23
6 波奇、墨、安德魯

    「你能專注點兒麼。」波奇有些不滿。

    「抱歉,你繼續。」比起誠意的道歉,扎克更像是本能的禮儀,然後繼續走神。

    波奇天真的以為扎克繼續聽了,指著面前的地圖。貓頭鷹叼老鼠的巴頓地圖?不是,聯邦西部的地圖,「這裡是維嘉市,往西北方向基本上是沙漠,從那次事件之後……」波奇還是發現了扎克的不專心,「吸血鬼!」

    「哦,沙漠,事件之後。」扎克重複了一遍自己記住的詞句,「我在聽。」

    波奇看著扎克不說話,只是確認扎克不會再次走神而已。但好像波奇的注視對扎克有任何用處一樣,扎克眼中的聚焦又消失了。

    波奇的臉皮一皺,環顧四周。沐恩似乎非常喜歡貝恩一家,午餐時就一直拉著這家人聊天,話題從天到地不見斷過。自己的兒子安德魯也已經把『吸血鬼鬼』的稱號延伸給了露易絲、查理、羅素、羅根,前兩個當之無愧,後兩個還在『路上』。墨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出現,只有在電視廣告的時候出來晃一圈……

    這就是邀請一幫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客人來自己家做客,要面對的後果。

    「你能專心點兒麼。」扎克的聲音出現的突然。

    波奇的環顧被打斷,眼角抽搐的回頭,準備反駁扎克反咬,「你……」閉嘴,看著扎克的一臉笑容,「你終於走神走完了?」

    「呵,怎麼能說走神呢~我在思考重要的事情。」扎克擺擺手,「繼續吧。」

    波奇不好奇,但就是想問,「你在想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真的不好奇,就是非要知道而已,「你說!我自己判斷需不需要!」

    「好吧。麥莉‧李斯特拍過一個,恩,成年人,玩具,的廣告。我剛想到法讓這件事傳入詹姆士耳朵裡的方法了。」

    波奇的呼吸彷彿都靜止了,按在地圖上的手背,一根根血管暴起……放鬆,臉色平靜,「當魔宴開始開發西部的時候,他們需要大量的金錢。」看樣子,是準備當剛才的一切沒發生了,「維嘉是魔宴最先發展起來的城市,在隱秘聯盟的打壓下靠賭-博-產業聚集起大量的資金……」

    「我不需要你告訴我聯邦西部的歷史。」扎克打斷,「說重點。」專注起來的扎克也讓人討厭。

    波奇撇一眼扎克,「但從那次事件後,這城市的西北開始衰落,環境變得越來越惡劣變成沙漠,西部不得不放棄原來在這裡的產業,轉移人口往東南方向發展。」

    「如果你要繼續說這些歷史,我可能又要想更有趣的事情去了。」扎克說的隨意。

    波奇沒理這威脅,「聯邦的印安人家族普遍富裕。中部的印安人家族,最多產業是什麼。」

    「賭場。」扎克沒什麼興趣的回答,說到聯邦中部了,扎克就更瞭解了。

    「西部衰落的產業是什麼。」波奇繼續了。

    「你剛說了,賭……」扎克挑了下眉,毫無對自己走神而漏聽對方話的歉意,「再提醒我一下,你剛說的那次事件是什麼?我沒聽清。」

    「帕帕午夜當著魔宴的面,活埋了一幫印安人。」

    稍等。這個故事不是有些眼熟麼。記得麼,在某個沒什麼特別的情境下,我們聽過一個關於帕帕午夜與魔宴之間小衝突的故事——

    魔宴抓了一幫印安人用來娛樂,帕帕午夜響應了子民的祈禱現身了。大家一起玩了個找到就給你隨便耍的遊戲,收場是帕帕午夜沒了自己的子民,魔宴沒了娛樂的玩具。一幫在魔宴與帕帕午夜的遊戲中沒什麼選擇能力的印安人,永遠的消失在了地面之下。

    如果大家回憶起了這個故事,還記得當時的結論麼——別用邏輯去思考帕帕午夜,這傢伙沒有常理可言。

    但現在。

    扎克稍微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那幫印安人,是被帕帕午夜挑選過的。」

    波奇點頭了,「魔宴成功在西部土地上建立起的產業,需要用血肉的祭品去轉移。每個家族,選擇了會被魔宴抓走的人,被帕帕午夜種入會由血統延續的賜福與詛咒,然後給魔宴一個會把這幫人抓走。」

