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166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6 賽瑞斯

        尷尬了。臨時起意決定的野餐活動,碰到熟人了。

        由西往東的,是人形的奔跑者們。由東往西的是狼形的奔跑者們。中間,是相遇的獵物們。

        慌亂的四蹄生物碰撞在一起。不安的鹿角刮擦著同伴或樹身,閃爍的圓眼尋找著生路,擴張的鼻孔顫動的吸入冰冷的空氣、然後噴出短暫的白茫。它們知道,它們活不長了。趁著狩獵者們的尷尬,多呼吸幾口空氣吧。

        「呃。」說話的是狼身的傢伙,托馬斯‧岡格羅越過中間的獵物,看著西方的人形——扎克花了點力氣才把倒插在泥土中的查理拔出來,「你搞什麼啊托瑞多!城裡的人類死絕了麼!你要在這裡和我搶食物?!」

        不為扎克所願的,記憶湧上來了。多長時間自己沒有聽到過這種話了?一個世……不,四個世紀。

        基於扎克一時的愣神,托馬斯‧岡格羅帶領著身後的四隻小狼往前了幾步,「那隻懷孕的雌鹿是我的!」

        扎克的大腦麼,還有些迷糊。他在奇妙於自己在怎麼分辨回憶的是一個世紀還是四個世紀。有點像年紀大的人分不清楚某些記憶碎片的先後順序。

        所以說話不是扎克,是賽瑞斯,「為什麼非要選懷孕的……」有點不爽的語氣,原因之後解釋,現在,西方的樹林在悉悉索索的響動,是不可能跟上扎克、賽瑞斯、查理速度的馬修和塞姆,此時正趕上的靠近這邊。

        「你是誰?」托馬斯似乎現在才注意到賽瑞斯的面容,棕色的狼眼盯著賽瑞斯,彷彿在瞬間以一個狼的面像擺出了個驚訝的表情,「天!你是個卡帕多西亞!你是茜茜說的那個奈納德的另一個後裔!」茜茜比較在意的是她自己男朋友的父親,艾倫,所以這話沒毛病,「為什麼你會在我的獵食場裡!出去!我不歡迎卡帕多西亞出現在我的地盤上!」

        尷尬好像升級了。

        還好,最擅長解決矛盾的傢伙,我們的托瑞多,扎克,結束回憶了,莫名輕快的往前躍了幾步,已經站在了顫抖的放棄抵抗的獵物中間。抬手捧起了被托馬斯預定的雌鹿腦袋,赤紅配著安慰式的撫摸,嘴角帶著一抹微笑,「眼光不錯~它是你的了~」如果現在大家的話題不是獵捕食物話,扎克動作幾乎就像輕拍自己的寵物。

        而這個寵物,緊繃顫抖的身體也在那赤紅中平復,幾乎是從容了走向了它的獵捕者面前。

        「噗!」嘴部構造的關係,這大概就是狼形托馬斯的『嘖』,「我都快忘了托瑞多有多『操控性』了!」

        扎克麼,一如既往了,「謝謝。」然後依然站在一群顫抖的鹿中間。該挑選他們這邊的食物了。

        「嗯……」扎克選的很認真,撫摸過一隻隻顫抖的生物,並於他們對視,「你可以走了。」

        賽瑞斯靠近了,看著扎克放走一隻又一隻在托瑞多的赤紅下恢復平靜的鹿,「你在幹什麼……」

        被打斷,是得到自己想要的食物後,沒有離開的岡格羅。托馬斯的狼身在變化,怎麼看都不是往人形去的,因為已經有巨大的蝠翼從身後探出,但這形態的變化並沒有影響他用人類的語言進行表達,「我已經說了一遍了!卡帕多西亞!離開我的獵食場!」

        賽瑞斯皺著眉,看著托馬斯的方向,並沒有說話。一方面是不知道怎麼回應這根本不再他人生經驗中的惡意,另一方面?是扎克這邊的一個有著詹姆士外形的東西躥到了岡格羅身邊,以讓人眼花的變化速度,在托馬斯完成自己的蝙蝠形態之前,先變成了一隻蝙蝠,然後迅速在回到詹姆士的外形,面無表情的,「我比你快。」是了,這就是我們的易行者金。

        這很好,在巨大的蝙蝠——托馬斯瞪著那不知道是否具有視力的圓眼,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詹姆士』的時候,扎克有空回答賽瑞斯的問題:

        「我在照顧你這個農民的感受啊~」別急著疑問,聽扎克說,「你不是在意托馬斯選了懷孕的食物麼。」扎克身邊的鹿基本上都被放走了,最後兩隻,扎克溫柔的拍了拍一隻明顯更強壯的,「你可以走了。」接著才是對賽瑞斯的,「我放走了雌性和壯年的。」留下最後在這裡顫抖的四蹄生物,沒有用那赤紅進行安慰,偽善的,「很遺憾,今天就是你生命的最後一刻了。」說扎克偽善是他留了這個最需要魅惑之瞳安慰的生物繼續在哪裡顫抖。

        賽瑞斯看著扎克,他沒聽懂。

        扎克笑著看已經靠近了的馬修和塞姆,示意他們就在這裡搭建即將處理食材的工具,然後才對賽瑞斯,「我想,你會在意岡格羅選了孕育後代的鹿,並不是因為你同情心氾濫了吧。」

        「呃,不是。」聽好賽瑞斯的回答,腳踏實地的在土壤上勞作,以換取生活的農民,並沒有多……大家自己感受吧——「是習慣,在孕育後代的牲畜要留下是常識。」

        「好常識~所以我放走了還有孕育後代的,呵呵,牲畜。你應該感覺很好吧~我在遵守你的常識~」扎克說完了這讓賽瑞斯感覺不出是嘲諷還是什麼的話後,往托馬斯那邊看了一眼,呵呵,扎克可不是在嘲諷他們的食物選擇——

        要知道有一點是確認的,這兩撥人的食物,只有一方的比較倒霉,會死。另一方的,只是虛弱一點而已。大家應該已經知道哪一方的會死了,塞姆和馬修已經在磨刀了。

        扎克看那邊只是讓賽瑞斯看過去,托馬斯還在和『詹姆士』對視,但托馬斯的四個後裔,已經鋪張著翅膀,趴在了雌鹿的身體上。

        並沒有任何殘忍的事情發生,被吸走血液的雌鹿只是彷彿疲累的靠坐在樹木旁抖動著耳朵而已。

        賽瑞斯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你可以直接說他們不會殺掉它。」

        「那我就沒有理由聊這話題了不是麼~」扎克笑了笑,手指點在了顫抖的食物脖頸處,對著還在清理身體上泥濘的查理招了招手,「容器。」出來之前,扎克有說,他們這組合不會浪費任何食材的~沒有轉折,「雖然我要承認,這是個好常識,但我勸你還是忘記的好。」在查理去取容器的空隙,重新看向了賽瑞斯,「你是卡帕多西亞。」

        扎克已經在努力了,繼廚房裡的不想理會到現在的主動昇華話題,能感覺出來麼,扎克在建造聯繫。

        「你什麼意思。」賽瑞斯皺了眉。

        「你的能力,腐敗之息,是干什麼的?」扎克試著引導。

        賽瑞斯卻不想回答,別了過頭。倒是托馬斯終結了和『詹姆士』的對視,看向了這邊。

        扎克不需要被回答,繼續了,「四個世紀之前,十三氏族集結的時候,我記得卡帕多西亞的氏祖是這麼解釋他的能力的,『讓循環於這個世界生態中的事物徹底脫離……」

        扎克的引述都沒進行完,托馬斯插入了。倒也不能算他對托瑞多的氏祖扎克不敬。我們都知道岡格羅在隱秘聯盟時就對托瑞多沒什麼好感,一個遠離文明的氏族,一個是混跡且享受其中的氏族。另外,托馬斯現在理論上是聖徒茜茜的直系下屬,說真的,也不用把扎克這個托瑞多氏祖放在眼裡。

        但開口要保持距離是肯定的,畢竟血統差別在那裡,「說的那麼好聽幹什麼,就是讓所有東西死掉!不可再生的死掉!是人類的語言限定了『死掉』的概念!被認為是腐敗!其實就是死!徹底的死、終結一切生機死!」

        扎克看了眼托馬斯,倒有點奇怪了,「你說的好像你很瞭解一樣,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年齡,你應該沒有接觸過卡帕多西亞才對,你成為岡格羅的時代,已經是隱秘聯盟的時代。」

        「是!」托馬斯有點不耐煩,「但我也接觸過卡帕多西亞,還很多!」瞪著賽瑞斯,「我們岡格羅本來就很少進入聯盟,我們在中部外圍,過自己的生活。」說著說著,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寬大的雙翼撲閃了幾下,就近的吊在樹枝上,強行製造了扎克需要仰視的場面,「我們遇見的最多的魔宴吸血鬼,就是卡帕多西亞!」

        扎克露出了思考的樣子,他想到了曾經在詹姆士和韋斯身邊執行保護『蘭斯家小子』的任務的,就是奈納德。現在想起來,魔宴似乎很喜歡派他們中地位最低的氏族,卡帕多西亞干各種事情。托馬斯說的,到沒什麼可懷疑的。

        托馬斯的語氣中有明顯的不爽,「哪裡出現卡帕多西亞,哪裡就變成死地!我們岡格羅不關心他們在城鎮裡幹任何事情,但在野外。嘖!我們岡格羅的生存空間本就越來越小……」沒繼續說了,但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

        對話本就不是對托馬斯說的,扎克的疑問得到瞭解答就不想多理會的重新看向賽瑞斯,「你曾經習慣於維持一方土地的生機。今年收穫後明年的播種,今年的配種後明年的幼崽。」扎克很全面,植物動物一起說了,「但卡帕多西亞和這相反,就像托馬斯說的,卡帕多西亞是終結,沒有任何所謂的持續性發展。」也許到這裡還是重複,扎克基本上是總結了一下曾經賽瑞斯和露易絲電話裡的內容,下面,才是扎克的真心,「非常可惜的是,你的這由你的人類生命養成習慣,相比於吸血鬼的壽命來說,渺小的可憐。」

        查理總算是把容器拿過來了,扎克接過,插在顫抖生物脖頸裡的手指收回。

        就在細柱狀鮮紅冒著熱氣噴射而出的時候,扎克拉住了賽瑞斯的手,按在了歪斜的倒地的食物頭上——哦,這隻鹿還沒有死,沒這麼快。

        扎克看著賽瑞斯,「為了你自己未來的永生,你最好丟掉你曾認為是常識的東西,擁抱現在的自己。」

        賽瑞斯的手是被扎克按到鹿頭上了,但卻是一臉迷茫,他不太確定扎克想讓他做什麼。

        「如果你不想我,查理,你自己,喝了這玩意兒,毒死在這裡,就控制好。」扎克聳了聳肩,看著以最大速度被盛裝入鮮紅的容器,「你知道要幹什麼。」

        「不!我不知道!」差一點,賽瑞斯的手就從鹿頭上縮走了。

        被扎克按回去,「騙人。」幾乎幼稚的立馬反駁,「露易絲說你說你自己能力說的頭頭是道的。」

        「呃……我才變成怕卡多西亞!我還沒有掌握……」

        賽瑞斯在掙脫扎克的控制,當然無效。扎克不可能輸給一個四代的卡帕多西亞。但意外的,賽瑞斯有了幫手。

        寬大的黑色雙翼在扎克眼前晃動,彷彿是刻意的要分散扎克的注意力!

        「托瑞多!別亂搞!這是我的獵食場,我不想被個卡帕多西亞……」

        「呃,托馬斯,這是本傑明變身的樹林,不是你的,自覺點。」

        「他只用一晚上!這地方明顯這更該屬於我!」

        「是哦,那為什麼你不去和馬修討論一下呢?看看他是不是這麼覺得的。」

        ……

        雖說,噴血的鹿,不會死的那麼快,但也不會太慢。那源源不斷的、連續成柱的注入容器的鮮紅,隨時都有可能變質,成為吸血鬼毒-藥-。這實在不是進行爭論的好時機。更何況還是這種徹底偏題的爭論。

        要麼,冒著這正片樹林廢掉的危險,我們見識到卡帕多西亞的腐敗之息的真正應用。要麼,一容器食物被浪費。完全取決於還在扎克手下掙扎的賽瑞斯。

        咔啦!

        骨骼被穿刺的聲音,賽瑞斯被扎克強行按在鹿頭上的手嵌入頭骨中了。

        別臆測任何事情——

        同時發生的是,注入容器的鮮紅斷流,被扎克戳出在脖頸處的傷口迅速消失。

        賽瑞斯沒有對任何東西使用他卡帕多西亞的能力,完全相反,他治癒了這只將死的鹿。

        憤怒的瞪著依然按著他的手的扎克,「我說了我還沒有掌握好我的能力!!我可能廢掉這正片樹林!你想要那個!」

        扎克笑了,撥開了在自己眼前撲煽的雙翼,按著賽瑞斯的手鬆開,「但你似乎已經掌握了吸血鬼的能力呢~」

        有跟上扎克的人麼?

        扎克已經開始招呼馬修和塞姆了,「你們可以動手了,查理,搬上我們的食物,我們去那邊,多拿幾個杯子吧。托馬斯,別像野生動物一樣,一起吧~」

        扎克轉身的時候拍了拍賽瑞斯的肩膀,「從個農民到卡帕多西亞,這轉變太難?呵呵,那我們慢慢來,不如,先從一個合格的吸血鬼開始做起。」

        怎麼讓一個已經認為自己的生命已經在一次意外的登上某輛公交後結束的傢伙,重新開始有『生』的意識?恩,從救了一隻必死的鹿開始。好開始~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7 手印

        不管在人心中種下的種子是什麼,已經種下了,扎克種的,吸血鬼賽瑞斯的生命,已經印上了扎克的手印。或隨便大家願意怎麼形容這種事情,無論多少時間過去,當賽瑞斯回想自己從人類到吸血鬼的進程時,他必然會想起這個『先從做一個好吸血鬼開始』。

        那,是時候開始在其他人身上按上自己的手印了。呃,我的意思是,這就是從寂寞的廚房出來野餐的目的不是麼。

        塞姆和馬修還在分屍那隻鹿,就近原則,扎克看著為托馬斯裝杯的查理,「最近和羅素相處的怎麼樣。」扎克不停因為個人原因而迴避問題,現在他自己問出來了。

        「還不錯。」查理這麼回答了,遞給托馬斯的杯子沒有被對方接下。

        寬大的蝠翼包覆像萎靡臥倒的雌鹿,「你們挑的食物我看不上。」享用自己挑選的食物。

        或許這也是查理積極的體現之一——他沒有多尷尬,笑笑的自己喝自己裝的食物。

        「羅素算是見到你了,也和你說開了,他會離開巴頓麼?」這是扎克的好奇。哎,因為作為對比他個人情況的狗血而出現的羅素:伊萊翻越大洋來看扎克不是單純的看,明顯的,伊萊還在巴頓的時候是準備接替扎克成為這個城市的托瑞多的。所以,扎克不確定羅素在巴頓還沒有什麼其它的目的。

        查理挑了下眉,好像被問住了,「我不知道。」突然就從內至外的開始散發消極,「羅素倒是講了些他這些年的生活,他過的並不好。」看了眼扎克,「沒人會對一個執著於尋找『不存在生物』的傢伙抱有善意。他沒有什麼可以稱為家的地方回去了。」

        這倒是事實,即使拋開了羅素曾對扎克說過的他的情況,就單純的看這種被稱為『尋找不存在生物』的人。我們是怎麼定義為了人類的安全獵殺異族的獵人的?對了~非法武裝集團~這和善意差了十萬八千里。

        扎克直接跳到了結論,「所以他會留在格蘭德。」

        查理沒說話,試探的看著扎克。因為他不知道扎克希不希望羅素留下來。

        扎克給出了笑容,「我不介意。」

        查理放鬆了一些。

        「但。」必須的,「早晚,他要選擇是在老漢克管理的人類員工那邊,還是在我這邊。」

        「呃……」大家早就知道不是麼,查理並沒有多靈光,連他自己身為托瑞多的自覺都是靠扎克不斷提醒才發覺的(查理剛來的時候以為領了托瑞多的獎勵就可以走了)。

        扎克晃著自己手裡的杯子,看了眼那邊被分屍的情況,意料中的快。馬修基本上沒什麼用處,塞姆非常嫻熟,不愧為曾經帶領過狼人的巫師。

        「我倒不至於說現在的格蘭德是分裂的,但,事實很明顯,老漢克在集結可以代表格蘭德未來的人類。至於我們。」扎克的這個泛指好,「某一天,我們是會離開格蘭德的。我們現在可以說格蘭德是家,未來某天,就不行了。」看著查理,免得這傢伙聽不懂,超直白的,「你,是要跟著我的,你是我的後裔。」

        這提示已經夠明顯了,查理愣了一下,然後是,「那羅素呢?他可以跟著我嗎?」

        「這就是我在問你的問題。」扎克很輕鬆的樣子,雖然對查理是在談不上喜歡,但挺樂於知道這個傢伙毫無猶豫的已經把他綁定到了自己身上,「我沒什麼意見,畢竟他只是人類。」玩笑式的笑笑,已經夠照顧查理的感官了,「50年後就消失了。」這也是扎克在提醒查理某個點,接不接收的到,就看查理了。

        他接收到了,「我,我不想他死。我……」

        扎克接的很快,「那他就沒有選擇了哦。」在格蘭德不能選老漢克那一方了。

        「我,我……」

        「我給你自由,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扎克這樣說了,「托瑞多的血統是否會有第四代,在你。怎麼樣?」

        事實上,托瑞多的第四代已經出現了,在『將軍』那邊。但扎克在這樣的主題中排除掉『將軍』,是什麼值得商榷的事情嗎?不,扎克對『將軍』什麼態度不用重複了,呃,扎克連托瑞多的魅惑之瞳都沒有教給這個意外的後裔啊!

