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 巴頓奇幻事件錄 作者:扎藥(已完成)

 
Babcorn 2017-9-28 20:48: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3 215211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8 賴普特中的成人

        賴普特高中。

        扎克所在的不完整世界,邊界剛勉強到達貝奇區的南側入口,所以這裡的賴普特,是現實世界中的賴普特。只是防止大家迷惑。

        已經是放學時間,但除了少數『愛家』的學生回家外,多數人都還在學校的周邊範圍,別多想,社團活動什麼的。這時機挺好的,人流來往的校園,限制到寬鬆了起來,露易絲沒花什麼心思就混進了校園裡。

        找人算不得露易絲的強項,但在一群高中生中找約翰這個特定對象,還算簡單。情報會自動落到露易絲耳朵裡——「那是誰?她真性感!!」

        「豬!」

        「什麼!你們女生可以說其他男人帥,我們不能說女人性感?!」

        「那是不同的事情!你們!噁心!」

        「呃!這不公平,你說之前那個印安男人的眼睛多麼深邃,你多麼想盯著看一天!哪怕那是愛麗絲的哥哥,你們還討厭愛麗絲那幫人!然後什麼?我描述一下那個陌生女人的線條就是噁心了?這不公平!」

        ……

        露易絲無意以一個成人的身份打擾任何事情,照著男生無意中指的方向走過去了。果然,約翰在盡頭。

        「有人覺得你的眼睛很深邃。」露易絲走到約翰身邊,順便一提,是室內體育館的入口,海狸隊和拉拉隊各佔半場的訓練,觀眾席上坐著圍觀的學生,包括愛麗絲的小團體。

        約翰的眼神還真的挺深邃的,遙望著愛麗絲的方向。沒理露易絲。

        露易絲抿抿嘴,往愛麗絲那邊點頭打了招呼,「她們在聊你。」這不是瞎說,「蘿拉在對愛麗絲說,你的眼神讓人尷尬,讓愛麗絲想個方法擺脫你。她不想她們做什麼『女生事情』的時候,還有你跟著。」

        約翰看向露易絲,眼睛瞬間不那麼深邃了,開口的說的話讓露易絲有些莫名,「你們格蘭德不知道怎麼放棄,對麼。」

        但露易絲反應很快,「誰也來找你了麼?」

        「哼,你還裝不知道麼,隨便了。」搖著頭,繼續看愛麗絲了,「塞姆。我用回答塞姆的話回答你。我無可奉告!」

        露易絲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這所謂的回答,皺著眉,「塞姆來找你了?他應該去找本傑明的。」短暫的煩躁,「他找你幹什麼?」心裡有答案也要問。

        約翰只用了一個嫌惡的撇嘴做回應。

        露易絲不準備放棄,「是關於扎克是真的被刺殺,他在危險中的事情麼。」露易絲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夠讓在障礙跑的凱爾抱著球、整個身體撲向場外了。

        一些些混亂,是凱爾被他的隊員圍繞扶起,然後凱爾一邊看著露易絲和約翰這邊,一邊煩躁推開自己的隊員走向愛麗絲她們那邊。

        約翰的臉陰沉下去了,側頭盯著露易絲,「你真……」陰險?惡劣?差不多就這些了。

        「你還有僥倖麼。」露易絲倒是平靜,「你自己都說,格蘭德不知道放棄。你或許能打發走塞姆,再打發走我,然後。」露易絲往愛麗絲那邊揚了下下巴,凱爾已經很完美的完成了傳話,愛麗絲盯著這邊了,更準確的,盯著約翰。

        露易絲約翰回應的機會,壓低了聲音「你也準備在愛麗絲也開始問你這些問題的時候怎麼辦?我保證,不會遠,如果我今天空手而歸,我向你保證,今晚我就會和愛麗絲徹夜長談,告訴她,她的哥哥,扎克的生命正被一種叫『靈魂膨脹』的東西威脅,而她的另一個哥哥有情報。但這位另一個哥哥,卻拒絕了格蘭德。」

        在約翰越來越陰沉的時刻,露易絲卻突然擺出了一張歉意的臉,對,歉意,「對不起,約翰。我錯了。」聲音變大了,要確保該聽到的人聽的到啊,「我不能把你擺到那麼為難的處境,扎克也不願意看到因為他,讓你愛麗絲和你對峙。」這是大招,「你們都是愛麗絲的哥哥,我不會在為難你了,今晚也不會和愛麗絲說任何東西。再見。」轉身就走。

        如果大家不明白露易絲的大招是什麼意思,看愛麗絲那邊。

        就在露易絲轉身的瞬間,愛麗絲在一堆人的圍繞中猛的站起,在誰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去拉的時候已經跨越球場的衝向這邊。

        露易絲離開的背影有了一抹回眸,非常不明顯的,視線刮過約翰,簡單的一份『好好享受吧』的眼神,轉回,腳步不停。

        愛麗絲已到約翰面前,瞪著約翰,沒說話。

        這就是一個人在高中的環境中,最糟糕的處境。約翰開始感受到體育場中那射過來的視線,已經有些並沒有掩飾音量的碎言碎語傳過來了——

        「看~我就知道那個愛麗絲關注婊~看她身邊的人,哼~一來就和蘿拉、凱普勒這些西區公主混在一起,然後又和那千片賤人混在一起,又來了個變態瑪雅,現在又怎麼了?好像上週蘇老師的『假哭』還不夠似的,現在家裡的哥哥也來學校『表演』了麼,哦~我的錯,哥哥們~」

        我有告訴大家啦啦隊在另個半場訓練吧,所以別問這些話的源頭了,千片女領頭,公主和變態護法,當然,有這些女生附帶的男朋友、哥哥、跟班們做後盾,正面去硬剛了。不用管。

        重點是,訓練?不可能了,體育場一片混亂,在指導老師去把教務處的人叫過來之前好好撕吧。

        露易絲,哦露易絲~這個特意跑來這裡製造出這混亂的露易絲自然沒有走遠,選了個安靜的轉角,聽,愛麗絲開口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愛麗絲瞪著約翰,「哥哥!」

        背景音是一群青少年們嘴裡蹦出的、讓任何教育者都羞愧的污言穢語。

        「不!」約翰自然是本能的反駁,「我不想讓你……」看一眼體育場,整張臉皺巴起來,「為什麼你要來這裡?愛麗絲,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不屬於這裡!」

        大家認為露易絲第一次來賴普特、只在走廊裡晃了一會兒就清晰的把握到高中生的矛盾、三言兩語創造出了這混亂,從上週就在這裡『保護』愛麗絲的約翰不知道?

        知道,所以在無法辯解的時候說了上面的話。

        愛麗絲依然瞪著約翰,沒有一點善意,「那我屬於哪裡?大街上嗎?!」真好,背景中的關注婊多了個站街婊,「顯然我不屬於『螢火』!我不屬於疾風家(絲貝拉)!」看起來站街婊不會是終結,『剋死前輩』的稱呼在萌芽——大家別忘了瑞恩死在這個學校裡的,「我終於找到願意接納我的地方!格蘭德!一切都開始好起來了,我有家庭!我有朋友!我有學校!我有瑪雅!現在你對我說我也不屬於這裡?!」

        「呃……愛麗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想說,這些人,他們並不好,好,你懂嗎?他們不是好人!你會受傷的!」

        誰是他們?約翰給的這個詞,範圍應該非常廣。

        「所以你是好人?」愛麗絲轉頭,看著因她而起的滿場混亂,握著拳緊繃在身側,「為了讓我認識到這些人不是好人,而特意來這裡毀了我生活?!」

        生活不被毀幾次,還叫青少年麼。

        但現在不是無關感嘆的時候,愛麗絲瞪回約翰,「我不會讓你得逞!」以為這才是重話?快來看下面從愛麗絲嘴裡說出的話,「因為你什麼也不是!!當我不屬於螢火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不屬於疾風的時候你在哪裡!現在當我終於有些可以稱為自己的『人們』的時候……」指著那些正在『戰場』前線的羅拉、凱普勒、茜茜、瑪雅那些,「你卻出現了!讓我離開!去哪裡?再回到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去嗎?!你連壞人都不是!你,什麼都不是!」

        在愛麗絲堅定的眼中印出的,是約翰的痛苦。

        他注定會更痛苦。

        「我不會像塞姆那樣那麼容易放棄!」愛麗絲繼續瞪著約翰,「也不會像露易絲那麼尊重你!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知道我要扎克安全!他是我哥哥!是時候我為我的家人做……」

        約翰抬手了,兩隻手擋在愛麗絲瞪向自己的愛麗絲。對,阻斷目光的作用。

        愛麗絲也抬手,準備推開約翰的阻擋,繼續用自己的眼神逼向這個……

        「可以了。」約翰居然轉身要走的樣子。

        愛麗絲只愣了一下,但馬上抓住約翰的衣角,「別想就這麼走開,我還沒有問……」

        甩開,「夠了,愛麗絲!這根本就不是你該問的東西!」約翰沒有看愛麗絲,保持離開的腳步,他的表情已經沒人能看到了,「你以為塞姆來的時候是被我拒絕了嗎?呵,呵呵呵……」鬼知道這笑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我告訴了他我封存我所有研究的地方!我告訴他的是我不能再說那些東西!我告訴他的我只會因為那些東西給自己愛的人帶去危險!我告訴他的是他要去拿隨他的便!但不要牽扯到我愛的人!你!愛麗絲!我不想你知道這些!我在保護你!呵,呵呵,露易絲,呵呵,露易絲剛……無所謂了。」

        回顧一下,露易絲好像的確沒有給約翰表達的機會,就開始執行自己的陰險計畫了不是麼。

        「現在我真的感到抱歉了。」在約翰經過轉角的時候,露易絲皺著開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把情報給塞姆了,而不是用那種刻意誤導我的方式。」

        「哼,所以還是我自找的麼?」約翰的腳步根本沒停,臉上也是笑容。

        「是。」露易絲保持了皺眉,體育場那邊的『戰鬥』顯然不再是露易絲關注的東西,跟上了約翰,「你對格蘭德那無意義的敵意,讓你得到了這個下場。如果你真的想愛麗絲快樂,就不該讓她為難。」露易絲在講道理,「你以為讓愛麗絲說出那番話,對她來說是件好事麼?不。是你讓愛麗絲一直處在那個困難的境地……」

        道理沒講完,約翰突然轉身,一把抓住了露易絲,「答應我。」無比認真與嚴肅,印安人的種族天賦,深邃的眼被充分展現,「別對愛麗絲解釋今天的事情,如果她問,你就說我故意誤導了你,因為我討厭你們。你不用為我道歉,然後裝作一副抱歉的樣子。愛麗絲,她不用知道她稱為家人的傢伙,你,你們,內心是這麼醜陋噁心的東西,為了目的什麼都願意做,呵,哪怕是在高中校園來這麼一出,你們,真是一點都放過。」大概,就是不以惡小而不為,極盡一切的意思吧。然後,是的,他是用深邃的眼神對露易絲說這番話的,「你都沒有你那雙噁心的眼,都能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了。你和扎克用了那雙眼睛,能做出什麼?請,別讓愛麗絲知道,她不用知道。答應我,好麼。」

        露易絲皺著眉,看著約翰,沒來得及回答,約翰就已經放手繼續前行了。

        露易絲看著約翰的背影,接收到了某種訊息,「你去哪裡,約翰?」

        「回家。」簡單的回答?

        「哪個家?絲貝拉那邊?」

        「不。螢火。」約翰回頭看了眼露易絲,「我真正的家。」

        「約……」剛開口就被打斷——

        「你們幻人的身份,我的身份,我螢火的姓氏,我要拿回去了。哼,你還要在格蘭德見到我一次……」

        既然約翰都這個態度了,露易絲也沒什麼好低姿態的,「丹尼不在格蘭德,在本傑明那裡,布瑞爾和賽瑞斯的家,你知道在哪裡吧,需要我給你地址麼。」

        小愣一下,「不用。」

        物盡其用的意思吧,露易絲,「你去要回身份的時候,如果本傑明在,通知他一下扎克的危險可以麼,你能說什麼就說什麼,知道你在害怕……不用我說那麼直白吧,我不勉強。不費事吧,反正你要離開了。」

        約翰回頭也最後看了眼露易絲,搖了搖頭,不再回應,轉個彎兒消失了。

        我們應該去看看塞姆。

        他已經在派斯英拿到了約翰的所有研究,絲貝拉在送他出門。

        「這就是全部。」塞姆有些不太信任絲貝拉的配合。畢竟以前是來拿點東西,絲貝拉都要報警搞事。

        「這就是全部。」一臉理所當然,「他封存的時候我就做了備份。」

        塞姆撇了撇嘴了,離開前最後一問,「那你的看法?你認為約翰的說的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我不知道。」絲貝拉今天好像非常坦誠的感覺,「但我知道他回來後就開始封存這些研究。如果他面對過帕帕午夜後的絕望能到讓他放棄所有研究的程度,我想,他對扎克的判斷,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塞姆一點頭,告別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9 本傑明

        夜幕有些特別,像個裝著彩虹的黑色漏斗。但如此美妙的景象,人類是看不到的。

        就詹姆士的眼中,只有用一副無聊樣子、站在賽瑞斯家房頂上的里昂。

        「丹尼在哪裡!」詹姆士衝著屋頂上的里昂喊。

        里昂無神的往下面看一眼,指了指自己。

        「讓他出來!」詹姆士居然拔了槍。

        里昂啥也沒說,繼續無神的站在那裡。

        「我說讓他出來……」

        車停在了詹姆士的身後,神父裝束的艾瑞克推開車門,往屋頂的里昂看了一眼,隨後落向詹姆士,「警探。」

        詹姆士沒有理會。

        艾瑞克走到詹姆士身邊後就停住了,「本傑明打電話了,他說你堅持要求要有一個凶手被抓捕。」

        詹姆士撇了一眼艾瑞克,沒打算理……

        「抓我吧。」艾瑞克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如果不是我,丹尼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信仰的慾望找上丹尼的原因,我是那些謀殺發生的原因,我是你想要的……」

        「走開!神父!」詹姆士的語氣很糟。而且『神父』這個稱呼也不是什麼尊敬的稱呼,單純的不熟而已,所以用個職階代替名字。

        艾瑞克皺了皺眉,沒有走開,安靜的站在詹姆士身邊了。

        屋外的事情就放這裡好了。屋內。

        約翰在檢查自己的身份文件,在工作履歷的文件夾內,他皺眉於最後的一行的『格蘭德殯葬之家葬儀策劃』。

        丹尼的工作,非常新。大家知道露易絲早先就已經開始給丹尼發工資了對吧,所以之前告訴扎克把丹尼調到教堂去的時候,順便就給丹尼安了個職位。但當然,現在這職位沒什麼意義了,所以這份調職記錄被約翰推到看電視的本傑明面前,「給我離職證明。」

        本傑明一副懶散的樣子接過文件,看了一眼,接過了筆,「怎麼證明?」本傑明是真不知道。

        「嘖!」約翰撇著嘴,「由於個人原因,丹尼‧螢火與格蘭德殯葬之家解除……」

        本傑明照著寫了,沒任何異議,最後,「我的簽名就夠了麼。」

        「夠了!」約翰扯過本傑明簽好的離職證明,手指在空中點動,把前面文件的『格蘭德印章』複製了一份到這份離職證明上。巫術也是挺便利的。

        倒是,從約翰會在意這種離職證明這種東西上來開,大家應該能明白此時並不完全是拿回身份那麼簡單了吧。

        約翰,真正在整理的,是他——『丹尼‧螢火』的經歷。

        對,丹尼。

        本傑明的視線回到電視上,莫卡維帶兩個年輕吸血鬼去狩獵了,所以本傑明也沒更好的事情可以做,「你要保留丹尼的名字麼?你真名叫什麼,反正也不是約翰(約翰第一次出場的時候他說自己叫『約翰‧逗』,是無名氏的意思)吧。」

        約翰撇一眼也沒有真心想問樣子的本傑明,「改名很簡單,回到螢火後,家裡人會處理。」

        「嗯。」本傑明哼唧了一聲。

        約翰有檢查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履歷,皺了皺眉,一推面前的所有文件,煩躁的,「依然看起來像假的!」