    扎克的臉色不知道是讚歎還是什麼,「所以這就是中部的印安人家族在阿爾法們被我用離間脫離家族後,甚至仇恨對立的情況下,依然保持完整,興興向榮發展的原因。」扎克看了眼波奇,「偷走魔宴的成果。」

    「不爽麼。」波奇也看著扎克,有點冷漠,「帕帕午夜一石二鳥,玩弄了隱秘和魔宴。」

    扎克聳肩,「玩弄還不至於。最多是應付~」扎克笑了,「呵呵。但我必須讚歎帕帕午夜非常聰明的利用了吸血鬼並不團結的事實,魔宴與隱秘之間的消息阻隔。」意思就是,如果十三氏族是一體的,帕帕午夜可沒有機會做出這種事情。

    波奇翻了個白眼,因為他也知道扎克也只能在嘴上說說對帕帕午夜的讚歎了——帕帕午夜稀罕一個吸血鬼的讚歎?一個吸血鬼真心的讚歎一個和自己糾纏了幾個世紀的異教神?別搞笑了。

    扎克再次略做思考,一挑眉,「現在你告訴這些,是想我到魔宴後利用這種做點什麼麼?」

    「不然呢!」波奇嘖了一聲,「魔宴如果想要報復中部的印安人家族,就沒多少精力管巴頓的這幫烏合之眾!」

    「好,我可以嘗試一下。」扎克點頭了,「也挺好的,魔宴也希望靠我整合一些曾經隱秘聯盟在中部的信息。」想到了點事情,「但你別做什麼希望,別忘了扎格爾,我不覺得魔宴對自己維嘉市於中部印安人家族的情況沒有一點底。」

    如果扎克現在能在提示下想到,那現在已經莫名被帕帕午夜弄去共和的扎格爾大概也能想到,畢竟思維方式是同一個人。

    波奇皺了眉,放在地圖上的手在沒什麼目標的移動,「那昨天我跟你說的事情呢,還有前天的呢?」

    是了,除了昆因夫人這個明顯的原因,波奇這麼友善的連續幾天邀請扎克來自己家做客不是為了好玩兒的。他在給扎克信息,能讓扎克此次被魔宴召回後,能弄出點對自己有利事件的信息。

    今天說的內容在上面,不總結了。昨天,是關於帕帕午夜感興趣的、已經可以被遺忘的『魔宴托瑞多』——吸血鬼伊萊的血統。前天是關於地獄裡的報喪女妖。

    扎克看著波奇認真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準備認真回答,「關於伊萊的血統,儘管你給了我帕帕午夜的部分研究,但我很懷疑魔宴會在我面前表現興趣,畢竟,他們還要堅持他們親自抹殺了伊萊的事實。」

    波奇的眉皺了一些。

    扎克沒說完,「關於報喪女妖。我得承認,對於永遠沒有靈魂上發展可能的吸血鬼來說,靈魂世界的樣子,是每個吸血鬼心中都會保留好奇的。特別是依然執著於討好聖主的魔宴,他們會非常激動獲得報喪女妖在地獄,呃,『遊歷』見解。但,你們太晚了。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康斯坦丁和塞姆,已經在魔宴獲得了支持,還有艾瑞克,開始控制信仰審判操控的研究。」看著波奇,「不用我告訴你他們的研究方向是什麼,只可能是前往天堂。你給我的地獄的信息,比不上天堂。」

    波奇的眉已經皺的像刻上去的一樣了。

    扎克抬手準備拍拍波奇的肩膀,以示安慰。但手抬到一半,收回去了。波奇這個人啊,扎克也沒有多喜歡不是麼,所以,「我感激你努力,但為什麼你不就好好享受絲貝拉爭取到的時間呢。不用這麼著急的想出力。」