        扎克都已經把格蘭德人類-異族分化拿到檯面上來說了!所有現在進行的關於托瑞多的對話,都是脫離現在格蘭德的未來,托瑞多這個氏族的未來。『將軍』,實在不配進入這樣的主題裡。恩,也不對,他會出現,只是方式會有點反面性質——

        查理有點晃神。

        扎克給了時間查理反應,然後才再次開口,「你曾經是被隨便轉變的布魯赫,被留下自生自滅。你理解製造後裔這種事情的嚴肅性。」扎克要點到『將軍』了,「我在這方面大概不是什麼好榜樣,所以,交給你好了,你朋友的命運,你來決定,怎麼樣?」

        查理沒有繼續回答,只是低著頭點了兩下啃著已經空掉的杯子。

        行了,查理這邊夠了。扎克挺高明的,對這個算不上滿意的後裔,他沒有什麼可以匹配智商的主題,所以,用了會讓查理必定嚴肅面對的吸血鬼轉變和托瑞多血統延續做了主題,按上手印——和賽瑞斯類似,或許在遙遠的未來,查理回顧這一切的時候,他不會說自己的氏族教導了他如何做一個好托瑞多,但是,他會說,『我不是個讓人滿意的托瑞多,但我是重要的托瑞多。』

        這就很夠了不是麼。

        扎克填滿了手中的杯子,走向了馬修和塞姆那邊。

        『詹姆士』跟上了。

        這點短距離,扎克要插入一段對話,也挺容易的,承接了對查理的話,「你對格蘭德的未來,有什麼看法麼。」

        面癱的『詹姆士』知道什麼時候該開口,「墨和我,會跟著你。」多直接。

        扎克笑笑接下了,無需多說什麼。

        稍微等待了一會兒,在塞姆把分割好了的肉塊擺上了燒烤架時,扎克站到塞姆身邊了,「露易絲提起過,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塞姆愣了一下,手裡的活計馬上丟給馬修,認真的看著扎克,「我在等個好時機給你。」

        「現在就挺好的。」扎克看了眼托馬斯那邊,這算是意外的收穫。在聖徒勢力的核心人員面前完成吸血鬼和巫師的劃時代正式結合——

        都還記得塞姆為了表示對扎克的忠誠而重新製作的巫術道具吧。現在,被塞姆拿在手上了。

        扎克本能的皺了下眉,因為還是個人偶的形狀。扎克本能的對這種東西排斥,「這是什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過了,「告訴我這不是什麼我扯掉它的胳膊,你就骨折的玩意兒。我不需要什麼東西來掌控你生命。我不需要那樣的忠誠,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表達清楚了。」

        「不是。」塞姆看著扎克只用兩根手指捏著那人偶,臉上是種奇妙的情緒,聲音還算平靜,「這是個魂偶。」

        扎克看看手裡的人偶,又看看塞姆,沒語氣的「你看上去我應該明白什麼是魂偶的樣子,說聯邦語。」

        呃,塞姆臉上剛那奇妙的情緒沒了,變得有點無語,開始說明,「它能收容、保持靈魂,就和之前伊萊還沒來巴頓時,我說要藏在貝恩房間裡,保護這些無關人的東西一樣。」

        「嗯。」扎克麼,其實根本不在意。可以理解的,如果還有人記得當時的情況,塞姆在準備這些東西時候,扎克自己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而這個,只對一個人的靈魂有作用,而且,效果不會消失。」撇了嘴,是不確定扎克聽不聽得懂,「基本上就是我無限縮小了它的作用範圍,變成它之能對特定的一個人作用。然後相對的補償,就是它可以永久的保存被收容在裡面的靈魂。」

        巫術理論,扎克可以不懂,但這種平衡常理扎克沒問題,點了下頭。捏著人偶的手指變成了三根。是根據塞姆的話做了邏輯延伸,「這個特定的人,是你麼。你給自己的靈魂,做了了永久的容器。」

        「嗯。」塞姆點頭了,「誰叫你,你,我的吸血鬼,永生呢,我得跟上不是麼。」

        四根手指了。

        大概扎克的手指變成五根的時候,這兩人的對話就會結束了。現在還沒有。

        扎克重新打量了一眼手裡的人偶,「為什麼我有種你還沒說完的感覺。」

        「你沒錯。」塞姆調整了一下呼吸,「你不是不想要能夠控制我生命的東西麼,那,這個。」塞姆看著扎克手裡的人偶,「你把這個想成,當我的生命受到不可挽回的威脅時,你,你手裡的東西,是對我唯一的拯救。」塞姆看著扎克,無比認真的,「你不再是掌握終結我生命的東西,你掌握的拯救我的終極方式。這就是我重新給你的忠誠。」

        五根手指了。

        不錯,扎克到處按手印的時候,自己被一個巫師按上了手印。

        扎克貼身收好了魂偶,走向了手忙腳亂的馬修。

        如果你同時料理著近100公斤的肉,你也會手忙腳亂。扎克單手握著自己的杯子,另一隻手給予了馬修幫助,「你和本傑明除了變身外,還有什麼約定的行程麼。」扎克直白的問了。

        「沒。」不知道馬修是忙的沒時間做反應還是什麼,乾脆的回答。

        一件一直沒被提醒的事情,在這裡要提了。

        「本傑明走的時候沒帶上你,你沒什麼想法麼。畢竟,那是你的阿爾法。」扎克無意刻意的強調什麼,只是把話說的完整而已。

        「沒什麼啊。」馬修的狀態沒什麼變化,不是裝的,這傢伙太老實了,幹不了這種技術活兒。

        扎克也不意外,這幾天馬修本來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你們聊過這種事情麼。」算是解惑吧,即使扎克知道本傑明無意發展阿爾法的族群,確認一下種沒有錯。

        「聊過!」這倒是意外了。

        「什麼時候?」

        「好早之前了。」馬修晃著頭,「我剛來格蘭德沒多久的時候,恩,你們還在教我吸血鬼啊,狼人啊的時候。」

        扎克挑了下眉,「聊的什麼?」

        其實吧,我們知道的。發生在這兩個狼人在倉庫西側的露天浴室裡。

        內容就不重複,看馬修的回答吧。

        「本傑明問我如果哪一天,他要離開或者要去幹什麼,我會不會跟上。」

        「你怎麼回答的?」

        「嗯,我問了遠嗎。恩,我當時想的是,我父親還在巴頓,我的家人還需要我照顧,我不能離開我的家人。」

        如果像征性的畫面可以描述的話,那,現在就是扎克把他隨時準備按向馬修的手收回來的時候。

        臉上是幾乎可以形容成慈祥的微笑,「你在格蘭德一直屬於打雜,哪裡要你你就在哪裡,對吧。」

        馬修此時倒是緊張起來了,看著扎克,「我,我沒做什麼錯事吧……」單純的黃毛。

        「沒有~放鬆,我在想,現在格蘭德人挺多的,很多事情,貝恩啊、羅根啊。」注意,扎克說的是人類的名字,「就能做。你之前算是本傑明的學徒,呵呵,本傑明說實話沒什麼可讓你學的,不如~」扎克挑著,呵,真真一副剛想到這茬兒的表情,「你和老漢克學木工吧~這才是真手藝。」

        如果扎克的目的還不怎麼明確的話——

        「訂製棺木嗎?」馬修問了。

        「不~老漢克可不只會做棺木。家具,工具,很多的。」

        是了。馬修是無法以一個狼人的身份,融入老漢克現在正在凝聚的人類格蘭德的。然後,大概和本傑明離開沒帶馬修的理由一樣,扎克也看不到馬修融入扎克未來的這個團體中的畫面。

        那,給這個單純的小夥一個美好的未來吧。

        扎克抿了口杯中的事物,看向了托馬斯的方向。按手印?不可能的,岡格羅全身都是聖徒的手印。

        但,既然在這裡碰到了,緣分啊,不干點兒事情,對不起托瑞多之名。那就拍地面好了,濺起一攤污穢,沾到誰看命『好』了。

        「托馬斯!」扎克提高的聲音,語氣,是野餐閒聊的輕鬆,「茜茜和卡米爾知道托比變成影人了麼。有點可惜啊,你覺得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8 有毒

        野餐經歷了一次特別的轉變,直接導致了扎克這幫人在戶外的時間被拉長——

        肉的氣味,大概在冬季裡被放大了,吸引來了一幫的流浪漢。

        不需要吸血鬼的感官確定,就能看出這些在如此氣候下衣不蔽體、虛弱委頓的人正在生命的邊緣徘徊。

        沒有人同情心氾濫,只是,塞姆和馬修,哪怕加上了一個『詹姆士』,也一時吃不掉100公斤的肉!難道要阻止這些可憐人的伸手麼?

        好吧,也不用把這幫流浪者描述成負面的樣子。最初,他們只是請求靠近燒烤用的篝火以求取溫暖。扎克沒有拒絕。

        然後在塞姆、馬修,包括『詹姆士』,滿手滿嘴的油脂和這些干枯的傢伙們,骯髒、粗糙,又裸-露-的瘦弱皮膚形成對比的時候,馬修把佔時吃不完的肉往他們那邊挪了一點,然後,就是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伸手去食了。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反正一張張骯髒的臉都差不多,扎克沒有特意去區別誰是誰,反正由一句「謝謝。」開始,一場莫名的交流開始了。

        具體的過程不用完整重現,畢竟只是流浪者,無意義的人類。但有些東西似乎有必要告訴大家——

        這幫人是紐頓的流浪者。不用意外什麼,這樹林本就是本傑明用來變身的交界樹林,距離紐頓和巴頓都是等距的,扎克他們能來,紐頓的人也能來。

        然後這幫人是想來巴頓求收容的,因為他們聽說了巴頓的昆因收容所。也不知道這種留言是怎麼演變的,扎克在這裡以複雜的情緒聽這幫人把巴頓的收容設施誇上了天。完美的居住環境,完美的飲食物質,完美的醫療援助……

        扎克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事情的心情,給這些人指了條明路,「沿著27號公路往北走,你們會看到瑪麗教堂。不要去想什麼收容所,找到教堂,進去,裡面的人會收容你們,如果被拒絕的話,找露易絲。」僅防露易絲回來了,「或者告訴裡面的人,是格蘭德送你們過去的。」

        再次得到沒什麼用的「謝謝」,扎克收攏自己帶出來的人,留下了反正帶不走的食物,該回家了。

        在回到格蘭德之前,有個細節也要說一下。查理有點讓人驚訝。繼和馬修關係融洽後,查理居然和賽瑞斯的關係也不錯。在扎克和流浪者聊天的時候,查理和賽瑞斯一直在聊天,內容是布瑞爾。

        更具體一點,是查理被布瑞爾拘禁的那段時間,賽瑞斯的記憶不斷被修改——

        賽瑞斯:「我的記憶被消除了二十多次?呃,我不記得。我只記得那一天沒有白天,也,沒有你。」

        查理:「當然沒有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你的布瑞爾就把我廢掉了。最後還把我直接丟到這裡了。我覺得……是她血統比我高一級的關係。而你,你只是不斷出去回來、出去回來,直到你『回答正確』。」

        賽瑞斯:「呃……抱歉。」

        查理:「不用~我對你只有崇拜。你娶了個吸血鬼。」

        ……

        到格蘭德了。

        扎克剛上身邊的人收拾好工具,自己,就被老漢克攔截下來了。

        「你去哪裡了?!」老漢克憤怒的對著扎克吼。也可能這就是老漢克正常音量。

        扎克歪著頭,看著老漢克一時有些無言。還是那句話,扎克不反對老漢克現在做的事情,但終究有點小傷心,「我們這幫人……。」示意了一眼身邊的人。扎克大度,既然老漢克已經開了個頭,那不如就讓老漢克看清楚扎克在格蘭德這邊選擇的人吧。這種話題,真要到雙方面前談,還是尷尬,不如就這樣靠示意,讓大家都有默契,「出去吃飯了。」當然,有一個扎克需要特別拿出來說,「馬修今後可能要找你學木工。」

        「隨便了!」老漢克的視線在扎克身邊的人一個個看過,撇了撇嘴,應該是接受到了,「跟我過來!」拉起扎克,就往員工生活區走。

        「我們去幹什麼?」扎克並不知道老漢克要幹什麼。倒是有些好奇的看著格蘭德後院停著的陌生新車,「有客人來了麼?」

        隨著事件的進展,我們會後知後覺老漢克在避重就輕,但此刻,只能聽老漢克解釋情況,「貝恩的孩子病了!全身燙的像個火球!!」

        「我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如果扎克不想被老漢克拉動,那老漢克是根本沒可能讓扎克動一絲一毫的。扎克在猶豫要不要讓老漢克感受一下紋絲不動——

        老漢克明顯誇張了,事實大概只是冬季的第一場雪讓貝恩的孩子發燒了。那,就像任何得病的人一樣,弄去醫院就好了,扎克不覺得老漢克拉著自己能幹什麼……哦不!呵呵,扎克太清楚老漢克拉著自己是去幹什麼了。

        但,做人啊,不能這麼不厚道的。你不能一邊和我們的扎克劃清界限一邊指望扎克為了這點人類的小屁事放血!

        「正是!孩子都沒有力氣哭了!」老漢克拉著扎克的力氣又加了幾分,導致的就是扎克被拉著前進的腳步有快了幾分。

        哎,是了,扎克還沒決定要紋絲不動,還在猶豫。說惻隱之心是在侮辱吸血鬼這個種族,那,咱們就說扎克有了惻隱之心吧。對一個人類的嬰兒。

        扎克搖搖頭,被拉進了生活區。老漢克一點兒都不貼心的剛進門,就不顧扎克的平衡,直接轉向,直奔樓梯。

        扎克的視線在微小的踉蹌後撇過了生活區裡的員工,「看什麼看。」

        完全和現在的事情沒有關係,只是扎克維持自己一個老闆的威嚴而已。倒也給了扎克平靜心情去聽樓上貝恩房間中……

        老漢克剛踏上上樓的第一節樓梯,扎克紋絲不動了。看著嘗試兩下拉扯,無果,才回頭的老漢克,「漢克,你真不可思議。」相信我,這不是表揚。

        因為扎克已經聽到了,貝恩房間中,那停在格蘭德後院的陌生新車主人的聲音——德瑞克的聲音!

        「怎麼!」老漢克很氣憤拉不動扎克,「貝恩的孩子需要個醫生!!他是我唯一認識的醫生!!」

        「德瑞克是外科醫生。」扎克異常的平靜,說的話,也非常……『特別』,大家自己感受,「他讓人類的肝臟以為自己是胰臟,他讓人在心臟死亡後繼續靠機器活著。你,為了一個發燒的孩子把他找來了。」

        老漢克懵了一瞬,然後是抓著扎克的手用力往前拽,「你上不上來?!!」

        「不。」扎克也不脫身被老漢克的拉扯,就站在那裡不動,平靜的,「你已經有一個醫生了。」扎克的平靜啊,是假的,太明顯了,「哦不對,你已經有一個格蘭德的兒子了,還找我幹什麼。」

        這才是扎克剛說老漢克的『不可思議』!

        扎克一直在盡力讓德瑞克脫離格蘭德這個地方不是嗎?!失敗於用灰色職業嚇走德瑞克後,扎克直接連自己的異族身份都告知了!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德瑞克認清自己現實,和格蘭德劃清界限嗎?!

        現在看看老漢克幹了什麼!他唯一認識的醫生?呃,我們都不蠢!真實的情況是,德瑞克是老漢克唯一認識的真‧格蘭德吧!

        真‧格蘭德,大冬天的來救格蘭德員工的孩子了!多麼美麗的緣分開始啊!