        假的?當然——

        真正的、屬於這個曾經被故意丟掉的螢火身份的書面證明,被扎克以保護愛麗絲感受的理由,燒掉了,記得麼。

        「差不多就行了。」本傑明彎著嘴角,「你又不用靠這些文件向你原來的家人證明自己的身份。」

        「但我需要這些文件證明我這些年的生活!」約翰有些陰沉。

        本傑明笑著撇了約翰一點,「呵呵,放棄的這麼徹底麼。」回到電視畫面,大家知道南區人休息的多早,現在還在放晚間新聞呢,「你是要徹底否認這些年,追尋帕帕午夜的經歷了?」

        本傑明的語氣並不是真正的問句,所以不用回答。

        約翰仰頭看了眼天花板,雖然看是看不到的,但他知道里昂站在上面,偏題了,「你和莫卡維準備怎麼處理丹尼。」

        「你在意丹尼?」這是問句,本傑明挑著眉。

        「不,我不在意丹尼!我在意的是當螢火家族的人來核實我的生活軌跡的時候,沒有這個和我搶身份的幻……」改口了,「基路伯!」

        本傑明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大笑,「哈哈哈!你真的需要這麼小心翼翼麼?」

        約翰陰沉了起來,「螢火!是曾經幹出拋棄自己女兒的家族!而我!是曾經主動丟棄螢火身份的兒子!多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所以這是一個連自己骨肉都不信任的家族的故事。從這一點出發,去理解約翰此時做的事情吧。

        「你們巫師家族,呵呵。」本傑明嘛,理解?算了吧,只是屬於旁觀者的調侃吧,「怕是世界上沒有狼人這一出,也會自己分裂吧。呵呵,又是巫術天賦的規矩,又是後代可能出現報喪女妖的,恩,『詛咒』?」本傑明朝約翰一揚下巴,「你為什麼回去?」

        「原因不關你的事。」約翰開始收拾文件了,不管他是否滿意,這就是他能拿到的結果。

        「哦~」本傑明很輕鬆,看著電視裡的晚間新聞。

        都是些挺無聊的新聞——剛被奎斯特集團收購的皮克斯因為整修,阻斷了貝奇的道路,引發了些對夜生活受阻而不滿的人進行的小破壞行動。採訪中的奎斯特在義憤填膺的控訴距離自己最近的收容所擁有完善的保安系統卻對自己這邊發生的犯罪行為裝作無視……

        都快出門了,約翰轉頭,看著本傑明,「你知道我這離開巴頓回螢火,意味著什麼吧!」

        「不知道、不在意。」

        「嘖。」約翰抽搐著臉,算是給本傑明提示吧,「我知道很多巴頓的事情!」

        「嗯。」本傑明依然在看電視。

        「呃,所以你都沒什麼警告麼??比如讓我保持閉嘴之類的??」

        「哦。」本傑明換了姿勢看電視,「那你保持閉嘴……」笑了,「老實說,我不在意,你隨意~」聳著肩,「當然要是絲貝拉或露易絲『警告』了你什麼,你遵守就是,她們比我可要聰明多了。」

        露易絲有警告約翰任何事麼?沒有。那絲貝拉呢?

        別天真了,好像約翰會這裡告訴本傑明似得。所以——

        深呼吸調整了情緒,「露易絲讓我給你帶話,扎克有危險。」皺著眉,「真的危險。」果然是一句他不想說的事情都沒說的,「她需要你幫忙。」

        「哦。」本傑明在沙發上又換了姿勢,「你現在就要離開了麼,還是要先回絲貝拉那邊收拾行李什麼的。」

        約翰抿著嘴思考了一下,有些煩躁的,「本該這樣,但我的身份文件不全,我需要絲貝拉幫忙潤色一下,大概還要找下史蒂夫‧行者……」

        本傑明並不真的關心這些,擺手打斷,「所以一時是走不了的意思嘍,真可惜。」晃著手示意周圍,「這都是巴頓邊界了。」賽瑞斯的家就在邊界對麼,跑兩步就離開巴頓這個鬼地方了,但現在看起來,約翰還無法跑那兩步。本傑明也不是真的覺得可惜,而是,「那你回派斯英的時候替我去格蘭德帶個話吧,反正你順路。」

        本傑明站起來了,往屋外的工作間走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張……名片?

        約翰結果本傑明遞過來名片,愣了一下,看著上面,『祖們(複數)的事務所』,一臉莫名。

        「呵呵,莫卡維的主意,我是阿爾法,大概類似於狼群的『祖』,她是吸血鬼的氏祖,『祖』。」晃晃手,「一起,我們是『祖們的事務所』,怎麼樣,不錯吧。」

        不錯個屁啊,唸著就難受!

        「這是什麼??」約翰看著手裡的明白,腦筋是片不想思考的空白。那是預感絕對不是好事的本能反應。

        本傑明笑著,示意著已經被約翰拉開的門外,站著的詹姆士和艾瑞克,「看,那就是扎克教育出來的警探,非要抓到個凶手的警探。」說的是詹姆士,然後,「那我是打電話叫來,說服詹姆士放棄那種愚蠢想法的艾瑞克。」笑中撇撇嘴,「呵呵,效果好像不怎麼好。但這就是我們『祖們事務所』要干的事情。」朝懵逼的約翰挑挑眉,「異族的事情,異族處理,人類,走遠點兒。我和莫卡維基本上可以涵蓋所有異族需求的方面了,所以,我們站出來了。」

        約翰,依然沒聽懂,可能是本傑明例子舉的不好的緣故,「什麼?!」所以必須用驚訝的語氣追問!

        「你很驚訝麼?」本傑明似乎有了不解,「你剛還說你瞭解很多巴頓的事情,只是些膚淺的事情麼?」

        「呃,什麼?!」

        「扎克。」本傑明歪了歪嘴,「告訴我你不會不知道巴頓的所有事情,都和扎克有關吧。」放出了個引線。

        「我知道,但你……」

        本傑明打斷了,指著詹姆士,「那就是扎克對多數事情的解決方法。」

        「什麼??」越來越讓人困惑了。

        「扎克關心人類。」本傑明直接說了,「所有事情,都要給人類一個結局。」略失望的,「這就是扎克風格。所以教出了詹姆士這種人。」

        「呃,然,然後呢?」

        「我不。莫卡維不。我想大多數異族也不關心人類。扎克,不會幫助那幫不在意人類的異族,所以我來。」本傑明恢復的笑容,「扎克不是喜歡幫助人類警探破案麼?那我就幫異族。」

        這難道本傑明之前對扎克說的,他的起飛?

        本傑明往外走了一步,仰頭看眼房頂上站著的里昂,「從無辜的成為基路伯的幻人丹尼開始。祖們事務所的第一個案子~」居然語氣中有自豪和對新生活的積極希望……

        約翰,已經除了在臉上擺不可思議外不知道還能擺什麼表情了!

        倒是詹姆士聽到了,準備衝過來。被艾瑞克阻止了。

        約翰的大腦應該是宕機了幾次,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沉靜後低頭看了手裡的名片,「然,然後……」不確定,有莫名確定的,「扎克的危機,是你們這個『祖們的事務所』的第二件案子??」

        「呵呵,你反應不快,倒還是明白了啊。」本傑明這是表揚麼。

        「你要格蘭德委託你和莫卡維去幫扎克??」繼續確認,因為內容實在太驚悚。

        「對啊~」本傑明似乎並沒有任何自覺,「我和莫卡維需要個,恩,那話怎麼說來著,『盛大的出場』?宣傳?廣告?呵呵,還有什麼比讓格蘭德委託,更好的方式呢~」

        約翰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你們是兄弟啊』,沒說出來,各種意義上都太諷刺。

        捏著名片收好,「我會送到格蘭德去。」

        「謝謝。」本傑明笑著讓了路,「你回到絲貝拉那邊的時候,也可以提兩句,畢竟絲貝拉是巴頓異族消息傳遞的中樞,大家都不管直接找扎克或者我,呵呵,更不用說莫卡維了。我不介意我和莫卡維被圍觀。我會非常感謝。」

        約翰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低著頭往自己車的方向走。

        這給了詹姆士空隙,對著門廊上本傑明喊,「你到底要幹什麼?!」

        本傑明麼,是根本懶得理會詹姆士,那是扎克的『人』,不是他的。

        於是簡單的一句,「警探,貝奇有案子,為什麼你還在這裡?」

        「什麼?貝奇怎麼了?!」

        「被奎斯特收購的皮克斯百貨。」本傑明給了自己點兒耐心,反正也只是重複剛才新聞裡的內容,「整修施工的工人和平民發生了衝突,剛才新聞裡播的,我確定我看到韋斯在畫面裡晃了一下。」還很有邏輯,本傑明真的在起飛,「你們是兇殺組對麼。所以我想大概不止是簡單的衝突吧,不然,韋斯不會出現在附近。那……」最後看了眼詹姆士,「為什麼你還在這裡?北區的蘭斯警探?」

        詹姆士陰沉的甩開艾瑞克,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在兩輛車同時離開這裡的時候,艾瑞克沒有離開,看著後廊上的本傑明,「失敗了?」

        「是,失敗了。我和莫卡維的血已經無法阻止基路伯的誕生了。」抬手指向里昂,「你有什麼主意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10 兩個世界

        時間不再無限的回到原點,有一個好處,它能穩定的前進了。這不完整世界邊緣的虛無,與夜幕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就在扎克得以懷疑自己在現世中連續對天氣的判斷失誤時,帕帕午夜和普奇從市政府出來了。

        扎克立馬放棄了仰望黑暗的夜幕,看著帕帕午夜,「你對安東尼做了什麼。」

        「殺了~」帕帕午夜沒有開玩笑,抬手晃晃手裡的小瓶,兩顆引魂草種子在相互碰撞。對,兩顆。

        扎克看了一眼,「哪一個是安東尼。」

        「漂亮點兒的種子裡是安東尼~」帕帕午夜如此回答,「畢竟安東尼有部分印安血統,他值得好一點兒的對待~」

        扎克是不可能分辨出哪顆引魂草種子更漂亮的,跟在帕帕午夜身後,「現在去哪裡。」

        「找個安靜的地方~」帕帕午夜打量著四周,「審問還沒有結束,那個叫吉娜的秘書發現她的市長呵呵,愛人,已經掛掉只是時間問題。」大家知道一個市長有多忙碌麼,大家知道市長為了市民有多操勞麼,大家知道市長在夜幕降臨後還有無數理由讓他留在辦公室『工作』麼……「我們要去個不用被警察打擾的地方……」

        警車已經開始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了。

        「我知道個地方。」扎克指了個諾爾的方向,報了個地址,那裡有棟沒人住的房子。有記得的人麼,被易行者替換的電信員工,菲茲朋友的家。

        「不錯~」帕帕午夜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很快就察覺到了扎克沒有跟上,「來啊~你不想看我審問你朋友的靈魂麼~」

        「我不想。」扎克回答的很直接,看了眼已然在夜色中開始混亂的市政府,「你有你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有。我想看如果巴頓的市長突然死亡,魔宴的應對方式。」

        這裡必須要解釋了。帕帕午夜上次沒說完的然後。

        帕帕午夜不是在重複了扎克對這個不完整世界的理論後,說了要延伸麼。這就是延伸——只要扎克這個真實的物質還存在,時間就不會糾正錯誤,讓這個不完整的世界保持真的……

        有點難理解是吧。這樣想:

        帕帕午夜在探索,在反正這個世界會由扎克的狀態而終結的大前提下,那就在這個世界、甚至這次循環中的他自己消失之前,探索所有他在那真正時間線中的現實裡無法探索的事情。

        關鍵就是除了他們三個明確的知道他們是在時間線中走偏的東西外,這個不完整世界裡其它生物,是按照自己正常的時間軌跡生活的。

        大家需要除了扎克不再飢餓外的證明麼——

        南區警局在這個世界的中午就接到了27號公路上有公交殘骸的報警,接手了案子;墮天使手下的惡魔已經散佈在南區,尋找靈魂;絲貝拉也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去格蘭德問約翰在哪裡……

        是的,帕帕午夜在這個不完整世界的第一個探索,就是去格蘭德。但當然,由於扎克不想對那個不怎麼『真』的露易絲解釋一切。就像這在市政府外聽到帕帕午夜承認殺了安東尼依然沒什麼反應一樣,扎克只是遠遠的等著。等帕帕午夜把結果帶回來。

        「可以~我能理解~你想知道魔宴有沒有備用計畫~如果他們的政治模板消失,他們會做什麼~」帕帕午夜好像承認了扎克的想法,一臉讚賞的,「很高興你也開始延伸了~恩,我想想要怎麼形容。啊,有了~不像我一樣去探索已經存在的秘密,而充分利用這個世界的特性進行模擬?呵呵~你倒是不浪費時間~」

        扎克撇了眼帕帕午夜手裡的引魂草小瓶,「是,我的時間,不是你的。」現在的對話可能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我個人是沒有意見你在這個世界裡做任何事情,因為最後保留這裡的一切記憶回到現世的人,是我。」

        「呵呵,你不用現在就這麼著急的表態。」帕帕午夜很輕鬆的樣子,「我們困在這裡。而你在這裡的每一秒,都在增加時間恢復後你真實狀態的飢餓,畢竟這就是你是唯一真實物質的理論不是麼。那為了不冒險,時間一重置你就淪落到餓死的恥辱結局,你唯一的選擇就是陪我困在這裡。」帕帕午夜妖嬈的晃著一頭拖把,「你唯一的機會就是依仗我們這兩個神~」把普奇帶入話題了,「我們會找到讓你離開這裡的方法的,早晚的問題~嘿嘿,對我們友善點兒~」

        扎克轉開視線懶得回覆,因為這就是事實。扎克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倒是有人應該已經發覺些問題了,那就是帕帕午夜已經接受了自己只是時間中一段循環,他自己不是真的,他自己會隨著扎克回到真實而徹底消失在時間中。也就是說他現在利用這個不完整事件的處境,探索的一切會隨之消失,現實中的他沒有一點兒收益。

        這就是他說扎克的表態了,他和扎克做了交易,扎克要作為這裡唯一的真實,回到現世後把他在這個不完整世界中獲得的情報轉述給真的自己。

        這個交易的美妙之處就在於雙方都沒有選擇。扎克不想在無限的循環終於遇到了兩個『神』後放棄可能的機會,回到不斷繼續堆積飢餓程度的公交裡。帕帕午夜也不想放棄現在可以無所顧忌的探索。兩邊都沒得選擇。

        在使用我們的上帝視角去嘲諷身處於這個不完整世界裡的三人之前,說一下帕帕午夜手裡兩顆引魂草種子吧。

        一顆自然是安東尼,另一顆,是前紐頓市長。記得麼,被惡魔附身的可憐傢伙,在紐頓惡魔開始自殺式的進攻巴頓後,淪落到這副樣子的,後來被扎克送給了安東尼,以獲取紐頓的情報。現在大概只是被帕帕午夜順手拿上的。

        不用現在考慮帕帕午夜要審問安東尼什麼,反正帕帕午夜獲取的一切消息,都會回到扎克這裡。

        這裡的事情可以放下了,準備迎接結果就好。該去看看那片虛無。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關於時間。

        我們已經見過了沃爾特帶扎克走過的、只能前進後退的灰色世界,地獄犬的世界、被墮天使稱為鑲嵌門的牆裡的世界,時間本身。我們也知道那灰色的世界中、金色的羅馬文字後面的世界是什麼,一段段會讓吸血鬼失憶的時間循環。

        我也知道了靠著轉動的指針於鐘盤不斷連接現實的地獄,和在卡米爾的解釋中,永遠在現世前面一步,用所謂的未來的無限可能去換取美好定義的天堂。

        最後,我們靠著這個依靠扎克這份真實的物質而在時間的偏離中出現的不完整世界,討論了一下物質和時間的關係。

        那,是時候幹件跳脫的事情了,讓我們拿掉時間,去勾畫一個沒有時間影響的世界……

        還是別自大了,我們這些一輩子都生活在時間這堵牆裡的生物,是無法描述沒有時間的世界的。

        我們能做的,只有轉述,轉述已經在那樣的世界中的人的話——

        「利普?!」漂浮於虛無的沃爾特茫然的望向四周,「你不是……」

        「死了?呃,是的。」利普的聲音,「被斯隆崩了一槍,死了,哎。」

        「呃,斯隆,那個靈魂行者……」沃爾特感覺自己在旋轉,但也不怎麼確定,因為想想現實吧,我們在正常生活中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旋轉的——離心力?視野中的參照物在移動?