    這話有一半是嘲諷——昨晚午夜時分,扎克就當著昆因夫人的面說了,波奇是未出力的受益者,不用在哪裡憂國憂民的激動。

    波奇顯然聽懂了扎克嘲諷,陰沉的撇一眼扎克,動作幅度不控制的收起地圖,轉身離開。波奇有自己的工作,他沒有時間一直『陪著』自己的客人。

    主人不再礙事,扎克這個客人就更自由了。環視一圈,正好看到廣告空隙飄出來晃的墨,跟上,「你有感覺到被冒犯麼?」

    「啊哈?」

    「我的意思是昨天的廣告,在共和播出的是聯邦人出演,在聯邦播出的是共和人出演。這種把人類對人種的好奇,連結上那種事情的廣告策略。你不覺得被冒犯麼~」

    「呃……」墨有點聽不懂,「我應該感覺被冒犯嗎?」

    「這樣想,你有個神秘的鄰居,他從不出門。有一天他的家裡傳出一聲值得人在意的聲音,比如,慘叫。然後告訴我,你是更好奇這個神秘的鄰居,還是好奇那慘叫是什麼。」

    「等一下,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啥?」

    「你先回答我。」

    「呃,我才不要好奇。我大概會報警,說我鄰居殺了個人。」

    扎克好像非常滿意墨的回答,「呵呵。兩種未知的好奇聚在一起會發生奇妙的反應,對麼~」

    墨本來是飄著的,落地了,看著扎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扎克很有耐心,「那,告訴我,你第一次在共和看到這則廣告時,在想什麼?」

    墨在認真回憶,「嗯……聯邦女人,喜歡,玩具……」白眼,「我該怎麼想?那時候我知道的聯邦人基本上都是吸血鬼。我對聯邦人類幾乎沒有概念。」

    「呵呵,那你覺得聯邦人看到這則廣告,會怎麼想共和女……」

    墨突然就離地了,「共和女人喜歡玩具!!」

    扎克把墨拉下來,一臉微笑,「看,你懂了。」所以,我們就別吐槽扎克的例子舉的極端了,有效是重點。

    墨的臉色變幻了幾次,盯著扎克了,語氣怪異的,「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吧……呃,誰不喜歡玩具……」略嘴軟。

    「那為什麼你飄起來了。」扎克鬆手,果然,墨在飄。

    「呃。你是對的,我被冒犯了!我不想一個廣告讓聯邦人給我們共和人這麼一個第一印像!」

    「很好。」扎克在循循善誘,「那你準備做點兒什麼呢?」

    「我要做什麼?」墨對扎克眨眨眼。

    「你可以讓這個廣告不再在兩國之間散佈這種不必要的印象啊~」扎克的願望,是世界和平吧。

    「怎麼做??」

    「以一個在聯邦生活的共和女人,發起對這種利用人們好奇心的廣告,發起抗議~你是完美的人選~」

    「呃……我應該打電話?寫信?還是找個記者聊聊?還是……」墨抬手,變幻的光影在聚集什麼。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動作的意義——異族的方式。

    扎克拉回墨抬起的手,「絕招要留著最後放~」這是這場對話中唯一一個真善美的建議。

    「哦。」墨點頭了,「那我想想。」想的挺快的,「我知道了!明天,明天蘇菲婭就來巴頓了!我找她幫我!」

    這倒是扎克沒想到的,笑了,「你覺得可以就好~」

    「一定好!她在劇中的角色就是個在對女人刻板印象中的受害者!她一定能明白……」

    扎克已經走開了,討論肥皂劇的劇情?還是算了吧。

    這幾天發生的最讓人愉悅的事情完成了開啟,扎克心情爽快的尋找下一個度過這悠閒時光的對象。

    「吸血鬼鬼~~」

    扎克轉身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蹲下,張開雙臂,「安~德~魯~」這是非自願的,在面對一個本就弱小的種族的幼體時,迫於展現自己的友善而逼出的正面形象。

    這個人類幼體撲入了扎克的懷裡,「我能去格蘭德玩嗎~~~我想和瑞恩玩兒~~~」

    扎克的視線掃過立馬在躲避自己眼神的另外四個吸血鬼鬼。那兩個在路上的是無辜的,他們還看不到瑞恩,露易絲應該不可能,所以,只能是那個現在在盯著鞋尖的查理了。

    辯解來了,「他問還有沒有其他巫師的兒子,我,我就知道一個瑞恩啊……」

    好吧,這辯解可以接受。

    「你想找瑞恩哥哥玩嗎?」扎克問懷裡的幼體,「你知道他是什麼嗎?」

    「縛地靈啊~~」

    「哦,你知道啊,那你還要找他玩?你都看不見他哦~」

    「我看的見~~我什麼都看的見~~我是特別的~~」

    「這樣啊,那我帶你去吧。」扎克服從了幼體的要求,沒什麼好拒絕的。倒是扎克能明白波奇為什麼這麼努力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10 11:23
7 安德魯、德瑞克