        老漢克,可以。

        老漢克沒來得及開口,扎克沒有任何表情,「我以為我們至少有一個底線,不管我們對格蘭德未來有什麼各自的私心,一個共識是絕對的,愛麗絲。怎麼,現在連幾乎你看著她長大的愛麗絲都想撇開了麼。」

        啊……事情終究還是被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了。如果大家在這裡討論的是格蘭德未來,愛麗絲就不能被忽略。

        在格蘭德的人類和異族中間畫一道線,有個人是站在這條線上的,那就是愛麗絲。而我們也早就知道了一個事實,扎克未來離開格蘭德時候,是不會帶愛麗絲的。

        老漢克愣了一下,「愛麗絲怎麼了?!」

        扎克皺了下眉,「別裝傻,當你跑去醫院見德瑞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做撥正格蘭德之名的打算。我本沒有意見,做你該做的。但,你要是破壞我們這麼多年的共識,我就不會這麼配合了。」

        「呃,我從來沒有對愛麗絲怎麼樣!她是格蘭德名正言順的養女!」

        扎克挑了挑眉,是自己多想了?也有可能,今天一天,從露易絲開始,扎克的情緒切換都有點,恩,劇烈。扎克抿住嘴,不說話了,老漢克依然要說服他關於德瑞克的事情。

        用不著老漢克了。

        腳步在兩人的頭頂響起,很快,德瑞克在護欄上露了個頭,「很好,你回來了,你應該快點,幼兒發燒是很危險的事……」

        扎克不得不轉移焦點,幾乎是無奈的仰頭看向德瑞克——

        這人有毒吧!在法律邊緣遊走的灰色職業沒有嚇走他,現在連人類的邊緣都突破的異族也沒讓這傢伙警惕??

        聽這語氣,天啊,扎克不是救人的聖人,是吸血的生物啊!他怎麼這麼『自然的』說出『很好』……

        德瑞克看到扎克的表情了,皺了下眉,大概是福至心靈的,「如果你要嚇我,你不該在我面前救一個沒有心臟的病人。你說那是折現格蘭德,我認為,那是……呃,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真是完美,警惕是沒有的,有的居然是迷茫。

        扎克撇過頭,無話可說了。吸血鬼,托瑞多的自尊有點動搖。自己對人心的理解什麼時候糟糕到這種地步了。

        繼續站在這裡沒有一點意思。扎克抬步上樓梯了,沒有語氣的,「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不去醫院。」

        老漢克居然保持了之前的憤怒,「為什麼第一時間你不在格蘭德!」

        扎克沒得到回答,但他實在懶得爭執這種事情,以後有機會過問。上樓的同時撇了眼德瑞克,「救你病人的時候,我讓你身邊的醫護人員失憶了。」然後看向老漢克,明顯是話裡有話,「我需要讓格蘭德員工失憶麼。」注意哦,扎克說的不是『我的員工』是『格蘭德的員工』,所以明顯是在嘲諷。

        「呃,不用……」德瑞克好像想起了不好的東西,「讓人失憶只會讓事情麻煩……」扎克是聽不懂了,我們懂——小丑的故事~,「給我點時間讓孩子降溫,然後我編點東西……」說著說著,撇了嘴,大概是違背了他的職業道德。

        扎克捲起袖子了,手起手落,走上二樓的時候,白皙的手臂對著德瑞克。

        知道手臂上的那抹鮮紅即將低落地面,德瑞克才手麻腳亂的在身上摸出了一隻藥瓶,接住。

        扎克不準備進貝恩的房間,在德瑞克還在為難的思考該怎麼使用者份血液的時候,扎克已經已經走向另一側的房間了——亞瑟的房間。

        老漢克沒有提,但扎克可以想到。自己雖說是帶了格蘭德的吸血鬼去野餐,但格蘭德里也是有吸血鬼的。此時需要自己的血的唯一理由,就是那個絕對呆在格蘭德亞瑟,拒絕了幫忙。

        扎克是要去講一下道理的,格蘭德給你提供了生存空間,不求你回報,至少有點功能如何?要知道,在魔宴看來,亞瑟還能活著,純粹是因為扎克和亞瑟的一點私人恩怨。魔宴姑且放縱扎克『養著』這個傢伙而已!

        這想法被老漢克意識到了,「嘖,別浪費時間了!你們剛離開格蘭德沒多久,艾倫殯葬那邊來了人,把那個亞瑟帶走了!」

        扎克皺眉,回頭看向老漢克。這裡需要點置換了,老漢克嘴裡的艾倫殯葬的人,只能是,「哈密頓?」

        「大概!」老漢克的語氣很糟糕,「嘖!我現在除了格蘭德里這些東西名字外,連外面那些東西的名字也要記下了麼?!嘖!」老漢克是把吸血鬼成為『東西』了麼??

        扎克原地站著,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平復……對老漢克發飆一點意義都沒有。

        很快,情緒管理是托瑞多的技能之一。扎克回身準備離開這裡。

        「呃,你,你血,不會被葡萄糖什麼的分解了吧……」

        這是,侮辱。所以——

        「會。所以你要原封不動的灌到嘴裡去才有效果。」扎克已經下樓了。

        這讓一個醫生要使勁編造,才能騙出什麼成分的口服藥劑是血色的無聊把戲,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別聽他胡扯!抹胳膊上,偷偷劃個口子就好!」老漢克扯著德瑞克往貝恩公寓那邊走了。

        「呃,不會被發現嗎?」

        「不會!連傷口會一起癒合!」

        「哦。」德瑞克捧著手裡的紅色……

        嘿!別這樣德瑞克,這不可能比一個沒有心臟的病人在你面前痊癒來的更震撼……

        呃,如果扎克都連續兩次掌控錯誤德瑞克的心理,我們,還是別嘗試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9 感謝與不安全

        扎克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姿態——魔宴托瑞多一席最高位的姿態,所以,他沒有給艾倫殯葬之家去電話,過問亞瑟被帶走是什麼意思。

        這種姿態嘛,是需要對方配合的。你表現出上位者的樣子,那咱們下位者就不用這種小事打擾你了。果然,艾倫殯葬那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呢~

        天色已暗。

        「你怎麼還不下班?」扎克在格蘭德西側的牲棚,抱著手臂,看著依然在工作的賽瑞斯。

        賽瑞斯正在加固牲棚,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鐵皮和木材,幾乎是翻修的重做了整個地方,現在,真趴在棚頂敲敲打打。賽瑞斯可能並沒有自覺,他的雙眼在身體移動的同時拉扯兩條微紅的光線。

        此時被扎克提醒才茫然的一抬頭,看著夜幕,「現在幾點了?」

        「8點。」扎克回答的乾脆,隨便眨眼提醒下賽瑞斯自己的眼睛。

        「呃……」賽瑞斯揉了揉眼睛,看著正進行到一半的工作,又看看扎克,「我做完了再回去吧……」

        「不。」扎克開始在牲棚前來回踱步,「你要來格蘭德工作的時候,說你要充當我和奈納德那邊的聯繫,是這樣麼。」

        「呃……是。」賽瑞斯撇著嘴,跳下來了,看著扎克,「你有真的工作要交給我了麼。」

        「是。」扎克抱著手臂的手指,在敲打自己的手臂。當然,踱步在繼續,「我需要奈納德詳細的解釋清楚,為什麼哈密頓要帶走亞瑟。」

        「好的。」賽瑞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低著頭拍打了兩下工作後沾染了污漬的手掌,準備下班離開。

        扎克的踱步也沒有停止,「我要奈納德的解釋。」扎克在強調某種事情,「而不是魔宴在巴頓行動的報告。」確認賽瑞斯回頭有在認真聽,「告訴奈納德這些,他會懂我什麼意思。」

        不知道大家懂不懂,反正,非常意外的,賽瑞斯懂——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和奈納德玩……抱歉,做的那個遊戲。他解釋情況,他說他的看法,然後你幫他意識到接下來該怎麼做能讓卡帕多西亞氏族受益。」

        扎克停止踱步了,意外的看著賽瑞斯,「奈納德告訴你這種事情了?」

        一個本來是老闆催促員工快回家的溫馨話題,就此,變的嚴肅了。

        賽瑞斯搖了搖頭,似乎是舒緩筋肉的揉搓著自己的手,「他沒有『告訴』。」著重了音調,出於表達的原因,「是我聽到的。那些你在科齊爾的公寓時和他互動。」

        扎克張了張嘴,眉頭皺起,很合理的走向賽瑞斯,逼迫式的,「你聽到的。」都認真點吧,別搞的扎克在那兒大驚小怪似得,「奈納德在和誰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你聽到的?」

        這很重要。扎克至少自己以為自己和奈納德之間的關係是閉合的,他幫卡帕多西亞,卡帕多西亞接受幫助。這兩方相互之間的交流,不用第三者知道!

        賽瑞斯本能的腿軟了一下,還好沒摔倒,有些不安的看著扎克。

        扎克抿著嘴,後退了一步,「你說。」

        壓力消失後,賽瑞斯卻沒有放鬆的感覺,視線以斜側的方式對著扎克,「艾倫討厭你。」

        什麼玩意兒??

        賽瑞斯斜側的看到了扎克的茫然,繼續了。真典型,先重複一遍,「艾倫討厭你。但卡帕多西亞不能討厭你。」賽瑞斯的視線飄離了一下,又是重複,「卡帕多西亞不能討厭托瑞多,你。」大家自己歸遞此時的情緒吧,「因為你是魔宴中唯一幫助卡帕多西亞提升地位的盟友。所以,卡帕多西亞,我們,不能討厭你。要愛你。」

        後面這句可以不要的。賽瑞斯大概自己也莫名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來,晃晃頭繼續,「奈納德在告訴艾倫,為什麼我們,我們卡帕多西亞不能討厭你。所以他告訴了艾倫,你是怎麼在科齊爾公寓的時候幫助他的。奈納德在教導後裔,我聽到了。」

        呃,扎克應該想到這一點的。現在巴頓的卡帕多西亞是三個,嘖。果然,一個人心中隱藏了太多壞主意,就是容易失態——我們應該知道扎克幫卡帕多西亞的初衷並不單純吧。扎克是為了讓魔宴痛苦才幫卡帕多西亞的。

        扎克擺了擺手,「抱歉。是我反應過度了。我以為奈納德笨到把我們之間的對話洩漏給了哈密頓之類的人。」

        道歉也沒有讓賽瑞斯多放鬆,依然保持側看扎克的狀態,說的話,還是讓扎克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我並沒有被奈納德特意教導要愛……不討厭你。」怪異的改口。

        扎克抿抿嘴,「謝謝?」簡單點,就把這當做賽瑞斯在說自己不討厭他,別做進一步的推想。

        「我不討厭你,也不喜歡你。我只是……」賽瑞斯皺了皺眉,視線徹底轉走了,「感謝你。」

        扎克不想進行著鬼知道會發展向哪裡的話題。講真,賽瑞斯需要謝扎克的東西太多了,不談最近的事情,曾經的磨坊葬禮糾紛、深夜的院落整修、暴雨中的越獄……所以簡單的,「不用謝。你該下班了,明天早點來……」

        「不,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說。」賽瑞斯明顯有點激動,但依然強忍著沒看扎克。這狀況很容易讓人誤會,還好,他的話,「當布瑞爾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莫卡維的,呃『餽贈』,成為吸血鬼的時候,是你,唯一一個告訴布瑞爾,她一旦成為吸血鬼,就回不去的人。」

        這話不僅不可能被誤會,還會讓人回憶起過去。那是……扎克剛開始和布米練習應對伊萊時發生的事情了麼。還記得麼,扎克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被布瑞爾發現,問了『我要是變成吸血鬼,還能給賽瑞斯生孩子麼』的問題。

        扎克微微側頭,看了眼不看自己的賽瑞斯,「我不覺得我是唯一,他大概是她唯一徵求意見的人……」扎克在說他認為的事實。

        「不是。」賽瑞斯打斷了,「她問過許多人。」撇著嘴有點無奈,「沒人認真對待而已。」

        哎。扎克居然可以想像到那個畫面,布瑞爾像個神經病一樣到處拉人問她要變成永生的東西了,該不該答應……不,布瑞爾就是個神經病。

        好吧,不催不急,好好的結束這個話題吧,「那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現在你真的應該回家了,我們明天見。」

        賽瑞斯點了點頭,「先從做一個好吸血鬼開始,對麼。」

        扎克自然是欣慰自己按下的手印在製造影響的,「對。再見。」

        「再見。」

        接下來,扎克直接回格蘭德。

        不用粉飾什麼,扎克去催促賽瑞斯回家的理由裡,不滿艾倫那邊沒有一點消息佔很大的比重。另一部分嘛,就是現在佔據了格蘭德的主臥早早上床了的詹姆士。扎克不想身為卡帕多西亞的賽瑞斯,聽到自己和詹姆斯的對話。

        詹姆士10分鐘前才一副被榨乾了的樣子回來。

        『六點準時在路口堵詹姆士』,是扎克給寇森的建議,不是麼。

        哦,如果有人在意的話,露易絲沒有回來,歸期不可預測。要保證那些流浪者活著,不是麼,哎。

        「你都不清洗一下身體麼,你很臭,污染的是我和露易絲的床。」這話沒毛病,詹姆士從昨夜被達西的電話叫出去工作後應該就沒有清理過自己。我們早就介紹過了吸血鬼沒什麼體味,但人類有啊。詹姆士就是人類。

        詹姆士包裹在厚重的被子下,「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了。」沒有語氣的,「被人穿過了。」

        扎克有短暫的尷尬,「金今天穿了一下。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詹姆士不想說話的往被子裡縮了縮。

        就扎克目測的形狀來看,詹姆士被子下的身體是蜷縮式。對,就是那種被過度解讀為『不安全』感的睡姿。扎克沒那麼無聊,他知道詹姆士只是嫌棄被子裡的其它空間太冷而已。

        所以,沒什麼可慣著的。扎克扯了被子,「還沒到你睡覺的時候。我給你一次特權,憤怒的話現在就發洩出來。如果你拖到明天早上,我可能不會理你。」

        這是實話,剛才已經預定了明早和賽瑞斯的交流,不會有工夫理會詹姆士。那,該在今天解決的事情,趁現在。

        很好。詹姆士接受這個特權了!一把扯過被扎克拉走的杯子,自己也坐起,包覆著身體靠著角落的牆壁,瞪著扎克,「是你給寇森出的餿主意堵我的?!」

        「還能有誰呢~」扎克聳肩,無法不注意到詹姆士居然是穿著襪子上床的。據說很多人在冬季有這種習慣。但在詹姆士這裡,那毛絨的襪子大概只是阻止他的腳趾衝過來和扎克打架的唯一屏障。露在被子外的半隻腳掌可笑的在扎克的視野下半部扭曲著。

        「我被拖到南區警局!坐在科隆局長的對面!被審問了一個多小時!!」

        寇森還真不含糊~扎克笑了笑,「你知道我不可能同情你。自覺點,告訴結果。這次自爆案的歸屬。」

        「什麼歸屬!」詹姆士煩躁的扯著嘴角,「發生在北區的事情,只能是北區的案子!」然後陰沉的轉頭,「但現在變成南-北聯合調查案了!」

        扎克有注意到南在前面,從屬關係已經很明顯了,不用多說,倒是,「這麼快?」

        「科隆局長當著我的面給達西打的電話!!」詹姆士沒忍住,用那毛絨的襪子踢了腳空氣。除了讓冷空氣漏入他死捂的空間外真沒別的效果了。

        本來吧,按照扎克以前的『習慣』,或者說規律,他總要在詹姆士直呼達西的時候糾正一下稱呼的。現在不可能了,理由我們知道,不多說了。就不知道詹姆士察不察覺的到了,「那現在既然是以南區為主聯合調查,北區派出的調查人員是?」

        詹姆士沒察覺到,煩躁的,「還能有誰,北區是我和韋斯,全力配合南區警局調查小組的工作。」撇一眼扎克,「猜猜南區調查組的負責人是誰?」

        扎克笑著,「寇森麼?」

        詹姆士撇過頭不說話了。

        應該的。問大家一個問題吧,韋斯這傢伙是誰發掘出來成為警探的?是科隆局長啊。

        所以現在詹姆士的處境就很簡單了,雖然韋斯是以北區警局的人加入這調查小組的,但,可不是回家麼~呵呵,那真正的外人~真正值得被排斥的人,只有詹姆士一個~

        扎克說了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的安慰:「多好~看起來你工作佔時轉移到南區來了,現在你又有正當理由賴在格蘭德了~不如明天回家,多帶幾套衣服過來如何~」

        詹姆士陰沉的看著扎克,「出去!我要睡覺!」

        「呵呵,不。」扎克卻直接在床角坐下了,「沒這麼早。」非常『自覺』的開始翻被詹姆士放在床頭櫃上的文件,慢悠悠的翻一遍,反正某人有自覺自己趕不走他,「好像一個白天,你們也沒有什麼進展啊。」

        稍等一下,扎克早上的原則並沒有變,關於疑似針對自己的靈魂膨脹話題,他不會在格蘭德內說。所以,此時他要進行的方向另有所指,是回來時就打算問詹姆士的事情,「麥迪森去警局陪韋斯特女士後,我走了之後,這兩個有說什麼特別的對話麼。」

        是巧合,也剛好可以向大家解釋扎克有此一問的原因——

        扎克翻到的警方資料是韋斯特的口供:

        *我正在告訴大家,我的朋友以他的老闆為主角。寫了部正在發生的故事。很異域,很奇幻,很像個瘋子眼中的世界。很像假的,但卻都是真的。然後,那個人爆炸了……*

        早就告訴大家了,扎克歸來的時候是一無所獲的對吧。原因是扎克的目的很明確,他想知道自爆的人是誰。但是,這個集會的主持者,皮克斯先生非常注重匿名的這個儀式感,他不知道,小丑醫生、才第二次參加集會的文森、韋斯特……也不知道。所以,扎克這種以圍繞人際關係獲取情報的吸血鬼會一無所獲。

        扎克已經放下了,和,這種事情交給這聯合調查小組就好了。扎克現在在意的是韋斯特不管對他,還是對警方,都保持了一致的證詞。

        謹防大家不理解扎克的在意,再補充一件小事。是昨夜凌晨在北區警局內,扎克得到達西的特權,以一個平民的身份去接觸所有目擊者中間的一段——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奇怪你會出現在這裡呢~」是韋斯特,對扎克,「我得給麥迪森鼓掌,他為了寫你這個角色,真心是致力於把你往各種狀況裡塞呢……」

        莫名其妙嗎?