        沃爾特在這裡什麼都沒有這些感覺,能確認的感受只有額頭隱隱殘留的刺痛,「所以他那個『柯爾特』有無數把的故事是真的……」沃爾特只能想到這種結論。

        「那個,你能往我這邊過來點麼?」

        說了沃爾特感覺自己在大概雜旋轉,所以確定不了利普聲音的方向,「呃,你,你在哪裡?」

        「你後面。」

        「後,後面?」沃爾特倒是轉頭了,又或許他在無法感知的旋轉中看的卻開始前方,誰知道呢,視野中是一片虛無。

        「算了,你能想像個我們都知道地方麼,我去你那裡。」

        「想?」

        「嗯,就像做夢。我可以過去。」

        「你想讓我在這裡做夢??」沃爾特有些驚訝。

        「嗯。我是夢魔,我可以去你夢裡。」

        「嘖!我連身體都沒有!我怎麼睡覺?!」

        「哎。你們都不知道夢是什麼對麼。算了,現在保留這秘密也沒有意義了。夢就是靈魂的慾望。所以會不管物質身體坐在的時間和地點,隨意展現。這也是夢魔可以穿梭現實和虛幻的原因。想像,沃爾特,你現在想在哪裡。」

        「只要不是這裡!」

        這話都沒說完。

        虛無開始退散,詭異的光影在閃爍後……

        「這裡是哪裡?」利普一身正裝,晃著頭打量周圍。

        沃爾特剛出現一副腳踏實地的滿足感就立馬變的陰沉,「格蘭德。」

        利普挑著眉開始走動,「這裡是格蘭德,為什麼和我印象中不一樣?這是二樓嗎?為什麼辦公室在這裡?」

        「嘖,格蘭德整修過一次,在你消失在巴頓之後……」沃爾特皺了皺眉,「之前?」他不太確定,煩躁的一擺手,「你有去過格蘭德麼?」

        「沒有。」利普搖著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嘆了口氣的撇一眼沃爾特,「感謝提醒,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格蘭德,結果我剛意識到,我從未去過格蘭德。」

        沃爾特抿著嘴,不想接話,是不想讓話題有一絲進入『為什麼你第一反應會是格蘭德』的趨勢。

        利普彷彿參觀一樣的在格蘭德中四處走動,「南邊那是什麼,新的生活區嗎?」

        「呃,你要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沃爾特不想回答,「為什麼我在這裡?我怎麼出去?!」

        後面那個問題才是重點。

        利普卻是一臉落寞,「你不想在這裡陪多陪我一下麼。我好孤單。」

        沃爾特可不關心那委屈的樣子,「抱歉,我和你不熟!如果不是絲貝拉,我們都不知道巴頓還有只夢魔!」

        巴頓異族也是有自己的人際關係的。呵,有魚人和翼人希拉那種相互躲避的,有塔姆和裡歐那種相互仇恨的,也有這種單純的,不熟的~

        「好吧。」利普好像認命了,「這裡……」看了眼四周,「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

        「你在這裡!」沃爾特皺著眉,「我在這裡!」

        「嗯……」利普好像自己決定去看看南方的建築是什麼了,飄出了格蘭德,越過後院,「還有許多其它東西,人類、異族、見都沒見過的東西,你想去看看嗎?」

        「不!我不想!」雖然話是這麼說,沃爾特開始警覺的往四周看了看,但除了他想像出來的格蘭德外,什麼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想聽我的想法麼?」利普在好奇的打量格蘭德員工生活區的天井,「這是墓地,被『柯爾特』殺死的生物的墓地。」

        「什麼?!」

        「嗯,抱歉,沃爾特,你或許還需要點時間適應,但抱歉,你被『柯爾特』崩了一槍。」不知道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利普開始繞著天井飄。

        「不!我沒有!我在傑西卡那裡!我在幫她……」

        「誰是傑西卡?」

        「呃,*!誰也不是!」沃爾特不想解釋,盯著飄著的利普,「你知不知道要怎麼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鬼地方,對,雖然是格蘭德的樣子,但沃爾特還是有點自覺的,他知道自己只用了一步,就從格蘭德的辦公室跟著飄著的利普來到了員工生活區。

        這個地方,是虛假的。

        所以,沃爾特不準備解釋墮天使的改名,看過麥迪森故事的他,知道這個傢伙對墮天使有些……

        「沒有出去……」利普頓了一下,「或許有,你要等。等斯隆來看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但你可以試試,你和我們不一樣。」利普看了眼沃爾特,「你真的不是被柯爾特打死的?你確定你不是只是在否認?」

        「我確認!」

        「好吧,等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11 露易絲

        露易絲一夜未閉眼,看著手裡的『祖們的事務所』和雕塑一樣。

        她身邊的是也一夜未休息的塞姆,被散亂的研究筆記包圍。沒一點兒預兆的,塞姆猛然從一堆紙頁中站起,「找到了!靈魂膨脹!!」

        露易絲的眼睛往那個方向動了一下,意外的冷硬,「一個晚上,你只是『找到了』?」

        「嘖,不能怪我!約翰的研究太雜亂了!就像個被帕帕午夜牽著走的狗崽!相互之間根本沒有聯繫!」

        露易絲收回視線,不想說話了。名片被端正的擺上辦公桌,嚴格的與電話平齊。露易絲的一手按上了電話,指尖緩慢的繞向聽筒,另一手貼著名片的邊緣滑動……

        她實在不想打這個電話。

        「很好!約翰記錄了他第一次看到靈魂膨脹的地方!西部北方的邊城,戰爭結束後的那年……」

        電話響了。

        露易絲卻沒有反應,兩隻手剛才在幹什麼現在還在幹什麼,緩慢的好似要給電話和名片按摩似得。

        電話鈴聲不受影響,繼續響動。叮鈴鈴,叮鈴鈴……

        「呃,你要接麼。」

        露易絲撇了下嘴,接了,「格蘭德殯葬之家。」

        「嗯,你好,請問格蘭德現在嗎?」是陌生的聲音。

        「不在。」露易絲沒有語氣,「我是露易絲,有事情麼,和我說吧。」

        「我……」好像有些猶豫,莫名了有了決定,「我,算了。抱歉,打擾了。」就掛了。

        露易絲依然沒表情的放下電話,多花一秒思考這莫名電話的心思都沒有,開始照著名片上的號碼撥號。

        「露易絲。」羅根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那個亞瑟找你。」

        「沒空。」露易絲看著撥號盤勻速的轉回原位,刷拉,撥出一個號,繼續等撥號盤卡啦啦的回轉。

        「他說今天他應該和伊萊進行第一次聯繫。」

        「那就聯繫。」露易絲沒語氣。

        「嗯——共和那邊的晝夜和我們這邊是反的。」羅根揉著自己的臉,是副剛睡醒的樣子,「他說如果要和伊萊聯繫,他需要幫忙。」

        「他要什麼。」撥號盤刷拉,然後卡啦啦。

        「貝奇某個小旅館的電話是他和伊萊約定的聯繫方式,他要過去。」

        「地址。」平靜的沒一絲波瀾。

        「他……」羅根抿起嘴了,「他不說。」

        最後一個號碼了,露易絲撥到半的手停在半路,臉上有了一絲陰沉。

        羅根也沒繼續說話,站在門口揉著略浮腫的臉。

        塞姆也自覺的沒有吭聲,拿著花了一夜才找的筆記,安靜的在工作台旁看。

        「你撥打的號碼不存在……」

        機械的提示音出現在聽筒裡了,露易絲一臉煩躁的按回聽筒,瞪了眼羅根,站起,「老漢克在哪裡?」問話的時候已經走過羅根,開始下樓。

        有這一問的原因是昨天露易絲回來的時候,老漢克和羅根就沒回來。去監獄了沒忘吧。後來晚上的時候羅根回來了,老漢克卻一直沒回來。昨夜問的時候羅根是有些為難的說不知道。現在問是趁著這傢伙沒有準備搞下突襲。

        「老漢克還沒回來麼。」沒想到羅根倒是滴水不漏,低著頭跟在露易絲身後。

        露易絲撇撇嘴,懶得多問了。

        需要對大家解釋一下露易絲的真實心理,她問老漢克在哪裡其實是想找老漢克談話——露易絲想要聽老漢克『評論』本傑明。

        批評!準確一點!

        露易絲想要現在有個人可以和她一樣,好好的以惡意評價一遍本傑明這個人!

        這麼多年的『兄弟』,這麼多年的相互照拂!什麼都不是嗎?!想讓格蘭德委託他只為了自己的事務所能夠打響名聲?!本傑明居然是這樣的本傑明!!

        「露易絲小姐。」

        真好,上樓的時候埃文正在下樓,「我們的老闆在哪裡,又兩天沒見到他人了,哼,不會又跑到中部去招新員……」

        被露易絲一根指頭就推到牆上,冷漠的,「墨昨天對我說了你的妄想,老實一點,埃文,別怪我沒警告你。」

        埃文捂著那在瞬間感覺幾乎要坍塌的胸骨,貼著牆,一臉不可思議的抽搐。

        羅根倒是自覺,沒有繼續跟著露易絲,抬手就抓住埃文往下,大概是要一對一的談心了。不去管。我們跟著露易絲。

        想真切的感受一下沒有日行能力的吸血鬼的生活狀態麼,這就是了。亞瑟包裹在被子中,蹲在房間的一角,只看了一眼進來的露易絲,「拉上窗簾。」

        露易絲皺著眉,看著窗戶前被晨光侵佔的空間,「埃文干的?」過去重新拉回窗簾。

        「不然會是誰!」亞瑟在咬牙切齒。

        露易絲並沒有同情,「你招惹他了麼。」

        「我有病啊!我招惹他幹什麼!是他招惹我!你們格蘭德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員工!」

        「你不羞恥麼,你是伊萊的後裔,卻被個人類欺負。」露易絲真心沒有一點同情,還有點鄙視。這是種微妙的心理,基於伊萊和扎克的歷史、基於她和亞瑟的輩分……大家體會體會,「不是。」露易絲搖了搖頭,拉了椅子坐下,也示意亞瑟不要再蹲在角落,過來坐下,「他都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在欺負你。」

        是啊,誰知道拉個窗簾就是威脅生命呢?埃文絕對不知道,大概還僅僅是好奇的階段,想試探這個從來到格蘭德開始,就日不出戶的傢伙是干什麼的。能想像麼,趁著人家還在睡的時候,進來拉個窗簾,提醒床上的人天亮了。對,那種連惡作劇都算不上的小試探。

        「你在建議什麼?」亞瑟脫去包裹著身體的被子,展露那白花花的中年人肉體的坐過來了,語氣依然糟糕,「吃了他麼!」

        露易絲撇開視線搖搖頭,懶得回應,「地址。」直接進入主題。

        「不可能給你!」亞瑟無比乾脆,「除了我,伊萊不會和任何人聯繫!」

        露易絲倒是平靜,「貝奇的小旅館麼,也不多。」視線在打量亞瑟的肉體——人與人的區別有時候就是那麼巨大,有人能在中年的時候保持一個完美的身體狀態,但有人麼,鬆垮的跟養殖場裡的培根原料一樣。

        這是徹底的同情,這個身體狀態會永生哦~是的,兩天而已,露易絲想念某具身體了。因為未知而擔憂的想念。

        露易絲轉開視線,拋去不會有結果的心思,「我請諾菲勒們幫個忙也就覆蓋全部了,為什麼你配合一點兒,直接告訴我地址。我們大家都省事一點兒。」

        「哼,你去找諾菲勒吧,你們可以看伊萊電話過來後聽到不是我,會不會吭一聲!」

        露易絲扯著嘴角搖了搖頭,開始有些無奈的,「有必要麼。」

        「有!」

        「願意解釋一下麼。」露易絲重新看向亞瑟,這次眼中是真誠的詢問。

        亞瑟卻直接撇開了頭,一副懶得……羅素推門進來了,「嘿,亞瑟,我……」端著的托盤上擺著早餐,看到露易絲在這裡,愣一下,「呃,我等下過來。」轉身就準備走。

        「血給我!」亞瑟叫了一聲。

        「哦。」羅素端著托盤過來,兩杯杯子邊緣還沾著番茄碎皮紅色的飲料放下,又放了套不乾淨的餐具,朝露易絲抿了抿嘴,沒多說一句話就離開。

        露易絲小皺下眉,「羅素?」是疑問。

        「別問我!」亞瑟是一臉不耐煩,「我也不知道那傢伙什麼情況,我沒要求他,他自己要一日三餐的來『照看』我。」這裡的引號應該不需要解釋吧。

        露易絲拿起了一杯紅色的飲料,並不很大的杯子,皺著眉,「他從哪裡弄到這些血的?這是人類的血。」

        「我怎麼知道!」亞瑟乾掉一杯,看著露易絲手裡的滿杯,嘴角在抽搐,「但我不覺得他明確我這種吸血鬼的食量,每餐都是兩杯,我倒是沒任何意見的,多少都無所謂。哼,你要喝麼,我不介意。」

        露易絲放下了手裡的滿杯,她不餓。倒是基於現在查理還沒有從地下室出來的事實去想,大概能猜出羅素『照看』亞瑟的原因,補償吧。人心嘛,只要能讓自己覺得自己有所作為,心安理得的那種。

        懂了這一點,露易絲就沒什麼可在意了,「很高興你已經在格蘭德交到朋友了。」半諷刺半敘述事實的。

        亞瑟皺著一張臉,拿過了露易絲放下的杯子,又是一口幹掉,「嘖,你不用刺激我!哼!告訴你也無所謂!」看起來羅素的這點小插曲帶來了點心態變化——「伊萊不想聯邦斷絕了他的血統!他想讓我活著!!」

        露易絲皺著眉思考了一下,「所以就讓和他聯繫的唯一方式固定到你身上,逼迫格蘭德保護你?」

        「是啊!哼,明顯他也沒有多信任你們格蘭德!」此時必須具體,「信任扎克瑞‧托瑞多!」這實在值得意外,扎克和伊萊的歷史,完全不是以信任構建的對吧。

        露易絲低頭了,「那如果我告訴你,你不會是他在聯邦唯一的血統呢,我們在從帕帕午夜手下保住內特,你不是唯一一個。」

        「誰?」

        「內特。」露易絲有點無語,「在你們還沒來巴頓的時候,就暴露了自己是伊萊粉絲的傢伙。」

        「呃,巴頓人?」亞瑟居然一副不在意,「你以為伊萊對他一路來巴頓製造的後裔有多少感情麼?全部都是為了快速擴大氏族而趕出來的傢伙們!一些傢伙連自己的天賦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是吸血鬼的自覺都沒有!更別說在巴頓製造的後裔了?他們連血液篩選都沒經歷!全部都是用來噁心魔宴8人組的!目的只有一個!快速佔領巴頓市!那些傢伙有什麼要保的!我才是伊萊的直系後裔!如果聯邦上還要有這一血統的傳承者!是我!不是什麼內特!」

        「什麼是血液篩選?」露易絲的關注點,呃,有些細節啊。

        「嘖,你不用知道。」

        就是說喬治娜告訴扎克的情報還不全面麼。大概是伊萊應對他那種廣制後裔後控制氏族人口的方法吧,現在不用追究。露易絲看著亞瑟,「所以沒得商量了。」

        「沒得!而且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每次聯繫後,伊萊下次聯繫的地點會變!所有聯繫地點的順序已經和我制定好,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別指望這次你們能用什麼方法騙過他後下次還能複製!」

        「好吧。」露易絲點了點頭,「你需要什麼。」

        不耐煩的,「保護!對正午的陽光!我要出門!安全的出去,安全的回來!」

        「傘?」好像露易絲對這種事情有經驗似得。還記得她沒有日行能力時的苦逼時刻麼,「很大很大的遮陽傘?」

        「嘖!車啊!我不可能再路上走!」

        「哦。」露易絲站起來了,「中午是麼,我去準備了。」

        被亞瑟拉住了,「不要你陪,我要扎克陪我去!」

        剛緩和點的氣氛就因為這一句話又回到原點。露易絲拍開了亞瑟的手,「只有我,愛要不要。」

        「嘖,伊萊會想要和扎克通話的!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露易絲不想回答這個她自己都沒有答案的問題,往外走。

        「你最好想清楚當伊萊問起扎克的時候,要怎麼回答他的問題!他現在在共和完全因為扎克的,嘖,『陷害』!」還真是有臉說,但好像也無法反駁,「我們心裡明白如果他知道扎克根本不在這裡,呵,在哪裡都不知道,伊萊可能會幹什麼!」

        立馬跳上回聯邦的船,再來頂替托瑞多在十三氏族的位置?恩,這個可能,好像還挺大的。

        露易絲回頭看了眼亞瑟,背著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回應——

        「埃文?埃文!」出門了,下樓,「我們客人的房間髒的一塌糊塗!你還在妄想升職?那就做好你的工作!給我好好清理一遍!」

        埃文的工作是維護生活區不是麼,『傭人』,他自己說的。怎麼能不利用一下呢。

        露易絲下樓是看到了在樓道里捂著臉搖頭的羅根,大概是剛才和埃文一對一的談話廢掉了。

        露易絲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心情使然,還需要更多的發洩。

        正好,羅素在清理餐盤,「這沒有一點意義!查理在那裡!而樓上的那個,誰也不是!」

        是的,現在誰在露易絲面前露面,都會變成發洩情緒的對象。

        別惹露易絲。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0
12 賽瑞斯、格林

        給『祖們的事務所』的電話,終究是打過去了。

        唯一讓露易絲僥倖的是,接電話的不是本傑明。露易絲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對本傑明說出什麼糟糕的話,但對接電話的賽瑞斯麼,「呃……你還好麼?」

        「不好。」讓人不知道該怎麼接的坦誠,「我曾經愛炒蛋,甚至焦掉那種。你知道麼,會有種苦苦的味道,還帶點兒脆脆的感覺,現在,我剛嘗了一下,我吐了。」

        怎麼回應??