    「你幾歲?」

    「兩歲半~~」

    「嘖,你幾歲發現你有巫術天賦的?」瑞恩這個問題,好像根本沒有什麼選項啊。

    「我出生的時候~~」利落的回答,「我第一次哭的時候~~我張開眼~~看向周圍~~發現只有我母親是人類的時候~~」

    瑞恩半透明的臉已經開始烏黑,「嬰兒出生的都會哭,你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別想當然的亂說。」

    「我沒有~~我第一次張開眼~~」兩隻小手貼在眼眶前開合著,「我看向四周~~」小小的身體在原地打轉,「我周圍除了我那虛弱的母親外~~都是死亡的靈魂~~死亡卻活著的人~~」他說的的應該是狼人,都記得吧,狼人的靈魂是死亡的,是狼身的本質,「我以為我一出生就要死掉了~~所以我哭了~~」

    瑞恩的臉已經黑掉了,因為身體邊界的跳動而略顯不穩定的嘴動了兩下,「吸血鬼!」對扎克,「你告訴這個『聰明的小東西』……」顯然是諷刺,「每個嬰兒都會哭!他一點兒也不特殊!!」

    扎克很莫名自己被捲入兩個小孩兒的交流中……呵,兩個孩子,可不是麼。「為什麼要我說?」扎克懶散的坐在長椅上,沒什麼興趣。

    「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你告訴他!每個嬰兒為什麼在出生的時候會哭!!」實際存在於這個世界有20年的『孩子』毫無風度的激動著,「絕對不是什麼一出生就認出了狼人!」瑞恩可以盡情的喊,縛地靈嘛,「還什麼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一定是他母親後來告訴他,他自以為是的說成自己的發現!騙子!我已經看穿你了!真是個讓人火大的混蛋!」

    如果是真心看穿了,就不會火大了。

    倒是基於瑞恩話說到後半部分的時候,對象已經清晰的發生了轉折,扎克逃過一劫,根本沒參與的**。

    「我沒騙人~~」即使表情很認真,但不可避免的帶著年幼孩子的奶氣,這沒辦法。

    「騙了就是騙了!兩歲就開始騙人!我看你長大了也不會是好東西!」

    說起混蛋,這位才是吧。身為已經不再是人類的縛地靈,依然孜孜不倦的毀滅人類的希望之花……

    安德魯小小身體凝滯了一下,一歪頭,「比你長不大要好。」用來表示幼童語氣的『~~』換成『。』了哦。只是提示一下。

    扎克略感興趣的挑眉看了眼安德魯,沒繼續觀察,因為很快,滿身『黑氣』的縛地靈瑞恩衝向了安德魯的小身體,會是場吸血鬼完全沒有心思旁觀持久的『戰鬥』。扎克不如看側頭看向後院的入口,那持續了一段時間、由遠及近的車聲,是誰。

    曾出現在格蘭德過的車,開入了格蘭德。扎克看著全身都散發著疲憊氣息的,呵,德瑞克‧格蘭德下了車,看了一眼後廊上的扎克,勉強的給了個微笑,然後愣了一下,一臉焦急的越過車頭衝過來。

    「快!幫我穩住他的頭!!」德瑞克已經半跪在了扎克的面前,試圖……試圖按住,在地上、由表面看起來,是在翻滾、抽搐的安德魯。

    這位剛到格蘭德醫生以為自己碰上什麼醫療事故了。

    「這是一個年幼的人類巫師和一個只會束縛咒的縛地靈巫師的公平決鬥。」扎克拍拍戴瑞克的肩膀,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別打擾,來,坐下。你看起來像坨屎。」