        恩,扎克不懂,在警局,就在達西在一面鏡子後看著『平民審問平民』的情況下,扎克也無法去弄懂。

        所以現在問詹姆士。但是啊,詹姆士也沒有讓扎克懂。

        「我不知道!」詹姆士躺回去了,蜷縮著,「你就坐在那裡看著我睡吧!」

        基於被一個吸血鬼看著睡覺的事實在這裡,我們可以把這蜷縮睡姿解讀成不安全感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10 托瑞多在巴頓死亡

        黎明,紅色的火球分明才只露個頂方的邊緣,看上去卻像已然完全顯露一樣——這就是在地平線和海平線上觀賞日出的區別了。海,會被染色。大片的赤紅在鋪展在視野的極目之地,隨著真正的太陽升起,一點點縮向海消失的地方。

        扎克得以完整的觀賞這個過程,並不是他多想賞。四個世界的生命,他看過所有種類的日出,除非太陽出現的方式有什麼新意,他已經看膩了。但他還是看了全程。

        有人好奇扎克在哪裡看的日出麼。反正不可能是格蘭德,得要在東邊的海邊、視野中只有海的位置才行吧。

        巴頓東邊界的地方。北區裡,安東尼住的上北區、諾爾灘、東南部。南區的伊克斯頓、原艾倫殯葬的墓地現在的新建新港口的施工區(之前扎克找到莫卡維的地方),以及,南區剩下的,沒人管,偶爾走失幼童的海岸線(老梅爾的孫子)。

        扎克會在哪裡看的日出呢?

        老實說,每個地方都有可能的。但都,應該!不可能。因為扎克現在本該呆在格蘭德,不讓如約早早去到格蘭德上班的賽瑞斯里外尋找他的蹤跡。那,讓扎克做了約定卻又單方面毀約的在這裡看日出,總要有個原因吧。

        好吧。

        不被重視的第四代托瑞多,死了一隻。扎克是作為氏祖,來出面這更別不關心的孫子的悼念儀式的。

        已經洩露扎克的所在地了,是東南部,身邊是『將軍』和布米,站在東南部最東邊的堤岸上。

        拋灑的塵埃糊了扎克一臉。扎克面無表情的抹掉臉上的灰黑,「這只是灰塵。」往布米身後挪了挪,在布米試圖躲閃的時候按住。扎克只是想要個人為自己擋灰而已,撇了眼抱著個骨灰罐,手裡抓著一把灰黑的『將軍』,「你確定這些是他的遺骸,而不是你隨便在地上掃的灰?」

        『將軍』瞪了扎克一眼。故意的,往扎克的方向拋灑灰黑。

        「嘿!」不爽的是布米,拉扯著兜帽抱怨的一聲,到也沒多說什麼。

        扎克也沒說話了,沒有表情的等待『將軍』撒灰。

        扎克其實有點兒不耐煩。黎明前他都在等待賽瑞斯的上班時間,結果突然接到了這個報哀的電話,『將軍』說xx死了,讓扎克這個做爺爺的過來。呃,扎克連xx是誰都不知道,大概就是被海妖復活的那幫人中的一個吧。雖然知道『將軍』大概很看重這些有這相同復仇目標的『同伴』,但扎克真的不關心。

        但是布米在扎克想該怎麼不傷『將軍』心的婉拒時,布米在電話插了一句,「你應該過來。他死亡的方式,你可能需要在意一下。」

        吸血鬼死亡的方式。哎。麥迪森有一本筆記全部都是記錄怎麼讓吸血鬼死掉的方法。我知道要給吸血鬼打個標籤的話,最具代表性的絕對是吸血鬼自己都驕傲的永生,也就是不死。但,能讓他們遇見死亡的東西,真的挺多的。

        其實和人類很像。喝了來路不明的東西,讓自己腦袋穿過什麼尖利的東西,好奇自己能不能治癒一棵樹,玩兒火……

        太多了。

        所以也別覺得扎克對自己的血統後裔有多冷漠,曾托瑞多繁盛的時……任何吸血鬼氏族繁盛的時候,光是不小心見光死的新生吸血鬼都是以千計的。扎克不在意,才是一個氏祖該有的心態。

        可終究,扎克還是來了。等著布米或『將軍』解釋這需要他在意一下的死亡方式是什麼。

        因為目的如此明確,所以扎克乾脆也就不阻止『將軍』非要搞出的這個儀式了,保持一個氏祖該有的撲克臉,等待。

        這真的是個儀式,除了站在堤岸邊的『將軍』、扎克、布米,他們後面是幫黑衣的傢伙。這是個完整的告別式。

        『將軍』在懷裡的骨灰罐裡掏了兩把,應該是最後一拋了。抬手在空中,儀式感的閉眼,張手。

        扎克看著飄揚散去的灰黑在晨光中隨風……終究沒忍住,還算照顧身後一幫黑衣的情緒,聲音壓低,對布米,「我看到了個花生殼渣。這就是他從酒吧地上掃的灰吧。」

        布米依然拉扯著自己的兜帽,同樣壓著聲音,「呃,別在意這些小事。」

        最近『將軍』是聽到了的,側頭看一眼扎克,眼角抽動一下。把情緒發洩在了懷裡的骨灰罐上——嘎吱的揉成鐵球,丟入海中。這才轉身面對向一眾保持距離的黑衣眾,「結束了。所有人,感謝托瑞多氏祖的參與。」

        扎克配合了這儀式的最後,臉色肅穆的朝一幫黑衣微微點頭,然後轉向布米,壓低了聲音,「和我說話,我不想被任何人過來找上我說話。」扎克也有躲避社交的時候,呃,還是對流著自己血統的人。

        布米很配合,「我聽說卡帕多西亞的後裔中,有一個入駐到格蘭德……」

        說什麼其實都不重要,讓那些想來對自己的氏祖表達點兒什麼的人知道他們氏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行了。比如,托瑞多和其他氏族的外交。

        「嗯,賽瑞斯。」扎克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提農民這種『低級事』,要『高級』,「卡帕多西亞需要一個對我有好感的人來格蘭德,為了他們自己在魔宴的地位……」

        對話的對象是布米,所以就別指望扎克會在這裡說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反正高大上的讓人不敢接近就行了。

        『將軍』也還算自覺,打發著任何有慾望靠近扎克的人。當扎克已經扯不出什麼東西的時候這片區域,乾淨了。

        正式的交流要開始了。

        從『將軍』開始,「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比如?」扎克反問了。

        「嘖。」『將軍』皺眉,「距離上次你來東南部,我手下吸血鬼的數量又多了一些!」

        「你想問我我在不在意麼?」扎克繼續提問。

        「不然呢?!」

        「我不在意。」扎克沒看『將軍』,「他們是你的後裔。」話裡的意思是,不是托瑞多的後裔。

        『將軍』對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有自覺,這就是他能從嘴裡得到的最好的反饋了,夠了。擺了擺手進入正題,「xx死亡的方式,他是餓死的。」

        扎克看了眼布米,不準備預先做任何猜測,等『將軍』解釋。

        「他是我安排在艾克斯安保公司裡的人。」『將軍』扯了扯嘴角,「菲奧娜幫忙了,你知道這個吧。」

        是知道,上次在來東南部的時候布米告知的。扎克只點了點頭。

        「菲奧娜有幫我活動關係,把這些人安排到公司裡的各個部門裡去……」『將軍』有偏題的趨勢,也可能是他故意,想讓扎克多關心一下他在做的事情。

        「他是干什麼的。」扎克沒給機會。

        「客戶發掘。」『將軍』撇了撇嘴,「他很棒,畢夏普莊園封閉了那麼長時間,最後僱用艾克斯安保,就是他做的。」

        扎克的嘴角動了一下,算了,人都死了,就不剝奪功勞了。我們都知道畢夏普莊園的安保公司應該萊利、菲奧娜、伊芙為了共同利益聯合做出的事情。絕對不是『將軍』一個手下的本事。

        「直接說他是什麼怎麼餓死的吧。」扎克在這裡沒有掩飾鄙夷的情緒。

        關於吸血鬼被餓死這種事情有多麼恥辱,不需要多說了吧,詳見被困在時間循環裡的扎克是怎麼失態的。

        「他失聯了三天的樣子。」『將軍』陰沉下去了,「每天固定時間艾克斯里的我的人都會相互聯繫,匯合艾克斯公司裡的情報,最後交給我。所以我可以確定時間。」

        三天夠餓死一個吸血鬼了。能控血的扎克也只有信心撐一週而已,而這裡討論的,呵,是『將軍』的後裔!

        『將軍』還準備鋪陳什麼,被布米打斷了,「你直接說昨夜發生的事情。」

        『將軍』沒什麼牴觸,但是看向了扎克,嘴角在微小的蠕動,彷彿調整情緒,「具體點應該是午夜的時候,和我有相同氣息的人,出現了,帶著xx。」

        扎克感覺除了『將軍』不準備描述,所以看向布米,疑問的表情。

        「你的直系後裔。我不認識。」布米如此回答,沒特別的情緒。

        扎克張嘴,「伊恩。」看回了『將軍』,表情有點複雜,一方面是扎克知道自己的後裔有哪些,和『將軍』的氣息相同的人,真沒幾個,「別繞彎,我知道你認識伊恩,那是我們市長的兄弟。」

        這是十三年前的『巴頓起底』。有印象麼,曾經都不知道伊恩是什麼的『將軍』短暫的和伊恩接觸過。

        『將軍』的臉在明顯的抽搐,顯然如果不是扎克這麼直白,他還準備隱瞞一會兒。但現在,「他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扎克擺了擺手,無意陪『將軍』一起感嘆,而是對著布米,「伊恩是帕帕午夜的人。」

        布米倒是如常,「我知道,他自我介紹了。而且,他道歉……」示意向『將軍』,「你說吧。」

        『將軍』揉了下臉,沒特別的意義,小動作而已,「伊恩帶著已經奄奄一息的xx出現的,他說帕帕午夜沒能早點意識到某些事情,救晚了。他說他只是個送人的,帕帕午夜沒說要救人,所以他也不做多餘的事情,只負責把人送到。」

        扎克開始覺得這解釋越來越讓人迷茫,「所以你說你見到這個xx的時候,他還活著?」

        『將軍』的表情有點像吃了蟑螂。所以,布米接上,「活了2秒吧。我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在酒吧裡變成灰了。然後。」布米依然沒什麼情緒,「帕帕午夜的伊恩說了抱歉,走掉了。」

        扎克的視線在布米和『將軍』身上來回看,最後皺著眉,「你們是想表達伊恩是故意的麼。」

        「我沒這麼說。」布米抬手立馬否定。

        『將軍』麼,用吃了蟑螂的表情看著扎克,沒說話。

        扎克皺著眉乾脆誰也不看,視線轉向已經和海面隔開一個人身高的太陽,思考起來。

        太陽大概又往上挪了幾毫米。扎克開口了,非常有建設意義的話,「大概是故意的。無意貶低什麼,『將軍』,但是你的這個手下,活下來,或許還不如死掉。」

        『將軍』現在是吃了一把蟑螂的表情。好在他知道語氣對扎克吼叫不如聽解釋。

        「靈魂膨脹。」扎克看向了布米,「你應該從絲貝拉那邊聽過一些靈魂膨脹的事情。」

        布米點了下頭,「朵拉提過。」隨即有些疑惑,「絲貝拉和走之前的約翰都覺得是針對你……」

        還是打斷的好,扎克的重點不在這裡,是「靈魂膨脹發生後的事情。被影響的吸血鬼會不斷陷入一段已經過去時間裡,導致對那之後的時間失憶。」扎克搖了搖頭,「不是失憶,是記憶徹底消失。就像真實流逝時間不存在了一樣。」扎克經歷過,所以很確認。

        布米明顯更關心『針對扎克』的主題,所以根本不關心扎克的『將軍』搶先了,「你什麼意思,是想說即使xx活下來了,他也沒有用麼?提供不了為什麼他變成這樣的情報?!」

        「我就是這個意思。」扎克肯定了,「反而,讓他就這麼死了。」扎克扯了下嘴角,一種念新聞標題的陳述語氣,「托瑞多在巴頓死亡。」

        扎克的腦中有雜亂思緒在同時進行。導致扎克說出這種話的那一條,是帕帕午夜想讓一個托瑞多用這種方式死在巴頓。

        這並不是什麼離奇的想法,帕帕午夜就是個離奇的傢伙。扎克也解釋不了這種思緒是怎麼出現的,反正就是出現了,並佔據了足夠大的比重,讓扎克說了出來。

        『將軍』大概在徹底迷失的愣神。布米,「等一下啊,你現在就已經確定xx是死於靈魂膨脹了嗎?」

        「特徵符合。」扎克只能這麼說,「飢餓和失蹤。」

        「但是前天的後灣社區大學自爆,是近期唯一發生的自爆事件啊。三天前,哪裡還發生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自爆嗎?」

        扎克看著『將軍』了,「為什麼你還愣著,線索已經出現了。去查。」

        「你去哪裡?!」

        「南區警局。」扎克已經走遠了,速度快的驚人,「死人了不是麼,『將軍』,你覺得弄個可笑儀式就完了麼。這是案件,要報警才對。」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11 科隆局長

        回南區的路上扎克一直在思考自己是怎麼說出『托瑞多在巴頓死亡』這種話的,總感覺自己的思考邏輯有什麼地方缺失了,但莫名就想先把結果說出來……呃,總之,扎克回程的很慢,依靠正常的人類步行來拖拉時間,期望自己能在到達南區警局的時候,能想出更清晰的思路。

        可扎克已經站在南區警局的門口的時刻,腦子裡依然一團漿糊。看了眼停在門口的詹姆士的車,扎克晃了晃頭,算了,不想了,扎克踏入了警局。

        理想狀態,應該會有人在看到扎克的第一眼是就馬上過來接應。迎接?也別這麼理想,扎克並不是人見人愛的花兒。

        「找誰?」警服的傢伙朝扎克抬了次下巴。

        扎克往室內看了一眼,自己期望看到的人一個都沒看到,「報案。」

        「報案?」接待的警員重新打量了一眼扎克,哦,他在扎克進來的時候已經打量了一遍——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有了第一判斷後才問的找誰,「填個表吧。」猜也不是什麼有大影響的案子,否者不會這麼平靜,所以隨手遞了張表給扎克。

        扎克接了,有點兒無語,「事實上,我找人。」

        「哦。」警員又打量了一遍扎克,一雙眼眨巴著似乎在想什麼。從扎克手裡拿回了表格,「你找誰啊?」

        詹姆士?不可能。扎克知道自己說出『有個托瑞多死了』,詹姆士只會鼓掌叫好。韋斯?也……不是。韋斯對異族的態度過於接受,他大概無法意識到有個托瑞多死在巴頓的意義。那就是只有,「寇森警……」

        「等一下!」居然被打斷了,「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扎克瑞‧格蘭德對不對!那個殯葬之家的老闆對嗎!」

        「我是。」扎克不得不出於禮貌的點頭,無法預期這傢伙後面會說出什麼。

        「哈!我就知道!我們南區就你有這種……」挺不禮貌的,一根指頭在扎克的身前上下晃動,是想描述扎克的衣著,大概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詞彙,「風格!呵呵,你在南區可是名人哦~我們局長前段時間被採訪都是像你道歉……」