        露易絲選擇換話題,「卡帕多西亞哈~我聽扎克說過,你們的天賦是非常特別的……」

        被接上了,「讓東西腐敗,完美的天賦。」沒有語氣的嘲諷,是最糟的那種,「對我這個種地的農民來說,真是太棒了。我不覺得明年我的田地可以種任何東西了。」

        露易絲安靜了一會兒,「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嗎?」

        「我可以。」依然沒有語氣。好吧,這通電話快變成兩個吸血鬼的閒聊了,「事實證明,我是個非常有天賦、合格的卡帕多西亞,至少比艾倫合格。剛奈納德……恩,我需要叫他『父親』麼?我,我不想,我真正的父親還活著。你會叫扎克父親麼?」

        「惡!不!」

        「好吧。剛奈納德來找本傑明的時候告訴我艾倫還沒有完全掌握腐敗之息……」

        沒說完。這不僅是兩個吸血鬼的閒聊,還是隨意發散的那種,露易絲的打斷——「奈納德去找本傑明了?為什麼?」

        「代表魔宴警告本傑明注意點自己的行為,魔宴很不高興他離開格蘭德,脫離扎克的控制。」

        「哦。」露易絲翻了白眼,是活該的意思,但話自然沒說出來,回到上一個話題,「那為什麼明年你的田地種不了東西?」

        「莫卡維在用我找『卡帕多西亞』的感覺。」要多平靜就有多平靜。

        「抱歉。」露易絲撇著嘴,以同理心對待,只能憋出這一句。

        「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感到抱歉。」如果停在這裡,就很好。但是,賽瑞斯接了一句,「扎克的錯。他才應該抱歉。」

        露易絲不能忍,「什麼意思?你想說扎克不該救你嗎??」

        「不是。」聽筒那邊的賽瑞斯還是沒有語氣,彷彿平靜已經成為了他的定義,不急不緩,不卑不亢,「如果成為吸血鬼是扎克要救而我必須做的,我認了。但然後為什麼讓我成為卡帕多西亞呢,和我商量過嗎,他有想過讓我一個一輩子靠大自然中生命生長生活的農民,變成卡帕多西亞的感受麼。你知道腐敗之息是什麼麼露易絲。」

        別等露易絲回應!正好,解釋給我們聽——

        「你學過種植麼,哦,抱歉,露易絲,你不是農民,你學過生物麼,化學呢。」值得在意的是無關於賽瑞斯說的內容,他的語氣保持了沒有情緒的平靜,「常識總是有的吧,大自然是什麼知道吧,是不斷進行反應的物質系統集合。你知道卡帕多西亞天賦的本質是什麼麼,腐敗之息是什麼麼。我來告訴你,是讓物質脫離這個自然系統的能力。你知道什麼物質不在能和周圍的自然物質反應麼,渣。腐朽到變成化石的屍體、燃燒到只有灰燼的碎屑、風化到變成沙的土石……這些還不夠,化石、灰燼,沙,都是自然中存在的,還在那個系統中,但你已經懂我的意思了吧,再極端一點,再絕對一些,就是我的能力了,我的腐敗之息。現在告訴我,我這個農民,明年要在那片大概連細菌都無法生存的土地裡種什麼。」

        早就提出在大家面前的,腐敗之息的本質出來了,應用麼,有機會在聊吧。倒是應該能想像到關於之前的,奈納德對扎克說的——魔宴曾讓卡帕多西亞試著延緩過某個和沃爾特一樣的人的身體腐爛進程。記住腐敗之息本質的重點——脫離自然物質反應的系統就好,會有機會延伸的。

        現在要看的是露易絲的反應,好吧,也沒什麼可看的,露易絲皺了皺眉後開始反擊——「但事實勝於一切不是麼,你自己也說了……」

        在事實和道理間詭辯這件事啊,露易絲是和大師學的,「你是個非常合格的卡帕多西亞,如果覺得你現在的能力和你人類的農民身份相悖了,我沒話可說,只能提醒你,好好的認清自己吧,這點沒人能幫你。」自我認知的攻擊。

        也不忘略惡趣味的昇華向物種的本質,「而且你也沒必要總是強調自己的農民身份,農民只是人類才有。你是吸血鬼了,讓你生存的東西不是從土地里長出來的。」誰叫賽瑞斯怪扎克呢,露易絲現在的心情可並不怎麼好,「不用具體到哪個氏族,你是幾天就掌握日行能力的吸血鬼。」帶了刻意的笑意,非友善,「沒有哪個吸血鬼能有你這麼快掌握這些能力,你應該好好接受,吸血鬼,才是你注定擁抱接納的身份。」

        按說這種直擊自我認知的攻擊,應該足夠讓一個農民反應一會兒了,沒想到——

        「我掌握日行的速度很快麼。」還是平靜,「奈納德說我很慢了。在魔宴吸血鬼裡算最末的了。」似乎是補充,「布瑞爾不是也當天就掌握了麼。」

        這個攻擊反彈夠狠,露易絲在這邊握著聽筒半天說不出話來。

        客觀一點兒吧。

        布瑞爾是怎麼掌握日行能力的都記得吧,是用了『凡卓的感覺』,扎克讓布瑞爾吸噬了自己的血——在曾經的十三氏族歷史中,凡卓『高貴』血統的又一證明。

        那大家都還記得扎克是怎麼教導自己後裔日行的麼,是了,那意義不明的『呼~~吸~~』。扎克,真心真心是個糟糕的教育者。或者說托瑞多的知識傳承,就是垃圾的!大家認為扎克的這種教育方式是和誰學的!

        露易絲似乎一時無法從這反彈的傷害中緩過來了,聽筒那邊一連叫了幾聲「露易絲?你還在麼?」

        讓露易絲回神還不是聽筒裡的賽瑞斯,是格蘭德西側傳來的騷亂。

        露易絲煩躁的聽了一下,對著聽筒,「告訴本傑明,格蘭德委託他和莫卡維幫忙了。」語速很快,「本傑明要什麼報酬我都答應,錢?可以!他要宣傳?可以!他要名聲?可以!只要他幫!」實在沒有更顧情面的說法了,「掛了!」真心的再見都說不出口。

        露易絲沒有一絲耽誤的馬上出了格蘭德,往西側去——

        兩個墓地巡邏保安,加兩個北園守墓員工(前罪犯),駕著滿是是土、散發著腐臭氣味的、不停掙扎的格林先生往這邊……

        請大家在此時放肆任何湧現出來的不祥預感,相信我,此時出現的事件會配的上這不祥,但在它徹底變得不可挽回前露易絲會扼殺它。所以此時放肆的預感會是我們窺探這事件的唯一機會。

        露易絲直接擋住了五個人進入格蘭德範圍的道路,開口第一句就是對著墓地的保安,「你們報警了沒有?!」

        穿著賽迪爾安保公司制服的保安把這當成了冒犯,「你想讓我們不通知你們就報警?格蘭德僱傭我們是干什麼的?自動報警的機器……」

        露易絲可沒有心情聽完,「你們通知了賽迪爾總部了沒有?!」

        依然被當成了冒犯,「當然!我們的工作就是及時記錄反饋墓地裡發生的……」

        赤紅已經籠罩向兩個保安了,「不管你們記錄、反饋了什麼!你們錯了!」魅惑之瞳最原始的應用,還記得那個一加一等於三的例子麼,最膚淺的記憶植入。但當然,到托瑞多這裡,準備好鄙視那些說一加一等於二的人吧,「現在,回去!糾正你們的錯誤!」

        赤紅略過了已然無神也不再掙扎的格林先生,罩向了兩個格蘭德員工,「你們……」露易絲頓了一下,陰沉的扯著嘴角,在瞬間變更了一次自己的打算——原本打算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忘記我的紅眼。」赤紅褪去,但陰沉沒有褪去,「你們兩個。」盯著開始恢復清明的員工,「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麼!」

        不是問句,是逼迫式的確認!

        兩個員工的身體開始緊繃,相互看過一眼後,「保,保持閉嘴??」

        「然後!」露易絲的視線在滿身腐臭和泥土的格林先生身上轉了一圈,剛有再次掙扎趨勢的格林被露易絲的陰冷逼退。

        「然,然後把,把東西埋,埋回去??」兩個員工顫抖的確認。

        露易絲的眼神有陰沉了一分,逼視著格林先生,這傢伙挖出……我不想描述,大家那放肆的不祥預感到哪兒了?對,就是那裡。

        「然!後!」露易絲在唇縫中逼出兩個字。

        「然,然後……」感覺兩個前罪犯,快尿了,那是種奇怪的感覺,絕對不正常,但就是如此違反他們雄性本能和罪犯身份本能出現的事實,「忘,忘記所有事情!!」

        「不!」露易絲的視線從格林身上逼向兩個員工,「是要記住!你們!為格蘭德工作!」抬起的手掌在兩個人面前握緊,「格蘭德!擁有你們!」

        「是!露易絲小姐!!我們是屬於格蘭德的(東西)!!」違反人類本能的話脫口而出了。

        「那為什麼你們還站這裡!」

        狼狽的奔跑。

        露易絲實在不想站在這個全身散發出任何吸血鬼都會避之不及氣息的格林先生面前,但,她必須,「為什麼!」太多需要追究的問題變成這麼一個總結。

        「為什麼?!」格林先生用他滿是污穢的手抓向露易絲。

        不可能抓到的,露易絲稍微移動就躲過,陰沉的盯著格林,是警告——再有這樣的動作對方會後悔!

        但彷彿這樣的嘗試未果觸發了什麼,格林先生突然癱軟下去,難看的歪斜在這格蘭德西方的樹林泥土中,「我接受不了啊!為什麼?因為我接受不了啊!!」

        「接受什麼!」露易絲是不準備用任何委婉的方式獲取原因了,逼迫式的。

        「那是我的兒子!」格林先生扭曲著身體,指向身後,「我的繼承人!我的骨肉!我的……」

        繼續讓格林先生在這裡情緒崩潰有意義麼?沒有。招惹來了格蘭德的其它員工,露易絲把事件的範圍擋在這裡就沒有意義了。

        「回答我的問題!」

        呼,吸。格林先生在做的,重複的、頻次無比緩慢的降低的。終於到達正常頻率的時候,聲音緩慢的從他低聳著掛在肩膀上的腦袋下傳出,「波奇‧昆因,是個好院長……」

        什麼鬼!

        不止大家,露易絲也一樣。

        「……療養院,在他手中真的開始經營了。」可能是聲音是從幾乎貼著地面的地方傳出,無比的低於悶,「他已經和布朗寧(艾米莉亞)醫生,還有一些治療機構簽訂了合作合同……」

        意外少了一點了麼,我們應該知曉的進程不是麼。

        「……曾經在我手裡的療養院只是巴頓家族用剩下的工具而已,我,我還死命的抓著,當做我這輩子唯一的遺產……」

        遺產。

        露易絲的陰沉消失了,緊皺著眉的轉開頭。逼視已經沒有意義了。

        「……呵,呵,呵。遺產,我的兒子,都沒有了,我還死命想要抓著這遺產,直到現在,波奇‧昆因,波奇‧昆因……」他大概是完成不了接下來的話了。我們大概也無法還原這個情緒明顯崩潰的傢伙要說的原話,但意思,我想,都懂了吧。只存在留下來意義的遺產,成為了真正的產業,但也不在他手上轉變的。

        露易絲用力幾次,終究沒能看向地上這個難看的男人,「所以你跑來幹了這種蠢事?」

        「呵,呵,呵。」又是這種斷氣式的笑,「你知道你男朋友(扎克)讓我怎麼來看我兒子麼,他終於答應了能讓我來看利普。呵,呵,卻只能是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格蘭德無所謂,一切責任都是我這個愚蠢父親的。那是我的兒子啊,我都不能好好的看看我的兒子……」

        意外,是不是又少了一點。或許我們應該在當下就有些意識的,扎克那無意理會周圍的一切,只顧自己小情緒的惡意,定會帶來糟糕的後果。可惜誰也沒意識到,事情已經發生至此。

        回到最初的那『我接受不了啊……』是接受現在的現實麼。如眼前這種,什麼都沒有,癱在地上對著泥土吐氣的現實。

        「回家吧。」露易絲已經轉身了,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洗個澡,睡一覺。」連固定搭配的『醒來後你會感覺好點兒的』都沒說就結束。

        是啊,騙誰呢。這事情,好不了的。

        轉身瞬間逆轉,露易絲的赤紅罩向地上的人,「別自殺!」

        這是此時露易絲能給出的最大善意了……不,露易絲收回赤紅,她還有一件能做的事情——

        讓斯隆看著格林先生吧,斯隆和利普不是朋友麼,這種照看朋友父親的事情,應該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3 葬禮

        佈雷克來格蘭德了。

        老實說挺值得驚訝的。這傢伙會來格蘭德並不奇怪,回到巴頓了總該來感謝下格蘭德幫他照看傑克森,另外如果他稍微對巴頓的未來有些想法,也會來格蘭德補一下他離開時發生的事情,畢竟只有格蘭德才擁有對一切事件的核心觀點——一切都是格蘭德『作』出來的不是麼。但不該是工作日的現在,這個市長的公關不用工作的麼?

        「扎克呢?」佈雷克在後院晃了一圈,就發問了。

        「噓!」墨在給佈雷克提示,「別在露易絲面前提這事兒。」

        「呃,發生什麼了?」

        「沒死、沒回來,就是全部你需要知道的。」墨用了很容易誤會的總結,「別提就是。」把佈雷克讓給過來的露易絲了。

        「扎克失蹤了。」露易絲就比較客觀了,但還是沒忍住白眼,「這次是真的。本傑明又離開了,加上一堆事情發生,我心情不好。」示意了後廊和二樓的辦公室,看佈雷克自己選地方。

        辦公室。佈雷克抿著嘴快速的評估了一下自己大概不會有任何幫忙的可能,聽從墨的建議保持了安靜。

        一進格蘭德辦公室,佈雷克還是驚訝了一下——塞姆趴在滿是文件的工作台上睡著了。

        「不用在意。」露易絲坐到了辦公桌後面,看佈雷克也坐下,「安東尼有什麼事情嗎?」只能這麼猜測。

        「哦,不是市長有事。」佈雷克抿了抿嘴,「我在,恩……」小小的猶豫,伴著飄忽的眼神,「休息。」

        「哦。」露易絲挑了下眉——佈雷克是作為紐頓市長的審查出差的,現在他回來了,這幾天的報紙上卻沒有什麼關於紐頓的消息。是市政府那邊覺得沒必要對巴頓的市民通報鄰居的消息?誰知道呢,佈雷克說他在休息,那就是休息吧,「那,你有事麼?」

        露易絲在佈雷克的身體周圍張望了一會兒,完全沒有傑克森的蹤跡。是這傢伙又把傑克森打發走了?