    德瑞克的臉抽搐了兩下,視線依然遲疑的重新打量了一遍在地上抽搐的安德魯,最終開始抿緊了嘴,挪到扎克的身邊,坐下。

    話題總要有個人開場的,「老漢克找你?」扎克開的。扎克自己沒有邀請德瑞克來,那還有誰。

    「不是,我自己來的。」德瑞克回答的時候往員工生活區那邊看了眼,「漢克呢?」問完,又往格蘭德這邊回身,長椅旁就是格蘭德展示廳的櫃檯後門,看上去是空,「其他人呢?」

    扎克指了波奇家的方向,「那邊。」再指地上抽搐的安德魯,「波奇‧昆因的兒子,安德魯。他想見另一個巫師的兒子,絲貝拉‧疾風的兒子,瑞恩。」扎克本不用解釋這麼清楚的,但德瑞克不是和絲貝拉也是朋友麼。

    戴瑞克眨了眨眼,看著抽搐中的安德魯在不停嘗試踢的空氣,「呃,嗨,瑞恩。」馬上甩甩頭,無意繼續這話題。對向扎克,「我來找你的。我前妻準備送孩子們過來過週末,他們想來你這裡玩。」

    「週末?明天?」扎克有點驚訝,現在才來通知是不是有點晚了,今天的太陽都快下山了。

    「嗯,他們明天早上到了。」德瑞克臉上歉意,「抱歉,我昨天就該告訴你的,但有一個病人心臟……」德瑞克張著的嘴不動了。這反應倒是快,因為扎克這個吸血鬼在聽到心臟的瞬間,眼睛就亮起來了,一臉期待的等待德瑞克的後文。

    「呃……」德瑞克的眼神有點躲閃扎克那毫不掩飾的求知慾,「你不用期待,不是什麼大手術,沒人的心臟死掉,只是修補,然後有了點併發症,耽誤的了時間而已。」

    「哦。」扎克果然瞬間就沒有興趣。呵,我們可以理解的吧,扎克或許被德瑞克的醫術驚訝過一次,但絕大多數人類醫療案件依然處於讓吸血鬼不屑的階段。修補?併發症?在永恆不變的吸血鬼的生命歷程裡,沒這種無聊東西。

    「抱歉。」實在沒必要的抱歉,但扎克失望讓人本能的想補償他未滿足的情緒,德瑞克只是服從了本能,「然後,抱歉。」德瑞克搖搖頭,「我知道這一定是會給你造成困擾,但,哎。」戴瑞克抓抓頭,「我以前在孩子們面前太吹捧你和本傑明這兩個兄弟了,還有你們幫忙拍的照片(德瑞克請格蘭德以殯葬之家的身份教育孩子關於死亡),孩子們一直都很想要見見你們。現在我在這邊工作、生活也算是安定下來了,他們想來,我實在沒法拒絕。」

    「你都這樣說了。」扎克聳了聳肩,當然,也送上了個沒關係的微笑,「但是。」必須是有『但是』的,扎克指向生活區,「不用我說,你很清楚。格蘭德的構成成分,真的不適合孩子拜訪。」順便看了眼還在地上抽搐的安德魯。這也算個直觀的補充吧。

    扎克歪著頭,「本傑明那邊就更……呵呵。」搖頭,「一個人類都沒有。」

    「我,我知道。」德瑞克也嘆了口氣,「但我也真的不知道怎麼拒絕。」那種離異後,又未獲得監護權的父親式無奈,「我本來見到孩子的機會就很少……」

    所以為了這個『兄弟』的親子關係,扎克也沒辦法繼續說什麼了。那,只有,「好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安排一下。」

    「謝謝!」非常真誠的感謝。

    兩個中年男人安靜下來了。話題的結束讓兩人暫時對接下來的行動都沒什麼主意,視線也只能非意識的被越來越激烈的跨種族『決鬥』吸引。

    「嗯……那個……」德瑞克開口了,「你應該做點兒什麼麼……」

    安德魯的臉開始漲紅,身體也在抽搐中好像有要脫離引力的趨勢。嘖,反正就是整個畫面開始往詭異、不適合直接展示在格蘭德後廊上的方向發展。

    扎克卻是淡定,「做什麼?勝負就快要出來了。」

    這是真的。

    讓這場『決鬥』被拖延至此的唯一原因,是瑞恩以比對方大出18年歲的意識打出了先手,控住了安德魯。安德魯一直在被迫擺脫控制,沒有輸出而已。現在,安德魯放棄解控了,他準備站擼,硬懟控制的施放者。正確的判斷。