        這傢伙太不公正了。扎克不是早就是南區的名人了麼。南區這個不被人關心的地方,能頻頻登上新聞的只有格蘭德。可不是僅僅因為前段時間南區警局公開的對格蘭德的道歉。

        倒是,既然這個警員特意提了這件事,扎克可以預見這傢伙徹底無視自己剛說的要找的人——

        警員認出了扎克後就跑掉了,一邊朝扎克意義不明眨眼,一邊直奔警局的最內方的辦公室,敲了門,「局長!格蘭德先生來局裡了!那個格蘭德殯葬之家的格蘭德先生!」

        扎克真心不想說話。安靜的看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科隆局長往扎克看了一眼,兩根手指一勾,算是邀請了。

        無所謂了,科隆局長也行。扎克走向了辦公室,無視了那在旁邊嬉笑的警員。有些人就是閒的蛋疼,不用理會。

        南區警局,扎克也不是第一次來,但局長的辦公室扎克是第一次進。北區警局的局長辦公室,扎克有幸在達西的默許下進過。對比讓扎克有點惋惜,入座前的打量過後才把視線對向了科隆,「我來找寇森警探,我或許有關於自爆案的情報。」

        扎克能感覺到如果不是無聊的警員自作主張、科隆也不希望被打擾的氣氛——扎克進辦公室的時候科隆拿起聽筒說了一聲「等會兒說」然後掛了電話。明顯扎克的進入打斷了什麼。那扎克不如直接說自己的目的。

        但科隆好像不急,敏銳的抓住了扎克話中的問題:「找寇森?不是蘭斯嗎。」

        扎克夠聰明,「寇森警探不是這次聯合調查的負責人,那為什麼浪費信息傳遞的時間呢。」

        「嗯。」科隆並沒有觀察扎克的表情,看的是他面前的文件,點點頭,「你有的道理。」完全沒有要幫扎克通知寇森過來的意思。

        扎克倒是已經感知到寇森那幫人在哪裡了,在樓上,三個警探加一幫警員在狼狽清理房間。

        扎克調整了一下坐姿,這個場合吧,他好像也不能直接站起來走掉,嘗試性的,「當然,我把信息告訴局長你也是一樣的。」

        「不用。」科隆也是夠有邏輯,「我還要在傳達給寇森,浪費時間。」話是這麼說,但他依然沒有要找寇森過來的趨勢。

        這就是讓扎克有點迷了,抿了抿嘴,看向科隆局長正在看的文件,挺眼熟的,是詹姆士昨天帶回家的北區警局目擊者口供。更具體一點,科隆局長看的是『小丑』(醫生,科隆的妹夫)的證詞。

        反正扎克也不知道該幹什麼,隨便猜測著試探吧,「他只是倒霉,遇上了這種事情。」

        科隆抬頭看了眼扎克,「你說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自爆是倒霉。」

        「或者幸運?」這種時候扎克就是在亂說,看科隆會對什麼有反應——是種非常沒效率的交流技巧,「自爆的不是他本人。目擊比自己是當事人要幸運。」

        「哼。」這倒是簡單,科隆有反應了,一點兒都不掩飾的厭惡,「我倒希望爆掉是他。」

        如果去回顧這個故事最初的事件,就能想起,科隆並不喜歡這個妹夫。但依然,這話太直白了一點吧……

        「騙子。」科隆真心的沒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總是告訴我妹妹他在加班,什麼病患的情況有多麼危急,他必須留在醫院,嘖,救死扶傷。哼,結果,他在參加這種無聊的集會!他可以騙這種荒謬的事情,誰知道他還說了什麼謊話!」

        好吧,以此理由的話,暫且認同科隆的厭惡吧。扎克微微的點頭,含蓄以示自己支持科隆的話。但好像這話題沒什麼繼續的空間,扎克需要繼續亂說,以試探……

        「你是誰。」科隆的情緒轉變異常的快,說了句彷彿是提問的話後再次低頭,看文件了。

        「嗯?」扎克裝沒聽懂,「你說什麼?」

        「我問你,你到底是誰。」科隆非常貼心的具體了自己的提問,「你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身份。以及,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沒什麼可以裝的空間,扎克只能真誠的看著沒看自己的科隆,「我不明白你的問題。」

        「如果我還是北區警局的局長,我不會給你特權接觸目擊證人。」科隆開始解釋自己的問題了,「你只是個線人,必須要承認,資源很多的線人。但,線人就是線人,你不是執法者。所以是什麼原因,讓處在那個位置上的達西,允許了你,去接觸那些目擊者。」快速的看一眼扎克,這是為了看表情,「你能回答我麼。」

        科隆什麼都沒看到,扎克平靜的很。

        在扎克回答之前,我可以給大家回答這個由科隆問出的問題——

        簡單,扎克在魔宴的地位比達西高,高很多。

        接下來,聽扎克怎麼回答科隆吧:「在西部,蘭斯家族比達西強很多。」

        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科隆的瞬間凝滯,恢復的很快。他點著頭,「所以我猜想的東西一直是對的,很多事情,包括達西空降、我被降職到南區,都是因為詹姆士‧蘭斯。」

        科隆的邏輯有問題麼,沒有。扎克只是簡單的置換了魔宴和蘭斯家族。科隆不需要知道魔宴、異族這些東西,一個完全合理的在培養家族子弟的蘭斯家族就夠了。

        點頭過後,是搖頭,看著了扎克,似乎在自嘲,「如果不公開的表達我不喜歡詹姆士‧蘭斯,我現在應該還在北區警局,是麼。」

        這時候,有技巧的順著說就行了,反正邏輯已經被科隆自己合理化了,扎克只需要添點磚,「大概不會。」扎克用了輕鬆,又真誠的語氣,「你需要向達西那樣,恩,夠乖。你不能氣憤詹姆士無視你的命令,你還要偶爾聽詹姆士的命令。你能這樣嗎?」

        「呵呵。不可能。」科隆笑了,低頭看回文件了。

        所以,扎克應該算是逃過了一劫……

        「那你到底是誰。」科隆居然還沒有放棄他的提問,「現在我倒是看的更清晰了——詹姆士‧蘭斯來到巴頓的第一件案子,x女殘屍案,你就出現了。」歪著頭,依然保留了之前的一點笑意,但,有點冷,「你來巴頓多久了,差不多11年了吧。你檔案上寫的,找你父親的對麼。」徹底的變成冷笑了,「你等了10年,等詹姆士‧蘭斯的出現麼,呵呵。蘭斯家族,蘭斯將軍。」

        扎克已經開始有點謹慎了。明顯科隆不是什麼可以輕鬆應對的角色,或許是職業的關係,這傢伙可能不會放過任何細節,所以,「你認為我是什麼?」

        方針已經定下,那就是用對方的邏輯去說服對方。因此,扎克需要對方給自己線索。能理解吧。

        「你有醫療經驗。」呃,果然不放棄任何細節,科隆居然還揪著扎克這件事,「但不在你的檔案上。」科隆有看了眼扎克,「你解釋過,我保留我自己的看法。然後檔案上你是個行商,呵呵,按你說的原話,在那個戰爭時期,一切都不固定的生意人。你弟弟本傑明是軍人。」

        扎克不準備回應任何已經在檯面上的信息,只是點頭,示意科隆可以隨意繼續。

        「艾克。」科隆說出這個名字。

        扎克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

        「艾剋死之前。」大家可以鬆一口氣了,科隆並不知道他曾經的戰友現在改頭換貌的呆在天使身邊當容器,「模糊的……」科隆情緒有點不穩定,可以理解,畢竟艾克是『死』在他面前的,「在告訴我他是什麼淪落這個地步的時候,提到了蘭斯將軍在西部進行的,生意。」(艾克曾對詹姆士透露過,詹姆士的父親,蘭斯將軍叛國,在和北國進行走私。)

        扎克的大腦已經在跟著科隆的話一起轉了——艾克是用那將死之身特意跑來巴頓尋找扎克的!

        整個線索的拼湊似乎正在往對扎克不利的方向進行。

        隱藏的專業技能、行蹤不固定的生意人,弟弟是軍人。將軍蘭斯、走私。大家自己去對應吧。

        果然,科隆似乎已經放棄了看面前的文件,合上,認真的看著扎克,「艾克是來找你的,你當著我的面否認認識他。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依然堅持你不認識艾克麼。」

        扎克回答了,「我堅持。他已經死了,不存在,所以我堅持我最初的說法。」典型的『話我就放這裡,要怎麼想隨你。』回顧上面,這不就是扎克此時的方針麼。

        科隆點頭了,「好回答,他已經死了。」然後以一種無法描述的眼神上下打量扎克,「如果我識相點兒,現在是不是就應該是我自覺不再繼續問你問題的時候了?」

        「是。」有技巧的順著對方的話說,「但看起來,你不會停止。」

        科隆彷彿欣慰的點了點頭,但是,「這次就到這裡了吧,等我有更多值得問的東西的時候再……」不用說完,這是個扎克扎克在未來某一刻必須面對的『約會』。

        科隆拿起了電話,「寇森,對麼。」是向扎克再次確認扎克要找的人。

        「是。」

        科隆按了數字,等待的時候看著扎克,「我不會哪天突然死掉吧。」這麼直白,也是讓人一時無法評價。

        「不會。」這就是那種你只有一種回答的情境。

        樓上的情況有點亂,扎克可以聽到雜亂的收拾聲音中,鈴聲沒被任何人發覺。電話一時不會被接起,科隆又開口了。

        這傢伙也是一點兒都不真誠,說話了現在放過扎克的——「我也不會哪天突然性情大變,像瑞佩特(諾)那樣,沒有原因的對某些事情避之不及吧。」

        扎克皺了皺眉。

        在這個故事的某個地方,有告訴大家諾是曾還是北區局長的科隆掌握灰色職業圈動向的線人。

        「那是我和諾私人問題。」扎克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可以說服對方的邏輯,這是干乾脆脆的異族-人類矛盾,扎克無法剝離異族的部分弄出什麼洗腦的言論給自己開脫。

        而且科隆狡猾在這個空檔以這種方式提出來,顯然是他自己剛說的,沒任何可以發揮的信息。就是在詐扎克。

        所以,必須脫身。

        扎克站起來了,「寇森警探在哪裡,我自己去。」

        科隆猶豫了一下,但放下電話了,「私人問題。」還在嘗試。

        扎克很適時的表現出了厭煩,「對,私人問題。」用以和之前的平靜做對比,以區分公與私。

        能理解麼,不管科隆已經把扎克當成了什麼樣的『角色』,扎克都以平靜面對,這是公,扎克不否認也不爭辯。但說到諾的問題,是私。兩種心理狀態應對兩種事,扎克已經做到位了。

        成功了。

        科隆點了下頭,指了指樓上,「左邊第二間檔案室。他們在清理房間,作為聯合調查的辦公室。」

        扎克依然顧全了禮儀,不怎麼耐煩就是了,點下頭便離開辦公室。

        簡潔點吧,扎克也無意在詹姆士在場的情況下多說什麼——

        「寇森警探,你之前不是說你擔憂『將軍』麼,你擔憂對了,他的一個手下死了,可能和這案子有關。」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9
12 不想做人類

        扎克又完美的和賽瑞斯錯過了。

        回到格蘭德時候,查理說賽瑞斯接了個家裡的電話,就直接請假回去了。

        「清早的時候露易絲也來了個電話,從療養院那邊打回來的。知道你不在格蘭德後就說算了,繼續去教堂那邊幫忙了。」

        這感覺不好,扎克自己又是一事無成,然後還錯過了本該在自己日程上的事情。而且,扎克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新的事情找上自己。

        都還記得塔姆和他的一號和二號麼。全在格蘭德。

        後廊的長椅上,塞姆在和塔姆聊天。這兩人本不應該熟悉,但經過之前絲貝拉有告訴扎克的消息——塞姆去找瑞默爾交涉,和絲貝拉聯合實驗室後。大概這兩人很熟悉了。

        看到扎克過來,塔姆示意塞姆聊天終止,盯著扎克,「喬納森和黛絲。」

        「什麼?」兩個陌生名字,扎克自然會如此反應。

        「一號和二號。」塔姆沒什麼情緒,「一個是你的『孫子』。」扎克討厭這個說法,「一個佔時還是人類。」

        「好吧,喬納森和黛絲。」扎克的視線移動向兩個方向。一方是格蘭德二樓的娛樂室,墨和黛絲所在的地方。共和的鬼和想要成為鬼的人類正在聊『信仰』的東西。另一方是在倉庫南側的木工區,看著馬修和老漢克練習木工的喬納森。

        扎克知道從一直稱呼一號二號,到此時的正式轉變成稱呼各自的名字,一定有什麼轉變發生了,於是,「你要告訴我我需要知道他們名字的原因麼。」

        沒人喜歡記了一堆名字然後沒屁用。那是浪費感情。

        「當我默許喬納森成為吸血鬼,『將軍』的後裔,你的隔代後裔時。我指望,你會保護他!」塔姆雖然還算平靜,但語氣中明顯了不憤的趨勢。

        扎克就知道這種事情會發生!陪『將軍』出席一場意義不明的告別式絕對不是『托瑞多在巴頓死亡』的完結。只是,扎克沒想到進程的推進是從塔姆這邊先開始。

        「那是你一廂情願。」扎克不準備給塔姆什麼無謂的期望,「就和你最初自己跑去接近『將軍』一樣。」扎克搖了搖頭,「你以為我轉變『將軍』我就有什麼義務麼,你太不瞭解吸血鬼的倫理了。」吸血鬼的倫理啊,就是已經說過很多次的、和我們人類完全相反的、吸血鬼是自己用標準選擇自己的後裔。

        塔姆撇了撇嘴,「我知道,我只是以為你會不一樣。」

        「我感覺不出你這是表揚還是嘲諷。」扎克塔姆身邊坐下了,感覺要花些時間,不如舒服點兒。

        「都不是,只是陳述我自以為的事實。你,托瑞多在巴頓,不,可以說更大的範圍,在這個世界,數量是最少的。我以為你會至少為了『托瑞多』這是氏族著想,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血統傳遞。」

        「我是關心。」扎克這話是說給在牆壁後偷聽的查理的——昨天才用托瑞多血統的傳承和查理建立的關係,扎克不準備今天就被塔姆攪局,「只是我更關心的是血統在正確的人手裡。」看著塔姆,「你知道『將軍』是怎麼成為我後裔的。」不為扎克所意願的,在科隆那裡躲掉的話題,在這裡,終究是必須要被說出來了,「我是為了回應我人類朋友,諾的請求,救『將軍』而已。是件在錯誤中誕生的結果。現在看看諾和我的關係,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你的意思是你完全不準備管『將軍』了?」塔姆皺著眉。

        「也不是。」扎克稍微停頓了一下,以思考該怎麼表述。也應該的,現在的扎克,身為托瑞多血統的頂端,托瑞多的氏祖,他不能在含糊於這種關係到托瑞多未來的大事了,他需要給自己延伸出去的血統,包括『將軍』下一個定義,「『將軍』必須要有他身上流著的是托瑞多血的自覺,但,任何再考慮托瑞多氏族的人,應該把『將軍』從考慮中排除。」

        什麼意思?

        記得扎克在還沒有成為殖民者的四個世紀前,干的是什麼工作麼。對了,他殺外族吸血鬼,那些玷污吸血鬼名聲的雜種吸血鬼。如果你是個外族吸血鬼,別在外面丟人現眼,好好在黑暗中苟延殘喘,扎克不會管你,但你一旦幹出什麼讓吸血鬼這個族群背鍋的事情,等著被殺吧。

        『將軍』被扎克定義為外族托瑞多了。

        塔姆看著扎克,眼角抽搐的緩慢搖了搖頭,「我就不該對你們這種吸血的東西抱有希望的。」

        扎克到無所謂這明顯是說他冷血的評價,「別開玩笑了塔姆,你從未對吸血鬼抱什麼希望,你只是打不過而已。」

        這倒是事實,如果打的過,就不會在十年前和扎克做記憶的共存協議了。塔姆當然是弱勢的一方,基本上就是被扎克騙了十年。

        看塔姆撇開頭調整情緒了,扎克再次看向了在木工區的喬納森,皺了皺眉,「今天黎明,參加『將軍』手下告別式裡,好像沒有他。」扎克並不確定,早就說了扎克根本不怎麼關心那幫四代吸血鬼,海邊的時候又一個個黑衣,扎克可沒興趣一個個辨認。

        「當然沒有。」塔姆嘖了一聲,「午夜後我就把他拉回來了,一個托瑞多死了。」奇怪的,扎克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怎麼說出『托瑞多在巴頓死亡』這個結論的。這外圍的塔姆,已經在使用陳述說這件事了,「『將軍』那邊顯然不安全,喬納森怎麼說都是因為是我的跟班走上這條路的!我需要保護他!」

        倒是負責任。扎克不準備表揚,而是,「於是你把人帶到我這裡來了?」

        塔姆難道指望扎克保護喬納森麼?