        佈雷克注意到了露易絲的視線,「傑克森沒跟著我,他在,恩……」似乎在考慮用詞,「陪,朋友。」

        露易絲的直接反應居然是,「我很遺憾。」傑克森那個死靈能陪的朋友,那一定不是活的,「是誰?」

        「皮克斯先生的兒子。」

        「皮克斯?」格蘭德可有看晚間新聞的習慣?沒有。露易絲撇眼桌上的報紙,老漢克不在,是早上墨去拿的,翻看,導讀上就有,皮克斯百貨附近發生惡性鬥毆事件……

        佈雷克沒打擾露易絲閱讀報導。倒是回頭朝醒來的塞姆點下頭表示打擾的歉意,有禮貌的傢伙。

        塞姆抹過嘴邊的濕潤沒理。

        「這裡沒提皮克斯家人。」露易絲只的看了一遍提要,「是奎斯特的施工隊和貝奇的民眾發生的衝突。」

        「是沒提。」佈雷克低著視線,身體有些緊繃的樣子,「但皮克斯先生,受傷了,他的兒子,死了。事件中傷的唯一亡。」

        露易絲看了眼佈雷克,皺著眉開始仔細看報導的內容。

        「蘭斯警探和他的新搭檔在負責這案子。」佈雷克在露易絲閱讀的時候插了一句。

        「韋斯。」露易絲只是下意識的補了名字。

        「我知道他是誰,傑森說過很多次。」佈雷克卻種不想提的感覺,撇了下頭,意外的偏題,「漢克先生呢?」

        「呃,出門了。」露易絲又有些煩躁了。

        佈雷克倒是敏銳,沒提了。

        安靜了一會兒後,佈雷克又開口了,「之前皮克斯先生應該給格蘭德這邊打了個電話的,你接到了嗎?」

        露易絲愣了一下,「那是皮克斯先生的電話?」那個陌生又短暫的電話,「他什麼都沒說就掛了。」報導也看到了結尾,有提了鬥毆出現了傷亡,但沒寫出身份。

        「哦。」佈雷克點了下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居然抬手按住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可以嗎?」是向露易絲請示。

        疑惑自然是有的,但露易絲允許了,「你請。」

        佈雷克的動作倒是迅速,拿了話筒就開始撥號。

        這個小小的空檔,露易絲往塞姆那邊示意了一眼,「給亞瑟準備出行的車,我沒做完,你去繼續。」——這是佈雷克來時露易絲在做的事。塞姆也挺自覺的,點頭後就離開辦公室,並沒有收拾桌上散亂的研究,就是還會回來繼續的意思了。

        「皮克斯叔叔。」佈雷克的稱呼倒是親近,「是我,佈雷克。」

        聽筒那邊是那個之前電話裡的陌生聲音。

        佈雷克看了眼露易絲,繼續對著聽筒說了,「我現在就在格蘭德這裡,托比的葬禮……」托比,應該就是那『亡』了,傑克森的朋友,「我替您委託格蘭德了……」

        被聽筒那邊打斷了一下,佈雷克跟著打斷,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堅定,「推掉就行,格蘭德是最好的,不用找福特殯葬之家。」

        露易絲在觀察佈雷克的每一個表情。目前,還沒有收穫。

        「不。」聽筒那邊又說了點什麼,露易絲聽是聽的很清楚,但對方的話說到一半,又被佈雷克直接堅定的拒絕,「皮克斯叔叔,我知道你不會要求福特殯葬之家的土葬名額,你付不起。」

        露易絲張了張嘴,是過於驚訝佈雷克的……直接?

        佈雷克還在說,「叔叔,我們西區的家族葬禮都是在格蘭德殯葬之家舉行的,都是傳統土葬。這種時候您就不該想其它東西,我已經在這邊……」

        「皮克斯早就不是西區家族了……」——聽筒那邊冷靜的打斷。

        這電話就是個不斷的相互打斷。佈雷克看了眼露易絲:「我不管,我已經和格蘭德這邊在談了,您可以和福特殯葬之家的負責人說,看他們會不會和格蘭德搶葬禮。」看露易絲的意思大概是他自己把格蘭德推上了『霸凌』的那一方。

        露易絲抿了下嘴,沒說話。疑問早晚被解答,不急這一刻。

        聽筒那邊好像也沒什麼要說了,沉靜了片刻後,「無所謂了,隨你了。」掛了。

        佈雷克放下了聽筒。

        「你要解釋一下嗎?」露易絲放開了沒有情報價值的報紙,看著佈雷克。

        「托比‧皮克斯,現在還是縛地靈。」佈雷克開始解釋了。

        光這一句,已經可以說明些東西了——

        露易絲稍作思考就歪了頭,「皮克斯一家是聖主信仰的信徒?」

        大家沒忘巴頓亡者靈魂的歸屬分配吧。

        那些沒信仰的,自然一掛就被墮天使的地獄犬拖下地獄了。那些有信仰的呢?呵呵,對了,墮天使對聖徒茜茜表達了誠意,對任何有去天堂可能的靈魂,都不去碰,任由縛地靈迎來信仰的審判進行正常的歸屬。

        皮克斯百貨的惡性鬥毆事件發生在昨夜,現在還能保持縛地靈狀態的讓傑克森有機會陪,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非常虔誠的信徒。」佈雷克低頭了,「這就是皮克斯家族落寞的原因。」還搖著頭,「在我們西區家族控制了巴頓最黑暗一面的時候,皮克斯家族。」佈雷克抬頭給了露易絲一個不用繼續的眼神,嘆了口氣,「李斯特崛起的時候,我們西區的大人……」必須的,那是的佈雷克大概還是個嬰兒,「就做出了共同的決定,放棄了當時皮克斯家族努力經營的貝奇區(李斯特去起來,貝奇區敗落),史密斯在尤里面前退讓(李斯特的建設還拉起了尤里建材),法爾肯放任貝奇的勢力,然後讓貝奇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法爾肯一直是巴頓幫派的源頭,東南部的艾克斯)。」

        如果結合上咱們知道的巴頓發展歷史,就很容易理解這些話了。

        露易絲倒也沒有跟著佈雷克去走一遍巴頓的歷史,專注於自己的疑問,「所以,你是在給托比‧皮克斯爭取時間嗎?你不想皮克斯先生在其它殯葬之家進行火葬?」

        信仰的歸屬審判,可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降臨,記得老加納德先生麼,天堂的歸屬都確定了,還在那裡墨跡的留戀現世。

        佈雷克點頭了,「抱歉。」這道歉來的莫名,撇了眼報紙,「這兩天關於週日共和人在艾倫殯葬之家的高端葬禮也是滿天飛。」臉上有些嫌棄,還有些不解,看向了露易絲,「那是個他們共和人的,呃,文化,還是所謂的『高端』就是那個樣子的?葬禮之後還要宴請賓客?李斯……尤里酒店的包場?呃,我不記得巴頓有誰包那個地方,這是第一次,哪怕是我們城市高層要進行什麼活動,也沒有過。這手筆也太大了點吧。」

        最近的一次?赫爾曼的午宴。但那都不是包場,是聚集巴頓高層的一次社交會。

        露易絲的表情,有點無語,這事情牽扯有點多,有墨刻意在安排葬禮時的對共和人的惡意,有魔宴八人組要坐實艾倫挖來員工的目的,也有費舍全資的不大手筆浪費……更後最後本傑明和莫卡維加入的攪屎,這個有機會說。

        露易絲現在能解釋的只有,「這只是個特例。」撇撇嘴,「大概作為殯葬之家共享墓地合約實行後的第一個案例有些不適合,不用拿這個做標準。」搖搖頭,不太想細聊這話題,「倒是你剛才說皮克斯支付不起這樣的葬禮?皮克斯剛出售了皮克斯百貨,不至於吧。」

        佈雷克也皺了下眉,「我只是那麼說而已,事實上是我也不清楚皮克斯家族的財務,但,賣掉他們唯一的實業皮克斯百貨?」佈雷克嘆著氣,「我也不覺得皮克斯先生有財力複製那『高端葬禮』。另外,我認為皮克斯先生不會想『宴請』什麼人。」

        果然共和人的葬禮作為第一個案例很糟,尤里酒店的宴請對聯邦人來說太難以理解——

        佈雷克擠著臉思考自己的用詞,「我不覺得皮克斯先生願意以自己的喪子為由聚集一堆人幹任何事。曾經的西區人,我們,還有現在他身邊的朋友,如果有的話。」佈雷克擺了擺手,「如果我不過來的話,他很可能就不聲不響的把托比火化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的時候完成了葬禮,然後消失。」

        「不會吧。」露易絲只是合理的推測,「你剛說蘭斯和韋斯在處理案件,至少警方不會這麼快放出……」

        「已經放出來了。」佈雷克打斷,「托比的縛地靈是跟著屍體的,還是傑克森昨夜和我出去找傑森……」一時的嘴軟「玩,的時候,恩,碰巧發現的,」如果有人好奇佈雷克嘴軟的原因,可以提示注意一下佈雷克、傑森、韋斯的『屬性』,以及佈雷克在不斷避免提韋斯,「傑克森跟著蘭斯警探去了警局,屍檢很快,定性就是被捲入鬥毆的踩踏中,一個和傑克森一樣年紀的少年在那樣的處境下沒有一點機會。」佈雷克深呼吸了一次,「傑克森也看到了托比的死亡重現,證實了警方的判斷。」然後佈雷克的視線開始失焦,調整了情緒後,「傑克森有看到警方和皮克斯先生的交流。」臉上有些陰沉,「是皮克斯先生自己放棄了追究任何責任,這件案子,就這麼結束了,遺體被交回皮克斯先生那裡,然後,我來這裡了。」

        佈雷克最後的話中,有值得在意的內容。

        露易絲皺著眉,試著理清,「報導上有說收購百貨的奎斯特,想要怪罪旁邊史密斯和昆因收容所的不作為。你剛才又說了皮克斯先生可能不想邀請任何人參與葬禮。這就是皮克斯先生放棄追責的原因嗎?不想因為奎斯特而牽扯上史密斯和昆因?」

        佈雷克嘆了口氣沒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露易絲點了點頭,哪怕是為了一個靈魂的天堂歸屬,這葬禮也是要接下的,「但我依然需要親屬親自和我討論葬禮的細節。」露易絲看著佈雷克,「這種事情,你真的無權代理。」

        「你有時間嗎?」佈雷克點頭了,「你能和我一起去皮克斯先生那裡去談這些麼。你若去了,他應該在也沒什麼能拒絕的了。」

        露易絲看了眼時間,「我有,馬上中午了,我也要去貝奇。」亞瑟。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你有找茜茜那邊嗎,天使卡米爾或許願意去看護著托比‧皮克斯……」

        這事情該怎麼說呢……

        傑克森啊,是個地獄死靈。托比啊,人家是虔誠的信徒,要上天堂的那種……大家自己體會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4 末日

        每一個我們知道名字的、努力生活在這個故事中的生物,都死了。詹姆士啊,韋斯啊,絲貝拉啊,菲茲啊,諾啊,科隆,麥斯,希拉,莫爾曼,史密斯,昆因……末日了。

        唯一還生存在這個世界裡的三個人,是扎克,帕帕午夜,普奇。有沒有鬆一口氣,是那個不完整的、被拋棄在時間線後的世界裡。

        但也別太放鬆。扎克沒有食物了。除非帕帕午夜願意貢獻自己的血,或者扎克突然的掌握了『我想吸你』的共和語說法,他就是下一個也死在這個末日裡的生物。

        不解釋世界是如何崩壞至此的,明顯說不過去。那,來吧——

        所有事情開始於帕帕午夜決定濫用這個既真又不真的世界,挖掘一切他在真實現實想做又不能做的信息。他綁架市長安東尼的靈魂,直接一點的說,他殺了安東尼。

        然後在帕帕午夜躲在諾爾區的某間空房裡審問安東尼的靈魂的時候,扎克也開始濫用這個反正注定會被帕帕午夜弄崩的世界,模擬魔宴會在計畫的未來出現破壞性(安東尼這個詹姆士政治模板死亡)時做出什麼。

        如果說帕帕午夜的決定是抽掉了世界的基石,那,扎克的模擬,是崩塌的開始。

        魔宴八人組在獲得市長死亡的事實後第一件事就是減員成了7人組,盧被殺了。接著幾乎沒停息的變成了6人組。奈納德在試圖給格蘭德報信後被殺了。

        注意,發生這些的時候是晚上。記得這時間線中的夜晚,除了沒有月與星的夜幕外還有什麼在並行發生麼,對了,沒人有管教的莫卡維和本傑明。

        所以6人組很快減員到了4人組,兩個茨密希被打斷了某種歡愉的兩個『祖們』秒殺了。

        至於為什麼沒殺完,大家不會相信的,是扎克出手阻止的——模擬都他媽的還開始,就要結束了?

        但一件事實已經顯現了,安東尼死亡,魔宴會第一時間拋棄扎克瑞‧托瑞多,原因不明。

        立場已經被劃分,魔宴和格蘭德對立,接下來,就是在巴頓獲取各自的盟友了。

        諾菲勒、瑞默爾、墮天使,站在了格蘭德這邊。即使知道這只是一場模擬,扎克依然由衷感謝了這幫人。然後,呵呵,絲貝拉,聖徒,居然都站在了魔宴那邊,有人願意信嗎?由不得你們,就這麼發生了。

        若非要問原因,好吧。約翰在扎克身邊死了,這就是絲貝拉要站在格蘭德對立面的原因,這還夠麼。聖徒茜茜的原因,想,敬請發揮我們的惡意,去揣度這個少女從來巴頓第一個就製造的狗血,我相信大家已經猜到了,她男朋友的克里斯,的父親,艾倫先生,在8人組,哦不,4人組手裡。

        大家以為這樣的對立就已經夠這個世界迎來末日了?別這樣啊,這個故事的故事線和任務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單純可愛了?!

        雙面派的讀心人奧茲呢?!剛動了些邪門心思的傳承者達西呢?!剛落腳巴頓的尤里家族和彌勒呢?西區人呢?!剛離開巴頓的伊萊‧托瑞多呢?!報喪女妖瑪雅呢?!東南部的將軍呢?!

        沒辦法一個個來,世界的崩塌不會給我們時間慢慢明了一切,從對立出現的那一刻,世界就開始不可抗拒的走向末日,以下會講的每一點都是加速這過程的助力。我們能瞭解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奧茲,不,先說已經在為奧茲工作的莫瑞林。當扎克去找奧茲的時候,莫瑞林已經辭職了,唯一的留言是「瑞塔只是普通人,別讓她捲入這一切。」莫瑞林已經用辭職表達了立場(代表了巴頓異族和巫師的絲貝拉),那能代表奧茲會堅定的站在扎克這邊了?沒,奧茲,逃了,帶著本應該被帕帕午夜綁架走的扎格爾落跑了。

        終究是個不完整的世界,出了那虛無的邊界,扎克就再也獲取不了任何信息了,唯一的猜測是奧茲用了最近的距離(北邊的邊界到貝奇的入口)是往北逃的,那就是馬薩港了,奧茲應該是去了共和。

        達西。達西卻在這末日前的極限時間裡,玩了一把雙面人。在真實的時間線中,由琳達轉達的,那個達西錯過的完美機會,在這裡重現了。還記得吧,達西以為了魔宴忠誠做理由,應抗威脅,被迫變成永生的吸血鬼……

        是的,達西站到了他本來就在的魔宴陣營,然後膽大包天的以肉身前往格蘭德,打著懷疑格蘭德參與走私的荒謬理由偷偷和格蘭德里的露易絲進行交易——「讓我變成吸血鬼!我幫你們對抗魔宴!」

        露易絲接了。別猜接下來的走向,大家會笑。達西第一個食物,是詹姆士,「除掉詹姆士!就是優勢!」

        如果世界是一座城堡,有沒有聽到那轟隆轟隆磚石滾落的聲音?