    德瑞克比較放不下心是這巫師對決中,自己肉眼看的到的只是一個怕是三歲都沒有的男孩,現在還明顯的在痛苦中。巫師不巫師,德瑞克是沒什麼概念的,但幼小的男孩兒,德瑞克會在意。

    「但他……」

    世界暗紅了一瞬間,彷彿黃昏提前降臨了。德瑞克的話也終止,隨後,「發生了什麼!!」

    扎克的視線在瞬間就回歸光亮的世界中快速的亂序移動著。在德瑞克眼中分明都是空無一物的空氣,但扎克視線卻有非常明確的目標,非常多目標,看扎克那不斷切換的視線頻率就知道了。

    扎克回答問題了「沒什麼,絲貝拉的兒子變成渣了而已。」

    「什麼?!」

    扎克的視線開始有了些平滑的移動軌跡,是往後院中心去的,「別擔心,他會沒事的。」那些在扎克視界中的渣,在回歸引魂草種子,給點時間,瑞恩又會完好無損的回來。扎克伸手拉起了平躺在地上的安德魯,「這個瑞恩哥哥,好玩麼。」

    「不。我討厭他。他偷襲我。」依然不是『~~』,是『。』,只是小提醒一下。

    扎克沒說更多,「我送你回去?」

    安德魯也不整理自己的衣物,任由扎克幫忙拍去身上的污跡,盯著後院的中心,「那顆引魂草種子不會永遠保存他的靈魂。」

    某種不怎麼明確的理由,讓扎克更期望接觸那個叫著『吸血鬼鬼』的安德魯,「不會。但愛麗絲和瑪雅姐姐在照顧那顆種子。」其實只有盡一點點曾經收養之恩報答的愛麗絲而已,瑪雅對瑞恩的討厭不會比現在的安德魯低。忘記瑞恩偷看瑪雅裙子的事情了麼。「你不想惹兩位姐姐的。」巫師,和注定成為黑女巫的報喪女妖,可是兩個級別的存在。

    安德魯的視線收回來了,表情的變化,只在一瞬間,「當然不會了~~我喜歡姐姐們~~」

    連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德瑞克,臉上都有了怪異的神色。這個男孩的情緒變化,太詭異了。只是扎克的面部神經控制比較好,「你母親一定想你了,我送你回家。」

    安德魯已經張開手臂往扎克懷裡靠了。幼體人類的特權,扎克准了,抱起只有自己三分之一身長的安德魯,朝德瑞克一點頭,「你還是要和老漢克說一聲,我們現在不怎麼說話了。」

    「呃,好。」戴瑞克點頭,準備去生活區找老漢克。

    「明天格蘭德會來新的小朋友嗎~~」趴在扎克肩頭的安德魯說話,沒給兩個成年什麼反應的機會,「我也能來玩兒嗎~~我想交新朋友~~」

    在德瑞克那不怎麼專業的表情控制引起安德魯的注意之前,「當然,但你父母需要同意才行。」扎克的腳步沒停,走下後廊,轉過格蘭德建築的角落,聲音平穩的符合一個成年人對孩子的教導,「你不想讓你父母知道這次你自己要來格蘭德,找瑞恩哥哥玩兒,最後卻打了一架,對麼。」

    「哪怕我贏了也不行嗎~~」

    「你叫那是贏?你聽過槍炮與弓劍打架的故事嗎?」需要說明麼,瑞恩的束縛咒是什麼級別的巫術,最後那一瞬間的世界暗紅又是什麼級別的巫術。

    「那是什麼故事~~」

    「想聽嗎?」

    「想~~」

    「那我講給你聽啊。」轉移主題,誰比的過扎克。

    這種量級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的武器相互對峙的故事,沒人想聽吧,很好,不複述了,好奇就去翻聯邦建國的歷史吧。