        不該啊,靈魂膨脹,是針對扎克本人這一結論,由約翰和絲貝拉已經傳遍了巴頓。塔姆作為絲貝拉方的一員,不可能不知道這消息。那就不可能把人帶來大概率更危險的扎克的身邊。

        哦對了,塔姆不一定知道『將軍』的手下是死於靈魂膨脹,畢竟這推測是扎克清早才得出的。但不管怎麼說,扎克自帶威脅,怎麼看都不是適合讓需要保護的人該接近的傢伙。

        「不是。」塔姆認真的看著扎克,讓扎克有種接下來的話他絕對不會喜歡的不祥感。

        果然。塔姆開口了,「我是帶來通知你一聲,我要把喬納森帶去本傑明那裡,他在阿爾法和莫卡維的庇護下,會很安全。」

        各種意義上!真心的,各種意義上!扎克都在難受!

        好一個『通知你一聲』。

        扎克轉開頭,不想說話了。

        「我需要你的建議。」塔姆大概在故意刺激扎克,「我不確定本傑明會不會接受喬納森,畢竟他是個托瑞多,不管你承不承認,他身體裡是你的血。」嘖!這塔姆什麼意思!「我不知道這一點是會讓本傑明更接受,還是排斥。」閉嘴好麼塔姆?「所以,你說我是讓喬納森以一個托瑞多的身份去,還是以一個需要安全庇護的異族去?畢竟,『祖們事務所』,宗旨是保護異族不是麼。」

        扎克安靜了一會兒,看回塔姆了,「你想我的建議?可以,我給你一個。托瑞多不是巴頓唯一的吸血鬼,如果你那麼想保護喬納森,為什麼不選個你感更好的呢。你就沒這煩惱了。」扎克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嘲諷了。塔姆先開始的。

        「你以為我沒考慮麼。」塔姆居然接下了,「我和伊芙算是很熟了,但太可惜了,喬納森已經沒有換血成為瑞默爾的可能了。」提示一下,瑞默爾是半人半吸血鬼,所以~

        「絲貝拉和諾菲勒也很熟。」扎克也不退,「除非你看不上朵拉和布米。」

        塔姆一扯嘴角,「喬納森是個健康正常的人!他不殘缺!我可能考慮諾菲勒。」朵拉永遠在身側晃蕩的萎縮手臂,布米永遠罩在帽兜下的坑窪臉……

        「岡格羅。」

        「喬納森愛生活!愛文明!他不是那些野人。」岡格羅拒絕文明。

        扎克算是聽出來了,看著塔姆,「你想升級?你想多了吧,想讓喬納森從外族托瑞多變成某個氏族的正式成員?」不然塔姆不會在這裡用各種氏族的後裔標準做論據。

        「我想想不行麼。」塔姆倒是誠實,撇了眼扎克,「想讓自己身邊人變好,這想法有問題麼。」

        扎克愣了一下,他不覺得塔姆說這話是要針對自己,但是,心裡,就是彷彿又什麼被刺激了一下。

        塔姆抬手揉了揉臉,然後莫名的翻了個白眼揉了揉肚子,「我要走了,絲貝拉和伊芙在叫我。」

        扎克看著塔姆的肚子,不想追問,擺了擺手。最後強行積極一下吧,「祝你好運,在本傑明那邊。」

        「承你吉言。」塔姆站起來,對著喬納森那邊招了招手,然後也沒有馬上走,重新看向了扎克,「關於黛絲。我從伊芙那邊知道,那個奧尼爾‧怒濤已經放棄了成為鬼。你給我準話,黛絲到底有沒有希望成為鬼。」

        扎克很誠實,「為什麼問我?問墨。」

        塔姆歪了下嘴,臉有些紅,「我聽不懂墨說的什麼。」

        塔姆不用害羞的,扎克屬於聖主信仰,膚淺一點描述,當下流行的信仰體系生物都聽不懂墨說的共和理論,塔姆這個古種——已經消亡於這個世界的信仰體系的傢伙,更沒希望理解。

        扎克搖著頭無奈的,「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奧尼爾已經是縛地靈了,而黛絲還是人類,還活著。墨說過有希望,但沒保證。」

        塔姆嘆了口氣,「好吧。」和已經過來的喬納森準備離開。

        「為什麼……」扎克皺著眉追問了,「黛絲那麼執著於一定要先死亡?」記得麼,最初讓這位塔姆的跟班鎖定了靈魂異族的原因,「給這次人生一個徹底的終結,那麼重要麼。」

        舉個例子吧。看賽瑞斯,從人到吸血鬼,生命是天翻地覆了對吧。可是他的想法呢?似乎沒什麼長進呢,一個吸血鬼在難過自己無法當農民了,大家不覺得可笑麼。

        能感受到了麼——生命形式的變化,並沒有改變那個個體的生活,呃,態度、方式……隨便大家怎麼形容。

        黛絲,從一開始就要求了,她要終結,這次生命,以人為生命形式的生命。她要個現在的完結,然後一個徹底乾淨的開始。

        塔姆也皺了眉,「重要。不是每個人喜歡自己被出生、然後活在在這個世界的方式的。」

        有點抽象了。回歸具體,塔姆有對扎克說過黛絲的生活不是麼,她有個看上去美滿的家庭、學歷、工作……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愛上了那種偷東西刺激感,才遇到了塔姆,死心塌地了成為了一個非人的跟班。

        扎克無可評價,擺了擺手,「你需要等會我送她回家麼。」因為顯然現在的塔姆沒準備叫上黛絲一起離開格蘭德。

        「不用。」現實到過分的回答,「她沒有多在意現在的生命。」

        扎克點頭,沒說話了。目送塔姆和喬納森離開,往二樓看了一眼,不想上去參與自己聽不懂的話,所以看向了木工區的老漢克的馬修。

        昨天扎克告訴老漢克的安排不是麼,馬修要在老漢克那裡學到未來能夠好好生活的手藝。

        「你會把我變成個吸血鬼嗎?」

        胸腔共鳴的低音,來自羅根。他在旁邊有一會了。

        「為什麼這麼問。」扎克都沒看對方,算不上無視,只是不需要。

        「我可以感覺到格蘭德在分裂。人類,異族。我想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邊。」

        扎克依然沒看羅根,「這裡不是監獄,你不用站邊。而且我們並沒有分裂,我們只是在為各自的未來做準備。」

        「那如果,我也想準備我自己的未來呢?」

        對方都說出這種話了,那直接問好了,「你不想做人類了麼。」

        挺明顯的,羅根既然知道人類和異族在『分裂』,那他一個人類,應該非常確認自己的立場的,不會在這裡問扎克這種問題。既然問了,那……

        「不想。」說出來了,「從我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我開始意識到人類之後還有選擇就不想了。」這個低沉的男人,聲音更低了。一如他出場時的描述,有些人可能會迷這種類型,「但我不敢表達。我不知道一個人對外表達自己不想做人類是什麼感覺。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扎克已經猜到這情況是怎麼出現的了——塔姆帶著兩個不想做人類人來了,開啟羅根。

        果然的,「但好像,是我自己想多了,喬納森、黛絲,他們表達了。喬納森還成功了。所以我可以表達的,我能說出來,我不想做人類。」

        就像扎克對賽瑞斯說的那樣,他應該做的,「喬納森的處境並不好哦,你聽到了。黛絲也還路上,沒有成功。」當然要加最後的這句,「這種事情,你無法回頭。」

        羅根——

        「我剛從監獄出來,我沒有親友,自由,我們沒有任何人類該有任何東西。我只有格蘭德。如果我繼續做人類,這就是我的生活了。我知道老漢克想要綁住我們這些從監獄出來的人——這就是全部了,我人類生命的全部。」小停頓,「我不想要這種全部。我不想現在我就可以看到未來一切的全部,我不想的我的生命只有這種全部然後死亡,消失於這個世界。我不想。所以,我不想做人類。然後,我問你,你會把我變成吸血鬼嗎?」

        扎克看向羅根了,審視,「你急麼。」

        這是羅根沒準備的回答。他沒預期會得到拒絕和接受以外的回應,就像任何衝動的跑去表白的人~「呃……我不急。」

        「嗯。」扎克收回視線,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0
13 茨密希

        以下發生的事情,只有一個微笑的預兆。

        格蘭德後廊的影子,以詭異的方式扭曲了一下。就在扎克用了一個『恩』,打發主動『表白』的羅根後。

        扎克的雙眼在瞬間赤紅,遺留一抹赤色的光斑,和撕爛的冬裝外套,整個身影,消逝在格蘭德的後廊上。

        「扎克!」

        原本和塔姆聊天,而從未走遠的塞姆已經盡力,但那極力追隨的視線只看到在老漢克和馬修在製作的半成品棺木被瞬間被掀翻。

        至少是個方向,塞姆開始奔跑,「墨!金!查理!」他能叫上的人。

        能反應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反應了。二樓的墨飛出了窗,華麗彷彿要出嫁。朱紅的尾掃過了生活區的牆壁,一頭紮入冬日中堆積的乾草,穿梭向前。

        但當然,人類,鬼,易行者,他們太慢。查理,是唯一那個跟上扎克速度的人。

        赤紅回側,扎克看到了似乎在模仿自己,奔跑中脫去臃腫衣物的查理。

        呃。一點點感動是一回事,但不想分心照顧這個拖後腿的比較重要。

        「呆在原地,看著,學習。」這麼命令的原因?扎克不確定查理明白托瑞多的戰鬥方式,查理曾經是布魯赫對吧。

        戰鬥即將開始。

        格蘭德被偷襲過一次,記得麼。被獵人。

        這次,嚴格來說不是偷襲,是偷襲未遂。扎克在對方還沒有開始行動之前,發起了突襲。

        敵人有三個,三個三代,不,四代茨密希。肥胖的身體再看到那突襲向他們的身影后急速散開,與,閉眼。

        這只能被當做證明,證明敵方知道他們要戰鬥是托瑞多。

        愚蠢的舉動。

        托瑞多的感知能力很強麼,不。托瑞多很平庸。唯一讓扎克提前反應,開始奔襲的原因,是那個

        平曠的野外,有一道拉扯著、閃爍移動的……

        還記得諾菲勒的能力麼。他們借走一片被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照不到就看不到,小學知識,我們對這種看不到的地方有個概念性的稱呼,影子。

        既然敵人閉上了眼,還要影子幹什麼。

        在毫無遮蔽曠野中費事的拖拽影子是個費力的活兒,丟掉好了。

        彷彿脫去的衣物,本就不該存在的光線遮蔽被氣流捲起,翻轉著黑與白的搖曳幾下後消逝於無形。帽兜和其內的兩道赤紅不在被遮掩,還有張坑窪的臉下半部,彷彿在用不斷的念動以鼓勵自己的嘴唇,「心臟心臟心臟……」

        被冬日的陽光渲染的鮮豔的紅色,從五人最左邊的那個、被布米穿刺的肥胖身體後噴濺而出!

        「嘖!他移動了心臟的位置!」

        穿刺的手臂開始收回。只是基於那肥胖身體的厚度,布米要脫身似乎需要花點時間。

        「晚了~」扎克幾乎是抱住了布米。兩個身體,還沒有敵人一隻的寬闊。

        這很好。

        睜眼,是試圖看清自己的攻擊者,現在只能看到扎克眼中的赤紅,「你把心臟藏哪裡了。」扎克這麼問了。

        「左,左臂。」

        「謝謝。」扎克看了眼布米。

        布米還以一個微笑。這龐大的、即將變成地上一團灰的身體製造出來的影子,浪費就不好了。布米消失了。

        扎克也在崩潰的灰黑殘骸中走出,拍打著襯衣上的灰塵。不再奔跑,可以說緩慢的走向剩下的兩個茨密希。

        「繼續閉眼好麼。」扎克要開始聊天了,不合時宜但卻必要。屍體不會透露情報,特指吸血鬼的屍體,「為了防禦一個輔助性角色,把自己暴露在真正的攻擊者面前不太明智哦。」

        扎克把自己說成輔助角色了,隨他吧。

        對方沒有回應,最右的茨密希開始蠕動,部分的,左臂的皮膚開裂。

        知道為什麼茨密希是除了布魯赫之外的第二個,在十三氏族中被定義為戰鬥氏族的原因麼,這就是為什麼。

        扎克有點兒冷漠看著那個茨密希在自己的左臂上覆蓋了龜甲。對,龜甲。遠觀是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的龜甲的,但覺得不是那種在諾爾灘周圍販賣的寵物龜。以這種方式被用出,只能是為了防禦。

        扎克扎克抬手看了眼修建的完美的指甲。看向了中間的茨密希。

        基於中間的茨密希沒有任何舉動,扎克抽空亂張望了一下,因為有點丟人,他現在也不確定布米在哪裡。影子和控血,果然最適合諾菲勒了。

        格蘭德的人到了,除了被扎克要求站在原地看的查理外,朱紅色的金已經來到了扎克的腳邊,皮膚鼓動著似乎在決定該用什麼形態戰鬥。華麗的墨在扎克的身側凌空坐著,扎克是說出來墨的衣著是什麼風格,但,好刺眼,金閃閃的。

        還是那句話,一點點感動是有了,但扎克不想被拖後腿。三個茨密希他和布米解決起來很輕鬆,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以這個地方為中心,東北部不遠就是格蘭德,如果有人在生活區後側的窗戶張望,就能看到這裡的景象。然後西北部,就是格蘭德墓區。巡邏的保安和格蘭德中的員工,往這邊看的話也一樣。

        所以扎克把格蘭德給了金,墓區給了墨。

        喘著氣趕過來的是塞姆。剛到扎克身後稀里嘩啦的掏出了一堆巫術道具……

        扎克不準備讓塞姆在自己身邊用任何一樣,因為八成會誤傷自己或布米,但好像也沒有可以打發的工作了,那就,「你去破掉那傢伙的防禦。」扎克指著左臂龜甲的茨密希。

        塞姆點了點頭,小跑著過去了。

        敵人不睜眼,好像也沒必要做什麼防範,是這個道理不~

        但扎克絕對不會近身。

        十三氏族都是把吸血鬼的某一特性發揮到極限的氏族,托瑞多的眼睛,諾菲勒的影子,卡帕多西亞的,布魯赫的血……茨密希的。

        大家有過那種經歷麼,你不小心被根小木刺扎入肉裡了,但它太小了,夾不出來,只是偶爾在那個地方疼一下,提醒你一下它在那裡。然後你忘記了,一天兩天,你也不疼了,你回過神想起這茬兒的時候,才發現原先被扎的地方已經癒合了,一個不太好看的孤獨小包長在那裡。

        對了,那根小木刺在你自身的癒合中,和你化為一體了,它永遠的長在裡面了~

        茨密希就是靠著自己的癒合能力,把所有他們覺得可以用作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東西,全部長在自己身體中的吸血鬼。

        有人記得盧換血的時候,那些伴隨著臃腫身體的消瘦而掉出來的莫名東西麼。那就是茨密希的武器、防具,成為戰鬥氏族的原因。

        哦對了,就是因為這極致的自癒,茨密希是所有吸血鬼中,唯一一個掌握違反生物構造、轉移器官能力的吸血鬼氏族。

        因為扎克不知道對方會從身體中弄出什麼,所以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聊天吧,這種雙方都沒什麼動作的時候不聊天還能幹什麼。

        「誰派你們來的?魔宴嗎?」扎克開口了。

        這聽起來很不好,也確實不好。是扎克這邊先發動的攻擊,格蘭德後廊下影子的扭曲,是布米給扎克的信號。認真計較的話,扎克根本都不知道布米在格蘭德。行動只是曾經默契引發的本能。托瑞多和諾菲勒在過去的歷史中有太多這種一明一暗的配合了。

        現在再說扎克第一時間並沒有準備攻擊已經晚了,雖然的確是布米開始的第一擊是事實。

        如果對方回答了是,那事情就糟了。已經是魔宴一席的托瑞多,攻擊了魔宴的茨密希,扎克最好有合適的理由。

        沒有就硬掰,反正對方兩個都保持這閉眼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那扎克自由發揮了,「合適麼,不通知我一聲,就派明顯對我惡意最大的茨密希在我的家周圍活動。」茨密希對扎克惡意最大?都忘了麼,在科齊爾公寓因為阿爾法的處理方式而和扎克爭吵的是誰?盧茨密希哈密頓,這個侮辱性的名字?