        接著,加入這滾落的,是尤里家族。彌勒是最早察覺到巴頓異族變動的傢伙,而他做了件特別的事情,他,去找麥迪森了。但麥迪森,大半夜的,卻不在又是自己工作地點又是自己家的磨坊。無所謂,就在他尋找麥迪森的時間裡,尤里家族已經被逼的做出選擇了。

        選擇的壓力來自史密斯里的莉迪亞,其實就是伊芙。伊芙和絲貝拉決裂了,原因麼,簡單,絲貝拉強行把塔姆帶走了,一起帶走的,還有在媚妖萊利現在的家(畢夏普)地下的瑞默爾實驗室。

        無可厚非不是麼,瑞默爾和絲貝拉的立場是鮮明的對立,損敵利己的事情,絲貝拉為什麼不做。

        一塊磚石的滾落難道會規規矩矩的進行,不,一塊會代領正面牆的崩塌。這才是轟隆轟隆。

        城堡還未完全崩潰,我們還有時間在這模擬中繼續發掘點東西。

        亞瑟。

        他自己出現了,時間還未到了他去格蘭德中『政治避難』的時刻,他卻自己在巴頓最混亂的時刻站出來了。

        「魔宴!扎克瑞‧托瑞多把你們騙了!」他說,「馬上停止允許帕帕午夜清理我的同胞!我們依然是魔宴托瑞多!你們會需要我們的數量!」

        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座庭院,轟隆。

        還有一點時間,看看這城堡的護城牆是如何倒塌的吧。

        瑪雅走了,在格蘭德的眾人都在奔走中時帶走了愛麗絲。如果不是聖徒茜茜召回了在紐頓的天使克勞莉去對付墮天使傑西卡,都沒人發現格蘭德的妹妹已經不見了。是了,是天使克勞莉告知了巴頓,黑女巫在十分鐘徹底從紐頓市絕跡的消息。

        能怪月華和百影麼,至少她們救了一個格蘭德種子。

        當晨曦終於出現在這個殘缺世界的邊界,一點點擴張、包裹住這塊在虛無中的空間時。

        扎克眯著眼,站在並沒有刻意選擇,但就在一夜的瘋狂中來到的27號公路,環顧四周。

        扎克晃了晃手臂,抖落手中槍管上的哈密頓,或者說,哈密頓還剩的部分。低頭看了一眼,踢開大概是露易絲的一堆灰燼,彎腰撿起了埋在下面的另一把『柯爾特』。

        沒人忘了格蘭德是持有兩把『柯爾特』的吧。這就是扎克現在還活著的唯一原因。大概少一把,扎克就不在這裡了。

        敘述到此。

        也沒什麼好藏著的了,兩個扎克能夠回到現世的條件已經集齊了——

        第一,斯隆得要去看不在任何世界的夢魔利普,讓與眾不同的沃爾特有機會離開那片虛無。露易絲已經在現世完成了,雖然過程有些,恩,悲,但完成了。

        第二,沃爾特要想找到這已經偏離時間線的扎克,他需要新的時間坐標。而這坐標,就由那些所有在這個故事中有名字,又死亡與『柯爾特』手中東西去告訴他吧。

        條件已經夠了,扎克可以坦然的等自己的救星來救他出這末日世……不,扎克並不知道他就能被帶出這個鬼地方了,他還要在這裡,迎接——

        「你,你幹了什麼?!!」帕帕午夜趴在普奇的背上,從天而降,「我只是沒一晚上沒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你幹了什麼?!!」

        扎克一手一把『柯爾特』的姿態,大概也是他現在還能接受帕帕午夜質問的原因,至少,扎克能明確的感覺到,普奇的視線是在『柯爾特』上的。

        扎克不覺得自己可以解釋的清楚,保持這一手一把『柯爾特』的姿勢,「安東尼呢。」

        帕帕午夜甩著一頭的拖把,掏著口袋的手莫名的僵住。

        「我問你,安東尼呢。」扎克再次問了一遍,盯著帕帕午夜半插在口袋裡的手。其實扎克已經看到答案了,口袋的底端,有著分明的引魂草容器的輪廓,安東尼就在裡面。

        「這一切!」帕帕午夜環顧周圍,「就是從安東尼死亡開始的?!」呵,怕怕午夜的反應到不慢。

        扎克沒必要回答,視線移開了帕帕午夜,看著沒有太陽,卻有著陽光從那片虛無射過的方向,「我不準備指望紐頓會願意,不。」扎克平靜的搖頭,「是在自己都沒有市長,自顧不暇的時候,能派人來調查巴頓發生了什麼。所以,我對你說個實話吧,帕帕午夜,巫術之神。」扎克的手背拍打了一下胸前的灰燼,不知道是誰的,「我的極限,是一個星期,我畢竟並不是控血技巧的最適合使用者,我撐不了他們的極限——一個月那麼久。一週,是我的極限。基於時間線的錯亂,我是回到了三天前開始循環的,回到現世,我的時間又會增加三天。我猜我還有半天的清醒時間能夠允許我回到現實還是活著的,你最好對怎麼讓我回到現世的方法已經有了眉目,不然……」不用說完。

        扎克就地……躺下了,剛才拍掉的一切塵埃,是白做了。扎克的皮膚開始塌陷,最最後的手段了。暫停吸血鬼的生命,吸血鬼的睡眠。

        「你不會傻到趁我睡覺的時候殺掉我吧。」扎克的聲音開始僵硬。

        「我沒有那麼蠢!」帕帕午夜盯著扎克,「我還要指望你回到現世後告訴我,無論如何,要保住安東尼!」

        扎克的意識其實已經開始模糊了,但還是用僵硬幹澀的聲音問了,「你會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審問』安東尼麼?」提問的也很簡單,安東尼的死亡會給巴頓帶來什麼,扎克已經體驗了一遍。而原因,此時一定在帕帕午夜那裡!

        「等你醒過來!我找到了把你送回去的方法後!」這個帕帕午夜的表情,如果能銘記就好了,這是個慌張的神~

        扎克閉眼了。

        然後半秒就不到的時間,就睜開了。

        普奇,變成了沃爾特,一臉茫然的站在兩邊的視線都在那拖把式的辮子遮擋的帕帕午夜身旁。

        論短髮的重要性。

        「這,這裡怎麼了??」變成沃爾特的普奇的嘴型。

        扎克的皮膚開始恢復彈性,身體也在一點點的坐起。

        「什麼!」帕帕午夜陰沉的看一眼扎克,「我還沒想到!你可以睡回去!」

        扎克沒說話,用僵硬的姿勢再次怕打身上沾染的污物。

        「你這樣沒有一點幫助!」帕帕午夜居然開始不耐煩,「給我壓力對我的思考好處!」

        扎克依然沒說話,視線是越過帕帕午夜的拖把,看向沃爾特,明確的,「你還東張西望的看個什麼?這個世界還有值得看的東西嗎?!把我弄出去!!」

        帕帕午夜會錯意了,他以為扎克在示意旁邊的普奇,要求『另一個神』加入這思考中。煩躁的一擺手,「別指望了,他對這種事情沒有概念!共和的……」

        帕帕午夜閉嘴的,視野中的一片辮子中出現了一隻不屬於普奇的手,越過自己,拉向扎克。

        帕帕午夜的反應挺快的,一把抓住,條條辮子拍打向沃爾特,「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扎克抬手就是一槍,這種時候廢話什麼。沒中,但沒關係,帕帕午夜鬆手了,扎克已經成功的和沃爾特接觸,「再見。」最後一句在這個世界的話。

        「回去後警告我安東尼的事情!」也是帕帕午夜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我可以告訴你那車自爆的人是怎麼回事!交換……」

        後面的內容,扎克已經聽不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5 謝謝

        扎克的判斷是對的——終點是起點,起點也是終點,現實中過去的時間加上與那重置的記憶一樣重置的時間,扎克在終於回到自己的世界時,已經在飢餓的極限。

        但一點兒都不用擔心~瑪麗教堂現在啊,人可多呢(流浪漢)~吸血鬼的食物儲備,能滿足一個托瑞多的暴食慾望~

        「我很好奇。」墮天使傑西卡拿開扎克面前的空杯,放上新鮮的滿杯,「有區別嗎?人與人,血與血之間?」

        「當然有區別。」扎克放下空杯拿起滿杯,「上一杯不怎麼樣,我想這血的主人快要死了。」對傑西卡真誠的建議,「你應該聯繫福特的太平間了。」回歸食物的話題,「這一杯,就好多了,至少健康的味道。」扎克會在這裡有心情和墮天使討論食物,當然有原因的!「謝謝。」

        傑西卡把這當做了是提供是食物的感謝,「不客氣。」

        「不,你沒聽懂。謝謝。」扎克再放下空杯,拿起滿杯,看著墮天使一臉真誠。

        「呃,不用謝?」傑西卡觀察著扎克,依然沒有領會到扎克的真意,「你最應該謝的是沃爾特。」

        扎克側頭看了眼沃爾特,真誠消失了,「謝謝,讓我差點餓死,真心感謝。」這毫不掩飾的諷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沃爾特卻沒有被惹惱的感覺,皺著眉的盯著扎克一杯接一杯的輪換,「我不記得去救你的經歷,我屏蔽了,但屏蔽之前我給我自己留下了兩個建議,第一個是不要惹你,你殺人速度是以毫秒計的。第二個是問你到底在那個地方經歷了什麼。」

        扎克抬著紅色的杯,嘴角是彎微笑,「愚蠢的建議,相互矛盾。」

        都能感覺到氣流開始堆積在沃爾特那顆缺掉的門牙後了,終究沒發出來。

        倒是傑西卡,幫扎克換杯的動作沒停,「說起記憶,露易絲說你的記憶會出現問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扎克點了下頭,「這麼說吧,我現在的記憶是我清晨被絲貝拉拜訪,去找了下波奇‧昆因,最後在公交站裡被約翰糾纏,上了公交。」扎克頓了一下,故意的看一眼沃爾特,『我就是不說我的經歷,咬我啊』,「接著,飢餓的出現在這裡。」

        「哇哦~」傑西卡看著扎克,帶著些同情,「那你有很多事情要補上。」

        「我知道。我的記憶中有段前後沒有聯繫和邏輯的莫名,恩,結論。」扎克晃了只空了一半的杯子,他飽了,「我是自己決定讓記憶出現空缺全部重置的。」

        記住,終點和起點是重合的——就像一條直線的跑道上,跑道突然任性的用自己中間的一段打個圈兒,然後,我們的扎克就是那個在人家打圈的時候跑到圈裡的可憐傢伙,終於繞了一圈兒回到直線上時,裁判說,「規則是跑直線,你跑的圈兒,不算。」

        能懂嗎?直線的跑道是時間,裁判,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法則。我們這個世界,是不可能出現12點過一個小時後,居然是11點的情況,對麼。應用到扎克這個吸血鬼身上,當他在現實中他經歷了許多,然後回到了曾經的公交上時,這就是12點後11點,只要他回到直線的跑道上,就會被裁判抹掉那不該在這個世界存在的11點的痕跡,從12點開始正常的走向1點。於是扎克就會忘記11點只保留12點的『失憶』。

        必須要加上引號了,早在扎克第一次出現這種『失憶』的時候,就告訴大家了,他和露易絲花了一晚上試圖用魅惑之瞳恢復記憶,但扎克的腦袋里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恢復,最後才有推進了這一次扎克主動選擇——把一切痛苦糾結的過程拋棄、變成結論的告訴我,的『失憶』。

        「聽起來你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怎麼回事?」傑西卡試著確認。

        「算是吧。」本著不浪費的態度,扎克還是清幹了杯中的紅,「極端的『過去、現在、未來,必定遵先後順序』的表現。」推掉了傑西卡遞過的新杯,「我想這還是我們的神,聖主賦予吸血鬼的屬性。」

        「我跟不上了。」傑西卡很誠實。

        「吸血鬼被斷絕了靈魂方面任何可能、只能永生在這個世界的東西。」扎克給了自己個客觀的概括,「人類的靈魂還有點用處。」周圍沒有可以用的舉例,所以指了一下沃爾特,「想要回顧過去,去地獄。想要感受下未來,去天堂。因為靈魂的可能,人類還能脫離這個世界的絕對法則,讓過去、現在、未來的順序在個人的體現上顛倒一下。」扎克此時真沒有嘲諷什麼的意思,我們知道他說的無比客觀,「吸血鬼,我們只能在這裡,作為存在於這個世界、也只能表現於這個世界個體,我們被這個世界的法則牢牢束縛住。」

        「深奧哦~」傑西卡笑了,撥了撥自己短髮,「但抱歉,就和你曾經不懂我對你解釋的地獄一樣,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呵呵,不過你也不用對我解釋。剛給格蘭德打電話了,露易絲正好在北區,貝奇那邊兒,你應該去找她,跟她聊。」

        扎克點頭了,起身卻沒有告別,而是看著沃爾特。

        沃爾特呆滯了片刻才「看我幹什麼!我又不能想走就走!我是被她……」指傑西卡,「強抓來找那個什麼鬼『靈魂膨脹』線索的!」

        「那我們走。」扎克示意一眼墮天使。

        「我們?」傑西卡挑了挑眉,「好吧~」倒是乾脆。

        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一眼沃爾特,沃爾特已經在盯著一隻點燃的蠟燭了,扎克反手關上門。

        「謝謝。」

        「可以。第三次了。」傑西卡的臉嚴肅起來,「你要告訴我你到底在感謝我什麼麼。提前跟你說清楚,我調查『靈魂膨脹』的原因非常私人。就像你剛說的,你們吸血鬼的靈魂沒有用處,你要是為這事感謝我,我會臉紅。」

        扎克皺著眉思考了一下,沒馬上解釋他在感謝什麼,而是,「『靈魂膨脹』,就是那輛公交裡的人的自爆麼。」

        「是。因為這個『靈魂膨脹』,我損失那些北國人的靈魂……」傑西卡沒說了,搖著頭,「你去問露易絲,我告訴她了。你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補上,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扎克點了點頭,臉上有了明了的無奈,「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我和沃爾特不停錯過的原因了。」隨即搖頭,懶得說,「我要感謝的是,事實證明,我們是真正的盟友。」

        傑西卡挺可愛的,「我們是?」接著,歪頭輕笑著,「當然是,我把我的翅都送給你們……」

        「你不需要嘲諷。」

        這當然是嘲諷,我們是非常清楚墮天使拿到了麥迪森書稿的,墮天使自己很明白扎克這個吸血鬼對自己的真實態度,哪怕如今的誠實以待,都是出於墮天使雙翼在格蘭德的這個事實。雙方都足夠成熟的接受這一事實,不代表兩個都非常人的傢伙相互不會拿這個來吐槽對方。

        扎克很認真,「事實,某個處境下事實,格蘭德歸還了你的雙翼,你依然站在我身邊。」

        「你在說什麼?」傑西卡皺眉了。

        「你需要力量對抗天使克勞莉,沒有翅膀的你是站不過曾經的你的。所以格蘭德還給了你,讓你有能力對抗克勞莉。」

        「在什麼處境下,我會和克勞莉對抗?」傑西卡已經開始陰沉了。

        「安東尼死亡後的處境。」扎克回答了。說完,回頭看向已經在遠遠的聖後緊閉的門,門後是大概已經重新回到那個扎克循環屠殺的時間點中的沃爾特,「絲貝拉帶著巫師和巴頓異族,包括沃爾特,在我們的對立面。」

        「你在說什……」

        「事實。」扎克打斷了,強調的,「事實。所以,謝謝。然後,小心點。」呃,可不是現在苦逼的沃爾特,是,「克勞莉回到巴頓,你明白背後的人是誰。」

        「聖徒。」傑西卡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去,「我們有約定!我幫了她恢復天堂的天使,她居然會背叛我!」然後是盯著扎克,「我需要更多信息!為什麼?」