    就在扎克把安德魯抱回波奇家的前廊,快進門的時候,扎克往東邊——格蘭德和波奇家前公用的土石路盡頭與27號公路交界的地方。

    「安德魯!哎呀,你怎麼這麼髒!快下來,你把扎克身上都弄髒了!」是沐恩。

    扎克回頭,笑著遞迴安德魯,「沒什麼,他和瑞恩在相互展示自己會的巫術。」

    「瑞恩?」沐恩一邊拍打自己兒子身上灰塵,一邊「我以為絲貝拉的兒子沒有天賦。」

    「瑞恩哥哥會束縛咒~~很厲害呢~~」

    沐恩揉了揉安德魯的頭,「所以你展示了一個靈魂黃昏?我們這邊都看到了。」看不出來那眼中是自豪還是不滿。

    「瑞恩哥哥的束縛咒真的很厲害~~」

    「去洗澡!換衣服!晚餐好了~」沐恩笑著沒有繼續延續這話題了,「你們的晚餐也好了。」對扎克。

    扎克點點頭,身為客人的第一守則,別主動問主人食材從哪裡來的,答案或許不是你想知道的。

    進門前,「哦對了,那輛車。」扎克指著土石路口的車,「你以前見過麼。」

    「什麼車。」沐恩探頭看了一眼,運氣不怎麼好,只看到一個黑色的車屁-股-離開。

    「沒什麼,晚餐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10-11 09:3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7-10-11 09:36
8 傳承者

     週末的清晨,扎克已經做好了迎接客人的準備。德瑞克的孩子們。

    「克里夫突然不租農莊了。」露易絲從南邊回來,對扎克報告剛接的電話。

    「為什麼?」扎克很莫名。

    露易絲張嘴,又閉上,坐到扎克身邊,「你想聽短的,還是長的。」故事的版本麼。

    早起的瑪雅在旁邊插了一句,「先聽短的知道結局,再聽長的,享受事情一步步發展到那個結局的過程。」拉伸著身體,撇一眼扎克,「我們報喪女妖的哲學,你應該試試。」

    扎克側側頭,對露易絲示意了。

    「好。」露易絲清理了一下喉嚨,「短的,傳承者夫妻在吵架,不接待客人。」

    「吵架。」扎克無語的搖搖頭,看一眼瑪雅,再搖頭,轉開視線,話對露易絲說的,「來吧,長的,讓我享受。」

    「克里夫不喜歡你。」露易絲開始講了,開頭就讓扎克爽上雲端,「他們夫妻算是隱退了,所以他們不喜歡異族,廣義上。他們不想和異族的事情沾邊。然後,他們不喜歡吸血鬼。」露易絲聳聳肩,「也是廣義上的,因為一些明顯的原因。」露易絲繼續聳肩,好像不準備解釋,「最後討厭具體到一個人,你。」

    扎克都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我昨夜預定的時候,已經願意用旺季的價格支付費用了。」

    說起來大家還記得克里夫和琳達的營生吧,那個度假農莊啊。這大冬天,誰沒事願意跑來南區享受什麼都沒有的田園啊。

    扎克昨天晚上快零點才想到了接待客人的方法,電話過去問的時候還想著如果克里夫的農莊有人定了,就用吸血鬼的強權要,結果,兩句不到琳達那邊就給扎克定下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用旺季的價格。

    扎克的意思很簡單,「討厭我無所謂,別討厭錢。」

    「這就是克里夫最初妥協的原因。」露易絲同意了扎克,「接著,隨著琳達要連夜為今天我們過去做準備時,克里夫的妥協稍微減了點。」

    「準備?」

    「壁爐要先點起來吧。」露易絲側了側頭,「食材要補充吧。我們客人的主角是孩子,一些用品……」露易絲做了個『你懂』的眼神,「該換的換,該添的添。」

    扎克卻是有點迷茫了,「琳達還真貼心。」沒理由這麼周到啊。

    「這也是克里夫不懂的地方。」露易絲又同意扎克了,剛準備繼續……

    「看~」插嘴的,無聊的瑪雅,「線索已經出現了~邁向結局的種子已經生根~」瑪雅一把拉過了只是經過,去找馬修的愛麗絲這幫少男少女,有自己的週末安排,現在只是在等蘿拉那幫人來接而已……呃,不偏題。瑪雅拉過了愛麗絲,「聽故事。」