        「想要監視我嗎?還是。」扎克現在不介意用各種嚴重的詞彙,「乾脆解決我這個麻煩。」

        塞姆那邊出現了爆炸聲。

        扎克看了一眼,沒有煙塵,只有發散消逝的火焰前後,塞姆和左臂龜甲的茨密希都完好無損,「塞姆,安靜點。」

        塞姆比了個好,繼續了。他大概也有恃無恐吧,死了就死了,呵呵,那被扎克終於接受的忠誠魂偶,不是麼。活著還是死了,對這個吸血鬼的巫師來說,可能死了還比較方便點,至少他不用什麼都是最後趕到了。

        扎克等了一會兒,對方依然沒有要回答。

        扎克在考慮這事情要怎麼收尾,「殺掉一個,算是引起我不滿的懲罰,如果從現在開始你們老實回答我問題的話,我願意留你們一命。畢竟不容易,你們,成為吸血鬼也才三四十年吧,你們連永生的味道都沒聞到。」

        扎克感知到對方的年齡沒什麼可說的,血統位階在那裡。倒是扎克的意思,可能需要解釋。永生的味道,這個啊。試想一下如果你永生了,你怎麼確認你永生了呢?大概,要等你身邊每一個你熟悉的人都老死了後,才會有實感吧。『哦,我還活著呢。』

        扎克差不多就這個意思了。還在人類的壽命限度中死亡,那做吸血鬼有什麼意義。

        對方依然沒有說話。

        扎克皺了皺眉,這種被閉眼拒絕交流的情況,扎克還真沒有什麼能做的。

        那乾脆殺了?什麼情報都沒獲得又有點可惜啊。

        扎克正在猶豫中。有點兒……不好描述在這裡做思考的,不止扎克一個。耐心的消耗程度,有一個傢伙比扎克快。

        帽兜在那突然翻轉的黑與白中顯現,布米已經併攏手指突刺的姿勢,「沒有信息利用價值,那就除掉好了。」

        伴隨著這句大實話,布米的小臂,已經陷入對方的胸口了。他沒有繼續突刺,而是旋轉。穿透沒什麼意義,他沒刺到心臟,現在該做的就是擴大創口。

        扎克有點無奈,給他點兒時間,或許他能想到更好的方法。但布米的做法也錯就是了,既然動手了就做的乾淨點,反正和魔宴來場嘴仗似乎已經是必然了,扎克覺得自己佔據了理的一方,能惹怒茨密希氏族,繼續給卡帕多西亞往上的機會,也算是成果一件,夠了。

        以確保對方在確認攻擊者的瞬間能夠被自己的魅惑之瞳控制為原則行動,扎克衝向了布米。

        「不!」布米旋轉手臂的動作突然停止,整個身體彈起,意圖抽身,「別過來!」

        扎克只停頓了一瞬間,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衝向布米。因為布米的手臂沒有抽出來!對方試圖把布米癒合在自己的身體中!

        爆炸聲再次響起,是塞姆那邊。依然沒有煙塵,只有蓬髮的火焰。但是,塞姆愣了一下,無臂的龐大身體,在火焰中,爆散著莫名的事物,然後張開僅有的一臂,彈射向塞姆。

        而布米這邊,寬闊的茨密希身軀直接壓向插入的手臂,肌肉已經開始崩解,布米的肩膀開始被蠕動的肉團覆蓋。

        瞬間的疑惑在扎克的腦中出現。這怎麼可能?這只是個只有三四十年年齡的四代茨密希,怎麼可能有壓制住紮克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二代諾菲勒布米?

        疑慮沒有意義,如果扎克不想布米成為對方身上一塊醜陋的皮膚的話!

        有了剛才解釋的塞姆的有恃無恐,現在,不需要特別的說明扎克在撇了一眼那邊的情況後選擇無視了塞姆那邊了吧。救布米要緊。

        鮮紅,從龐大的身軀壓迫的方向飈現,布米的身體在即將被壓向地面,也就是徹底沒有退路的時刻,終於和對方分開了一條縫,雖然這條縫現在在噴血哀悼離開身體的整條手臂,但馬上,血止住了。

        驚喜?布米居然已經把伊萊的控血技巧掌握到這個程度!扎克還是只能隱藏下氣息的那種初級階段啊!

        呃,現在不是管這些時候。扎克稍微改變了下衝刺的方向,在布米接觸地面,即將被壓住的瞬間把布米扯了出來!

        「謝謝!」布米的斷臂在扎克拖著他在冬季的濕冷土地上拖行的同時,在重新生長。

        扎克沒有停,扯著布米繼續衝刺,以拉開距離為目的,因為

        就在扯出布米的瞬間,扎克看到了,那個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動作,然後是試圖吞噬布米的茨密希背後,人形在鼓動。什麼東西,正在被那個茨密希放出體外!

        「人類!!」布米叫出了聲,「*!那傢伙身體有個完整的人類!!」

        扎克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在從茨密希背後站起來的人類,給了扎克一個微笑。

        又是一瞬間的事,兩件事情同時發生。

        第一件,「塞姆!自殺!!」扎克喊的。

        第二件,從茨密希背後站起來的人類,像氣球一樣,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0
14 案子

        扎克現在處於拒絕模式,不是那種悲痛五部曲裡的拒絕,扎克沒有需要悲痛的東西,至少現在還不確定。扎克的拒絕是隔離,隔離所有人,包括從北區趕回來露易絲,扎克把自己關在格蘭德的辦公室裡。

        所以,在描述外面的混亂之前,讓我們暫時享受格蘭德辦公室裡的安靜吧。

        一,二,三……或者倒著來,計數這安靜還能持續多久。

        扎克在踱步,沒任何聲響的來回。每一次經過辦公桌的時候扎克都會看一眼被擺站桌上人偶。

        三,二,一。安靜結束了。

        開始於一陣緊密的磕碰聲,來自站立的人偶和桌面的接觸面。

        扎克停止了踱步,看著桌上的人偶,對,那個只能作用於塞姆靈魂的魂偶,「塞姆?是你麼?」

        魂偶的震動持續了兩秒,然後回歸安靜。

        就在扎克準備決定進入悲痛第一步的瞬間。

        「是我。」魂偶發出聲音了。

        扎克閉了下眼,在睜開臉上有了微笑,「你應該告訴這東西起作用需要時間。」

        「我不覺得你有那個耐心聽我詳細解釋這東西的原理。」塞姆的聲音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而且我沒想到會這麼快用上這東西。」

        「我也是。」扎克伸手準備去拿魂偶,沒碰到就收回,「你能動麼。」

        魂偶的身體開始被暗紅的咒文覆蓋,它懸空了,算是用行動回答了。

        這卻看著這個懸空的人偶皺起了眉,「你就沒有點兒隱蔽的行動方式麼?」

        「有啊,你可以把我放到你口袋裡。」

        扎克撇了撇嘴,握住懸空的人偶,暗紅的咒文非常配合的消失,「或許我應該做成項鏈或者手環之類的,你可以帶著。」

        「你想要今後永遠的接觸我的皮膚。」扎克的嘴角在小幅度抽動。不可能有人能感同身受此時扎克的想法——一個活生生的人(靈魂),會時刻和自己的身體保持最親密的接觸。

        「呃……我沒想到這個,那,口袋就很好。」

        嘖。扎克不是這個意思。但既然塞姆提到了了,扎克又把人偶放回了桌面,「我沒搞明白,你什麼意思,和我接觸是在傷害你的靈魂麼?」

        「呃,不會。接觸你的不是我,是……木頭,我在木頭裡面。但如果你受傷,流血什麼的,滲透魂偶裡面,我絕對會被影響。」

        我相信現在不特意說明,大家也明白了吧。塞姆死了,現在和扎克對話的,是他的靈魂。

        「那為什麼用木頭?」扎克有點無語了,「你找不到更好的材料了麼。」

        塞姆安靜了一會兒,「嗯。對啊,為什麼我要用木頭。」

        意思就是,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沒有!

        「呃,算了。」扎克重新拿起了塞姆,「褲子還是外套」作為一個給人下令自殺的傢伙,扎克只能在這種地方給塞姆一點安慰的選擇權了。

        「你放錢的口袋。感覺上重要一些。」

        沒什麼可反駁的,扎克把塞姆放入了外套內側的口袋。

        該出辦公室了。

        本來,最先迎接的應該是一直在門口等待的露易絲,但,就是有攪局的。詹姆士一步衝過來,硬卡在露易絲和扎克中間,直接把扎克推回辦公室。寇森和韋斯,任何警察都沒來得及反應,詹姆士已經反手甩上門「他由我來審問!」砰!

        扎克沒什麼表情的看著詹姆士一進辦公室就搶先的辦公桌後的主位,大概是為了映襯他剛才的用詞『審問』。

        「坐下!」詹姆士指了下辦公桌前的客座,有著警方標頭的筆記本已經拿出擺上了桌,握著筆盯著扎克了,「第一個問題,你是否認識襲擊你們的人!」

        扎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緩慢的在詹姆士對面坐下,看著詹姆士,「你這樣專業麼?」問了偏題的問題,「你住在這裡,或者你承認的只是在格蘭德過夜。但依然,我以為警察辦案,都應該排除掉和案子有直接關係的警察,防止私人情感影響公正。」

        詹姆士專業不?這是個我們永遠無法客觀評價的問題了。我們只知道他在扎克這裡從未專業過。

        這次也不例外,非常簡單的就被我們的吸血鬼帶走了——

        「沒人!沒人需要知道我在這裡過夜!!」幾乎猙獰的盯著扎克,「除非你要對那幫警員解釋這個格蘭德的主人從來不睡主臥!!」

        「你太狡猾了。」扎克沒必要用猙獰回應,挺平靜的,「是因為你佔了我們的床,我們才睡地下室的。」

        「管你的!反正你想解釋兩個人是怎麼在地下室的那種石台上睡覺的,就告訴所有人我佔了你的床!」毫不含蓄的耍賴。

        不過啊,已經被扎克帶入自己節奏裡的詹姆士,已經沒可能重新掌握主動了,「好吧,但你的搭檔們知道實情。」寇森、韋斯,「所以我看不出你這麼第一個衝進來的意義是什麼。呵呵。」扎克笑了,「除非,你擔心我~」調戲詹姆士?為什麼不呢,好久沒這麼幹了,哪怕單純的以調整心情為目的,都挺值得,「你想在任何人之前知道發生了什麼~」

        詹姆士的臉開始漲紅,這是扎克說中了的證明。

        那再接再厲,「還有可能,你只是擔心你自己,格蘭德好像也不安全了,你沒地方保護你自己了~」

        就在你認為人的臉沒法更紅的時候,詹姆士的臉給了你可以的證明。

        「沒關係,我不會怪你~」扎克一副非常大度的樣子,舒適的靠著椅背,彷彿家常一樣的,「說起來,外面,真的有必要麼?」扎克就是在抓住詹姆士無言以對的時刻,獲取情報,「搜查員工生活區,我能理解。但,需要連格蘭德也這麼細緻的搜查麼。」

        扎克沒能真的走出辦公室,那只能概括的給大家提一下了。

        整個格蘭德被警察塞滿了,除了因主人的拒絕而隔離的辦公室,格蘭德的每一寸空間,都被警方檢查,每一個人,都被訊問。

        「你不想要?」詹姆士稍微遏制了一下臉部的顏色,盯著扎克,「哼!不想要就忍著!這就是警方重視你的體現!」

        這就是那種所謂的受害者的必然。各種不同情況的受害者在利益已然被侵害之後,一旦尋求保護,利益就會進一步被保護自己的人侵害。

        放到格蘭德這裡,正好解釋一下現在格蘭德情況——格蘭德被襲擊了,一名員工死亡(塞姆)。這是格蘭德已然受到的損害,然後警察來了,開始第二輪的傷害——以排除格蘭德被繼續襲擊為理由,在格蘭德的各個角落搜尋能夠成為解釋格蘭德最初受到襲擊的線索。

        哦,我知道大概有人會想問,誰報的警。畢竟我們都知道金控制了格蘭德這邊,墨控制了墓區那邊。沒人可能給格蘭德招來一堆礙事的警察。

        回答大家,老漢克。之後解釋。

        「上一次警方重視格蘭德,皮爾斯局長親自來了。」還記得這事兒麼,不記得沒關係,反正死人一個,「我沒感知到科隆局長。」

        「局長去北區了。」詹姆士現在大概是察覺不了——他完全不需要回答扎克的~「為你申請更多保護!」只顧自己的煩躁。

        「更多保護?」扎克還真從詹姆士口裡問出無語的情報了,「呃,幾乎整個南區警局的警察都在格蘭德了,還不夠?」

        「顯然不夠!」詹姆士非常煩躁,「南區警局對保護的唯一章程就是封閉式監控!」對不起,大家還是要想起皮爾斯局長這個已經死掉的傢伙,「你最清楚不過了,你經歷過一次。」那是韋斯剛回到巴頓那會兒了,搏擊俱樂部的潛入行動,格蘭德因為要配合警方的行動,徹底封閉對韋斯身份的信息外漏,而被南區警局『保護』起來。想起來了麼。「但明顯那種保護對你沒用!」詹姆士還幫扎克粉飾了一下,不是沒用,會起到反效果。大家應該想起了扎克當時是打爆了保護格蘭德警察的車胎,才跑去小旅館的105房間見詹姆士和韋斯的。

        「我不需要保護。」扎克搖搖頭,心中唯一的煩躁是老漢克,這個報警者。

        「這不由你決定!」詹姆士陰沉的回覆,「前天你接觸了北區自爆案的目擊者,昨天你幫助南區警局拿到了案子的主動權,今天清早你才去南區警局給了寇森關於自爆案的情報,回來沒多久就被同樣的自爆襲擊!科隆局長認為你需要被保護,你就需要被保護起來!」

        呃,被詹姆士這麼整理一遍,扎克一時也找不到可以回轉的點。哎。這全部的事情說起來只能讓扎克現在無語。早上在南區警局和科隆的那番對話,大概在科隆要保護扎克的決定中起到了重要的影響。

        扎克只能,「那希望達北區那邊的西局長自覺點了。」

        意思就是,有部分人是明白扎克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保護的,這部分人中包括達西。強行要給扎克保護的是不知道扎克是什麼的科隆,這點沒法指望,只能指望達西在派人的時候考慮一下扎克的感官……

        扎克一挑眉,看著詹姆士,「為什麼你不自薦,你來保護我。」

        先是安靜,然後是「哈哈哈。」

        「有什麼可笑的,然後你有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住在格蘭德。」真心的,扎克第一次沒理解詹姆士行為的動機。

        「可笑的事情是,我自薦了!」詹姆士的情緒變幻還真是快,回到陰沉了,「韋斯也自薦了,連寇森都自薦了!然後你猜怎麼樣?」

        扎克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哭,「所以科隆局長是帶著憤怒於自己的手下沒一個有專業道德的跑去北區申請人員支援的。」不是麼,為了保護一個雖然挺重要的資源,而放棄整個案子。現在警探的素質還真是讓人擔憂。

        詹姆士不說話的默認了。

        「好吧。」扎克對著詹姆士揮了揮手,沒什麼可套的了,節奏還給詹姆士好了,「收起你的筆記,問吧。」

        「塞姆在哪裡?!」詹姆士也是有意思,放棄了最初的問題,「他到底死了還是怎麼回事?」

        扎克看著詹姆士把筆記收起來了,才把懷裡的魂偶掏出來,「對詹姆士說嗨。」

        塞姆,「嗨。」

        詹姆士盯著魂偶看了一會兒,眼角抽搐的移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個茨密希,我和布米解決掉一個,塞姆牽制住一個。最後一個拒絕和我聊天,然後壓制住了布米……」

        太無禮了,詹姆士自己要問的東西,他又要自己打斷——「茨密希?吸血鬼?這是個異族事件?!」

        「你現在要甩手不管了麼。」扎克一臉微笑的看著詹姆士,「就因為這是一起異族事件。」

        「你!繼續說!」

        還行吧,至少願意聽完。

        「拒絕和我對話的茨密希身體中出現了人類。」扎克分心了一下,聽了聽外面的聲音,是墨在對警察解釋地下室裡的血是用來做共和料理的。然後扎克才繼續,「然後如你們警方發現的那樣,他自爆了。」

        「那個茨密希呢?」

        「死了吧,可能還沒有。」扎克一聳肩,「人類就在他的身體上自爆,如果我們對靈魂膨脹的理解沒有錯誤,他現在應該在那個被隔絕的時間點裡無限循環。」扎克有了思考的神色,「以茨密希的身體,我給他兩天的時間,他就會餓死。」

        詹姆士的反應不錯,盯著扎克,「所以你現在有個活口?!只是不再這個世界?!你去找沃爾特之類的,就能弄出來,問清楚為什麼被襲擊??」

        「我剛才沒說那個傢伙不和我交流麼。」扎克只是提醒詹姆士,沒有嘲諷的意思,因為這一段思考同樣在扎克的腦中出現過,然後被一樣的理由否決,「而且,我們從未見過茨密希身體中有活著的生物,還是人類,老實說,我不確定那個人類自爆前,那個茨密希還是活著的,發生的太快了。」

        「那為什麼不去問茨密希??」

        扎克看了一會兒詹姆士,「我準備去的,等塞姆回來……」

        「等一下!塞姆!塞姆到底怎麼回事?!」詹姆士本能的看了一眼魂偶,但馬上移開了。詹姆士需要知道這個用塞姆的聲音說『嗨』的東西,對,東西,是什麼,再決定該用什麼眼光看這玩意兒。