        「我告訴你了,安東尼的死。」扎克卻詭異的在這種地方含糊起來,原因麼,也是有的——

        「一個人類市長的死亡會讓聖徒破壞約定!我不信!」

        「那你就要相信我們信仰在這個世界的代言人,會因為一個十八歲男孩兒而背叛自己用信仰做出的約定。自己選吧。」

        傑西卡的臉上是陰沉?不,是不可思議,是震驚!「什麼?!克里斯?一個人類男孩兒??你要告訴茜茜背叛自己的承諾是因為愛情……」傑西卡從來都不笨,眼角抽搐著,「艾倫、魔宴!」傑西卡在胸口畫了十字,墮天使的祈禱——「聖主!這就是我討厭人類的原因!」

        扎克看著,沒發表評論,「所以我勸你還是堅持前面那個原因,安東尼的死亡。你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我需要死保安東尼!」傑西卡搖了搖頭,「我依然不理解為什麼!」

        「我也是。但事實就是這樣,原因我們是否知道,事情就會這麼發生。」扎克準備告別了,「小心點兒,我唯一能給一個真盟友的建議。」

        傑西卡點著頭,知道話到頭了,沒有繼續跟扎克……

        「等一下!」傑西卡還是叫住了扎克,「有件事你需要知道,沃爾特在找到你之前……」

        「死過。」扎克直接接上了,「我知道,我可以聞到他血液中的腐朽氣息。」聳了聳肩,「也是我回來的第一時間沒有撲到他身上,等你準備血的唯一原因。」這是實話。

        「你看起來不怎麼驚訝。」傑西卡皺了皺眉。

        「以前在隱秘聯盟的時候,見過相似的情況。」沒忘記扎克和奈納德交流過的,關於曾經某個和沃爾特相似的人是怎麼從魔宴到隱秘,再從隱秘消失的故事吧。所以,扎克在說這個的時候,嘴角有一絲笑意,意義麼,反正傑西卡是不可能知道了。

        傑西卡撇了撇嘴,「我是不知道你想什麼,你只是需要知道,是帕帕午夜突然出現幫了忙,他在我和露易絲面前說我們欠他一次。我猜我大概能想到他會要求我用什麼還。」在扎克開口前,「別問,我不會告訴你,至少現在不會。」然後,「我就不知道他會要求露易絲用什麼還了,你們格蘭德事情,你們應該準備好。」

        扎克的反應轉頭掩飾不耐煩拉扯的嘴角,「嘖,怎麼哪裡都有這傢伙!感謝提醒。」再無話。

        心情煩躁。煩躁的自然是帕帕午夜,出於在無論什麼境況中都要保護安東尼這個人類朋友安全的目的,扎克是真心想要滿足那個世界中帕帕午夜要求的,就像告訴傑西卡這樣。但又出於扎克本身對帕帕午夜這個東西的……反感,扎克又真心不想為帕帕午夜做一點兒事情!

        能理解麼,安東尼早晚要死的,扎克保也只能保到他自然死。帕帕午夜麼,扎克能看到的未來,都不會消失。在未來漫漫長的永生中,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扎克,能和很多東西成為朋友,但真不想和帕帕午夜做朋友。能稍微感受到這磨人的矛盾了麼。

        剛出瑪麗教堂,往貝奇的的方向走過一條街。扎克的心情明亮起來了,「本傑明!」小跑的過去,以內心的真正雀躍為基礎,「你出來了!」已經站到了本傑明面前,拍著本傑明的肩膀,「呵呵,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知道你會出療養院~」是因為他在那個世界對帕帕午夜說了莫卡維要出院,這個起點被保留了,但顯然沒有任何先導的邏輯,扎克只是知道這個結論而已,「但我真的高興。」說著,抱了一下本傑明,「我想你了。」超真誠的。

        本傑明麼,一向的,推開了扎克,「你很臭。」

        「嗯。」扎克也不介意,「傑西卡高估了我的食量。」擺著手,一臉感動,「你是來找我的嗎?我好感……」

        「是的,找你的。」本傑明撇著左右看了眼,往身後一隻,「剛從露易絲那邊過來,聽了下情況,準備去教堂找沃爾特。」重新打量下扎克,「你在這裡。」

        「對~我在這裡。」扎克完全沒準備後面發生的事情——

        「那。」本傑明越過扎克了,「我工作完成了,幸運,一點都不費事。記得寄支票到事務所來。拜拜。」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6 皮克斯

        「他沒事吧?」

        別把這話當成關切,說話的是亞瑟。在遮擋的和靈車一樣的黑暗車廂裡,對露易絲問的。

        「他沒事。」露易絲看著細小的縫中,與皮克斯先生、福特對話的扎克,很肯定的確認。

        「你說沒事就沒事吧。」亞瑟不再理會了。露易絲也不再說話,開了車裡的收音機,安心的等待扎克談完回來。

        這車裡還有一個人,不怎麼安心的佈雷克。不安心有兩個原因。

        一是露易絲和扎克談話的時候沒有避開他——也無法避開,扎克是在亞瑟在貝奇的某個旅館和伊萊通話的時候找過來的,接下來的行程會是現在的找皮克斯,佈雷克想脫身也不知道要能脫到哪裡去。於是就聽了一堆有些『恐怖』的東西。

        二是,那些『恐怖』的東西,佈雷克還沒完全聽懂。他大概能得出個結論,扎克的記憶出現了點空缺,露易絲給補上了。但補上的內容,全是一個想好好活在這個世界的小青年不會想知道的內容,比如共和人的死亡,比如阿爾法和吸血鬼氏祖的創業,比如北國人的自爆……更有,扎克一臉平靜的說出「佈雷克,等你回去上班了,保護好安東尼,他死了,所有人都要死。」為什麼?扎克卻不解釋了。

        所以不可能安心。使勁的在亞瑟一臉痛恨的目光中拉扯著車窗上的簾布,窺視外面的扎克。

        扎克啊,感覺真的挺正常的,一臉笑意的歉意——「福特,這次算格蘭德欠你一次。下次福特殯葬需要葬禮儀式的時候我給你打折,怎麼樣。」

        「打折?免費!」福特撇著嘴,已經在招手示意他的手下去安排遺體的轉移了。

        露易絲有對佈雷克說過,殯葬這種事情,不是佈雷克這個對皮克斯家來說是外人的傢伙能夠代理的吧。所以人皮克斯先生根本沒管佈雷克的自作主張,完全的『隨你』,他自己已經把兒子托比的遺體送來了福特殯葬之家。露易絲和扎克他們過來的時候,焚化爐都預熱過了……

        但現在不是感嘆皮克斯先生行動力的時候,該是僥倖。看,不遠處被工作人員推著,準備裝上格蘭德車上的遺體。

        呃,遺體自然是被處理和包裝過的,我們是看不到那塑封帶內,死亡身體的樣子的,但我可以看到那飄在屍體上方的東西啊~

        有三個。

        往扎克這邊投來感謝視線的天使卡米爾。我們知道露易絲通知天使來看護未來的天堂成員,所以別裝驚訝。

        另外兩個,傑克森和托比本人,在進行略奇葩的對話——

        托比,「這是不是代表我不會死了。」

        傑克森,「你已經死了,只是屍體不被燒掉,你不會現在就消失而已。」

        托比,「哦,然後我還是會消失麼。」

        傑克森,「嗯,除非你在天堂有什麼關係,能把你弄回來,像我一樣。地獄的死靈,卻還在這個世界裡。不然,你就等於消失了,反正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永隔兩個世界。」看著卡米爾。

        托比,也看卡米爾,「我還能回來嗎?你願意在我去天堂後再把我帶回來嗎?」

        卡米爾,「地獄死靈傑克森,你就沒有其它事情要做嗎……」

        「沒有呢。」

        回到扎克那邊。

        扎克笑著點頭,「免費就免費吧。格蘭德欠你很多,應該的。」

        「哼,算你懂得感恩!」福特撇著嘴,懶得再和扎克囉嗦了,最後看了眼臉色並不好的皮克斯先生,賣乖的一句,「抱歉皮克斯先生,這傢伙用共享墓地來壓我,現在巴頓的殯葬業,都要看格蘭德的眼色。對不起了。」真沒有什麼抱歉的誠意,轉身走掉。

        只剩扎克和皮克斯先生了,後者先開口,「知道你有幫忙收容所……」格蘭德有捐贈,包括最初的艾米莉亞找昆因談收容所的項目也是格蘭德的幫手,「我還以為格蘭德是個……」皺著眉,「良心企業,結果也是干這種霸凌事情的貨色麼。」

        「我都不知道皮克斯先生以前對格蘭德還有好感。」扎克挑著眉,看著那邊被裝車的遺體,基於人類不可能知曉一些事情,某些顯而易見的理由就別說出來讓對方煩惱了。

        「我們接觸過,你忘了麼,傑克森‧畢夏普的葬禮。我和托比都參加了聖子教堂的葬禮。」

        扎克有回憶一下,隱約中似乎有這麼回事兒,但我們知道當時扎克的主要心思,在正式和法爾肯先生見面,接受法爾肯給出的第三代關係委託上。

        也沒裝想起的樣子,「我希望我留下了好印象。」

        「沒有。」皮克斯直接搖頭,「和現在一樣,禮儀周全、說話圓滑,做人滴水不漏的讓人不想反駁。」也在看那邊的裝車,說的話也是完全不相關,「倒是足夠讓我後來在報紙上看到那些中傷格蘭德的報導時,知道一定是誣陷。」視線落向扎克,移開。倒是既然他提到了報導,自然就是凱特曾經寫的那些了,「如果你要干那些打壓競爭對手,不會給人把柄。」皮克斯先生有舉例,為了他現在要表達的東西,「比如對你們同是南區的艾倫殯葬之家的不公平競爭,那是市政府的政策,任何理智的人都怪不到你身上,你面對起訴的安靜,反而是維護市政府的權威。前些日子派斯英的嘉年華,青少年活動中心的遊戲機競賽,也出現曾經報導中格蘭德從他們手裡『搶走』的遊戲機,有幫人不遺餘力的給每個參加遊戲的人解釋這就是沉浸格蘭德作為朋友幫他們拍賣到的收藏品,為了嘉年華特意捐出來做活動……」

        這樣的例子大概還有很多,皮克斯先生不準備說完,「現在,你莫名其妙的打斷我家人,我至親的兒子的葬儀。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一下,這又有什麼圓滑的解釋。」

        扎克微笑的安靜了一會兒。

        某些情況是可以預料到的——

        格蘭德已經有名聲了,不再是曾經的即使有人找上進行委託,都是以曾經對上一代格蘭德的事蹟有所記憶。現在,任何找上格蘭德的人,都會從格蘭德現在的名聲去評斷格蘭德。更不說這裡的皮克斯,他是什麼都沒做,被格蘭德找上的。

        「佈雷克找上格蘭德了。」扎克開口了,「這理由還不夠麼。」

        「這算什麼理由。」皮克斯拉扯一下有皺褶的黑色大衣,「你和佈雷克是朋友麼。」順手摸出了包煙,看了眼扎克,習慣性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但卻沒有要給扎克一根的意思。

        扎克非常不自覺,伸手了,兩根手指之間剛好留出了能卡一根菸的寬度,「很難以置信麼,我和佈雷克‧斯通是朋友。」

        皮克斯皺著眉,手裡的煙插到扎克的指間,點上,再輪到自己,吐出第一口煙霧後才再開口,「的確很難。」接下來的話,將證明皮克斯曾經也是西區人的一員,他對老一代的格蘭德,也還有記憶,「我以為格蘭德在十幾年前轉移到南區的時候就退休了。」

        這也說明了一些事情,比如皮克斯對現在格蘭德和西區人的關係並不瞭解。

        「退休?不,轉型了。我們從客戶手裡接委託。」扎克晃晃手裡的煙,「我愛這個牌子的煙。」

        知道扎克愛什麼牌子的煙麼——給五多爾,還要對方找自己五毛的煙。劣質還算不上,就是普通而已。反正我們知道扎克抽菸只是為了用那微小的身體損壞,緩解氣候帶來的麻痺感。實用為主。倒是這一口滿足,勢必會開啟扎克新一輪的抽菸循環了,今後扎克的隨身裝備裡,除了零食罐要多一包四塊五了。

        皮克斯可不準備接煙的話題,曾經的西區人,現在抽四塊五,沒什麼值得聊的,所以,「你說委託是什麼意思?佈雷克委託你做什麼了麼?」

        「他沒有。」扎克搖搖頭,「我說了佈雷克只是朋友。但委託會來的。」那邊的裝車已經完成,扎克看著皮克斯先生,「就在你兒子的葬禮上,由格蘭德舉行的葬禮上。」

        皮克斯陰沉了一瞬,那是教養沒能控制住的厭惡,「我沒有委託給你。如果格蘭德還在做我記憶中的事情,你就是罪犯!我不屑於和你這種人有任何交集!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不可能。我兒子的葬禮,不會有……」

        「由不得你。」扎克還保持了微笑,「事情已經到了格蘭德手裡,我只是通知你,葬禮的事宜安排是由格蘭德負責,我會請西區人到場,他們會給我委託,你準備好就是了……」

        不用提前去思考扎克在打什麼主意,反正有事情要搞就是了。

        「……然後那時候,你會感謝我。」扎克朝皮克斯一點頭,「到時候你可以再把圓滑的標籤給我。」該告別了,不是麼,扎克剛對親屬說出了你對葬禮沒有發言權,殯葬之家會全權接管的混賬話,現在繼續在這裡幹什麼,找打麼,「福特把聯繫方式給我了,我會通知你葬禮的時間。」轉身就走。

        皮克斯是意欲攔住紮克的,但剛抬步,一個踉蹌。

        扎克的反應很快,側身就扶住,看了眼皮克斯煩躁的按住的大腿。

        「你應該回到醫院。」扎克很中肯的說。

        皮克斯身上有傷。大家不會以為昨夜他的兒子被捲入鬥毆中死亡,他這個父親卻在一旁旁觀吧。

        用力推開扎克、但當然無果,皮克斯陰鬱的看著扎克,「我要起訴你!」

        「不,你不會。」扎克說的無比肯定,「你連殺掉你兒子的人都沒有起訴,起訴我?」扎克搖著頭,「你想事情安靜的過去,那就享受現在的安靜,我不是你的『敵人』。」扶著皮克斯的肩膀,讓他好好站起。小猶豫了一下,「你的車呢?我送你去醫院。」

        皮克斯好像不準備回答,扎克對著格蘭德車那邊喊了一句,「你們先回格蘭德,露易絲開始準備葬禮的安排……」這裡有了幼稚,「然後給本傑明寄張支票,多寫幾個零,然後簽名讓他自己填。」幼稚結束,看著車頂上飄著的三個,「你家的車?」

        托比指了個方向。

        扎克可不管皮克斯看不看的懂發生了什麼,扶著往哪個方向過去,考慮這傢伙大概也不會老實說出自己在哪個醫院,「醫院。」

        露易絲很懂事,不讓事實看起來更讓人疑惑的迅速翻了福特轉交過來的資料,托比的屍體在來到福特之前是在,是在……

        露易絲一臉無奈,探出車窗外,「德瑞克的醫院。」

        扎克以積極的心態接收了這個事實,扶著皮克斯,「正好,我的兄弟在那裡工作,我可以順便去拜訪一下。」

        皮克斯可沒心情搭話,也沒工夫,他有意識到扎克的力氣,被這個傢伙掌握身體,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行動的往車那邊前進。一如那隨著格蘭德的車發動,脫離自己控制的自己兒子的葬禮。

        都應該給皮克斯帶上安全帶了,福特居然跑過來了,「哎,你等下!」他沒有完全靠近,在保持一會兒可以安全說話的距離對扎克招手。

        扎克多周全的人兒啊,拿走了皮克斯的車鑰匙,走向福特,「怎麼了?」

        福特手裡拿著一份文件,扎克過來了才打開,「看。」

        「這是什麼。」扎克挺討厭看文件的,但只能接過,只看了一眼,愣了一下,「你從哪裡弄來這些的?」這是份調查報告,調查的對象,呵,是艾倫的新員工,魔宴8人組。

        福特指了下文件下面的標誌,「瑞佩特事務所,你聽說過麼?」(諾)