    愛麗絲看了眼扎克,陪瑪雅一起做拉伸。

    露易絲並不在乎自己多了個聽眾,「但克里夫還是決定配合琳達,因為……」露易絲的手環抱在自己的肚子前,這是個比劃。

    扎克的臉上有了笑意,不怎麼好心的那種,「開始明顯了?」大家知道這在說什麼吧,琳達的肚子啊!這個傳承者女人,懷孕了!不是她丈夫的種這對傳承者夫婦的實驗,早就被**毀掉了,而克里夫,還不知道。

    露易絲點頭,手也放下,「所以只要不是太離譜的事情,克里夫都會配合。」

    插嘴的少女,「我好奇,這個不忠的產物,是那結局種子的養分,還是一點小阻礙……」瑪雅沒說完,被愛麗絲拉了一下。兩個少女相互看一眼,應該是達成保持安靜聽故事的共識了。

    露易絲也不介意,「克里夫的第二次妥協消減,是琳達要求今天克里夫全程陪同我們。」

    「陪同?」

    「嚮導,僕人,地陪……」露易絲聳聳肩,「隨便你願意怎麼叫這東西,反正就是琳達讓克里夫一直跟著我們。」看著扎克,「具體點,你。」

    「為什麼?」扎克繼續迷茫,「我們一行人已經有吸血鬼、阿爾法、巫師(安德魯、沐恩)、人類,我們不需要一個傳承者加入。」

    解釋一下吧。昨天德瑞克在的時候扎克已經表明了格蘭德的環境不適合孩子拜訪,本傑明那裡就更不適合了。所以唯一能讓德瑞克放心享受親子時光的,是外面。但也不是一般的外面,巴頓現在並不安全。於是一個有著隱退光環籠罩的地方,就非常突出了。傳承者的農莊。

    能給德瑞克的孩子們一個符合想像的、父親的『兄弟』生活的、巴頓南區的、環境的映像,又能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煩格蘭德吸血鬼不在格蘭德,祖們事務所的阿爾法不在事務所,巴頓中的事情就找不上他們,可以專心的幫德瑞克這個忙。

    至於巫師,是昨天獲得波奇和沐恩同意的安德魯,今天會來交朋友……

    扎克要表達的觀點是:暫時放下各自要背負的責任,來做這件事的組成成分已經夠複雜了,還都不是好控制的角色,不用多一個傳承者來增加難度。

    「我完全同意。」露易絲好像很享受,這種扎克還在摸索,而她是掌握了結局的敘述者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克里夫更願意陪懷孕的琳達,也不願意跟著你。」

    扎克依然保留了一絲不懷好意的調侃,「呵呵,我也一樣。」

    「於是琳達必須給出非常有說服力的理由,才能讓自己的丈夫不管懷孕的自己,跟著你這個他們不喜歡的人。」

    扎克已經有預感了。這故事怎麼發展的。

    「琳達告訴克里夫實情了。」

    「所以他們開始吵架……」

    「還沒。」露易絲搖頭,「我去的時候他們還在心平氣和的說話。克里夫很,恩,大度。『弄掉這個孩子,我們可以繼續我們的實驗』。」

    扎克撇撇嘴,自己唯一一點惡趣味的樂趣沒了,小失望。但同時也好奇,「那他們為什麼吵架。」

    「琳達問我,如果現在我給她吸血鬼的血,她會變成什麼。」

    扎克挑了眉,「她什麼都不會變。吸血鬼的血會把胚胎當做虛弱母體的異物消除,她會變成流產的最健康的女人。」

    最健康?呃,放棄生命是有代價的,不懂去看醫院的宣傳冊。

    露易絲不說話了。

    扎克等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這就是他們吵架的原因??怎麼墮-胎-?」

    「耶~」露易絲晃著頭,「是向討厭的吸血鬼尋求幫助,不用有一絲顧慮,兩人手牽手的奔向未來。還是和正常人一樣的使用人類的方法,然後對琳達本就岌岌可危的生育能力造成傷害,相互緊緊抓住的蹣跚向未來。」

    插嘴少女

    「你知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了麼,愛麗絲。」

    「吸血鬼應該被印在我們的青少年某教育的宣傳冊上?」什麼?!呃,算了,高中生……

    「不!愛麗絲!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男人都是虛偽、小心眼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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