        「我做了決定。」扎克也看了眼魂偶,「要麼接受塞姆可能被茨密希完整吞噬,然後變成那種會自爆的人類,要麼讓塞姆當場就捨棄人類的生……」

        「等等!等一下!什麼?!」

        扎克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只是當時我瞬間出現的判斷。」扎克皺著眉,試著解釋,「一個會自爆的人類從茨密希的身體裡出現,一個茨密希放棄防禦的撲向當場唯一的人類塞姆。」扎克看向魂偶了,「你要問我的決定有多嚴密的邏輯性,抱歉,我沒有。」

        「你不用抱歉,我有一樣的判斷。」魂偶回答扎克了,「當你沒給自殺的命令之前,我看著那個茨密希衝向我,我就有種不祥感覺預感。」然後是略緩慢的,「當我重複死亡重現的時候,這感覺變的非常強烈。」這是扎克在辦公室了安靜的踱步的原因,如果有人在意剛才沒解釋的話,「我很高興你給了我命令,讓我有了行動,不然,我大概會站在原地猶豫。」沒完,「還有,你特意等我進入魂偶,雖然完全不必要,縛地靈必要的流程過去後,不管你在哪裡,我的靈魂都會回到這裡。」

        聊起來了。

        「呃,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個。」

        「一樣,我覺得你沒有耐心聽。」

        詹姆士,「我還在這裡!」

        「哦。請問。」

        「嘖!聽起來就是另一個茨密希要襲擊塞姆對麼?!然後你直接讓你的巫師自殺了!這樣?」

        「完全正確。」

        「那個茨密希呢?」

        「燒死了。」

        「塞姆的屍體上有個彈孔是……」

        「老漢克後來打的,除非你們警方能夠解析巫師的自殺手段,我認為這是幫了你們個幫。」扎克只是在客觀的評價老漢克的行為。倒是,老漢克報警的原因——

        「為什麼要報警!!這種事情,你們應該自己解決!茨密希身體中的人類??天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異族事件,異族解決!你說的!!」果然,詹姆士並沒有放下這個。

        「漢克報警的。」扎克搖了搖頭,「塞姆作為格蘭德的員工死亡了,漢克認為這是個好機會,讓格蘭德里分界,更清晰一點。」

        大家能懂這話的意思吧。

        格蘭德中的人類是老漢克對格蘭德未來的期望,這裡面沒有最後卻一定會離開跟著扎克走的塞姆。但塞姆是巫師,生活正常如普通人類的巫師。老漢克在格蘭德的員工區為格蘭德未來培養忠誠員工的時候,偶爾的看到這個不屬於自己控制中的塞姆在自己的員工中晃蕩,會有小小的不爽麼。

        下面就是答案。

        「漢克禁止我用任何形式,給塞姆這個人類的存在進行延續。他說塞繆爾(塞姆)這個人死了就死了,我依然有我的巫師,這對我來說就夠了,不要給格蘭德的未來製造任何反正我在未來不會收拾的後患。」

        詹姆士有自覺,保持沉默的聽。

        「所以,我們讓塞姆死亡成為事實。然後,就是老漢克為了以此來證明格蘭德對員工的重視而報警。」免得詹姆士沒聽懂,「基本上就是老漢克在充分利用格蘭德的員工死亡這件事,給他想要保留的員工上一課。」扎克側了側頭,「包括老漢克怎麼在你們警方來之前處理塞姆的屍體。」

        詹姆士握拳了。因為他聽出來了,老漢克準備的格蘭德的未來,怕是,在這個城市光明面的反面。

        扎克要總結了,「所以詹姆士,如果你想破案,跟緊老漢克那邊,我相信老漢克已經有完整的應對計畫了,可能還給你們自爆案提供些出口。你必須要承認,有這次的茨密希出現,自爆案,越來越靠近異族事件的方向了。你可能會需要人類方向上的解決方案。」

        「*!」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9:00
15 去艾倫

        格蘭德終於安靜下來了,南區的警察已經撤走,包括詹姆士這幫警探。留下的是查普曼這個北區警察。恩,達西自覺了,把查普曼這個同樣知道扎克是什麼的傢伙派來了。但他並不是唯一一個。

        格蘭德的四個方向上都停留了陌生的車,「這是達西局長唯一能做的安排了。」查普曼喝著查理遞的熱咖啡,「科隆局長非常堅持,如果不是達西局長最後直接講明格蘭德是灰色職業者,完全貼身式的保護只會讓你失去線人的價值,科隆局長甚至會申請動用安全屋。」

        安全屋啊,這不是那種用來保護關鍵證人的最後措施麼……

        扎克沒什麼表情,「科隆只是在試探,達西會為了我使用警方資源到什麼地步。」

        查普曼愣了一下,低頭抿咖啡。不該追究的東西,還是別問的好。

        挺好的,扎克這話也不是對查普曼說的,是對露易絲。

        露易絲作為半途被通知格蘭德出事才趕回來的人,她並不清楚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扎克現在就在幫露易絲趕上進度。

        露易絲皺著一張臉,「所以現在科隆認為你是詹姆士的……呃,蘭斯家族的手下?」

        「嗯,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對就是了。魔宴在巴頓的計畫,詹姆士關鍵。」關鍵到在模擬世界中達西要殺他,「魔宴現在巴頓的所有人,都可以說是為詹姆士服務。為詹姆士服務,等同於為蘭斯家族。」

        「呃,算了。」露易絲撇撇嘴,看了眼扎克,是替扎克委屈,「這樣也好,科隆局長至少方向的是對的。那,艾倫殯葬那邊,哈密頓和茨密希過來解釋了麼?」

        「沒有。」扎克搖搖頭。扎克知道露易絲說的解釋並不是關於亞瑟的,「我也不需要了。」看了眼露易絲,「現在只有兩種情況,一,魔宴和靈魂膨脹有關,二,魔宴和靈魂膨脹無關。前者,他不需要解釋,等著我殺過去就好了。後者,他們無法解釋。」

        露易絲現在不想聽扎克說任何與『殺』有關的東西,「我覺得是後者,達西還是派了查普曼過來。如果那些襲擊我們的茨密希是魔宴的,同是魔宴的達西現在應該躲起來才對。」

        扎克點了下頭,但沒完全同意,「可能,但並不完全確定。達西只是魔宴的奴隸,他不知道某些事情是有可能的。」

        「那奧茲呢?」露易絲只是在合理的推測,「達西的地位不夠的話,奧茲‧科齊爾絕對夠,我們應該聯繫他。」

        「不。」扎克搖頭,「現在聯繫奧茲的話只會讓他為難。」

        「呃,為什麼?」剛問出口,露易絲就明白了,擺擺手,「聯繫他明顯就暴露了在哈密頓和奧茲之間,格蘭德更信任奧茲。呃,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扎克笑了一下,看了眼和格蘭德相對的生活區那邊,老漢克正和一幫新員工討論著什麼。其中有個人不怎麼專心,羅根。

        扎克看向露易絲,「你應該繼續去瑪麗教堂幫忙。」

        「不去!」露易絲拒絕的非常乾脆,但沒用。

        「要去。」扎克帶著點笑意,「我會去艾倫殯葬找哈密頓,不是對峙,不是找麻煩。」扎克指下什麼都沒有的後廊角落,「布米跟著我比你跟著我有用。所以我需要大家都正常行動,給我充分發揮的空間。」

        露易絲側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到,「你有計畫了?」只能這麼確定。

        「我有。」扎克一點頭,「然後,這次去瑪麗教堂,你帶個人一起去。」

        「呃,誰?」

        「羅根。」扎克再次看了眼在老漢克那堆人中心不在焉的傢伙,隨後看向了查理,「你想要羅素一起去麼?」

        查理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扎克的視線回答露易絲身上,露易絲抿了抿嘴,起身離開了。

        扎克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看著老漢克那邊在露易絲叫人的時候起的小騷動——

        「你幹嘛!我在和他們交代事情!」老漢克。

        「是塞姆的葬禮嗎?」露易絲問。有點兒冷漠。

        「呃!不是……」老漢克的抽搐。

        「那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嘍。羅根,羅素,跟著我。」露易絲已經把車鑰匙丟向羅素了,因為羅根馬上就跟上了,羅素還一副迷茫的樣子。這是在強制發愣的人行動。

        扎克沒有多安靜的看,突然轉向查理,「你能像露易絲那樣反應迅速麼?」

        「啊?」

        扎克沒有不耐煩的情緒,「露易絲用了一句話就讓老漢克無法接應,你能嗎?」

        「我,我不能。」

        「沒事,我們會找到你的才能的。」扎克聳了下肩。這是個測試,如果查理真的是個積極的人,現在就應該——

        「是的!我們會的!」

        扎克點了點頭。總算摸清楚一點查理的路子了。那種盲目的積極,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人。

        老漢克那邊的騷動並沒有結束。

        貝恩突然從人群中鑽出,「露易絲小姐,我也能去幫忙!」

        這情況沒人預料到,露易絲看向了扎克這邊。

        扎克麼,看著老漢克顫抖的臉皮,搖了頭。

        「謝謝,但不用,你留在這裡聽老漢克指揮吧。」露易絲走了。

        扎克也沒有繼續呆在原地,讓貝恩有機會把視線投向這邊,朝角落的布米示意了一下,話是對查理說的,「你留在格蘭德,找馬修和里昂商量塞姆的葬禮。如果貝恩想要加入,去請示老漢克,不管老漢克怎麼決定,說不。」

        「好!」查理高頻率的點頭,然後變得痴呆,「說不?老漢克不允許說不,允許也說不?」

        「對~」意義何在?和露易絲剛干的一樣,膈應老漢克唄。反正查理不可能左右老漢克的決定,只要讓老漢克決定做的不爽,目的就達到了。這是個自由的國家,你能戳一下我的脊樑骨,我也能戳回去。

        交代了這些,扎克看眼跟著自己的查普曼,很直接,「你能打發那些人不要跟著我麼?」

        「可以。」查普曼點頭,「但我必須跟著你,如果你要去找哈密頓,達西局長會需要整個情況的轉述人,我。」

        「你,我不介意。」扎克有了笑意,查普曼倒是會轉移重點。比起轉述給達西,查普曼明顯更屬於轉述給墮天使。

        再沒什麼需要交代的,扎克拍了拍胸前,確認塞姆在口袋裡——這感覺還真奇怪。口袋裡裝了人,呃,好難想像。

        扎克開了車,剛發動,布米就在後座顯現了身形。先別理會布米,說說這輛車。

        記得麼,上次扎克開車去艾倫殯葬,是送克里斯回家,然後發生了27號公路上的第一次公交出現。這車修整回來還沒幾天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又發生什麼鬼事情。

        開出格蘭德,在土石路上經過停在路邊的陌生車時,扎克朝對方點了下頭,示意式的。由查普曼探著身體巴拉巴拉一頓後,扎克順利的正常上路。

        經過波奇‧昆因的家門口,朝在前廊抱著手臂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的沐恩點了下頭,也是示意式的。直接開走。

        橫穿27號公路的過程也非常正常和短暫,什麼也沒發生。

        「你還沒問我我怎麼跑來格蘭德了。」布米開口了。

        扎克不介意在行程中來點聊天分散注意,「我大致能猜到。」

        「哦,那你猜猜看。」

        「你感覺繼續呆在『將軍』那裡浪費時間對嗎。」扎克笑著,「『將軍』雖然帶領了托瑞多血統數量的大多數,但我好像並不認可他是托瑞多氏族的一部分。『將軍』對諾菲勒和托瑞多之間的友情沒有任何作用,於是,你在浪費時間。」

        布米沒有陪著扎克笑,而是趴著前座的靠背,把帽兜杵在扎克身側,「你猜對了,你清早離開後,我越想你對『將軍』的態度就越不對勁,想來找你問一下,結果,呃,被那個塔姆搶先了。」

        說意外都沒什麼意義了,這傢伙居然在塔姆和扎克聊天的時候就已經在了。諾菲勒站在扎克這邊,還真是送了一大口氣。

        扎克則更進一層,「你不會在我在南區警局的時候,就跟上我了吧。」

        「沒,我不知道你會那麼墨跡,直接去的格蘭德。我看到塔姆帶了喬納森在那裡等你,感覺我們要找你的事情有點交集,都乾脆隱藏起來了。」

        這到讓扎克驚訝了,「如果不是茨密希的襲擊,你都不準備現身?」

        「當然!」布米一副理所當然,「我還在猶豫是不是先回去找朵拉商量一下,畢竟你讓我跟著『將軍』,你一定有原因,如果朵拉可以解釋,我就不找你了,免得顯得我蠢。」該說布米自我定位太準確還是非常準確呢……「哪曉得你的那個員工(羅根)挺有意思的,我多留了一會兒~」

        「我應該感謝聖主,你多留了一會兒。」扎克還是笑了,「說起來,你怎麼發現他們準備襲擊格蘭德?」

        布米縮回後座了,抱著手臂低著頭。

        扎克有了點不祥的預感,「布米?別告訴我他們沒有要襲擊,你只是本能的在發現茨密希的時候想要攻擊,順便給了我信號。」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搞笑……

        「你不能怪我!魔宴那八個人到現在都沒有聯繫過我們!就我所明白的情況,他們未來會驅逐巫師,我的盟友!所以不管你在魔宴是什麼身份,魔宴吸血鬼還是我的敵人!如果他們不再被你安排的艾倫殯葬之家裡老實待著,就是我要抹除的對象!」

        呃。

        「他們不聯繫你們,是因為他們找不到你們。雷夫羅(8人組中的三個)追蹤不到你們。」或許這話題根本不適合充當分散注意力的方式,「而且絲貝拉和朵拉沒有和你說過嗎,現在魔宴只想維持住巴頓的形勢,你不能一根筋的攻擊你認為是敵人的傢伙。」扎克有點無奈,「我還在你們每個人中間,這些事情交給我。倒是你,你真的以為我把那八個人安排到艾倫殯葬之家,他們就只能呆在那裡?他們不是我的囚犯,他們依然是魔宴的手下。」

        布米在狡辯,「耶,交給你。人家三個茨密希都走到你格蘭德範圍裡了你還沒反應,倒時候站到你面前你去解決?嘖,人家看都不看你!」也只有這種相互夠瞭解的人,才能這麼直白的說了。但扎克還提了另一件事不是麼,布米也對著幹了,「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把他們放在艾倫殯葬,你可以直接殺掉的!反正魔宴也給你這權力了不是麼?為什麼你不就直接殺掉呢?」

        「格蘭德里不只我一個人,我總能找出應對的方法。」扎克撇了撇嘴,先回答前面的內容,然後,「殺掉那八個?那今天出現的可能就不是三個所屬不明的茨密希了,而是魔宴名正言順的派來巴頓的大量吸血鬼團,那到時候我們要怎麼辦?正面上?反正以你的理論終究是敵人不是麼,然後讓我們破壞巴頓現在的一切發動戰爭麼?我來給你數數,我們有一堆隱藏在人類中的下等異族,一幫三流的巫師,一堆在戰鬥中不會有任何作為的惡魔,和八成只會在旁邊看戲的聖徒。然後怎麼樣,我和你剩下的族人硬剛魔宴麼。」

        「嘖。」誰佔優勢很明顯了吧,但,認輸好像不在考慮範圍中,「我相信到時候反正你總能找出應對方法的。」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

        扎克一腳把剎車踩到底。

        扎克和布米都沒任何事,安然無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倒是查普曼,一手捂著破皮的頭,一手按著彷彿被安全帶勒段了的肋骨。

        呻吟也沒來得及發出,扎克已經照著查普曼的脖子戳了一下,轉下車窗,側著頭,「嗨,本傑明。」

        本傑明往車窗裡看了一眼,「嗨布米,嗨查普曼。」最後才把視線落到扎克身上,「嗨,你看起來,沒事兒。」

        「我應該有事麼?」扎克反問,沒意義的,就是想。眼前的這個人啊,曾經多麼近,現在就同樣程度的遠。本傑明啊,你知道你走了之後,老漢克就開始一心準備扎克滾蛋的未來了嗎?

        我無意意指任何事情,但這就是事實。

        「塔姆說了走到半路的時候發現格蘭德那邊有動靜,回去瞄了一眼,你被茨密希襲擊了。」

        扎克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時間,「那是4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大家覺得警察的效率很高麼,我只是不想提而已。允許扎克有點兒小情緒吧,「但,還是謝謝你的關心。」

        「嗯。」本傑明靠著車窗,往車前行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要去艾倫殯葬之家麼?找茨密希?」

        「哈密頓,有些事情需要被說清楚。」扎克也就這態度了,告訴你事實,但無意解釋。

        「哦。」本傑明的身體離開車窗了,抬抬手臂,「去吧。找哈密頓就去吧,不是找茨密希就好。」

        扎克雖然已經重新發動了,但還是問了,「你什麼意思。」

        「我剛殺了那兩個茨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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