        該說福特單純麼。別。

        他繼續了,「我其實只是好奇,你和艾倫搶的人到底有什麼資歷,結果。」撇著嘴,「你們兩個是不是被騙了啊,這八個人什麼都不是啊!你們剛回來的時候還有報導說是你們從中部花了大價錢競爭過來的殯葬業從業者,結果週日的葬禮,我去溜躂了一圈,哼,巴頓的第一場高端葬禮,被艾倫搶先了,我當然要去看看的!結果,什麼玩意兒!!」突然小聲了一點,看著根本沒人的周圍,「我可沒有說共和傳統的意思,但,嘖,什麼玩意兒!一場葬禮前半段的架勢像世界末日一樣,後半段卻和公開酒會一樣!感覺就是為了『高端』的場面而花錢堆出來的東西!我以後也要按這個模式來?但我們聯邦人的傳統沒這麼多可以發揮的場面啊!難道我們要請個主教來主持葬禮嗎?天啊!」多麼有憂患意識的殯葬業老闆。

        扎克無言。

        福特往扎克面前湊了湊,「所以我就懷疑這八人的資歷!看他們到底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是隨便用錢堆砌東西來忽悠所有人!我託人打聽了一下,說是這個瑞佩特事務所不錯,就讓他去查了。結果來的倒快,你看,這八個人,一個退伍兵,三個帶前科的混混,三個無業游民,唯一一個好點兒的,派對策劃,幼兒生日派對那種……」

        扎克合上了文件,「這個給我,好麼。」

        「呃,你要這個幹什麼?」

        「在艾倫面前嘲笑他。」扎克回答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9-29 08:51
17 折現格蘭德

        扎克其實對現代醫療系統並不怎麼瞭解,但盡力了,把皮克斯交到了一個看起來很負責的護士手裡後,就開始耐住自己不喜歡醫院這個地點的性子,尋找自己的兄弟。

        在偏離時間線的『模擬事實』中,德瑞克並沒有出現,但這並不代表德瑞克沒有經歷末日,相反,扎克覺得不包含在那不完整世界中的人物經歷的更糟糕——

        一夜醒來,城市中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口毫無原因的消失、死亡,或碎成渣。普通民眾可並不知道,這些平時生活在他們身邊的人……不是人,或者和不是人的東西有密切關係的人,在一場突然爆發徹夜的『內戰』中消失殆盡了。

        扎克想找德瑞克自然不是神經的想要和德瑞克聊另一個世界的事實,而是……某種特別的情感,讓扎克覺得,他應該有必要告訴德瑞克一些事情——『如果某一天,格蘭德跟著某件影響整個這座城市的事情一起消失了,別有任何無意義的想法,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格蘭德本在老格蘭德死亡的那一刻起,就該不覆存在。就當做我和本傑明沒有在巴頓找上格蘭德,你也沒有來巴頓找到格蘭德,繼續自己生活,忘了這一切。』

        這情感,姑且我們稱之為人性吧。末日是屬於異族和已經和異族牽扯太深的人的,不是那些普通無辜人類的,不是德瑞克的。扎克,是想幫德瑞克避免末日。

        當然,扎克並不會像上面那樣完全照說,會粉飾一下、裝點一下,用德瑞克這個人類的腦袋可以接受的方式說……

        「漢克?」扎克看著走廊盡頭坐著的老漢克,皺了皺眉,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老漢克看到扎克了,一張本就和抹布似得的老、皺臉,瞬間跟檫了鍋底一樣。躲開是不可能的,乾脆坐在那裡不動了。

        扎克站到老漢克面前了,非常不尊老的動手動腳,又是撥老漢克的下巴,又是亂拉抬、推撥他的手臂腿腳,弄了半天,最後湊到老漢克的臉前,呼吸。說出了這樣的,「你怎麼在這裡?你很健康啊,就是有點累的樣子。」

        扎克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關心老漢克的健康狀況。

        老漢克一把推開了扎克的臉,「湊這麼近幹什麼!」

        扎克撇著嘴,示意了下周圍,「環境干擾太多。」算是解釋他半天才得出老漢克健康結論的原因,「你怎麼在這裡?」再問一遍。

        老漢克哼了一聲,撇過頭,不想回答的樣子。

        那,扎克只能自己猜答案了,「你,來找德瑞克?」扎克看了眼這走廊盡頭的門,門頂上是『手術區,非醫護人員禁止進入』。

        大家不會認為扎克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環境中找人是亂找吧,隨便用他那張帶著微笑的皮相對著個小護士,問一句「格蘭德醫生在哪裡?」就能把他指引到這裡來了。

        老漢克給了個重重的鼻音,看來是猜對了。視線剛撇向扎克,「你來這裡幹什麼!主知道你這種傢伙不需要來這種地方!」

        扎克無奈的搖搖頭,在老漢克身邊坐下了,「我,也,找德瑞克。」必須強調下也。幼稚。

        我們幼稚的吸血鬼看了眼對面座位上坐著的人,貌似是一家人的樣子,歪斜的靠在一起,已然是熟睡了很長時間的樣子。這提醒了扎克——

        「你在這裡等了多長時間了?」扎克看眼老漢克。

        老漢克是懶得看扎克的,反問了一句,「現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

        「嘖,24小時!」老漢克回答了。

        扎克皺眉了,「你吃東西了麼?睡覺?你不會在這裡坐了一整天……」

        扎克這關心式的責怪都沒能說完整,「我是個老頭子,你知道老意味著什麼麼!」老漢克瞪著扎克,「意味著就算是我想那樣也不可能!我撐不住!」

        呃,如此中氣十足的樣子,完全無法佐證他自己的話。但扎克也不好頂嘴,往看過來的護士示意道歉,按著老漢克,「你可以小點聲音,這裡是醫院。」

        「嘖!」老漢克還算聽話,低了些音量,「半夜的時候德瑞克出來了一次,還沒說兩句話就睡著了。」自己對自己的不耐煩,「看他誰的太沉,我也不好意思叫醒他,然後我也跟著睡了。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又進去了。」松皺的眼皮抬了一下,看了眼對面熟睡的一家人,「中午的時候有個實習醫生出來通知了一下手術進度,說是至少還要四五個小時。」似乎在回憶什麼,「說什麼心臟旁路手術,我聽不懂的東西,反正很耗時就對了。」

        扎克張了張嘴,「心臟旁路。」扎克的重複並不是他懂,他只是以一個吸血鬼對語言直白的理解,感覺,這是個……聽過後就無法釋懷的東西。心臟,是能被旁路的東西嗎?至少扎克無法讓自己血從心臟旁邊走。

        「嘿!」扎克突然朝個護士招手,「你,過來,解釋一下,心臟旁路手術。」

        老漢克可能是本能,在扎克眼中的赤紅籠罩過去的時候拍了下扎克,但剛準備開口就被扎克止住。

        人小護士都還沒走過來,手術室的門開了。

        「xx的家屬在……」話沒問完,剛還在熟睡的一家人像打了發條一樣的全部站起,瞬間包裹了那個醫生,重疊的聲音湧向他「手術結束了嗎??父親、祖父、丈夫、哥哥,還好嗎??」

        扎克感覺現在好像不是繼續獲取知識的好時機,對走過來的護士擺了擺手,收回赤紅。

        「嗯……」那個被包圍的醫生似乎有些慌張,「沒,沒有。抱,抱歉……」

        「抱歉?為什麼你要說抱歉?!!」已經有人開始激動了,扎克和老漢克都從人縫中看到了被搖晃的醫生。兩人難得的意見保持了一致,旁觀,不發出一絲響動的。

        「不,不!」醫生使勁搖晃著頭,徹底的慌了,「我的意思是手術沒有結束!Xx先生很好……呃,不,也不是很好……等!等一下!請先不要激動,別,別抓我,請……」

        「讓醫生說話!」算還有理智的親屬。

        「謝謝。」可以聽到那位醫生在逗屏息的包圍中的生呼吸,他用了差不多四五秒調整情緒,「旁路成功了。」

        重疊的鬆氣,但馬上就被提氣中斷——醫生的話沒說完:

        「但格蘭德醫生在xx先生的室間隔上發現了一個穿孔,大小無法修復……」

        被打斷了,「你說『孔』,無法修復是什麼意思?」打斷的人擁顫抖的手指捏在一起比了大小,大概也就真的只能容納一根針的大小。

        「洞。」醫生試圖解釋,用手指圈了圓,「本來被室間隔分隔的血流會逆向分流……」

        又被打斷了。人就是這樣,越是不懂的事情,越是容易自以為是,特別是在這種急於『樂觀』的情況,「但你之前說要做旁路手術要讓心臟的血流被切斷,對麼!血從那個什麼機器裡流的!不用經過我父親的心臟的體外循環,對麼!我父親的血沒有你剛說的什麼逆向分流,對麼?!」

        「嗷!」老漢克叫的,因為扎克抓疼他了。

        扎克放開老漢克,抓住自己的手,繼續看著醫生那邊。

        「呃,是的。」醫生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接下來的話,「但,但是……」

        「但是這就意味著你們的父親、哥哥、丈夫、祖父、丈夫……」幫醫生回答的人是扎克,「沒有心臟了,只能靠那個什麼機器。我希望那個機器能裝進他的身體裡。」

        所以人,包括老漢克,看向給出這回答的人——扎克,的時候,扎克已經不見了。

        一個吸血鬼,是不會錯過親自目睹一件可以代替心臟工作的機器的。所以,我們的扎克,已經站在他格蘭德兄弟的身後了。

        「美麗~」扎克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手術室裡每一個清醒的生物,都看向了他。

        「你是誰!!」居然是麻醉師最先發出了質疑。但也只有這一位了,清醒的生物在瞬間只剩下愣在原地的德瑞克了。

        「美麗~」扎克的手指已經點上了手術台旁的機器,就像放大了二十倍的磁帶播放機,機泵的運轉聲音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連接的管線裡,那流動的鮮紅。扎克似乎隨便選了個方向,手指移動向管線,順著其內的血流劃向胸腔開敞的……

        啪嘰!

        是粘稠的觸感,在滿是血污的手套裡的手抓上了扎克的手,是德瑞克,「你怎麼進來?!這些人怎麼了?!你消毒了沒有?!」這極限語速蹦出的提問大概不分先後。

        扎克挑著眉,輕鬆的撥開了德瑞克的手,說了在德瑞克聽起來應該非常莫名的話——「你應該僥倖我現在非常飽。」

        扎克也沒有繼續移動自己的手指了,該看到的他已經看到了,『美麗』不是他唯一的結論,「你似乎陷入了糟糕的處境,兄弟。」扎克看著那代替心臟的機器,「這個顯然放不進病人胸腔裡的機器有名字嗎?」

        一個醫生的本能,至少德瑞克在格蘭德被瑪雅對峙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本能,是回答問題。但這本能被壓住了,「你不該在這裡!!」他開始快速越過扎克,檢查被平放在地上的醫生和護士們。

        扎克知道德瑞克一定在腦中合理化自己的突然出現,和自己是如何瞬間放到所有人的。讓他自己合理去吧,扎克很執著,「這東西叫什麼?」

        昏厥、昏厥、昏厥……這是德瑞克的檢查結果,「這就是你常做的事情嗎?!讓人暈過去?!」

        「人工,心肺機。」扎克自己找到標牌了,歪著頭唸著。機器上的按鈕什麼的,扎克是不會亂碰的,但說明部分,他能念,「氧合器,和,恩,血泵……」

        得不到回答的德瑞克已經開始打量自己的手術室了,「你從哪裡進來的?」除菌室那邊根本就沒有開門的痕跡,那就是醫生出入門了。告知親屬手術情況、和醫生消息流通的進出門了,「我的實習生呢?!」

        合理化進程似乎進行的很順利。現在就隨他吧,反正,馬上就要破碎了。

        扎克已經對『美麗』的機器失去興趣了,原因他已經說了——這東西裝不進胸腔裡。然後,扎克也開始在這間手術室裡尋找真正美麗的東西了,「你放哪裡了?」

        「我問你我的實習生呢?!」德瑞克幾乎猙獰的盯著扎克,「格蘭德的姓氏是我現在沒有呼叫保安的唯一原因!所以你最好回答我!!」

        扎克才懶得理會,「啊~找到了。」在醫療廢物的盆子裡找到了那顆『無法修復』的心臟,「這還真是……神奇,我從沒想過,一個在我的認知中,完全可以定義一個人死亡的器官,現在脫離身體徹底死在這裡,而他的主人,卻還活著。人類,從未停止讓我驚訝~」

        能意識到扎克的心理麼。瑪雅會在意人類在改變人類的器官,因為有『把一個東西改變成另一個東西』的意義,那是帕帕午夜的影子。而扎克,會在意在他的認知中代表了絕對生命的心臟,不再能定義生命的狀態了!

        扎克左右找了一下,沒看到空餘的手套,看向了已經開始走向呼叫機的德瑞克,「兄弟~過來幫把手唄~」

        德瑞克側頭看了眼扎克,「你有兩分鐘從這裡消失!」已經拿起聽筒了。

        「過來,聽話。」赤紅。

        不用持續。也就兩三秒的事情,德瑞克就恢復了自己的意識,但他已經握著一顆死亡的心臟站在了手術台旁,「我,我怎麼了……」來不及說完,他已經看到扎克再嘗試著拆那維持著病人此時生命的心肺機連接了!

        「停……」

        扎克抬手就是一巴掌,也沒有太用力,就夠德瑞克撲向自己病人的胸腔而已。不偏不倚,心臟落回該在的位置。

        德瑞克感覺自己又被拉起,扎克平淡的聲音一旁,「別太習以為常,這我一次性的狀況。」

        看向身邊的時候,扎克正捏著一把10號刀,劃向自己的手腕。

        「你知道麼。」扎克歪了頭,看著身側的德瑞克,「我來的時候是準備和你說點你注定不太能理解的話。目的是幫你做心理建設,若是格蘭德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你不用對格蘭德懷有什麼牽掛。」扎克挑了下眉,是手腕開始出血了,流淌向手術台上開敞的胸腔,「畢竟現在的格蘭德其實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太多不可能在人腦中合理化的事情正在發生,德瑞克的大腦在開敞的胸腔內,本已經被歸類到醫療廢物的心臟開始再一次跳動的時候,徹底停止運轉。

        「我不是人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吸血鬼,我就是吸血鬼,吸血的東西。」扎克的手腕已然癒合,一滴欲落為落的血滴被扎克的手指抹去,點在了唇間,「我的血可以治癒。」

        扎克的視線暫離了德瑞克,看了眼手術台上開敞的胸腔,撇了撇嘴,伸手握住固定胸腔的擴骨器,「這東西怎麼取下……」咔嚓,已經被扎克拔出來了,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出現了——胸腔如終於可以閉合的伸縮門,刷拉的關上!

        扎克一挑眉,隨便丟掉手裡的器械,繼續對德瑞克,「我連格蘭德都不是。我只是個佔了你的名分的吸血鬼。你找到的格蘭德,完全不是你想找的格蘭德,是我,是我這個吸血鬼創造的東西。所以,當哪一天,這個由我創造的格蘭德消失的時候,你別有任何想法就好。」當然不會漏掉的,「哦,老漢克知道,所以,別報什麼無聊的『希望』。至於本傑明。」扎克坦然的,接受結果的,「他已經搬離格蘭德了,我不再代表他,所以,我直說我自己。」

        很難分辨德瑞克有沒有在聽扎克說話,因為他的瞳孔,正隨著手術台上病人胸前的刀口癒合,而跟著收縮。

        扎克看了眼手術台前方的屏幕,「那些是這個病人的體徵麼,這些數據是正常的麼?」扎克並不是真的問,「至少在我的感知中,他已經非常健康了。」說完,扎克自己點了下頭,手裡的10號刀對準了已然是健康、無痕的病人胸口,「為了你之後好交代,你還是需要弄個手術的樣子的。」一刀劃開,乾淨利落。扎克做事,有時候周到的讓人難受。

        再多餘的事情,倒也不用做了,扎克在德瑞克身邊走動,像個護士的一樣把縫合的工具交到德瑞克手上,拍拍肩,「我猜,你那個沒回來實習生是要聯繫器官共享聯合網絡的麼。心臟啊,呵呵,現在你不用報期望哪個人的死亡才能救你的病人了。忘記那個穿孔,我一起幫你都解決掉好了。格蘭德的兄弟,這個稱呼在我這裡的折現額度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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